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走走停停
发表于 2005-7-1 14:44
估计那孔雀很爱文笔好得女孩子。然后还特得意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4:59
早早的帮孔雀收拾好了行李,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拉下什么没有,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护照机票机票护照.孔雀说我现在跟他娘一样.唠叨起来没玩的.于是我就手叉腰做茶壶状指着孔雀说他不孝,本来想着孔雀会跳起来跟我模拟一次第n次使用枕头互砸的世界大战,孔雀只是拉住了我的手,用了点力,于是我从茶壶状变成了八爪章鱼,着力点是孔雀瘦的就剩下一根大腿骨的大腿.孔雀说丫头从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吹嘘要养胖我的,我好像没胖,倒是你,肉越来越多了哦.还证明似的捏了捏我肉呼呼的腰.直戳我的痛处.谁叫你生就了一副非要喝非洲人民做难兄难弟的身板嘛,你看东都长肉了,就你,浪费了这么多年粮食也就算了,更是浪费了我这么一个烹饪高手的所有精华.........我还在控诉孔雀的罪行的时候,孔雀突然把下巴靠在我肩上,说,丫头,毕业后我们结婚好么.
我转过脸寻找孔雀的眼睛,里面似乎盛满了柔情.我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就陷进去了.不是么."丫头,你脸红了也.“烂人,这么温馨的时刻都不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刹风景.
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是嘴里没象牙那伙的,当然其实谁的嘴里也没象牙,孔雀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他娶我如何是因为我已经毒害了他这么久他不忍心再让我去毒害其他有为青年就算是牺牲自己服务社会苦了他一个幸福全人类...................第n次枕头大战终于爆发.
早早的到了机场,我来回反复的重复了n遍它爹吉人自有天向现在医学如此昌明不会有任何问题到了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虚.又重复了m遍要孔雀早点回来不可拈花惹草要时常惦记我等等,估计机场大厅的空气已经被我唠叨的酸溜无不了,孔雀要登机了.东说终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今天现在出现在我周围的人终于得救不会吐死了.孔雀依旧给我一个拥抱,只是这次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我笑着点头.会的.
飞机冲上蓝天的时候我和东正在回家的车上讨论德国哥哥集齐了一套我羡慕已久的装备我们如何才能把他偷过来.孔雀得离开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得伤感.他说他会回来,他说再过一年我们就结婚.对我而言,孔雀就像一样已经属于我得东西或者一个线握在握手机得风筝,他自己会找到回来得路或者我收紧手里得线他就会回到我面前.
孔雀回去两个星期了.开始的三天我们天天通电话后来孔雀说他不好在医院病房总接电话于是只在每次孔雀在家的时候才打.再后来孔雀说他可能会推延回来因为他老爹这边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他现在四处执行他老爹在病床上下达的命令.
我有点担心孔雀本来就瘦弱的非洲儿童身板,有点心疼他这样东奔西跑的辛苦.孔雀真的比较忙,有的时候打他的手机,他不接就按掉了.他说不接就按掉证明他正在谈比较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就乖乖的守着电话等待他打回来.
我以为自己会因为相思之苦而稍微消瘦一点.事实上,我却越来越能吃.连东都说,我真的越来越象schwein了,吃了睡,睡了吃,睡不够吃不饱一样.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5:30
孔雀打电话给我说他机票延期回来的时候,我刚刚从医生那里出来.阳光有点刺眼.孔雀说他这段时间很忙如果有空他会打电话给我要我乖乖上课生活等他电话.我张了张嘴,想说的统统都没有声音最后只能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哦".手机里传来了忙音.电话已经挂了.我手里握着医生给我的化验单子.有点茫然.
医生说,要尽快作出决定.医生说,我先天体质就比较弱,不太适合动手术.医生说.......医生说了很多.那我该做什么呢.
犹豫了很久,坐在床上,拨了孔雀的电话,孔雀说他现在正在忙等他有空了会回电话给我就挂了.我听着电话的忙音突然第一次,觉得很无助.东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刚好滴了下来.东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他说我刚刚敲门了,想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东在我象猪一样对吃喝有着莫大需求的时候开始用心改善自己的厨艺.不得不说,东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我望着东,试图让嘴角往两边拉伸并且上翘从而露出个笑容,失败的是最后嘴角是向下弯了.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真的需要孔雀.我不知道我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在我怀孕的这件事情上.
