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06

贰拾柒 一条蓝裙子

  天已经黑了。屋外,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夹杂着雨丝不断地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切肤的冰凉,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望着窗外漆黑而冰冷的夜晚,林秋脸上愁云密布,郁郁寡欢。他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月今天一早便被警方传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法医已经对那把杀死柳倩的菜刀上的指纹做出了鉴定,证实上面有白月的指纹,白月已经成了柳倩被杀一案的最大嫌疑人。  

  白月是不是被警方拘留了?林秋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着急,他慌忙给陈锋打了个电话:  

  “喂,是陈警官吗?我是林秋,我想问一下白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目前案情还在调查中,白月下午的时候便离开警局了。”  

  “白月下午就离开警局了?”  

  “是的,怎么啦?”  

  “哦,没什么,谢谢。”  

  挂掉电话后,林秋一下子呆住了。按理说,白月下午的时候便不在警局了,现在应该回家了啊,她究竟去哪了?会不会在孤儿院?林秋赶忙给孤儿院打了个电话,结果也没有白月的消息。  

  “叮呤呤———叮呤呤———”  

  正当林秋束手无措,一筹莫展的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秋慌忙抓起话筒:  

  “白月,是你吗?”  

  “林秋,我今晚不回来了,我在丁香这里过夜,你自己睡吧,不用等我了。”  

  “哦,那好吧,明天早点回家。”  

  放下话筒,林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月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丁香是白月的大学同学,也是林秋的儿时好友林文锐的女朋友,白月在她那里过夜完全可以放心。 

  冲完澡后,林秋看了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关掉电视,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翻书。  

  林秋家因为不在闹市区,因此周围非常的安静。窗外,夜漆黑如墨,雨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从不远处的玉沙河一阵阵地吹来,随着夜越来越深,空气也骤然冷了许多。  

  看了一会儿书,林秋感到眼睛有些困,便打算睡觉。

  “笃———笃———笃———”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声非常的陌生,声音显得很沉闷,林秋知道不会是白月回来。

   他心里有些纳闷,于是便丢下手中的书,起床来到客厅打开门,发现门外没人。

   正当他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老头从楼梯口走了上来,这个老头给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穿着一套已经非常老旧的灰色中山装,毫无表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走起路来似乎轻飘飘的。

   老头看了林秋一眼,并不说话,径直向楼上走去。林秋发现那个老头的眼神异常古怪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望着那老头的背影,林秋感到非常疑惑,这个老头显然不是这幢楼的住户,他从来没见过这个老人,究竟他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他上楼干什么?难道是刚搬来的住户?

   突然,林秋心头猛然一颤,他顿时想起来,楼上根本就没有住户,因为林秋家的房子在五楼,而五楼是最顶层了,六楼就是天台了,也就是说根本就不会有人住在天台上。

   他记得三楼有一套房已经租出去了,但是迟迟没见住户搬来,是不是就是这个老头?也许是吧,然而,这大半夜的,他上天台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秋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那老头下来,于是他回屋拿了手电筒,决定到天台上去看个究竟。  

  林秋来到了楼顶的天台,天台上的风很大,刮得脸上有些生痛。整个天台很空旷,手电筒照过去,一目了然,哪有老头的影子?天台只有一个楼道可上下,那老头究竟怎么下去的?难道他会变法术不成?

  突然,林秋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个蓝色的影子,那个影子正迎风不停的飘荡。林秋心里猛然一紧,难道是那个蓝衣女人?

   他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待走近一看,原来那并不是人影,而是一条挂在铁丝上的蓝色裙子。  

  正当林秋盯着那条奇怪的蓝裙子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心头大骇,浑身一哆嗦,猛然转过头来,原以为是刚才那个老头,想不到却是陈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06

贰拾捌 丁香被杀

  黑暗中,看到突然而至的陈锋,林秋感到有些意外:  

  “陈警官,怎么是您?”  

  “哦,对不起。”陈锋歉意地笑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林秋也尴尬笑笑,“这么晚了,您来有事吗?”  

  “傍晚的时候,你打电话询问白月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锋盯着那条不断随风飘荡的蓝裙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担心白月会出什么事,因此过来看看。”  

  “谢谢您的关心。”林秋心里一阵感动,“请您放心,白月没事,她今晚不回来了,在她的一个同学家过夜。”  

  “哦,没事就好。”陈锋的口气似乎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看了林秋一眼,问道,“林秋,我想问你一下,白月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表现?”林秋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伤感,“自从柳倩死后,加上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恐怖鬼怪事件,她整个人变得很沉默、很忧郁,整天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也许她受的打击太大了。除此以外,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异常的情况?”  

  “好像没有了。”林秋沉思了一会,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白月近来还经常做恶梦,每当做恶梦的时候她老是喊那句话,那句话很可怕。”  

  “什么话?”  

  “我掐死你。”  

  陈锋心头一紧,脸如凝霜,他沉思了一会,便拍了拍林秋的肩膀:  

  “好了,夜很深了,我不打扰了,你赶快休息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陈锋说完便匆匆下了楼,很快便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

   目送陈锋下楼后,林秋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蓝色的裙子,它依然在迎风飘荡着,就像一个在黑夜里跳舞的蓝色幽灵。

   看着这条奇怪的蓝裙子,林秋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紧张地看了看天台的四周,刚才那个神秘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他心里一哆嗦,匆匆瞥了一眼那件蓝色的裙子,便快步走下楼去了。  

  林秋回到自己的屋里,浑身乏力,他倒在床上,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那条迎风飘荡的蓝裙子和那个神秘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睡去……  

  今天是礼拜六,林秋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钟,其间不断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怪梦。起床后,头脑昏昏沉沉的,情绪非常低落。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躺了下去。  

  正在此时,客厅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声音显得很急促。 

  林秋心头一紧,赶紧爬起床,来到客厅,猛地抓起话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月断断续续的哭声,林秋感到不妙,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白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秋,我,我好害怕。”  

  “别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香,她,她被人杀死了!”  

  啊!林秋一下子呆住了,两眼怔怔地盯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什,什么时候被杀的?”  

  “昨天,昨天夜里。”  

  “报警了吗?”  

  “报了。”  

  “好,你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搁下话筒,林秋急匆匆地赶往林文锐和丁香共同租住的宿舍。  

   陈锋和一帮警察已经到了现场,法医正在对尸体做鉴定。丁香惨死在自己的床上,一眼便可以看出,她是被人用刀器这样的利刃割断喉咙而死亡的,鲜血流了一床。

   奇怪的是,因为林文锐到外地出差了,昨晚白月就跟丁香同睡一床,她被杀害的时候白月居然也毫无察觉。  

   一个警察在厨房发现了一把带血的菜刀,法医立即做了血液化验,鉴定结果马上出来了,丁香正是被凶手用这把菜刀割断喉咙而死亡的,死亡时间为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死因与柳倩几乎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两个人都是被同一凶手所杀。

   从她们俩那扭曲变形的脸和惊恐万状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在被杀害之前,她们一定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还来不及喊叫和挣扎便被凶手残忍地杀害了。  

  白月脸色惨白,精神非常脆弱,她无力地靠在林秋的怀里,身体在微微地发抖,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几乎令她精神崩溃。为了不再让她受刺激,林秋把她带离了案发现场,回到了自己家。  

  目前,在案子没有告破之前,柳倩和丁香的尸体都暂时存放在市医院的太平间。  

   第二天早上,菜刀上的指纹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上面同样有白月的指纹,而且都是最新的指纹,也就是说,两把菜刀的最后使用者都是白月。如此说来,白月肯定是凶手无疑了。

   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如果两个死者都是白月所杀的话,她为什么要自动报警?她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而且,似乎每一次都是天亮后她才发现死者被杀害了,然后才哭哭啼啼、慌慌张张的报警,这种情况显然不符合常情,也不符合一般凶手作案的心理特征。  

  究竟谁是凶手呢? 

  正在此时,办公桌的上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锋抓起话筒:  

  “喂,你好。”  

  “是陈警官吗?我是市医院的贾院长,有一个情况向你汇报。”  

  “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医院的工作人员对尸体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柳倩和丁香两位死者的额头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两个蓝骷髅。”  

  “哦,知道了,谢谢你,贾院长。我马上派人过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07

贰拾玖 神秘的老头

   九点左右,陈锋的助手杨剑带着两名警察赶到了市医院。在院长贾东生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的停尸房。

   贾东生把盖在柳倩和丁香两位死者身上白布逐一掀开,印在她们额头上的蓝骷髅赫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显得阴森而恐怖。  

   很显然,这两个蓝骷髅跟林忘仇的父亲林永福和郑安生的母亲赵桂花死时额头上出现的蓝骷髅是一模一样的。

   杨剑盯着面前那两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思索了片刻,然后拿出相机,对着那两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各拍了几张照片。 

  出了停尸房后,杨剑向院长贾东生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然后找来医院的守尸人张老头和第一个发现蓝骷髅的医院工作人员问了几个问题,结果都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来,杨剑只好向贾东生告辞返回公安局。  

  案情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警方已经是第三次传讯了白月,但丝毫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并非白月不愿招供,而是她的的确确对案情一无所知,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那两把菜刀上明明有白月的指纹,但她却非常坚决地说自己从来没有动过那两把菜刀,看口气不像在说谎。目前,除了两把菜刀上的指纹外,没有其它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白月是杀人凶手。  

  陈锋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听完了杨剑对医院里发生的情况的汇报后,他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他突然把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眉毛一扬,口气异常严峻地问:  

  “孤儿院的童星星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你马上给我调查一下童星星的来历。”  

  “好,我马上去办。”  

  杨剑走后,陈锋把门关紧,斜靠在椅背上,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微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由于受惊吓和忧伤过度,白月病了。林秋向报社请了假,专门在家陪她。白月刚刚沉睡过去,林秋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看着白月那明显消瘦且略显苍白的脸,他感到特别难过。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她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白月又开始做恶梦了。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身体在剧烈地挣扎着,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正承受着一种巨大的痛苦的煎熬。

  林秋赶紧拿来一条热毛巾敷在白月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白月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林秋接到了陈锋的电话,要求他到警局去一趟,陈锋有事想跟他谈谈。林秋给白月吃了药,叮嘱她好好在家休息,然后便去了警局。  

  傍晚的时候,白月感觉舒服了许多,头不那么痛了,手脚有了些力气。于是,她起床把晚饭做好了,等着林秋回来吃。  

  八点多了,林秋还没有回来。白月勉强扒了几口饭,然后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林秋。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林秋还是没回来。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晚,白月心里有些发慌。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白月来不及多想,赶紧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林秋,而是一个老头,这个老头给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穿着一套已经非常老旧的灰色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当白月的眼睛和那老头的眼睛相接触的瞬间,白月心里猛然一颤,脸上骇然失色,眼前这个老头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和可怕!

   白月一下子想起来了,上一次夜里有人敲门的时候,她从猫眼里看到的那只异常混浊、古怪而诡异的可怕眼睛正是这个老头的眼睛!  

  望着门外那个古怪的老头,白月充满恐惧地颤声问道:  

  “请问你,你找谁?”  

  “我找林正德。”  

  老头的口气阴森、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林正德?林正德是谁?白月蓦然想起来了,林正德不就是林秋的父亲吗?  

  “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来还他一样东西。”  

  说着,老头把手中的一个塑料包递给白月,然后转身径直向楼上走去,白月发现他走路的脚步轻飘飘的。望着那个老头阴郁、可怕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白月慌忙把门紧紧地锁好,整个人依在门上不住地喘着粗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老头为什么要到楼上去?难道他住在楼上?这不可能呀,楼上是天台,天台怎么能住人呢?莫非,莫非他是鬼?  

   白月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过了好一会,她终于镇定了下来,看着那个老头给她的那包东西,那个东西用黑色的塑料和油纸层层包裹着,而且包裹得很严实,显得非常神秘。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老头和林秋的爸爸又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林秋的爸爸借给他的,为什么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来还,而要等到他死后才来还?  

   白月慢慢地把包裹着的塑料和油纸一层一层的打开,当剩下最后一层的时候,白月顿时紧张起来,她的手有些颤抖,心里既好奇又害怕。

   犹豫了片刻,她把最后一层油纸缓缓地打开。突然她尖叫一声,眼露惊恐之色,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浑身不住地颤抖。  

  白月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神秘的东西竟然是上次童星星所刻的那个狰狞、恐怖的人头骷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09

叁拾 鬼影重现

   林秋从陈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整个公安局的院子已经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夜幕中,四周静悄悄的,凄冷的夜风刮得脸上生痛。

   几盏路灯发出昏黄、黯淡的光,在这个寂寥的冬夜里显得朦胧而诡异,在他的心里投下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林秋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陈锋的话。如果陈锋分析得不错的话,从林忘仇的神秘失踪到丁香的神秘被杀等一系列古怪复杂的案件均系同一凶手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有两个以上的凶手共同作案。而在这一系列的复杂案件中,蓝骷髅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每当蓝骷髅的出现,便预示着死亡的开始,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将无一幸免。  

   林秋回忆起第一次在家里卫生间的镜子上看到的那个恐怖的蓝骷髅,一想到蓝骷髅那阴森、狰狞的面目,他的心底便泛起阵阵寒意。  

   他至今仍想不明白,那个可怕的蓝骷髅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家里卫生间的镜子上的。还有,上次在林永福房间的床上发现的那个神秘的蓝骷髅面具,不知它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林永福的床上去的。后来,林永福把那个面具拿去埋掉了,似乎他对那个面具非常忌讳和害怕。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网站,还有那个恐怖的电话和女人哭声。自从上次电脑自动关机后,往后上网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名为“地狱之门”的恐怖网站了。

  难道这一切都与那个可怕的网站有关?  

  公安局的院子很大,从办公大楼到院子的大门有一段距离。正当林秋想入非非、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院子大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正朝他这边走过来,由于夜色浓重,灯光昏暗,因此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林秋感到有些诧异,他略一思索,便悄然隐身躲到路旁的花丛中。那个人慢慢地走近了,路灯把那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穿着蓝色的裙子,披肩的长发有些凌乱,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地飘扬,一张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的凄凉、恐怖。  

  躲在花丛中的林秋心脏狂跳不已,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她正是林秋前几次遇见过的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不,也许是蓝衣女鬼。究竟她是人还是鬼,至今林秋还搞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很诡秘、很可怕。  

  当她从林秋藏身的花丛旁经过的时候,林秋明显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飕飕的寒气。

  蓝衣女人一直向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走去,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林秋心里大惑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安局里?  

  林秋从花丛里站起身来,望了一眼那高高耸立着的公安局办公大楼,整座大楼一片漆黑,远远望去,像一幕巨大的阴影,给人一种阴森而凄凉的感觉。  

  林秋不想再逗留在这里,于是他快步向公安局的大门走去。来到值班室,林秋问正在值班的警察,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什么女人?”

  值班的警察一脸茫然,疑惑地盯着林秋。  

  “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到里面去了,难道你没有看到她?”  

  “没有,从没看到什么穿蓝裙子的女人。”  

  这就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那个女人从大门这边进来的。公安局一向警卫森严,外人不经允许是不能随便入内的。也就是说,只有值班警察放行她才能进得来,然而,值班警察并没有看到她进来,那么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满腹狐疑的林秋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局办公大楼,蓦然,他发现办公大楼的一个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一缕黯淡的光,这光线不像是电灯的光,幽蓝幽蓝的,远远望去就像是黑夜里的一串鬼火。  

  犹豫了片刻,林秋便返身朝公安局办公大楼跑去。 

  不一会,便来到了办公大楼的楼底下,林秋抬头一看,发现那奇怪的灯光正从五楼的一个房间的窗户中透射出来。那灯光有如鬼火一般,蓝幽幽的,显得非常诡谲。  

  那个房间正是陈锋的办公室。  

  看着从窗户里透射出来的奇怪的灯光,林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想打电话给陈锋,却发现手机忘了带了。  

  稍微犹豫了一会,林秋决定亲自上去看看。他发现楼道的铁门并没有上锁,难道陈锋还在办公?刚才那个蓝衣女人又去哪了?  

