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睫毛膏
发表于 2005-6-30 14:04
刚打完球,他们全瘫在社团教室里,享受凉爽的冷气。
「冰啤酒来了。」
何秉□的弟弟何钦贤被派去跑腿,他吃力地提着一大袋的啤酒进来,回身踢了门扉一脚,顾不得虚掩的门,急忙把啤酒堆上桌面。
何秉□、张汉霖──打输球的一方──掏出冰啤酒,一罐罐抛给挂着胜利笑容的朱毅跟江柏恩。
「今天真是痛快!」朱毅一连接了半打啤酒,畅快地痛饮。「可惜,下周一开始我就得到医院实习了,你们也各走各的了。」
这学期江柏恩、张汉霖与何秉□都从研究所毕业了,其中江柏恩、何秉□两人计画出国,张汉霖进入家族企业工作。
「想不到你也会对我离情依依,太感动了。」何秉□取笑朱毅。
江柏恩淘气笑道:「朱毅指的是汉霖跟我,你别自作多情。」
「真的?」何秉□装出惊讶的神色,指着朱毅说:「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把我的冰啤酒还给我。」惹得大家笑得差点岔气。
朱毅去了一个捏扁的空酒罐给他。「拿去,让你伤心个够。」
何秉□俐落接住,朝江柏恩的方向使个眼色说:「伤心的可不止我一个喔。」
「你们斗嘴,别扯到我身上,」江柏恩警觉地抬起眼。
自从江怕恩与钱晓竺复合以来,何秉□、张汉霖两人就以在粗神经的朱毅面前捉弄他为乐。看在他们当初撮合有功的分上,他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地随他们去,但今大可是有外人在埸。
张汉霖一见江柏恩介意,嘻闹的兴致越足高昂。他故意提起:「你对我的学妹到底有什么打算?」
「江大哥,你跟钱晓竺到底是真是假?」何钦贤立刻好奇地插进来。
「当然是假的。」朱毅自作聪明地说。
「真的?」何钦贤表情疑惑。前一回打赌的事他略有所闻,可是后来盛传江大哥亲自到女生宿舍去……
江柏恩含糊地说:「看朱毅怎么说就怎么喽。」他不想也不必在众人跟前剖析自己的感情。
「是吗?」何秉□、张汉霖有如唱双簧的高声唱和。「不知是哪个某人偷天换日,拿块破布换走了社里高级毛料的抹布。说起我们镇社抹布,那可特别了,有两条长长的袖子,看起来就像是件毛衣。」
「你们两个别太过分。」江柏恩脸颊飘过罕见的一抹红,他羞恼地眯起眼,威胁地瞄视笑得好不得意的两人,警告式的一字一句说道:「要知道风水可是会轮流转的,小心你们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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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4:05
这番话,听得何钦贤一头雾水,他又问:「大家都猜这回你是玩真的,从没见过你跟别的女生在一起超过三个月的。」
江柏恩横了眼完全不懂节制、捧腹笑着的何、张两人,故作不在乎状地对何钦贤说:「要是我拒绝了她,学校岂不是又要闹一次水灾?」他轻松地下了结语,希望能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对,他是在做善事。」何秉□看出江柏恩的不自在,勉强忍住翻腾笑意。
「古语有云:为善不欲人知。」张汉霖意味深长地补充。
朱毅搞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啜饮一口啤酒,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柏恩,你还没说你要什么。」
江柏恩疑问地转头,朱毅提醒道:
「汉霖也有分的,你忘了?我们两个不是说好提供奖品,以弥补你再追钱晓竺一次的牺牲。」
离门最近的张汉霖好像听到门外喀啦一声轻微异响──他直起身,探了探门缝,没看到什么,顺手合上了门。
「原来你们又打赌了!」何钦贤两眼睁大兴奋地说。
「那只是玩笑,不当真。」何秉□交代弟弟:「你别说出去。」
朱毅不解地说:
「打赌的人又不是你,紧张什么。」随即转向江柏恩说:「我跟汉霖都是输得起的人,柏恩你想要什么东西?快说。」
江柏恩摇摇头,他早忘了这回事了。真要论起谁该送谁,反倒是他该感谢他们使计推了自己一把,让他认清了对晓竺的感情;这辈子,他是再也不会放手了──他沉思的脸上因想到钱晓竺而泛出笑容。
朱毅还想继续说下去,张汉霖阻挡地岔开话题道:
「既然柏恩都说算了,就当没这件事。突然觉得有点饿,走吧,我请客,随便你们要吃什么。」
江怕恩也随着站起身,跟他们步出校门。
「别算我这一份,我先回去了。」
何秉□知道今天是钱晓竺最后一天期末考,他了解地回头,对江柏恩眨眨眼,低声戏谑道:「回家等电话吧,疑情男。J
反过身催促何秉□的朱毅听到了只字片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问:「吃什么难?有什么我们吃不到、吃不起的?」
何秉□朝上一翻眼,勾住朱毅的肩膀。
「走吧,有些事你是永远也不会懂的。」他感叹地摇头,想起了什么又抬眼交代朱毅道:「别再相信坊间的传说,什么吃脑补脑的,没用的。」
「什么吃脑补脑?」朱毅听得是一头雾水,过了半晌才疑惑地大声问:「你这是拐着弯骂我猪脑袋吗?」
茉莉花
发表于 2005-6-30 15:20
楼主$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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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3 10:02
原帖由 茉莉花 于 2005-6-30 16:2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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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1
「之后,你就没再看过她?」艾瑞克听完江柏恩的叙述后问。
江柏恩摇头。「她突然离开了学校,我一直等着她跟我联络,过完那年夏天,我就到美国去了。」
