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游戏
第一章 未知的开端memorized by: 炽 天
“您好,炽天,欢迎您来到德里姆城堡参加‘七人游戏’。请将您身上的移动电话等一切通讯设备取下,我们将为您妥善保管,游戏结束后我们将原物奉还。”
看着面前冰冷的屏幕上的这一行字,炽天(六翼炽天使饰)冷漠地从兜里掏出一部精巧的电话,放到屏幕旁的一个移动拖盘中。
“谢谢,请取出您的身份卡,您可以用它打开您的房间了。您房间的号码是703,祝您愉快。”
随着屏幕上的这句话,下方的一个卡槽中,吐出了一张和信用卡一般大小的智能卡。炽天伸手将它取下,然后径直朝楼梯走去。
这是一座十七世纪古堡式的建筑,壁画和雕刻即使是炽天这样对艺术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是精品。只是所有的艺术品的基调都是红色和黑色,让人置身其中,有一种压抑甚至窒息的感觉。
炽天慢慢踱上铺着腥红色地毯的楼梯,在一楼和二楼之间,正对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卷。
那幅画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但在十字架上,正在受难的却不是通常见到的耶苏。当炽天离近了后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面孔不甚清晰,但却能给人带来一中十分凝重的苦痛感。她浑身浴血,似已奄奄一息。在她的周围有着许多带着面具的人在围观,他们的面具有的狰狞,有的凶恶,有的猥琐,有的奸险。
整幅画显得很低沉,让看到它的人不由自主有一种夹杂着恐惧的哀伤感。
炽天在画卷的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忽然嘴角翘了翘似是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继续向上一层走去。
他一边上楼一边用右手把玩着那张作为房间钥匙的智能卡,不禁回想起加入这个游戏的过程。
他是一个恐怖推理小说的狂热爱好者,自从自己的电脑上了网以来,更是在网络上结交了不少的同好。
半年下来,他用“炽天”这个名字在网上认识了六个非常熟识的网友,他们经常在一个叫“噩梦”的聊天室里聊一些恐怖故事和推理小说。
日子本来照这么发展下去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有一天,在“噩梦”的一次网上聚会中,七个人中叫“明日香”(ASUKA饰)的那个人忽然提出,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够让大家体验一次真正的“恐怖”,但不知诸位是否用兴趣参加。七个人平日是比着叫嚣自己胆大的,更何况这个提议是从“明日香”这个大家平日都认定是个女高中生的嘴里提出的,自然都抢着参加。
之后的三天风平浪静,炽天也以为这不过是明日香的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在第四天,他收到了一封明日香寄来的加密电子邮件,他打开一看,是让他到市中心的保龄球馆,第某号储存箱中,取一封信。
他将信将疑地去了,没想到用电子邮件里告诉他的密码,真的打开了那个箱子,而里面也真的有一个信封。
他拆开一看,里面便是他现在手中的这张智能卡,背面用最常见的打印机打着一行地址。
当晚他拿着这张卡来到“噩梦”,发现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原来每个人都收到了明日香通过不同方式送出的卡。
而明日香自从那天开始,就好象从“噩梦”里消失了一样,只在第二天,给每个人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大家在某天,拿着那张卡,到卡背面的地址去,就可以参加一个“七人游戏”。信的末尾还特别注明了,这是一个“七人”游戏,如果谁因为自己胆小缺席,可是会连累大家的。
如此之足的悬疑气氛,即使不看最后的注明,恐怕也没有人会缺席的。因此,从没见过面的七个人,就这样决定了来参加这个“七人游戏”。
正想着,炽天抬起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七层。
[ Last edited by 享受人生 on 2005-2-28 at 04:05 ]
第二章 恶梦的质感
memorized by: 碇真嗣德里姆城堡的大门打开又合上了。就这样,嘴里还叼着面包片飞奔而来的碇真嗣(碇真嗣饰)只看见了一个身影消失在了门的里面,并没能知道那个刚刚在他前面进入城堡的人是谁。
“见鬼!这破机器!快点的话我也许还能赶上前面的那个家伙!提前看见一个网友毕竟也是令人惬意的!啊!拜托!快点啊!”碇真嗣就快要忍不住用手砸了。
“欢迎您,您的房间是603,请保管好您的身份卡。同时请您把您嘴里咬着的东西放在移动托盘上,请您放心,等游戏结束的时候我们会把它还给您的。”
“谢谢~那就不用了”碇真嗣耸了耸肩,“开门呀,芝麻。”
“隆隆”的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让碇真嗣产生什么顾虑,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只在前面的那个人,在他看来,这次明日香的安排无非是一个小女高中生想把网友见面作为一个稍微有点浪漫气息的事情看待而耍的小把戏,门开到了一个足够的缝隙的时候碇真嗣一个箭步就窜了进去。
“轰隆隆……”大门在碇真嗣的背后关闭了。从城堡里面听,关门的声音大多了。
一切都暗了下来……和一墙之隔的外面春光的明媚截然是相反的。难不成一扇门就可以把两个世界搁开?或者说是两个世界可以只用一扇门来连接?
“嗯?人呢?这么快就不见了?六个人当中谁会是这么奇怪的呢?”他这么自言自语地说。
他研究了一下所处的四周。
现在的他,是处在一个大厅中,背对着门,向前看就是一个宽宽的楼梯,暗红色的地毯延伸到墙上一幅巨型的画的下面,就分开了,然后拐了个九十度的弯沿着墙接着向上面连着。那幅画倒是引起了碇真嗣的兴趣。
“嗯~!明日香还真是挺厉害呢!怎么我以前就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好玩的地方啊。”他想。
“算了,反正搞神秘也不可以一直搞下去,我看我就回房间等着明日香通知大家到某个大厅集合相见好了。”
于是他沿着拐直角的螺旋楼梯向六楼走去。
“但愿在见面之前,还能有仆人们能拿点吃的东西来……”
在六层603房间里。
“啊~~~不错,很舒服啊~这大大的床,明日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可以让她对我们这么优待呢?”碇真嗣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床上悠然地想着。
……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搞不好她现在正在某个屏幕上通过秘密的摄像头观察我呢……”
“…………不行,呵~呵~,明日香,你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我要来个主动出击!等着好了!”
房间的门,被反锁了。
当碇真嗣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一种不太痛快的心理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于是,他重新坐在了床边,用左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面在考虑着事件的可能……
事情不算多,也不算清楚,他来这里是为了见网友,可是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遇到,而且自己的自由又受到了限制。
“……越想越不痛快……”
想到这,碇真嗣猛地蹿到书架前开始翻那些装订精美的书。当他摸到一本角落里很破旧的书的时候,书架移动了,露出了一个快有一人多高的暗道。
“哼……终于,让我找道了”于是碇真嗣闪身进入了暗道。
“轰隆”房间书架又迅速恢复了它刚才的位置……
碇真嗣是从通风口下到一个很大的餐厅的,一个非常豪华的金黄色的餐厅,墙上和桌子上的蜡烛在精美的烛台上燃烧着。这一切的奢华是这么的典型,只不过厅顶的油画不是讲述圣经里的故事,倒是和魔鬼、地狱有关。色调是黑色和暗红色为主,和大厅里其他的部分很不搭调,碇真嗣想起了那幅油画……
餐厅的桌子以及凳子都是用上好的木料通过考究的手工制成的,长长的桌子上每个椅子前的位置都摆着一套精美的餐具,那银白的餐具好象刚刚被人精心地擦过一样,奇怪的是,在每套餐具的前面又有一个面具,房间里真静……碇真嗣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清晰。他走到这个巨大的桌子前面,这些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些面具……好象是刚刚那幅画上的啊……”碇真嗣寻思着。
他拿起了一个面具,同样是银白色的,就和餐具的材料是一样的,手中的这个面具是一个一半脸笑一半脸不笑的,他端详着这个面具,很自然地他看着它那两个洞。
“敢说如果有人这么对我笑我一定会很不自在的。”碇真嗣吐了下舌头对自己这么说了一句。
于是他把面具翻转过来,离近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嗯……好象很合适啊……”
忽然,他很想戴上它……
透过面具,他左右看了看这个大餐桌以及整个的房间……
[ Last edited by 享受人生 on 2005-2-28 at 04:06 ] “啊!”他暗叫了一声。
碇真嗣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盛大的晚宴中,有五个人都戴着面具,坐在他的左右和对面。他们正在用手势神秘地互相交流着。而旁边的那些面具都悬空在假如有人坐在椅子上,那么脸所在的位置。这些面具是那么的可憎,而每个面具都在各自空荡的盘子中用刀子和叉子比划着,仿佛是在吃什么美味,当它们的叉子送到嘴边的时候,面具的嘴角就会流下鲜红的液体,掉落在盘子中,一滴一滴……
虽然面具的表情是僵硬的,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它们看上去好象越来越狰狞,渐渐地每个盘子都盛满了那令人战怵的鲜红……
和大门相远离的桌子的一端,坐着一个盛装的女子。白皙的颈项上有一条精巧的项链,下端系着一个微型的面具。那女子在用餐叉吃盘子里那一颗颗鲜红晶莹的果子……
“怎么看不清她的脸啊?……”
处境太尴尬了,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希望自己不被发现……
他小心地看着面前的五个人,发现他们也在看着他,其中的一个还在对他打手势。碇真嗣不知所措地呆住了。
于是面具们都看着他,突然面具们飞了起来,飘忽而又迅速地扑向了他!
“哇~~~~~~!”碇真嗣大叫一声,眼前又是一阵眩晕……
当他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爬在地上,那个面具在他的旁边,他看见的,是它笑的那一边脸……
他站了起来,心脏的跳动是这么快,呼吸也很急促,他看了看那巨型的餐桌,和那些整齐排列的餐具和面具,突然,他不太敢看这些东西,那种餐具撞击盘子的声音他仿佛仍然能够听到。他想离开这儿,但是怎么走呢……别的地方又会有什么呢?可是那种撞击的声音在他的头脑中好象越来越强烈了!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他想用手擦一下脸,但是又不愿意手遮住了视线,哪怕只是一瞬间,不过还是捂了下嘴,看见了房间尽头的那扇门,于是他歪斜着走了过去……
“咔啦”门被打开了。
这里,是一个狭长的过道,是那种可以看见砖的典型的古堡的墙,黑色的砖,在很长的一段距离内,墙上挂着暗红色的天鹅绒帷幕,经过的时候,这些帷幕就会轻轻的动起来。碇真嗣快速地走着,他想跑,但是又怕那样的话,那些帷幕也会狂舞起来,帷幕和墙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更不可能有什么认会藏在那后面,但是,此时的碇真嗣敢于承认的,是他确实想跑却又不敢。他觉得奔跑会引起恐怖的隐患变得疯狂。
终于,经过了这一段,来到了过道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很小的门,大概完全打开也只能一个人通过,门的左边过道的墙上有一面镜子,右面是一个齿轮的组合结构。他没有心思研究这些东西,他只想离开这儿,至少,回到603房间。
于是他打开了那扇门……
门那边很黑……他慢慢地打开了它,他的视线也慢慢地向门的内侧移动……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储藏室……
渐渐地,他看清了在黑暗角落的墙上……有两具干尸被用很多木头楔子姿态痛苦地钉在了墙上。
“哐!”他猛地关上了门。
“呼……呼……呼……”碇真嗣无力地靠在门上喘着气。
这时,旁边的那个齿轮结构开始了运作,碇真嗣连忙闪到一边,盯着那个齿轮的结构。老旧的木头机构转动和摩擦嘎嘎做响,齿轮上那些粗重的铁链子磕碰着、互相缠绕着。
碇真嗣的眼光不敢离开那结构一下,此时他只是想:“结构运作的机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整个不要走过来……”这单调循环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只是简单而已了,更让人焦躁的是它的声音仿佛能让黑暗中藏着的什么可怕的东西知道自己的位置似的,碇真嗣觉得也许马上就会有什么怪物来扼他的脖子了。于是他的视线稍微从齿轮上移开了一下……
忽然,他发现镜子的中间部分象是融化了似的鼓了出来,很快地形成了一只手,一只能绕住他腰那么大的指甲尖利的青色的手向他抓了过来!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已经动不了了,那种在强大压力面前的窒息感让他呆在了那里。可是与此同时,刚刚的门被迅速地打开,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推倒了碇真嗣,把他压倒在了地上。
他刚想挣扎,那人却说话了。
“在下是炽天,你是谁?”
“啊”碇真嗣抽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样地冷静……
“啊……你好,我就是碇真嗣。”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面镜子,很正常的镜子……但是碇真嗣却不愿意去正面看那面镜子了,因为他不希望用这面镜子去照出自己的身影,仿佛那会被镜子吸进去一样……
齿轮的声音还在延续着……
现在碇真嗣感觉好多了。
碇真嗣回过头来端详着炽天,很冷静的一个男人。
“炽天,很高兴见到你,可是,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在下也不很清楚,在下只清楚一点,就是你刚才一定是不小心中了什么麻痹精神的药才会产生幻象的。”
“啊!想起来了!刚刚我戴过一下一个面具!一定是那个东西的缘故!”
“嗯……想来是的。”
“现在有炽天在就好了,有了伙伴我想就不会害怕了,人类,毕竟是群体性动物啊,呵呵。可是……炽天……”
“炽天,那刚刚的手……你不是也看见了吗?那……不是幻象吗?……还有你怎么会是从那个……那里……出来的啊……”
“碇真嗣!”
“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是什么鬼假装的吧!”
“啊……不!我是相信你的!炽天!”
炽天像是笑似的抿了一下嘴,“然而,你说对了……”
猛然地,这个炽天凶恶地扑了上来,扼住了碇真嗣的脖子……
本来足以信任的依靠,现在成了最大的危机,这种无助的失落感让他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谁来救我呀!……
有人吗?
somebody!
anybody…
“啊……”
意识……渐渐地模糊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房间里的布置,就和他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梦吗?”
抚着仍然隐隐做痛的脖子,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刚刚留下的记忆,一种深幽的恐惧感就深入地笼罩了他的全身。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单,此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床再软一些,那样,他就可以尽量全身心地陷入那柔软的包容……
克制了一下自己,碇真嗣站起来走向了房门。
房间的门,被反锁了。
当碇真嗣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一种不太痛快的心理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于是,他重新坐在了床边上,左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面在考虑着事件的可能……
事情不算少,也不算清楚,他来这里是为了见网友,可是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遇到,而且大概朋友们和自己的安全都受到了威胁。
“……越想越不痛快……”
想到这,碇真嗣猛然地奔到书架前寻找那本很破旧的书,书架移动了,露出了一个快有一人多高的洞穴。
“与其等在这里,不如出去找出事情的真相,害怕是没有用的。在与大家联合之前,一切都要靠自己。”
考虑好了的他一个闪身进如了暗道。
“轰隆……”房间书架又迅速恢复了它刚才的位置……
“然而……”当碇真嗣到达那个他并不陌生的大厅的时候,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喃喃地对自己说,“难道……这真的只是游戏吗?……”
第三章 幽冥城堡
memorized by: 幽“这就是德里姆城堡?!好阴森呀!”幽(幻鬼饰)站在古堡的护城河旁,不仅打了一个冷战。虽然现在阳光明媚,但是从古堡里散发出了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诡异之气。“我到底在干什么,真的要到这个鬼地方里去吗?”幽开始怀疑自己的神经是不是有问题了。
幽也是噩梦中的常客,在收到了明日香的邀请后,来这里参加“七人游戏”的。“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进去吧!”
“欢迎来到德里姆城堡,请插入您的智能卡,确认身份。………………身份确认完毕,欢迎您,幽,您的房间是704,祝您在这里玩的愉快!”
“愉快?!在这种鬼地方?开玩笑!”幽发者牢骚走进了古堡的大门。
“哇~~!这是………………”幽站在古堡大厅里,目瞪口呆,大厅里有很多装饰用的雕塑和油画,可是题材都是关于各种妖魔鬼怪的。有吸血鬼、僵尸、女巫、恶龙,地狱犬,恶魔等等在西方很有名的怪物。而且个个都是栩栩如生,让人不仅怀疑这些妖怪是不是曾经都在这个古堡里出没过,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幽不仅觉得后背发凉。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幽匆匆的走上楼梯,来到704房间,在幽用智能卡开门时,突然觉得脚下一陷,“不好!”幽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掉了下去……
“哎哟~~~这是什么地方?”幽揉着摔的阵阵作痛的屁股,慢慢的站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骨头和骷髅!“天!这是…………”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小小的房间,这里好象是一个小小的牢房,四面是结实的墙壁,上面是幽掉下来的洞,现在已经关了起来。房间的地板上部满了各种骨头和骷髅,“这里好象是死了不少人呀!我会不会………………”幽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嗯?那是什么?”幽瞪大了眼睛,在幽正前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而且正在慢慢的移动,“这…这…不会就是幽灵吧!”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是个影子。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幽壮着胆子,对着那个影子说道。好象是听到了幽的提问似的,影子停止了移动,慢慢的转向了幽的这一边。它居然没有脸!在本应该是脸的地方是一片模糊的白色,透过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它后面的墙壁!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幽又一次的问。
“嘿嘿嘿嘿嘿…………,你不该来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那东西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只有冷冰冰的声音而已。让人觉得寒毛倒竖。那东西说完这句话,就在幽的面前化成了一股青烟消失了。
“那到底是什么?难道世上真的有幽灵的存在?”幽不仅觉得脊梁沟发凉,头皮发麻。“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幽开始寻找出口…………工夫不负有心人,幽终于在一面墙上找到了一个暗门,“呼~赶快走吧!”幽推开暗门,暗门外是一条幽深的走道,两旁的墙上,点着蜡烛,但是蜡烛发出的光不是黄色的而是阴惨惨的蓝光!照的整个走道诡异无比。
“走吧,这是唯一的出口了!”幽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顺着走道走着,突然,幽听到前面传来了“乒!”的一声,好象有什么人在关门的声音。“前面有人?”于是幽加快了速度,很快来到了走道的尽头,在走道的尽头,有一扇怪异的门,门是由骨头作成的,在门的正中央有一个正在狞笑的骷髅头,它那深邃而空洞的眼睛正凝视着幽,幽不仅打了一个寒战。这时,门自己打开了,没有完全打开,只是打开了1/3左右,在门里墙上,赫然挂着两个干尸,而且其中的一个正在“动”!!!没错,是在动,只见它慢慢的解开身上的束缚,遥遥晃晃的走了几步,然后发出了一阵耀眼的蓝光,蓝光散去,干尸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一个“人”!对,是人,起码看上去是人。只见这个“人”走向了房间的另一面,打开了对面墙上的门,窜了出去,幽隐隐约约看到他好象扑倒了什么。
“怎么办,那面好象有什么?”幽在犹豫着要如何行动,“不管它,去看看!”幽拿定主意后,随手从地上拣起一根粗大的骨头,慢慢的向对面的门走去……在门的旁边幽好象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不好,有人需要帮助!”幽打开门,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门外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幽不认识,另一个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干尸!幽举起手中的骨头正要向那个干尸打去,那干尸突然回头,对者幽吐出一股带着腥臭味的烟,幽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知觉…………
“咳~咳咳~咳~”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幽醒了过来,“这是……床?!”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刚才……我不是被……,怎么回事,这是梦吗?”幽大惑不解。
正在幽疑惑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个声音“参加七人游戏的各位注意啦,请大家到一楼西侧的餐厅集合,晚饭准备好了。”
“呃?!到了晚饭时间了?”幽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了房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幽灵和干尸是什么东西?难道世上真的有鬼?还有,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主人明日香去哪了呢?”幽带着这些疑问,走向了餐厅……
第四章 黑暗中的记忆
memorized by: 飞影飞影在路上走着,太阳刚刚落下山,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夹道两旁的大树枝杈飞扬伸展到路的中央,几乎把天空都遮住了。前面就是德里姆城堡了,中世纪风格的一座古堡。
“请插入您的智能卡,确认身份。”真奇怪,这种地方居然有先进的电子设备,飞影心理嘀咕着。
“身份确认完毕,欢迎您飞影,您的房间是107,祝您在这里玩的愉快!”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飞影快步走了进去,城堡里面的装饰很特别,几乎清一色的红,在晚上看来就像蒙上了一层黑纱的红色,大厅墙壁上插着很多火把,零星的挂着几幅油画,大多是热抽象画风。顺着暗红色的地毯飞影走到了一扇门前,门上的门牌号是204,这难道不是一楼吗?他走了一圈,可是看到的门牌号都是20X。
他看到城堡的门正对这一条很宽的楼梯伸向地下,难道是在地下?于是他顺着楼梯下去。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门,上面写着107。“哦,原来是在这里。”走进房间,里面的装饰和外面截然不同,很华丽,感觉就像一个莫名其妙的电影场景,巨大的玻璃吊灯闪闪发光,左侧墙壁是书架,摆满了书,书架的前面是一个红木的写字台,散落的放着一些书,还有一支羽毛笔插在墨水瓶里,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大床,“走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下吧”飞影想。躺在床上,才注意到右侧的墙壁上挂满了武器,都是剑和盾,很古老的样子,只在墙壁中央挂着一个巨大的方形盾牌,也许只有巨人才拿的起来吧。
飞影在躺在床上想,朋友们都在哪里呢?怎么一个也没见到。等天亮去找找吧。他想着想着就渐渐睡着了……
飞影觉得四周一片漆黑,手上和脚上带着铁链,浑身都有着说不出的疼痛,好像肉都要腐烂了似的。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发现墙壁和地面都是石头,“我这是在哪!!!”飞影大喊,“为什么锁住我!!”“孩子……又做噩梦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好像是个女人,“不要再闹了……这就是你的命啊……睡吧……”
飞影很害怕,我这是怎么了?我是在梦里吗?这是什么地方?好多疑问……他十分烦躁,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怪,真的是梦吗?可是又那么的真实,如果这是梦,那么快些醒来吧,他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传来一阵钥匙的开门声,接着听见皮靴的“嗒嗒”声越来越近,那个人走到了石牢的铁门前打开铁门,火把的光亮照了进来,飞影一时睁不开眼睛。那个人用冰冷的话语说了声:“吃吧!”这时飞影才看清,那个人带着面具,白色的面具,面具和脸型十分吻合,只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毫无表情。那人转身走了,留下了火把。飞影看看面前的食物,很糟……一块发霉的面包,还有一杯水。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吃吧……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呀……一年也只有今天的食物不好呢……可你必须得吃下去呀……昨天的伤还没好吧……不吃可怎么禁得住今天的鞭子呀”飞影问那人:“你是谁?”
