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金庸笔下的义女南兰 (转贴)
(是早年文学城的帖子,我一直收藏着)金庸笔下的如云美女中,最喜欢的是南兰,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
其实南兰是很传统的:未嫁从父,父亲遇难,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接着是传统的依附,传统的遵从,直至传统的背叛:红杏出墙在先,与人私奔在后。
金庸以类似意识流的手法描述了南兰的出轨。一个女人有一个出名而且为人光明磊落的丈夫,却不开心,因为冷落和既成事实的隔阂。
苗人凤一定庆幸结识了胡一刀夫妇,也一定没意识到,胡氏伉俪的生死相随,却成了他自己婚姻中最大的心理障碍。结识南兰之初,一次被袭,被陷火中,南兰先行逃了,虽然苗人凤未必忍心南兰和自己一同葬身火海,但他一定想起了胡一刀夫人的殉情,所以才在对南兰描述胡氏夫妇的时候,说了那句要命的“他在火里,她也在火里”。
南兰是敏感且易伤的,外表虽柔弱,却无法容忍丈夫对一个死去的女人无法超越的敬羡;同时介于闺秀与碧玉之间,她有自己的情调与理想,而在苗人凤那里,理想只能是让她更多的去希冀。
这时田归农出现了,尽管他在最初就动机不纯,南兰却没有或者不愿识破,她宁愿一切顺其自然,就在苗人凤的眼皮底下。
苗氏是失职的,不管他是不曾察觉还是察觉了却不作为,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妻子不辞而别,全然不顾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招牌,和他们尚在幼年的女儿。
南兰是私奔却不是私逃,这在苗人凤追来的时候得到了体现。面对伤心愤怒却可以原谅她的丈夫、一直在喊娘亲的幼女、心虚且胆寒的情人,还有几十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她坚定甚至是从容的选择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何等的勇气。
凭着自己的武功和所受的羞辱,苗人凤完全可以当场杀了田归农,然而因为南兰的缘故,他只是选择离开,冒着大雨,抱着年幼的女儿,在当时和今后的十余年,都不曾想过去破坏她的生活。
南兰的幸福并不持久,因为她为之放弃一切的人并非如她所想,她开始慢慢鄙视田氏,承受田氏家人对她的羞辱,从习惯漠视,但从未放弃尊严。
胡斐的到来唤醒了她麻木的思想,在胡氏夫妇的墓前,她取出那把深埋数年、改变她命运的宝刀,却没能讲那出关键的情节。在胡斐离开不久,终于郁郁而终。
满以为南兰的故事结束了,直到苗人凤夜访田归农,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是怎么死的,一句话里,包含了一个男人N年的悲怆。对南兰的拒医而死,田归农难辞其咎,但还是具实回复,甚至说出南兰的临终遗言:把骨灰撒在路上,任千万人践踏。苗人凤震惊,虽然田氏并没有这样做。南兰没有说后悔,但愿意为自己的过错承受责难,甚至在死后。
高潮是田归农取出南兰唯一的遗物——苗人凤最初送给她的那只钗。当着田归农的面,苗人凤用发丝拨开其中机关,让田氏震惊的是,里面所藏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藏宝图,而让我震惊的是,那里面更是一个女人独立的灵魂:她背叛了婚姻,却遵循着向苗人凤许下的诺言。
无论是于婚姻还是与爱情,南兰都是失败的,但是在这个传统却反叛、不忠却又忠实的灵魂面前,我保持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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