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妮 发表于 2005-6-8 11:52

原创 《后工业时代的白色世界》

写了很长时间,希望你有耐心看完。谢谢! 




M2再次出现时,F1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没有睡醒。
如果F1的表层记忆工作还正常的话,那么M2应该是在Rain cats and dogs 的那天消失的。
然后天气像坏了的电梯,咯噔一下,从夏天直接到了冬天。
地球照样公转,太阳第10543次出现在F1看到的范围。日子总有惊人的相似,但它们个个都不相同。

比如今天F1做了个奇怪的梦,浓绿葱郁的亚热带丛林中的残桓断壁,F1在寻找什么。湿润的空气令F1的肺很愉悦,高大的树影,婆娑的藤萝,凉风习习。这时F1发现了一个人,吓了一大跳。一是因为那人一点声音没有,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不知在了多久;二是因为F1发现她是个女人,表情安详,衣着得体,但她没有眉毛,一点都没有,这使得额头看起来十分怪异。

F1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洗手液在手心泛出很多灰色的泡沫,这说明F1的手很脏,公交车,钱币,别人的手,唾液,喷嚏,流感,病毒……公交车经过一个大医院,有很病人坐车。洗手液的绿色又一次提醒了F1那个梦。

F1一边洗手,一边分析。绿的丛林,古建筑,风化的佛像……吴哥窟……庙宇空地……F1前不久刚去过一个古寺;女人……眉毛……大学时,恰好看到某个很会化妆的美女卸妆后的脸,只有半节稀疏的眉毛,简直认不出来了,当时印象很深……庙宇通常是一个人精神和信仰的象征,破损的,意味着坍塌或被衰败;风化说明这是被动的,环境和时间共同作用形成的。另外那个女人身上的休闲白麻质地的裙子,式样简洁,简洁的有点像医院护士的白裙子。

F1看过一本精神医生的手记,患者不只一次的提到了他的老师,穿着护士一样的白裙子,或着是刚刚及臀的短皮裙。并且总在解释物理学里的一个词:热寂:大爆炸后由于温度飓升,连金属都开始像沸水一样流淌,四周有弥蒙的白气,但那都是金属。

当F1从WC出来,忽然发现M2像往常一样站在那里。速度太快有可能使时间倒退,不过目前还没有这种可能,于是F1相信M2真的站在那里,而不是意识出了问题。M2站了一下就不见了,后来又来,有走了。F1迷迷糊糊,觉得记忆像很烂的VCD光碟,翻来复去的放同一段节目。

管人事的过来说:美女,给你介绍个新人。F1冲美女这个词笑了一下。人事的造型太不人士了,眯缝的眼睛老有很多狐疑。他也许该去大明朝接魏忠贤的班,连妆都不化就能达到神似的效果,他虽然不会派人在墙角屋檐下偷听,不过也差不了太多,有点风吹草动的他就会像土拨鼠一样警惕地观望。人事在F1这得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笑容,走了。
新来的人坐下去后,不停地清着喉咙,好像刚吃了一口草料的马或着骡子打着响鼻,神经质的不停开关文件,鼠标喀哒喀哒的响个不歇。




M2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首先M2是MALE的缩写,2是个人数码识别号,同样,如果是女的就叫F几,比如F4就是指作为试验品,贴了绿色标签的第四个女性。这只表明从性别上来说M2是男性。其次,M2是什么,从生物学上来描述M2是高级灵长类动物,成年,雄性,正在寻找自己的领地。“食欲引起初级革命,性欲引起高级革命。”M2属后一种,正为高级革命的到来做准备。
再次,M2是什么,M2是由价值$145的生物化学物质组成的,其中,大约80%是H2O,也就是说,把M2先挤后压,弄成干的物质,大约要挤出80Kg的水分,余下的还够做一箱洗衣服用的臭肥皂,几根铁钉,一点石灰粉什么的。
最后,M2是什么,M2其实就是和某个硬派男星很像的一个男人,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1)M2叫M2,不是明星,什么都不是 2)M2其实很年轻,皮肤有弹性,甚至还有青春痘。M2总是穿的很正统,有硬派小生的那种气派。

当M2装做平静说要离开的时候,F1像是听说M2快死了似的。如果什么人不再出现在你的视野,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其实就跟死了差不多,就算以后在碰到了,也只是长的跟记忆里很像罢了。虽然这个逻辑听来有点奇怪,F1却坚信不移。


M2消失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当时F1站在高楼的顶端的窗口,天空被压的很矮,雨水像是高处的水管破裂,空气迅速压缩,泛出冰块般的白气,F1因此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把肺里的热涨的感慨换出去。水滴砸在金属的的水箱上,发出含混不清的轰隆。

   其实什么都没有,F1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自己每日例行的工作,暖气很足,直到下班她才发现外面一直在下雨,而且很冷。