“……怎么这么问呀?”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我是12年来一直被吩咐看守你的仆人啊……”
飞影实在不想吃下眼前的东西,只端起水喝了一口。借着火把的光亮,飞影看到墙上满是线条,走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些画,画在三面墙,线条是黑红色的,就像凝固了的血液似的,一幅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剑,指着地面上躺着的一个人,躺着的人被砍的四分五裂。一幅是,一个人被绑在一张床上,另一个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钩子。他接着看另一面墙,也是两幅,一个是画着一棵树,一根绳子绕过树干,绳子的一头套在一个被吊起的人的脖子上。另一头是一个人在拉绳子。另一个是一个人在首舞足蹈,浑身像被雾包着似的……飞影实在看不下去了,一阵阵的凉意不断向他袭来……
然他听到钥匙的开门声,接着有人走来,可是声音似乎渐渐变弱,飞影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醒来时飞影发现躺在床上,还是那间华丽的房间,只是在床边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早餐,有一张纸条压在一杯水的下面,他拿起纸条,上面写着:“请您用早餐,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的宴会希望您能参加。”
没有署名,“这是谁写的呢?是asuka吗?”飞影自言自语。
飞影看了看早餐,很丰富,但由于刚才的噩梦,实在是没胃口,于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吃完,飞影看看表,才6点刚过,时间还早,等一会再去找朋友们吧,飞影想。走到写字台那坐了下来,桌子上放着的是一本旧约和几本记事本,飞影转过身看书架上的书,有一本新约,他抽下那本书,突然听见身后有巨响,接着是齿轮搅动的声音,回头一看,那面挂满武器的墙上的大盾牌像吊桥一样放了下来,露出了一扇门。这是什么鬼地方,城堡大门上有电脑,大厅里却插满火把,这里还有暗道……
飞影走进了暗道,暗道的楼梯是伸向地下的。他越向下走越觉得呼吸困难,空气中弥漫着霉烂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从暗道墙壁上抽下后点燃火把的火焰越来越小,可能是长时间没有通风的缘故吧,他想。
终于到了底层,这是一个石头砌的房间,在靠墙有一张简陋的床,床边有一把木头椅子,可能是年代太久远,木头已经腐朽了。椅子旁是一扇门,厚重的铁门。他打开门,惊呆了,墙壁上固定着四条铁链,梦中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一切是真的吗??”他惊叹,“不可能,这些铁链看起来已过几百年!”他抬头向墙上看,想找到在梦里看到的画,那画似乎被人擦掉了,只留下十分淡的痕迹,已经辨别不出画的是什么,他呼吸急促起来,脚步踉跄的跑了上去离开了暗道。
飞影坐在床边努力想把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被锁在那里绝对不会是我,那么是谁?为什么会被锁在那里”
先不管这些了,先去找朋友们!……
第五章 紫色斑纹
memorized by: 柳 娟柳娟(柳宿饰)抬头看了看远处压在天边的乌云中若隐若现的电光,心中想着:若是能在大雨来临之前,到达约定的地方就好了。于是,用手拢着被风吹起的长发,柳娟继续沿着刚才的小路一直走下去。
“刚才,地平线上似乎有什么不妥……”但具体是什么,柳娟不知道,直到她走到了约定的地方棗那里只有一做城堡,应和着天边的乌云,好象要把一切压垮。
在门口照规矩办完手续后,柳娟从旁门进入了城堡的大厅棗一个很华丽的地方,每一个细微的布置都体现了主人的极高品位棗“ASUKA……是女皇吗?”柳娟不禁这样想。
在大厅的中央位置有一个圆形喷水池,中间有一做雕像,是一个魔鬼,被剑钉死在墙上的情景,从那个伤口中流出些红色的液体棗所以,那个喷水池中的水都是红色的,偶尔会翻出一两个气泡。柳娟厌恶 地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朝回廊的方向走去。
这道回廊很长,可是,只有在尽头有一部电梯,而两边就完全没有任何房间。好几次,柳娟感觉后面有人在看着她,可是回过头去的时候,只是发现,那个恶魔不见了,只有剑还插在那里,而红色液体就从 墙上流出来。“是错觉,”柳娟想着,看了一眼在门口领到的那张卡上的房间号“是503。”于是,走到电梯前,按下了5的按钮。
当电梯上来时,柳娟不禁为这样古老的电梯居然装在如此华丽的城堡中而感到惊讶了。而更应该让她惊讶的是,后来这部电梯是往下开的棗柳娟丝毫没有察觉这一现象。
当柳娟以为到了,愉快的迈出第一步时,她很快就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动作了棗因为,她已经踩在了不折不扣的烂泥中,而更为可恶的是,当那部电梯开走时,柳娟居然没能做什么使它停下,因为她的后面只有一面墙壁。
柳娟再这种路上一步也走不动,“居然让一个女孩子走这样的路,这个城堡的主人真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至少,一辆出租车,应该会有吧。”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所以,当那辆出租车停在她的身边时,柳娟并没有在意溅在自己身上的烂泥,就直接坐了上去。
“司机居然是这么丑的一个人,华丽的城堡中不是应该有贵族的帅哥吗?”不过,这也并不能怪柳娟,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种长相有如不列颠传说中的地精一样的侏儒时,都不免会产生一点厌恶的情绪。
而当这个司机开口说话时,柳娟看到了他那七扭八歪的牙齿,心理只有一个念头:被咬到一定很痛。所以,自然地,当那个司机对她说,“是我主人要我来接您去您住的地方;那些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等客套话时,柳娟一句也没听见。
不知是窗外的雾很浓还是车窗太脏了,总之,柳娟现在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了,这让她感到很不愉快。于是,她就将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棗刚好,这时,车外有一个老妪骑着车经过,挥手、微笑向她致意 ,吸引了柳娟的注意力,她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侏儒脸上掠过的诡异冷笑。
当柳娟在思考:“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一个老人呢?”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这叫声太古怪,以至于柳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所以,当那个司机小声的嘟哝着:“又是哪个白痴想 渡 过阿葛龙河了。呵……不知死活。”的时候,柳娟总算听清了他说的。“阿葛龙河吗,就是冥河吧。”这样想着,柳娟望了一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原来她们已经在一条很宽的、泛着黑浪的江旁边行驶了。这时,柳娟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幅图象,那幅图象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柳娟要仔细想才能看清楚,原来是一个人,浑身是紫色斑点,七空流着瘀黑的血迹,眼睛也被挖出去了,柳娟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她有种感觉:这个人,她认识。
当她还沉浸在图象带给她的恐惧中时,她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在她眼前是一座很破烂的小旅馆,那个司机似乎也已经开走了,向着那条黑河的方向。柳娟皱了皱眉头:“怎么能让我这样高贵的人,住这样 的地方呢?”虽然不情愿,但当她发现,这附近,除了几棵完全枯死的树还直立着以外,其他完全是荒芜一片,她也只好走了进去。
出来迎接她的,是刚才她们在路上碰到过的老妪,“很奇怪呢。我是说您,”柳娟诧异的对那个婆婆说到“我们刚才在路上不是超过你了吗?”
“呵呵……是呀,可是,这是在主人的地盘里,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样的回答,也许是柳娟最不愿听到的,因为,她来到这里后接连的怪事,完全没有得到满意的解释。“THE TRUTH IS OUT OF HERE。”只有,这样想了吧。
于是,当柳娟后来在自己房间中墙上挂的镜子里发现一个浑身是紫色斑点的人时,她便没有感到奇怪,而是回头大叫:“喂!我见过你,在我脑子里。可是,你不是死了吗?”可是,她后面除了空气,什么 也没有,这不能不让她觉得有些失望,但这种情绪马上就消失了,因为,她再次在镜子里看见了那个人,于是,她便急切的回过头去,可是,还是只有空气在那里。而那个人,始终在镜子中向她移动着,并 举起了他的已有些腐烂的手臂,似乎是想做什么动作出来。柳娟,觉得,这个人似乎只能存在于镜子中,她想试着和他说两句话,因为这里只有他还正常些。可是,那个人却马上用力一甩将自己的整条胳膊 从头的旁边甩了出去,从里面 打碎了镜子,碎片落了一地,露出了后面的墙壁,并且把一些紫色的腥臭黏液溅在了柳娟的脸上。这让她马上感到一阵灼烧的疼痛,“天呀,我美丽的容貌。”这样想着,柳娟就从自己的房间冲了出去,完 全没有注意到,屋外已是另一个世界了。她快步跑到那条黑河的边上,想用里面的水来洗一下,可是,整条河已经被冻住了,冰层下面有无数的死尸,与他遇见的那个一样,浑身是紫色的斑点,眼睛已被挖走。这种 情景,让柳娟完全不能动了。她从没想过,一次聚会会演变成这样。而那个老婆婆也不失时机的出现在她的背后,将自己那条已经满是紫色斑点的手搭在了柳娟的肩膀上。这个动作,使柳娟完全顾不上自己 淑女的身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冰面上,虽然,她感觉很冷,而且,在摔了几次后,已经浑身是伤了,可是,她还是要跑,因为她突然记起,刚才,在镜子里面,她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像。
而柳娟嘴角上扬起的微笑表明了,她是这样想的:这一切都没关系,因为只要,找到ASUKA就行了吧。
第六章 玩耍生命
memorizedby:Toy“有很多人是羡慕能上大学的人,但其实上了大学就会发现大学的生活也是蛮无聊的。”Toy(Toy饰)最近总是这么想。其实他这么想也有他的道理,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恐怖推理迷来讲,能在身旁找到一个知音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只有上网才能激起他一点兴趣。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他藏身于某个推理迷所蜗居的角落里,在那里他认识了6个人。大家都经常上网,而且对于一群恐怖推理迷来讲,网络实在是缩短了大家的距离。
于是有一天大家决定见面,这对于象Toy这样的人来讲的确是一件刺激的事情的。
发起邀请函的是明日香——一个大家眼里的女高中生,而其他人为了满足小孩奇怪幻想的欲望,都答应了她。
在分别收到邀请函之后,大家发现聚会的地点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德里姆城堡。
今天是见面的日子了,天气果然很好,但是……
迟到了的Toy不由得在车上在担心: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会不会给别人不好的印象呢?
来到了市郊的德里姆城堡,Toy并没有马上就进去,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这座人际罕至的建筑物。
整体感觉很雄伟,色调是以暗红色为主的,由于是中古时代的产物,给人很寂落和苍凉的感觉。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他进入了大厅。
奇怪的是居然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是没有到呢?还是没有等我就已经开始聚会了吗?”胡思乱想中的Toy只好在大厅里无聊地转来转去。
室内也是以暗红色为主的,而且几乎全是!中央的油画是以十字架为主题的,钉在十字架上的不是耶苏而是一个女人!
“难道会是莉莉斯?”
气氛渐渐变得阴沉,Toy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
“他们难道要看我害怕出丑的样子?”
想到这里,Toy一堵气来到2楼,看到有一排的房间,房门上面都有3位数的标号。他看了看手中明日香寄给他的智能卡——263。果然和其中一个房间的号码一样,于是他下意识的把卡片插到房门的插口里。
门开了。
里面的陈设很气派,但依旧是暗红的颜色让他的大脑开始反感这种能使人压抑的色调。
但是他还是进去了。
面对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幅油画,居然和大厅里面的一样!
正在惊诧中,“咔嚓”一声,身后的房门自动的关上了。Toy走过去想打开,但却是白费力气。
这时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好,Toy,欢迎您来到德里姆城堡参加‘七人游戏’。希望你能见到你的朋友们,以后一切将要你自己努力了,祝你好运!”
“明日香曾经提到的这个‘七人游戏’,难道就是以见面为目的的游戏?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房间没有窗户,门也开不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出口了,难道第一步就是测试推理能力吗?”
“刚刚的声音是从房间四周传来的,而且声音听起来也是合成的,看来破窗而出是不可能了,看来只好用最老土的方法了。”
于是Toy开始检查房间里的一切,首先的当然是那个壁画了。果然在开启壁画后的某个开关之后,房间的床移开了。他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不过,他在迈进那一人高的洞口时忽然想到:这迷题似乎也太简单了吧……
明亮的阳光刺得Toy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当适应了这个亮度了以后,他惊异的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原始森林里。
这里是一片灌木林,四周到处是不知名的昆虫。右边大约5米处有一条小溪流经,能够看到有鄂鱼浮在水面上,而远处盘踞在树上的似乎是蟒蛇。
Toy感到一阵阵潮气环绕在自己的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安详,而让Toy感到的,却只有恐惧。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潮气也越来越重了。Toy找了一棵单独的大树,在上面比较安稳的枝杈上面躺下了。
他整个白天都在一句“出口在南方。”的指示下设法向南多走一点路。
由于他深知在这不知名的地方,任何生物的一击都是足以致命的,所以一路上小心各种昆虫和野兽的袭击令他耗尽了精力。
Toy在那大树杈上翻了个身改为平躺,但是这小小的翻动却撕裂了他右臂的伤口。
那是傍晚经过一片灌木林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阵腥味突然从他脑后传来,而当他慢慢转过头来之后,看到的情形却让他个更感到头皮发麻——蛇!!!
他第一个反映就是向前蹿去。但是,当他依然听到脑袋后面传来的令人恐惧的声音时,他知道他一点都没有摆脱它,而且他们的距离还越来越近……
于是他索性转过身,面向这个把他当做猎物的动物。
那是一条不足一米长的一条蛇,细细的躯干,外表是蓝白相间的花纹。那种阴森的样子让人明显感到它是一条毒蛇,虽然不知道它的正确名称,但是它的一击绝对是致命的!
Toy和那条蛇就这样面对面的对峙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能感到自己的汗水从自己的额头滑下,掉在地上,他不敢去擦,只是在等待他对手的下一步行动。
突然右边传过来一阵沙沙声,Toy用余光去瞄了一下,竟然是一条同样的蛇!!!
突发的情况令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同时,两条蛇一起蹿了过来。慌乱中Toy躲过正面的袭击,而右手也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向右划去。
一阵冰冷从右臂传来,那是皮肤破裂的感觉。Toy打了个冷颤,渐渐的感到自己的生命开始流失。
他一边没命地继续奔逃,一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虽然很浅,只是被蛇的毒牙划破了皮肤,但是致命的毒素却正在扩散。他咬咬牙,用匕首一刀便剜下了伤口周围的肌肉,然后草草地包扎了一下,继续没命的逃亡。
太阳下山的时候他终于摆脱了它们的追击,来到了现在容身的地方。
伤口周围已经红肿,那是余毒的作用,好在已经不碍事了。
“难道明日香是个杀人狂???她自己设下陷阱来让我们上钩,然后看着别人的死亡取乐!!!”这么想着的Toy忽然觉得背后有阵阵冷汗涌出……
“好阴毒的计划……”
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就连水也是在污浊的小溪里喝上几口,Toy的身体和心理都已经相当的疲惫。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但不一会儿,他还是无奈地合上了眼睛……
“您好,现在是中午就餐时间,请您到1楼餐厅就餐。”
Toy就是这样被这冰冷的声音吵醒的。
对于2天没有进食的人来说,“就餐”是多么的富有魅力的词语。他走进卫生间,右臂的伤口和身体的擦伤历历在目,看来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做梦,但是这个游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就餐”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呢?
但饥饿实在令他已无暇多顾,他迫切地觉得,添饱肚子是首要事情。
清洗了一下伤口后,Toy找到一些干净的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犹豫了一下之后伸出手,打开了房门走向1楼的餐厅。
餐厅很华丽,陈设与古堡很协调,色调依旧是以暗红为主。长条型的餐桌一共有7个人的座位。主人位的人早已经就坐了,看装束是一位女子。而餐桌左边的3张椅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右边的也来了一位。他们都带着面具,都是银白色的质地。但却有的狰狞,有的悲哀,有的无奈。座位上都写着名字,我是右边的第三位,走过去坐了下来之后,Toy发现自己面具上的表情是哭泣……
不知是什么原因,好象有什么吸引力一样,他自然而然地把放在面前的面具戴在脸上。
趁着大家还没有都就位的空余时间,Toy偷偷向右观察了一下坐在主位的女主人。但是由于她也戴着面具,实在是很难分辨出她的特征。
而在她的背后也挂着和大厅一样的油画!
看到这一切,Toy的身上开始冒冷汗,右臂的伤口被汗浸后觉得很疼,但也只有忍着。这时,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始就餐,丰盛菜肴被接连的端上来,刺激着食欲。
过了一阵,一直只顾着吃的Toy抬起头,但他惊讶地看到,其他人的嘴角都流着血!
六个人都是一样!
他们吃进去的东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嘴角却流着血,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情况并没有改变,而大家却好象早已察觉了什么,很难受的吃着东西,并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眼前的一切让Toy的胃里感到一种向上涌的感觉,并且,他开始感到自己的嘴角好象也在滴血。
他不敢想象出自己刚刚吃进的到底是什么。
但即使这样,却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没有人出声,屋子里静静的,刀叉与盘子叮当的撞击声和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显的特别清晰。相反,眼前的图象越来越模糊,暗红色的墙壁好象再渐渐的扭曲,忽然,身旁的6个人似乎消失了,只留下6具面具在各自的地方,忽然它们开始旋转,越转越快,快得令Toy看不清。
终于,眼前只剩下一片乳白和暗红交融的颜色,浑浊的颜色,渐渐地溶入了Toy的脑海中……
第七章 恐惧感
memorized by: 炽天703
暗红色的门,金色的门牌,黑色的数字。
炽天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那扇厚重的门,手中的身份卡却半天没有插进去。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没有打开门,而是把手中的卡又拿起来看了看。卡片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一张智能卡,存储信息的金属芯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事实上,炽天在收到这张卡后,就用相应的设备试着读取过卡里的信息。出乎意料的是,卡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703,甚至没有任何的逻辑加密。这和ASUKA送卡时所用的神秘手段相比,实在是太简单了。
炽天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噩梦”的其他成员,特别是在ASUKA失踪之后,炽天隐约觉得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聚会。
他在703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看了看对面的704房间。
这是一条不算很长的走廊,从楼梯上来,向左转是701和702房间,向右转是703和704。布局看起来和通常的旅馆很类似,就是相对小一些。
炽天转身走到704的门口,看了看门把手旁边插钥匙的地方。他不禁习惯性地皱了皱眉,这扇门和703完全不同,它的锁看起来只不过是普通的弹簧锁,而不是703那样的智能锁。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蹲下身,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很熟练地选出一根看起来很灵巧的小工具,慢慢插进704房间的锁眼。
只用了两三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炽天站起身,把皮夹收好,然后右手一拧门把手,704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嗯——?”