从认识孔雀开始孔雀很少这样一连几天都没有电话没有邮件什么都没有.我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现在,我真的希望他在我身边.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5:53
吃过晚饭,东说,出去走走吧.整天猪样窝在家里我迟早智商也变成猪样.树上的叶子,开始从嫩绿向深绿转变了.夏天快要来了吧.孔雀走了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我和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东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手机店的门口.东说还记得这里么?那个圣诞节,你在这里往一个破帽子里扔了一枚硬币.然后站在那个位置,东的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广场,说你就站在那里,背对着灯光,等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给了那个流浪汉硬币?我没跟你说过呢.东说,其实你出了门我担心,所以一直远远的跟着你.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罢了.估摸着从我们家到这儿大概的时间,才从这条路走过来得.有些事情,原来并非偶然.
东说,走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还是那家咖啡厅.还是我和东.只是今天,我的脸色有点苍白,比身上衣服的颜色还要白.
东说,他想了很久,其实本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这个局外人不好插手的,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我能知道这样有些事情才好决定.听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是啊,他是个心细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
东说孔雀爹的公司从差不多一年前开始出了点问题,东说你也知道房地产这行其实靠的大多就是后台,孔雀爹靠的那个后台似乎出事了.平时本来就明里眼红或者暗里嫉妒的,这时候都幸灾乐祸甚至有的开始落井下石.孔雀爹的病就是从那时候一下子得了的.脑血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孔雀家正在努力挽救没落的这点辉煌.老爷子把孔雀招回去估计也是迫不得已了.谁都不乐意看着自己辛苦创下的那点基业被拱手送给别人.他们要自卫.孔雀是个孝顺的儿子,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完成他爹的意愿.所以他很忙.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些呢.东说孔雀的一个亲戚跟东的娘是比较亲密的麻友.也没什么稀奇,现在谁家不是亲戚全国四处开枝散叶呢.人对所谓故乡这种概念已经越来越淡了.只要是中国,就是故乡.
天气不冷,咖啡店里也不冷.我觉得很冷.从心里升起的一股凉意包围了我.我知道,这个决定,生活,现实已经替我做了.我毫无选择的余地.孔雀,他现在,顾不上我.我望着咖啡店的天花板,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 本帖最后由 琉璃香 于 2005-7-1 15:56 编辑 ]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6:15
去医院的那天,我的手冰凉.第一次,东握住了我的手.是的,我需要一点勇气.医生看出了我的恐惧东的紧张,笑着安慰我们说很快的.没事.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疼痛和乏力,似乎真的没事.东依然握着我的手.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徒劳.东温柔但是不容抗拒的把我按回了床上.我说我口渴.东说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流泪.
东拿了一杯水回来,小心翼翼的扶我侧起,喂我喝了几口水.我的手抖的连杯子,都端不住.
那天孔雀打来过一个电话,我想我虚弱的声音还是吓倒他了吧.他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我只是很想你.
我没说谎,我真的很想他.
我终于瘦了下来.日渐消瘦.东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煮饭也挽救不住我持续下滑的体重.东开始讲故事给我听.他搜集了很多美好结局的故事很多幽默的故事讲给我听.他知道,我喜欢圆满的结局.
孔雀终于回来了,在他走了三个月之后.我才发现,居然都已经是盛夏了.
我在东的照料下,身体很好.只是瘦.孔雀说他要回来,是我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漫长的三个月,我对他的思念都快长成长长的水草从想念这条河伸出来把我缠绕的不能呼吸了.
孔雀明显的瘦了.越发的骨感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声音还是没变,一样的好听.我说我想你想的呗.低下头去接孔雀手里的包.我想控制住瞬间涌出的酸酸的感觉.