在M2没走的时候,F1已经设想了很多种方式告别。比如:大家在某个酒店里吃了喝了,热热闹闹的,然后,M2忽然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F1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狠狠地干了一大杯的酒,眼里闪动着泪花,就像上次M7走的时候。M7端起酒杯,想说什么,但是泪水比酒水更快的晃了出来,M7抖动着面包似的肩膀,哭的像个孩子。

F1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因为F1像害怕传染病一样害怕别人流泪。所以F1甚至想好了,如果M2也是和大家在饭桌上告别的话,她就不去了;或者,M2对F1说,走今天我们去酒吧。喝很多酒,但是大家都笑着,然后在路口挥手告别,在黑暗的看不到对方脸的时候,使劲挥挥手,眼泪流下来,在脸上平静的淌着,车子遥遥晃晃,路灯忽明忽暗,一切就结束了。

但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平淡的就和往常一样,连拜拜都没有说。这情形好像夜里下楼的时候,隐约看见前面有一大团什么东西,你迈了一大步,可是什么都没有踩着,已经到了平地。

晚上F1做了个梦:
……湿热的丛林里,她和F6穿着轻短的裙子,白麻的,在林间嬉戏。F6身材娇小玲珑,轻快的在她前面蹦蹦跳跳,像只小鹿。她们走到了一节破损的城桓,天暗下来,星星出奇的亮,F1抬头望见猎户座和仙女座开始移动,在天空排列成一个奇异的图形,她叫了出来:比地马丘阵行!F6也兴奋的笑着:今夜有奇迹发生!F1和F6趴在城头上,看见大队的人马急急的往前方赶去,扬起一大阵的尘土,她们也跟了上去,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的颜色变的一样。不太远的地方一片火光冲天,华丽的宫殿在燃烧,到处是嘶杀和喊叫。F1在慌乱中与F6失散了,她左避右躲的拐进了一个偏门,安静的院子里有个嬴弱的白衣男人背对她端坐在井边的柳树下一动不动。他看见F1,嘴角轻轻地抖动,眼泪顺着脸流下来,喃喃地说:国亡了,国亡了……F1想安慰他,但是古代的礼法是没有拥抱的,于是F1只是把手搭在那人的肩上,衣服是绡的,白的不沾一丝人间烟火,他的心口插着匕首,沁出殷红的血,异常鲜艳……

F1明白,M2心痛得滴血,但他没有任何声息的走了。
或者是F1自己心痛的在滴血,所以认为M2是这样的。



闷热的午夜,F1在迷糊的梦中清醒,梦却清晰的令她难以忘却。她梦见自己和另一个自己告别。
   他们坐在春光明媚的教室里,窗外的绿萝和花草映衬着他们的脸狭,流动着淡绿和黄的光。F1静坐着,甚至能听见蕨类植物轻微的分裂,花房中的孢子崩出的劈啪声,看到绿色的小珠在空气中飞弹。
对面的老师模样的人看着她问,“你近视吗?”F1摇头。“你远视吗?”F1摇头。“你的眼睛很特别”老师说。F1笑了笑,然后拉着另一个懵懂的F1说“她就交给您了。”
老师领着另一个F1走了。F1独自一人坐在课桌上翻看另一个F1留在桌上散落的书和笔记。巨大的挂钟上显示着日历:XX01年,而F1手上的课本明确的写着XX25年出版。

 这个梦好象暗示了什么,但是F1不明白。有些事当时是不能明白的,过了很久回忆起来的时候才会隐约记起那层暗示的意味,就象电影里埋下的伏笔,第一集里一个一晃而过身影,第二集里就是关键人物。F1认为那时某种暗示,某种预见。

F1回味着这个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横扫过她的脸,落下交错的阴影。她试图从梦里找出隐约的蛛丝马迹。落地的橱窗里现出F1的身影,她看了一眼,身后车来人往,自己只是个灰色的影象。F1忽然想起巴埔落夫的那只狗,只是有时候自己是那个实验者,有时候是那只狗。

检票员的习惯是看见什么片状的东西都想打孔,F1的习惯是有事没事就把心理学的那套拿出来分析,在她看来就跟护士没事就洗手,量体温一样正常。心理也是需要常常维护和检修的,跟半年看一次牙医,做全身检查一样重要。心理崩溃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造成的。

F1有很多秘密,因为她有很多喜欢分享秘密的朋友。对F1来说,秘密是花朵下面的臭粪,漂亮女孩的口臭,表面的平和,和美好底下的暗流,

秘密是类似人体活检的活生生的心理样品,是来自于个体独特的高峰体验,但这种体验常常是和现行的道德标准相左的。很多叙述者会在叙述中更改他们认为可能有损形象的事,甚至根本否定事情的存在,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只相信自己说的事。所以,最忌讳的事,就是让叙述者感觉到自己是个样品。