  林秋来不及多想,推开铁门上了楼。楼道装的是感应灯,每上一层都要重重地踩一下地板灯才亮起来,每踩一脚,似乎整栋大楼都有回音,这回音显得悠长而沉闷,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里不免令人心惊肉跳。  

  很快便上到了五楼,陈锋的办公室在最左边。从窗户里透射出来的灯光蓝幽幽的,显得特别的刺眼。林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朝陈锋的办公室走过去。  

  慢慢地,林秋来到了办公室的窗户旁,窗户正开着,林秋把头慢慢地探过去,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开灯,而陈锋办公桌上的电脑正开着,电脑摆放的位置不知被谁移动了,原本朝内的电脑屏幕此时刚好对着窗户,那蓝幽幽的光正是那台电脑发出的。  

  突然,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把重棰子猛敲在林秋的后脑上,他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林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正是那个可怕的恐怖网站“地狱之门”的主页!“地狱之门”四个怪异的大字正在闪烁着蓝幽幽的鬼火,那个狰狞的蓝骷髅显得异常的恐怖,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林秋。  

  突然,一滴滴鲜红的血开始从蓝骷髅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里慢慢地流出来,渐渐地便染红了整个电脑屏幕,一幅鲜血横流的恐怖画面霎时呈现在林秋的面前! 

  一个异常低沉、恐怖的女人声音从屋里悠悠的飘了出来: “你———来———了———”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恐怖的声音,林秋的头“嗡”地大了数倍,他惊恐地四处张望,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下一个就是你———”  

   过了片刻,那个恐怖的声音再次传来,林秋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双腿不住地颤抖。

   “下一个就是你!”这句话犹如穿透鼓膜,直接钻进他的脑海中一般,重重地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久久地在脑海里回荡着,就像是魔鬼的召唤,令他魂飞魄散。  

  女人话音刚落,屋里的电脑便“啪”的一下子自动关机了,屏幕顿时一片漆黑……  

  林秋逃也似的跑下了楼,不顾一切地朝大门跑去。  

  而此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蓝衣女人正躲在楼道的黑暗里,冷冷地看着他那狼狈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凄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09

叁拾壹 天台上的歌声

  林秋终于回到了家,他仍然惊魂未定。到了家门口,他蓦然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门口似乎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阴气。  

  他往通向天台的楼道看了一眼,整个楼道黑乎乎的。突然,林秋看到楼道的黑暗里好像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看着他。  

  他心头一颤,猛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林秋不自觉地向楼道走去,黑暗中,那双可怕的眼睛正闪着蓝幽幽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林秋缓缓地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双猫的眼睛,一只黑色的猫正蹲在楼道的暗处,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回事,林秋对这只从未谋面的黑猫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喵———嗷———”

  突然,那只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异常敏捷的纵身一跃,一下子消失在天台的黑暗中,不知去向。  

  林秋惶恐地往天台上看了一眼,便匆匆地下了楼梯。打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大惊失色!只见白月昏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的身旁赫然躺着一个狰狞的人头骷髅,骷髅的嘴巴、鼻子、耳朵等正在往外慢慢地流着血,其情景跟他刚才在公安局陈锋办公室的电脑里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林秋手脚一片慌乱,他把白月抱到卧室的床上。过了一会儿,白月渐渐醒了过来,看到林秋,她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低声哭泣起来,边哭边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秋。

  听完了白月的叙述,林秋眉头紧锁,他也想不明白,那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父亲的名字?很明显,那个老头跟父亲一定有着某种瓜葛。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那个人头骷髅明明是童星星所刻,怎么到了那神秘老头的手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林秋把那个流血的人头骷髅重新用油纸包好,准备天亮后送到公安局去。  

  草草冲了个热水澡后,林秋把卧室的门关紧,把灯熄灭,紧紧地搂着白月,两人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林秋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了天台上那条奇怪的蓝裙子,那条蓝裙子正在迎风飘荡,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在黑夜里跳舞的蓝色幽灵。  

  突然,那条蓝裙子唱起歌来,歌声凄美幽怨,悠悠地飘荡在寂静的午夜里。在歌声的吸引下,林秋一步步地朝那条蓝裙子走去。  

  就在此时,那条蓝裙子忽然一下变成了那个神秘的老头,老头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正在流着血,面目异常的恐怖……

   林秋一下子被吓醒了,突然他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伸手一摸,白月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秋心头一紧,睡意全消,他赶紧扭亮床头的台灯,下床来到客厅,发现白月不在客厅,他又到卫生间和厨房去找,也不见人影。  

  白月去哪了?林秋心头大乱,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一阵歌声突然从窗外飘了进来,歌声显得凄美而幽怨。林秋一怔,这歌声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刚才梦里那条蓝裙子唱的歌吗?  

  难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放音乐?林秋仔细听了一会,不禁心头大骇,这歌声竟然是从楼顶的天台上飘来的!  

  这歌声对林秋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他不自觉地打开房门,顺着黑乎乎的楼道,向楼顶的天台走去。  

  上到天台,借着朦胧的夜色,林秋看到在天台的另一端,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歌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林秋慢慢地朝那个人影走过去。待走近一看,不禁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原来,那个人影根本就不是那条蓝裙子,而是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她正背对着林秋,身上的裙袂在夜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披肩的长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似乎并不知道林秋的到来,依然在专注地唱着歌。  

  蓦然,林秋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他壮着胆子,大声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那个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歌声顿时消失了,她转过头来,林秋霎时目瞪口呆,怔怔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不知所措。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蓝衣女人竟然是白月!  

  “林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月似乎大梦初醒一般,脸上一片惊慌失色。  

  过了半晌,林秋才回过神来,他惶惑地问道:  

  “白月,你,你怎么会跑到天台上来?”  

  “我,我也不知道。”  

  白月一脸的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她顿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心里不禁一阵颤栗。

  “天台上风大,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林秋扶着白月,下楼回到屋里。他倒了一杯开水给白月,喝完水后,白月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白月终于记起来了,入睡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童星星,他正在天台上哭,他说他很冷,叫白月送他回孤儿院。白月虽然害怕童星星,但也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天台上受冻,于是便起床上了天台。至于到了天台后做了什么她就一无所知了。  

  “这裙子,是怎么回事?”  

  林秋指着白月身上穿的那条蓝裙子,疑惑地问道。  

  如果没错的话,白月此时身上所穿的蓝裙子正是那天夜里挂在天台铁丝上的那一条。  

  经林秋一问,白月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条蓝色的裙子,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穿上这条裙子的,她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穿的是那条白色的睡衣。  

  “这条裙子是我在大学的时候买的,已经两三年没有穿了,但一时又舍不得丢掉,因此一直压在衣柜底下。”白月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喃喃地说道,“我怎么会突然穿上这条裙子呢?”

  过了片刻,白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赶紧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全翻了出来,果然不见了那条蓝色的裙子。  

  看着白月的身影,林秋蓦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在夜里或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分辨出哪个是白月,哪个是蓝衣女人,穿上蓝裙子的她们看起来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白月就是蓝衣女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10

叁拾贰 新来的女记者

   今天早晨,一场罕见的神秘大雾突然而至,将整座H市笼罩于一片迷茫与诡秘之中。

   这是入冬以来少见的大雾,也是这座南国都市历年冬季少见的大雾天气。雾层的厚度约80至100米,自西北方向如潮水般涌向整个市区,登高俯瞰30层以下的楼房全部淹没在茫茫雾海中,仅有少数高楼和山头在雾海中时隐时现,恰似“海市蜃楼”。

   《都市快报》的办公大楼位于新城区的滨海大道,大楼临海而建,属于高级海景写字楼。

   8点30分,新闻中心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挤在窗前看雾景。凭窗远眺大海,海上也是一片白茫茫,大雾在水云之间四处缥缈,如梦如幻。

   这场罕见的大雾直到上午11时才慢慢散尽,整座城市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报社最近正忙着对报纸进行改版,林秋也在负责时事版的改版策划。这次改版,将对报纸进行重新定位,在追求新闻更快、更准、更贴近生活的同时,力求内容更丰富,版面更活泼,特别突出了休闲娱乐这一块,充分体现出都市报的特点、风格以及人文关怀精神。而且,整张报纸将加厚,大约会增加十个版左右,达到四十个版。新增的版块大多数都是休闲娱乐方面的,版面编辑和记者也都陆陆续续到位。新报纸计划在春节前推出。

   下午3点钟,在报社大会议室召开改版研讨会,所有参与改版策划的人以及新版面责任编辑都参加。

   会上,一位新来的女记者引起了林秋的注意。这位女记者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一米六八的身材,短发,相貌清秀,一身的打扮显得精干利索,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非常引人注目。

   按照惯例,开会前,新同事必须做一下自我介绍,以便让大伙认识。轮到那位女记者介绍的时候,她大方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张碧琪,主要负责休闲文化版的策划和编辑,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张碧琪?林秋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她也是做记者编辑的,或许是在其它杂志、报纸上见过吧。不过,林秋的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别,似乎印象挺深刻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研讨会开始后,各个版块的策划人和责任编辑分别向大家介绍了自己所负责版面的改革方案。自由讨论时,大家讨论得非常热烈,张碧琪的口才非常好,思维也相当活跃,一些想法也比较独特,看得出她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女孩。

   会议大约开了两个多钟头。散会后,林秋向张碧琪打了声招呼,张碧琪也很热情,随后两个人便在会议室聊了起来。

   “刚才听了你对自己的版面构想的介绍,感觉非常不错!”

   面对这位容貌和才气都非常出众的新同事,林秋不由得一脸的钦佩。

   “谢谢你的夸奖和支持!”听了林秋的夸奖,张碧琪显得很高兴,笑容很灿烂。接着她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我还有另一个计划,因为还没酝酿成熟,所以刚才在会上没有说。”

   “哦,是什么计划?能不能先给我透露透露?”

   看着张碧琪那神秘的样子,林秋顿时来了兴趣。

   张碧琪沉吟了一会,便说道:“好吧,就先给你透露透露,顺便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嗯,你说说,什么计划?”

   “是这样的,目前国内的恐怖灵异文学的读者群越来越多,市场越来越大,这是一块等着我们去挖掘的宝藏。”张碧琪似乎对自己的计划非常的有信心,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炯炯有神,越说越显得兴奋,“而且,国内目前已经有多家报纸涉猎恐怖灵异文学这一领域,读者反映都相当热烈,这不仅促进了报纸的销量,而且为报社带来了巨大的广告收入。”

   “哦,这么说,你的计划就是准备开一个恐怖灵异文学栏目?”

   “是的,目前在H市还没有哪一家报纸开辟这样的栏目,我敢肯定,这个栏目推出一定会很火。你相信吗?”

   “嗯。”

   林秋轻轻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张碧琪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写过一部恐怖小说,书的名字我忘了。”

   “是呀,那本书的名字叫《冤魂》,原来你也是我的读者呀。”

   “嗯,看过,挺恐怖的,很吓人。书名忘了,但作者的名字却记住了。刚才我怎么总觉得你的名字这么熟悉呢,原来是大作家。”

   “哎,你别讽刺我了,我只不过对恐怖、悬疑和灵异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而已,偶尔走运出了本书,算不上什么作家啦。”

   张碧琪显得有些俏皮,但却很谦虚,不像别的女人,人家一夸便飘飘然。

   林秋此时却突然变得沉默了,说到恐怖,他便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想起了那可怕的蓝骷髅,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想起了林忘仇和郑安生的神秘失踪,想起了林永福和张玉玲的惨死,想起了最近白月所遇到的种种恐怖以及柳倩和丁香的惨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心里很清楚,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谁也不知道接着又将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林秋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对劲,张碧琪略显诧异。

   “哦,没什么。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林秋一下子回过神来,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碧琪,你的计划非常好,我支持你。”

   “真的?那就太谢谢你啦。改天我请你吃饭!”

   张碧琪又恢复了刚才的开朗,满脸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倍感自豪。

   不过,她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林秋刚才的神色变化有些怪异,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但由于她与林秋刚刚才认识,也不好往深处问。

   大约聊了二十多分钟,张碧琪便被主编喊去了。刚才在研讨会上,主编还特意夸了她几句,似乎对她挺重视。

   不过,说句实在话,张碧琪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机智伶俐、多才多艺,天生就是做媒体的料。

   林秋对张碧琪的这一评价,在未来一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更加得到了印证。而且,在张碧琪的身上,还发生了许多令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11

叁拾叁 凶血

   这天下班后,张碧琪兴致勃勃地请林秋吃饭。林秋虽然惦记着白月,但又盛情难却,只好给白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跟同事一起吃饭谈些事情,让她自己先吃饭,晚些他再回去。
   随后,他们来到离报社不远的一家名为“避风阁”的餐厅,这家餐厅刚刚装修一新,显得非常时尚,格调高雅、环境优美,是休闲吃饭的好去处。

   张碧琪选了个合适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服务员早已递上菜单,张碧琪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又要了两杯热饮。

   “林秋,今天我要向你宣布个好消息。”

   张碧琪喝了一口饮料,兴奋的说道。

   “哦,是什么好消息?”

   林秋故作好奇地问道。其实他早已猜到张碧琪要宣布的是什么好消息了。

   “主编已经通过我的方案了,他对我关于开辟恐怖灵异文学栏目的计划表示大力支持。”

   “真的吗?那真的得好好庆祝庆祝呀!”

   “嗯,主编大人实在是太英明了!”张碧琪一脸的兴奋,“今晚咱们一定得好好干一杯,庆祝庆祝。”

   说着,张碧琪喊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不一会,菜也上齐了。

   林秋把酒倒满,然后举起了杯: “来,为你的伟大构想即将实现干杯!”

  张碧琪笑嘻嘻地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开心地说道:

   “谢谢啦!我一定不辜负主编和你的期望,努力办好这个栏目。”

   席间,林秋和张碧琪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他们聊得很投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还聊了彼此一些个人的经历,从谈话中得知,张碧琪不仅对恐怖、悬疑类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还练过散打和跆拳道,曾经参加过全国女子散打比赛并且获得了第五名。三年前,她与男朋友分手后便去了新加坡,在新加坡做了两年的私家侦探,两个月前刚刚回国。这次她来报社应聘,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恐怖异灵文学栏目。如今,她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闲聊间,林秋也向张碧琪说了一些自己的个人经历,他心里非常想把自己最近的一些恐怖遭遇跟张碧琪说说,让她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始终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一直聊到九点多钟,他们才分手各自回家。

   白月正在客厅看电视。她最近的精神非常脆弱,显得心事重重,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那个古怪的老头,还有那老头还给林秋父亲的那个可怕的人头骷髅,至今还令她心有余悸。

   然而,对她的打击最大的还是柳倩和丁香的死。最令她感到愧疚的是,她们俩被杀害的时候自己就睡在她们的身边却一无所知,没有能力去保护她们。

   究竟凶手是谁?警方为什么总是怀疑她是凶手呢?白月怎么也想不明白,厨房里那把菜刀自己已经好久没碰过了,为什么刀柄上会有自己的指纹?

