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德国街头的高学历流浪汉
看得我有点后怕, 你呢?在德国,生存的竞争开始得比我们想像的更早。德国学生在小学毕业后就开始分流,将来是进大学还是进职业高校或中专,在很大程度上由能进入什么样的中学决定。
《环球》杂志记者/文史哲(发自法兰克福)
流浪汉并不是新鲜事,在德国各个城市的地铁、火车站或是商业街上,总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也听过不少德国人嘀咕:“为什么国家的税收越来越高,街上流浪的人却好像越来越多?”
令《环球》杂志记者颇为诧异的是,在这些流浪汉中,很多还是高学历者。他们的人生或曾辉煌,但最终却沦落街头,这究竟是制度出了问题,还只是流浪者个人的悲剧?
命运突现转折
德国电视二台拍摄的纪录片《我曾过得好》,曾感动了很多人。
纪录片的主角是几个高学历毕业生,他们在进入社会一段时间后,因各种原因脱离正常生活轨道,最终沦为无家可归者。许多人看后唏嘘不已。
受过良好教育往往意味着不错的人生开端。
高大个子的迈克二十多年前在德国读完大学,又到美国洛杉矶拿了IT硕士。1993年至2001年,他作为自由职业者给大公司提供技术咨询,情况好时一个月可赚15000欧元(约合126800元人民币)。
出生于东德的胡博特从小聪明好学,父母是公务员,大学专业与当时热门的农村公社相关。
五十多岁的米夏埃尔曾是德国马尔堡有名的神学院毕业生,论文总是得“优”,毕业后在马尔堡一所中学辅导中心为残疾学生提供帮助与关怀,是一份有着公务员身份的稳定工作。
住在法兰克福的约翰拿过文学、哲学、出版学和历史好几个专业的学位,上世纪60年代上大学时曾是当地学生运动的风云人物,毕业后则做起了二手车生意,后来还创办了自己的租车公司。
还有相对年轻的斯特凡,八年前他曾是莱茵地区一家地方电视台的记者,收入不菲且令人羡慕……
但转折仍然相继出现了。
迈克在他走向“更多、更快、更好”的高强度工作中突然崩溃,“终于有一天觉得不行了,一刻都继续不下去,人生毫无意义……紧绷的弦断了,完了。”他把笔记本扔进河里,就此和所有熟人断绝了联系,万念俱灰。
与迈克主动放弃不一样,约翰在狠赚了几年钱后遭受挫折,不得不宣布破产,“我太天真,我根本应付不了如此残酷的行当”,从此一蹶不振,现在已连续失业十余年。
胡博特和斯特凡都直接受到了时代大势的干扰。胡博特在毕业前迎来了东西德合并,所学专业一夜之间变得一文不值。他开始了起起落落的求职之旅,总在就业与失业之间徘徊,而最低谷还是他的妻子决定放弃了他,并带走了两个女儿。他开始酗酒,就此长久地失去了原本就不稳定的工作。
斯特凡则遭遇了近年来传统媒体普遍面临的危机。他的电视台和许多大大小小的媒体一样关门大吉,他曾经拥有的“关系网”并不能拯救他,五年多的失业与失意让他心灰意懒。
只有米夏埃尔的转折别具意味。他工作几年后,为一段异地恋情辞掉了稳定职位,去了柏林,结果对方还是离开了他。曾经无畏的他留在了柏林,却只能四处打打越来越难找的零工。
曾经的知识还有用吗
也许,他们的遭遇并不算特殊,只是像在任何地方一样,他们不幸属于没能走出逆境的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迈克积蓄花光,租房被收回,只身带了套厚毛毡和被子,睡在市区公园的树丛里,白天则流落街头,靠捡瓶子换些现金,并在救济站领取度日的面包口粮。
50多岁还有背疼毛病的米夏埃尔则每天辗转,有时在拥挤而臭气熏天的流浪汉收容所,有时在教堂或车站觅一个过夜之地。
除了约翰已经年过60,不再对工作抱有希望外,其他人都在社会再就业中心寻求过帮助,只是希望已经渺茫,“在每个行业都有数不胜数的年轻人竞争就业岗位,你们只能再等等”。他们每天生活的主题仍然是:寻找食物和住所。
当生活的目标已简化成吃与睡,曾经的知识还有用吗?
迈克在不断反思他从前的生活,他想知道,“究竟怎样才能有意义地活着”。胡博特常回家看看父母,和他们讨论“读书时一直表现优秀的孩子,为什么会如此失败”,一家人无望地表示“找不到解释”。
米夏埃尔则将他一生的悲剧归结于女人,他小时还曾遭到母亲遗弃,“我总感觉,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女人,总有一天会突然就消失了”,“我脑中总盘旋着那个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对他来说,唯一的安慰是每周五去一个回廊,那儿有人在露天演奏他曾经最爱的钢琴。
最难忍受的是孤独
无论如何,这样的思索令人感慨,尤其因为这是在被许多人视作制度完善、生活条件普遍优越的德国。
按规定,凡能证明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者,就可向政府申请每月350欧元(约合2959元人民币)左右的“哈茨四”(“哈茨方案”是指德国在施罗德执政时期出台的一系列社会救助措施,以提出这项政策的哈茨命名,从2003年至2005年,共推出了四号方案)救济金和约300欧元(约合2533元人民币)的房租补贴。尽管德国近年来为了减少财政负担并鼓励人们就业,大幅削减了失业者能获得的福利保障,这些钱的确解决不了他们的窘境,但也可勉强供生存之需。
另外,德国失业率已经连创新低,据最新数据,全德目前失业人口仅有约288万人,而领取“哈茨四”救济金的人数在610万左右——上述几位流浪者并不在这项数据之列,或者出于自尊或者出于对“打上标签”的恐惧,他们没有向政府伸手。
但是,在这610万人中,有近一半人领取年限在四年以上,这与德国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相印证,也正在引起广泛的社会讨论——是否富者恒富,而失败者已越来越难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些数据无法显示社会中具体个人的生存感受。有一个直观的例子,不论在城市还是乡村,个体户式的商店非常少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同门类的大型连锁店。这意味着,这个社会主要的经济部门已经形成了集成化、工业化的生产和经营,个人与之竞争能力显然微乎其微。相反,一般只有进入到这些系统中,经受住市场竞争的考验,才能获得发展的机会,才算是人生的“正轨”,而一旦“脱轨”,还能否赶上这高速前行的社会车轮?
另外,在德国,生存的竞争开始得比我们想像的更早。德国学生在小学毕业后就开始分流,将来是进大学还是进职业高校或中专,在很大程度上由能进入什么样的中学决定。
同时,在现代化的德国社会,个人自由得到较为充分的尊重,但也必须承担可能伴随的痛楚。不论是迈克、胡博特、米夏埃尔和斯特凡,在他们陷入困境后,婚姻和恋爱关系也都渐渐终结——爱情不能成为另一半追求更好生活的障碍,甚至原生家庭的纽带也不再那么有力。在最糟糕的时刻,人可能就如漂浮在城市中的无根浮萍,只能独自艰难求生。
米夏埃尔说,这些年来,他最难忍受的是孤独,走在大街上,永远无法找到一个可能像正常老友那样聊天的人。他日日夜夜的切肤之感,也许正是这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的隐痛之一。
来源:2014年6月25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3期 例子太极端。 有现实意义,这就是命运!令人感慨,反思 求纪录片的德语名 是啊,没有人能预测以后的命运。 可悲,不过他们也是性格有缺陷,听之任之了吧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许我们中的很多,明天也将被不断进步的社会淘汰 报道这个就是想麻痹国内的人,资本主义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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