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程菊花 于 2005-7-11 18:46 编辑 ] 剧组日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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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f回剧组了,从京城回来,带回一个小助理。用鱼的话说是灌了满腹的jz回来了,鱼总是这么口无遮拦,措辞淫秽,神色放荡,三句话不离本行,提到有关性的东东时,说出来的话总是和他疯长的鼻毛一样嚣张。虽然我们也感觉他说的大半属实,但温文尔雅一点岂不更好,我们宁肯说f满足的回来了。让人高兴的是,剧组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拍摄,统筹下单子也不怕动辄得咎了——终于知道,一个少了女主角的剧组和一个少了女主人的家一样沉闷,即使拍摄进度和各项工作如常,也一定缺少一些灵动之气,使枯燥而重复的工作变酶加无趣。虽然f不到现场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吃饭都是助理给打了带回房间,仿佛新娘子一样不轻易示人。但只要知道她在组里就让人放心,让人觉得剧组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关键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一个担任女一号的女人对于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剧组是多么的重要啊!唯一遗憾的是f带回的小助理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小姑娘不到20岁,好像是四川人,胖胖的、呆呆的、木木的,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实在太丑, 给众多心灵干涸的兄弟一定的打击。
助理这个岗位在职务很常见,导演有,美(术)服(装)道(具)化(妆)灯(光)摄(像)等各部门的老大也基本上都会有助理,导演的助理有时候还分私人生活助理和拍摄助理两种,拍摄助理一般有数位,比副导演的职位稍低,职责和副导演有些重合。这众多行当的助理最迫切的愿望和发展趋向就是“扶正”,自己也能坐到主人那把交椅上被人伺候,事实上的确有很多助理在后来接戏的过程中经过历练,慢慢的成长为其部门的老大,只有演员助理除外。做演员天赋、表演水平和机遇同样重要,再加上高薪暴名导致的竞争激烈胜过其他任何部门,故演员的门槛是最高的,也是助理们最难迈进的。
春风吹满树,我只画一枝,别的助理且不表,单来谈谈演员助理。演员助理有时候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特别是女演员的男助理。其实不然,演员和助理地位悬殊,阶层分明,乃雇佣与被雇佣,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助理要干的活是为演员拿东拿西,供演员驱南使北,每日帮演员拿折叠椅、茶杯、剧本、衣服、包等一些当天参加拍摄所需的东西,准时叫主人起床、吃饭,主子寂寞郁闷了要陪他聊天逛街解闷,有时候,阻止影迷、记者、心怀叵测者骚扰也要助理出面,这就有点儿经纪人的意思了。总之是很琐碎很无趣,一般心气高的热血青年是很难接受这种工作的,我倒了解到有些小姑娘很想往这份工作,因为她们的星梦强烈,觉得能和明星在一起没钱也是一种幸福,但呆久了就会发现,什么明星大腕,泯然众人矣。
助理的工资常例是演员自己给,在剧组的食宿则由剧组承担。绝大多数演员和自己的助理分开住宿(能够带助理的演员一般都是腕级人物,自己住单间),有极少数自律持重的女演员会选择和助理一起住宿,这样的安排会阻止很多剧组实权人物的不轨之心。现今一般的一线年轻影星都有助理,中老年一线男星基本不要助理(此阶段的女星很多都有助理),二、三线影星则没有助理的占大多数。年轻人娇气且懒惰,这是中国特色的独生子女道路初级阶段的现状,所以年轻大腕往往需要保姆一样的助理来照顾生活起居。但助理的增多令一些剧组不堪忍受,投资本来就捉襟见肘,号称几千万,实际可能有1/3的虚头,演员们纷纷带了助理来,等于一个演员的位置上就有了两位爷,光食宿就要多花不少钞票,投资方怎能不头疼。例如某历史剧剧组光演员助理就有22位之多,现场制片每天拍摄时都要特别派车伺候这22位二爷,拍摄时助理们纷纷挤到监视器旁边看,令导演不胜其烦,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又不能随便驱赶(要知道每个重要角色拍摄中后期都是剧组不敢得罪的牛人,万一开罪他们,一罢演,临时换将就会导致前面拍摄的所有该角色的戏全部重新拍摄,时间金钱损失有多大!有几个投资方能够财大气粗到这样?偶尔传出的换角新闻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更有甚者,有个助理忠心耿耿、护主心切,导演还没喊卡,他就喊上了卡了,导演恨不能一头撞到监视器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宰相的管家七品官。主子腕大了,助理往往也跟着nb,比如某李姓女港星,在拍摄某女画家的传记影片时,到法国取景。李称自己乃巨星应乘坐头等舱,票价数万人民币,在法国则要求住5星级酒店,结果她的助理也跟着做头等舱,住五星级酒店,而且单开一个房间。
前面交待过本剧组多选用二线演员,极少有人带助理来,拍摄中期有位客串角色的某女港星(此人曾参演过大家颇爱观赏的某类敏感影片)来此,带来一位助理是个20出头的男孩,帮着拿胭脂递粉的,整天不太精神,很多人私下里对该助理的萎靡不振的原因表示怀疑,多有讨论,认为和其主子有关,很多精力充沛的弟兄对这个小助理的无精打采表现出无比的艳羡和神往。后来,有位主演(男)打电话给剧组所住宾馆的美发厅,称此港星要一名男按摩师,奈何本地经济落后,思想僵化,根本没有针对女性的此类服务,未果。 剧组日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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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提前回来是为赶赴今日的新闻发布会。弹指间开拍已逾一月,剧组各项事务及许多个人活动都风生水起,有声有色,惟拍摄进度不温不火,如老僧入定般沉得住气。上月开机时有过一个简单的开机仪式:剧组实权人物掀开一块蒙在摄像机上的红绸,众人各上一炷清香,然后开赴首选地点,拍摄了本剧第一个镜头。那么今日同样被称为“开机仪式”的新闻发布会又有什么必要?诸位看官,此仪式看似重复,无太多必要,实则不然,其重要性不可小觑——须知我们所处的时代和史上诸多朝代并无二致,官员继续安坐父母官的位置,指点江山,各地方大员仍坐镇本隅,行使对各种项目生杀予夺的权力。官僚机构分支更细,技术官僚比以往不知多出多少倍,文化艺术、意识形态都划分出专门的官僚机构进行“管理”。任何活动都离不开这些主管机构和所涉及地区地方大员支持,否则将寸步难行矣。交待至此,诸位大概已明晓其中利害,不再将此新闻发布会看作重复无聊的事件。另外,此会还承担对外宣传的责任。故而除剧组演职人员和坐在主席台上的一帮领导外,还有众多游走在会场各个角落的媒体记者出席。
欲知众领导在会上的情况,完全可参见拙文《tmd开会》,其内容相似。因为可知的政治原因和不可知的个人因素,领导发言很少有不落旧窠者,皆系模式程序相同的官话套话,放之四海而皆准,我们在别的会议上常听到的内容在这个文艺活动的新闻发布会上一样可以听到,最可笑的是一位当地女领导最后的总结发言,总述评点诸领导刚刚的表态,竟是早就写好的稿子,亦即,在众多领导发言之前,这位女领导评论他们发言的稿子就已经写好了,真乃先知先觉耶!尝闻女人预感力强一说,尚不以为然,今之所见令我不得不信世有牛人,非我等凡夫所能揣摩也。I服了her!