 被修改的过程其实就是最需要研究的那部分。人们怎样修改自己,怎样避开他们不想说的,又怎样描述令他们兴奋的事情——F1的研究目标就是从中找出典型的心理修改的途径,然后轻松的挖掘出他们心中的真相,治疗就能直切病灶了。

F1对他们进行编号分析追踪,她自己就理所当然的成为1号研究对象,而且是更具研究意义。自己对自己是很难撒谎的。



淫雨霏霏。
天气不好的时候,F1 容易犯病,云低的快要压住教堂的尖顶,F1觉得喘不过气来。
站在30层楼的阳台, F1才感觉好点。
风很大,纸片坠很久才能到达地面,从上面看,人是个中间只有大黑点的团子。教堂只能露出小巧的金色亭子。
F1有一跃而下的冲动。据说有人从32层楼跳下来过,脑袋像西瓜一样当场就喀嚓成几瓣,脑球因为惯性作用还跳了几跳。F1眼前浮现出一个白色的小球,像豆腐果,轻松地跳了几下。

无聊。
F1老觉得无聊。

无聊是想有点欲望的欲望。
每次听F1有气无力翻着眼睛吐出这两字的时候,M2都嘿嘿一笑“怎么荷尔蒙失调啦?”如果F1体内的诸如笨巴胺,多巴胺之内的物质底于平均水平时,F1就不会感到快乐,即使有一打帅哥拜倒在跟前。M2认为,人的内心只和内分泌有关。F1觉得在M2面前自己就像一试管成分不明的提取物,连欲望也只是其中的一种成分。

欲望是一个巨大的气泡,F1一脸茫然地面对着鱼缸中升腾的气泡喃喃自语。

F1觉得自己不断在满足别人的欲望,可是她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男人对她说我爱你,就像鱼儿习惯地掀动嘴巴,但他们到底爱不爱就是另外一会事了。

F1习惯把语言和行为分开来思考,在这点上,她的表现不像一个女性,而像一个冷漠的男人。F1的感觉里自己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镜子有几份妖娆和乖戾的反叛女子,另一个是在黑暗中吸着烟的Z。尽管Z从来没有在她的世界里真正出现,但对F1来说,Z就生活在她的每个呼吸里。Z说,你喜欢的作家,就是你精神的初恋。很多年,F1想改变Z的话,可是从来没有成功。Z离开的刹那,F1感到有个巨大的冰锥插进她的心脏,从此,她就感觉不到疼痛。

 有时候连F1自己都觉得自己够阴郁。但实际上,当天气好起来的时候,F1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尤其是阳光灿烂的时候,F1的快乐的象一个刚刚抓了一条鱼的小孩,爱心也泛滥成灾。这时候,F1不光自己快乐的冒泡发光,而且幽默的细胞比太阳黑子还要活跃。

 植物有了阳光才能顺利的进行光合作用,有些食肉动物也能在阳光的照耀下,合成出微量的维生素D,F1的身体在阳光下也合成了一些物质,让F1显的特别的可爱。F1自己是毫无查觉的,而作为异性的M2就能分明地感觉到,F1的眼眸清晰分明,唇色红润,头发柔软光泽,浑身出了散发出不知名的香气,还有洋溢的热情。



 F1有一橱柜的衣裙,按不同的质地和风格,挂在不同的格挡里,连带不同的饰品,鞋和包。她对不同质感的东西有天生的敏感,即使看上去不相干的东西,她也能发觉出新的用途:丝绸床单做的阔脚裤;彩色碎玻璃做的旋灯;几块旧丝巾拼的窗纱;玻璃钢大号沙拉盆成了鱼缸;清花瓷盆成了洗脸池。

看上去有点混乱,但是仔细看看又觉得很有意思,有趣就在于超乎平常的生活,或者在某点上它们发挥了更好的作用。F1的眼光不圈循与世俗,而喜欢发掘不被人在意的本质。

这样的触觉表现在F1对朋友的划分上,则刚好相反,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出现相应的人,说着不同的话题,如果错位或者交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像做饭时混淆了盐,味精,糖比例的菜肴一样让F1觉着不对劲。

M2适合在白天出现,带着数学般准确清晰的逻辑和冷静,卷着袖子,随时准备大干一场或者跟人理论一翻。M2认为人和世界应该像齿轮一样按着规律有条不紊的连动。慢了半拍或者没有跟上M2理论的人都被划归为脑子坏了的。F1有幸被划为脑子还算灵光的。