   看到林秋回来了,白月心里顿觉得宽慰不少。这些天来,每当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和不安。她总觉得这屋里似乎藏着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林秋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白月一起看电视。看着白月那憔悴的脸,林秋感到既心疼又愧疚。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可怕事情完全打乱了他们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使他们完全陷入了一片恐怖的包围中,时时担惊受怕。

   窗外,夜一片漆黑。冷风从不远处的玉沙河急吹过来,刮得屋外的树枝摇摇摆摆。

   看了一会儿电视,差不多十一点了,林秋和白月都觉得很困乏,于是便关了电视,回到卧室休息。白月像小鸟一样依偎在林秋的怀里,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令人怜惜的忧郁。

   林秋搂着白月,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白月也迎合着他,两人情不自禁地相互拥吻起来。在柔和的灯光笼罩下,他们沉浸在一片激情和欢愉中,暂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最近所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怖事情。自从那些可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以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激情了。

   第二天是冬至,刚好也是周末。天气很冷,天空阴阴的,显得灰暗而萧瑟。在H市,冬至有扫墓的习俗。林秋早早便起了床,准备好了香烛等祭品,准备去给父母上坟。

   自从父母过世以来,他每年的冬至和清明都要去给他们上炷香,敬杯酒,陪伴他们坐一会儿。父母在世的时候过得不愉快,走得也很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尽一份孝心,他们便匆匆地离开了人世,丢下他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上,幸亏有了白月,否则,他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在H市的郊外,有一座占地数顷的墓园,是H市目前最大规模的墓园。

   十点钟左右,林秋来到了静谧而幽深的城郊,远远地可以看见墓园低矮的拱门散落在斜斜的坡地上。四周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条小路连接着墓园与尘世。走进墓园,墓园里草木苍郁,阴气缭绕,显得非常阴森而肃穆,给人一种诡异而凄凉的感觉。

   今天来墓园上坟的人挺多,刚进园就闻到了香烛冥钱燃烧和酒气飘香的味道。有些残存的冥钱被风吹得到处飘扬,有些被风刮到了树枝草叶上。墓园很大,林秋父母的墓地在墓园的北边,从门口到那边要绕好多个弯才到。

   突然,林秋看到前面的远处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匆匆地在墓地里穿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墓园里浓密的树林中,如幽灵一般没了踪影。林秋心里一惊,他发觉刚才那个蓝色的身影有些熟悉,虽然距离很远,但他仍然认出了是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

   她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她也来这里上坟?林秋感到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非常恐怖,她的出现总是意味着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林秋不敢再往深处想,幸亏墓园里人挺多,又是白天,所以不是很害怕。他匆匆朝他父母的墓地走去。不一会,便远远地看到父母的坟墓了。

   突然,林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他父母的坟墓有些不对劲,特别是那高高耸立着的墓碑,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急,赶忙加快脚步跑过去。

   待跑到墓碑前一看,林秋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唇在不住地哆嗦着,显然是又惊又气。

   在他父母坟前那座高高耸立着的墓碑上竟然挂着一条死狗,暗红色的狗血正从那条死狗的脖子里汩汩地往下流,染红了大半个墓碑。

   看着墓碑上那条面目狞狰的死狗,以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狗血,林秋气得浑身颤抖,心里同时升起深深的恐惧。

   他心里明白,按照民间的风俗,用死狗来祭祀死人代表着一种毒咒,是对死去的人的一种极大的不敬和恶毒的诅咒,死狗的血更是一种充满杀气、人神忌讳的凶血。

   林秋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恶毒,如果不是与父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侮辱和诅咒自己的父母的。究竟那个人是谁?他与自己的父母又有着怎样的仇恨?

   突然,他想起了刚才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她做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2-8 08:11

叁拾肆 一个大胆的计划

   冬日的黄昏,天空灰暗而沉寂,萧瑟的寒风不断地拂动地上枯腐的落叶,郊外一片凄凉、落寞。
   林秋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峰已经隐没在黑色的夜幕中,幽暗的夜慢慢地给四周带来了死亡的阴影。

   林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他父母墓碑上的狗血清洗干净,那条死狗已交给墓园管理员埋掉。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仇恨自己的父母,在他们去世几年后,还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来诅咒他们。看到自己已死去的父母依然遭受如此凌辱和恶毒的诅咒,他心里又气又恨又伤心,同时又感到十分的害怕。

   想起那条面目狰狞的死狗,以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狗血,林秋的心里依然觉得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特别是那暗红色的、在墓碑上四处流淌的狗血,犹如一幅血腥的画面牢牢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后,林秋发现屋里亮着灯,白月却不在家。晚饭早已做好了,饭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菜和一个汤。林秋以为白月在厨房,然而厨房里也没人,他又到卧室里看了一下,也不见人影。

   白月去哪了?林秋看着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顿时涌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他赶忙给白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她手机和挎包都丢在家里,显然,白月出门时一定很匆忙,也许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秋心里一阵着急,顿时坐立不安起来。正当他手足无措时,突然想起应该给孤儿院打个电话。于是,他拨通了孤儿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孩,他认得是孤儿院的小梁。小梁告诉他孤儿院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白月现在正在孤儿院。

   “小梁,孤儿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女人来孤儿院找童星星,你也知道,童星星已经失踪好多天了,哪里还找得到?”小梁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那个女人不相信我们的话,一口咬定是白月把童星星藏起来了,一定要叫白月来孤儿院给她个交待。”

   “事情怎么样了?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孤儿院吗?”

   林秋说话的口气显得急促而不安。

   “那女人已经走了,白月一来她就走了,什么话都不说,真是奇怪。”

   放下电话,林秋心里立即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个女人倘若猜得不错的话,一定是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今天中午在墓园的时候他遇见了她,她的出现总是意味着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将发生。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嘀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张碧琪。林秋心念一动,他决定把这些天来所经历的种种古怪的事情告诉张碧琪,让她分析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

   “喂,碧琪,你好。”

  “林秋,你有空吗?想跟你聊些事。”

  “好的,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咱们还是到避风阁去吧,离你那近一点。”

  “那好,我在避风阁等你。”

  出门后,林秋叫了辆的士,大约三十分钟后便到了避风阁。还是在上次吃饭的那个位置,张碧琪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到林秋进来,张碧琪向他招了招手,林秋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林秋,想喝什么?”

  “来杯咖啡吧。”

  张碧琪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她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林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双眼布满了忧郁,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

  张碧琪稍微感到有些不对劲,口气充满关心地问道:

  “林秋,你怎么了?好像你有心事?”

  “嗯,是有一些事情,不过,你先说你的,等会我再跟你详细说说。”

  “好吧,其实我的事情也不是很急。”张碧琪边说边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纸来,“这是我关于恐怖灵异文学栏目的策划方案,还有一些恐怖小说的题材,想请你帮我看看,主要是看看那几个小说题材,哪个较好些。我准备亲自主笔,搞个恐怖小说连载,栏目推出时一定要有轰动效应,因此,小说题材的选择很重要,你帮我参考参考。”

  林秋接过张碧琪递过来的方案,仔细地看了起来,方案做得非常的详细,而且思路很好,关于栏目的定位、经营模式、版面规划、市场运作等等都设想得非常周到,可以称得上是一份近乎完美的策划方案。

  “碧琪,你的方案做得真好,几近完美,佩服。”

  林秋由衷地赞道。

  “谢谢。”张碧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方案做得再好也不管用,主要在于实施。所以,小说的选题非常重要,栏目推出时一定要在读者中造成一种轰动效应,掀起一股恐怖热潮,这样栏目才能做得成功。”

  “嗯,你的构思非常的好。”

  林秋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张碧琪的几个小说题材,这几个小说题材都不错,选题都比较奇特,如果写得好,一定会走红。

  “碧琪,这几个小说题材感觉都不错,挺特别的。” 林秋微笑着赞道,“你真不愧是才女,一定会走红的。”

  “马屁精!”张碧琪嘻嘻一笑,说道,“好了,我的事就暂时谈到这里,你说说你的事吧。”

  林秋刚刚还挂着一丝笑容的脸此时突然又堆满了愁容,他微微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了头。张碧琪发现他那双布满忧郁的眼睛里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深深的恐惧。她心里不禁一惊,急急地问道:

  “林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碧琪,希望你不要害怕。”林秋喝了一口咖啡,他拿咖啡的手似乎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溢了出来,滴在了餐桌上。他顿了顿,接着缓缓地说道,“最近两个月以来,我不断地遇到了许多非常古怪而又极其恐怖的事情,这些莫名其妙而又非常可怕的事情几乎令我崩溃。”

  “哦,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事情,你快说说。”

  张碧琪虽然有些紧张,但似乎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显得比较好奇和感兴趣。

  于是,林秋把他近两个月以来所遇到的一系列鬼怪而恐怖的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跟张碧琪说了一遍。

  听完林秋的叙述后,张碧琪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仿佛在听一个十分吓人的恐怖故事。

  她万万想不到,林秋所经历的事情远远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恐怖、诡异和离奇,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恐怖小说中的情节,然而,这些恐怖而离奇的事情确确实实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她身边这位日夜相处的同事的身上,这是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张碧琪才从刚才的恐怖气氛中回过神来,彼此都沉默着。她看了一眼林秋,发觉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看,一双眼神游离不定,显得非常复杂。

  望着窗外不断闪烁的、散发着迷幻色彩的霓红灯,张碧琪心念一动,脸上浮起一丝令人难于察觉的表情。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她的脑海里酝酿……

爱看动漫的家伙 发表于 2005-2-9 04:01

姐姐继续啊,我等着看呢

xiaohuanzi 发表于 2005-7-15 00:15

老大,能不能把这部小说补齐?我在网上找了很久没,居然找不到完整版555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48

原帖由 xiaohuanzi 于 2005-7-15 00:15 发表
老大,能不能把这部小说补齐?我在网上找了很久没,居然找不到完整版555


不哭,我这就补~~~~~~~~~~~$饶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49

第三十五节 一首令人难懂的诗

  夜,已经很深了。寒风拍打着窗户的玻璃,发出砰砰的轻响。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绵绵的雨丝,寒气夹杂着雨丝更加咄咄逼人。远处高高低低的楼群和闪闪烁烁的灯火投下了明明暗暗的影子。黑夜,显得诡秘而深邃。

  海景庭园公寓五楼的一个房间里,依然亮着洁白的灯光,一抹耀眼的光线从半闭半开着的窗户透射出来,刺破了午夜的漆黑,把一缕光明传得很远很远。

  张碧琪此时正在伏案沉思,从避风阁回来后她就一直这么坐着,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幕幕恐怖的画面。林秋的种种离奇而可怕的经历给了她巨大的震动,她隐隐的觉得在这些离奇、恐怖事件的背后一定埋藏着某种可怕的巨大阴谋。

  她的脑海里正在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她决定对这些恐怖事件进行秘密调查,亲自揭露这些事件背后所隐藏的巨大阴谋。而且,她的另一个计划也将同时进行,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现实小说题材。

  张碧琪是一个非常喜欢冒险和接受挑战的女孩,她不仅有过人的胆识,而且做过私人侦探,具备专业的侦探知识和经验,特别是她对恐怖、灵异和悬疑类的东西天生有一种谜般的好奇。因此,当这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产生时,她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刺激,心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把林秋今天所叙述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一点细节都没有遗漏。等她回过头来重新看一遍的时候,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复杂和严重性,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脊背也起了一股凉意。

  窗外,雨越飘越密,冷风不断的从窗户外灌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凉意。张碧琪走到窗前,凝神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早已陷入黑暗的沉寂中,远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盏街灯在闪闪烁烁,昏暗的街灯散发着一种迷离虚幻的光芒,在细雨缥缈的朦胧中显得凄凉而诡谲。

  张碧琪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与以往不一样,似乎在黑暗中隐藏着太多不可预知的东西。一场恐怖的阴谋正在一片安祥表象的掩盖下,一步一步的逼近这座城市中的某些生灵。

  正当张碧琪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猛的吹过来,她的脸上顿时感到凉凄凄的。她打了个寒噤,赶忙把窗户关上。然后,把屋里的灯熄灭,黑暗中,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又像放电影一样,不断的闪过一幕幕恐怖、惊悚的画面。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的时候,张碧琪被一阵清脆的闹钟吵醒了。她起床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一阵清晨的凉风猛的刮了进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张碧琪的睡眠质量非常好,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第二天醒来依然精神百倍,生龙活虎。她早晨有晨练的习惯,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大约十年了。

  洗漱完毕后,张碧琪换上了运动服,穿上运动鞋,然后喝了杯开水。下楼后,便径直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开放性的滨海公园跑去,那里是晨练的最佳去处。自从她来到这个城市后,几乎每天都到那个公园去晨练,每天来这里晨练的人都很多,长跑的、打太极拳的、舞剑的、做双杠单杠的、散步的都有。

  张碧琪沿着公园的环形跑道一路小跑,早晨的空气非常寒冷,她的嘴里不时的呼出团团的白气,这些白气一缕接一缕的慢慢的散发在清晨的空气中。

  此时天空还没有完全明亮,四周还显得有些朦胧。张碧琪渐渐的加快速度,快速的向前跑去。

  当她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的时候,差点与迎面跑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礼貌的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又继续向前跑去。

  “喂,请等一等。”

  突然,她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喊她,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差点撞上的那个人,他正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在叫我吗?”

  张碧琪抹了一把汗,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那个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叫张碧琪?你不认得我啦?”

  “你是?”张碧琪往那个人的脸上仔细一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啊,我还以为撞上鬼了呢,哈哈。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是啊,想不到吧?老同学居然在这里相遇,真巧啊。”

  原来,那个人正是H市警察局刑侦队长陈锋的助手杨剑,张碧琪和他是中学时的同学,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对恐怖、灵异及悬疑类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高中毕业后,他们都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杨剑考上了政法大学,主攻刑侦学。而张碧琪则考上了另一所综合性的大学,主攻专业是心理学,尤其她对犯罪心理学颇有研究。

  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只是在大二的时候同学聚会上见过一面,从此以后,只是有时候电话联系,没有再见过面。自从张碧琪去了新加坡后,电话也联系不上了,谁料到今天却在这里碰巧遇上了。

  “你不是去了新加坡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一边肩并肩的慢跑,一边兴奋的交谈着。

  “我两个月前刚回国,现在在报社做记者。你呢,现在在哪高就?”

  “我一直都做警察呀,现在在H市警察局供职,刚调来没多长时间。”

  “哦,原来是杨警官,久违了。”张碧琪又表现出了她特有的俏皮,打趣着说,“现在是队长了吧?”

  “没呢,资历还不够。”杨剑淡淡的说道,“对了,你在哪家报社工作?”

  “都市快报。”

  “哦,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秋的记者?”

  “认识呀,我跟他关系还挺好的。怎么啦?”