不再倒大家胃口,回过头来说说剧组的新闻报道情况。我可以作证,本剧没有给记者塞红包,这在全国的影视圈并非个例,但也不是常态。记者采访收受红包已是公开的秘密,各处皆然,各行业皆然,影视圈也不例外。曾在京城混过的朋友告知,京城的剧组开新闻发布会给每位记者的红包常例是500元,一般电视媒体派出编导和摄像各一名,拿走剧组1000元。这是时下剧组炒作报道应该付出的代价,一般在开拍之初即做进预算里。全国一年生产n多电视剧集,电影虽然不多,但有票房保证的也仅张氏和冯氏而已。竞争激烈,市场恶化,投资方和导演对剧作能否赚钱都是心里没底,虽然他们对媒体并无太多好感,但媒体无疑是保证叫好叫座的一根颇坚韧的救命稻草,记者并没有点名要钱,但全国通例如此,给了虽不一定能买来重磅报道,但起码存在可能,更能买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所以该花的钱要大方的花,该制造八卦事件时就要大胆制造,这也是影视剧求胜之道。至于有些剧组封锁报道,限制记者出入,那都是牛人掌控的剧作,不怕收不回投资,而况还可能“欲盖弥彰”,不时走漏一点内部消息,搔得一帮闲人心里痒痒,欲火贲张,恨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打将进剧组去……,反而使剧作大火呢。
捎带简要说说记者拿红包的问题,在现下中国,虽然主管部门装模作样几次拉开架式要惩治杜绝有偿新闻,但形式主义的雷声大家都听过,雨点却从不曾落下,所以记者拿红包仍是一个几成公理的事实。在下在此前曾在某媒体供职,很惭愧,也曾拿过各种会议、公司乃至政府的红包(大家随便批判罢,我理亏),少者一二百,多者上千(政府出手一般比企业大方),另外还可能有些土特产。以我的采访经历而言,其实拿不拿红包对报道情况基本没有影响,对方只是遵循常例并买个心安罢了。对于记者来说,既然都是这样,对方财大气粗,不拿白不拿,就算是接受“涓滴效应”的惠泽吧,也乐得有点小横财回去愉悦老婆孩子。更有甚者,采访接待方安排记者吃喝嫖赌也非鲜见,我就曾听同在媒体供职的朋友说起某地政府招待记者到本地最豪华的宾馆召鸡的事情,骇然——企业如此还在我可预测之内,善于遮羞立牌坊的地方政府公然如此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这种现象乃制度使然,并非哪一个人(最高长官除外)所能扭转的。
回到剧组。当晚剧组招待记者吃饭,牛人g也在桌上,众男士皆与其逗乐,荤话连篇,言辞甚是粗野,g不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竟不落半点下风。众皆互相赞叹,惊为天人。席间,g透露沪上某著名学者生性奇淫,私生活糜烂,言辞间颇有不屑,我心下暗笑: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耳! 剧组日志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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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通读了全篇,益发觉得应减少对本剧组具体事物的描写,只记录分析整个影视行业的常规特点——这话说得有点儿大,我试试吧,穷尽我的所见所闻以及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分析能力——否则,很难保证不会被聪明的网友猜中,并对号入座。如因此对组内成员造成伤害实在有悖我的初衷,我只想记录一段经历和见闻,记录一个常人不太容易触及的群体、一个常人眼中风光占尽的职业圈子里的种种内情和众生相。绝不想伤害到别人。
工作性质所限,从早到晚忙碌不止的剧组似乎有些与世隔绝的味道,很少有人能抽出时间来关注社会新闻和国家大事。所以本剧组诸君大多显得没心没肺,除了拍摄现场或谈论起性事来仍能看到生龙活虎、眉飞色舞外,一律是呆若木鸡的表情。并非每个剧组都是如此,拍摄现代都市题材的剧组因为不与现代文明隔绝,生活一般就比较丰富,烟火或风月味道就要强一些。所以前些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某地王代表机场打人事件和某市电视台主持人死在副市长床上的新闻就没有几个人了解,当然,他们关注也不关注都无关大局,以现下的情况来看,我们不缺少诅咒政府和执政党的人。这么定义本剧组不代表所有时间所有人物都适合这个规律,鲁迅先生说过,时间是海绵里的水,要挤就总会有的,很多人会在日理万机中千方百计挤出时间来去“小弄堂”或洗浴中心娱乐一番,用以给熔岩奔突的生理欲望一个交待并找回些俗世的感觉。演员的工作量相对轻松,只需在有其角色出场时到拍摄现场,其它时间大可用来娱乐。一些大牌演员或一些漂亮的女演员更是不可能摆脱地方上的应酬,会经常被土豪劣绅或地方大员们拉回到现实中饮酒作乐,快活一番。
由邓公一句“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肇始,如今的各个地方贫富差距日益拉大,如果毫不避讳的说,地方的豪富绝大多数都和当地的坐镇大员和政治生态有着千丝万缕的奇妙联系,这是一个复杂而隐晦的生物群落,彼此勾肩搭背又勾心斗角,权钱嫁接的植株、大利益的一致使得他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俗话说一个贵族的培养至少要三代,物质上的丰富凸现其精神上的贫瘠,但是悲哀并非在此,而在于他们不知道精神的富裕是什么样子又应如何追求。剧组的到来带来数目不等的全国性熟面孔,更有姿色出众的女演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自然令尔等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的精神生活可以在这些人身上得到提升,全都如蚁附膻如蝇竞血般围将上来。大牌和漂亮女演员的被邀请率当然特别高些.
