muzhe 发表于 2010-12-13 19:11

KK的哲学

KK的《失控》是《黑客帝国》演员必看的三本书之一(莫小川)
  有些东西看起来永远不会变化,但一旦有了变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之快,快到人们难以想象
  凯文•凯利(Kevin Kelly),常被称为KK,《连线》杂志创始主编,也曾担任《全球概览》主编。KK具有多重身份:作家、摄影家、自然资源保护论者,同时还是亚洲文化、 数字文化领域的学者,“数字文化”的观察者和参与者,著作有《失控》、《新经济新法则》等。
  “从三个音阶中所构造出的,不是第四个音阶,而是星辰。”
  ——勃朗宁
  控制的消失
  三块五毛钱的紫米煎饼离互联网的未来有多远?从人大东门北风凛冽的小卖部,到逸夫楼报告厅,有人啃着煎饼就来了,然后报告厅一个大屏幕上出现这 么一行大字:吃个煎饼再讲!演讲人KK(Kevin Kelly,凯文•凯利)还没到,现场三块大屏幕上已经热闹起来,新浪、腾讯、搜狐三家微博在上面滚动播出,“谁吃我的饼干?”“KK大爷不会被堵在中关 村了吧?Traffic(交通)+Tragedy(悲剧)就是Trageffic啊”“现场很多人都在玩TEST游戏”“上墙和翻墙哪个容易?”……
  KK,《连线》杂志的创始人,可能是地球上最有名的互联网观察者和预言家,自从他4天前第一次来到北京,就一直被媒体、专家、业者追问着关于未 来的问题:你怎么看待纸媒的未来?你怎么看待杂志的未来?你怎么看待大企业的未来?你怎么看待互联网商业模式的未来?这并不奇怪,20年前,KK开始写一 本有关预言的书,那时候柏林墙刚刚倒塌,冷战行将结束,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万维网,他开卷惊人:机器,正在生物化;而生物,正在工程化。
  他多次观察过蜂群,每次都令他目瞪口呆。即将离巢的蜂群是疯狂的,在蜂巢的入口处明显地躁动不安。蜂巢开始吐出成群的蜜蜂,仿佛不仅要倾空其肠 胃,还要倾空其灵魂。那微小的精灵在蜂巢上空形成喧嚣的风暴,渐渐成长为有目的、有生命、不透明的黑色小云朵。蜂群绝非无数只蜜蜂的简单聚合,当成千上万 只蜜蜂一起振翅时,一个“超级有机体”从大量聚集的普通昆虫的有机体中“涌现”出来,没有一只蜜蜂在控制它,但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只从大量愚钝的成员 中涌现出来的手,控制着整个群体。
  科学家说,涌现是一种普遍的自然现象,与之对应的则是A引发B,B引发C,或者2+2=4这样的因果关系。在涌现的逻辑,2+2并不等于4(甚 至也不可能意外地等于5),2+2=苹果。如果说前者是工厂的装配流水线,那么后者就更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络,KK发现,宇宙中最有趣的事物大都靠近网 络模式一端,熙熙攘攘的社会、错综复杂的经济,以及变幻莫测的思绪,无不如此。在网络模式中,没有一个绝对的权威,只要有“涌现”的字眼出现,人类的控制 就消失了。
  KK写的那本书就叫做《失控》,1994年在美国出版,他提醒人们,我们每将机器向集群推进一步,都是将它们向生命推进了一步,随着线性的、可 预知的、具有因果关系属性的机械装置,转向纵横交错、不可预测且具有模糊属性的生命系统,我们需要改变自己对机器的期望。一个可能的简单经验法则是:对于 必须绝对控制的工作,仍然采用可靠的老式钟控系统;在需要终极适应性的地方,你所需要的是失控的群体。
  围观,你也可以的
  KK到了,演讲很快开始。报告厅里WIFI信号很好,不少人都连接着微博,他们把各种各样的观感、意见、疑问,当然还有八卦(譬如,某某老师比 想象中漂亮!)“推”送到那三块大屏幕上,KK发言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在一块屏幕上嚷着:有英文好的吗?我们自己翻译吧!发言结束,女翻译竟然忘了KK最 后一段说的是什么,她略带尴尬地对台下解释:怎么会觉得有点紧张啊?我都身经百战了!