在M2面前,F1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性别,因为M2不把她当女人看。意甲联赛,拳王争霸,环法车赛,阿根廷政变,坎大哈战况,人民币升值,房地产虚热,企业扁平化管理,风险与收益曲线,南方基金与宏信基金的比较……这些就是M2的生活和全部,也是他和F1所有的话题。只要这样的时候,他才会说话并且妙语连珠,思维敏捷,否则就木纳而僵硬。

F1想如果有一天M2昏迷不醒,不用天天念报纸,听音乐,只要在M2耳边报出一串跟经济相关的数据,M2的心就会蹦跳;假如你正好说错了一个公式,M2肯定会睁开眼睛,严格的纠正你,即使他被车撞昏躺卧在床2个月。

让M2昏倒的事不是撞车,也不是股票下跌,楼市崩盘,而是F6,一个看上去很纯真的女人。如果只是一个身材曼妙呈现S型曲线的女人,让M2昏倒的几率几乎为零。M2不止一次的指着高档场所里出入的高傲女子对F1说,出入高档场合的不一定都是高尚的人,尤其是女人。

当M2和F6面对的时候,就像面对着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珍宝。像寂静的夜空升起的一轮圆月,M2理智短路,心跳加快,眼睛发亮,皮肤发烫,鼻尖微微出汗,语速加快,手势增多,这些都是雄性睾丸素已经迅速提高,肾上腺分泌加速的结果,其实整个分泌过程不用3分钟,分泌物微量到只能用盎司来计算,但是就这么一点东西决定了人和人之间的际遇。

M2从美国东部大停电,法国热死三千人,讲到央行最新的贷款政策,沃而玛进驻华东,讲到最新的经济研究理论和心理学的结合,讲到他们坐着的4星酒店管理ERP模式。F6一直眨动着长长的眼睫毛,抱以礼貌的微笑。M2一个人说了半天,却发现F6没有回应,忽然口干舌躁,不知如何继续,有两秒钟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喝水。

M2忽然觉得F6很陌生,怎么讨论的东西都是她不感兴趣的呢,难道她不是地球人?M2以为聪明的女人就和F1一样,只是略有差别而已。他不知道F6期待什么,也不知道在F6的微笑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F6让M2第一次觉得女性很神秘。

他跟F1找了很多书来研究,从少女心理,到青年女性心理,他知道更年期女性的不可理喻的心理,经期的特殊反应心理,甚至如何推算排卵期,但对F6感觉仍然类似于有8个数列的组合,他分不清他碰上了的哪种组合。

F1和M2就像一个圆和另一个圆的交集,只在部分地方紧密不分,其他地方永不相交。虽然他们每天见面,讨论工作,但他们之间好像有很深的一层隔膜,永远不知道对方在离开的时间里怎样生活,有什么样的经历。每天在碰到M2之前,F1都不知道会这样开始。通常是M2豪无察觉的开始翻开当天的报纸,然后把好笑的和有意思的念出来跟F1分享。

有时候F1觉得自己有点可耻,因为她观察M2的角度,象研究某种药物的动物反应,认真的记下M2的生理和心理反应,画出曲线走势图,并在大事迹上加注标记,以此推断药物起作用的起始,血液浓度最高峰值,个体出现强烈体征等系列。如果M2同意,F1甚至会在他身上放几个汗液采集器,对他的身体排泄成分做进一步分析。这样的事情其实很无聊,当你拿到一堆瓶瓶罐罐,全是男人的臭汗,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事。F1下意识的递给M2一张纸巾,M2顺手就擦了擦汗,如果M2知道F1的想法也许就不会接的那么顺手了。




 F1总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战争,没有硝烟,但是敌人总的角落了暗伏着。在一片树林的小溪里F1发现了很多不起眼的石头——那只是不懂行的人的看法。在那些粗砺和灰暗的表象下面,有不可思议的惊人内幕。其实,那些美丽的蓝宝石,紫水晶,祖母绿都隐暗在里面,只要稍稍耐心和精巧的打磨它们就会发出蛊惑的光芒,就象人们熟悉的样子,在白金和黄金的掩映下熠熠生辉。现在F1发现这个小溪中的宝藏,于是她叫来了F6。F6一脸的欣喜。但是很快也遭来了入侵和掠夺的敌人。F1没有看见过他们的样子,但是她听到了吵杂的脚步和凌乱的枪声……
 F1拉着F6在没有路的林子里试图偷偷出去。F6的裙子是月一样的白色。F1跑在了后面,她想把敌人引开。敌人发现了她,子弹起先是弹射在她的小腿上,后来火力越来越密集,但没有击中;有个炸弹在F1身后很近的地方炸开了,弹片四散着尖啸着覆盖了F1的后背。她想跑,可是疼痛的无法再动弹。接着喷火的流弹点燃了树林,火光掩埋了一切。F1的灵魂在飘逝,她远远的看见,烧黑的树林中有条深深的沟渠,F6缩在里面逃过了大火的子弹的洗劫,F1舒心的笑了……
这是F1再次和F6再次相遇在梦中。