眼前的情形让炽天不禁也倒吸一口气。其实在这座本来看起来就怪异的城堡中,即使是看到僵尸的出现,炽天也会觉得是有可能的。但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炽天拉开门,里面是一片的黑暗。走廊里虽然不是很亮,但也有足够的光线应该能照到房间里。然而704的门一打开,却只有一片彻彻底底的黑暗。
就好象有一块绝对黑色的布挂在那里当门帘一般,所有的光线到了这里都被阻隔或是吸收了。
片刻,炽天面对着那一大片的黑暗开始感觉到一股寒意,在他眼中,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觉得那片黑暗就要涌出房间了,而他正是第一个要被吞噬的对象。
他连忙用力把门一甩,“咣当——”一声巨响回荡在走廊里。
炽天倒退两步,背靠着墙,一滴汗从额头淌了下来。
走廊里很静,静到炽天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啊——”
正在炽天被刚才的景象所震惊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全身一震,头迅速地转向走廊的另一端声音所发出的地方。
走廊似乎比刚才更昏暗了。炽天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十几米的距离,但现在在炽天的眼里,却犹如几百米般。
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摆在炽天眼前的,是一幅怪异的油画。
虽然对于艺术本身,炽天并无太多的了解,但至少从那幅画所用的画布来看,其经历的年代绝不会低于3位数。
那是一幅类似印象派画风的画。背景是杂乱的红黑色块,沉闷中带着点压抑,近处则是两个十分扭曲的人像。
两人虽然都没有正常人的五官,但那种内在的痛苦,还是可以一眼从画中体会出来。
炽天就那么站在画前凝视着那两个人,许久,他忽然有一种想用手碰一下那幅画的冲动。
念头刚一及此,他的手便伸了出去。
轻轻的,他的食指碰了一下画面中右边的那个人。
什么也没有发生。
炽天不禁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觉得大概是因为刚才那间704给自己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了。
于是他转过身,朝703房间走回去。
而这时候如果他能回一下头的话,他一定会惊异地发现,画面中,那个被他触碰过的人,已经消失了。
房间要比普通宾馆的标准间大一些。
炽天用身份卡打开了房门,进到了房间里。而在他环视房间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合了起来。
他连忙转身,发现门已经锁了起来。
“见鬼。”他不禁暗骂自己的粗心。
门的内侧是连把手都没有的,而且这种没有锁的门,是根本不用想能撬开的,所以炽天也只好无奈地走到房间中的床上坐了下来。
房间布置得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个一人多高的书柜显得和整间屋子有些不搭调。
于是炽天站起身,来到那书柜前,无目的的浏览起来。
书柜中的书很有意思,几乎全和圣经有关,这一点到是很和炽天的胃口。但当他看到中间右边一栏的时候,他发现那一层放的应该都是四大福音,唯独少了《马太福音》。而在应该放它的地方,却放了一本《依塞亚传》。
炽天感到有点奇怪,所以当他看到躺在最下面一层的《马太福音》时,他毫不犹豫地把它拿起来,与那本《依塞亚传》交换了一下位置。
刚把书放好,随着“轰”一声低沉的响动,书柜向左边移开了,一条向下的楼梯从后面显露了出来。
炽天犹豫了一下,觉得待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便一闪身,走了下去。
那是一条旋转向下的楼梯,只有很微弱的光能看到身前一两米的地方。
炽天走在楼梯上由于左右两边都没有扶手,而且也看不到楼梯到底有多高,所以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很小心地走着。
“啪——”
本来寂静得如同死域般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皮鞭声,令炽天心头陡然一惊。
他停下脚步,周围还是那么暗,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光总是只能照亮他身前很短的一点距离。
他忽然有了一种正在被偷窥的感觉。
“啪——”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又一下响声传了过来。
忽然他的后背有一种灼热感,好象有一条皮鞭抽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他忙用手摸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伤痕。
但他却也不想再停留下去,下意识地继续向下走去,只是,脚步加快了许多。
“二百三十七,二百三十八……” 炽天喘息着停了下来。
已经下了二百三十八级台阶了,但眼前还是和下第一级台阶一样。
炽天在上楼的时候曾数过,每一层楼是二是八级台阶,七层一共应该是一百六十八级。即使是上楼的台阶略高一些,但现在至少也已经是在地下了。
“这条楼梯有没有尽头?”炽天不禁问自己,“或者,难道我根本就没有向下走过?”
他回头,微弱的光线一样让他看不到上面。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胃好象在收缩,有点想吐。
“啪——”
又是那清脆的鞭子声,后背又添了一道灼热的感觉。
“啪——”
炽天的牙开始紧咬。
“啪——”
皮鞭的声音越来越快,好象在催促他向下走一样。
炽天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后背上的感觉已经令他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挤在一起。终于,他的腿一软,向下迈了一步。
“哗——”
脚下的楼梯如同年久失修一般,竟然在这一刹那裂了开来。炽天在“啊——”地一声叫喊中,跌了下去。
冷。
冰冷的感觉让炽天浑身一颤。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爬在一快冰冷的石头地面上。
刚才……
他抬起头,发现头顶上什么也看不到。
那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那种不可预知的感觉让炽天开始有点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
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抬起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门。
他几乎是无可选择地朝那扇门走去。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自从进到了这座德里姆城堡,就开始被一条看不到的手所牵引。
门前摆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炽天伸出手,取下面具,翻过来,不自觉地便把它放在了脸上。
几乎是同时,面前的门开了。
那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不知被什么光线照着,只能看到一把红色的坐椅。
炽天犹如被催眠了一般,朝那把椅子走去。
当他一坐下来,周围的光线似乎立刻起了变化。
他能看到自己坐在一张很大的桌子旁,身边左右各有一人,对面有三个人,而主人位也坐着一个人。
正好是七个人。
怪异的是,所有人,都带着一个表情不同的银色的面具。
而在房间里那奇异的光线照射下,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脸上的面具,而看不到其他任何的部位。
那情形,就好象七张面具围坐在餐桌周围一般。
还没等炽天有什么反应,突然面前的餐桌上,有一个屏幕亮了起来。
炽天低头一看,原来竟一是一个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典型的“噩梦”聚会的场面,只不过被制作得更加精良了一些。
炽天抬了抬头,发现每一个“面具”前,似乎都亮起了这样一个屏幕。
他想张嘴,却发现那面具根本不允许他做这一点。
于是他只好看那块屏幕。
明日香:“欢迎大家来德里姆城堡。”
屏幕上,坐在主人位的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一出,立时,屏幕上辟辟啪啪地跳出许多话。
碇真嗣:“明日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幽:“对啊,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炽天,你在吗?”
炽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键盘上打下了:“在下在这里。”
碇真嗣:“炽天,你有没有遇到过我?”
炽天:“没有,在下谁也没有遇到过。”
碇真嗣还想继续说,却被飞影打断:“明日香,这座城堡以前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干嘛要我们来这里?”
TOY也接道:“对啊,我差点被那些行军蚁咬死!明日香,你想要我们的命啊?!”
看着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炽天发现只有柳娟一个人一直在沉默,于是他敲了一句话:“柳娟,你在这里吗?”
柳娟:“我在,炽天。”
炽天:“你没有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柳娟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道:“那有什么关系呢,能见到明日香就可以了。”
炽天在面具后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忽然屏幕上的明日香用冰冷的语调说话了:“感谢大家能来参加这个七人游戏。”
这句话一出,不知是因为气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明日香接着道:“游戏,现在开始。”
第八章 最初的二十五分钟
memorized by: 碇真嗣当碇真嗣还在黑暗中摸着附有苔鲜的冷湿墙壁的时候,她就不断地盘算着,如果一会遇到的情景真如梦中(也许,那是梦)所见的话,应该如何处理。
“首要的一点是不被发现……”她这样自言自语着。真嗣回想起了那些神秘的手势,“只有懂得那些神秘的手势才蒙混过关……”于是他开始努力地回忆。
“首先,是他这样……然后对面的人那样……”由于刚刚的梦异常的清晰,所以没费多大力气,他就基本掌握了全部的过程,总结了一下,他发现虽然坐在他对面的人发表了两次意见,但是那手势比较缓慢,又都很简短,第一次只是顺时针翻了下手腕,然后指了指自己,回答了梦境中坐在碇真嗣右前方的人的问题,而第二次是逆时针的翻着手腕并指向坐在碇真嗣左手的人,而且最后还在空中用食指画了一个大约270度的弧线并在弧线的下方点了一下,看上去像是个问号。比起其他虽只有一次手势,但又长又快显得很激烈的那些,要来得容易模仿,也许因为他是在自己对面缘故,碇对他的手势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不得不参加那再糟糕不过的宴会的话,坐那个人的位置好了,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混过去。然后……看个究竟。”
“运气好的话……”碇顿了顿,“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个城堡,他就没觉得自己是和好运攀上了什么交情。
然而,事情和他设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在完全黑暗的房间中,只能看见一把由不知道是什么光源所照亮的暗红色靠背椅,或许,是那椅子本身在发光……
前面是一台处于屏幕保护状态的笔记本电脑,黑色的屏幕上,同样是暗红色的英文正磕碰着屏幕的边缘规则地平移着棗GAME OF THE SEVEN——字母的下端还不时的滴落着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在屏幕的底部积蓄着……慢慢地,水位在上涨……
“难道……这真的只是游戏吗?”碇真嗣喃喃地自语。“为什么不是SEVEN MEN'S GAME之类的?为什么要用特指的说法?”碇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视线缓慢地移动,落到了那个平躺在键盘左边的不为他所陌生的面具上……第一次见到这个面具的时候,碇真嗣就产生了一种让自己感到害怕的兴趣:“它笑着,那种明显打算算计人的奸笑;它不笑,无从知道它在想什么……”他觉得黑暗中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他,无数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身体似的……
双唇紧闭,牙齿紧紧地咬着,碇的呼吸很急,对于这种非常明显的暗示,他无从拒绝。“哼……”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他闭着眼睛像是笑似的叹了叹气,对于自己刚刚还在暗道中的枉费心机,他也只能报以一声自嘲的回答作为了结。无力地把自己摊在靠背椅中,碇真嗣听凭自己的手把那个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透过面具,他发现屏幕上已经进入了一个聊天室的模式,那风格是他所熟悉的棗噩梦。屏幕上连续出现了七行字:
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某某进入噩梦……
这七个某某就是Toy、幽、飞影、柳宿、碇真嗣、炽天和明日香。
而这七行字前面的时间标注都是PM11:00:00。于是碇看见了屋子里的情况,两侧各有一人,对面是另外三个,和梦境中一样的是,在主人的位置,可以看见大约在胸前的位置悬挂着一条银白色项链,下端坠着一个很小的面具。“欢迎大家来德里姆城堡。”形式上最后进入了聊天室的明日香打出了这句话。
于是都很憋闷的大家纷纷的发言,碇真嗣因为感受到了大家的存在所以放心了些,于是也急着在炽天那里得到了对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的证实。
看不清大家打字的动作,但通过大家对话和梦境的符合,碇真嗣猜想着得到了结论:“对面是炽天,炽天的左手是幽,那么我左边的应该是柳娟了……”
可是柳娟对炽天的回答让碇真嗣禁不住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想到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碇很隐蔽地把自己稍微向右边挪了挪。
“只有Toy和飞影的位置不能确定……”碇真嗣准备从自己所熟悉的Toy着手。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努力没有白费,碇暗自地想微笑一下,可是当他看见明日香说“游戏,现在开始。”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躲在面具后的微笑,只笑了一半,碇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表情和他所戴的面具很吻合。
发觉大家都没有说话,于是空了一会,屏幕上出现了明日香的话。明日香微笑着说:请大家不要紧张,就像往常一样,我们聊天吧。
碇真嗣用敲出一长串省略号的方式表示了自己在沉没的同时希望受到注意的心情。依他最近的习惯,他会在这一长串的省略号中间加上括号,而括号的中间再加上“游泳”。
但是就目前的处境,游泳,他干不出那轻松的事了。不过还是能让我们懂得,因为遇到了大家,所以他的心情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松弛了。因为,在他刚刚学会怎么打省略号的时候,他甚至兴奋地逢人便说:“瞧啊~我的省略号是闪闪发光的呢~!呵呵~”
明日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碇的心情,也无意关照他,只是继续地对大家说:“大家说,现在,我们在哪?”紧接着出现的是下面几行字:
飞影说:德里姆城堡啊,明日香你刚刚还说过的!
明日香说:不错……
Toy平静地说:在噩梦里
明日香说:很对。
透过面具,碇真嗣看见明日香对着炽天的方向点了点头。
“明白了!Toy坐在炽天的右手!”碇暗自想着,“而飞影……”可是转念一想,碇不禁暗骂自己的愚蠢,“明日香的动作说明,她根本无意隐瞒大家的坐次……我居然……还在这乱动脑筋……”从这句话可以看出,碇真嗣已经自做主张地把明日香当作另一个阵线的人了。
想到Toy刚刚那句似乎双关的话,碇真嗣觉得有一股冷汗沿着后背向下淌。由于暂时的平静,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碇真嗣还是有心情恼火的,也许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他想发泄一下,于是Toy成了被瞄准的目标。碇敲过去了一句悄悄话:“Toy!看吧!都是你惹的祸!当初在arcsin呆的不是挺好的,非要拉我来这种受了诅咒的地方!”
Toy只简单地悄悄回了一句:……到现在还说这些……
本来,碇真嗣期望toy的回答带点火药味,借着展开的争吵,他好给自己壮一下胆,并且,那些闪烁的火星,或许,能照亮黑暗中的什么……
碇的拳头挥空了,伴随着无力感,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大概是注意到了碇的情绪和想法,明日香悄悄传过来一句话:“shinji不可以抱怨哦~!”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大串明日香的话。
明日香说: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刚才每个人的遭遇全部都是幻觉。是通过类似催眠的手法对在座的各位做的一个心理测试。明日香说:测试的目的,一:是想知道各位是否真的如自己以前在黑暗中说过的那样,对什么都不会感到害怕。二呢,则是要挖掘一下各位内心中对恐怖的理解。
明日香微笑着说:不知道各位对自己的成绩满意吗?
明日香的面具冲着toy的方向。屏幕中则接着显示着。明日香说:为toy所害怕并期待的,是一种不断逼近、逃无可逃的紧迫感。
Toy说:可是……我并不期待啊……
明日香说:shinji所好奇的是黑暗中的未知,并担心无助的感觉,而这种担心走到了极端时,你遇到了假炽天,后者在你最安心的时候,在依靠与危机之间发生了反转。
碇真嗣说:……………………………………………… 今天的明日香,说话的语气和往常很不相同,但是有一点,碇觉得他仿佛洞悉了自己的一切,比较了一下Toy和自己的反应,碇真嗣觉得这同样是沉默的不同表现手段而已。
“大概……大家的情况都类似吧……”他私下想着。
明日香微笑着说:柳娟害怕丑恶的形象,尤其害怕的,是自己受到影响。
柳娟没有回答。
明日香说:飞影,你对神秘的事情注意的更多一些,并害怕失去你所拥有的事物。
飞影挠了挠头说:嗯棗也许你是对的,明日香。
明日香说:炽兄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点,你是一个冷静的人,开始还试着探寻这里的秘密,于是幻境本身为您做了选择,还记得那幅油画吗?您选择了一个人物,于是亲身的执行了那个人物的感受。现在看来,那种无尽压抑的感觉也不能说是没有效果。
在明日香话的后面,附加了几张连续的图片,通过这些图片,炽天看到了当时自己所没有看到的事情。
“幻境……怎么会被拍下来?或许是用电脑做的?”炽天知道这个疑问不能寄希望于明日香来帮助解答。于是,在炽天自己的屏幕上,出现了以下的字:炽天悄悄地对自己说:难道在进入703之前,在下就已经被催眠了?那么,催眠的手段会是……
明日香悄悄地对炽天说:不错,正如炽兄所怀疑的,是智能卡,开始的时间在验证身份的时候。智能卡被掉了包。
“果然,明日香看得见私聊。”曾经对智能卡做过检查的炽天考虑着,“看来这是个计划周密的游戏……”同时,炽天回答了明日香对他说的第一段话:也许吧……
“值得表扬的是幽,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还会想到去营救素不相识的人。”明日香接着说。幽的回答也很简短:呵呵,谢谢。
“明日香你怕什么?”总是惦记着在适当的时候反击的碇真嗣终于忍不住来了这么一下。任谁都感觉到了明日香对这句话瞬间那内在的激烈反应,而这反应也同时感染到了每一个人。
明日香你怕什么?
这句话一直停在了最新的位置。和房间里的寂静与黑暗配合着,就像是一声声听不到的压抑呼唤……
“只有大家能”,房间里突然回荡着一个人的叫喊声,这焦急和无助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原本持久的寂静,所有的人都惊奇地望向了明日香,因为这声音,正是大家熟悉的语音聊天室中明日香的声音。而明日香本人则像是昏过去了似的,低下了头。
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小会儿……
“各位,在下觉得我们似乎是在浪费时间,明日香说过,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们当然很熟悉说话的人这明显的语言特征。
这句话前面标注的时间是:PM11:14:52。“是的,”明日香又恢复了起初的缄默,“现在由我介绍一下游戏的规则。”显然,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显示器。
明日香说:大家还记得不久前的一个像这样我们七个人齐集噩梦的夜晚吧,大家相互说出了自己感到恐怖的事情。
这句话的后面,跟着出现了很多“?!”“什么?”“没有啊!”等话。是的,虽然大家互相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把他们拉到一起的共同点却正是争强好胜。所以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任何别的一个人说过自己对某事感到恐怖的话。也许……只有明日香除外……
明日香接着说:“是啊,就是那个和往常一样,大家互相不服气的最热闹的晚上,有些人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说出了心中的恐怖,比如,真嗣你。”
刚刚在旁边舒了口气的碇真嗣不禁感到紧张和诧异。之所以刚刚觉得轻松,是因为碇对那个晚上自己的言行很清楚,那对碇真嗣同样是一个记忆深刻的夜晚,然而原因却不是当时就快要沸腾了的噩梦。当时他正在另一个地方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想收“进”做自己的妹妹。所以在当时的噩梦里,他根本没有说几句话。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碇真嗣稍微理直气壮地问明日香:“我……说过什么?”明日香微笑着说:真嗣不是对我说过,如果你的那个长篇连载的故事些不下去的话,就把它们统统删除的吗?这,不就表明真嗣你害怕这件事发生吗?
碇真嗣感觉事情仿佛糟糕不到哪去,于是紧接着问,“那……又怎样?……”明日香说:一个人如果真的什么也不怕,那么至少要敢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吧。游戏的规则就是大家要陆续经历一下自己直接或间接曾经提到过的恐怖。
看着似乎在回忆当天言行的大家,碇真嗣产生了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感觉。“她这样说的话,那么那些为了吹牛而说的假设句型和别的话不都算是了?”
“如果只是体会一下写不出东西而删除自己心血的感觉,倒也无妨。”碇暗自乐滋滋的想着。
明日香又接着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同一时间内只能有一个人处于断线的状态去体验自己说过的话,六个人每个人的体验都需要一些时间,而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总之,请大家现在就做好准备。”幽和飞影的话只差了一秒种的时间出现在了屏幕上
幽说:要是没完成而时间到了呢?
飞影说:如果在时限内我们没有完成呢?
紧接着,是明日香的话:
明日香说:那么以噩梦的时间为准,在AM00:00:00时,我们在座的各位会集体掉线,游戏也同时结束。
这句话看似普通,然而仔细一想,掉线后,游戏结束后,又会怎么样呢?盯着明日香的话,碇真嗣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是问题在哪……”碇暗自琢磨着,“游戏结束……掉线……”“啊!”暗叫了一声,他想到了在噩梦中掉线时的情形:
NightmareMaker说:某某在噩梦中消失了……
而正常退出的情形是:NightmareMaker说:某某从噩梦中解脱了。
“解脱……消失……解脱……消失……”碇反复地念着。“难道……解脱是自由……”碇真嗣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大家的面具,最后,目光和明日香的目光好象是交会了。“而消失……”他咽了一下口水,“则意味着……死亡……”
他有种感觉,好象明日香在对着自己笑。
碇真嗣慌张地低下了头,他就像是恶寒袭身似的发起抖来。眼前的五个人,好象也在考虑着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个失败了就暗示着死亡的游戏……”
“真嗣,首先,从你开始吧。”碇的心紧了一下,他慌张地抬起了头,望向了明日香。仔细地想了想,碇在面具后面想笑。于是在明日香话的后面,他敲回了一句话。
碇真嗣说:好,我就体会一下心血被删除的感受好了。然而接下来的字,让碇真嗣感到自己变成了石像一般的僵硬。
明日香说:真嗣,那当然是句玩笑话,可是真嗣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在那天聊天结束后,回到寝室的真嗣就着这个话题Toy说过了什么……
碇完全地呆住了,“她怎么知道?噩梦中的人,除了我和Toy是室友,别的人,大家彼此都还不认识啊?!”
大家都在默默地等着他,而碇首先看了看Toy,碇真嗣想,toy不知道你清楚现在我们的处境没有,但是碇真嗣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toy他的想法。然后他转过头来面对着炽天。考虑了一下,他打入了以下的字:
碇真嗣说:炽兄,把剩下的时间分成六份,如果我在份内的时间没有回来,请替大家考虑一下撤退的方法。
这句话同样是说给大家听的,之所以没有用悄悄的形式,是想告诉大家私聊是没有用的。
碇本想对toy说,但是他不愿意明日香把注意力集中在toy身上。而如果是对大家说,那么明日香大概谁也不会放过吧,经过这样的考虑,碇真嗣选中了一向给他感觉很冷静的炽天。
炽天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在下了解
可是炽天究竟了解什么?而自己的理解会不会有错误的地方?自己的话,会不会误导大家的思维?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多想什么了…… 碇真嗣想再看一眼toy,忽然,他发现自己被完全的黑暗包容了……房间里的桌子前,从主人的位置看去,左边第二个面具消失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屏幕里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PM11:20:00NightmareMaker说:碇真嗣在噩梦中消失了……
只有碇真嗣的显示器退到了开始的屏保状态,漆黑的屏幕上那怕人的英文匀速地平移着,而在屏幕底部的红色的水位正在一点一滴的升高……
“嘿!嘿!嘿!醒醒!你这家伙又在说什么鬼梦话!还有你们!都快起来!”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军服的人边对着一大群人叫嚷着,边野蛮地揪起了他,“所有后备力量全部动员!”