  接下来的两场小组讨论,好几位嘉宾显然是微博控,上台和KK对话时,也还在不停地刷着微博,人们刚听完他们发言,就在大屏幕上看到他们自己发出 的文字版。一位嘉宾干脆向KK提问:我们在台上还一直用着iPhone和iPad,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很疯狂啊?“其实”,KK刚准备回答,另一位嘉宾干脆 起身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会场一片笑声。10秒钟后,KK的笑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这对习惯了你说我听的人来说真是新奇,会场的中心消失了,言者和听者的界 限模糊了,你是应该听他们说,还是看大屏幕,又或者直接自己上微博看呢?主持人胡延平也不得不几次挺身而出,阻止讨论往某一个方向流去,“我们今天要讨论 的是技术哲学,不是技术政治,不然,大家一会儿都翻墙出去啦!”
  失控,去中心化,群氓的智慧,KK当初的预言在互联网上一一得到了印证。如果说早几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中国网民对此体味还不够深刻的话, 那么随着微博走向全民,时间开始了。那些大人物们,带着骄傲来到这里,以为可以像在机场书店的屏幕里,或者像在某个大戏院一样一人说个不停,结果一个个阴 沟翻船,“现了原形”。一个斑点大的蜜蜂只有6天记忆,而作为整体的蜂巢所拥有的记忆时间是3个月,你还想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吗?
  你也许可以制造热点,发起攻势,但一旦雪球滚动起来,它的方向和潜在的力量就变成了未知数,谁知道有什么会“涌现”出来呢?草民们获得了力量, “第一个买传真机的人,一定是个傻瓜,但是如果越来越多的人使用传真机呢?”KK说,“使用服务的人越多,它的力量就越大,在数字时代,很多小的变化看起 来是微不足道的,但一旦进入某个体系,就能引发巨大的效应。”
  围观改变中国,这句话听起来不再像一句妄语了。
  我们的未来是技术性的
  1969年,KK还是个17岁的嬉皮士,对一切控制都很反感,他不喜欢苏联,认为这样的国家不会持久。他记得曾经对父亲说,苏联迟早会崩溃的, 然而他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意识形态,他对美国同样感到不耐烦,认为这个国家的社保系统也会难以维持,“你每年都把钱交给政府,让政府保管,然后在你老了以后 期待这个政府把钱交还给你?这样的事情,切。”他嗤了一声,“嬉皮士们天然觉得控制是适得其反的,这也是我的书名叫《失控》的原因,这是我最基本的哲 学。”
  他没有去读大学,而是去了亚洲,那时他是一个没钱的自由摄影师,他背着包从日本走到伊朗,经常在东方的庙宇里过夜,每年只花2500美元,带回 36000张照片。他读了甘地的自传后有了皈依宗教的想法,却成了一名基督教徒,“我知道这有点奇怪,因为甘地是印度教的。也许是因为那本书在对的时候出 现在我身边吧,毕竟我是成长于基督教文化之中。”
  他眼见着日本变成了世界强国,台湾也从破败落后一跃成为了亚洲四小龙,如果说1970年代在亚洲的游历给他带来了什么,那就是不可救药的乐观。 在去往长城的车上,他问4个年轻人:“你觉得中国的未来会更好,还是更坏?”一个人回答更好,一个人回答不确定,另外两个人则表示虽不确定,但可以做些什 么让它更好。“我认为毫无疑问中国会变得更好,”他说,“也许在某个地区、某些时候它会变坏,但我们把所有进步和退步的地方加在一起,它会越来越好。”
  1979年,KK回到美国,在完成一次长达5000英里的单车旅行后,他开始关注技术。整个1960-1970年代,技术在西方世界有着糟糕的 形象,它被认为是推土机一类的东西,是工业的一部分,是环境污染等一系列问题的源头,但是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技术变得不那么粗大笨重,“从1980年代 初,我开始认为,科技应该具有人性的面孔,嬉皮士好像都不太喜欢大的技术,而喜欢小的技术。”
  “我们的未来是技术性的,”KK写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的世界一定是灰色冰冷的钢铁世界。相反,我们的技术所引导的未来,朝向的正是一种新生物文明。”
  开放仍是互联网的主流