 M2极力邀请F6,除了公务以外,当然不排除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20分钟就能谈完的事情,他要花掉一个晚上。F1话不多,总是很温和的样子,像一杯温度合适的绿茶,很解渴,但是,冷静的无法接近。f6却像血腥马利,热辣的一条线,从喉咙开始燃烧,身体里很快就有暧昧的温暖。如果F1和F6能和二为一,那么天下可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更完美的女人。可惜好东西总是拆开来卖,合二为一的价格高的离谱。
  F6保持礼貌的微笑,M2以为是对自己的美好暗示,好像喉咙里面失火冒烟需要一个出口,不停说话。F1从F6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轻笑和无聊,于是和f6相视一笑。

 
 
 那天,f1照例读着报纸上的笑话。m2笑着看着她,忽然轻声说,别动。
 那天,窗外有很多花,空气中有暮春和初夏的味道。春天有很多花瓣下雪一样落下来。粉白的花朵在f1的头发上分外显眼。
 f1忽然变的僵硬,不能呼吸。
 m2的靠过来,用手轻轻摘掉了那个花瓣。那就是他们之间所能产生的最近距离。呼吸能吹到脸上的距离。

 F1总是习惯着跑开或者说逃掉。大约在中学的暑假,在隔壁班很熟的男生家看电视的时候,那个男孩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放在了F1的肩膀上。F1忽然感到那双手沉重的让她不能呼吸。外面太阳很大,F1只记得自己狂奔,到处都白亮的晃眼。打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理过那个男孩。并不是讨厌,只是她不知道怎么样再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象一场美丽的梦境忽然碎裂,发觉自己其实站在高处危险的地带。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F6,F1记忆深出的某些东西就会异常清晰。很多另人失控的场面,她没有来及叫喊,那些令她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她只会跑开,而那些内心的尖叫和呐喊在血液下潜伏起来,在某些特别的时候,它们在血管下涌动着,膨胀着,就象灰姑娘担心马车和车夫12点变成南瓜和老鼠。F1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的歇斯底里,碎成一堆尖利的玻璃。
 
  F6很喜欢和F1呆在一块聊天,这种喜欢更像是某种弥幻般的上瘾。
  f6会在看到f1的第一时间开始说话。
  冰箱的门开着,f6手里拿着冰激凌,慢慢的融化,f6仿佛凝固一般,对流淌满手的白色液体无动于衷。有时候浴室的水哗哗的响,水表飞速的转着,水管里冒出压抑的叫喊。但是f6都不理会。
  
  F6喜欢叼着烟,对f1吐出许多似真似假的事情。
  F1尽力的去注意f6手上的烟。
  那些睡衣总是不能很好的遮盖f6的身体。而身体,是迷人的。
  
  这才是F1感到不安的地方。她不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但是,这次,她没有跑开。


   庸懒的音乐,小鱼吐着泡泡,呼吸间,无数的场景飞速的消逝。
   f1的生活有的时候是这样的。
   阳光斜下来,照在整个房间里,f1能看见那盆水仙正在光和作用,升腾起许多细小的水珠,氧气劈啪的从狭长的叶脉中分离出来。
   m2在旁边的桌子忙碌,天气很热,他的胳臂在深色的桌子上留下一条汗水蒸腾的痕迹。m2总是讨论着那些用眼睛不大容易看到的事情,而对于实际的生活多少有点无动于衷。
f1很迷惑,是不是m2的眼睛和蜻蜓一样是复式的,同样的自己在他的眼里有无数的角度,或者他的眼睛是和青蛙近似的,只对微小的变化感兴趣,而对与自己穿着性格的短裙无动与衷。在想完这些之后,f1自己笑起来了。

   在m2的眼中,f1也许和房间里的任何一件办公器具相同,都只为工作服务。按下开关,闪亮的屏幕会显示出他需要的一切。而f1属于和那盆水仙花一样的植物,看上去没有变化,其实忙碌而有序。

   m2是f1认为最有意思的男人。因为他和其他的男人那么的不同。

   很多男人的眼睛只有sex,这个时候他们的眼睛也象苍蝇一样,隐约有一种幽幽的绿色的光。

   昆虫对光源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他们的寻偶期。f1有时候把自己弄的好像紫色荧光灯,马上就有很多苍蝇般的男人,膨的一下,瞎了一般撞上来。f1把这当作游戏的一种,自己也是一种道具。当天空开始明亮,或者当男人终于可以把憋存在体内的不安定物质排泄过之后,一瞬间,他们身上的那种绿色就蒸发了,比失血的效果还快。下一秒之后,他们变成了清醒无比的男人,跳进一堆的衣服里,马上就面目全非,连旁边的女人也变的面目全非。