坦诚而言,很多演员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们并不缺少金钱、鲜花和簇拥的人群,粗脖子大脑袋的人物也并不令他们特别喜欢,但来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一待数月,总要拜拜门子,发发帖子,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还时有地方大员出面宴请,召集一帮乡绅陪座,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我国官本位思想严重到变态,至今依然,演艺人士又被“戏子”二字所误良久,粉丝面前再风光,见了官老爷还是要卖几分脸面的。按我国现状,和政客斗士不会有好下场的,怪不得这么多人想当官!当然并不排除有牛人不买账,我前文提到的数位大牌就有这样的本事,但不尿县官刺史、知州知府并不见得也不尿尚书侍郎、将军总督,这些微妙的事情,谁知道呢。
地方土豪没有皇封的荣光,他们更需要借助明星的人气给自己带来些精神上的满足,明星们光环下的一个个地方豪富如同昨夜刚被皇上宠幸过的妃子,遭了龙鸡自然神色倨傲、气宇不凡,可以向诸人宣告自己的不同寻常。漂亮的女演员特别是年轻的三线女演员或刚出道的小女演员更是他们趋之若鹜的对象,反正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有相当多的脊梁都是能被金钱压弯的,所以,某些年轻女演员在某地拍戏后满载而归甚至不归也并非多么大不了的新闻。 剧组日志26
x月x日 阴
接着昨天的日志说。
如果把剧组比作一个小型的社会横切面,演员们是居于上端的阶层,他们被地方乡绅奉若贵宾,当地的粉丝更是千方百计以能够和他们的合影或讨得签名为最大荣耀,大牌的演员很少逛街,怕引起交通堵塞,怕被当地百姓骚扰围观,购买生活用品自然有助理代劳。而中下层的剧组各部门工作人员和地方的关系则恰恰相反,走的是另一个端口。他们多半主动深入本地市井生活,和群演等当地人打成一片,广泛撒网,重点捕捞,希望在花钱的洗浴中心、洗头房、美容美发厅和小旅馆之外另外寻觅到雪白干净(向《东成西就》致敬)不用花钱的良家女子供其驱遣。群演中对演艺圈充满幻想和憧憬的年轻女子是他们觊觎的第一对象,鱼就曾经打过一位女群演的主意(当时,鱼也正是火大的时候,口口声声称人家是地瓜脸,居然仍不肯撤退),未果。尝闻某剧组在四川拍戏时,灯光组某人勾搭上一位当地姑娘,山前村后、河畔林边、犄角旮旯无不留下他们的浪漫身影和呻吟,真是好不快活!此君打算得很好,以为拍完戏就跑掉,永不联系,多美的事情,却被有心计的姑娘家识破,请了本家兄弟一大帮找到“快活君”,强迫其在拍摄后期和那位本地姑娘举办了婚礼。这是人家的地盘,“快活君”又能怎么样,真是哑巴吃黄连,嘴里说不出来,自此一蹶不振,再无意花前月下,只一心躲避娇妻。泡妞泡成老公,“快活君”也真够可以的,此消息马上不胫而走,传遍圈内,这种冤大头的失败案例破坏性巨大,无疑给众多孤苦无依的剧组兄弟雪上加霜,每日收工回来,只能干坐在床边谈些牛人掌故取乐,寂寞的身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其凄凉景象令人心酸。
但是即使阿炳的《二泉映月》响起作背景音乐,也并不耽误时有牛人涌现。本组某部门的一位工作人员即是此类牛人,他年近40,可谓爱好广泛,别开生面,对待女人有宗师的博大气度。初始时,我们就发现他眼界有点过低,整日蠢蠢欲动,毫不挑剔。但有人好扯皮,有人善下棋,有人爱骂毛主席,个人爱好不同,也说不出什么来,时间久了就发现不对劲儿,此公竟博爱到绝顶,对当地妇女不分老弱病残幼都能做到一视同仁的骚扰勾搭,恨不得经过母牛旁边也要挑逗一番,其猥琐之态,怎一个贱字了得!
“小弄堂”等先进性分子就不太这样干,想必对自己没有信心或是甘做老黄牛,只把憋着的一股劲儿使到隐蔽的小弄堂里,一心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其实,以剧组的工作性质而言,各部门的神仙很少能有时间专心的挂码子,人口密集到一屋好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娱乐基本靠手的原生态都很难保证,小弄堂的确是他们业余活动的最佳地点。当是时,各条暧昧的小弄堂内春光烂漫,桃花盛开,淫瓶乍破水浆迸,铁鸡突出刀枪鸣(可不是么,干靠了那么久)。本地小城内小姐收入一时暴增,对剧组自然感恩戴德,逢奇装异服、操南腔北调普通话者一律悉心伺候,一派喜气盈门、皆大欢喜的盛世景象,不表。 http://sfstory.free.fr/images/Spiderman/spiderman02_1024x76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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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同事驾车送来一名香港摄像,替代原来的文戏摄像。原来的摄像多年前曾有“x省第一摄”之称,但现在年龄偏大,技术更新似乎没能跟上,导演连日来一直为摄像火候不够而发火,今日终于换将。此香港摄像乃本组统筹“马桶”推荐,也是一名拍过很多片子的老摄像,50多了,他与其他几位摄像的不同是拍摄移动镜头时,需要摄像助理在旁边帮助调节焦距,这在电影拍摄中比较常见,电视剧拍摄很少有这么费事的。香港摄像在本组待了近两个月,又因技术问题被换掉。摄像助理一般是摄像自己带来,跟着摄像走,当然也被换掉。算起来,本剧最终用到的主摄像就达5位之多,在别的剧组应是少见。
剧组天南地北四处出没,所以江湖习气颇重,特别是和我国传统文艺行业有联系的群体。比如武师,通俗的说法叫武行,他们抱团,义字当先,讲究辈份,后生对前辈尊敬有加,自觉的执弟子礼。我们常听到香港的“元家班”“成家班”“洪家班”等就是如此。这么说并非指别的群体后辈就有多么嚣张,只是没有这么传统的形式,江湖气息淡些,演员更为不同,一般越是年轻人往往越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经常nb到俯视众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当然,记者除外,他们需要宣传,记者手里捧着他们的饭碗呢。而况绝大部分演员都知道记者的厉害,更有些“幸运儿”领教过狗仔队的笔下功夫,所以他们比较买记者的帐,在记者面前多数是一幅好脾气,欣然接受摆布,我曾多次见到一些腕们被一大群记者指挥的手足无措,恨不能在台上作活体雕塑,脸上却始终洋溢着微笑,也挺不容易的,估计心里已经问候过无数次对方女性亲属了。