  12月3日,KK第一次登上了长城,他穿着一件又脏又旧的橙色羽绒衣,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只有脚力还能看出当年背包客的风采,一路不停 地有小贩兜售纪念品,他三两步就把对方甩下了。好几次,他站在垛口向关外眺望,风吹起了他的胡须,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寒冷,他的面颊变得通红,“你们觉得 长城真的可以起到防御作用,真的守得住吗?”
  第二天他又回到了城里,在798参加一个公众交流活动,大老远赶来的年轻人把现场挤得水泄不通,“以前,没人愿意说他们是工程师,因为人们会认 为他们在制造一些害人的东西,相当不cool。但随着互联网的出现,技术变得更加柔和,人们开始想知道技术后面的故事。人们对谁制造了推土机没兴趣,却希 望知道谁发明了某个软件。于是,这个行业,包括这个行业的人也cool了起来。”仿佛是为了证明KK的话,现场大屏幕蹦出一条微博:“本以为是Geek大 会,没想到有那么多美女现身!”
  人物周刊:在互联网的早期甚至是仅仅几年以前,免费和开放看起来还是互联网的未来,但是苹果公司的成功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KK:没错,但是我想免费的趋势仍在继续。苹果是取得了成功,但苹果的成功与整个世界比起来,还只占很小的 部分,苹果在iTunes上卖了数以十亿计的东西,但是免费的东西价值远大于此。我不太认为像苹果这样搭建一个封闭平台的做法会在未来成为主流,当然,它 会成为某些人的选择,就好像一些人愿意购买非常昂贵的汽车,这一块的市场会非常之好,但其余大部分的市场不属于它。开放仍然会是互联网的主流,就像 Android一样。
  人物周刊:如果有一天乔布斯来向你征求一些建议,你会说点什么?
  KK:他永远也不会来向我征求建议的。我采访过他,虽然我很尊敬他,但我并不喜欢他,我个人认为他是个混蛋 (jerk),他极其傲慢,让数以千计的人对他言听计从,让他们确信他想要做的,也就是他们想要做的。他个性非常强势,几乎不大会听别人的,虽然你可以以 其他的方式影响他。但既然你要问建议,(思考很久)我想其中一个大概是如何培养他的接班人,不然,他不在了,苹果也就完了。可我不觉得他正在考虑这个问 题。
  人物周刊:有没有什么理念,是你特别想让公众接受,但是失败了的?
  KK:有不少,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在互联网上减少匿名。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取消匿名强制实名,而是认为匿名不 利于互联网的发展,大多数时候人们应该使用真名,这也是Facebook成功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是双向的,不仅是民众和消费者,政府官员也应该透明起 来,我是透明化的鼓吹者。总之,有人说了什么,就应该为他说的话负责。
  人物周刊:你说自己也算一个Nerd(可以理解为对技术或者其他动脑领域格外有兴趣甚至迷恋的人),想对中国的Nerds说些什么?
  KK:首先,你们得知道,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Nerds,不必感到自己是异类。其次要记得,Nerds掌握 着技术,可能有着巨大的力量,但权利和责任是对等的,也许一些Nerds要求的是各种各样的权利,但不要忽视了责任,请正确和聪明地使用你们的能力。第三 点是为成功做好准备,当然我并不了解中国的Nerds面临的很多具体困难,虽然我知道你们有审查,有GFW,还有版权问题。就美国最近20年在互联网上的 经验来讲,很有可能情况是这样的:有些东西看起来永远也不会变化了,但一旦有了变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之快,快到人们难以想象。你们会赚很多钱,但要记得 还有比赚很多钱更重要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是非常乐观的人,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对未来还有哪些担忧?