   最惨烈的场景总是在酒吧散场之后几个小时发生。酒吧的灯光让所有的苍蝇都发出绿光,通过这样的眼睛,看见很多的妖艳的桃色的女人。几个小时后,酒精和绿色都被循环出体外,忽然就发现桃色女人,象巫婆一样的阴险。因为不能确定自己怎么样,所以也只能怀疑对方。

  那个下午。
  f1第n次错过恋爱;f6第n次,投入新的恋爱,

  f6昨夜喝了很多酒,f1递给她一杯水。酒精会消耗过多的丙甘酸,身体新陈代谢的时候,就会感觉缺水。
  f6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干脆说口渴不就行了?
  f1看看她,如果你内心总觉得缺少爱,就会象口渴的人找水一样不停的找水,尽管有时候,身体不是那么需要。

  f6夹了支烟在手上,对f1说,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往酒吧一坐,就有男人来为我买酒,我冲他一笑,他就开始兴奋的说很多废话,认识几小时以后,他就说,我爱上你了。爱上我什么?呵呵,爱上我的身体。他们了解我吗?不!他们从来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女人,他们只想了解这个女人的身体。如果看起来口味不坏,他们就说,哦,我爱你!哈哈,我爱你?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女人说我爱你,意味着,她从内心到肉体都爱他;而男人说我爱你,翻译过来说,就是,我们赶紧上床吧!!

  为了这漂亮的皮囊,我感谢我的父母,可是,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只是一个男人说我爱你骗取一个女人上床之后的附带产品,无需感谢。在那个时代,男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于是他们结婚了。恋爱,我告诉你,他们恋爱了8年。他们知道什么叫爱情吗?无数的情书,情真意切,就像他们后来爱上别人一样,轰轰烈烈。只是,因为有了我,他们不得不结婚,爱情就像游戏的一种,一关又一关,什么时候人没有生存下去的力量,这场游戏才会结束。

  昨天那个笨蛋分手了还来找我,哭着说爱我。呵呵,爱我什么?过去他没有留意过我,等我离开了,他才觉得缺少了什么。我不能保证,我的爱情天长地久,但我能当我说爱的时候,我是用全部的心智和身体去爱;而那个笨蛋只是喜欢身体上愉悦的满足感,只是喜欢把我像猎物一样挂着脖子上炫耀。当我的感觉消失了,改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满是爱的我,那个笨蛋回头来找了,好像丢了自己的玩具。哦,宝贝,可惜我不是你的妈妈,总是那么有耐心。





F1刚刚从郁热的午觉梦魇中醒来。风和雨把天空洗成淡淡的蓝色,还有一丝丝的云,提醒F1现在是醒着的。
F1觉得自己很沉重,在海水中不断下沉,从水底往天空看去海水一层层的由墨黑到湛清中透亮发绿的浅蓝,翻卷,滚涌。F1尖声喊叫,四周安静的可怕,F1发现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还没有从嘴里吐出就已经消失在胸腔。水边的倒影隐约有人影晃动。什么都阻止不了F1的下坠;F1意识到自己又梦魇了,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好吧,还有什么更糟的,来吧。

天空和海水一样的蓝。
阳光和刺刀一样扎眼。

m5,每次都给f1恶梦重演的感觉。

刚刚认识m5的时候,m5涛涛不绝的说着关于他自己的各种小笑话,让f1觉得很有趣。第一次是新鲜,再一次是觉得没有那么好笑,再后来,到了m5第n次,面不改色的说起这些笑话的时候,f1觉得头皮发麻,面色难看。如果对文字和语言苛刻也算有病的话,那么f1确实有文字洁癖症。说过的笑话就象穿过的内衣,应该及时更换。


于是,f1说,分手吧。
用m5的智慧,对f1的行为难以理解,于是他的大脑自动处理为女人拙劣的借口,这个借口还隐含了侮辱和无知。因此他觉得f1很高傲。

m5喜欢游戏,顺带喜欢上一次次接近目标的感觉。
他觉得f1属于有一定难度的游戏,对他这样的中级选手,难度恰到好处。


第n次以后,f1说分手,m5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该说废话的时候,还是一样乐此不疲的说着一样的老笑话;而f1的情形正好相反,以至,看到m5就开始焦躁不安。

f1不得不搬家,更换通讯联络方式,搞的疲惫不堪。
第n+1m5出现在f6面前,f1觉得要崩溃了,觉得m5简直就是异形演变的生物体,扔到外太空还死不掉。
f 1甚至想,如果扔颗原子弹。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生物生存的话,那么可能有两种,一个是“小强”,另一个就是m5。

m5听完f1的这番话之后,却好像听人表扬他有特异功能似的,眯着眼笑着,因此格外的让f1想抓狂。
最令f1痛苦的是,没有人理解她的痛苦,没有人相信就因为总说同一个笑话,会让一个女人抓狂。
m5不相信,f1身边的人也不相信。如果不是f1亲身经历,恐怕自己也不大能相信。



f1有语言洁癖症。
尽管四周从来的就充塞粗糙不堪的语言,f1是一个意外。
小时候f1有一点点自闭。她把自己埋在图书馆的书堆里,希望自己是隐形的人,不要有人找到她。
在白色的书页和黑色的文字里,无数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说着自己的快乐和悲伤,还有无数新鲜。