我们回家,吃饭,休息.起床上课吃饭再休息.日子和从前一样.只是,孔雀的话越来越少了.脸上的笑容还没蔓延到眼角就不见了.我给孔雀递过袜子的时候孔雀说谢谢.一道无形的门,开始在我和孔雀之间形成.尽管我努力的想穿门而过,却始终不能.
有天听着教授无聊的讲着计算机系统如何更好的服务于企业软件设计如何更人性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孔雀回来那天,没有拥抱我.一直都没有.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6:47
夏天是个浮躁的季节.谁说夏天是个适合分手的季节来的.其实每个季节都适合分手.
孔雀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没有看我的眼睛.他低着头.坐在床上.我站着,看看孔雀黑黑的头发,居然开始有白头发了.很难过,我的能力太过微不足道,帮不了他拯救他父亲的事业.我知道孔雀回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女孩出身政治世家.我知道那个女孩喜欢孔雀.孔雀的桃花运一直很好.很好.
如果别人可以给他我不能给的幸福,如果这是孔雀的选择,我接受.
那晚孔雀睡在东的屋子里.我,一夜未眠.早晨的时候,皮箱拉上拉链.我出去扔了一次垃圾顺便捐赠了一大包衣服.合上电脑放进包里.去卫生间拿了我用的洗面奶.房间一点都没变.我只是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清理了出来.剩下的,其实,本来就不属于我.我,本来就是借住在这里的.只是借住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早晨孔雀来敲门的时候我说我很累很想睡一觉.大门关上的时候我知道他上课去了,马上就快考DHP了.其实我也一样.我们就快毕业了,就快熬出头了.
家里除了我,没其他活着的生物了.我镶嵌着我和孔雀合影的相框最后擦了一遍,把床理理好.东西归归好,就像我从前经常做的那样.反手,关上了房门.我知道,从此身后的,就都是记忆了.
拉着箱子,站在路上我发现我无处可去.这个城市,到处都充满了印记.
我随便做上了一辆火车,随便在中途的一站下来,找了个小却干净的饭店住了一天,搬进了一个刚刚装修完毕本来不打算立即出租的房子里.房东顶不住我的苦苦要求终于让我住了进来并且提醒我窗子一定不能关上睡觉的时候床一定要在靠近窗子的地方因为油漆的味道还能重.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的空间那里什么都没有没天没地没黑没白没爱没恨没快乐没悲伤只有我自己.
我忘了我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我只是不停的喝水.因为我在不停的流泪.只接了一个妈妈的电话告诉她我要去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实习那里鸟不生蛋所以临时不能联系等我可以上网了一定给她发邮件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之后就把手机关了.
我想忘记这个世界.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忘记了我一样.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6:59
我申请了一个新的邮箱告诉妈妈原来的染病毒了不能用了.她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牵挂的了.只有她,失去我,妈妈会疯会死.我对其他人,只不过象一本书那样,是个有名字标识的物体而已.失去与存在,都可.
我极其疯狂的想念我的家,还有那个最疼我的女人.我不想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我想回家.
当我出现在妈妈公司的时候我想她是震惊到了极点的.是的,我几乎变得她快认不出了.我憔悴的似乎一夜间老了无数岁.妈,我回来了.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离开孔雀之后一个多月里说的第一句话.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17:35
触目可及的白色.墙壁床单柜子,还有妈妈的脸色.床头挂着的液体,静静的,一滴一滴,带着点凉意,流进了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说.声音干涩而嘶哑.
妈妈只是我握着我的手,说回来就好.问我想吃什么.说医院旁边开了一家小吃店,味道好吃的不得了.很像小时候我家房子拆迁之前那个有点胖胖嗓门有点大大心肠却好好作出的包子更是好吃的不得了的那个大娘做的包子.一样好吃.如果她还好好的活着,会不会已经满头白发了呢.会不会已经每天晒晒太阳逗弄着孙子或者曾孙享受每天呢.妈妈俯身把我拉好被子的时候,我发现,妈妈头上,也有白头发了.一根,两根...............................
包子的味道真的和童年的很相似.店主真的是原来那个大娘的女儿.大娘生活的很好.善良的人,应该过得幸福.
医生说如果我实在住不惯医院,回家修养也可以.暂时没什么大碍.