因工作关系曾接触过一个相声演员,闲聊许久,在听到一些段子和荤话外,亦了解到曲艺界也是上述这个样子,辈份排列严格,牌再大的小字辈见了不知名的前辈一般也比较谦卑。说到这里,捎带八卦一下:据说曲艺界座骑最好的就是马老先生,大奔。同样是文艺界同仁,同样叫跻身娱乐圈,靠表演混饭吃,曲艺圈比影视圈收入就要差很多,一可见传统文化式微,影视等新文化的强势,二可见小品相声演员纷纷鼓捣电影电视是必然现象,乃价格杠杆在起作用也。
前面交待过,本剧组人员组成芜杂——几台东倒西歪车,一群南腔北调人——从东三省到大西北,从京津沪到苏鄂赣皖、晋冀鲁豫都有革命同志参加。各部门的人员来源关键看其部门老大来自哪里。所以,在剧组里,你时时可以听到各种风味的普通话和方言,以及各具地方特色的口头语。其中使用频率最高、最统一的就是jb,本组河南人尤多,整天耳濡目染,以致于后来大家都喜欢用河南口音来郑重的表述这两个字。总之,剧组内放荡不羁的洒脱汉子并不少见,大家鸡鸡复鸡鸡,如吾友鱼一样时常把Jb挂在嘴边。又忽然想起一个我在媒体供职时常听的笑话来,说某主持人主持一台晚会,事先带领现场观众排练掌声(晚会都是这样鼓掌,这想必诸君都知道),主持人刚喊了开字,观众们就忘情的鼓起掌来,主持人甚为不爽,怒道:干什么,捣什么乱,我才刚刚说了个开,始(屎)还在嘴里没出来你们怎么就欢迎了呢?呵呵,媒体和演艺圈的笑话特别多,带色的更是不在少数。曾采访某著名访谈节目,李姓主持人透露说她们在演播室录节目时,如发现观众情绪不高,就会给大家讲些黄段子活跃气氛,据说此节目的另一名戴姓主持人更是此中高手。
好了,回剧组里来,言归正传。拿jb二字作口头语,在剧组并非只是男士的专利,女中豪杰如f者不光抽烟,也会时不时朱唇轻启,呵气如兰——如果忽略烟草味——吐出几个jb来(对不起,好像有歧义)。我曾听一个化妆的小姑娘说牛b为避免脏字,故意说成牛奔,岂不知弄巧成拙,恰恰惹人注意,听来搞笑得很。 剧组日志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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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跟武戏,在河汊小岛上的水戏已基本完成,近几日将更换外景地,赴解放军某部驻守的一个油库附近拍摄。现场拍摄情况无甚特别,按部就班而已,不记,值得简单记录的是和当地渔民的关系。前文曾交待过本地民风彪悍,古来即以草寇出没闻名四乡,一言不和即奋袖出臂,拳脚下面讨道理的情形亦不罕见。在下老家距离此地不远,我儿时就对此有所耳闻,老人常言“x山到x山,土匪万万千”,这两座山即在此地附近。我祖母的父亲和哥哥就是被这一带的土匪绑票不成,恼羞成怒给放火烧死的。此地渔民有祖先遗风,据剧组先锋人员说,前来或放言前来搅局的好汉不在少数,幸好投资方胸有成竹,及时和当地政府沟通,并邀此市一把手共进晚餐,席间酒酣肠热之际谈了些什么在下不知,但自此天下太平,渔民老实过活,被雇佣的船只安心运输,当地群演尽力演出,拍摄一直还算顺利却是实情。由此事亦可得一些道理,我国当下虽是经济挂帅,金钱至上,各地乃至各人以捞钱为第一要务,然政府和官员仍是社会中最强有力的权威,无论地方民风如何彪悍强梁,仍对政府和官员俯首帖耳,服膺统治,秉承民不跟官斗的传统,轻易不敢正面敌对。这种比任何朝代都细致的统治铁网(机构设置之严密和官民比例之高都超过以往)层层叠叠,如剥茧抽丝,牢牢架设住整个社会大厦,其超常钳制力令人瞠目,有限的几个不安分子根本不可能撼动整个建筑。得,政治的事还是少谈,就此打住。
下午从剧组回来,到街上办点公事,完成后四处寻找书店,最近带在手边有限的几本书已经读完,虽然有的是草草阅毕,但也不愿再吃冷饭——回头重新温习。我这人胸无大志,烟酒不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所有生活情趣都基本正常(喜欢看美女应该算是正常吧?想起一则掌故,比较有趣,不妨卖弄一下:孙中山的朋友、前日本首相犬养毅曾询问孙最喜欢什么,孙答曰革命,推翻清政府。犬养毅追问:除此,您最喜欢什么?国父注视犬养毅夫人,笑而不答。犬催问,国父只得答曰:女人。犬养毅拍手叫好,问再次呢?国父答:书。原来伟人亦是如此性情中人),不像我友蚱一样日渐升华,对sm有着愈来愈浓重的兴趣。我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故一直痴呆呆地,傻兮兮地,就是拜书本所赐。在家时是“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如今枕边无书,每每稍有空闲,就会急得团团转,颇有精神荒芜、面目可憎之感。
此地小书店较多,充斥盗版书,且盗得水平不高,属于盗版中的下品。我一直支持穷人们在现阶段购买盗版音像制品,曾专门写过短短的一篇《购买盗版的消费者是理性的》小文,并始终身体力行。但唯独对书籍,我从不购买盗版,不是为作者和出版商着想,更不是为知识产权的保护考虑——我虽善良,但并没有那么崇高——只是为阅读快感和收藏做打算。放弃小书店,去当地最大的《新华书店》参观后,更是饱受打击,偌大一个书店,虽然尽是正版图书,但其品位、图书质量和排满盗版的小书店相去不远。失望中东逛西逛,苦心人天不负,终于在街边隐蔽处发现一家售正版图书、又有些好书的小店。遂购买《艰难的一跃——美国宪法的诞生和我们的反思》一本,补购上两月的《书屋》两本(去年初痛心的中断了坚持阅读了6年的《南方周末》后,这是如今唯一坚持下来每期必买的报刊杂志了,推荐有意者阅读)。
晚上,同室五人一起打保皇,兼聊天。其中消息灵通者偷露圈内某大牌嗜赌,乃麻坛高手,每次接戏必搓麻,屡战屡胜,最走运时一场戏下来,除了拿走自己的片酬上百万外,还顺手赢了另一位一线中年影星的一辆宝马汽车,那叫一个爽!