但是他们都很文雅,他们避免一切真实的冲突,哪怕受伤害的是自己,他们认为冲动,就是不够礼貌,不够理智。
在这样的世界里成长的孩子,她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她看到了更多细小的伤口,灰色的影子,但是,眼睛始终是透明的澄澈的。

在这一点上,只有m2和f1近似。而从外表上看,多数人只看到毫不相干的东西。

生活的象文字一样真诚,或者象数学一样逻辑,都需要很多的勇气。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白色的。
只有在白色的蒸腾的,金属都沸腾的地方,肮脏才能从躯体里驱赶出来。
现在,污染很严重,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有些生物产生灰色变异,这样它们能够顺利的生存下去;而另一些生物,白色的生物,它们生活在不属于它的时代,濒临灭绝。



白色的蒸汽翻腾开来,周围的景物都白蒙蒙的,好像有着极大的浓雾.f1这个时候不得不提着大行李箱去赶那趟遥远的火车。火车好像马上就要开动了,f1没有时间告别,没有时间整理行装,只是非常疲惫的去挤车。车很幽暗。不过,只要能赶上就好。不同的人往不同的地方去。人们总是要去往什么地方的。有人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因为他们想去的地方,已经错过了。

f1常常在不同的地方醒来,刚醒来的时候,有刹那的恍惚,仿佛经历过很长的旅行,来到陌生的目的地,虽然很陌生,却别无选择。

当飞机掠过高高的云端,穿梭在白色的云朵中,迷梦一般,只有阳光暖哄哄的泛出金黄的晕。

那天早晨,f1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纯净的蓝天和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恍惚以为漂浮在空中,世界很遥远,而眼前的现实却更像一个真实的梦境。

m5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又一次准确的将满是感情的信寄到f1的邮箱里。在f1的记忆快要将m5忘记的时候,m5回忆着f1的一切却好像昨天一样。f1记得好像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过,不过那么久远,久远的仿佛童年时看过的电影,只有非常飘忽的印象却没有任何细节。

m5认定f1是他要找的人。在f1离开以后,更加确信了。他在每一封信里愉快的回忆着各种细小的点滴,反复的咀嚼f1的言语和行为。f1读着m5写的情书一样文字,却好像偷偷翻看着别人的情书和往事。

m5和他的那个笑话一样坚韧,坚韧到了顽固的地步。
那天,f1醒来看着大朵的云,呆楞之间听到手机响,m5说,我在你家门口,开门吧。
f1打开门的时候,好像打开爱俪丝梦游仙境里的一个篇章,熟悉的动物和人混淆的面目全非。

m5习惯无比的走进f1的房间,丢下行李,好像只是一场远行,而此刻他回来了。f1陌生的手足无措,默默的做着晚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直到m5说起那个老笑话,f1忽然觉得铃声大作,瞪着m5就像看见一个恐怖的外星生物。



音乐舒缓的在黑暗中响着的时候,f1觉得自己漂流在无边的黑洞中,唯有音乐那一点点温暖,轻柔的抚慰着f1冰凉的脊背。



这天有点不一样。
平时看不见的事情象雨水汇聚成溪流一样自然的就聚拢到F1手上。
F1责无旁贷。

电脑风扇和无数的电灯有频率的嗡嗡响着。空旷无人的办公室好像中世纪的教堂。
手机突兀地在响起来,f1差点被吓到。
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声音问她在哪里?
f1下意识的回答在加班。对方很开心的笑了,居然是ceo,他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最大的老板p。

天气很热,p说,我开车过来接你,吃个饭。
越是轻松随便地饭,这个饭就越吃的不轻松。

f1象灵敏的蜘蛛,敏锐的感觉到网络那边语言传达出的另外一层含义。
她伫立在网中央,任凭那张网剧烈的晃动,用理智判别着那晃荡真正的方向。
m2早已经把她训练成一个反应敏捷,冷静理智的性别模糊的职业人,如果这一天迟早要来,那么早晚都一样。
猎物或者天敌,除了沉着的应对,你别无选择。


p很显然被f1的伪装色所迷惑,他眼虹膜里只反射出一个年轻,简单,爱笑的女孩子。
f1不是什么大问题,显然他没有花很多心思去准备,只是把f1领到了城市高端的餐厅,那个价格也高的不能用物质本身价值衡量的地方。