  KK:对一些技术的发展,我确实有些担心,它们包括机器人智能、电脑病毒、基因工程以及纳米技术,它们的共 同点是能够自我复制和生长,极小的变化便可能导致失控,因此隐藏着危险。虽然人们相信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但目前还没法解决。所以当我们在这几个领域做一些 事情的时候,虽然我不会说不要去做,但我得说,应该密切关注和留意。
  人物周刊:有没有可能技术的发展反而成为控制我们的工具,就像我们在《1984》和《美丽新世界》里看到的那样?
  KK:这是有可能的,所以要永远牢记提防这种情形。但我认为与之相反的、反控制的力量也会存在,而且很有可能会占据上风,毕竟,控制比“放手(let go)”更难一些。
  人物周刊:当你的孩子离家时,你送给他们一袋子工具,如果你要给中国的年轻人一些工具的话,你会给我们些什么?
  KK:应该是一些实用的工具,比如锤子、胶带什么的,总之不必是那些高科技的工具,而是可以在宿舍里用得着 的、可以修一些东西什么的。你知道有趣的地方在哪里吗?没有这些工具之前,你不会想到用他们,一旦你有了,你会发现他们真的非常有用。我总是随身带着一把 小刀,当然,我来北京要坐飞机,所以这次就没带来,即使我这一天只在办公室里坐着,我都会用它用上五六次,很难一一解释其用途,总之我开始用它之后,就离 不开它了。
  人物周刊:说说你应对信息过载的经验吧。
  KK:把你自己解放出来,也许是一个月一次,也许是一星期一次,就像礼拜日一样。你会清空脑袋,重新认识自 己,并且从另一种角度去看待科技。这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我们应该尝试新事物,但不要想着尝试一切,如果你整天都和科技打交道,可能会连你自己都不认识 了。所以,试着把你的手机放下,去林中徒步吧。
  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人物周刊:宗教对你的影响?
  KK:我很晚才皈依基督教,宗教让我试着去理解万物的起源、人类的起源。它不只是给了我一个答案,更重要的 是,有了信仰,我不再畏惧提出那些科学上不大会提的问题。我们正在创造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越来越多的机器人,而机器人也会创造更多的机器人,我们就是它 们的上帝,我们会明白做一个上帝意味着什么,怎么当一个好的上帝,宗教可以帮助我们思考这些问题,这是从一个非常实际的科学的角度去思考上帝。
  人物周刊:你曾说过,科幻作家是当代的神学家。
  KK:因为他们在探索着真正的大问题,比如宇宙如何起源、意识的本质是什么等等,他们创造了种种故事来回答 这些问题,他们会考虑如果不只是生物才有意识,技术产品也有意识会怎么样,如果人类可以获得永生会怎么样,如果我们能永不遗忘一切事情又会怎么样,这些正 是以前神学家才会提的问题,但是神学家们现在都不考虑这些大问题了,他们都研读圣经去了。而所有科幻小说累积起来,其实给了这些大问题一些相当有趣的答 案。
  你读过奥拉夫•斯蒂伯顿(Olaf Stapledon)的作品吗?他就是一种对人类的未来具有宇宙视角的观照。我想,在造物的进程中,我们只是其中一种有灵性的生物而已,我们制造这些东西 干什么?我们究竟想要什么?我想我们不只是属于家人朋友,也不只是属于国家甚至地球,如果放在星系的层面去看,我们其实没有那么特别,在宇宙的其他角落一 定有其他生命体和智慧文明,我们只是茫茫宇宙中极小的一部分,你明白了这些,会更加谦卑。
  人物周刊:科幻和宗教,哪一个对你影响更大?
  KK:噢,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两者对我影响都很大。
  人物周刊:问KK一个问题,你会问什么?
  KK: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或者,如果你有一个愿望,能实现任何事情,那是什么?
  人物周刊:我们想听听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KK:第一个问题是哲学家梭罗,我一直很推崇他。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话……(想了很久)可能其中一个答案是,让每个人都多活20年,也许会发生一些事情。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muzhe 发表于 2010-12-13 19:11