  “没什么,有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说。”

  说到这里,杨剑突然加快速度向前跑去,张碧琪想了想,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八点三十分的时候,张碧琪准时来到了报社,办公室里一片嘈杂,一群女同事吱吱喳喳的围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张碧琪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同事今天生日,一大早就收到了男朋友送来的玫瑰花,她的幸福感染了周围的女同事,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共同分享玫瑰花的芳香呢。

  林秋早已来到办公室了,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今天的报纸。张碧琪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发现他今天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像昨天那么难看,心里稍微感到宽慰。打过招呼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手翻阅桌上的资料。

  此时,收发室的一名工作人员给林秋送来了一封信,他接过信一看,信封上注明是林秋收,信封背面则写着“作者来稿、地址内详”几个字。

  林秋是做时事版的,这样的版面和文艺副刊版不同,作者来稿非常少,而且一般的来稿都用不上。

  林秋漫不经心把信封的封口撕开,把里面的信件抽了出来,突然他发现这信纸有些古怪,这是一张黄色的信纸,乍一看像一张冥钱。他拿信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般的读者来稿。过了一会,他慢慢的把那张信纸展开,发现上面写着一首诗:

  一群贪婪的妖
  披着红色的袖章
  戴着可怕的面具
  打着革命的旗号
  用锋利的匕首
  划开了他们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
  妖在狰狞的笑

  这是一首令人难懂的诗,当林秋读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两幅可怕的画面同时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一幅是自己父母墓碑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四处流淌的暗红色的狗血,另一幅是那个恐怖网站上的那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

  两幅可怕的画面交互闪现,令林秋感到一阵的晕眩,他赶忙把那首诗折了起来,塞进抽屉里,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过了好一会,心情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这首诡秘的、令人难懂的诗显然不是一般的作者来稿,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0

第三十六节 一条新闻

  丁香被杀害至今已经过了好多天了,亲戚朋友一直联系不上林文锐,就连他的单位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一个多月前,林文锐被单位派到外省去出差,时间为半个月。现在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仍然不见人回来,电话也一直联系不上他,不知出了什么事。
  
  林文锐与林秋也是儿时的邻居,二十年前一同从那个偏远的小镇搬到了H市,同时搬来的还有林忘仇、郑安生两家。由于家庭经济限制等原因,林文锐家和林忘仇家一样搬到了H市的郊区农村。
  
  林文锐与丁香已经恋爱三年了,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他们已经打算明年年初结婚,房子都已经看好了,就等林文锐出差回来付房款和搞装修了。
  
  而如今,丁香却惨遭杀害,林文锐也不知去向,吉凶未卜。
  
  林秋坐在计算机前,精神有些恍惚。他在赶一篇稿子,却始终集中不起精神来。他打开一个搜索引擎网站,想查找一些相关资料。然而,在输入查询关键词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的在对话框中输入了“蓝骷髅”三个字。
  
  输入完毕后,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回车键,有关“蓝骷髅”的信息便被搜索了出来。
  
  林秋不知怎么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慢慢的移动鼠标,非常仔细的逐条逐条的浏览这些有关“蓝骷髅”的信息。
  
  突然,一条与“蓝骷髅”有关的新闻标题吸引了他,他赶忙点击链接,打开了这篇新闻,这是一则原载于本月6日某省一家报纸上的新闻,新闻内容如下:
  
  本报讯(记者 周杰报道)昨天上午七点左右,警方接到我市某宾馆报案,据称上个月2号下午开始入住该宾馆的一位叫林文锐的外地旅客于昨天夜里神秘失踪,下落不明。据警方称,该旅客是从某省到我市来出差的,一直住在这家宾馆。据传,这名旅客失踪之前,曾经看见了极其恐怖的蓝骷髅,并多次在深夜里接到一个女人的神秘电话,失踪前的一天夜里,他还听到了可怕的女人哭声。警方初步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恶性案件。目前,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本报将密切关注本案的进展情况。
  
  看完新闻,林秋头脑一片空白,脸色也早已变得惨白。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前不断的浮现出林文锐的音容,他感到心头一阵剧烈的痛疼。
  
  虽然这条新闻所报道的事实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但是林秋心里已经肯定,失踪者一定是他的好友林文锐无疑。
  
  根据这则新闻的报道,林文锐的失踪情况和林忘仇、郑安生是一样的,他们在失踪前都看到了恐怖的蓝骷髅、接到了女人的神秘电话和听到了可怕的女人哭声。
  
  他们究竟在哪里?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林秋痛苦的摇了摇头,几个昔日好友接二连三的遭遇不测,至今生死未卜,他们的家人也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接一个相继死亡,这些接踵而来的惨酷事实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拿起桌上的日历看了一眼,今天刚好是7日,而那条新闻是6日发的,这么说来,林文锐是5日也就前天夜里才失踪的?
  
  林秋立即拔通了陈锋的电话:
  
  “喂,陈警官吗?我是林秋,有一个情况向你汇报。”
  
  “有什么情况?”
  
  “有关林文锐的情况。”
  
  “林文锐?”
  
  “是的,林文锐也失踪了。”
  
  “林文锐失踪了?”陈锋的口气显得有些惊讶,“你能到警察局来一趟吗?我们当面谈谈。”
  
  “好的,我马上过去。”
  
  林秋把网上那条新闻打印了出来,向报社部门主任打了声招呼,然后直奔警察局。
  
  陈锋看完那条新闻后,沉思了片刻,便拔通了林文锐所在省的警察局的电话,经过一翻交流,终于证实了失踪者正是一个多月前到该省出差的林秋的好友林文锐。
  
  据对方称,案情目前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沉默了片刻,陈锋突然意味深长的对林秋说:
  
  “林秋,这段时间你要处处小心,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虽然林秋心里早已有了这样的预感,但是,乍一听到陈锋这句话时,他心里所受到的震动还是很大,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丝丝冷汗,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不过,你放心,警方会派人保护你的。”
  
  “谢谢。”林秋的声音突然有些悲凉,“陈警官,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吧,你要多保重,有情况记得尽快与警方联系。”
  
  看着林秋的背影,陈锋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0

第三十七节 林忘仇还活着?

  今天是礼拜六,林秋突然想到文豪村去看看。自从林忘仇神秘失踪、林永福和张玉玲也神秘死亡后,这个家庭就完全破碎了,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坐在公车上,林秋一路上胡思乱想,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想起往日的故友如今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他又想起了陈锋的话,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死神正在一天一天的逼近,而自己却毫无奈何。
  
  凶手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什么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查出一点线索?难道自己除了等死就别无他法了吗?
  
  公交车又开到那个站了,林秋不禁又想起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来。第一次看见那个蓝衣女人就是在这个车站,此后,她就像幽灵一样不断的在他的身边出现,怎么甩都甩不掉。一想到那个女人苍白、冷漠的脸,还有她那双诡秘、深遂的眼睛,林秋的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车子终于到达终点站了,林秋下了车径直往文豪村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林忘仇的家,林秋蓦然发现,院子的大门正半掩着,似乎有人在,而且,这房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座荒废的房子。
  
  林秋心里感到有些诧异,难道他们家还有其他亲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便推门走了进去,发现院子收拾得很干净,明显是有人经常打扫。一楼的房门上了锁,林秋推了推,推不开,便上了二楼,蓦然发现,二楼的房门并没有上锁,他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

  等了片刻,林秋便轻轻的推开门,发现屋里没人,他大声的问了几声,也没人回答。
  
  确信屋里没人后,林秋满腹狐疑的从林忘仇家走了出来。他找到村里一位正在干活的中年妇女,向她询问林忘仇家的事。
  
  那位村妇一听是林忘仇家的事,脸上立即堆满了深深的恐惧,显得非常的害怕,似乎不愿意谈论此事。
  
  在林秋的一再请求下,那位村妇才极不情愿的说道:
  
  “这家人白天根本没人在家,但一到夜里,屋子里往往通宵亮着灯,不知道是人还是鬼,有人说看到林忘仇深夜回来,天亮后又走了,也有人说是林永福的鬼魂不肯离开自己的家,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村里的人谁都不敢到他们家去。”
  
  那位村妇说完后便匆匆的走开了。
  
  听完那位村妇的话后,林秋心里感到很奇怪,难道真的是林忘仇回来了?他还活在世上?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是张碧琪打过来的。

  “碧琪,有事吗?”

  “林秋,你现在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

  电话那边,张碧琪的口气显得非常着急。

  “什么事呢?我现在在郊区农村,林忘仇家里。”

  “哦,你到郊区去了?那就算了,回来再说吧。”

  “好吧,拜拜。”
  
  接完电话后,林秋一直在琢磨刚才那个村妇所说的话,他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林忘仇一定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激动,决定今晚留下来看个究竟。
  
  到了晚上,整个文豪村便笼罩在一片黑沉沉的夜幕中,除了远处几声狗吠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大约十一点左右,林忘仇家的房子里突然亮起了昏暗的灯光,灯光明明灭灭,远远看去就像黑夜里一串飘忽不定的鬼火,令人望而生畏。
  
  林秋壮起胆子,来到院子的大门前,发现院门和白天一样,并没有上锁,而是虚掩着。林秋推门走了进去,灯光是从二楼的房间里透出来的。
  
  林秋悄悄的上了楼,发现二楼的房门也半掩着。他轻轻的推开房门,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走进屋子后,林秋发现,林忘仇卧室的门竟然大开着,灯光正是从里面射出来的。林秋感觉到自己的腿开始颤抖,心脏剧烈的“咚咚”乱跳。
  
  房间里的人是谁?难道真的是林忘仇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2

第三十八节 神秘的电话

  林秋在客厅里停住了脚步,他发觉房间里的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时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悄悄的走到林忘仇卧室的门口,慢慢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使劲的翻着房间里的箱和柜,似乎在焦急的寻找什么东西,一些书本、纸张等杂物散落了一地。
  
  从背影看,房间里的人显然不是林忘仇,难道是偷东西的贼?想到这里,林秋果断的大喝一声:
  
  “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那个人被林秋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他猛的转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你?怎么来了?”
  
  待看清那个人的脸后,林秋也不禁感到十分的谅讶和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房间里的人竟然是陈锋的助手杨剑。
  
  “杨警官,你怎么在这里?”林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尴尬的笑笑,“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杨剑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拉着林秋坐到沙发上,他不解的问道:
  
  “林秋,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秋把今天来文豪村的目的和打听到的事情向杨剑说了一遍。杨剑默不做声,他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
  
  “你刚才所说的怪事,我也听村民们说了,林忘仇究竟是不是还活在世上,现在还不能确定。希望他还活着。”
  
  “你今天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而来这里的?”
  
  “不是,我也是今天才偶然听说的。”杨剑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秋一眼,“我是为了调查另一件事而到这里来的。”
  
  “另一件事?”林秋盯着杨剑的脸,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与最近的案子有关的事?”
  
  “也许是,也许不是。”
  
  突然,杨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的对林秋说道:
  
  “林秋,我此次到文豪村来调查的事你不许向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为什么?”
  
  林秋大惑不解。
  
  “你先别问那么多,此事关系重大,你必须信守诺言。”
  
  “好吧。”林秋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十分郑重的答应了杨剑,“我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感谢你的合作,我还有事急着去办,你能帮我收拾收拾这房间吗?”
  
  “嗯,可以。”林秋点了点头,略带疑惑的问道,“现在夜这么深了,你还打算去哪里?”
  
  “去坟山。”
  
  “坟山?”林秋一听到“坟山”这两个字,不禁浑身一哆嗦,眼里掠过一丝恐惧之色,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要,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谢谢,不用了。我一个人去,你帮我收拾一下这个房间就行了。”
  
  杨剑说完便匆匆的走了,很快便消失在村西的一片黑暗中。
  
  杨剑走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林秋忽然感到有些害怕。他匆匆忙忙的把房间里那些杂乱的东西草草的收拾好。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忘仇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秋被那尖锐的铃声吓了一跳!他惊恐的看着那台早已布满了灰尘的电话机,双手微微的在颤抖,想接但又不敢接。
  
  电话继续响着,铃声似乎一声比一声急骤。过了好一会,林秋才壮着胆子,颤颤抖抖的抓起落满灰尘的话筒,小心翼翼的问道:
  
  “喂,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端没人说话。过了一会,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痛苦的呻吟声,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的痛苦和凄凉。
  
  乍听到这个声音,林秋心头猛然一颤!握着话筒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他觉得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很像林忘仇的声音。
  
  他强压住心底的紧张和恐惧,大声的问道:
  
  “忘仇,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你快回答我!”
  
  电话那头依然在痛苦的呻吟着,似乎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林秋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像林忘仇,然而,无论他怎么问,对方始终只是呻吟而无法说话。
  
  几分钟后,电话便被挂掉了。
  
  林秋盯着手中的话筒,怔怔的发呆。他敢肯定,那个人一定是林忘仇,他还活着,而且似乎正在经受着某种痛苦的折磨,也许生命正在垂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2

第三十九节 死亡诏书

  白月这段时间来,突然变得很敏感,她总觉得童星星一直在跟着她,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她身边的某个黑暗的地方。

  他的眼神依然那么怪异,令她感到害怕,特别是在夜里,她总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楼顶的天台上哭。
  
  前些天,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突然到孤儿院来找童星星,而且一口咬定是她把童星星藏起来了,等她来到孤儿院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白月突然觉得身体特别不舒服,于是,她向孤儿院请了假,去了一趟医院。
  
  当她看完病从诊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走廊的前面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女人穿着蓝色的裙子,小男孩从后背看很像童星星,他们刚好走到楼梯口那个地方。
  
  白月想看看那个小男孩究竟是不是童星星,于是她加快脚步追了过去,等她赶到楼梯口的时候,那个蓝衣女人和小男孩早已下了楼梯,不见了人影。
  
  白月心里有些诧异,按理说他们不可能走得那么快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呢?
  
  白月没有回孤儿院,而是直接从医院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后,她突然发现门缝上夹着一个信封,她顺手拿了下来,是林秋的信。看着这封陌生的信,白月心里感到很奇怪,这封信为什么不投在信箱里而是插在门缝上?
  
  白月进门后,发现林秋还没有起床,他昨天去了文豪村,今天一早才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白月把林秋叫醒,把那封信放在床头便换衣服做饭去了。
  
  林秋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一扭头便看到了床头那封信。他拿起那封信,发现信封上既没有邮戳,也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显然这是一封不“正常”的来信。
  
  林秋思索了片刻,便撕开信封的封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信封里竟然夹着一块白布。看着那块折叠得很怪异,看起来像一个十字架的白布,林秋霎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拿着信封的手不禁微微的颤抖。
  
  犹豫了片刻,林秋把信封里的白布抖了出来,慢慢的把那张白布展开,蓦然,一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和几行笔迹怪异的血红色的字刹时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那块白布的中间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蓝骷髅的底下写着几行笔迹怪异的血红色的字:
  
  因果循环
  恶有恶报
  骷髅重现
  见者必死
  下一个是你!
  
  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和那几行血红色的字,林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脑袋“嗡嗡”的有如雷轰一般,一阵晕眩。
  
  这块白布上的字和林忘仇棺材里的那张白布上的字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林秋记得,郑安生失踪前也曾经收到过这样一封信。

  他心里明白,这是凶手正式向他下达的一份“死亡诏书”,死亡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突然,他想起了上次他收到的那首古怪的诗,以及冬至那天他父母墓碑上挂着的那条面目狰狞的死狗和那四处流淌的暗红色的狗血。“鲜血喷涌而出,妖在狰狞的笑”,当他想起这两句诗的时候,似乎看到那张白布上的蓝骷髅正在狰狞的向他微笑。他顿时感到脊背上一阵发凉,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正在此时,林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无力的拿起电话,蓦然发现,手机的屏幕上一片空白,竟然没有来电显示,而手机此时正在急骤的响着。
  
  看着手机空白的屏幕,他的手不断的哆嗦,右手的拇指就停在那个蓝色的接收键上,却没有勇气按下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慌乱的按下了那个蓝色接收键,突然,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那个痛苦的呻吟声,似乎一声比一声痛苦,一声比一声凄凉,听得林秋毛骨悚然,冷汗直冒,竟然忘了说话。
  
  大约一分钟后,电话那头突然停止了呻吟,接着传来了一个异常低沉、凄凉的女人声音:
  
  “下一个是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3

第四十节 恐怖的一幕

  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的阴雨,风刮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给这个冬季的午夜增添了一份肃杀和凄凉。
  
  今天是星期五,林秋很晚才睡下。自从收到那份“死亡诏书”和接到那个神秘的电话后,他一直都睡得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狰狞的蓝骷髅和那几行血腥的怪字。
  
  与林秋不同的是,白月今晚睡得特别沉,还发出一丝轻微的鼾声,一张熟睡的脸显得出奇的平静。
  
  林秋努力的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东西,然而,脑海中总是像放电影一样,一会儿出现那个狰狞的蓝骷髅,一会儿出现那几行血红的怪字,一会儿又浮现出他父母墓碑上那四处流淌的暗红色的狗血,一会儿又映出那个神秘蓝衣女人苍白、冷漠的脸。几幅恐怖、惊悚的画面在脑海中交互闪现,怎么抹都抹不掉。
  
  一直捱到午夜时分,他才好不容易的迷迷糊糊的睡去。
  
  林秋又开始做噩梦了,他又梦见了天台上那条蓝裙子,它又开始唱歌了,那凄美幽怨的歌声对他总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林秋寻着歌声不自觉的又来到天台上,他慢慢的朝着天台的另一端走去,那个蓝色的影子正在专注的唱着歌。
  
  林秋慢慢的走近了那个影子,发现那并不是一条蓝裙子,而是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
  
  林秋轻轻的叫了一声:
  
  “白月。”
  
  女人一下子转过脸来,果然是白月。
  
  突然,那个女人慢慢的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东西,一张苍白、冷漠的脸霎时露了出来,林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并不是白月,而是那个戴了面具的蓝衣女人……
  
  林秋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惊魂未定,不住的喘着粗气,心头在剧烈的“咚咚”乱跳。他颤抖着手把床头的台灯扭亮,把亮度调到最低。身旁的白月依然在熟睡着,脸上很平静。
  
  看着白月那张熟睡的脸,林秋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刚才梦里的情景,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了摸白月的脸,白月的脸虽然有些冰凉,但脸皮富有弹性,给人一种真实感,不像是戴了面具。
  
  白月怎么会是蓝衣女人呢?林秋突然对自己的胡乱猜疑感到懊悔。在他的心目中,白月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
  
  白月是孤儿,她从小就失去了双亲,由姑妈一手带大,自小就缺乏父母的爱,她的善良是天生的。
  
  相处一年多来,林秋和白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一次脸红过,白月的贤惠和善良无时无刻不在感动着他,他为自己这辈子能拥有这么好的女孩而倍感幸福。
  
  想到这里,林秋不禁深情的凝视着白月的脸,她睡得很沉,也很安详,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甜的觉了。
  
  突然,林秋感到心头有些发闷,于是他起床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在黑暗中默默的抽着烟。
  
  “当——当——”
  
  此时,墙上的钟清脆的敲了两下。凌晨两点了。
  
  正在此时,林秋发觉卧室里似乎有动静,因为卧室的门正好对着客厅的沙发,因此,林秋可以清楚的看见卧室里的情况,原来是白月起来了。
  
  林秋以为白月要上洗手间,因此也不怎么在意,继续埋头抽烟。
  
  过了一会,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白月从衣柜里翻出那条蓝色的裙子,然后脱掉身上的白色睡衣,换上了那条蓝色的裙子。
  
  换好衣服后,白月便坐到梳妆台前,仔细的化起妆来。
  
  她先给自己的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脂粉,接着又用口红笔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然后,又精心的描起眼眉来。
  
  这一切都做好后,白月便走出卧室,似乎她并没有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林秋,径直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白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林秋突然吃惊的发现,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把菜刀!
  