f1一脸平静,带着一点点忙碌和睡眠不好的疲倦,但是,条理简洁,逻辑清晰。
p没有从f1身上收获到那种小职员受宠若惊的表情,就是说,这个开局的气势,他败了。

不用p开口,f1知道,问题是关于m2的。f1滴水不漏的解释完p旁敲侧摸的问题和他自己都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她知道m2,没有机会直接跟p解释,而她可能也只有唯一的机会。m2的那份机密计划书,事实上f1也是策划者之一。

f1说,简单地说,比方我们参加高级宴会,你不小心弄脏了白色的衬衣,而你自己还没有发觉。我小声的告诉你,最好换了,或者找个地方洗洗。你接受了,接着你要求我帮你洗,或者干脆我去买件新的来给你换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你点点头,好像我应该做的,甚至没有说一句谢谢。如果衣服不是你需要的型号,或者,一时找不到白衬衫,你还要对我发火或者追究我的责任。请问,下次谁还愿意提醒你呢?

从逻辑上来说,这个制度本身就是悖论。让发现漏洞的人去消灭漏洞,有额外的付出,却没有额外的回报,相反倒有额外的风险。谁会这么做呢?除非,我是你的夫人,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你的损失就是我的损失。可惜我们只是共同参加宴会的人而已。提醒你,是出于善良和礼貌;不出声,看你出丑,我偷偷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我是你,至少我会很真诚的说声谢谢;如果别人帮我这个忙,至少我也会在心里惦记着,请他喝杯酒。

一个小职员,看了不说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一个高层,视而不见,或者,藏着掖着,甚至赶人出门,问题就大了。
一个人只看见上半身衣着风光,却不见脚上的破鞋烂袜的寒碜;左手在举杯,右手却在举刀。
这就是意识出了问题,大脑蒙蔽,失去正确的辨别的能力。
机构越大,越容易半身不遂,手足麻木。
erp扁平化管理势在必行,把客户群从少数人的专权里剥离开来。短平快的,信息沟通,才能保证公司在快速膨胀的时期,平稳的进步
??


那天的谈话结束之后,f1准备好了随时离开。却被p意外的留了下来。
p问她,有兴趣做我的私人助理吗?我身边缺少一个你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士。

f1哑然失笑,私人助理?小蜜?这好像一个军机大臣提着全家人的脑袋拼命进谏,要求平复地方乱党,却被收到后宫,做了一品妃子。

那次饭后,m2很快就主动辞职了。
f1想解释,可惜无法解释。


几个月后,f1参加一场业界的讨论会,意外的发现了z。
一个平常的戴着眼睛的男人,演讲了关于哲学在经济新时代的关系,自我意识的存在和消亡:

这个繁荣的能产生一切的时代,我们越来越雷同,越来越简单,连自我惆怅都能成批的生产,无病呻吟能唱成一个和声部。自我意识只能存在与少数的诗人和疯子的头脑中,这意味着,一个民族创造力的沦丧和消亡。
这个时代不属于文学,哲学,这些不能短期产生经济效益的古典派,被经济的旋涡冲向很远,但是不可否认,不论个人还是企业都需要一点哲学的信仰,作为行动的方向??

f1发现z的鬓角有了点点白发,才想起自己也不是18岁的年纪。
z的演讲不算很成功,更多的人都去隔壁听曾士强的企业管理神话去了。

所有的会议最后都演变成一场娱乐活动。在虚构的热闹中,空气有点暧昧的温暖。
为了那一点温存的泡沫,大家起劲喝着带泡沫的香槟,互相恭维。

z的头发有点谢顶,不多的两缕长发,不小心飘荡在半边,另一边,头皮白亮的闪烁。
他不断用手梳理着,在人群中有点尴尬地笑着。

f1想起z的著作里的一句话:
偶像,总是会破灭的,不过不是轰然结倒塌的,是在“叱”的一声中,象扎了眼的气球,消失的。


fi无限感慨的对f6说,z普通的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
f6,笑了,难道他不应该是普通人吗?

3年之后,m2计划书变成了现实。
无数的人惊讶无比,f1看着镜子里和自己等距离的那个妖艳的女人,说了声,hi,f6,你赢了。
她想m2知道了会开心,而m2已经鱼入江海,消失不见。

相濡以沫,莫如相忘于江湖。
也许,这个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titata 发表于 2005-6-8 12:13

先顶,然后慢慢欣赏~~~~~~~~~~~~~~~~~~~~~~`

titata 发表于 2005-6-10 11:04

楼主mm的题材很独特,乍一看还真有点难解,特别是英文字母和数字组合的人名,呵呵,让我想起了《重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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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原创 《后工业时代的白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