艾瑞克忆起当年江柏恩到美国念书时明显的改变,原来是因为……
何秉□补充道:「我们事后推测,也许汉霖听到的声响正是她,她凑巧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误以为我们四人再度拿她当打赌的象,所以──」
「她故意不告而别,作为对我的报复。」江柏恩冷冷地接下去说。
「不是这样的!」
他们三人讶异地抬头,蓝巧月气愤得握拳自躲藏的角落站出来。
「那年夏天,我跟爸爸发生了车祸,晓竺接到消息立刻赶回来。爸爸不久就不治死亡,待在加护病房的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一边要处理爸爸的丧事,一边担心、照顾危急的我,她怎么可能回去学校呢?两个月后我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为了治疗我腿伤的手术,她带着我转诊至高雄的一家大医院,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一直以医院为家,直到我能行走,我们才又搬回嘉义。为了我们的生活,晓竺无法再回大学念书,最后在幼稚园工作,支持我念大学、出国留学。」
除了艾瑞克略知此事外,江柏恩跟何秉□对这件意外并不知情,他们陷入极度愕然中──
过去辛酸的回忆,令蓝巧月欷□难过;艾瑞克心疼地抱住她,她仰起脸自责地说:「我一直依赖着晓竺的帮助,却从来不知道当时她也受着极大的伤害。她为我牺牲这么多,我却什么也没能回报她……」她泫然落泪。
艾瑞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别哭,你怎会知道这些事呢?」
「表哥,你为什么那样欺负晓竺?」
「我……」他无心为自己辩解。他曾经责怪过她的无情离去,如今却自责在她最艰苦无助的时刻,没能帮上忙。
「现在我才了解为什么晓竺情愿没认识过你。」她赌气地说。「艾瑞克,我决定明天跟晓竺回嘉义去。」
「不行。」艾瑞克皱眉地说。
「你真是不可理喻。」蓝巧月转身上楼,不理睬他。
他非得想个办法打消她丢了他一人在台北的念头,艾瑞克绷着脸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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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1
他一推开房门,蓝巧月立刻说: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自顾自地收拾行李。
「那好,你千万别开口,乖乖地听我说。」艾瑞克脑筋一转,想到了个说辞,祈祷自己能说服巧月。「你应该没忘记,回台北前姨妈拜托你的事情?她说柏恩这几年为了事业,连个结婚对象也没有,要是你有合适的人选就帮帮她的忙,介绍给柏恩认识。你不觉得奇怪吗?以柏恩这样的条件,为何需要你帮他介绍?」
蓝巧月瞄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再接再厉:「我还记得,每次我到台北,他身边都带着不一样的女友,直到他到美国念书才改变了;别忘了,那时正是晓竺离开学校的时候。自此他再也没跟任何人交住过,连我要给他介绍女友都被拒绝了,今晚我才明了是为什么。」
他注意到蓝巧月脸上出现沉思,技巧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晓竺这些年身旁不也是没出现过固定的男友?你不觉得这是很耐人寻味的现象?」
「晓竺的时间都被工作和我占满了。」蓝巧月忘了自己的不说话政策。
「她身边不可能没出现过追求者吧?」
「唔……」蓝巧月想起,钱晓竺工作的幼稚园园长的二儿子,他向来不掩饰对钱晓竺的好感。
「也许他们互相都在等待着对方。」
这只是也许。「我不能让表哥再次伤害哓竺。」
「如果因为你的阻挠而毁了晓竺一生的幸福──」
艾瑞克等着蓝巧月自己斟酌,没继续往下说。片刻,她终于吁口气说:「让我考虑考虑。」
他随之放松,知道自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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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2
她拎着皮箱,轻手轻脚地溜出门缝,轻轻地合上房门;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惊醒任何人,才放心地吐出气来。
凭着记忆,她摸黑朝位于中央位置的楼梯走去,浑然不知黑暗中一双灼灼眼眸自她一出现就锁定在她身上,追随着她移动的身影。
「你又想不告而别?」
她刚跨下第一格阶梯,差点被突然出声的人吓破胆。
江柏恩自阴影中走出,锁紧的眉头显示他的情绪。
「你──你可以当作没看见。」
「你不需要离开的。」他摇着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这回换她摇头。「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她咬了一下唇。「我必须走了,巧月会发现的。」
「我可以出声唤醒巧月。」他的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那样做对你并没有好处。」她瞪圆眼,不懂他是何居心。
停止猜测他的心意,她自顾自地往下走,不料他敏捷地移动,大手一攫,坚定地扣住她的手臂。她失声呼痛,本能地竭力挣脱,他意外自己弄疼了她,连忙放手;但后撒的力量过大,使得她一脱离他的掌握就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下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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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3
「表小姐睡了?」江柏恩的管家傅细妹,探身进来问。