  林秋不敢出声,他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白月那奇怪的举动。只见白月拿着菜刀走进了卧室,然后在床边呆呆的站住了。
  
  过了一会,白月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举起手中的菜刀,对着林秋的枕头猛砍数刀,林秋霎时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呆了!
  
  白月砍完后,又把菜刀放回厨房的原处。她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显得相当的平静。她从厨房里出来后,便回到卧室里,把身上的蓝裙子脱下,换上了白睡衣,再把蓝裙子重新叠好放回衣柜里,做完这一切后便继续上床睡觉。
  
  过了不知多久,林秋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回想起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依然心有余悸。假如他当时睡在床上,恐怕早已被白月乱刀砍死了。
  
  他忐忑不安的走进卧室。
  
  床头的台灯依然亮着,白月仍然睡得很香,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熟睡的脸上显得非常的安详和平静,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林秋怔怔的看着床头那个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枕头,脑海里顿时浮现起柳倩和丁香被杀的惨状,心里不禁猛然一颤,难道她们俩真的是白月所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0:54

第四十一节 白月是真凶?

  天亮了。
  
  白月悠悠的醒了过来,发现林秋坐在床头发呆,他的眼睛有些红肿,满脸倦容,显然一夜没睡。
  
  “林秋,你怎么啦?”
  
  白月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林秋沉默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白月。白月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有点不对劲,心里顿时慌了:
  
  “林秋,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林秋依然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问道:
  
  “白月,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
  
  “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白月满脸的迷茫,眼睛疑惑的盯着林秋。
  
  林秋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了床头的枕头。白月这时才注意到林秋床头的枕头,心里不禁大吃一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片刻,林秋便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向白月说了一遍,听完林秋的叙述后,白月早已吓得膛目结舌,脸色变得很苍白,双眼堆满了深深的恐惧。
  
  过了半晌,白月才回过神来,她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果然自己脸上的妆还好好的,为什么自己对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却毫无所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秋,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白月带着哭腔问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撞邪了?”
  
  “白月,你不用害怕,也别胡思乱想。”林秋轻轻的搂着白月的肩膀,柔声说道,“也许是你梦里的一种奇怪的举动,就像梦游一样,我们上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白月眼里闪着泪花,无助的看着林秋,轻轻的点了点头。
  
  九点左右,白月在林秋的陪同下,来到了市医院的心理科,找到了著名的心理医生陈果夫教授,请他为白月诊断。
  
  陈果夫医生是一名留洋归国的心理学专家,曾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获得心理学博士学位,现在在H市医科大学担任心理学教授,同时也是市医院心理科的主任医师。林秋曾经采访过他,因此对他比较熟悉。
  
  林秋把最近所发生的与白月有关的一些事情,以及白月最近的一些反常举动,包括柳倩和丁香被杀害的事情,还有昨天晚上白月的奇怪举动详细的告诉了陈果夫。
  
  听完了林秋的叙述后,陈果夫又单独询问了白月许多问题,待白月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后,陈果夫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似乎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才一脸严肃的问林秋:
  
  “林先生,你是否还记得,柳倩和丁香被杀害的时间是不是都是在礼拜五的晚上?”
  
  林秋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她们两个都是在礼拜五的晚上被杀害的。”
  
  林果夫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而那一天晚上白小姐正巧和她们睡在一起?”
  
  “是的。”林秋点了点头,突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紧张起来,“昨晚,昨晚正好也是礼拜五!”
  
  “问题正是在这里,但这并不是一种巧合。”陈果夫缓缓的说道,“根据我多年的诊断经验,以及对白小姐病状的初步分析,我怀疑白小姐得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心理疾病。”
  
  “大夫,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白月急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哭出声来了。
  
  “白月,别害怕,你要相信陈教授,听他慢慢讲,他会帮助我们的。”
  
  林秋一边安慰白月,一边着急的看着陈果夫,他比白月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病。
  
  “你们都别太担心,这并不是绝症,况且目前只是初步怀疑,究竟是不是这种病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诊断。”
  
  “陈教授,你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病吗?”
  
陈果夫犹豫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五个字:

  “周期凶杀症。”
  
  啊!林秋和白月一下子全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双双回过神来。林秋紧紧的握着白月的手,颤声问道:
  
  “陈教授,这病,这病能治好吗?”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而且非常危险的心理疾病,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总共才发现五个病例。”陈果夫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种心理疾病一般都具有遗传性,被遗传的人在一定的年龄阶段或是受到重大心理刺激的时候病症便会被诱发,形成周期性的发病,而且发病期间往往伴有梦游症。白小姐正是属于这种情况。”
  
  听完陈果夫的话后,白月这才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会问她有关她的身世的问题。虽然她那时还小,但是父亲死时的惨状她怎么也忘不了,极有可能,她的父亲是在她的母亲发病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被杀死的。父亲死后,母亲可能是过于悲伤和忧郁,随后也自杀身亡了。她现在的病也许是母亲遗传给她的。
  
  “陈教授,这病能治好吗?”
  
  林秋盯着陈果夫,急切的问道。
  
  “可以治好,但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一二年,多则四五年。不过,这种病周期性非常明显,虽然在发病初期周期性不是很稳定,但是逐渐的便会变得很有规律,根据白小姐的发病周期,只要礼拜五晚上分开睡觉,或是在睡觉的时候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便不会有事。”
  
  接着,陈果夫又把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的计划,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仔细的跟林秋和白月交待了。完后,嘱咐林秋好好照顾白月,不要让她再受刺激。
  
  出了门诊室后,白月忽然想起了柳倩和丁香,两个最好的姐妹原来都是自己所杀,虽然这是无意识的行为,但是,白月还是感到万分的愧疚和伤心。
  
  林秋不住的安慰白月,劝她不要太自责,柳倩和丁香的死不能怪她,她也是无辜的。
  
  突然,林秋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蓝骷髅。他记得,柳倩和丁香死后额头上都出现了那个可怕的蓝骷髅,这到底又如何解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28

第四十二节 梦回童年

  午夜时分,林秋被一阵严寒冻醒了。

  他习惯的翻过身去,想搂住身边的白月,然而却搂了个空。这时他才突然想起,白月已经回姑妈家了。

  自从那天到医院检查回来后,为了不再让白月受到惊吓和刺激,林秋便把她送回了姑妈家,让她在姑妈家暂住一段时间,以便安心接受治疗,等警方破了案后再回来。

  深夜醒来,林秋第一次感到特别的孤独,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床边也是空荡荡的,他的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已经不习惯没有白月的日子,虽然白月才离开两三天的时间,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恍如隔年的感觉。特别是在这样寒冷而孤独的深夜里,他对白月的思念和牵挂尤为强烈。

  警方已经了解了白月的病情,从法律上来说,柳倩和丁香的死,白月是不负刑事责任的。至于她们俩死后额头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可怕的蓝骷髅,这跟林永福和赵桂花的死一样,目前仍然是个谜。

  林秋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辗转难眠。他回忆起了与白月从认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份可怕的“死亡诏书”,心里不禁一凉,隐隐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两天前,他已经把那份“死亡诏书”送到警察局,交给了陈锋。

  目前,警方正被这一系列的古怪案件搞得焦头烂额,虽然上头不断的给陈锋施加压力,陈锋也不断的加大侦察力度,但是至今为止案情还是没有取得任何突破。警方的束手无措,使那个幕后的凶手显得更加神秘,也更加令人感到阴险可怕。

  林秋隐隐的觉得自己的生命权已经主宰在死神的手里,死神随时都可以夺走他的生命,也许就在某个晚上,自己也会像林忘仇他们三人一样突然神秘的在人间蒸发掉,连警方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林秋不禁感到一阵的悲哀,他始终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罪孽,如今要受到这样惨酷的报应?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就是做鬼也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客厅的钟悠悠的敲了两下,林秋才再次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他回到了童年时代。他的童年是在离H市很遥远的一个小镇上度过的。那时候他们家住在一幢很古老的四层小洋楼里,在那个小镇上,仅有一幢这样的小洋楼,显得非常的特别。同住在这幢楼里的还有林忘仇、郑安生和林文锐三户人家。

  小时候,他们四个是很好的玩伴,经常一起玩打仗、捉迷藏、斗蝈蝈等游戏。童年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充满了童趣和快乐。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们所住的那幢楼开始闹鬼,听大人们说,夜里经常听到女鬼在楼顶的天台上哭,有时在花园和楼道里还看到蓝衣女鬼出没。

  自从那幢楼开始闹鬼后,他们几户人家的老人便一个接一个的相继死去,死因均不明,据说是夜里被厉鬼吓死的。林秋的爷爷和奶奶便是在一个下雨的冬夜里,突然双双惨叫一声,吐血身亡,死的时候都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恐怖。

  再后来,他们便搬家了,从那个小镇相继搬到了遥远的H市。林秋记得,搬家的那一年他才九岁。如今,在H市已经生活了二十年,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有关老家闹鬼的事,他的父母生前从来没有提起,长大后他也不怎么相信,但是以前老家所发生的一些怪事他至今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林秋又梦见了他的父亲,他发现父亲依然像生前一样,一张苍老的脸显得很忧郁和憔悴。他默默的看着林秋,从他的眼神里,似乎他已经知道林秋目前正在遭受死亡的威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他的嘴唇不住的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突然,林秋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的盯着他,那双眼睛异常的诡秘和深邃。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心头猛然一惊,“嚯”的坐起身来,“呼呼”的喘着粗气。

  “喵——嗷——”

  正在此时,一只黑猫突然凄厉的尖叫一声,异常敏捷的从窗户蹿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林秋惊恐的看着那扇半掩着的窗户,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难道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古怪事情与当年老家的闹鬼事件有关?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难道就是当年老家的那个蓝衣女鬼?

  想到这里,他不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原先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往事,经过大脑的加工,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逐渐的浮现在眼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30

第四十三节 漂亮的房子

  这个小镇的名字叫做千岭镇,地处偏远的山区,全镇人口大约有3万多。小镇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面是巍峨的高山峻岭,地理状况较为复杂,交通也极其不便利。

  在小镇的西边,高高的耸立着一幢方方正正的红顶小洋楼,这是一幢非常古老的法式小洋楼,这幢砖结构小楼共有四层,每一层的窗户都方方正正,大门的正面还有两个铁护栏围成的阳台。小洋楼的顶层是错落的尖顶,虽然楼房的红砖有些陈旧,但从高大的圆柱以及窗户上的细致装饰,仍可以看出这座楼房不凡的气派。小洋楼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四周有高高的围墙围着。据说,这幢小洋楼始建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这是千岭镇唯一的一幢小洋楼,由于这幢小洋楼外观非常的奇特,加之历史久远,因此,显得非常瞩目,与周围的普通楼房的格局格格不入。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林秋出生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成了这幢小洋楼里的一员。与他差不多同年出生的还有林忘仇、郑安生和林文锐三人。林忘仇家住在小洋楼的一楼,郑安生家住在二楼,林秋家住在三楼,顶楼是林文锐家。

  自从林秋懂事以来,这幢漂亮的小洋楼便成了他最大的骄傲和最值得炫耀的资本。他常常向其他小伙伴们炫耀自家的房子,惹得小伙伴们羡慕不已。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小镇上还没有几幢像样的房子,林秋等几户人家所在的小洋楼在别人的眼里就像皇宫一样,显得高贵典雅、富丽堂皇,同时又给人一种异样的神秘感。

  每当林秋向其他小伙伴炫耀自家小洋楼的时候,小伙伴们总是又羡慕又好奇,都想到林秋他们家的小洋楼去参观参观。然而,奇怪的是,林秋、林忘仇、郑安生和林文锐他们的父亲都有一个非常严厉的规定,不允许他们带别的小孩跨进这幢小洋楼一步。而平时除了他们几家人外,也没有什么人进入这幢小洋楼。似乎小洋楼里隐藏着什么秘密,生怕让外人知道。

  有一次,郑安生悄悄的带一个小朋友回了家里,后来被他的父亲郑文轩知道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从此以后,他们几个再也不敢带别的小孩进入这幢小洋楼里。林秋他们家的小洋楼也就成了许多小伙伴们心中永远的谜。

  小镇上的人对这幢小洋楼似乎有着某种忌讳,平时都是避而远之,不大想接近。坊间关于这幢小洋楼的种种传闻也很多,据说这幢小洋楼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法国的一个传教士无意中经过这个小镇,被小镇上的某种东西吸引住了,便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并且盖起了这幢法式的小洋楼。

  后来,那个法国传教士不知怎么突然神秘的死亡了,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是谋杀,总之死因不明。那个传教士死后,这幢小洋楼便一直空置着。后来,镇上的一个财主看上了这幢小洋楼,便出资买了下来,改造成自己的庄园。再后来,这幢小洋楼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到林秋他们几家的手里的。这其中也有着许多传闻,真假难辨。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镇上有一个疯子,这个疯子当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如今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在世上,如果还活着,大概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

  林秋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疯子经常指着他们家的小洋楼,脸上充满恐惧的喊道:

  “妖、妖怪!楼里有、有妖怪!有妖怪!”