“这是哪里??”碇真嗣自己问着自己。
“你还呆着干嘛!”碇的作战服被印上了一个鞋印,“带上你的枪!”“梦吗?为什么我会痛?”碇糊里糊涂地跟着人流跑着,望着由合金材料组合而成的四周,他产生了一种很新鲜的感觉。“挺好玩的呢,即使是幻境,也继续吧。”
“莱因哥哥”背后传来了这句呼唤。
碇真嗣继续跑着,但他觉得自己被人拉住了。
“莱因!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什么莱因!”碇懊恼着转过了身,一个穿着白色作战服,左手拿着一面巨大合金盾牌的女性站在他的眼前。
“哦~!这不是战地医疗兵嘛~!”碇真嗣心里想着。当对方掀起面罩时,碇认出了她。“进!?你怎么在这儿?”他惊奇地喊了出来。
“什么进啊?”女孩子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是帕特丽丝啊!”
“啊……对,是帕特丽丝……你……刚刚叫我什么?”碇真嗣想到这是在梦中,所以对什么都应该虚心地接受。
“莱因哈特,莱因哥哥啊!你今天真奇怪……啊!我们得快点,今次的任务非常艰难,所以我申请来莱因哥所在的小队,我要亲自保护你。”这个帕特丽丝边说边扣上了面罩。
碇真嗣有点疑惑,眼前的进,周围气氛的紧张和严肃,手里来福枪的质感。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究竟哪个是梦幻,哪个是现实,他茫然了……
“即使这里是梦,但是,刚刚开始的游戏也未必真实啊,那么那么……在那之前关于那个金黄色大厅的记忆呢?也是梦吗?那……真实的世界,究竟在哪……?”
“我该怎么办?一层层的把噩梦突破吗?”“帕……特丽丝,今年是哪一年?”被拉着飞奔的碇真嗣冒失地问了这么一句。
“莱因,说真的,作战结束后,我要好好对你进行一下心灵治疗,今天的你怪极了!”“说呀!妹妹!”
“唉……”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她拉长着声音说出了最标准的说法:“宇宙历603年棗”对于这个回答,碇真嗣唯一确认的,就是它和公元2000是不一样的。
“二等兵!快点!我们刚夺回了这片阵地!”一个长官模样的人通过步话机对着碇真嗣喊着,“快进战壕!”
碇真嗣和帕特丽丝跳入了纵横交错的防御工事,所有的人都就位了,碇看见了那个位于自己左边不远处的,在游戏中他很熟悉的地堡,紧不住暗自想笑。
“果然,在现实中那前面没有修建补给站。”“…………现实…………”碇真嗣沉默了。“它们来了!”步话机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从战壕中望出去,昏黄的天空和大地相接的地方,一条比土黄色深一些的水平直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大自己的宽度。
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对他们来说,那蔓延而来的临界就是划分生与死的界线。
“Zergling……”一切都是碇所熟知的,“这数量……”他努力地咽了咽口水,“明显超过了200啊……”“开火!”所有的机枪喷射出了死亡的火舌。
猛烈的火力阻止不了那界限的推进,踩着自己同类的尸体,深黄色的面积向阵地这边蔓延着。
就个体而言,这可怕生物的生命力也坚韧得惊人。即使身中数枪,也仍能保持强劲的战力,何况是这铺天盖地的一片……很明显,顶不住了……
火舌一次次地照亮了士兵们因疯狂而扭曲的脸。“没有受伤就不会轻易感到恐怖吧……这种情况……”碇真嗣想。
“火枪组报告!”火,自从人类开始了对它的利用,这个精灵就一直为人类带来光明与希望。“冲上去。”队长沉稳的声音隐藏不了些微的焦急。
一个个被陆战队盛赞为火蝙蝠的士兵从碇真嗣的头上跨了过去。他们并成了横排,向扑面而来的虫子散播出死亡的花粉。一时间,战场上传来数不清的另类那刺耳的叫声和火焰的哔哔啵啵的的声响。死神在后退。
人们心喜若狂了,碇真嗣也深切的溶入了这胜利的喜悦之中,就这样,异族的面积在减少,在后退。这场面看上去很壮观,也很单调。碇真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后退!回来!”把步话机调到最大的功率,碇真嗣大叫着。“你说什么!混蛋!该是我发出命令吧!你乱喊也要考虑一下大家的耳朵!”蛮横的队长揪着碇真嗣作战服的领口,摇晃着。
“啊!”很多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而碇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狡猾的虫子们边后退边部分地藏入了地下,现在,火枪组被包围了。
伴随着最后几次疯狂的横扫,大地上的火焰熄灭了。碇真嗣伸手拉住了想要去营救的帕特丽丝,“来不及了。”“开火!开火!”队长疯狂的声音在步话机中回响着。
但是刚刚钻出地面的虫子们加快了整体的推进速度。不久,就有一定的数量跳入了最前沿的战壕。
人类痛苦而绝望的尖叫,来福枪最后疯狂的乱射,利器肢解肉体的沉闷,异族生物愤怒的吼叫,通过稀薄的空气,通过受话器冲击着碇真嗣的耳膜,敲打着他的心脏。鲜血与模糊的人体溅着、飞着……回过神来的碇真嗣发现进不在自己的身边。
“进……进!……帕特丽丝!”
碇真嗣在战壕中来回窜着。“哪都没有!在哪在哪!”碇真嗣没命地跑着。一声刺耳的怪叫,一只zergling出现在碇真嗣十米远的前方。
“嗒嗒嗒嗒嗒嗒……”足足六秒种的射击,来福枪的子弹才撕烂了那顽强的生命。身体一颤,碇真嗣突然觉得自己的作战服好象被什么尖利的东西从后面穿透了。
步话机没有运做,可是他却听到了肉体被切开所发出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了机枪的声音……好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有人扶住了自己背后,一种很热,很粘稠的东西把作战服贴在了后背上,而这种感觉,正向下蔓延着……
“扶着我的人……这不是进吗?”
“她在对我说什么?她……怎么哭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这个帕特丽丝的一句话,很清楚的一句:“莱因哥哥,不要怕,我在这儿……”一瞬间,碇真嗣完全明白了,对着进,他微笑了。
“我不怕,我不会输的,我不怕的,进,我会赢!”眼前的帕特丽丝那由诧异转而变成怜悯的表情渐渐地……模糊了……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聊天室里了。
他看见屏幕上显示着:PM11:24:13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碇真嗣进入噩梦……紧接着是大家纷纷欢迎碇真嗣回来的话。
碇真嗣看了一下自己离开的时间。“可以说我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不到五分钟吗?”碇真嗣暗自想着。
他想到了梦境中的进,想到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充满危机的地方,他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如果我当时害怕了呢?会怎样?是不是那样我就回不来了?……幸亏有进……”现在碇真嗣的心理可以说得上是后怕,“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好……”想到了进就快要过生日了,碇真嗣暗暗决定如果能从这里出去的话,他一定要给进买个很好的生日礼物。
看见碇真嗣不说话,toy关心地问了一句,“电真次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碇真嗣马上敲入了一句话:我没事,大家请注意,无论下一个是谁,无论遇到什么,请大家不要产生恐惧的心理。我怀疑这就是战胜噩梦的方法。没等大家答话,PM11:25:00聊天室里出现了明日香的话:游戏,继续进行。
第九章 流逝的时间
memorized by:炽天冰冷的屏幕。
在这块毫无生命感的液晶屏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炽天双手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操作着,一条条繁琐的指令被不断地输入,然后被系统拒绝执行。
炽天觉得自己躲在银白色面具后的脸上,开始不断有冷汗冒出。
“姓名:不详职业:无固定职业居住地:亚洲年龄:20~25之间性别:男网络曾用名:炽天使”
在某国的《全球计算机安全保卫备忘录》中的《网络安全破坏者》一章中,这条记录被排在第六位。
换句话说,他是世界上排名第六的网络黑客。
然而现在,他面对着这样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PM11:20:00NightmareMaker说:碇真嗣在噩梦中消失了……
在炽天近乎疯狂地进攻的同时,系统竟似毫发无伤般,准确而无情地执行着既有的步骤。
与此同时,炽天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汗,顺着他的脖子流下,一路沿着脊背划出一道令他惊栗的轨迹。
他抬起头,对面的座位已经空了下来,只有一把发着暗红色光的椅子留在那里。
一秒钟前还坐在上面的碇真嗣和他那张面具已经消失不见了。
忽然,炽天右手的无名指抽搐了一下。他一惊,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两个国家的计算机安全部门联手对付他的时候。虽然那次他借着运气利用一个极隐蔽的木马逃了出来,但在那之后,他却始终忘不了那种抽搐的感觉。
幽:炽天,刚才碇真嗣说,让你考虑撤退,是什么意思?
炽天苦笑,幽在网下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在他眼里,每个月能够按时领到工资单就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他即使是在“噩梦”里,也总是一副乐天的样子。
在炽天正考虑要如何回答他的时候,飞影打出了一行字:恐怕碇真嗣是对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
飞影虽然还是个学生,但炽天一直觉得,这个学艺术的小家伙,思路的开阔绝非普通人能及。但因此,他的缺点就是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想象中。
一念及此,炽天不禁依次联想到了“噩梦”中其它的几个成员:柳娟一个有点自恋及人格分裂的女子,甚至在平时的“噩梦”中,她也会偶尔以一个男性身份“雾”出现;Toy 碇真嗣的同学。与内向的碇真嗣相比,toy 要现得外向得多,但是他的实际年龄却比碇真嗣小很多,而这种年龄上的差距时常会造成他人格上的错位;明日香——
资料不详。
炽天开始后悔当时在调查“噩梦”成员时,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放过这个明日香。
对于炽天这样的网络黑客,调查网络那一端的一个人的资料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意出入全球范围内的任何一家的资料库而不被发现。
“为什么当时会放过明日香而不去调查呢?”炽天不禁自问。
难道说在那时起就已经受到了某种的暗示?就在炽天思路一片混乱的时候,“噩梦”中众人也不断用双手在键盘上敲出自己的疑问和困惑,屏幕上一行行急速出现的问答和现实中凝重的沉默造成了一种极大的反差,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的恐慌。
Toy:真嗣,你到哪儿去了?有谁看到他了吗?
幽:没有。
Toy:明日香,你还在吗?你把碇真嗣弄哪里去了?!
飞影:明日香,难道说这个游戏就是你来耍着我们玩吗?
Toy:先把碇真嗣弄回来!否则我们就退出!
柳娟:Toy,不要随便就说退出,否则会连累大家的。
纷乱的局面在一直沉默寡言的柳娟一句话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屏幕上柳娟的那句话在最下端停留了许久。
“会连累大家的。”
这句话似乎有种魔力,令在场的人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炽天终于动了动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句话:“诸位,请听我说两句。”
炽天:在下和诸位素不相识,对这个游戏同样也没有更多的了解。但在下同意柳娟刚才的话请大家想想,在刚才的屏幕上,游戏的题目写的是“Game of the Seven”。如果在下猜测不错的话,正确的译文应该是“七之游戏”,也就是说,“七”这个数字在这里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含意的。
炽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给大家一点时间来理解他的意思,然后接着道:碇真嗣在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并且向在下提出了疑问。所以他在刚才消失之前,才会说要把剩下的时间分成六份,如果在他份内的时间没有回来,要大家考虑一下撤退的方法。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如果他没能在他份内的时间内回来的话,恐怕我们大家也就无法撤退了。
这些话炽天用完全公开的形式讲出来,虽然语气看起来很平静,但在各人的心里,却造成了不同程度的震撼。
飞影第一个插话道:炽天,你说的无法撤退,是什么意思?
炽天在面具后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回答道:你可以朝最坏的方向打算。
飞影又接着道:那么,如何能够完成这个游戏呢?
炽天:抱歉,在下也没有概念。也许等碇真嗣回来能有更多的线索吧。
Toy:什么?!炽天,不,明日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怎么样?!
屏幕上这句话刚一显示出来,炽天右边的人似乎动了动,但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回答Toy ,片刻之后,Toy 自己接着道:明日香,你,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站不起来!!!
Toy一共用了三个叹号表达自己的惊诧和愤怒,立时,幽和飞影所在的位置也轻轻晃动了一下。
飞影:我也不能动,Toy !
幽:……这……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是柳娟道:大家不用惊慌,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噩梦里。
在柳娟的话里,噩梦一词并没有加上引号,似乎故意表明着某种特别的含义。
Toy:柳娟,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在Toy的问话里,语气间似乎把除了明日香以外的所有人都看成了同一阵营。
柳娟:*shrug*
没想到柳娟对于幽的问话并不在意,只用了一个“耸肩”,表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态度。
Toy: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炽天:Toy ,冷静一下,碇真嗣还没有回来,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绪是不是会影响到他。
炽天的这句话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Toy 和碇真嗣是噩梦里唯一相互认识的人,他在这个关键时刻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细节,让Toy 暂时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
PM11:24:03
屏幕右下的时间显示碇真嗣已经消失了将近5 分钟了,而这段时间里,众人似乎除了更感到压抑和未知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没有人再说话,忽然,一条系统信息跳了出来:
PM11:24:13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碇真嗣进入噩梦……
所有人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几乎在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向碇真嗣的位置,他们发现,碇真嗣已经回到了这个房间,刚才的4 分多钟就好象根本没有经历过一样。
Toy第一个道:电真次你没事吧?
碇真嗣似乎定了定神,然后在他面前的键盘上敲下了一段话:我没事,大家请注意,无论下一个是谁,无论遇到什么,请大家不要产生恐惧的心理。我怀疑这就是战胜噩梦的方法。
没等大家答话,PM11:25:00聊天室里出现了明日香的话:
游戏,继续进行。
第十章 第二个消失的人
memorized by:柳娟“真是的,”柳娟心里另一个声音涌起来,多少让柳娟感到有些温暖,“见到明日香就好了吧。”
“我也这样想的呢,刃雾,你还好吗?”
“嗯。”
感应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男性存在着,这多少让柳娟感到有些塌实了,她不由得放满了脚步,试着跟另一个自己“对话”,“雾,雾,你还在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哼,我睡觉的时候,你就跑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游戏吗?现在遇到了这种情况,才又想到我了吗……”
“……”
“哎,算了,麻烦。去找明日香吧,虽然那不一定是她……”
“总之,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对了……”
这次交谈就以柳娟的这句话结束了,那以后,刃雾也一直没再出现过,柳娟除了些许的失望外,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本来就不经常出现。
“还是……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出来帮我才好……”
一边想着,已经不知不觉地跑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柳娟,稍微环顾了一下,便已经开始后悔了,这个地方比刚才他待过的地方还要恐怖。
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浓重的雾霭从树与树的缝隙之间挤了出来,无目的的弥漫着,唯一的一条小路,看起来已经许多年没人走过了,而透过腐烂的树叶支棱的伸出的枯枝,看起来就象是被埋葬的手臂伸出了地面,但也许刚好恰恰相反也说不定,而树林深出,不时成对闪过的暗红色亮点,和踩断枯枝发出的声音,更让柳娟有种摔不掉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象蛇一般缠着她,似乎就要将她吞噬掉。
她想跑,又生怕自己的剧烈动作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她只有屏住呼吸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挪。虽然只走出了一小段,但在柳娟看来,这段路比她一生走的路都要漫长。
所以,当那个开出租车的侏儒再次出现在柳娟面前时,她几乎要高兴起来了,因为毕竟,他还提着盏灯呢。
“跟我来吧,迟到的人,我的主人已经等你很久了,有些话对你说。”
“我……又是你那个白痴主人吗?我已经受够了!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有事叫他来找我……”
还不等柳娟说完,那个侏儒就展示给了柳娟一个人类所能想象的最丑陋的“微笑”,然后就转过身自顾自的走起来了。柳娟跺了跺脚,也只有跟上去了。要不,还能怎么做呢,毕竟,眼前这个家伙多少可以算是个人吧。
PM11:24:13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碇真嗣进入噩梦……
一行系统的提示打断了柳娟对于刚才来到这里的回忆,在那张冰冷的面具后,她眨了眨眼,把思路拉回到眼前的“噩梦”中。
在Toy 和碇真嗣的几句对话过后,明日香道:游戏,继续进行。
这句话一显示在屏幕上,顿时造成了一些混乱。
Toy:什么?!不行,明日香,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不会参加了!
幽:这个……
飞影:……
碇真嗣:大家,Toy ……
Toy :电真次!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她耍下去了!我们退出!!!
飞影:明日香,我也同意Toy 的观点,要么你把事情说清楚,要么我们就退出这个游戏。
碇真嗣:炽兄,你怎么看?
幽:明日香……
在大家纷乱地用字符表达自己的情绪时,明日香、炽天和柳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但在他们三人的心中,却明显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片刻过后,明日香终于在屏幕上打出一句话:“对不起,这个游戏从各位进到德里姆城堡以后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没有人,也没有办法可以退出。并不是我要挟大家,而是我也不知道半途退出的方法。”
伴随着明日香这句话之后的,是一大段的沉默。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在坐的人却感到一种残酷的真实。
也许只有柳娟是例外。
“好熟悉的语气啊。”柳娟在面具后的嘴微微翘了翘,“也许真的是她呢。”
明日香:好了,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下一个人,柳娟。
柳娟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没想到自己竟会是第二个要进入“断线状态”的人。
柳娟:哦,好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无所谓,以掩盖一下自己狂跳的心。
但明日香似乎看穿了柳娟的掩饰,面具后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下柳娟的位置。
感受到这道目光的柳娟,对那若有若无的一眼,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
明日香:好吧,那么就让你来体会一下自己心中的恐惧吧。
PM11:26:11NightmareMaker说:柳娟在噩梦中消失了……柳娟的屏幕上,只剩下一个不再闪动的光标,无声的静止着,似乎在表示着什么,而这些,柳娟已经无从知道了。
背后的一阵巨痛和一股刺鼻的丑味使柳娟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她慢慢的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是掉在了一堆垃圾上,“这里……”柳娟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某个城市的小巷中,从她刚落在的那堆垃圾的内容来判断,这个城市应该比较发达,而且可以肯定使用的语言不是柳娟的母语。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散乱的头发都甩到了脑后。这时,她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消失了,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电影《二十二世纪杀人网络》中的情景,“也许,我在这里得到的一切感觉,都是电脑虚拟出来的,可是,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先进的电脑吗……”她一边专注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在虚拟的网络中,一边开始准备尝试着能不能象基努。里弗斯那样从两栋楼之间跳过去。
可是一个匆忙跑进小巷的年轻人打断了柳娟的思路。那个年轻人一边惊慌向后张望,一边向前跑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小巷里还有人。他仿佛是一个正在躲避猎追杀的猎物,慌乱而无助地逃着。
当青年离柳娟近一些时,借着月光,柳娟发现原来这个青年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一名警察追赶的逃犯他有着很明显的欧洲人血统,很健康,而且甚至是一个穿着很得体的小伙子。
而这时,那个青年也终于看到了面前的柳娟。他抬起头来想把柳娟的脸看清楚,而当他的目光和柳娟充满疑惑的目光接触时,那个青年的表情瞬间凝固为惊惧和极度地恐慌。他的脚步也嘎然而止,继而变成了后退,仿佛柳娟是比追逐他的那个人更恐怖的存在。
而那个猎手在这时也出现了。那只是一个黑影,从后边以明显超出常人能力范围的速度排开空气疾驰而来,以连贯的动作将一把锋利的刀从年轻人的背后刺入,再从侧面划了出来。立时,一道血泉如瀑布般从青年的腹部无声地喷射而出。那个青年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就象突然从中间折断了一般倒在了血泊中。他那还没有立即僵死的脸上,仍停留着看到柳娟时的惊恐。
所有的一切来的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柳娟瞬间呆立当场,甚至没能看清凶手的脸,而凶手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柳娟耳边:“凶手是你……”
那句话令柳娟感到十分地莫名其妙,她看着眼前血泊中的那个青年,他脸上的表情令柳娟没有勇气走过去。她强忍着胃部一阵阵的抽搐,跌跌撞撞地退出了那条小巷。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逛了几圈后,柳娟来到一家咖啡店的门口。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大街,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里昏暗的灯光,坐在角落上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让柳娟感到在这个世界的危险和无助……她找了一个靠窗子的位子坐下,想要叫服务生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现金可能不能跟这个世界使用。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疲惫,都让柳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抱着肩膀正在发愁该如何是好时,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柳娟的肩膀上:“怎么了,柳娟,需要在下帮忙吗?”