KK的预言

有机会和几个朋友一道与网络业最著名的杂志《连线》(WIRED)创始人和主编Kevin Kelly(业内人昵称KK)聊了一个下午,收益颇多。联想到国内互联网业的现状与未来,不禁想写下几句话来与朋友们分享。

    KK在编杂志和在各个著名报刊发表文章之余,还写了若干部在网络业,IT业乃至科技界影响颇大的著作。他二十年前的成名作《失控》至今仍在畅销,中文版也 刚刚出版。最新著作《技术要什么?》刚刚问世。他关于科技进步对社会的影响,关于复杂系统的自我进化与内在矛盾,尤其是关于互联网产业的发展与走向的观点 深受业内人士重视,也不时激发出激烈的争论与辩驳。KK前有网络的生命力在于去中心化的观点,现有WEB已死,网络永生的观点,都是极具前瞻性又极富争议 的例证。

    KK的大部分著作和文章我都浏览过,但我的兴趣更集中在他对互联网业的发展与走向的看法上。以下是一些我关于互联网业的问题和KK的预言式回答:

    关于新媒体的成长与传统媒体的消亡----5年内,90%的美国报纸将消亡,一小部分只能做网络版,更多的将尸骨无存。极少数历史悠久,具有全国性甚至世 界性影响的报纸,例如《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仍然可能以纸质和网络两种形式出版,但会以网络版为主。50%以上的美国杂志将死掉。事实上,和杂志出 版高峰期相比,已经有25%的杂志死掉了。他创立的《连线》杂志,IPAD版比网络版赚钱,网络版比纸质版赚钱,其秘诀不在内容有什么差异,在于IPAD 版的广告展现形式更酷更时尚。但是,《连线》一家成功的代价是其他同类杂志已经彻底告别江湖。广播业已经死了,除了少数场合(例如开车时)还有市场外,整 体上已经没有市场价值了。电视业仍然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各种调查都显示,就社会整体而言,人们看电视的时间是上网时间的两倍。但是,电视被重新定义了,更 多地具有了视频服务的含义。市场将成为三分天下,传统电视台服务大众,有线频道服务中众和小众,网络视频做个人化和个性化的服务。就技术层面而言,电视业 将彻底数字化和互联网化,按互联网技术标准和方式得以传播。

   关于网络业的下一个大创新(BIG THING)----如果以雅虎,谷歌和FACEBOOK这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大创新为标准,5年内我们将看不到下一个BIG THING。雅虎模式的发展空间已经走到了尽头,谷歌的能量还远远没有发挥,而FACEBOOK确立的WEB2.0模式才刚刚起步,所以整个产业还没有下 一个大创新所需要的条件与动力。KK判断创新性的方法是把创新分为四级:功能(FEATURE),产品,公司,平台。功能级创新,例如P2P和RSS,更 多的是具体技术进步,影响范围有限。产品级创新,例如博客和C2C,比功能创新更完整,综合能力更强,但只是一个垂直领域的进步,不影响网络业全局。公司 级创新,例如苹果,比较多地依赖个别天才,好的时候势不可挡,天才离去就轰然垮台。唯有平台级的创新才能有影响全局的力度和改变一切的深度,并且创造新的 市场空间和长久的生命力。在KK看来,TWITTER只是一个产品级的创新,是以FACEBOOK为代表的WEB2.0平台的子系统。苹果只是一个公司级 的创新,主要依赖STEVE JOBS的天才。至于GROUPON即所谓团购类服务,KK想了想说,它最多算个功能创新吧。

    关于网络服务的下一个盈利点----拥有知识产权(OWNERSHIP)不再能够保证盈利,拥有精准智能的推介能力(ACCESSIBILITY)才是今 后网络业公司盈利的保证。KK举网络音乐服务为例说明他的观点。现在,个人用户化很少的钱就拥有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部音乐作品的所有权已经不是难 事,难在不知道自己想听的音乐作品在哪里。同样,一个网络音乐服务公司拥有无数音乐作品也不是难事,难的是把不同的作品分别推介给喜欢它们的不同用户。所 以,谁能找到高效,低价,精准,智能的办法将海量的产品与海量的潜在用户一一对应起来,推介出去,谁就可能成为未来的盈利大户。毕竟,拥有一切却不知道自 己喜欢的东西在哪里是件很令人烦恼的事情,这使得拥有变得毫无意义。反之,一无所有却总能低成本甚至无成本地持续获得自己喜欢的东西,获得自己都不知道自 己会喜欢却通过某种机制获得了自己该喜欢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拥有。

    KK很客气地说他的预言不一定准确,但从历史上看,他对产业大趋势,大走向的判断是相当精准的。我对他的预言大致赞同,因为同我的观察判断差不多。不 过,KK的预言是基于对美国互联网业的观察思考而来,未必都能照搬到对中国互联网业的发展预测上来,因为中国有中国的国情,有中国的特色,有中国的烦恼。