  这个疯子总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又喊又叫,又哭又跳的。林秋当时只有六七岁,也不知道妖怪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疯子很奇怪,也很有趣。可能是他羡慕自己家的小洋楼吧,林秋常常这样想。

  有一天,林秋回家问他父亲林正德,自家的楼里是不是真的有妖怪,林正德一听,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让他不要再听那个疯子胡言乱语。林秋被他父亲愤怒的脸色吓呆了,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哭出声来。

  此后,林秋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个问题那么敏感?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似乎父亲很忌讳这个问题,而且他对那个疯子似乎特别的反感,甚至有些害怕那个疯子。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林秋还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疯子的胡言乱语引得镇上的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越传越玄,说是那个法国传教士的幽灵还藏在那幢小洋楼里。由于那个疯子没有见过洋人,因此,误把那个传教士的幽灵当成了妖怪。

  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那个疯子还经常在半夜里,跑到小洋楼的围墙外,大喊大叫,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奇怪的话。有时候还大声的干嚎,那哭声沙哑而凄凉,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林秋小的时候,曾有好多次被他那可怕的哭声吓醒吓哭。每当听到那个疯子在围墙外大喊大叫的时候,整幢小洋楼里的人似乎都显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这幢小洋楼在小孩子的眼里是漂亮的,对他们来说,小洋楼就像一座宫殿一样,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而在许多大人们的眼里,小洋楼总是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似乎里面隐藏着某种神秘的东西,令人难于接近。

  由于小洋楼里的主人有意识的拒绝外人造访小洋楼,因此,许多年来,鲜有人进入这幢小洋楼,人们只是看到小洋楼奇特而华丽的外观,却很少有人知道楼里的情况。这无形中更加增强了这幢小洋楼的神秘感。

  这幢外观奇特而气派不凡的小洋楼几十年来就像一个巨大的谜一样高高的耸立在小镇的西边,令人感到神秘而又十分的敬畏。在有些人的眼里,它像一座皇宫,高贵而典雅,令人向往;而在另一些人的眼里,它却像一个谜宫,诡异而神秘,令人畏惧。

  这幢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由一个法国传教士建立的小洋楼为何显得这样神秘?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年那个传教士在小洋楼里神秘死亡?犹其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居住在楼里的主人们为什么都一致的、有意识的拒绝外人造访小洋楼?难道,小洋楼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疯子为什么总是说“楼里有妖怪”?为什么他总是在半夜的时候跑到小洋楼的围墙外大哭大叫?难道小洋楼里真的藏着那个法国传教士的幽灵?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33

第四十四节 楼里有幽灵

  一九八二年七月,这是一个躁热不安的夏天。

  小镇上的气温高达39摄氏度,空气里充满了火辣辣的味道,一条老黄狗懒懒的趴在一家小茶馆的门槛边,吐着舌头,一动不动。

  小茶馆门前有一棵老苦楝树,几只蝉在树上发出清脆的鸣声,给这个午后的小镇增添了几丝清幽。茶馆里,一台老式风扇发出艰难的呻吟,与外面街道上的噪音形成一种默契的呼应。

  几个老头正围坐在一张茶桌周围,边喝茶边低声议论着什么,还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一眼远处高高耸立着的小洋楼,脸上的表情显得神神秘秘。

  “老张,你刚才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亲眼所见?”

  那位姓张的老头话音刚落,其他几位老头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种惊诧的表情,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位姓张的老头,迫切的期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来的,憋在心里好多年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否则我可不敢乱说。”

  姓张的老头说完后,又匆匆的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高耸立着的小洋楼,脸上显得有些慌乱和不安。

  听完那位姓张老头的话后,其他几个老头一下子变得沉默不语了,几双眼睛不安的望着远处那幢气派不凡的小洋楼,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那台老式风扇呼呼的发出一种巨大的声音,一股股热风不断的扑面而来。

  那位姓张的老头看了一眼门前那棵一动不动的苦楝树,突然似乎有预感的说道: “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顾自匆匆的走了。

  黑夜慢慢的降临了,千岭镇没有路灯,一到了夜晚便陷入一团漆黑,显得十分地孤寂和落寞。

     黑夜笼罩下的小洋楼,静静的耸立在小镇的西边。暗淡的灯光从每一层楼方形的窗户里透射出来,远远望去,灯光闪闪烁烁,给人一种诡谲的感觉。

  夜晚的天气和白天一样,躁闷不安,酷暑难耐,令人感到一种难言的压抑。

  林学斌静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摇着一把薄扇子,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声,天气的闷热令他难于入眠。平时他的孙子林忘仇总是跑来跟他一起睡,今晚天气太热,因此,他把孙子赶到隔壁他自己的小房间睡去了。对面还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儿子林永福夫妻住,另一间没人住,堆着一些杂物。

  半夜时分,一道亮光突然划过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打破了午夜的沉寂,在“轰隆隆”的惊雷声中,雨点自远而近,噼噼啪啪的打在屋外的树叶上,顷刻间,便哗哗的倾盆而下。

  突然而至的暴雨,把一整天的躁闷和酷暑驱逐得干干净净,房间里也感到了一阵清凉。林学斌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前透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那张藤椅上,静静的抽着烟。

  窗外,雨哗哗的似乎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惊雷,那巨响的雷声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黑暗中,林学斌心里突然一抖,他听到屋外的雷雨声中似乎还隐隐的夹杂着某种异样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屋外的黑暗中大声的哭嚎。他凝神仔细的辨听了一会,果真是有人在屋外的风雨中哭嚎,那声音显得沙哑而凄凉。

  他心里清楚,肯定又是那个疯子在外面干嚎,这个疯子就像一个瘟神一样,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这个该死的疯子!”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同时心里也涌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怔怔的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哗哗的雨声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闷雷声外,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一会,他把烟头掐灭,准备上床睡觉。正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忽然划过天空,就在这一瞬间,林学斌看到他房间的窗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的头似乎低垂着,像一个吊死鬼一样不知在窗外站了多久。

  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林学斌吓得魂飞魄散,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慌忙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窗外,除了树枝被风雨吹打得摇摇摆摆外,什么都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已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自己老眼晕花,看错了?林学斌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心里疑云重重,刚才明明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低垂着头站在窗外的,她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到底是谁。

  想了一会,林学斌确信他刚才并没有看错,的的确确是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外。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在这个暴风雨的午夜,她为什么站在他房间的窗外?她又是怎么进入这个院子的?难道、难道她真的是人们所传说中的幽灵?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一颤,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他重又走到窗前,仔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窗外,暴雨依然如注,那个疯子似乎不在外面了,已经听不到他那凄凉的干嚎声了。

      林学斌把窗户关上,熄灭了灯,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哗哗的雨声,丝毫睡不着。刚才那个可怕的女人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头发蓬乱,那长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她低垂着头,像一个吊死鬼一样站在他房间的窗外。

  三更半夜的,又下着大暴雨,哪来的女人呢?况且这深宅大院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进得来?

  林学斌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害怕。他突然觉得这幢居住了多年的小洋楼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难道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此时,一声巨雷突然在楼顶上炸响,似乎把整幢楼都震得微微颤抖,一阵更加猛烈的暴雨再次袭来。

  在哗哗的暴雨声中,黑夜变得高深莫测,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像闪电一样划过林学斌的脑海。

  他不安的从床上又坐起来,原本关闭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猛的撞开了,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的光亮中,林学斌再次魂飞魄散,一张老脸刹时被吓得惨白,整个人几乎晕倒。

  黑暗中,那个披头散发、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又低垂着头,像一个吊死鬼一样站在窗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34

第四十五节 血光之灾

  窗外,雨越来越小了。雨声从刚才的哗哗巨响变成了嘀嘀嗒嗒的零碎声音。遥远的天边仍然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声低沉的闷雷声,显得有气无力,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声威。这场大暴雨足足下了两个多钟头,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雨停了,天地之间逐渐的恢复了午夜特有的宁静,除了屋檐“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以及风吹过树梢洒落的一些零零碎碎的雨水声外,周围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望着窗外黑漆漆夜晚,林学斌仍然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着,眼睛不安的打量起这间住了多年的古老房间。这幢建于二十年代初的小洋楼,它的主人是一位法国的传教士,据说,那位洋传教士也是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突然神秘的死在这幢小洋楼里,死因不明。

  后来,这幢小洋楼在空置了两年后,被镇上的一位财主看中,出资买了下来,改造成了自己的庄园。再后来……想到这里,林学斌突然想起了刚才站在窗外的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心头猛然一颤,脸色突变,难道、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顶楼上传来,刺破了午夜的沉寂,那凄厉而苍凉的惨叫声令人感到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林学斌被这午夜的惨叫声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惨白。几乎在同时,小洋楼各层的灯光都相继亮了起来,整幢楼里顿时人心惶惶,哭声、喊声乱作一片。

  小镇上许多沉睡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被这可怕的惨叫声惊醒了,许多原本黑乎乎的窗户此时相继亮起了灯。人们都不安的遥望着隐没在夜幕中的那幢诡秘的小洋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小洋楼三楼的林秉山一家也乱作了一团,他和老伴,还有儿子林正德、儿媳妇杨夏丽以及八岁的孙子林秋都被楼上的惨叫声惊醒了。

  不一会,一楼的林学斌一家以及二楼的郑彪一家都匆匆的跑到楼上来了,大家一起上了四楼,发现林兴旺一家哭的哭、喊的喊,乱作了一团,他的儿子林超勇、儿媳妇梁文慧以及十一岁的孙子林文锐都在他的房间里,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是他发出来的。

  众人来到林兴旺房间的门口,只见林兴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早已气绝身亡,床上和墙上都喷满了鲜血,显然是吐血身亡。一双圆睁的眼睛里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因恐惧过度而变得扭曲不堪,非常的恐怖。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从林兴旺那双恐惧的眼睛和那张扭曲的脸可以看出,他死前一定看到了某种极度可怕的东西。因为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怖刺激造成气血逆流,从而吐血身亡。

  林兴旺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个连他的家人也不清楚,只是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家人被惊醒后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

  此时,林学斌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脊梁上却感到一阵阵的发凉。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那个披头散发、低垂着头,像吊死鬼一样站在他房间窗外的女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林兴旺。

  沉默了许久,林学斌终于缓缓的向众人说出了他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

  听完他的叙述后,林正德、林永福、郑文轩和林超勇几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种惊讶而恐慌的复杂表情。在场的其他人也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既紧张又害怕,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发出一个相同的、可怕的疑问:难道这楼里真的有幽灵?

  窗外,夜黑如墨。阴云散尽后的天空出现了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散发着几缕诡异的光芒。

  在这个有暴风雨的夜晚,死亡和恐怖的阴影正笼罩着这幢古老的小洋楼。楼里的人对这座居住了多年的深宅大院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因为,这楼里有幽灵……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38

第四十六节 举家搬迁

  自从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小洋楼里出现幽灵后,小镇上便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奇怪的是,那个疯子似乎也知道小洋楼里出现了幽灵,而且好像他对小洋楼里出现幽灵感到特别高兴,经常在街上手舞足蹈,脸上神采飞扬,喊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关于林兴旺的惨死,镇上的派出所曾经做过一些调查,但毫无结果。不知为什么,他的家属也没有要求继续深入调查,最后只能当做急病突发导致意外伤亡处理,草草结束了此案。

  住在小洋楼里的人可能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恶梦的开始,更大的恐怖和灾难还在后面。

  自从那个大暴雨的夜晚,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在小洋楼里出现后,一系列的恐怖事件和惨祸便相继发生。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住在小洋楼里的人半夜里经常听到一个女人在哭,那哭声充满了凄凉和幽怨,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林兴旺死后两个多月,也就是十月份的一天晚上,这天晚上秋高气爽,晚风清凉,一轮圆月正高挂在天空中,向地面洒下一片银白色的光芒。此时,屋外夜静如水,万籁俱寂,只有几声低沉的狗吠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

  半夜时分,正当林学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假寐的时候,突然被窗外的某种奇怪的响动惊醒了,他赶忙坐起身来,扭头往窗外看去,几乎在同时,他“啊”的惨叫一声,双眼暴突,脸形扭曲,浑身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等家人惊醒后,发现林学斌早已气绝身亡。他那双暴突的眼睛里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那张因恐惧过度而扭曲变形的脸显得非常的狰狞恐怖。

  林学斌的突然死亡使这幢小洋楼更加显得鬼气森森、杀机重重,楼里的人也更加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那幢小洋楼里传出发现幽灵,而且已经有两个人神秘惨死后,这一系列的恐怖事情已经震动了整个小镇,人们再也不敢靠近那幢诡秘的小洋楼,一时间小镇上人心惶惶,充满了恐怖的气氛。

  林学斌出殡送葬那天,天空下起了绵绵秋雨,阴凉的秋风不断的卷起抛撒在地上的冥钱,令人倍感凄凉。儿子林永福等一家人披麻带孝,伤心欲绝的跟随在棺材的后面,向小镇西面的山里走去。

  突然,一阵古怪的笑声令林永福一家人大吃一惊,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疯子,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跟随在送殡队伍的后面。只见他手里挥舞着一面招魂幡,一幅疯疯癫癫的样子,嘴里不断的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令人闻之心头发怵。

  林永福一家人虽然非常厌恶他,但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不再理睬他。那个疯子一直跟随在后面,一路上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招魂幡,并且不停的“嘻嘻”怪笑,直到送殡的队伍快进山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面,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死了,妖怪死了。嘻嘻,妖怪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林学斌已经死了二个多月。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小镇的冬天阴冷而潮湿,寒风不断的从四面的山顶上吹过来,令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凄冷。

  这一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天气非常寒冷。屋外几棵苦楝树早已掉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今天一整天,林秉山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黑夜的降临越来越强烈。林兴旺和林学斌的神秘惨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知道恶梦已经不远了,也许这是天意。过去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自从搬进这幢楼里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里就没有一天真正的安宁过……

  夜深了,小镇冬天的夜晚非常的静谧,除了从山上刮过来的呼啸的寒风外,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响。这样的夜晚会令人产生许多的遐想,特别是自从小洋楼里发生了诸多凶残的恐怖事件以来,小镇上的许多人夜里总是经常做恶梦,人们对黑夜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小镇西边的那幢小洋楼,此时正笼罩在一片黑色的夜幕中,显得死气沉沉,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耸立在街边,给人一种阴森、诡异和恐怖的感觉。

  午夜时分,正当人们沉浸在冬夜的梦乡里时,两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小镇西边那幢小洋楼里传了出来,刺破了午夜的沉寂。许多被惊醒的人心里都清楚,小洋楼里又有人死了。

  此时,小洋楼里早已乱做了一团,在三楼林秉山家里,气氛显得非常的肃穆,人们脸色凝重,只有一些妇女和小孩在哭哭涕涕,其他的人都已经悲伤不起来,接二连三的惨祸似乎已经令他们麻木了。

      在林秉山的房间里,他和老伴两个人都已经死在床上,死亡的情景跟林兴旺一模一样,墙上和床上也都喷满了鲜血,显然他们两个人也是因为看到某种极度可怕的东西,受到激刺而造成气血逆流,吐血身亡。

  不幸的是,灾难接踵而来,就在林秉山和他的老伴刚刚下葬不久,住在二楼的郑彪也在一天夜里突然死亡,死因跟前面几个人一样。

  小洋楼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神秘惨死不仅震动了整个千岭镇,使得小镇上人心惶惶,而且也引起了上级公安部门的重视,专门组织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然而,因为小洋楼里的人的死因皆是受到极度的惊吓而突然暴毙身亡,究竟他们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专案组经过大半年的调查也查不出结果来,最终成了一桩难以解开的悬案。

  自从几位老人相继神秘死亡后,他们几户人家对这幢居住了多年的小洋楼已经产生了一种极度的恐惧感,他们心里清楚,这楼再也不能住下去了。

  于是,他们决定搬家,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充足准备,他们几户人家分别搬到了离小镇很遥远的H市。

  搬家那一年是一九八四年,距今已经二十年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39

第四十七节 恶梦相伴

  自从搬家到H市后,以前同住在小洋楼里的几户人家都分别散居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平时极少有来往。特别是作为父辈的林正德、林永福他们,谁也不主动登哪一家的门,十几二十年来几乎没再见过面。