各剧组搓麻赌博现象严重,乃重要娱乐之一,演员尤甚。本组几乎每晚都有两拨演员乐此不疲的垒长城,围观者亦甚众。一两个月内,有那么几位演员已经把本剧的4个多月的全部片酬先行输进去了,仍是不肯退却,可谓生命不息,搓麻不止,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拍摄现场见了依然神采飞扬,脸不变色,真是见过大世面,揣过大票面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其洒脱精神令人佩服。 剧组日志29
x月x日 小雪
本剧组恰好有曾在星爷的《功夫》剧组里担任过要职的人物j君,大家都是年轻人,青春的心思同气连枝,都有过被“韦小宝”晃点的开怀大笑或在某个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被“至尊宝”感动的鼻涕长流的经历,自然对星爷颇具亲近感又满怀好奇,故不免时常向j君打探起《功夫》剧组的情况,以及周星星的种种生活习性。恰巧今日小雪突如其来,令统筹“马桶”措手不及,外景拍摄自然背景不搭,室内拍摄却又一时无法安排妥当,只好停拍半日,大家乐得偶有清闲,蒙头大睡欲追回连日夜战所逝光阴者有之,请洗衣物身体告别数十天来蓬头垢面生活者有之,呼朋引伴借口逛街实则偷窥美女恶补阴阳不调者有之,吆五喝六聚众赌博筑页こ钦哂兄,收拾停当四顾无人悄悄端枪奔赴小弄堂者有之……我和爱美人更爱螃蟹的蚱则扯定j君闲聊许久,内容大致围绕周星星和他的《功夫》剧组。
《功夫》拍了不久就中途换将,武戏导演大哥大洪金宝被八爷袁和平换下,外界盛传周星驰和洪金宝闹崩,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星爷乃当今罕见的戏痴,不疯魔不成活,恨不得戏比命都重要。拍摄期间,星星永远是呆在片场,不光要导戏演戏,而且无论谁在演戏,他都会在旁边看,而且看得很痴,他很有想法,对别人的要求是一定按照自己的风格来。这本正常,因为他是《功夫》的导演兼主演,乃此剧的灵魂人物,但正是这一点令洪金宝渐渐吃不消。
像很多动作影视剧拍摄一样,《功夫》也是分为文戏和武戏两个组,作为总导演的周星驰在剧组里,除了总揽全局外,更是身兼文戏组导演,工作侧重于文戏的现场拍摄。国内惯例如此,因为武戏拍摄的专业性,除非总导演博文通武,否则武戏导演基本等于承包下来一个武戏组,基本可以根据自己的风格习惯进行拍摄。在《功夫》剧组,周星驰的文戏组每天总是结束的早些,他便赶紧赶到武戏组,督察洪金宝的拍摄,洪每拍一个镜头,周几乎总要客气的询问其意图,然后委婉的说:洪大哥,我觉得可以这样拍……。周是认真负责,事必躬亲,这对整个剧叙事风格的把握和拍摄手法自然极有裨益,但长此以往,洪金宝不胜其烦。
洪金宝是何许人物!成龙的师兄,洪家班班主,在香港演艺圈,洪金宝三个字掷地有声,那是大哥大级响当当的名字。而且洪一向气势极盛,性格倨傲,对待内地演员一般还比较客气,对待香港艺人则甚为不屑,颇有派头。J曾数次亲见一些香港艺人恭敬的颔首一句一个“洪大哥”,洪仅是口中轻哼一声。在现场拍戏,洪本人端坐椅子上,身后肃立数排洪家班的武行(如斧头帮帮众等人物就是武行出演),无人敢坐。星爷虽然在90年代初就声名鹊起,至今仍如日中天,几乎是当下影视业低迷的香港票房的唯一灵药,但毕竟出道比洪大哥晚得多,虽是也叫声洪大哥,辈份上却要低了些。他整日这样来武戏组围着洪纠来缠去,一天两天洪还能给面子忍受,时间久了,洪这火爆脾气怎会受得了?于是经常在现场和周争论乃至争吵,最终在拍完“苦力强”被“天地双残”杀死的戏后率领自己的武行拂袖而去。
洪担任《功夫》的武戏导演,片酬是100万美元,走时整部片子拍了不到1/3,带走片酬20万美元。当是时,星爷和《功夫》的美国投资方急得恨不能自己生出十八般武艺。据说在香港,洪金宝等大牌班底甩下的摊子很少有人敢拾起来,这“很少的”人中,就包括袁和平“袁八爷”,袁八爷的袁家班那可不是盖的,喜欢舞刀弄枪的小青年们谁人不知,为人不识袁家班,便称英雄也枉然,黄飞鸿系列的武打设计令多少国人拍案叫绝。现下论国际声誉,袁八爷还要高出洪大哥一大截,特别是担任好莱坞大片《黑客帝国》的武术指导之后,瘦削的袁八爷更是威名赫赫、红的发紫。所以由他来收拾洪金宝的摊子可以说是当仁不让,众望所归。执导剩下的武戏,袁八爷的片酬仍是100万美元,于是,《功夫》剧组在武术指导上立马超出预算160万元人民币,后来星爷的资金捉襟见肘,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袁和平的武打风格和洪金宝非常不同,但前面的戏不可能重拍,否则,投资方恐怕会死人的,袁八爷也不可能完全依照洪金宝前期拍摄的风格来,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各按各的路子走下去,成片之后居然很难发现差异,大概是被《功夫》的夸张搞笑风格所掩盖了。两人风格有什么不同,以及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吧。 http://images-eu.amazon.com/images/P/B0007RUSRG.03.LZZZZZZZ.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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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晴
雪后初霁,大地着素,空气如洗,在野外活动,肢体舒展间自有一番神清气爽,不表。还是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神侃《功夫》剧组。
袁八爷和洪大哥均为当今著名动作戏导演,袁家班和洪家班也是香港影坛数得着的班底,但两人的拍摄风格当真是天壤之别。袁八爷秉承传统武术一脉,略加变通改进,如国画中的写意派形成内重其神韵,外美其形体的动作设计,动作借威亚挑战人体极限,行云流水,收发自如,角色打将起来不仅姿态优美,更是气定神闲,大师风范毕现;洪大哥则在继承传统的基础后另走写实一路,和同门师弟成龙一样属现代技击派,其动作设计吸收实战特点,神韵和形体的优美并不占主要地位,关键是注重攻击的实际效果,出手如风,疾来疾去,动作相对简单直截,毫不拖泥带水,绝不花俏、但绝对实用。