柳娟眼里噙着泪,惊喜的回过头:“啊,炽天,Toy ,碇真嗣,啊还有幽,你们都来了吗。”
“是啊,我们见你很久没有回来,发觉有问题,所以就跟进来了。”
“有个凶手……”
“不用多说了,在下全知道了,我们也正在找她,现在咱们就一起去抓住她,问个清楚。”
在最困难的时候,见到朋友,柳娟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她便迷迷糊糊地跟着炽天他们来到了一所学校。 “就是这里了,我们分头去寻找。”
“啊,不要吧……”还没等柳娟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伙伴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了。柳娟,虽然不愿意一个人单独行动,可是,想到伙伴们就在同一栋大楼中,心中就稍微塌实了一些。于是,柳娟慢慢步入了学校教学主楼的大厅中。
因为现在是晚上,学校中早已没有人了,灯也都已经熄了。所以柳娟便只有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大概了解了一下这栋教学楼的构造。教学楼从外观上来看是很中规中矩的建筑,楼的中间有一个主楼梯,两旁各有一个小楼梯,每一层都是两个长长的走廊,中间用几扇门隔开,而走廊两旁就是一间间教室。
从外表的高度来看,这座楼大约有8 、9 层的样子。“构造如此简单,而且也不是很高,伙伴们应该一会儿就可以搜完吧。”柳娟抱着这样的想法,沿着主楼梯慢慢的向上走着。她认为,虽然走廊被门分成了几个部分,但是,伙伴们肯定会相互联系,所以应该可以听到声音才对。可是,上了5 、6 层后,柳娟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柳娟开始觉得不安起来,无论怎样说,今天大家的行为都有些古怪,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依靠得人,柳娟不愿意再让这么可怕的念头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了。所以,她开始认为,一定是自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的神经兮兮了。
但是,马上她决定还是在一层楼上好好转一下,好确定同伴们的去向。
柳娟在六层上停了下来,这层楼似乎是实验用的,两边的教室全部是落地的玻璃,从里边拉着厚厚的帘子,不透一点光,所以,这层楼特别的昏暗。柳娟,看到这种情形,咽了一下口水。她实际上并不想在这层楼上停留太久,可是,如果转了身就走,那似乎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恐惧。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着。
柳娟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中,她脑中不禁浮现出了,几个小时以前她看到的恐怖景象。不过,那个景象一出现,她马上就强迫自己忘记它们。因为她怕自己会受不了而大叫着跑起来。正当她在跟自己的念头做斗争时,她突然看见了前方的地面上有一个人影。柳娟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是同伴的身影!于是,她满心欢喜的跑过去透过玻璃窗,向里边张望。
但是,迎接她的确是一张没有脸皮的面孔!
微弱的月光照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使它显得格外的诡异恐怖。柳娟,吓的不禁大叫了一声,她惊慌的向后退着,撞到了后面的玻璃。于是,她干脆靠在玻璃上不动了,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她看到,那张脸并没有动时,她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她想到了,这里是实验室,那么,这张脸应该是……正在这时,眼前的玻璃忽然哗啦的一声破裂了,伴随着很多液体流出来,而那张“脸”也跟着倒了下来。柳娟没有猜错,这张脸是属于一个被福尔马林溶液保存着的尸体的,它被用来向学生讲解人体肌肉的构造,只是不知道是谁将盛放它的容器打破了。
柳娟看着地面上的“物体”,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她赶忙将头别了过去。这时,刚才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看来是有人想要进来。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柳娟不禁提高了警惕,她靠在玻璃上,随时准备逃跑。
但是这次并没有让她失望,进来的人是Toy。他带着微笑对柳娟说:“你在干吗呢柳娟,快过来吧,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微笑让柳娟很不舒服,但是,跟着Toy 走,总比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些。于是,柳娟便跟在Toy 的后面,去见那个凶手。柳娟决定,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
又上了几层楼之后,柳娟开始觉得不太对了,因为刚才他们已经是在六层了,现在又上了好几层,似乎,这座教学楼应该没有这么高才对。“喂,Toy ,我们现在是在第几层了?”
“我们吗?呵呵……”
虽然对Toy 含糊不清的回答感到很不满意,但是,当柳娟一想到也许这件事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了,便也没有多想,跟着Toy 进入了一间会议室样子的房间中。
这间房子同样没有灯光,但是不知是那位同伴带来了蜡烛,点燃了放在桌子上,所以使这间房间看起来要亮些。
柳娟看到大家都围着桌子站一圈,于是,热情的过去打了个招呼:“真是辛苦大家了,那么……”说到这里,柳娟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每个人都是表情严肃,微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于是,说到一半的话也被柳娟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大家,不敢在说话。正在这时,炽天突然开口说到:“Toy ,将门关上好吗。”
Toy点了一下头,照着做了。柳娟觉得气氛似乎活跃了一些,便又开口问到:“那么,那个凶手在哪里呢?”
她这句话刚一说完,大家便抬起眼来,似乎象是在看一件从没见过的东西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众多的视线让柳娟感到似乎有很多条虫在自己身上爬一样。她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便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又抬起头。
这时,炽天突然开口说:“哼!你这个家伙,不用再装了,说吧,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为什么要装成柳娟,而且,你……你这个混蛋,居然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你把柳娟弄到哪里去了?”
“什么?大家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是我啊,我是柳娟,我不是凶手啊……”
“闭嘴,你还在这里骗谁?你以为,你真的能欺骗大家吗……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冒牌货了。”还不等柳娟说完,大家马上便愤怒的叫嚷起来。
“天啊!”柳娟几乎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会都搞错了呢。”柳娟绝望的摇了一下头,转身便想从门,跑出去,可是,Toy 马上便堵在了门口:“这次,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省省吧。”
“对,我们要给柳娟报仇……”身后的大家也都应和起来,身后的大家也都应和起来,离开自己的位置,向柳娟围拢过来。
柳娟发现大家脸上都显出一付怪异的表情,一付明明是愤怒却微笑着的表情。
这让柳娟感到异常的恐怖,“不对,伙伴们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伙伴们,他们都是假冒的,啊……”想到这里,柳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用肩膀顶开Toy ,打开门冲了出去。
到了门外,柳娟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在那栋教学楼里,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房间的结构来看,应该是年代久远了。
柳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拼命的跑着。
在她的背后,“Toy ”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自己并没有去追赶的意思:“呵呵……逃不掉的。”
越向前跑,似乎路就越窄,而且越来越黑。渐渐的,柳娟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东西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停下脚步,突然,她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从撞上去的感觉来判断,应该不是墙一类的坚硬物体,到象是个生物体。但是,柳娟以如此快的速度撞了上去,而那个物体丝毫都没有晃动。柳娟试着触摸了一下那个物体,没有温度,象死尸一样冰冷,只是软软的,那种感觉不象是尸体,否则,柳娟真的要吓的转头就跑了。可是,有这样一个东西堵在路上,柳娟就不能继续向前跑了。想到这点柳娟很气恼的槌了那个物体一下,但是,接下来的事却使柳娟吃了一惊。那个物体居然将柳娟的手“吞”了进去。但是,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象将手指伸到咖哩中的感觉,于是柳娟大着胆子,又将手臂向前送了一段,还是没有任何事。也许是因为后面的危险吧,柳娟用力向前一冲,就从那个物体中穿过去了。
腥臭的味道,有一点光,但是很红,一片红色,还是什么也看不清。这是这里,给柳娟留下的第一印象。可是,她还是没命的向前跑着,因为,后面的恐怖比什么都来得大吧。
继续,穿过了数个同样的东西,而柳娟就要绝望的时候,那样的路走到了尽头,前面又恢复了水泥的路面,而且,还出现了一扇门。这对已经疲惫不堪的柳娟来说,无疑是比什么都好的安慰。
虽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但是,至少暂时摆脱了后面的危险。柳娟决定进屋里去休息一下。
当她把门打开时,很意外的,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他背对着门站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转了过来。看到这个人的面孔,柳娟转身就想跑以前可靠的伙伴,现在的噩梦。
这个人正是炽天。
柳宿刚想转身逃跑,炽天却先开口说话了,“咦?柳娟,在下找了你们好久,你见到他们了吗?哎,你怎么了,怎么气喘吁吁的?”
听到了这样的话,柳娟开始觉得,自己开始认为的是对的,果然有人冒充,那么,冒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一开始我见到的呢,还是进了楼以后呢?这一连串的疑问,使柳娟不敢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当炽天朝她走过来时,柳娟一直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他。
“怎么了,柳娟,你不舒服吗?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在下去给你找些水吧。”
说完,炽天就走出去了,柳娟刚想把他喊住。但是,犹豫了一下,就改变注意了。
于是,柳娟一个人坐在那里休息,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无论是谁也会思绪翻腾吧。柳娟试着和刃雾联系,可是他好象不在……过了很久,炽天还是没有回来,柳娟有些着急,于是就走出去张望。但是门外已经变成了一开始柳娟逃出时的地方,当柳娟因为恐惧而惊声尖叫时,门内又是一阵躁动,大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她,终于找到她了。”“我就说她跑不掉的,呵呵……”
听到这些,柳娟已经连跑都不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无力去想了,无止境的打击已经让她放弃了抗争。这时,身体里却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哦,是这样……好吧,你去睡吧……”
随后,柳娟只感觉一片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是一阵失重的感觉,柳娟醒来时,已经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屏幕上的光标恢复了闪动。
PM11:31:55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柳娟进入噩梦……她刚一清醒,面前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一行字:炽天只对柳娟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你是……”
紧接着,明日香冷冷的打出一句:“有趣……”
从混乱的思绪中慢慢清醒过来的柳娟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看到炽天和明日香在屏幕上的话还是感到很奇怪:难道他们知道刃雾的存在?她抬头看了明日香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冰冷的目光透过面罩传过来,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柳娟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
第十一章 暗夜
memorized by:刃雾蓝色。
安静的颜色,令人舒适的颜色。
沉睡。
沉睡中的梦境。
“很久了啊……”刃雾以一种游离意识般的状态,进行着他的思考。
在“那件事”之中,刃雾的身体从物理角度讲,已经几乎分解到了分子的状态。
不过幸运的是,他以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完全了解的方式,进入了这个名叫“柳娟”的女子体内。虽然暂时保留了自己思索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时候还可以控制“柳娟”的身体,不过说到底,这种古怪的“寄居”状态毕竟不是很舒服。(有关刃雾和柳娟之间的故事,请参见《七人游戏》外传《今夜你不要回头》)“明日香真的是我要找的人吗?”
刃雾最近发现,似乎自己已经渐渐可以找回一点原来的“能力”了。这固然令人高兴,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在柳娟体内陷入沉睡状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希望如此吧。不过柳娟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呢,真是奇怪的女子。”
尽管他可以在沉睡之外的时间内思考,但却并不表明他可以随时获知柳娟所做的事情。只有某些时候,柳娟的呼喊可以和他取得联系。
忽然,刃雾感到一阵急迫的感觉,周围原本是宁静的蓝色也渐渐开始变化。片刻间,色彩迅速转成了红色,而且,是极其鲜艳的血红色。
同时,一股夹杂着强烈恐惧的信息从柳娟那里传到了刃雾的周围。刃雾不禁一惊:“难道,又是那家伙?”
这个念头一起,刃雾无法再保持沉默,他第一次主动试着接触柳娟的思绪。
接触进行得异常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便大致了解了发生的一切。
“哦,是这样……”刃雾虽然对柳娟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毕竟现在自己也还要依靠这个身体才能存在,所以便有点无奈地接着道:“好吧,你去睡吧……”
在稍稍地使用了一点以前积攒的“能力”之后,刃雾便暂时控制了柳娟的身体。
“咦?”
刃雾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条笔直的公路,而自己正坐在一辆越野车的驾驶座上。
“似乎柳娟刚才遇到的情况不是如此啊。她应该是在一幢建筑物里,怎么会跑到公路上呢?”
公路上没有路灯,四周一片漆黑。刃雾扭亮车的远光灯,但不久他便发现,与前方似是无尽的黑暗相比,那一点点亮光实在是微不足道。
车速稳定在80公里,刃雾觉得在这个速度自己可以处理任何突发情况。
随后,刃雾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车的情况。车很先进,加速和制动很灵敏,油料充足,水温和电力也很正常。
“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样一条公路上来呢?”
刃雾在结束了对周围环境的检查后,开始考虑这一问题。
“似乎是个怪异的游戏呢。”刃雾在得不出什么结论之后,撇了撇嘴道。
忽然,他觉得车上有点不妥。
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他终于发现:这辆车上没有时钟。
按照常识,即使是最普通的车上,也会有一片区域,镶嵌着一块液晶时钟。而这部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车上,竟然没有这一装置。
于是刃雾习惯性地抬起左腕,发现手腕上也没有戴表。
“难道柳娟没有戴表的习惯吗?”刃雾在看了看右腕,发现也没有手表之后,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忽然,他一楞。
一个令他背上感到一阵发麻的念头让他不由得张开了嘴。
没有时间。
这里,没有时间。
黑夜,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公路上,一辆孤伶伶奔驰的汽车上,没有时间。
“吱”
伴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刃雾把车停了下来。
接着,是几乎绝对的安静。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指的关节由于过于用力而变得发白。
冷汗从他脸上不断地冒出,一滴滴慢慢汇聚到一起,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划过。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自己脚下。
他不敢抬头,他怕抬起头眼前的黑暗会把他吞噬,一点不剩。
许久,静谧的环境开始被他自己粗重的呼吸打破。随着他呼吸越来越重,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二者并不和谐,而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节奏。
而那种诡异的节奏更使得刃雾无法忍受。
他好象掉进了一个自己设置下的心理循环:越是想逃避,就越是陷入更深的恐惧。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再也无法支撑,在“啊”地一声大叫后,他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车外依旧是浓墨一般地黑色,只有车灯前几十米的距离可以看到笔直的公路。
刃雾从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盲目地朝着车前跑了两步,一个咧趄摔到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长发因为汗湿而一绺绺地搭下来,全身因为恐惧而剧烈的抖动着,冷汗从每一个毛孔中涌出,湿透了他的外衣。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在呼吸的间隙,带出一点毫无意义的喘息声。
忽然,他原本颤抖的身体僵硬地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那里,是车灯照射下他自己的身影。
恍惚间,已经无法完全受控的意识中,那片黑影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在刃雾眼中,似要从地上凸起来一般。
他撑着地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坚硬的地面抓去,但立时,双手的指甲便在强大的力道下掀了起来。
而刃雾却好似浑然不觉,又将流着鲜血的双手握成拳,全力地向地面砸去。
在砸了十数次之后,他终于似是累了一般,一边抽噎一边将全身缩成一团,绻曲着倒在了地上。
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从倒在地上的柳娟的体内,有一点蓝色的光芒渐渐地扩大,而且迅速地将他的全身包在了其中。
蓝色的光球保持一定的大小一段时间之后,忽然间,如炸药般爆炸开来。
眨眼间,蓝光照到了那辆停着的越野车,顿时,引发了一场真的爆炸。
伴着红黄相间的火焰,一股巨大的气流将柳娟的身体抛了起来。
黑色。
未知的颜色,恐惧的颜色。
第十二章 破解
memorized by:炽天随着明日香的一句:“好了,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下一个人,柳娟。”炽天不禁抬起头,望向桌子对面碇真嗣身边的位置。
柳娟:哦,好啊。
屏幕上柳娟的语气似乎很随意,但不知为什么,炽天却明确地感觉到在那看似无所谓的话语之后,隐藏着一种很深恐惧。
明日香:好吧,那么就让你来体会一下自己心中的恐惧吧。
系统在这句话之后,立即显示出“PM11:26:11NightmareMaker说:柳娟在噩梦中消失了……”
如刚才碇真嗣消失时一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柳娟的位置瞬间空了下来,只留下一台笔记本,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显然明日香是可以操控这个游戏的。”炽天暗自道,“那么既然她能够操控,就必然有可以向系统输入指令的入口。”
可是炽天在尝试了几乎所有的方法之后,却仍没有找到系统的任何一个漏洞。
“难道,真的要……”
炽天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面装着一部可以说是他所有心血的微型电脑。
他早已经发现,这部笔记本和普通的大有不同,所有的外设接口全被封死,而系统本身的自我保护能力又极强。所以无论从内还是从外,要攻破它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了一点。
由于已经封住了所有的外设接口,所以七台笔记本之间,用的也就不是简单的局域网连接的方式,而是红外或类似的无线端口,以达到七个人同时聊天的目的。
现在,看来要想非法侵入这个系统,唯一的可能就是利用这一无线端口。
就在炽天刚想掏出自己那部微型电脑时,屏幕上忽然闪出一句:幽:碇真嗣,说说刚才你断线的时候都遇到了什么?炽天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幽的位置,他那张如小丑般表情的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
“明日香是可以看到私聊的,所以刚才碇真嗣在离开前没有用‘私聊’的模式说那些本该是私下对谈的话,大概就是想提醒大家吧。”一边想,炽天一边慢慢地从兜里掏出那具微型的电脑,然后把一个无线端口十分隐密地放置在了自己的笔记本旁边。
屏幕上幽和碇真嗣聊得正起劲,真嗣的叙述能力很强,把刚才的一段经历描述得栩栩如生,让在坐的几个人竟都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飞影和Toy 也在适时地插几句话,整个气氛调得更是恰到好处。炽天偷偷瞟了一眼明日香,发现连她似乎都被碇真嗣的讲述所吸引,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炽天不禁皱了皱眉,“难道明日香自己也不知道游戏到底以什么样的方式在进行吗?”
这一点让炽天产生了一点疑惑,但随即他的精力便完全集中在他手头的那具电脑上。
另一边的屏幕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炽天在做什么……
Toy :真嗣,那就是说你这家伙竟然进到了那个无人不知的游戏里面去了?
碇真嗣:我也觉得很荒谬,可实际上我的感觉确实是那样的。
飞影:你在那里感觉过了多长时间?
碇真嗣:不知道,我没有具体计算,估计大概是四五十分钟的样子吧。
幽:那么,难道是这里的一分钟是游戏里的十分钟吗?
飞影:不会有那么简单吧。
Toy:你在最后被击中的时候,有痛的感觉吗?
碇真嗣:有,而且非常真实!
幽:那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碇真嗣看到这句话,伸手摸了摸后背,那里大概是他在游戏中受伤的地方,然后在屏幕上道:“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飞影:那么最后你觉得是如何回到这里的呢?
碇真嗣:这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
Toy:说啊。
幽:是啊,这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啊?
碇真嗣:炽兄,你怎么看?
炽天没有想到碇真嗣会突然问他,于是含糊地应了一句:嗯,在下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还是先说说你的感觉吧。
炽天敲完这句话,按下回车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微型电脑终于捕捉到了一点异常的讯号。
碇真嗣:哦,是这样。在最后,我被从后面偷袭的家伙刺中的要害。在那一瞬间,我的确体会到了那种生命渐渐离开我身体的感觉。而那时,我确实害怕了。
碇真嗣讲到这里停了一停,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接着道:说实话,我那时是真的害怕。因为一切都太真实了,步话机的电流声,机枪的后座力和弹壳的飞溅,甚至包括空气的流动都让我觉得那就是我,就是我所在的世界。我甚至在怀疑,到底哪一个我才是在游戏里。
碇真嗣:所以我并不觉得如果我死掉的话,还会有退路,还会象游戏一样,可以continue。 因此,当时我真的怕了。
碇真嗣的这些话说得并不快,但大家也没有人想插话。只听见他一个人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孤独而冷漠。
碇真嗣:当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真正恐惧的是……屏幕上出现了一串省略号,不知是碇真嗣在犹豫是不是将他恐惧的内容说出来,还是在考虑别的什么事情。
其他人等碇真嗣后面的话等了半天,见没有动静,正要发问,系统突然显示:PM11:31:55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柳娟进入噩梦……众人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将近5 分钟。
而这时,最惊诧的莫过于炽天。在他正摸索着想突入那个系统时,柳娟回来了。
那一刹那,他的微型电脑明确地捕捉到了两条数据流。
“哦?难道是以数据流的形式吗?那,柳娟……”炽天犹豫着,在笔记本上敲下了一句只对柳娟说的话:“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你是……”
第十三章 碎裂的梦境
memorized by:炽天在炽天用密谈的方式给柳娟发过一句话之后,他马上有点后悔。因为他想起明日香是可以看到别人的密谈的,他这样做反而象提醒了明日香一样。
果然,明日香立即就打出了一句:有趣……
炽天不禁更加懊恼,因为他发现虽然他在破解系统上刚有了点眉目,但一时间却还找不到可以把谈话加密的方法。
而明日香却没有给炽天更多的考虑时间,而是在键盘上写道:很好,看来游戏进行得很顺利,那么,谁愿意做下一个?
这句话问得让大家都觉得有些突兀,因为刚才的两个人都是明日香点名进入游戏的,而现在,她突然用问话的语气征求大家的意见,令在坐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人抬起头互相看了看,虽然隔着面具,但大家的眼神却都是同样的茫然。
Toy、飞影、炽天和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屏幕上也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时钟的数字还在不停地变换。
明日香好象料到了这种情况,于是自己接着道:那么,炽天兄,你怎么样?
炽天有点惊讶,道:哦?轮到在下了吗?
明日香:可以吗?