  搬家那年林秋才九岁,由于年幼无知,不谙世事,因此,对于老家所发生的事情,他的脑海里只是残存着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给他留下较深印象的是他爷爷和奶奶的死,还有那个奇怪的疯子。

  那个疯子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林秋一直觉得那个疯子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虽然他疯疯癫癫,但他给人的感觉又是那样的神秘,而且,似乎他的父亲等人对那个疯子非常的忌讳,甚至有些害怕他。总之,那个疯子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林秋一直都这么认为。

  由于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时候老家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也逐渐的被岁月冲淡了,所遗留下来的记忆也是零碎而模糊的。

  自从搬家到H市后,十几年来,生活都很平静,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波折。只是有一个疑问一直困绕着林秋,这个疑问随着林秋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来觉得不可理解。

  这个疑问来自他的父母,林秋发觉不知为何,他的父母一直都过得郁郁寡欢,十几年来他几乎没见他的父母笑过一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重重的压在他们的心头,令他们难于释怀。

  他曾就这个疑问问过他的父母,但是他们总是避而不答。而且他们对老家的事情似乎很忌讳,不允许林秋询问和提起老家的任何事情,似乎他们有意的淡忘老家,以及老家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父母对老家的讳莫如深曾经使林秋产生过非常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在他读初三那年的暑假,他曾经想偷偷的跑回老家去看看,但是他的这个计划后来无意中被他的父母知道了,父亲林正德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并且严厉的警告他如果回老家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由于父母的极力反对,林秋只好放弃了回老家看看的愿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生活环境所发生的巨大变化,林秋对那遥远的老家也逐渐的淡忘了,童年那点残存的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是有时偶尔想起老家那幢漂亮的小洋楼,还有爷爷和奶奶死时的惨状以及那个奇怪的、谜一样的疯子。

  对于林秋的父亲林正德来说,这个全新的生活环境并没有使他摆脱老家的恐怖阴影。原以为搬家远离那幢不祥的小洋楼后,会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然而,恐惧和不安如影随形,越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种不可磨灭的阴影。

  十几年来,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一种巨大的痛苦煎熬,整个人似乎苍老得很快,五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就像六十多岁的人一样。

  最近几年,更是恶梦连连,恶梦就像幽灵一样折磨着他的灵魂,令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以前同住在那幢小洋楼里的林永福、郑文轩和林超勇几个人也并不比林正德好过,他们同样经受着恶梦和恐惧的折磨。

  他们常常梦见老家的一些古怪的事情,梦见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梦见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41

第四十八节 自杀之谜

  1998年7月,林秋大学毕业。他在大学读的是新闻专业,因此,毕业后应聘到了H市的《都市快报》做了一名新闻记者。

  刚参加工作的他,干劲十足,非常的努力。他希望尽快挣上一笔钱,以便改善目前家里的生活状况,争取让父母过一个安稳的晚年。

  父母越来越老了,而且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一直过得郁郁寡欢,似乎从来没有一天高兴过。他要努力让他们在晚年能够过得开心一点。

  由于长期饱受恶梦和恐惧的折腾,林正德已经落下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神症衰弱症,身体变得赢弱不堪,人也显得更加苍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失眠症变得非常严重,几乎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

  有一天夜里,林正德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脑袋晕晕乎乎的,怎么睡都睡不着。

  此时,屋外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已是午夜时分。今晚林秋加夜班,报社有单身宿舍,所以没有回家。家里只剩下他和老伴两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林正德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在哭,那哭声充满了凄凉和幽怨。乍一听到这可怕的哭声,林正德不禁大吃一惊!睡在身边的老伴也被这哭声惊醒了。

  他们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心脏在“咚咚”乱跳。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老家那幢恐怖的小洋楼,想起了以前所发生过的一系列恐怖的事情。此时,这个女人的哭声跟十几年前老家的那个女人的哭声一模一样,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哭声,林正德和老伴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身体在微微的哆嗦着。

     那个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凄凉和幽怨。令林正德和老伴感到恐惧和不安的是,那个女人的哭声似乎是从楼顶的天台上传来的。

  “她,她在天台上。”

  老伴说话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别害怕。你在屋里呆着,我上去看看。”

  说着,林正德起了床,拿起手电筒便出去了。

  他来到了楼顶的天台上,天台上显得很空旷,他用手电筒扫了几圈,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哭声早就没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过了一会,他便从楼顶的天台上下来,回到了屋里。当他走进自己的卧室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老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迷在床上,更令他感到恐惧万分的是,他们的床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狰狞恐怖的蓝骷髅!

  过了好一会,他才颤颤巍巍的走近床去,这时才发现原来床上那具蓝骷髅是一个面具,一个非常恐怖的蓝骷髅面具。

  林正德慌忙把那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面具扔到地下,然后想方设法把老伴弄醒了过来。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正德指了指地上的那个蓝骷髅面具,心有余悸的问老伴。

  看着地上那具面目狰狞的蓝骷髅面具,老伴的脸上顿时又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她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刚,刚才,你出去不一会儿,那个东西就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掉在了床上,当时我一看到它就吓昏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镇定了下来,经过商量,他们决定不把今晚所发生的事告诉儿子林秋,免得他担忧。

  林正德连夜把那个可怕的蓝骷髅面具拿到不远处的玉沙河边埋掉了。

  第二天,林秋回家后,虽然发觉父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但由于今天刚发了工资,又拿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奖金,心情很好,他便不想去问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把俩老拉了出去,决定下馆子好好吃一顿,孝敬孝敬他们。

  他们一家三口来到一家比较上规模的餐厅里,林秋点了一桌很丰盛的酒菜,然后边吃饭边向两位老人汇报自己的业绩。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林正德和老伴不禁也显得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看到父母终于笑了,林秋不禁心里暗暗高兴。一边向父亲敬酒,一边一个劲的往母亲的碗里夹菜。

      其实这一切都是林正德和老伴伪装出来的,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依然像一幕巨大的阴影一样笼罩在他们的心头。他们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是为了不扫儿子的兴,只好强作欢颜,敷衍一下儿子。

  过了几天,林秋被单位派到外地去出差。一个礼拜后,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的气氛与往日不一样,屋里传来了母亲的痛哭声。站在门口外,他整个人一下子怔怔的呆住了,他心里清楚,一定是父亲出事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掏出钥匙,颤抖着手缓缓的把门打开,果然父亲已经死了,是今天中午才上吊自杀而死的。母亲在床边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他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自杀?前几天还好好的,现在人突然就没了。

  父亲死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林秋都没有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向报社请了两个月的长假,专门在家里陪伴母亲。父亲的死对母亲的打击是巨大的,她整个人都变了。林秋看着日渐衰老和憔悴的母亲,心里感到非常的难受。

  父亲死后不久,母亲便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过。几个月后,便在医院里过世了。母亲在弥留之际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但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父母双双过世后,只剩下了林秋一人。那段时期是他人生中最低潮、最落寞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幸亏后来遇上了白月,才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林秋的父亲林正德自杀死亡一年后,郑文轩和林超勇也相继自杀身亡。  据说他们是不堪忍受那些无休无止的恶梦和恐惧的折磨,才自杀寻求解脱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44

第四十九节 夜探林宅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钟“当——当——”的连续敲了几下,那清脆响亮的钟声一下子把林秋从那遥远悠绵的往事中拉了回来。他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已经凌晨四点了。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还很小,许多事情都不知道,长大后父母对老家的事情又绝口不提,因此,他只是零零碎碎的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老家给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幢气派不凡的小洋楼,小的时候,他常常向小伙伴们炫耀自己家的小洋楼,惹得小伙伴们十分羡慕,都非常想进楼去参观参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家的大人却都不允许他们带别的小孩跨进小洋楼一步。

  除此,老家给他印象比较深的还有那个谜一般的疯子以及当年爷爷和奶奶死时的惨状。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疯子经常指着他们家的小洋楼,脸上充满恐惧的喊着“楼里有妖怪”这句奇怪而又让人害怕的话。而且,那个疯子还经常在半夜里跑到他们家的院子围墙外大声的干嚎,那声音沙哑而凄凉,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林秋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他那可怕的哭声吓醒吓哭。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似乎他们几家的大人都非常忌讳那个疯子,甚至有些害怕他。

  他的爷爷和奶奶当年便是被某种极度可怕的东西给吓死的,据说是看到了可怕的蓝衣女鬼。林秋还清楚的记得,爷爷和奶奶死的时候,双目圆睁,脸上堆满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们死后脸上的表情非常可怕,当时虽然他还小,但爷爷和奶奶死时的惨状还是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凌晨的空气给人一种彻骨的寒冷,看着那扇半开半闭的窗户,林秋突然又想起了那只神秘的黑猫,那只黑猫刚才便是从这个窗户蹿出去的。黑猫那双蓝幽幽的眼睛显得非常的诡秘和深遂,每当它看人的时候总是令人感到一种森然的寒意。

  差不多五点了,天很快就要亮了。林秋感到浑身困乏,他把床头闹钟的定时调到了九点,然后重新躺到床上。白月不在的时候,一张大床总是显得空荡荡的,心里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孤独和不安。

  经医生初步诊断,白月患上了一种叫做“周期凶杀症”的罕见的心理疾病,柳倩和丁香都是在她发病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被杀死的。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们俩死后额头上居然也出现了那个恐怖的蓝骷髅。

     听完林秋的叙述后,杨剑和张碧琪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杨剑才缓缓的说道:

  “看来,案情的复杂情况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怀疑,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古怪事情极有可能跟你老家的闹鬼事件有关,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也许就是你老家的那个蓝衣女鬼。”

  张碧琪一副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道,最近所发生的事情真的与二十年前老家的闹鬼事件有关吗?”听了杨剑和张碧琪的话,林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口气显得有些疑惑,“可是,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怎么会跟现在有关呢?”

  “不但有关,而且关系重大。”杨剑一脸的凝重,眼光犀利的盯着林秋,“也许在这一系列案情的背后隐藏着某种重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

  听完杨剑的话,林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似乎一下子沉入了谷底,隐隐的感到不安和害怕。

  “林秋,你不要害怕,我们会帮你的。要相信警察,案情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看到林秋紧张害怕的样子,张碧琪赶忙安慰着说道。

  沉默了片刻,杨剑继续说道:“根据你刚才所述,我们也做过调查,在已经失踪的三个人当中,郑安生和林文锐的父亲都是自杀而死的,林忘仇的父亲林永福虽然至今死因不明,但十有八九也是自杀身亡的。而你的父亲也是自杀身亡的,究竟他们为什么自杀?这是一个十分令人费解的谜。”

  “也许是他们不堪忍受那些无休无止的恶梦和恐惧的折磨,才自杀寻求解脱的。”

      林秋淡淡的说道。

  “我看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杨剑端起茶杯,刚想喝茶,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林秋,你再仔细想想,在你们几个人的父辈之中有没有谁留下其它什么可疑的线索?”

  “可疑的线索?”林秋仔细的想了一下,突然说道,“有一件事,我觉得非常的奇怪。”

  “是什么事?”

  杨剑和张碧琪一下子来了精神,两人齐声问道。

  “我记得林永福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天我到他们家去,林永福突然问了我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他问你什么?”

  “他问我,当年我父亲逝世之前,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言。”

  “遗言?”

  杨剑不禁看了一眼张碧琪,张碧琪正在静静的听着,一副沉思的样子。

  “是的,他问我父亲死之前有没有留给我什么遗言,事实上,我父亲自杀之前真的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听完了林秋的话,杨剑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张碧琪,便迅速的站起身来,说道:

  “林秋,谢谢你。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你刚才给我们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我现在得马上去办一件事情。”

  “好吧。有需要尽管与我联系,我尽可能给你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好的,咱们下次聊。”

  杨剑向林秋和张碧琪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便匆匆的走了。

      杨剑走后,林秋又跟张碧琪聊了一会,他把最近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白月的病情以及柳倩和丁香的死都详细的跟张碧琪说了一遍。差不多聊到下午六点他们才分了手。出了茶楼后,张碧琪便接到了杨剑的电话,此时他已经到了文豪村,准备再次夜探林宅。他叮嘱张碧琪要暗地里配合警察,保护好林秋,不能让林秋出事了。

  杨剑总觉得,林永福死前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46

第五十节 一封遗书

  黑夜降临了。

  夜幕就像一张黑色的巨网,很快的便把整个文豪村吞没了。

  郊区冬天的夜晚,风很大,空气也骤然剧降,寒风刮过山林的树梢,发出一种森然的怪叫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不安的狗吠声。除此,整个村庄一片死寂。

  十点钟左右,杨剑悄悄的来到了林永福家的那幢两层小楼。

  整幢楼房一片漆黑,屋后那两棵老榕树的枝丫四处伸展,浓密的树叶覆盖了整个庭院,树杈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影影绰绰,显得阴森而诡秘。

  杨剑发现林永福家院子的大门已经上了锁,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院子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半掩着,现在这个锁是谁上的?他站在门外思索了片刻,便绕到院墙的东边,踩着墙脚的一堆石头翻墙进了院里。

  他发现一楼的房门依然紧紧的锁着,他从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上到了二楼,蓦然发现二楼的房门大开着,似乎有人在里面,但看不到灯亮。他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进去,屋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杨剑没有开灯,他扭亮了随身带来的手电筒。林忘仇的房间也和上次一样,没有上锁,半掩着。

  他推开房门,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圈,奇怪的是,房间里面的摆设都整理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杂乱的迹象,而且房间里也没有霉味,似乎一直都有人居住,每天都有人收拾和打扫房间。

  杨剑清楚的记得,他上次已经把房间里面的东西翻得到处都乱糟糟的,究竟是谁整理和收拾了这个房间?难道林秋会整理得这么仔细?似乎不太可能。而且这房间看起来,似乎有人一直都居住在这里。

  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是林忘仇回来过?或者是,他一直都在家?

  杨剑对整个房间仔细的查看了一遍,越来越肯定了这房子一直都有人居住,究竟是谁一直住在这房间里?难道真是的林忘仇?思索了片刻,他便重新把房间的门轻轻的掩上,下到了一楼。

  杨剑利用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把一楼房门的锁打开,突然客厅里的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气氛与二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明显一楼已经空置许久,而二楼似乎一直都有人居住。

  蓦然,他发现,林永福的房门也是半掩着的,他推开房门,用手电筒扫了一圈,发现房间里很杂乱,似乎房间里的东西刚刚被人翻过,一些柜子、箱子全都被打开了,地上零零散散的堆满了衣服和其它杂物。

  杨剑心里感到诧异,究竟是谁来过这个房间?目的又是什么?他重新对房间里的东西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过,他心里始终坚信,林永福死前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根据此时房间里的情况来推断,似乎有人也在寻找林永福留下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思考了一会,杨剑便再次对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进行仔细的查看,他在房间墙角的一个废旧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小锤子,沿着墙壁,仔细的敲击着每一块瓷砖。然而,房间四面墙壁的瓷砖都敲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可以藏东西的壁柜。

  稍微犹豫了片刻,他又蹲下身来,仔细的敲击着地板上的每一块瓷砖。当敲击到床底下的一块的时候,瓷砖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声音,杨剑急忙把那块瓷砖撬开,发现瓷砖的底下是空的,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铁皮箱子。

  杨剑把铁皮箱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张折叠着的纸,那张纸皱巴巴的,已经有些泛黄,显然存放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他把那张纸展开,只见纸上用圆珠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我知道那一天终究会到来,这些年来,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做着同样的噩梦,我的灵魂没有一天安宁过,我的精神几乎要崩溃,曾有好几次,我都想和你们一样一死了之,但又不忍心抛下一家老小。……我没有忘记我们所发下的毒誓,我会永远保守那个秘密,直到有一天死去……”

  显然,这是林永福生前留下的一封遗书,这封遗书至少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写好了,一直藏在床底的地板下面。

  从遗书的内容看,显然不是写给他的家人的,文中的“你们”很有可能就是林秋、郑安生和林文锐的父亲。

  毫无疑问,这封遗书非常的有价值,遗书中所提到的“秘密”究竟指的是什么?杨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们还发下了毒誓,可见这个“秘密”非同小可。

  杨剑心里清楚,如果这个“秘密”没有调查清楚,目前所发生的一系列恐怖和凶杀案件便永远无法破解。而目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亡,从林永福的遗书中可以看出,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们几个人都已经发下了毒誓,因此,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可能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这无疑调查起来将十分的困难。

  突然,杨剑想起了刚才林永福房间里的情况,在他来之前,肯定已经有人搜索过这个房间,或许那个人也是来找这份遗书的,究竟那个人是谁?他来找这份遗书又是出于何种目的?难道遗书中所提到的“秘密”还有另外的人知道?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张碧琪打来的。

  “喂,你好碧琪。”

  “杨剑,情况怎么样?有收获吗?”