风格如此迥异,拍摄起来自然也各有不同手法,洪氏对手下的武行要求严格,每一拳每一腿都力求达到实战效果,在拍摄《功夫》中某场群体武戏时,需要一个飞脚(武行替身代踢)踢出,对方中脚的倒地的镜头,因为追求写实逼真,洪金宝手下的武行当场被踢昏两个,抬下去救治,第三个继续上。袁氏虽然也严格,但并不要求武行实打实战,只要动作漂亮到位,大家点到为止,不穿帮露馅就好。而且袁和平性情如名字一样比较平和,很少和总导演星爷争执,你周星驰怎么要求我袁和平就怎么设计动作和拍摄,有求必应,按章办事,故而两人合作愉快,直至此剧结束。事实也证明星爷的眼光和水平皆属高超。
据说,有心者仔细观摩还能够分辨出《功夫》中哪些动作是袁八爷拍的,哪些又是洪大哥拍的。再谈谈星爷——
星爷喜欢发掘新人、非职业演员,新人不仅能杜绝那几张银屏上的老脸给观众带来的厌倦,以新鲜感吸引大家,更能节约大笔片酬,何乐而不为?《功夫》拍摄前更是大量搜寻新人,也在上海某酒店设立面试点,挑选大批闻讯前来或圈内人士推荐来的演员。
星爷不愧为戏痴,追求精益求精,拍戏认真到苛刻的程度。J君告知,扮演天残的演员到达剧组后先是在上海青少年宫聘请了一位姑娘做古筝教师,每天300元,教了一个月,后来“天残”所有镜头的实际拍摄时间仅一周多而已。某演员的戏已经全部拍完结账回家,星爷看回放时觉得这个演员有一个出拳的镜头不太好看,要求补拍,便召回此演员,除了负担其来回机票,更为此拳另付出7000元薪酬,此演员回来补拍一遍即过,片刻而已。
星爷演戏生龙活虎,极尽搞笑之能事,乃大众的开心果,生活中他却内向寡言,头发斑白,像个半大老头,和银幕上是两个极端,但仍是很有人格魅力。我有个媒体的朋友,女,属于传统半高干家庭出身,以前非常排斥星爷的片子,觉得无聊又无耻,视为狗屎。后来偶有机会采访了星爷,回来后满卧室张贴满星爷的招贴,每日神往许久,其父斥之,顶嘴曰:我就爱我就爱,我愿意做周星驰的二姨太。星爷的魅力可见一斑。J君说,平时在走廊里见到星爷,从来都是低着头苦苦思考状,旁若无人,很少和人打招呼,神情郁郁寡欢,不见笑脸,神经兮兮的。有次j在走廊又碰见星爷,神情仍是思考的抑郁状,看到j君,竟主动招呼:j西服(师傅),你看这场戏,应该这样拍……说着便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神情亢奋,比划了一半,忽戛然而止,竟兀自掉头无语而去。弄得j君一头雾水,事后坦言疑是星爷和“哥哥”张国荣得了同样的毛病。 剧组日志31
x月x日 晴
本来有消息灵通人士说最迟今日发放第一笔劳务费,但至此时已是夜半时分,诸人大多酣眠,尚没有任何钱款交付各人,看来涉及到钱的问题上,可靠消息也会变得不可靠。
开机已有一个半月,近乎弹尽粮绝者众,眼看着“小弄堂”等人萎靡不振,往那花街柳巷逡巡的次数日见其少,一切娱乐大计都交付大脑的意淫,间或偏劳一下右手,莺声燕语亦久不相闻矣!有经验的“老剧组”在剧组财务处频繁借款,有人自恃有高额劳务费打底,一个多月里借款已逾万元。没有经验的新人不敢造次,只是默默减少开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没有头面来历的新手借钱也的确不好借,而且能借的数额有限。好在吃住都不用自己花钱,穿得又不讲究,日常生活用品都属于不值钱的毛,只要学会自己打发生理苦闷,倒也相安无事。尽量多借钱是有跟组经验的表现,钱先到了自己手里让人很踏实,以后即使剧组打算找借口克扣劳务费自己也可以有恃无恐。
前文交待过,剧组一般的规矩是工作人员一进组,立马签合同发放10——30%的劳务费,拍摄中期再发30%,拍摄完成、前期剧组解散前补发剩余部分。换季时剧组发服装,称为“组服”,一般会在胸前或后背印上本剧名称,喜欢显摆的年轻人穿了走在人流滚滚的大街上,总会引来众多好奇艳羡的目光。本剧并没有按照这个通行的规矩去做,而是拖到了剧组解散之日才把劳务费一次性结算清楚。组服的问题呢,曾有人信誓旦旦说一定发,据称光一双登山鞋就值上千元,并统计了鞋号,声势颇为浩大。那位答应赞助的服装商来自我们的首都,丫留一头长发,一身皮衣铮亮,果然有几分热爱艺术的土财主味道。他来剧组小住几日,和一众演员合影留念,跟诸要人“把酒话桑拿”,有财神爷自远方来,大家不亦乐乎?当时也是群情激昂,工作热情空前高涨。然而,直至剧组解散,也不见有一丝衣履发放,劳保手套都不曾有,遑论上千元的登山鞋!“长发皮衣财神爷”也杳如黄鹤,大概是拿着和演员的合影给另一个剧组勾画组服的宏伟蓝图去了,反正全国一年有数百剧组在忙活。
需要捎带告诉看官的是,因为剧组野外作业的工作性质所致,剧组人员多喜欢穿着仿世界各国的野战军装、登山装或野外生存的专用服装,加上历久不洗,污渍斑斑,看起来极富视觉冲击力,野性十足。
没有组服,不遵守支付劳务费的通行规矩,并不代表本剧组是不正规的草台班子。事实恰恰相反,这的确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剧组,此剧本身就是政府所设的某影视机构投资拍摄,投资方有着多年的拍摄经验,并制作出了不少颇受观众好评的电视剧集。这种比较恶劣的剧组现状更多的表明,投资方在资金上遇到困难,现金流不通畅,剧组高管只好采取缓发劳务这种容易涣散军心的下策来度过资金短缺的难关,但这种不做任何解释的工作方式显然是由我们的政府一脉相传,颇得袖手无言味最长的真谛,结果自然也如社会上一样谣言四起。后来,剧组在解散后给所有工作人员结算了劳务费,经济纷争仍不可避免。
事实上,剧组的经济漏洞之大乃业内人所共知。能够从容报销的不仅是正规发票,一些单据甚至白条只要是制片主任签了字也可以报销出来。这也是剧组的特殊性所在,比如很多道具都是在当地居民手中或不正规小商店购买,这样的隐性交易多半是没有发票的,也就是打个条或最多是找个现成的单据一填了事。诸位都是明白人,这其中做做手脚是何等容易?漏洞即诱惑,漏洞欲大诱惑欲大,从社会上贪官污吏横行之势即可知此道理。何况剧组本就是一张关系网、一笔糊涂账。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人会当真来清查账目,所以一部戏下来,掌控财权或有大批量报销资格的重要人物在可观的劳务费之外,更会有数目诱人的隐形收入,大家对此心知肚明、见怪不怪。社会上数亿公民火眼金睛下尚有人能肆意把大家的血汗钱塞到自己腰包里,再分散送给各所谓的高档场所——奢侈品卖场、赌场、青楼等。何况剧组的钱本来就不是个人的,而是投资方的。当然,实权人物一般都是由投资方委派,但君可知如今是金钱面前百无禁忌,私不可公、公却一定可以私,有钱不赚,那才真是傻蛋,又管他是谁的钱,总之捞到手里就是自己的。