炽天正要回答,忽然间,他想到如果自己要进入游戏,那么这将是最好的破解系统的机会,于是他道:这个……
明日香不知是没有看出炽天在拖延时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并没有催促,也没有象刚才两次一样立即开始游戏,而是道:怎么了,炽天兄?有什么问题吗?
炽天:不,没有问题,只是……
明日香:只是什么?那么,要不飞影先来?或者是幽?
炽天:没关系,让在下来好了。
在短短的几句对话过程中,炽天用他自己那台电脑设置了一个追踪监测数据流的小程序,并开始执行了对自己这台机器的监测。
明日香对炽天似乎并没有怀疑,道:好吧,炽天兄,希望你也能顺利完成。
炽天在看到这句话之后,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血红色的光,然后便是一片的漆黑。
PM11:33:44NightmareMaker说:炽天在噩梦中消失了……
炽天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幢高层建筑物的面前。
而当他看清那幢大楼后,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
他低下头,用脚跺了跺地面。
硬度十分真实。
他又转了转头,四周行色匆匆的人群也同样的真实。
再深吸一口气,连肺的感觉都和平时毫无二致。
他开始了解碇真嗣所说的那种感觉了,的确,连他现在也开始怀疑,到底哪一个自己才是在游戏里。
但迷惘的感觉一纵即逝,他再次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那幢大厦。
他突然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
随即,他拔脚直奔向大厦。
三年四个月零十九天。
炽天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
在那天之后开始的一年中,每到漆黑的夜晚,他都无法入睡。悔恨与内疚如同野兽般撕咬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解脱。
有时当正午的太阳强行令他的眼睛睁开后,他发现自己缩成一团卧在墙角,双手和两臂全是血淋淋的伤口。
那是他在头天夜里用自己牙齿留下的痕迹。
他并不感觉疼痛,也许是因为和心里所受的刺痛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吧。
三年四个月零十九天前的那个下午,他就是站在这幢大厦前。
只是,那时的他十分悠闲。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只因为他没有赶上一趟电梯,导致他没有接到绫的电话,而绫在电话没有打通之后,被街上的汽车撞倒,永远地离开了他。
“如果我能接到那个电话就好了!”在整整三年的时间里,他把这句话重复了无数次。
“如果我能接到那个电话,绫就不会那么不小心地过马路。我甚至会让她就在原地等着我,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理智虽然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已不可改变,但他却仍无法制止自己这么去想。
然而现在,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再次站在这幢大厦前,他直觉地认定自己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下午。于是他再也不管是不是什么游戏,发疯般地向大厦的电梯冲去。
本来只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但在炽天此时的眼中,却显得异常的遥远。
每迈一步,他就觉得心跳加快一分,“砰砰”地声音在胸腔里空荡荡地响着,似地狱魔鬼的召唤,令他恐惧不已。
转瞬之间他已来到电梯前,而一切和他记忆中一样,电梯在他面前合上了门,再一次地把他拒之门外。
但这次他并没有象记忆中那般地等待,而是一转身,直奔向楼梯的入口。
三层
“一定要等我,绫!”
四层
“等我!”
五层
“上次我等电梯大概耽误了五分钟,所以只要我在五分钟内爬上十八层就可以了!”
七层
“绫!”
八层
“这真的是个游戏吗?”
九层
“我可以救到绫吗?”
十层
“呼……呼……”
十一层
“我真的可以改变历史吗?”
十二层
“要是我还是救不了绫呢?”
十三层
“不行!”
十四层
“快,快到了!”
十五层
“我绝不能失去你,绫!”
十六层
“可我,要还是救不了绫呢?”
十七层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十八层
炽天由于过度紧张,爬上十八层以后已是气喘吁吁。 他两步奔到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但是一阵慌乱中,钥匙“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铃……”
就在他蹲下来捡钥匙的时候,忽然从门中传出一阵电话铃声。
炽天一惊,忙一把抄起地上的钥匙,然后用颤抖的手从中挑出开门的一把。而当他把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竟由于太过紧张,需要用左手来握住右手,才可以止住手的抖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炽天猛地拉开门,一个箭步蹿了进去,直扑向里屋的电话。
“嘟——”
盲音。
汗,从炽天的头上滴了下来。
他张着嘴,呼吸急促而紊乱,从希望到失望的极端转折令他的大脑在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的手无意识地把听筒放回原位,然后用双手撑住桌子。
在他完全无意识的时候,时间也如同静止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流动。
忽然,桌上的电话“玲”地响了起来。
在心情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炽天几乎丧失了一切正常的反应,他甚至只是呆呆地听着电话发出的铃声而忘了去接。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
那铃声并未带给炽天以希望,相反,他对于接起电话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如果不是绫怎么办?”
“那是不是就说明我又错过了她的电话?”
“我难道还是要失去她吗?”
“到底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绫!”
在一片混乱中,炽天的思绪完全被对未知的恐惧所占据,他支撑自己身体的双手开始颤抖,甚至开始抽泣起来。
泪水划过他脸部抽搐的肌肉,滴落在电话机上。
无助。
困惑。
恐惧。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脆弱。
电话玲仍在响着,象一种死亡的节奏敲击着炽天心理的防线。
“接,还是不接?”
炽天发现这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竟然是如此难以回答。
突然,炽天似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边,然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喂?”
“喂?是我啊,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电话里一个女孩的声音,调皮又带点责备地传了出来。
炽天的双眼闭了起来,是她,那个他思念了三年的声音,他终于又听到了。
他的双手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自己,“咣当”一下坐到了地上。
“喂?怎么了?”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有点焦急地问到。
“哦,我,我没事。”炽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道。
“嗯,那我现在从这里走,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到你那里,等我哦。”女孩似乎没有发现炽天声音的异样,依旧快乐地道。
“等,等一下!”炽天慌张道。
“怎么?”
“嗯,我这里有点事,你,你就留在那里,我去找你。”
“怎么回事?”
“先别问怎么回事好吗?听我一次。”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在电话里解释不清,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女孩似是听出了炽天不寻常的语气,道:“好,好吧,那我就在马路对面的快餐厅等你。”
“不要!”炽天几乎是喊了出来。
“……”女孩被炽天这句话吓得不知所措起来。
炽天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然后道:“听我说,哪里也不要去,好吗?等着我,见了面我会跟你把一切都跟你说清的,好吗?”
“好……”女孩几乎是有点怯生生地答道。
“绫,相信我,就站在电话亭边,等我过去,一步也不要动,好吗?相信我!”
“好,好的,不过,你要快点过来啊,我,我被你说得好害怕。”女孩在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有点呜咽起来。
“别怕,绫,等着我,等我到了就一切都没事了,一定等着我!”
“嗯,你快过来吧。”
“好的,记住,哪里也不要去。”
“嗯。”
炽天听着对方挂断了电话,许久,才任由听筒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痕,从地上跳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面对三年来一直期盼的喜悦,他连门也忘了锁,直冲到楼道里。
电梯正好停在十八层,他一步迈了进去,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电梯的门缓缓地合上了。
银灰色的墙壁,坚实而冷漠。
炽天忽然觉得哪里有一点不妥。
正当他想探究时,电梯开始向下移动。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炽天对自己道。
炽天这一想法刚一闪现,突然,电梯猛然向下坠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炽天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所以当电梯在“咣”地一声巨响中停了下来后许久,他才意识到,电梯出事了。
他抬头看了看,指示楼层的数字停留在十三,红色的数字似乎在预示着不祥。
在仔细地勘察了一番之后,炽天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控制面板已经全无反应,门也撬不开,甚至连头顶上的紧急出口,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而无法打开。
寂静。
电梯的内壁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惨淡的银白色,在炽天的眼里显得异常的冷酷。
他蜷起双腿,头斜靠着侧壁,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下意识地伸了出来,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面前的电梯门。
金属的质感让他忽然间觉得很冷。
孤独。
他突然想到这个词,于是把自己更紧地缩成一团。
金属的反光开始有点刺眼,他眯起眼睛,但却感到那些银白色的光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眼前的景象开始有点不真实起来,炽天感觉体内如同缺水般的虚脱,原本单调的色彩开始旋转,继而变得斑斓起来。
“吱——”
在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之后,电梯又下滑了一段。
对于自己生命不能把握的无力感令炽天的心理脆弱到了极点。狭窄的空间,冰冷的色彩,静默的时间,一切如有形体般向他压下来,令他无处躲藏。
自己的生命,绫的命运,游戏还是真实,过去、现在和将来……所有的一切在这里显得异常纷繁而强烈,但答案,却都隐藏在无穷的远端。
恐惧。
原来,恐惧可以不需要原因。
血腥的画面,尖厉的叫声,离奇的想象。
原来抛开这些,恐惧依然存在。
只要未来依旧未知,恐惧便永远存在。
当炽天的思维在游离般的状态中想到这一点时,“吱——”地一声巨响在耳边爆发,整个电梯再无阻碍地向地面坠去。
那一刹那,炽天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PM11:40:17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炽天进入噩梦……
第十四章 草扎娃娃
memorized by:Toy“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当Toy觉得自己的意识恢复了之后,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PM11:40:17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炽天进入噩梦……
当系统显示出这条信息时,Toy的心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下。
“炽天回来了,这个游戏看来难度也不是很大吧。”
“连我在内,就还有三个人没进入过游戏,下一个会是谁呢?不会是我吧?”
“不过是我的话也不算太糟糕吧,至少我可不想是最后一个。”
“连碇真嗣那家伙都能平安回来的游戏当然不可能难倒我了。”
“他刚才曾经说过一句什么不要产生恐惧的心理,还说这可能就是战胜噩梦的办法,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日香到底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呢?柳娟也该把自己的经历说说啊,起码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啊。”
正当他一个人默默嘀咕的时候,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明日香的话。
明日香:那么好吧,下一个人,Toy怎么样?
“啊?怎么会,怎么真的是我?”
“怎么办?好象是不得不进入了啊。”
“没关系,一定没关系的。”
“对,不能让他们看扁我。去就去,有什么的!”
于是在片刻的犹豫过后,Toy在键盘上敲下了:好吧。
随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日香,而对方的目光也正好和他的相遇。
“好,好悲哀啊……不,我不想……”
Toy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眼前便“唰”地闪过了一道红光。
PM11:41:26NightmareMaker说:Toy在噩梦中消失了……
空旷的大厅。
当Toy自认为自己的眼睛可以看清周围时,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十分狭长的大厅中。
大厅中矗立着很多粗大的石柱,灰暗的色彩显得十分的压抑。
“这里,难道是地铁站的大厅?”
Toy转了转头,四周的场景的确和地铁站很相象。
“这,这是什么?”
环视过周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里有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干草扎成的娃娃。
娃娃的做工很简单,甚至有些粗糙,但脸上那对眼睛却显得异常的传神。
“这双眼睛,好象在哪儿见过……”
虽然只是两个黑黑的圆点,但在这个娃娃的脸上,却能给人一种十分悲哀的感觉。
“这眼神,很象刚才明日香的眼神啊……”
想到这一点的Toy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他连忙把目光挪开。那种无生命的物体散发出生命气息的感觉令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他甚至想把那娃娃丢开,但马上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在这个荒凉而充满未知的地方,一个即使是只有人型的玩偶,也能带给他少许的慰藉吧。
“娃娃……”
Toy拿着那个草扎娃娃,眉头渐渐蹩了起来。
“真是个讨厌的游戏呢。”
瞬间,Toy被这个娃娃勾起了对自己小时候的回忆。
“那个时候,也有这么个娃娃吧……”
忽然间,就如同锁住记忆闸门的锁突然打开了一般,曾经被封住的那些记忆犹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他自己虽然不觉得怎样,但他的父母却以此为傲。
于是他被告知不可以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
因为他的父母要教会他:他是和别的孩子不同的。
于是当其他孩子一起捉迷藏的时候,他的手里只有一个娃娃。
但很快,他便开始懂得,那些游戏,娃娃是无法和他一起玩的。
他开始沮丧,甚至有时他开始讨厌那个娃娃,他觉得是它挡在了他和其他孩子中间。
那时候他自然是不懂得去反抗父母的,甚至在有些时候他的父母惩罚过他之后,他又会独自抱着娃娃睡上一个晚上。
所以娃娃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关系。
他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他的成绩没有达到父母的要求,于是他被罚没有饭吃。
他就缩在墙角,默默地抱着娃娃。
而这被父亲看到了,盛怒下的父亲一把从他的手里夺过娃娃,从窗口丢了出去。
这,引发了他一生中第一次的反抗。
他飞快地冲出门,跑到院子里,从地上捡起了娃娃。
当他抬起头时,看到的是门口父亲凶神般的脸。
父亲告诉他,如果他不把娃娃扔了,就不准进门。
听了父亲的话,许久,他紧紧抿着的嘴突然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看到父亲全身震颤了一下。
于是他更愉快地笑起来。
父亲“咣当”一下甩上门,将他关在门外。
那晚下了一夜的雨,当他再醒来时,已经是躺在病床上了。
而娃娃,还在他手里。
于是他又笑了,笑得很开心。
后来护士告诉他,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那么紧地握住什么东西——即使是死人。
随后不久,在一次意外中,他的父母去世了。
他没有哭,也没有笑。
只是在一个晚上,他在院子里挖了个坑,然后把娃娃埋了下去。
不过,他埋的,是一个被他用刀劈得支离破碎的娃娃。
就好象,一具娃娃的尸体。
忽然间想起了本想忘记的事情令Toy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草扎娃娃,然后嘴角撇了一下。
“这算什么游戏嘛!”他暗自抱怨了一下。
随后他又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大厅,“也没有什么提示,到底该做什么啊?”
“难道目的就是要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想到这一点,Toy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有提示,没有人可以商量,没有,什么都没有,这,这到底是……”
突如其来的无助感令他不自觉地回忆起儿时的习惯。
他不禁用手抱紧了手中的娃娃。
但立刻,他又觉得自己这种做法令自己很讨厌。
“见鬼,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
正当Toy为了那个娃娃而感到烦躁时,突然,从大厅两侧的楼梯上,走下来几个人。
“啊?那个面具是碇真嗣,还有飞影,幽和炽天,那个女子是柳娟吧?”
猛然间见到熟悉的面孔令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于是他想向那几个人挥一下手打个招呼。
而就在他想抬起右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这让他刚刚有点兴奋起来的情绪又坠到了谷底,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连嘴也动弹不得,更不用提发出声音了。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几个人明明就朝了他走过来,却都象当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随着几个人离他越来越近,Toy也变得越来越慌张起来。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地铁进站时的响声。
炽天等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但在Toy的眼里,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怎么回事啊?!”
“他们怎么了,他们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动?”
“我就在这里啊,你们怎么不认识我了?!”
“和我说句话!跟我打个招呼啊!”
“就算只看我一眼也好!”
“哧——”身后的地铁门开了,飞影他们几个一边说笑着,一边经过Toy身边,走进了地铁车厢。
片刻,又是“哧——”地一声,地铁的门合拢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Toy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他立即转过身,冲向正要出站的地铁。
“碇真嗣!”
“飞影!”
“炽天!”
Toy一遍遍地喊着那几个人的名字,并且当他跑到车厢旁边时,他开始用手大力地砸着车厢的玻璃。
但那几个人仍然没有理会他。
“你们要去哪里?!”
“是我啊!开门!!”
“带上我!”
但是列车却丝毫不为他的行为所动,开始慢慢地启动了。
“开门啊!不要走!”
Toy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回应他的却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列车撵过铁轨的声音。
终于,他跟不上列车的速度了,于是只有抽噎着把奔跑的步子放慢。
而就在这一刹那,车厢里的几个人忽然一起回过头,看了一眼独自站在站台上的Toy。
那几道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不屑和蔑视。
如同被那几道眼神击中了一般,Toy在那一刻直楞楞地站在了那里,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抛下我?”
“谁都不理我,谁都不爱和我在一起。”
“他们为什么瞧不起我?”
“不,我不要一个人!”
猛然,Toy抬起了头,看着列车离去方向那深邃的洞口,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站起来,“唰”地一下跳下了站台。
昏黄的灯光在隧道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Toy手中紧握着那个草扎娃娃,在隧道里狂奔着。
踩在铁轨的间隙令他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但他却仍然踉跄着向前奔去。
“这条路有多远?”
“他们已经到了哪里?”
“他们会不会等我?”
极度的情绪波动和突然的剧烈运动令他的体能开始有些跟不上,在他的眼里,那些暗黄色的灯光开始不规则地摇曳起来。
“好象已经跑出来很远了啊。”
“怎么还没有到下一站吗?”
“这条路不会没有尽头吧?”
信念上的轻微动摇再加上体力的透支,Toy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
“这里,好黑啊……”
“大家都在哪里啊?”
“谁,谁来救救我?”
终于,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疲倦令他的意志从动摇飞快地进入崩溃。
他停了下来,疲惫地跪在地上。
“娃娃……”
他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个草扎娃娃身上。
“好累啊。”
“算了吧,不要再追了。”
“追上了也没有用。没有人理我。”
“娃娃……”
“哼哼,娃娃……”
“谁又不是娃娃呢?”
“想起我的时候就和我笑,不理我的时候就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
“娃娃……”
“我……”
“爸爸?”
“妈妈?”
“我……”
“娃娃……”
Toy的眼中渐渐充满了迷离的目光,进而开始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娃娃不能和别人玩哦。”
“你只能听我的话。”
“不许你离开我。”
……
就在Toy对着那个草扎娃娃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那个娃娃身上草扎的结竟然开始自己松动了。
“呜——”
身后的隧道里传来下一班地铁驶来的轰鸣声。
Toy似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那个草扎娃娃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内,身上的结全部自动解开了。
失去了结的束缚,那个娃娃在瞬间解体,还原成了一大把的干草。
随后,它们在隧道里气流的作用下,自Toy的手里飘飞了起来。
看着那一大把草如同碎纸一般地飘向空中,Toy空洞的眼中射出一股带点悲哀的目光。
身后近在咫尺内的列车灯将他孤独的身影投到了隧道的墙壁上。
那影子的轮廓,竟有一点象刚才他手里的那个草扎娃娃……
PM11:51:44那台失去了主人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闪过一道腥红的光。
第十五章 转折
memorized by:碇真嗣沉默。
在炽天断线进入游戏之后,噩梦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也许是事情太出乎我们的理解范围了吧。”碇真嗣暗自想到。
随后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还有Toy 、飞影和幽没有进入过游戏。
屏幕上的时间指示着PM11:38:56。
“明日香自己是不是也要进入游戏一次呢?看来大家在游戏里花的时间差不多啊,这样看来,也许我们能完成这个游戏呢。”
似是终于看到了点希望般的,碇真嗣一直悬着的心往下落了落。
“原来,生命对于爱一个人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在稍稍摆脱了对这个游戏本身的困扰之后,碇真嗣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刚才在游戏中的体验。
“以前在文章中看到的:愿意为所爱的人死去。哼!全是编的。爱一个人,就要努力让双方都好好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碇真嗣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一直在我的潜意识中对于失去生命,是有着如此强烈的恐惧啊。”
“那么,这个游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挖掘我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吗?”
这个念头刚一跳出来,屏幕上突然显现出一行系统信息:PM11:40:17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炽天进入噩梦……
碇真嗣猛地抬头,对面刚刚空了五分钟的椅子上,炽天正端坐在那里。
碇真嗣:炽兄,一切顺利吗?
幽:炽天,怎么样,还好吗?
飞影:炽天,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刚才沉默的太长的时间,炽天一回来,大家都借机说上两句,连明日香也在键盘上打道:欢迎回来,炽天兄。
但在噩梦中一向给人以很冷静感觉的炽天,这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对于大家的问候并没有象平常一样礼貌地回复,而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抱歉,在下有事情要单独想一想,请不要打扰。
这句话无疑很出乎大家的意料,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甚至连打个圆场的人都没有。
于是片刻过后,还是明日香道:那么好吧,下一个人,Toy 怎么样?
Toy 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是下一个,所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道:好吧。
于是系统很快地显示出:PM11:41:26NightmareMaker说:Toy 在噩梦中消失了……
在Toy 消失前的一刹那,碇真嗣扭过头看了一眼Toy ,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哭泣的面具。
十分钟。
碇真嗣双眼紧盯着屏幕过了整整十分钟。
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十分钟了。
依旧没有人说话,时间就这么残忍地从大家的眼前流走。
“Toy 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的话大家时间就不够了啊。”
正这么想着,碇真嗣面前的屏幕忽然红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暗自道:“也许是盯屏幕盯的时间太长了吧。”
但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呻吟,似乎是明日香的声音。
紧接着,一直沉默的炽天终于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碇真嗣,有一个很坏的消息要告诉你,请控制你自己的情绪。
碇真嗣一见这句话,忽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但他还是咽了下口水,然后在键盘上打道:好的。
炽天:恐怕Toy 回不来了。
虽然已经大概预料到了是如此的情况,但碇真嗣还是无法抑制地道:什么?!!!