    一年前,我在这本杂志上对中国互联网未来一年做了个预测。现在回过头来看,大致不离谱。今年整个互联网业总收入超过一千亿元问题不大,业内主要公司的业绩 都有不错的表现。一拨接一拨真假难分,好坏难辨的网络公司连续登陆创业板和NASDAQ。微博成为沉寂已久的网络业难得的一针强心剂。但是,网络业的基本 面没有变化,诸如缺乏创新,空间紧缩,竞争恶化,国进民退,资本游戏,等等,构成了产业的主旋律。细数业内大事,好事还真不多。年初谷歌搜索被迫退出,自 此代表世界互联网前进方向的几大服务(例如FACEBOOK,TWITTER)都与中国四亿网民绝缘。然后是网易的魔兽世界游戏经过了创纪录的18个月审 查才获准运营。各种微博服务在上线正式运营半年到一年后,忽然被下令带上了试运行的帽子。各个主力网络公司之间上演连续不断地合纵连横,尔虞我诈,告黑 状,下黑手的活报剧,将业内竞争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水平。终于,在接近年尾的时候,爆发了轰动全国的3Q大战,业内领头大哥腾讯也被拖进了没有最狠,只有 更狠的恶性竞争游戏。比这更坏的是,一些大网络公司为大不尊,不做创新,不去跟随世界网络业的潮流,走向平台化,开放化,却热心于封闭式全产业经营扩张。 同质化的结果就引来了反垄断的呼声。这种呼声反被一些霸道垄断有术,公平竞争无能的既得利益集团所利用,所发挥,就对互联网业造成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威胁: 一个以民营企业为主流,产业成形不过十来年的网络业,将有可能成为中国反垄断的首要下手对象。对比那些纵横中国数十年,越来越强横,越来越霸道的真正垄断 企业,那些比较成功的民营网络公司们就将越来越前景危险,越来越前途莫测,越来越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未来一年将有几个重大变数决定着中国网络业发展的前景。首先,网络业面临着现有成熟商业模式增长减速,网络新增网民速度减缓,网络人口红利将尽的重大压 力。网络公司明年的战略选择将是第一个变数。今年前三季度的上市公司报表显示,网络广告增幅基本与去年相当,但增幅较大的只是百度一家。网络游戏收入增速 明显减缓,昔日老大盛大公司居然出现了负增长。电子商务营业额规模增加显著,但利润增加不多。如何寻找网络业的新增长点成为了每个网络公司必须回答的问 题。下策是一些大型公司全产业横向扩张,这也许会使少数几个公司业绩增长,但代价是整个产业陷入零和游戏,中小公司生存困难。中策是资源投向无线互联网, 希望在3G时代找到新机会。但就目前能够获得的数据看,无线互联网至少在明年不可能成为网络公司的救星。如果考虑到历史上的经验教训,我更加倾向于无线互 联网不是网络业的战略发展方向,只能是一种战术补充。上策是求新求变,以创新求发展。最近新浪和腾讯先后公开宣示将走向平台化,开放化,至少在战略层面上 这算得上是个可喜苗头。其次,网络业经营发展的大环境是继续恶化还是有所稳定和好转,将是预测明年网络业发展的第二个变数。对此,我抱比较审慎的悲观态 度。明年将有一系列垄断型网络国企在国内上市。这些公司及其背后的力量面对上市后的业绩压力,习惯性地挤压限制民营网络公司经营发展空间将有很大的可能 性。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些上市公司走向市场化,公平竞争的可能性。最后,网络业主流公司能否从今年的恶性竞争的严重后果中吸取教训是第三个变数。如果 不吸取教训,一些公司上交官府,下结黑道,继续恶性竞争的玩法,那整个产业的前景不会美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悲剧不是没有可能上演。如果认真吸取教 训,约定俗成,划定一些业内竞争的底线和规则,那就将带动整个产业重回良性竞争的轨道,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产业的健康状态。

    综合种种考虑,我对明年网络业的发展和业绩抱审慎乐观的态度。整个产业的增长率将大致与今年持平,在30%至40%的年增长率水平。产业总收入可以达到 1300-1400亿的规模。在创新方面,我们也许能够看到一些战术级的动作,例如局部开放,单向开放和表面平台化的努力。至于全面的平台化,开放化,系 统地全面地走向WEB2.0时代,整个产业构筑全新的产业链和产业分工,恐怕就不是一两年内能够看到的了。
来源: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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