据我所知,江湖中的确有许多草台班子剧组存在,志不在拍戏,而在于洗钱的也有,这容我日后再说。且说就在今年初,某投拍都市剧的剧组在某直辖市拍摄了一个月就树倒猢狲散,原因是后继无钱。此剧组制片人兼导演是一位女士,在剧组内担任要职的都是她的亲朋好友,堪称家庭剧组。演员则大半是中戏未毕业的学生。开工一月,剧组乱的一塌糊涂,工作人员没签合同,而且被逼着演戏(剧组请不起演员了,哪怕是来白演不要钱的,剧组也管不起人家的吃住,只好在剧组里找人)。苦撑了一个月后,资金终于枯竭,人心大乱,只得歇菜。导演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部分工作人员分文未得,知道干靠无益,只得恨恨离去,自寻活路去也。事后有“包打听”透露此导演原来竟是中戏门口一摆书摊的,整日耳濡目染艺术馨香,胸中渐涌大志,一时兴起,攒钱自己当了导演,呵呵,真是绝倒!怪不得总有圈里人在我耳边不忿的唠叨:现在是个人就敢找钱来当导演!敢情还真是这样。 剧组日志32
x月x日 阴
终于读完《艰难的一跃——美国宪法的诞生和我们的反思》一书,心中大为震撼,不仅有宪政知识的受益,更得到深度的人格洗礼。美国的政体之完备、制宪初始历程之艰辛固然令人感佩,而参与制宪的众伟人的人格魅力更让我等晚生仰视。在每一个紧要关头,政见分歧严重的他们总能以国家前途、民族利益为价值判断的轴心,为公义抛却私利,求同存异,做出伟大的妥协。其间唇枪舌剑、思想交锋的火花足以感染每一个聆听者。读过之后我不得不发出由衷赞叹:这是一群真正的绅士!中国素来就缺少晓大义、识大体、秉公心、绝私情又不被君权思想所左右的政治家,即使是在美国立宪后200多年的今天,我也只能遗憾的说我们仍然缺少这个至关重要的政治群体连同产生他们的土壤。吾辈毕生难以达到,更觉仰之弥高。关心民主和宪政的朋友不妨找来此书一读,应该是一本不错的宪政入门读物。
又抽空购书三本,凑巧书名竟全是偏正句式,乃《哲学的故事》、《精子的战争》和《醒来的森林》。
晚饭时和日本演员h一桌,众人纷纷与其交流中日语言对译。年轻的男子青春洋溢,在一起唠嗑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说了没几句就讨论起日本的色情文化和汉语日语中骂人的秽词来。吾友鱼遂恶作剧的教h说拗口的方言,方言最具特色的内容当然不外乎骂辞,h鹦鹉学舌,说得非常起劲,但的确是不伦不类,古怪之极,弄得一桌人笑到饭倒茶倾。日本青年h就是这样敏而好学,谦虚进取。如果不牵涉政治和民族,从个人层面来说,h是很讨人喜欢的,他平时一直谦卑有加,见了所有剧组工作人员(甚至包括当地百姓)都不住的躬身点头问好,仿佛所有人都是决定他前途的各路神仙,其神情近乎委琐献媚。所以h的人缘极佳,大家都喜欢他。但一旦入戏,h就具有了中国人演绎不出的“鬼子气质”,凶相毕露、神色坚韧阴险,和戏外判若两人。H来中国已有几年时间,曾参演过一些影片,获得一片好评。据h讲,在北京像他这样“北漂”的日本籍演员有70多位,这是我不曾料到的。
我曾在片场和h闲聊过日本电影,北野武云云,感觉他颇有影视修养,和前文曾提到的另一位日本女演员不同。这位日本女演员叫m,就是曾令鱼等一帮热血青年揭竿四起的那个东瀛mm,她的性格虽然也颇招人喜爱,但影视方面的修为明显比h差一大截,但她很努力,经常在片场开拍前独自酝酿情绪。M长得不错,虽不像时下很多韩国影星那么颠倒众生,但也算颇具诱惑力了,神态是典型的日本气质,走路是经典的日式o型腿,所以剧组有位仁兄一度坚持认定在某部日本毛片里曾一睹芳容。这话好像没有被我友蚱听见,否则肯定会被他嘲笑成智力缺陷的,蚱一贯对日本毛片深恶痛绝,笃爱欧美mm。还是说m吧,m说汉语走调走得很可爱,永远带着一个汉日语翻译电子词典,以便随时学习汉语。M似乎比h更有民族情结,曾给导演提要求把发给她的拍摄通告单上的“日本鬼子”改为“日本兵”,大家表示理解,私下里则不以为然。很多人经常找m和h探讨中日关系和民族问题,但意义不大,收效甚微。在片场,日本演员很受当地围观百姓的欢迎,所到之处,经常有人搭讪,要求合影,这也无可厚非,物以稀为贵嘛。
H和m各自受到剧组成员的喜欢,并各自有着自己的朋友圈,他们两人之间却很少有交流和亲近,有时走个对头都不打招呼。按道理说他们是同在异国他乡的老乡,又曾一起演过对手戏甚至有点儿激情戏,这样僵化的关系令人不解。和h谈到m时,除了演技方面的轻视外,h对m来自日本某县的乡村感到不屑,感情日本也一样有地域歧视,城里人也瞧不起乡下人?言谈中还可以看出日本女人的地位果然非常低下,我曾经直接问过m感觉中国女性和日本女性谁的地位高这个问题,m不假思索的说:炯(中)国女银(人)。
H给我们讲述参加上一部影片拍摄的趣事,那部戏里有个出演日本小队长的演员是刚从日本过来的,不会说汉语,有好事者教他问候语,说“我操”就是你好大家好的意思,其信以为真,每日一到拍摄现场见到工作人员必定恭敬的施以日本鞠躬礼并口呼:我操!每天拍摄完成后也必殷勤告别:我操,我先走了! http://www.michigan.gov/images/soldier-beret_21049_7.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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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阴
凌晨六时起床赴某驻军油库拍摄,距宾馆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此一路污染严重,乃典型的经济挂帅时期的北方乡镇——虽已逐渐脱离刀耕火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藩篱,但仍止于靠山吃山的半原始经营。沿途多水泥厂、石灰厂、煤矿等厂矿企业,开山炸石声不绝,四周烟尘飘荡,稍远处即觉景物模糊。站立片刻便惹来灰尘满衣,拂去还来。农作物、草棵、树叶山更是浮灰遮盖,灰头土脸蔫蔫地毫无生气。空气质量自然无从谈起。众同仁围好方巾,包住半个脸,只露出双眼闪烁,再加上服饰脏乱奇怪,远远看来,如山上冲下的大股劫匪。
自今日始夜戏渐多,特别是武戏组要熬一个多月的通宵(早7点左右回宾馆睡觉,晚5点左右赴现场拍戏,有时需要24小时连轴转),后来每每在早晨见到从现场赶回来的同志,就发现大家除了眼神直愣愣的,全身上下都散了,脚底打飘,仿佛都改练了盗版的凌波微步。能不这样么,从前的民警同志提审犯人也不过如此熬法,大家都是肉体凡胎,挣俩钱儿不容易啊。
