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炉之夜 (原创)
这两天整理了一堆软盘,搜出来一些n久以前写的小东西,看了好笑 福炉之夜又是新年,无聊得很。千禧年的最后一天和一干朋友在乔治五世度过一个靡靡之夜,狂欢的人群,震耳欲聋的演奏;酒精和香烟的味道无孔不入,执著地伴随着我的头发和衣服,挥之不去。除了Lucky Draw所得的那台微型音响,我唯一残余的记忆只剩龙舌兰那燃烧的味道。
一直想让自己真正醉一场,不过却从来也没机会一试自己的酒量。有限的几次去酒吧喝酒的机会都是和女朋友们一起, 我身兼扛花使者的光荣使命要把她们安全地弄回家,我总是有充足的理由令自己保持高度清醒。
和Grace从雁荡路走来,胃里已经零零碎碎塞了不少垃圾零食。沧浪亭的招牌面条居然奇咸无比,我们后来沦落到到处雄觅珍珠奶茶。你不想要它的时候,快可立快乐杯到处都是,一个珍珠奶茶还能喝出品牌来;你想要它的时候连最蹩脚的都找不到。过了百盛我们几乎要绝望,淮海路几乎走到了头,奶茶连个影都没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掠过我身边,我心里一动;回头一看背包拉链已然大开,皮夹依然老老实实压在大堆CD底下,手机却已不翼而飞。我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NEC的那款手机是我心爱之物,买它的时候这种型号早已过时,为此我还很受朋友的嘲笑,可我是一个固执的人,喜欢的东西和喜欢的人都不容易改变。身后有个男人指着前面逃窜的那个拼命朝我使眼色:“就是他就是他,你快抓住他。”我拔足飞奔追上那个小贼,他斜倚在车站的电线杆上左顾右盼。
“先生,你有没有看见过我的手机?”
“没有。”
我倒吸一口冷气,尽量稳定情绪,放慢语调。
“请还给我。”我继续拗执地盯住他,如是对峙十几秒。
“你的手机是什么型号?”他终于直视我了。
“NEC。”
“你跟我来。”他把我带到暗处,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只手机扔给我便匆匆忙忙逃窜了。
我呼出一口气,要回心爱之物已是万幸。天地良心,我当时压根没想过要当街狂喊抓小偷,跟贼拖着拽着扭着掐着去警亭。(后来天也还揶揄我,“你当时肯定叫了,而且声音不会轻。”)说也奇怪,太平无事时巡警们泛滥成灾,到处百无聊赖地闲逛,一网兜可以逮到一大把,有了事连个影都不见。Grace这时方赶上来,张口结舌的瞪着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吧。”我拍拍她。
Grace捧上珍珠奶茶给我压惊。(事后我才恍然大悟该小贼问我手机型号敢情是他那晚收获良多自己也记不清了,没准外衣一掀会有无数手机落地那?)
到福炉已是21点,Grace不是个可以让我放心醉的人;她从未喝过酒甚至是啤酒,却信誓旦旦向我宣称她酒量过人;我十分怀疑她一杯啤酒下去就会东倒西歪,我还要花大力气把她弄回家;后来一连串的倒霉事件果然证实了我的推测。身著Guinness促销服的小姐极力向我们推荐健力士黑啤,冲着那支免费赠送的纪念笔Grace芳心大悦要下一瓶。我,还是虎牌,为了一段即将忘却的纪念。Grace抿一口Guinness,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堆,我大乐。
“虎牌和龙舌兰是我必喝的。”
“为什么?”
“为了纪念。”
去年此时此地我第一次喝酒,喝的就是虎牌和龙舌兰,有点醉,许了一个愿。愿望实现了,我的生活也起了变化。
“龙舌兰是什么?”
“Ticulla,一种墨西哥烈酒,45度。”
“你为什么要喝烈酒?”
“为了纪念。”
那时我只知道龙舌兰是墨西哥的一种土生植物,自作聪明把它当果酒。知道时已经晚了,要都要了,硬硬头皮喝下去。
Grace喝一口Guinness脸便拉长一分,其实我很喜欢Guinness那种苦涩的麦香,比清淡型的虎牌回味长些。在我要Guinness的时候,Grace整个人都已埋到了桌上,乐队投入地奏着爵士乐,各种肤色的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扭动。我又要了一杯龙舌兰,小心翼翼的把柠檬片挤出汁来涂到虎口上,撒一点盐粒;蘸了盐粒的柠檬味道让我觉得那种烈柔和了许多。龙舌兰是为了一段将要忘却的纪念;喝酒是一种过程,醉是一种结果;我通常都做那种没有结果的事。
“给他打电话呀!”Grace拼命怂恿。
“关你甚事。”
但是我立刻趁Grace去洗手间的功夫拨电话给她,一个甜甜的女声:
“哦,他还没回来。”
“谢谢,再见。”
我敦促Grace打电话给她的男友Luke,我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处于喝得不多不少的状态,临出门前天也对我说:“你要么就别去,要么就让自己醉,别处于喝得不多不少的状态。”
结果他一语成谶。时针指过零点时Grace开始大大地生气,Luke拒绝来接她,而我手机里本来不多的余额也在他们的卿卿我我中消耗殆尽。我在心里大叹倒霉,我说好吧,酒吧两点打烊,再过会我送你回家。我要了百威冰啤,顺手扯了张酒吧免费索取的明信片给天也写信:“正如你所料,我现处于喝得不多不少的状态,头有点晕,但我必须保持清醒,漫漫长路还要送我的女朋友回家。”---子衿1:35于福炉
人在微醉的时候会忘了许多事,有种飘忽的感觉。很多彼时清晰的记忆,痛苦的快乐的,都会模糊,有时用酒精麻痹自己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Grace对我说,我醉了跟清醒时估计是一个样,我无须酒精的刺激就有勇气说我想说的;有些人却非借了酒劲才敢一吐真言,这是我的幸或不幸?
步出福炉时天上开始飘毛毛雨,我一手搀了一摊烂泥一面跟taxi司机讨价还价。车在南浦大桥上飞驰时天色格外的明亮,我觉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Grace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她已完全酒醒。在她家的阳台上,我再拨他的手机,一个男人带笑的声音:
“哦,他刚走,他的手机快没电了,所以转移到我这儿来了,你要我叫他回来吗?”
“不用,谢谢。”我的充电指示灯开始大亮红色警告信号,我默默地关机。
“电话打完了?”Grace探过头来。
“天意如斯。睡觉睡觉。”
一挨床Grace便成了化石一堆,捏她打她都没有知觉。我笑笑,慢慢阖上眼皮。
子衿
2001年1月11 .... 攸攸我心
天下乌贼....-_-
Tequila.....lecker~~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