蓝巧月食指抵在嘴前,走近她小声说:「吃了止痛药后就睡了。」
「艾瑞克先生要我告诉你,小爱咪吵了好几次要找妈妈了。」
「我马上去。」蓝巧月反手关上门,随着管家下楼,边走边说:「表姊她脚踝严重扭伤,可能得麻烦你一阵子了。」
「艾瑞克太太,你这是哪儿的话,她一来咱们家就不幸扭伤了脚,我们当然得尽心照顾她。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傅细妹犹豫地瞧瞧蓝巧月。
「有什么困难吗?」蓝巧月问。
「不是,我一见着表小姐,就觉得好生眼熟,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但是今天一早我看到少爷为她焦急的模样就突然想起来了。我曾经看过表小姐的照片,好像是少爷带回来的,你想表小姐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少爷了?」
「表哥有晓竺的照片?他一直保留着吗?」蓝巧月关切地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他有一个纸袋里都是表小姐的照片。对了,我想起来──好像还有他们接吻的照片,这么说他们不只是认识。还可能是一对情人。」傅细妹愈想愈真切,紧张地握住蓝巧月的手说:「艾瑞克太太,表小姐现在可有男朋友?」
蓝巧月略一考虑,决定老实说:「表姊跟表哥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他们确实交往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分手了。虽然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但是在还没弄清他们的意向之前,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多想,为他们保留一些空间,也许会有出乎意料的发展也说不定。」说到这儿,蓝巧月心中也有了一层领悟。
「我懂、我懂。」傅细妹频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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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4
「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这儿,自己回美国去?」
钱晓竺斜躺在床上,右腿脚盘打着石膏,架在枕头上,略微苍白的脸颊气鼓鼓的。
「基金会主导的一项考古计画有了重大发现,艾瑞克得立刻回去主持;他希望我跟小爱咪也一起回去。」篮巧月技巧地低下头,以免被看出她在说谎。
「你们回美国,我也回家。」
「我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嘉义。」
「我的皮包跟身分证呢?」钱晓竺机警地想到。
蓝巧月心虚地缩肩。「我交给江表哥保管了。」
「蓝巧月!」钱晓竺难以相信蓝巧月竟对地做出这样的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蓝巧月铁了心地摇头,嘴里求饶地说:「我也是不得已的嘛,你待在这儿还有王班长夫妇照顾你。」
「我会照顾自己。」
「你已经照顾自己太久了,偶尔给别人一个机会也不错。」 「你要是真这样做,我不会原谅你的。」钱晓竺拉下脸,下了最后通牒。
蓝巧月闻言,红了眼眶。「不要这么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钱晓竺挫折地叹气,静默良久才挣扎地开口:「你应该猜到我跟他……」
「所有的事我都听他说过了。」蓝巧月体贴她的为难,可又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你还爱着他吗?」
「我?」钱晓竺两眼睁得圆圆的,噗哧一声,笑着说:「你别荒谬了,要不是在这里碰到他,我早已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
蓝巧月一听赶紧说:「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
咳,钱晓竺呛了一下,心有点慌,胡乱说道:「不行的,一碰到他我就会倒楣的。他一定没跟你说过,他曾经害我摔断手,这回又害我扭伤脚──」
「既然是他害的,他就该补偿你。」蓝巧月眼神浮现从未有过的决心。「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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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09:17
「我知道这次你不是故意害她扭伤脚的,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管有意无意,绝不会再令她受伤害。」
「巧月,你这要求太任性了。」艾瑞克握住她的肩膀。
「如果表哥不能答应我,我怎么放心把晓竺留在台北?」她坚持地说。
「我答应你。」江柏恩允诺。
蓝巧月打量他半天,终于认可地点头。「我相信你。」
「我们该走了。」
艾瑞克一手怀抱小爱咪,一手牵着依依不舍的蓝巧月住登机门。看到爱妻一脸哀怨,他不禁莞尔。
「别这样,我们又不是永远不回来。我已经答应秉□主持的校董事会,明年春季在他们学校开一门课了。」
唉,蓝巧月仍心情低落。
「好吧,我答应你下回我们回台北,随便你高兴住多久。」
「真的?」
艾瑞克心里虽不情愿,还是乾脆地点头。蓝巧月绽放出开心的笑靥,跳上去搂着丈夫的脖子,害羞地附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艾瑞克满足地搂着妻女──管他的,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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