于是我便跟着妈妈回家了.经常,我会去买包子吃.大娘还记得我,说什么都不肯收钱.我说大娘那不是让我以后都吃不成这包子了那我哪儿受得了啊.每次我都会多带几个给妈妈.我知道,童年的那条小巷,不止是我的记忆,还有妈妈的青春,岁月.大娘偶尔会眯着眼睛看看说,自言自语的说,象,这眼睛真像.我说大娘象什么啊,大娘说,咳,象你娘呗.
我知道我的眼睛不像我娘.妈妈的眼睛是一湾秋水,温柔沉静的那种.大大的.我和妈妈一样是双眼皮,可是我的眼睛不如妈妈的大,有点细长的感觉.孔雀从前常说,我沉静下来的时候眼睛象男生那样有种坚毅的感觉.
孔雀...............我终于还是不得不想起他.心口一阵剧痛开始散开.我扶着马路旁边的栏杆,遥遥欲坠.
一只手扶住了我.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20:23
躲进茶馆里,我捧着一杯菊花茶似乎那是我全部的财产一样,紧紧的.我拒绝所有和孔雀有关的回忆.哪怕一丁一点.我知道想起一点儿,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呼啸着而来.我希望失忆.我甚至以为自己失忆了.生活在这个完全属于我的地方,故乡.
我记得那双手.干净袖长.曾经在我最需要勇气的时候握住过我.
我的手指依旧冰凉.因为有双比我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掰开了我握着杯子死死不放的手.
"捏碎了杯子,是要赔的.万一这是个古董什么的,你想让我破产啊.“还是那个带着笑得声音.尽管,声音里听上去有一丝颤抖.
我抬起头,迎上东得视线.
从未想过,我会在自己长大得地方遇见他.这样得偶遇.
他瘦了,似乎瘦的......象孔雀那样了...........
我还是不得不想起.不得不想起那双美丽黑白分明得眼睛,不得不想起脸红得时候粉粉得皮肤,不得不想起他亲吻我的时候有点凉的嘴唇,不得不想起笑起来时满脸臭屁得表情,不得不想起他不喜欢吃而我偷偷放进去得青椒,不得不想起..........................原来,我都记得.
于是,在那样一个阳光灿烂得下午,在众人得注视下,在东的手足无措下,我失声痛哭.
琉璃香
发表于 2005-7-1 20:53
我知道这样在公众场合如此放肆的宣泄自己的感情是不合适的,我只是不能自已.
当我象鸵鸟一样把记忆埋了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全部都忘记的时候,有个人却寻宝藏一样无意中挖开了它,于是我的快乐我的悲伤我的留恋我的不舍统统都暴露宰了阳光下.再也没有隐藏的可能.我如何不伤心.
东静静的,看着我哭.
黄河即便泛滥也有个季节之说,我尽管泪腺发达但是水源估计有限.终于慢慢的,泪止住了.说来很奇怪,自从跟孔雀在一起之后,我最伤心的哭泣的时候,都是东在我身边.
我端起杯子,想喝茶.
"等等."
杯子里两块冰糖沉了下来.
喝了一口,有点苦.
东没有问我离开那个小城去了哪里.他说,他搬离了那座公寓,重新找了一个自己住的公寓,他说,他们的住房合同到期了.所以,三个人都搬了.德国哥哥在他聪明的女朋友的督促帮助下,以1分的成绩完成了所有的课程并且工作也已经基本安排妥当.
东说他过段时间就开始写自己的论文准备毕业设计答辩了.只剩最后这道程序了.他没说他的dhp考了几分.
东说他试着去帮我abmelden我的考试但是因为没有任何我的证件所以无效.
东说孔雀考试也过了,不过暂时可能没时间写论文,也许会回国很长一段时间.
东说,他在德国还第一次报警第一次打架.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一定曾经找过我.也许发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可是,原谅我的任性吧.我必须逃开.必须.
就这样,那个下午,那个靠窗的座位上,一个女孩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偶尔会静静的流泪,一个男孩,很安静的说着一些什么,仿佛在给女生讲述一个悠长但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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