  “有收获,总算没有白来一趟。”杨剑压低声音,略显兴奋的说道,“我找到了林永福留下来的一份遗书,一份非常重要的遗书。”

  “那太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来吧,我有急事跟你说。”

  杨剑听得出来,电话那边张碧琪的口气显得非常的急促,而且很严肃,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俏皮。杨剑心里清楚,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了。

  “碧琪,发现什么情况了?”

  杨剑依然低声问道。

  “这事很重要,不便在电话里说,你快回来吧。”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事情还未办完,咱们明天再谈,行吗?”

  电话那头,张碧琪似乎沉思了一会,然后才说道:

  “那好吧,你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挂了电话,并收好遗书后,杨剑便悄悄的溜出了林永福的家。黑暗里,他抬腕看了一下月光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略微犹豫了一会,他便迈开大步,向村子西边的方向走去。

  他决定再上一趟坟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49

第五十一节 山洞里的密谈

  午夜的坟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中,山上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阴气,一座座荒凉的坟墓显得阴森而恐怖。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钩残月,冷冷的照着满山的坟堆,山林里猫头鹰不时发出凄凉惨人的叫声,显得格外凄凉、诡秘和恐怖。

  杨剑绕过一座挨一座的坟堆,找到了林忘仇原来的坟墓。坟墓还在,但墓碑却不见了,坟堆上已经长出了萋萋杂草。

  他心里感到诧异,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墓碑依然立在坟前,现在怎么不见了?是谁把它搬走了?

     他从附近的杂草丛中拿出先前藏在那里的铁锹,开始掘墓。掘着掘着,蓦然感到不对劲,此时他才发现,墓坑中的棺材也不见了踪影。

  他丢下铁锹,喘了一口气,眼睛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山林,心里沉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来动过这个坟墓?

  原本惨淡的月光,此时更加显得朦胧诡秘,月光照着这荒凉的坟山,投下一片斑驳、黯淡的阴影。夜风刮过山坡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凄惨的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杨剑即使再胆大,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阵发毛。

  正当他准备下山返回时,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坟堆里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心里猛一激棱,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悄悄的朝那个人影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朦胧的月光下,那个人影似乎穿着蓝色的裙子,披肩的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飘逸而凌乱。

  蓝衣女人?!

  杨剑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三更半夜的她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女人,即使是大白天也绝对不敢一个人独自上这片坟山来,更何况现在是午夜时分。难道她真的是林秋老家那个阴魂不散的蓝衣女鬼?

  此时,那个女人开始朝坟山西面的那片山林走去。杨剑不敢出声,屏着呼吸,悄悄的跟着她。

  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头也不回的往前匆匆的走去。她在坟堆里左拐右转的绕了好长时间才进入了那片黑暗的山林。

  杨剑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也进入了那片黑幽幽的山林。那个女人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她穿越山林继续匆匆的往前走。这片山林并不大,走了大约半个钟头便出了山林。

  从那片山林里走出来后,依然是一片荒山野岭,那个女人此时拐向东边走去。

  杨剑发觉东边的山路非常的崎岖,山路两旁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四周灌木丛生,野草繁茂,前面似乎是一片高高的山崖。

  那个女人好像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的熟悉,她走路的脚步显得非常的轻松,东拐西转,上坡下坎,毫无费力。而杨剑却走得非常的辛苦,有好几次都差点弄出声响来,他不得不加倍小心。幸亏那个女人并没有发现他。

  又走了大约半个钟头,果然,东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崖。那个女人顺着斜坡,朝着山崖的崖顶一直往上爬,由于上崖顶的山路陡峭而狭窄,因此,她的脚步放慢了许多。

  由于山路陡峭,加上杨剑对这里的环境和地形毫不熟悉,因此,他还是被那个女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他不敢加快脚步,怕一不小心弄出声响来,暴露了自己。眼看着那个女人就要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他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越接近崖顶山路就越陡,那个女人终于从杨剑的视线里消失了。杨剑一着急,不禁加快了脚步。到了山崖的崖顶后,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剑不禁感到十分懊悔,直骂自己没用。他在山崖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住的喘着粗气。山崖上的风很大,呼呼的吹着,空气寒冷彻骨。

  休息了一会后,他便仔细的观察这里的环境,这是一座非常陡峭的山崖,崖底大约深几百米,显得诡秘而深邃,到处都是茂密的杂草、缠绕的树藤。崖顶的西面有几块巨石,高高的耸立着。

  沉思了片刻,杨剑便朝那几块大石头走去。来到那几块石头旁,杨剑突然发现,在其中两块石头相夹的中间竟然是一个山洞的洞口。这个洞口非常的隐秘,位于两块大石头相夹的中间,而且四周的杂草还把洞口给遮掩住了,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杨剑蹲下身来,轻轻的撩开洞口的杂草,发现山洞似乎很深,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杨剑站起身来,重新环视了一遍这座山崖,心里暗想,莫非刚才那个女人进入这个山洞里了?

  想到这里,杨剑便壮着胆,小心翼翼的进入山洞里。山洞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杨剑拿出手电筒,把光线调到最低度,借着朦胧的灯光,他慢慢的朝山洞的深处走去。

  山洞里的空气非常潮湿,寒气逼人。杨剑不禁打了个寒噤,继续摸索着向前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走了大约十几米后,山洞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向左边的拐弯,杨剑便顺着向左拐弯。刚走了几步,蓦然发现前面有微弱的亮光,似乎是蜡烛的光亮。杨剑慌忙把手电筒熄灭,心里刹时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他稍微犹豫了一会,便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

  山洞的前面似乎是一间密室,密室的门并没有关紧,而是半掩着。也许是密室里的人料想不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摸到这里来吧。烛光正是从那间密室里透射出来的。

  究竟是什么人藏在这深山密洞里?杨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轻手轻脚的走近那间密室。密室里隐隐约约的传出谈话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非常低,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杨剑屏住呼吸,悄悄的凑近密室的门,从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两支正在燃烧的蜡烛,看不到里面的人。

  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林永福有没有遗留下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杨剑心里不禁大吃一惊,脸色突变……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50

第五十二节 地狱之路

  天黑了,又是一个凄冷而孤独的夜晚。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那恼人的阴雨。这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自从入冬以来,便一直飘飘扬扬,延绵不断。冷风从不远处的玉沙河一阵阵的吹过来,刮得屋外的树木哗哗作响,摇摆不定的树枝,影影绰绰,形同鬼魅。

  这段时间以来,林秋一直生活在一种死亡的阴影中,死亡的恐惧时刻都在侵蚀着他的灵魂。

  虽然警方对他的人身安全已经布署了周密的防范措施,即使是在晚上也有警察通宵暗中保护他,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依然感觉到死神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自从那天与杨剑和张碧琪交谈过后,他已经确信,这一切一定与当年老家的闹鬼事件有关,究竟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面又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也许他的父亲知道这个秘密,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生前却没有告诉他只言片语?

  关于这件事,警方目前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也许再过不久便会有结果。突然,林秋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那封“作者来稿”,那是一首奇怪的诗,其中最后两句是:

  “鲜血喷涌而出,妖在狰狞的笑”。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作者来稿,也许这首诗暗示着什么?林秋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诗,始终想不明白这首诗的含义究竟是什么?突然,他想起了老家的那个疯子,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疯子经常用手指着他们家的小洋楼,脸上充满恐惧的喊着“楼里有妖怪”。

  “楼里有妖怪”?“妖在狰狞的笑”?

  林秋在心里不断的重复默念着这两句话,突然他一下子意识到,那首奇怪的诗是否与那个疯子的话有着某种联系?莫非那首诗和那个疯子都与老家那个“秘密”有关?那疯子说的“妖怪”和那首诗中的“妖”究竟指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指那个法国传教士的幽灵?

  夜,渐渐深了。风吹着那扇半开半闭的窗户,发出“砰砰”的轻响。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林秋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他知道,此时他家的门外和楼下都会有警察在暗中侦察和保护他,即使发生什么意外,警察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边。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依然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一张宽大的床显得空荡荡的,一种难言的孤独感顿时又涌上他的心头。

  过了一会,他熄灭了床头的台灯,在黑暗中又胡思乱想了一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林秋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老家的那个疯子,半夜里,那个疯子又在他家的院子外面嚎啕大哭,那声音沙哑而凄凉。这回林秋不再害怕那个疯子,他悄悄的起了床,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他看到那个疯子正坐在他们家院子大门外不远的地方大声的干嚎。

  他壮着胆,慢慢的朝那个疯子走过去。那个疯子也看到了他,顿时止住了哭声,并且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个疯子似乎有点害怕林秋,眼睛里露出一种恐惧的表情,呆呆的看着他。

  正在此时,那个疯子突然脸上一下子布满了恐慌,浑身哆嗦了一下,用手指着林秋家的小洋楼,声音颤抖着喊道:

  “妖、妖怪!楼里有、有妖怪!有妖怪!”

  林秋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顺着那个疯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蓦然,他看到三楼他们家那间没人住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灯,在灯光的映照下,一扇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恐怖的脸……

  过了不知多久,林秋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想起刚才梦中那张恐怖的大脸,心里依然惊魂未定。突然,他听到房间里似乎有异动的声音,似乎是猫在跳动。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有光亮,这光蓝幽幽的,犹如黑夜里的一串鬼火,显然不是电灯的光。

  林秋心头一颤,一下子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了过来。蓦然他发现房间里的电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自动开机了,而电脑屏幕上正是那个恐怖的网站——“地狱之门”的主页!

   “地狱之门”四个怪异的字正在闪烁着蓝幽幽的鬼火,那个狰狞的蓝骷髅显得异常的恐怖,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5 01:54

第五十三节 他是谁? 

  今天是礼拜六。

  窗外的天空依然阴阴的,空气非常寒冷,绵绵的细雨依然在飘飘扬扬,不知疲倦的下着。

  林秋一早起来,感觉浑身酸软,头痛欲裂。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恐怖网站,后来他重新启动了电脑,但是那个网站已经无法找到了。

  昨晚,当他点击那个“地狱之路”的按钮的时候,便进入了一条长长的用黑色石头砌成的地道,地道的前面看样子像一个很大的地宫,究竟地宫的深处隐藏着什么秘密?林忘仇的声音为什么会从里面传出来?

  蓦然,林秋想起了从地宫深处传出来的那句诡秘的话:

  “我在下面等你——”

  下面?“下面”到底指的是哪里?

  突然,林秋想起了那个恐怖网站的名字,心里不禁一颤,难道“下面”指的是地狱?他在地狱下面等我?

  想到这里,林秋心里猛然一沉,似乎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一句有着某种暗示的话,也许暗示他将快要死了。如此说来,林忘仇已经死了,他正在地狱下面等他。

  正在此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白月打回来的,要他到姑妈家去看她。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去看白月了。

  白月姑妈的家在旧城东,距林秋家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林秋洗漱完毕,然后自己下厨煮了碗鸡蛋面,吃完早餐后,已经差不多九点钟。出门的时候,他在楼下遇上了杨剑。

  “杨警官,你来找我?”

  “是的。” 杨剑笑笑,“你要出门?”

  “准备去看看白月,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她了,有点挂念她的病情。”

  杨剑略微沉思一下,突然心念一动:

  “我陪你一起去,不知方不方便?”

  “可以,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林秋笑笑,“正好还可以搭你的便车。”

  “林秋,昨晚是不是休息得不好?”

  上了车后,杨剑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林秋,问道。

  “是的,昨晚失眠了。”林秋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神情有些恍惚,“哦,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一是奉命保护你,二是想再跟你聊聊你们老家的一些事情。”

  杨剑一边说话,一边专注的开着车。

  听了杨剑的话,林秋突然想起了那首奇怪的诗和老家的那个疯子,也许那首诗和那个疯子有着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说不定与老家的那个“秘密”有关。

  于是,他把昨晚所想到的有关那首诗和老家那个疯子的事情详细的跟杨剑说了一遍,完后,又把那个恐怖网站也对杨剑说了。

  听完了林秋的叙述,杨剑默不作声,眉头紧锁着,似乎沉入了某种沉思中。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

  “林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老家那个疯子他还活着吗?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世上,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是六十多七十岁的老人了。至于他的名字,我也不记得了。我那个时候还小,而且他又是个疯子,没有人会去记住一个疯子的名字。”

  “哦,你刚才说的那首诗,还在吗?能否拿给我看看?”

  “那首诗我放在报社,改天我拿给你吧。”

  “好的。这首诗一定暗示着什么,也许从那首诗里可以找到与你老家那个‘秘密’有关的一些线索。”

  由于天气寒冷,加之又下着连绵不断的阴雨,因此,街上的行人非常的稀少,杨剑把车开得很快,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便到了白月姑妈的家。

  白月姑妈的家是老式的四合院,这种四合院在H市已经不多,随着城市老城区改造步伐的不断加快,这些老房子几乎都被拆完了,盖上了现代化的商品住宅楼。

  房子外面黑色的墙壁上爬满了许多青藤,透露着一种古老而又纯朴的气息。林秋有姑妈家的钥匙,因为他经常来看白月,为了方便,姑妈便给他配了把钥匙,随时都可以进家门。来到院子大门前,林秋掏出钥匙开了门,和杨剑一起走进院子里,屋里隐约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走近屋子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杨剑心里一怔,他悄悄的问林秋:

  “屋里那个男人是谁?”

  “好像是陈教授。”

  说着他们便走进了屋里。客厅里,白月、姑妈还有心理医师陈果夫正在聊天。

  林秋分别向对方做了介绍。

  寒喧过后,陈果夫便起身告辞了。

      杨剑盯着陈果夫的背影,想起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心里陷入了沉思,难道那晚山洞密室里的那个男人是他?

      “杨警官,想什么呢?”

      看着杨剑一副沉思的样子,林秋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杨剑看了一眼众人,歉意的笑笑,“刚才那位就是白月的主治医生?”

         “是的,他叫陈果夫,是医科大学的教授,著名的心理医师。”林秋向杨剑介绍道,“他曾经留学美国,三年多前从国外回来,在医科大学任心理学教授,同时兼任市医院的主任医师,一年多前我还专门采访过他。”

      “哦,看来这人不简单。”

      杨剑若有所思的说道。

      白月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也许在姑妈家比较安静,没有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来烦扰。

     姑妈正在厨房里给他们做午饭,杨剑和林秋又聊了一会,便推托有事先回去了,没有留下来吃午饭。

      大约十二点左右,杨剑回到了警局。在警察局的门口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刚才在白月姑妈家遇到的那位心理医生陈果夫,他此时正从警察局里走出来。

       由于杨剑坐在车里,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杨剑,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后,他便坐上一辆的士走了,神色显得有些匆忙。

       他来警察局做什么?杨剑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疾驰而去的的士,心里不禁浮起一丝疑云。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嘀嘀”的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是张碧琪给他发来的短信,只见手机屏幕上写着两行字:

       “有急事,请速到我家来!”

    杨剑赶忙关掉手机,掉转车头,往张碧琪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页: 1 [2] 3
查看完整版本: 《死亡诏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