炽天:对不起,我也很难过。虽然他是你的好友,但这是一个十分依赖大家情绪的游戏,所以为了大家,也为了你自己,请暂时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也许是炽天一直以来在噩梦就有着很高信赖度,所以对他的话,大家虽然不是十分明白,但却都没有打断他。
看到碇真嗣的情绪被暂时压制住了,炽天接着道:诸位,在下没有时间向你们具体解释这个游戏了,现在是11点51分,我们还有不到9 分钟的时间,所以请大家配合在下,相信我,这也许是我们唯一能完成这个游戏的机会。
正当大家被炽天的话带入一种十分紧张的气氛时,明日香道:算了吧,炽天兄,就算你已经摸透了这个系统,但一样没机会了。
炽天:不,还有机会。
明日香:是,确实还有近8 分钟的时间,但Toy 已经回不来了。
炽天:是的,不过没关系。
明日香:什么?
炽天:柳娟!叫他出来!
所有人都被炽天和明日香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但当炽天在屏幕上“喊”出这么一句话时,大家还是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了柳娟所坐的位置。
柳娟:我没有把握。
炽天:去试!
柳娟:为什么?
炽天:因为这是一个“七人”游戏,我们必须有七个人!
柳娟:你怎么知道?
炽天:没时间回答你了,快叫他出来!
柳娟似是考虑了一下,然后道:但他没有身体。
炽天:没关系,我可以给他临时造一个。
柳娟:……好吧,现在就叫他吗?
炽天:稍等一下,在下还有两句话说。
柳娟:……
炽天:相信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炽天转向大家,继续道:大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会同时断线,也就是说,我们会进入同一个游戏里。在那里,我们也许会遇到自己一直以来最恐惧的事情。
炽天换了一行,接着道:不去害怕也许是不可能的,但如何去理解那种恐惧,将是解开这个游戏的关键。
炽天:好了,在下也无法更具体地解释这个游戏,只有请大家自己小心了。
炽天:柳娟,现在,请叫他出来。
柳娟:好的。
片刻的沉寂过后,柳娟:你好,炽天。
炽天:你好,请问你怎么称呼?
柳娟:叫我刃雾好了。
炽天:好的,刃雾,相信你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而且你也曾经历过游戏的过程,对吗?
柳娟:是的。
炽天:而且你拥有某种“能力”,是吗?
柳娟:是的。
炽天:好的,下面我将会令大家同时断线进入同一个游戏,这可能将要借助你的能力,可以吗?
柳娟:可以,我会尽我所能。
炽天:进入游戏之后,我会在游戏里为你临时造出一个身体,所以请你到时和柳娟暂时分开。
柳娟:没有问题。
炽天:很好,30秒后,我们大家将同时进入游戏,请大家做好准备,祝大家好运。
明日香:炽天兄,你确定这个方法可行吗?
炽天:不确定。但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否则我们就只有在这里等到12:00。
炽天顿了顿,道:你也想把游戏完成吧?
炽天的话似是击中了明日香的痛处,她不再说话,而其他人也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坐立不安。
六张面具的背后,是六副完全不同的表情。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碇真嗣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飞影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幽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柳娟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炽天在噩梦中消失了……
PM11:53:40NightmareMaker说:明日香在噩梦中消失了……
七张椅子同时空了下来,暗红色的光芒似永恒般地闪耀着……
第十六章 赭红色的血迹
memorized by:炽 天“原来,是这样吗?”
炽天面对着屏幕上一行行看似无意义的数字和符号,一边飞快地操纵着他自己那台微型电脑,一边倒抽了一口冷气。
“真是个可怕的系统,竟能完全随意控制波的频率和波长,找到符合游戏者星幽体(注)的波段,进而达到令游戏者进入游戏的目的。”
“看来自从进入城堡到来到餐桌前那段游戏最初阶段中,每个人经历的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诡异情形,就是系统在探测大家星幽体波段的过程。”
“找到了,这是刚才我进入游戏时的记录。”
虽然眼前的系统令让炽天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作为一个对程序痴迷的人,这又激起了他无穷的兴趣。
“哦,记录文件大概的规律是这样了。那么,来看看其他人的记录吧。”
通过与自己经历的对比,炽天大致了解了系统记录每个人游戏内容的方法。
“碇真嗣在系统里的记录是在一个战场上,嗯,这和他的叙述也一致。这里,系统对于他星幽体波动的分析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这好象没什么吧,人都是害怕死亡的啊。”
“柳娟的游戏过程记录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她的星幽体波动的分析是:对谎言的恐惧。这,难道说明她一直都在惧怕一个谎言吗?嗯,这大概和那个在他体内的家伙有关吧。也许她所惧怕的就是体内另外一个人格被别人发现?”
“说到那个意外出现的家伙,他进入游戏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的游戏过程也很短,似乎只有一段在公路上的经历。对他的星幽体的波动分析是:对现状的恐惧。嗯,看来他很担心自己会就这么待在柳娟身体里出不来了。”
“这两个人真是有点意思,看来在他们身上一定发生过异乎寻常的事情。”
“不过那个家伙并没有象碇真嗣和我一样是正常地退出游戏,这里有另外一种能量的记录,看来那个家伙有控制星幽体级能量的能力。”
“剩下的,就是我的记录了……”
正当炽天要接着看下去,忽然,屏幕上闪过一片血红的光芒,随后,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出现异常。
“不好,是Toy。”
炽天马上反应出是正在游戏中的Toy出了事情,于是赶紧把自己的电脑切换到监控模式。
很快,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
“坏了,这下只剩六个人了,但这个该死的系统对于游戏人数和时间的要求又异常严格,这怎么办?”
“等等,那个家伙!”
意识到了什么的炽天连忙开始操作起他的那台微型电脑。
“那么,看来只能孤注一掷了。以现在的时间,大范围地修改这个系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可以这样……”
在紧张操作中的炽天,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右手的无名指,又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幽!你还在吗?回话!”碇真嗣对着战斗服中的对讲机大声吼道。
自从炽天说出了要大家一起进入游戏之后不久,碇真嗣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战场上。
“炽天说过,这里可能会遇到我们心中所恐惧的事情。那对于我这种怕死的人来说,战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本来想自嘲一下的碇真嗣忽然又想起了不久前游戏中真实的感觉,便把刚刚翘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碇真嗣?是你吗?”
一个粗重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出来,碇真嗣忙转了转头,发现身边的一个火焰兵正看着自己,但由于天色太暗,他面罩里的面孔不是很清晰。
“你是谁?”
“我是幽啊。”
“啊?幽,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
在陌生而充满危机的地方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毕竟是件能让人暂时愉快起来的事情,两人几乎要隔着战斗服拥抱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作战的命令通过无形的电波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于是两人只来得及相互竖了一下大拇指以祝好运便淹没在了人群中。
“柳娟,这次你还想往哪儿逃呢?”面前的炽天对背靠着墙的柳娟说道。
“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柳娟在心里暗暗抱怨道。
“难道逃不出去吗?到底哪里的我才是真实的?”
冷汗在瞬间便从柳娟的额头留下,而面前炽天几个人形成的包围圈又小了一圈。
十字路口,炽天冷冷地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
马路对面,一个短发的女孩正焦急地要过马路。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一辆高速拐过弯来的汽车。
“幽!你怎么样?”
碇真嗣终于在一片粘呼呼和烧焦了的虫子尸体中,发现了满身血污的幽。
那些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血液,在和那些令人恶心的虫子绿色的体液混合之后,呈现一种赭红的颜色,让人看了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幽,醒醒!”
碇真嗣用力地摇着幽的身体,他战斗服上的生命维持系统虽然被破坏了一部分,却还能显示出他还活着。
许久,幽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怎么样?赢了吗?”
碇真嗣在听到这句话后,眼泪终于背叛了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刚才,在没有雷达探测的情况下,他所在的小队遭到了敌人的一个“潜伏者”偷袭,片刻间就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
——那种可以把身体完全隐藏在地下的家伙不仅极难发现,而且还有很高的攻击力。
而就在这时,幽从旁边的山丘上出现,看到这情况,他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对身体有极强副作用的兴奋剂,然后直接越进那“潜伏者”的攻击范围内。
他那种近乎自杀的方式给碇真嗣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去呼叫指挥部的雷达,来探测那“潜伏者”的位置。
在火焰兵疯狂的扫射下,那恐怖的巨型虫子似乎也有些畏惧,而降低了攻击的频率。
但随后,就在雷达扫描到这片区域的时候,敌人最后反攻的部队也赶到了。于是,被战斗服包裹的生命和拥有坚硬外壳的生命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撕杀。
机枪的枪管早已经滚烫,士兵们的声带发出一声声无意义的吼叫,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迅速地,在人类压倒性的兵力面前,敌人的反扑只是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看着幽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听着他微弱的问话,碇真嗣忽然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原来还有这么一种情感,足可以抵御死亡的恐惧。
炽天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洞悉了一切的笑。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在那辆车就要撞上那个女孩的一刹那。
没有呼喊,没有尖叫,没有刹车时那刺耳的声音。
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只不过都停止了运动。
他笑着朝那静止的女孩走去。
“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就在炽天一行人快要将柳娟彻底围住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柳娟长吁了一口气。
炽天他们转过身,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淡蓝色头发有点忧郁的少年。
“果然答案就藏在那几幅画中。”朝着出口走去的飞影暗自想到。
“不过幸亏有炽天的提示,否则还真想不到那几幅画中那些赭红色的血迹在所有画重叠起来之后,竟能映出门所在的位置。”
“现在,就看其他人的了。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吧,否则这件东西就没用了。”
飞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本日记:“但愿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在我出去之后,他就能从这本日记里的记录解开我的身世和这座古堡的秘密了。”
在一道熟悉的蓝光过后,柳娟面前的人都不见了,只是在他们原来所站的地方,遗留下几处赭红色的血迹。
“这个身体做得很棒哦,和你以前的样子很象呢。”柳娟在危机过后,又恢复了以前刃雾面前的样子。
刃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多解释什么,而是道:“好了,我们该去和大家汇合了,时间不多了。”
说完,从他的两只手的手心出放出两团柔和的蓝光,瞬间就把他和柳娟包在了其中。
眼前的地上,是一片赭红色的血迹。
三年前,那个女孩就躺在这里。
而现在,当炽天面对着站在那片血迹上的女孩,他笑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吻上了那个女孩的脸颊。
突然,在那个刹那,所有的一切犹如被风吹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注:星幽体——精神的粒子组成,具有一般粒子的特性及波的特性。
第十七章 脆弱的抉择
memorized by:炽 天昏暗的树林里,炽天在拼命地奔跑。
“这样的情况下,会很容易迷路的啊。”炽天边跑边暗自琢磨。
从刚才喧闹的大街上一下自跃入如此昏暗的丛林里,炽天也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而且根据刚才自己的经历,他猜想其他人在这次游戏的过程中,经历的内容也应该和以前在游戏中经历的内容有关。
“但愿这样会相对容易一点吧。”
几分钟前,利用自己在进入游戏时程序所记录的数据,炽天发现,对于整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他虽然没有能力修改,但在某些防范不是很严的地方,却有做手脚的余地。
“同时进入游戏真的是个很冒险的决定啊。”尽管已经成功地令七个人都进入了游戏,但回想起来,炽天还是有些后怕。
“这个游戏似乎有种能发掘心底深处恐惧的效果啊。”炽天一边奔跑一边又回忆起刚才看到碇真嗣、柳娟和刃雾的记录。
“碇真嗣对于生命十分看重,并且害怕会因为失去生命而无法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柳娟对于体内有着另一个人格看起来很不在意,但实际上却十分担心这种情况别别人发现;而刃雾则更加明显,他所恐惧的,是无法摆脱现在的这种状态。”
“所有人经历的游戏内容都是根据各自的具体情况而衍生出来的,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系统。”
迷蒙的雾气令树林里的能见度十分地低,但当炽天跃过一个土丘的时候,他还是看到,在不远处有一蔟红光在闪动。
“就是那里了。”炽天看到了自己在进入游戏时设下的标志,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希望大家也能安全到达吧。”
突然,正在全力奔跑的炽天脚下一滑,身子向右边一倾,恰巧被旁边的树枝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连忙扶住树,然后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能让人有如此真实的感觉。这个游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即使已经初步地了解了一点这个系统,而且也能确定一直以来一手控制游戏的是明日香,但对于整个游戏的最终目的,炽天仍是毫无概念。
在胡乱地猜测中,炽天终于来到了那团红光所在的地点。
那是一口巨大无比的井,暗红色的光芒就从那似是无穷深处的井底发出,把四周也照得一片血红。
在井周围的地上,以古传说中的六芒星阵为基础,画着一副十分复杂而怪异的图。
而六芒星阵的每一个尖,都摆着一副和刚才进入游戏前一样的面具。
炽天慢慢走到一张面具前,那上面的表情和自己曾经带过的一样,是一副困苦而无奈的表情。
他照例把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周围。
他是第四个到的。在井的四周,戴“残忍”面具的飞影,戴“阴险”面具的幽,戴“猥琐”面具的碇真嗣都已经站好,好象在一起等待着什么。
“就差柳娟和刃雾了。”刚想到这里,炽天对面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两个身影随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没有人说话,柳娟和刃雾也和其它人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戴上放在地上的面具。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游戏必须有‘七’个人参加的原因吧。”炽天看着大家各自站好位置后猜测到,“那明日香呢?”
还没等炽天继续猜下去,突然,炽天的耳边响起一阵歌声。
那歌声听起来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犹如碧蓝的夜空中月色的缥缈一般,轻柔地洒了下来,安详而平和。
正当炽天沉醉于那奇妙的歌声时,他忽然感到,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
炽天忙抬起头,立时发现一具黑色的十字架正从空中缓缓朝那口巨井落下。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炽天的心头。“这……这不正是城堡大厅中的画吗?”炽天几乎要叫出声来。
而那具黑色的十字架上,也正如画中所画,有一个女子被紧缚在上面。
“是,是明日香。”炽天从那女子项间所戴的那张小面具上,认出了那是谁。
在明日香的脸上,也一样还带着她那副“悲哀”的面具,只是在现在的情形下,不知怎地,炽天觉得她那面具后的脸上,也一定是副悲哀的表情。
忽然,明日香原本微低着的头轻轻转了转,目光正好和炽天抬着头的目光相碰。
顿时,炽天觉得从脚下升起一股哀伤而绝决的气息,在瞬间几乎封闭的他的呼吸。
“绫……”
炽天的意识在明日香的那道目光和耳畔神秘歌声的作用下,变得模糊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一些不想记起的经历。
小时候外婆的去世,父母的离异,第一次的恋爱,那个叫绫的女孩……所有的经历,都是曾令他无比悲伤的经历。
耳边的歌声依旧安详而平和地响着,有点象,天使的圣诗。
井口的红光在十字架的下落过程中越来越亮,暗红色的光映在六个人银白色的面具上,漾着诡异的色彩。
那无尽的悲哀和圣诗般的歌唱,组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令炽天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由,只是,想,哭。
片刻,炽天面具后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泪痕。
十字架不断地下落,终于在落进那口巨井的一刹那,整个六芒星阵内刮起了一道猛烈的旋风。
风似是从六个人所在的六角星的顶端开始,然后迅速地回旋,令所有人无法动弹也无法睁眼。
而当风停下来之后,炽天发现歌声、明日香和那具十字架都已不见,甚至连井也不再发出那种暗红色的光芒。
“啪!”
六声清脆的破裂声把所有人从震惊中唤醒,大家这才发现,各自所戴的面具已经掉落并摔得粉碎。
渐渐地,六个人走到了一起。
碇真嗣:“刚才,那是明日香吗?”
炽天:“好象是的。”
碇真嗣:“她,她到哪里去了?”
飞影:“谁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怎么回去。”
刃雾:“明日香也许不会回来了。”
其他五个人一听这话,都把头转向这个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年。
刃雾:“据我所知,我们眼前的这口巨井,是通往冥界的入口。”
碇真嗣:“什么?!”
刃雾:“是的,本来我也在犹豫,但当我看到这地上的六芒星阵时,我才确定下来,这确是通向冥界的入口。”
飞影:“那,你的意思是,明日香去了冥界?”
刃雾:“是的。”
飞影:“她去那里做什么?”
刃雾笑了笑:“她去那里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也许是第一个活着到冥界的人。”
碇真嗣:“什么意思?”
刃雾:“我当然说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灵魂。所有的灵魂在肉体死亡之后才会回归冥界,而灵魂一入冥界,便不在受生前的意识所支配。所以明日香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又要保留今生的记忆,又要到冥界去吧。”
飞影:“是什么原因呢?”
刃雾耸耸肩:“那恐怕只有明日香自己才知道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娟这时忽然自言自语般地道:“不管怎样,那一定是一个可以让人忘却生死恐惧的原因吧。”
炽天一听,也笑了笑,道:“也许是吧,不过,这始终是一份脆弱的抉择。”
说完,炽天对其他几个听得莫名其妙的人笑了笑,道:“好了,不用管那么多了,至少,游戏结束了。”
第十八章 已知的开端
memorized by:明日香PM10:21:18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明日香进入噩梦……
PM10:21:22NightmareMaker说:可疑份子幽进入噩梦……
明日香:你来啦,幽。
幽:嗯。
明日香:“七人游戏”的程序怎么样了?
幽:……
明日香: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幽:明日香,你确定你要用这个程序吗?
明日香:……幽:你知道它的后果的,即使你拥有了六个人的灵力做保护,但也无法保证你到了那边的安全。
明日香:安全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赌一赌。
幽:可是,还有其他六个人呢……
明日香:你把程序改一改,吸取灵力的程度改低一些,这样即使有谁完不成游戏,也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吧。
幽:但那样的话,你就更没有足够的灵力做进入冥界时的加护了啊。
明日香:没关系吧,我们可以把游戏的内容变一变。
幽:变什么?
明日香:我们最激烈的感情是什么?
幽:……
明日香:是恐惧。
幽:哦?
明日香:对,恐惧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人的灵力提到最高的情感。
所以我想,把游戏的内容改为对每个人心底深处最恐惧的事的挖掘,应该可以得到所需的灵力的。
幽:不过这样一来,游戏完成的难度就会提高很多啊。只要任何一个人不能正确理解自己心底的恐惧,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而且,这样做会令我在游戏开始后失去对游戏的控制。
明日香:只好碰碰运气了,看这些家伙在关键时刻是不是靠得住吧。
幽:也只有这样了,不过……
明日香:不过什么?幽:如果阿井地下有知,若能知道你为了去救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他也该只足了。
明日香:……幽:好吧,你去通知剩下的那五个人吧。
明日香:幽,你也要参加吗?
幽:当然,不管怎么说,阿井也是我的死党啊。
明日香:谢谢你,幽。那么,程序什么时候能全部完成?
幽:三天以后吧。
明日香:好,那么,“七人游戏”就定在三天以后开始吧。
PM10:33:45NightmareMaker说:幽从噩梦中解脱了……
PM10:33:51NightmareMaker说:明日香从噩梦中解脱了……
外传-----今夜你不要回头
第一节可以说,柳娟(柳宿饰)对恐惧的麻木,在很大成分上,和这次的经历有关。
那是一个溽热的夏天,天气总是很闷,空气中也常常是漂浮着黏乎乎的雾霭,将风也粘住,再一起都贴到人们的身上。在这样的夏天,任谁都会想找个地方避暑的,自然柳娟也不例外。而且,有洁僻的她,更是无法忍受每天把自己沉浸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城市中的感觉。
所以,当她得知她那过世的祖父在离城不远的郊外有一幢别墅时,她真的感觉有些喜出望外了。“也许条件会不太好,可是,毕竟可以凉快许多啊。”这样想着,柳娟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动身了。
“唉呀,那个地方还真难找,”柳娟开着自己心爱的suzuki吉普,颠簸在一条带有明显乡村风格的小路上。路的两边杂乱的生长着一米多高的野草,而且根据野草都向路内生长的趋势来看,这条路应该已经多年没人走过了。
“这么说,就是也没有7-11啦,连必胜客(pizzahut)也没有吗。”柳娟毫不掩饰失望地这样想着。
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放在后边的两大箱子行李,柳娟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那里面装满了柳娟平时换穿的各种衣服。而香水、唇膏和各种日常用的“必需品”更是样样齐备。在当初挑选要带的行李时,把自己那些东西左挑右拣了半天,最后还是全都带来了。这一点让柳娟也感到,自己实在是个很没办法的女人呢。
“一点也不男性化啊。”一边这样自我解嘲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已经半黑了的天,心中的焦急感不免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了,“要是能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那个地方就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由得加快了车速。但尽管如此,这种希望还是很快就被毫不留情黑下来的天彻底打破了。
因为是农历月初的关系,似乎连月亮也很不合作,只是吝惜地用窄窄的一牙,勉强地将幽幽的月光洒在静静的田野上。而柳娟尽管将车前灯打成了远光,仍然除不去心中觉得前边的路上有着什么的想法。
颓唐地看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数字无情的表示,已经是接近11:00的深夜了。
平常这个时候,抱着枕头,拨弄着刚洗完的头发,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边闻着手中咖啡飘出的香味和身上刚洗完澡后散发的香气混在一起的味道,一边兴趣索然的拿着遥控器猛转台的柳娟,现在却坐在她的铃木吉普中,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废弃小道上,一边忍受着饥饿和困倦的折磨,一边无意识地向前开着车。
这样的状态不仅令柳娟感到无奈,而且不知不觉间,倦意也开始朝她席卷过来。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柳娟,忽然被远处几点模糊的光亮惊醒。在确定了并非是萤火虫和磷造成的以后,柳娟调整了车头的方向,从草丛中,遵循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笔直地向灯光开去。
等到车开近了一些,柳娟才看出灯光是从一幢别墅发出的,但从外观可以判断并不是柳娟想找的那幢。而就在柳娟感觉即将开到而再次强打精神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冲击使柳娟猛然一惊。踩了两下油门,听到车轮无望地发出了一些摩擦声之后,柳娟烦躁地将双手拍在了方向盘上,而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把柳娟自己也吓了一跳。
虽然说这种吉普是四轮驱动,而且马力强劲,但遇上这种同一排两个轮子都陷入了坑中的糟糕情况还是无可奈何。况且,柳娟也一向不认为自己可以处理比“起步、停车、转弯”更复杂的情况,所以,并没有作过多的尝试,柳娟便跳下了吉普,拨着草向那幢别墅走去。
“也许可以找里边的人帮忙将吉普弄出来,不过,看来只好明天继续上路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别墅所在的方位。
但看过之后,柳娟脸上立刻出现了明显不是一个淑女所应有的表情——大张着嘴巴,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前方,而整个人也如木雕石塑一般,一动不动了。因为,前面的那幢别墅——不管柳娟愿意不愿意——现在已经不见了。几秒钟前还在那里的,而现在却不翼而飞了,想到现在的时间、地点,再想一想所发生的事,柳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恐惧感流遍全身。
而还没等柳娟胡思乱想,将这份恐惧再扩大时,另一件事又发生了:柳娟在地上的影子突然拉长了。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在如此的荒郊野地,只有我的吉普车上才有这样的灯。”这样想过之后,柳娟自己也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白痴!”
可是,吉普车的灯怎么会自己打开了呢,一想到可能会有的情况,哪怕是柳娟所设想的最好的,也让她不敢回头验证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柳娟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瞬间,数种更可怕的念头涌上了柳娟的脑海,因为,她听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却迅速地分开草,向她这里移动过来,使得她虽然只在那里站了几秒钟,却象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第二节
正当柳娟站在原地陷入了想转身又不敢,不转过去更觉得恐怖的尴尬境地时,突然灯光由远光变为了近光,使柳娟的影子一下子变短了很多,而且灯光也不那么刺眼了,这在柳娟看来,似乎是个友好的表示所以,鼓足了所有勇气,柳娟猛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而当她发现背后有个人时,她和那个人都发出了一声尖叫。柳娟发现站在她前面是一个少年,大约20岁左右的年纪,高高的个子,正在用一双充满疑问但却不失友好,且洋溢着微笑的眼睛凝望着自己。最让人感到好笑的就是,这个少年把双手举过了肩,而上半身呈稍向后倾的状态,似乎反到是柳娟吓了他一大跳。如果不是刚才的处境仍使柳娟心有余悸,也许她就“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然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某种不可知的存在,正以它特有的方式,注视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呵呵,这么说,你是听见了我的汽车喇叭声,才将别墅的灯关掉了,跑过来的吗,怪不得呢,我还以为是别墅飞了。”柳娟闲散的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只在靠下部的地方用绸带扎了一下,身上穿着明显大的多的睡衣,嘴角漾满了笑容,看着盛情款待自己的新认识的少年说。
“是呀,而且,当我出去时,只看见了吉普车,你不在里面,我还在奇怪,后来开了车前灯,才发现原来你站在前边。”似乎,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的样子,那个少年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也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于是,我就想下车和你打个招呼,又怕吓到你,但没想到你猛地转过身来,反到吓了我一跳。”少年一边继续补充着,一边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嗯,真是个开朗的人呢。”柳娟这样想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染成淡蓝色的头发,梳成看似很随便的发型,前额是长长的流海,但要想让这种长过眼睛的刘海,既自然又不会常常跑道眼睛里去,就得很费一番工夫了。似乎是很浅色的眸子,由于被头发挡住而看不清颜色,但给人的感觉是象被一层雾笼罩着一样。有着希腊风格的外型幽雅的鼻子,和呈淡粉色薄薄的嘴唇,无不透出一股高贵的气质。而所有的这些混合在一起,更是让柳娟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哦,对了,一直想问你呢,你的吉普车的车灯为什么可以自己换焦呢?”面带微笑看着柳娟提问的蓝发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柳娟一瞬间表情的凝固,“难道,不是你换的吗?”
“不是啊,那时我已经下车了啊,而车灯自己就换成近光了。”
“是吗,算了,不要管它了,我都不是很清楚这辆车的功能呢。”虽然是面带微笑,这样说着,可是柳娟心里却没有这样想,她隐隐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并没有让这种感觉长期占据自己的心里。
“你叫刃雾是吧?”柳娟从沙发上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家具的陈设以及客厅的装潢都显示出这家主人的高雅品位——又笑吟吟地望着那个少年这样问到。
“这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别墅了呢?”
“哦?有是有,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听说是一位老人留下来的呢,”听到这里,柳娟眼前一亮,“实际上,我也是上个星期才搬过来的,没办法嘛,城里太热了啊。”那少年补充到。
“那么,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那里看一下呢,也许,就是我要找的那幢房子也说不定啊。”
“好啊,没问题的,不过……你一定很累了吧,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好吗。”
“当然,好的,那么,你也早些睡吧。”感到自己被关心,柳娟觉得很高兴。
晚上,躺在舒适的床上,想着明天就可以找到祖父的别墅了,而且还有刃雾这样的“同伴”相陪,这个假期真是完美啊,柳娟想着就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三节
“是吗,出来避暑的吗,和我一样啊。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你又有什么安排呢?”那名叫刃雾的少年,一边驾驶着好不容易才从泥坑中开出来的吉普,一边对坐在旁边吃着巧克力棒的柳娟说。“唔,”听到这样的问题,柳娟差点就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高兴的叫出来了:因为自己是向老师慌称由于高温,而产生了晕倒的情况,去医院检查后,被诊断为心脏功能问题,就这样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所以准确地讲,自己就是翘了课出来玩的。因此也没有朋友陪伴,而现在,这个刚遇到的帅哥居然问我今后几天的安排。“看来,我还真的是很有魅力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柳娟并没有表现出来,赶忙吞下刚塞入嘴里的巧克力棒,一边允着手指一边将眼睛望向旁边,作出正在思考的样子,而用余光观察到,蓝发的帅哥正在对着自己笑呢,“也许,他真的觉得我很可爱吧,”于是加上十二分甜美的微笑,用尽量动听的声音,柳娟回答到:“嗯,没有呢,都没有什么一定的安排呢,如果你想一起过假期的话……”这样说完,柳娟便满怀期待的望着刃雾。
可是,刃雾脸上并没有露出柳娟期望地神情,反而是看着前方的路,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
“怎么了,”柳娟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着急,吓到他了呢,“没关系的,你若有别的安排,那就算了……”
“不是啊,到不是有别的安排,只是……”听到柳娟那样说,刃雾连忙解释到,可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增加了柳娟心中的不安。
“怎么了嘛,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说好了,我不会介意的,”递上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柳娟想安慰一下这位现在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帅哥,于是摆出一副我听到什么都不会介意的表情,望着刃雾。
看到没有办法,只好说出来了,但是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的表情,并且紧张的环视了一下车的四周,最后,依然紧盯着前方的路的刃雾开始说到:“是这样的,你祖父的那幢别墅里,曾经有怪事发生,”这时车子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正专心听刃雾讲话的柳娟完全没有准备,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叫“啊……”而就是这一声惊叫,似乎吓到了刃雾,使的他的瞳孔似乎也放大了,而脸上也布满了恐惧加上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没有理会柳娟询问的目光,双眼继续凝望着前方空气的蓝发少年继续讲到:“就是去年夏天,也是夏天……有一对夫妇去那里避暑,不知道他们和你祖父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住进去后,怪事就接连不断。先是第一天晚上过后,那个女的打电话报警说看到了怪物,警察来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回去了,而当时似乎他的邻居都不肯相信这件事。而第二天白天,那个女人又来报警说是自己的丈夫离奇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就不见了。警察认为是无理取闹,说是有了你这样的老婆,谁都要跑的。当天晚上,别墅里就传来接连的惨叫声。据他们的邻居描述,那不象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长而且凄厉,如果世界上有鬼,那么那声音一定就是鬼在叫了。那晚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那对夫妇。而那幢别墅,也总是有奇怪的传闻,说是,有个人扛着棺材,在深夜出现在房子的附近等等……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叫了一个当地的警察一起进房子里去看个究竟,只有那个警察活着出来了,但是……他出来时已经疯了,而且头发也全白了,已经无法向人们描述那房子里的情景了。”说完这一切,刃雾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柳娟,似乎在问她是否还要去。
柳娟听了这样的故事,再看到刃雾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将身子向后缩了缩,吞了一下口水,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对刃雾说:“喂,你不要这样吓我吧,如果真的是发生过那样的事,为什么你昨天晚上,还答应带我来呢,那咱俩岂不是……死定了?”
看到柳娟虽然害怕,但是一点回去的意思也没有,刃雾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又把头转了回去,沮丧地说:“那是因为……因为我去年曾经进去过一次……”
“什么?你进去过了,那就表示里边并没有怪物了,”柳娟迫不急待的打断了他,“不,”脸上作出了仿佛很干渴的表情,刃雾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我不清楚,曾经里边有没有过怪物,但是,那间房子现在是空的,也没有发生过打斗的迹象。可是,当我上到二楼,却发现在一间卧室的梳妆镜上,用口红写着这样一行字:不要,千万不要回头……”
正在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一幢别墅的前边了,刃雾停下讲述那个吓人的故事,跳下车一边向后备箱走去,一边对柳娟说:“下车吧,到了。就是这里。”
而柳娟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她是在想:不要回头,不要回头,能是什么意思呢。是说,不要后悔吗,还是指,不要回头望呢……
第四节
一进到这幢带有明显十六、十七世纪欧洲装饰风格的房子后,柳娟立刻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到不是因为打开门而突然吹过的冷风,而是柳娟忽然感到似乎有什么存在,在远处注视着自己的背影,而使自己产生了好象有虫子爬上后背般的厌恶感。这种感觉使柳娟并没有马上进到房子里边看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警惕——或者说是反感的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大致结构和装潢。无论从大厅的壁炉、壁炉上的烛台、墙上挂着的人物肖像油画还是红檀木的家具来看,这幢房子都应该有很长的历史了。如果说这幢房子真的是属于柳娟的祖父的话,那么不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住在里边了,就是后来从别人手中购得的。
看到旁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刃雾,柳娟叹了一口气,帮着蓝发的少年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了楼上的卧室去。
晚上,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打扫出两个干净房间的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品尝着柳娟手忙脚乱作好的饭菜。
“唔,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开车大概只要五分钟的路,就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几户人家,也有卖东西的地方。”刃雾一边把蘸满番茄酱的炸薯圈塞进嘴里,一边向柳娟介绍着附近的情况。
可是柳娟却并没有专心的听刃雾的介绍,看着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很好吃而狼吞虎咽的刃雾,柳娟突然有一种想抚弄他那顺滑的蓝色头发的冲动,“真的好可爱啊,仔细看起来,就想是玻璃娃娃一样精致呢。”
喝了一口土豆混合各种蔬菜和番茄沙司调制成的汤,刃雾抬起头来,想看看既没有回答自己也没有吃任何东西的柳娟在干什么,却看到柳娟两手重叠着支着下巴,挂着甜美的微笑,正用陶醉的眼神望着自己。脸一红,刃雾赶忙低下头,把一个炸的刚好的牛排拉过来,慢慢地吃起来。
而这个动作使柳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回想了一下不禁涨红了脸,也拉了一个奶油玉米,开始吃了起来。
于是直到吃完饭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做任何除了进食以外的动作。
将晚餐的碗碟收拾好后,一边擦手一边走进前庭的柳娟,看到以优雅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的刃雾,突然产生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大概正是刃雾那种将两手摊在沙发靠背上,头稍向后仰,两条腿伸直,随意地伸在沙发前面的地上,的尽显修长的身材的闲适的姿势使柳娟有了一点“家”的感觉吧。
所以,干脆就站在门口呆望者正在看电视的刃雾,柳娟甚至希望,时间就在这时静止吧,就让这一刻成为永远。
片刻过后,察觉到柳娟走到了门口的刃雾正在奇怪,为什么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呢,“辛苦了啊,有兴趣一起看球赛……”于是,一边转过头去,一边微笑着想看看的刃雾,却看到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在朝这边凝望的柳娟似乎一点想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刃雾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咳了一下,道:“嗨,休息一下吧。”
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柳娟,意识到自己带呆望着别人的行为第二次被发现了,脸立刻就红了,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去把毛巾放下。”便又跑回厨房去了。在走廊上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我两次都看他看呆了,哎呀,完了,现在他对我的印象一定变差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没面子的事呢……”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在对自己说了n次“要冷静,柳娟,要冷静!”之后,好不容易进入客厅的柳娟,却发现刃雾已经端正地坐在了沙发的一头,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而茶几的对面位置还有一杯。于是,柳娟只好隔着茶几,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意识到气氛可能回有些尴尬,刃雾望着电视,对柳娟说:“今年,决赛湖人对76人啊,真的是精彩呢,湖人碰上了对手了,第一场竟然输了,如果不加油的话……”发现柳娟并没有回答自己,意识到可能是不喜欢体育吧,于是后面的话就变成了,“你祖父留给你的房子,还真大啊。”
“对啊,的确是蛮大的,而且,年头也很久了呢,”柳娟也望着电视说到,“因为,我今天打扫时发现,厨房那边的小门,就是通向地下室的了。新修的房子都不会这样了吧。”
“什……什么,地下室吗?”
“对啊,”丝毫没有察觉到刃雾的表情有变化,柳娟呷了一口手里的茶,这样微笑着回答,“而且,刃雾沏的茶相当的不错呢。”
“啊,啊……是吗,过奖了。”
在那之后,刃雾就一幅心事憧憧的样子,只是跟柳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无关紧要的话,而电视中无论是米勒的连续三分球还是,奥尼尔的强突都再没能给刃雾的表情带来什么变化。
“呵,好困啊,你也累了吧?早些睡好了,今天打扫真是太辛苦了。那么,我先上去了。晚安。”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到了11:00,柳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刃雾道晚安。
“难道,我做的真的太过分了吗。不过,到也不能怪他,我那样盯着人家看,任谁也不会没有反应的。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一定要挽回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察觉到刃雾情绪上的变化,柳娟一相情愿的认为是自己的缘故,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并不想马上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化妆镜……刃雾不是说,在化妆镜上用口红写着什么吗。是写的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哦,怪不得今天刃雾一定要打扫这个房间……”想到这里,柳娟不禁微笑了起来,“他还真的很体贴人呢,是怕我会害怕吗。”凑过身子,柳娟仔细检查着镜子,可上面一点口红的痕迹都没有了。
“嗯?”正在俯身检查镜子的柳娟,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紧跟着是一阵寒意,柳娟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刚进到这间屋子时,那种仿佛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这次的更强烈些,柳娟甚至想象,那目光象是一只长满毛的手在自己的背后摸来摸去。强烈的厌恶感使柳娟差点就想以扭动肩膀来甩掉这目光了。
几种感觉混杂在一起,产生了极度的不安感,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回头望一眼吧,自然柳娟也不例外,因为他已经忘了刃雾曾经对她讲的是什么了。
而当她想起来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刃雾一直等到柳娟上楼以后,才敢放心的去洗澡。而正当刃雾舒服的享受热水除去身上疲劳的感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很短促,可是很清楚。刃雾立刻意识到,是柳娟。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裤子,就向楼上飞奔过去。
“唔……”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柳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刃雾焦急的面孔,头发和脸上都还有水。柳娟突然感到很委屈,于是,任性的一把搂住刃雾的脖子,抽噎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告诉我,你怎么会晕倒呢,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等到柳娟稍微冷静下来,刃雾轻柔的扶着柳娟的肩膀,把她扶到了面前,紧张的问到。
“我……发生了,发生了……不,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回过了头去,然后,然后……啊……”说到这里,柳娟突然尖叫起来,再也没法说下去了。
“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啊,还造成了暂时的记忆丧失,也许真的是看到了‘那个’了?还是……先让她休息好了。”于是,把柳娟扶到了床上,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思考着什么,直到确定柳娟的确是睡着了,刃雾才站起来轻轻的退了出去,眼睛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第五节
当柳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窗外是无边的漆黑,似乎要冲进来,吞噬一切一样,不知为什么,柳娟看到窗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是怎么了呢……怎么会穿着外衣就睡了呢?哦……对了,我晕倒了,是刃雾……是刃雾把我抱到床上来的。可是,我怎会晕倒的呢……怎么会呢……唔……呜——头好痛!”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柳娟的心底又升起了莫名的恐惧。这不明所以的恐惧感让柳娟感到烦躁不安,就好象是刚做过的噩梦,另人恐惧,却记不起内容。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柳娟立刻感觉到身体因为受惊吓出了汗,而黏乎乎的,于是柳娟决定去洗个澡,一来洗掉身上的汗水,二来柳娟希望热水能使自己放松一下,平静一下心情,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洗的一干二净,回来睡个好觉。
“嗯……真舒服的热水。”柳娟尽量使自己不去想今晚发生的怪事,而将心思转移到计划今后几天的安排上,“首先开着车在这附近转一圈儿,然后,就和刃雾去野餐,这附近好象是有个风景区?”正当柳娟沉浸在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和美好的幻想中时,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使柳娟马上紧张了起来,但是刚想仔细分辨,那声音却又消失了。这不免使柳娟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变的坏了起来。在胡思乱想中,匆匆的洗完了澡,刚刚迈出浴室的柳娟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光次,柳娟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连澡也不要人家好好洗,到底想要怎么样嘛。”这样给自己壮着胆子,柳娟拿起一把梳子向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当到了厨房的门口时,声音又传来了,非常的近,似乎就在厨房里,“是老鼠吧。”这会柳娟没敢设想更坏的情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厨房里跨了一大步,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柳娟本就已经绷到最紧的心弦“叭”的一声断了,她不禁惊叫起来,而那个人马上伸出了手扶住了她。柳娟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刚才出来的人是刃雾,于是,一瞬间,所有的惊吓和委屈都涌了上来,柳娟扑在刃雾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刃雾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柳娟推了起来,用手指把柳娟脸上的泪拂了下去。稍稍平静了一些,柳娟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望了一下刃雾的脸,想看看为什么那么温柔的刃雾却没有安慰她嶝。可是却见到了刃雾苍白而且带些慌乱的脸,似乎还在微微喘吁着,连头发也乱了。看到自从出场以来一直都显得十分冷静和老成的刃雾,居然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即使迟钝如柳娟,也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立刻将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抛在了一旁,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柳娟关切的向刃雾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没有什么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刃雾这样说着,“我……我只是,算了柳娟,相信我,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说谎,于是,刃雾只好这样搪塞着柳娟。在刃雾说这些话时,柳娟曾试着将视线投到刃雾的背后去,但每次都被刃雾巧妙的移动的身子给挡住了。这样的动作,更增加了柳娟的好奇心,刚刚想开口问时,刃雾却先伸出了手,轻轻的搂住柳娟一侧的肩膀,将柳娟转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向厨房外走去——刃眄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使柳娟有掉到棉花堆中的轻飘飘的感觉,根本就无法反抗——一边走,一边说着:“放心,真的没有什么,柳娟,现在,上楼睡觉去吧,明天还有很多安排呢。来,我送你上去吧,你刚才,是不是作噩梦了……”就这样,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的,柳娟又被送回了楼上。直到看着柳娟躺下了,刃雾才离开。
柳娟虽然躺在了床上,但是却怎样也睡不着,脑子里的思绪非常混乱,怎样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晕倒了呢,而刃雾说的梳妆镜上又写了些什么呢,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了呢。而且柳娟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和刃雾说起地下室时,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而刚才,他也是明显刚从那里上来,难道地下室中有什么吗,为什么刃雾不肯告诉我呢。”想到这里,柳娟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那个晚上,柳娟被自己的念头吓的一直没睡着,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变换各种剿势。
在楼下,蓝发的少年也同样没睡,侧着身子,右腿蜷起,眼睛望向天边——以这样优雅的姿势半坐在窗台上,雾色的瞳孔中却露出了异样深邃的目光,似乎要望到宇宙,那无尽的虚空中似的。而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凝重,完全不象一个少年人所应有的。右手则夹着一只一口也没抽的,纤细的香烟。呼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后,刃雾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右手一弹,那刚燃完一半的烟,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落了下去。这时,突然听到——其实,这声卖已经响了很久了,只是刚才刃雾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楼上传来的,因为翻身而压的床中的弹簧“嘎吱”、“嘎吱”响的声音。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刃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是将身体摔在了床上,之后,便象个孩子一般,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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