今日日戏拍摄十几位妇女的动作戏,武行里女性比较少见,一次找到十几个女替身那是万难,只好找身材瘦溜的男替身来扮演。十多条汉子,着花衣花裤,描眉画眼、披头散发、搔首弄姿,真是千奇百怪。当地村民从未见过这阵仗,万人空巷过来围观,看戏一般痴迷,不时爆出一阵哄笑。
此场戏中,有一武行跳车时被石块硌了脚,造成骨裂,被立马送到医院住院治疗。这个武行在拍摄此戏期间运气似乎不佳,开机第一日从马背上甩下摔伤手指的就是此君,隔了不久又在拍摄马车戏时摔伤手臂,整日吊着养了数周;这两天刚刚康复重新投入拍摄,就又腿骨骨裂,自此一直拄拐养伤,直至全剧结束也没能再上场。有人甚至怀疑说是不是开机时他烧香烧得不够虔诚。武行是个危险的行当,曾听说前两年某部戏拍摄时,出现过一名武行距离炸点太近被炸死的恶性事件(水中布的炸点使用tnt炸药)。
拍摄时踩踏农家麦田,主人前来理论,制片部门与之交涉解决。
晚间围床夜话,谈论影视圈掌故。有两则颇具这个圈子里的典型性,特记录如下:
一、 前几年,某导演在接拍某人物传记电视剧时,欲选用80年代末90年代初即成名的某性感女演员出演女一号,条件是必须陪睡。此女愤而拒绝,并赴京面见剧中人物原型告状。“原型”自然气不能抑,遂打电话给中央某领导,领导当即责成影视剧管理部门处理此事。结果是此戏暂停拍,重新选导演,此导演则被停拍两年。后来该女演员自述说,也明白圈内的潜规则,而且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纯洁无瑕,但那导演也实在太脏了点,让人难以忍受。此番言语真是坦坦荡荡之辞,妙绝一时。
二、 某女演员非常漂亮,几年前在一部曾热播一时的民国戏中出演女二号,那时她正在中戏上学,前途一片光明灿烂。但她在演完此戏后却杳无消息,圈内也无人知晓去向,经人多方打探得知,她在东北某地因感情纠葛被人用硫酸毁容。知情者纷纷表示乃意料中事,她在拍戏前就和至少3个大款过往密切,她在中间游刃有余的游戏着,那几位“连靴”的大爷有送钱的、有送车的、有送房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她担任女二号时,薪酬不过二三千元/集,竟然成天做空中飞人,四处赴约。脚踏三只船焉有不出事之理?
拍摄期间,她相好一名大款因经济问题被通缉,逃来剧组所在地找她,她当然不知,二人遂租住在一个4星级宾馆里,很快被民警抓了现行。那位“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款爷当然被押送审判,她呢,在剧组负责人去公安局时就央求帮忙把其性质定为“Mai-Yin嫖娼”,剧组怕影响拍摄进度,故多方活动,加上本来和她关系就不大,果然被定性为Mai-Yin。这位玩出瘾来的jj并没有吸取教训,多年的政治课白上了,依然故我,继续把众多款爷或被众多款爷玩弄于股掌之间。此戏拍摄完成后她终于玩出火来——有男人争风吃醋,迁怒于她,遂雇了小混混将她毁容。讲这个故事的人为她扼腕叹息,可又有什么用呢?性格即命运,你今天做的一切和做事的方式将决定你未来的归宿,看官们,凡事要有度啊。(呵呵,这一段是不是像街头卖的法制小报了?) 剧组日志34
x月x日 晴
今日是数日连阴后的第一个大晴天,上午晴空丽日,惠风和畅,似乎又到早春二月。谁知黄昏时突然大幅度降温,到晚间已呵气成冰、需袖手出行,大有隆冬味道。
前几天连续数日车轮战式拍摄,每日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至今已是疲乏不堪,故只上午去了现场,下午随送饭车回宾馆休息。这几日跟的武戏组一直是夜戏,且不消说昼夜温差极大,风烈寒重给大家带来不适,仅体力上的透支就令很多人吃不消。在许多人眼中,在剧组工作神秘有趣、薪酬又高,还能和明星近距离接触,甚至称兄道弟,真是好不快哉!其实大谬不然,真正深入到剧组中你就会发现,这项工作不仅谈不上有趣,而且简直是枯燥的要了老命——挑出你所喜欢的一部电视剧,以一整天播放十来个镜头的速度让你坐定了欣赏,三四个月下来,你不抓狂,大呼南海观世音菩萨才怪。剧组的工作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每一集电视剧都要分成若干个长短不一的镜头,然后每一个镜头都可能要变换数个角度和景别拍摄,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五遍,一直拍到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心中暗自诅咒喊“预备 开机”的副导演嘴唇变成两根肥香肠、或恨不能把耽误时间的猪头演员扯出镜头来胖揍一顿才算完。那种煎熬不是神秘,而是神经,不是有趣,而是有病。至于薪酬,我在前面曾经说过,大部分工作人员的劳动报酬根本不能和劳动量、劳动强度成正比,薪酬畸高的只是部分高管和演员。所以除高管和演员外,剧组很少有50岁以上的工作人员,因为高强度的工作他们吃不消。最多的是20郎当岁的小青年,无牵无挂,在一个个陌生的地方神出鬼没、行走江湖是他们素来的梦想。剧组管吃住,什么需要都能心无负担的就地解决,苦点累点算什么?和社会上其他职业一样,混剧组对一般人来说只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谈不上什么事业和未来,聊以糊口而已。只是,他们在40岁前是拿身体兑换金钱,40岁后是拿辛苦钱来兑换身体。
室外拍摄夜戏需要高亮度的照明,剧组雇用两辆起重机吊起了两台12000瓦的探照灯。这种灯俗称“人造小太阳”,可不是盖的,方圆二里之内,果然是亮如白昼,引得远处一些村子的村民也冒着寒风前来观看,夜半不归。描述是这样描述,其实这种灯的光线、照度和白天还是有很大区别,拍摄出来是一种月夜的感觉。这两台起重机的租金是2000元/天,一个月下来就是60000元,小处可见大,仅凭这一点,大家就可以理解剧组为何花钱如流水、像一台吃钱的机器了。
说到花钱如流水,不妨卖弄一下,扯远一点,让我们从整个电视剧行业来看一看。最新的资料显示,2004年,全国电视剧行业的制作量是12000集(如果没有封杀涉案剧的话,应该还会多些)。而花在这12000剧集上的钱约有60多亿人民币,平摊到每一集的制作费用大约是50万,然而大部分的剧集是亏损的,有人统计说全国每年的电视剧市场回收的钱也就20亿左右,亏掉40亿(这是媒体报道的数字,有人认为这种说法过于夸张,应该是赚平亏各占三分之一,存疑)。这里面最舒服的应该是演员、导演等这些显赫人物,他们是不管拍出的片子市场反应如何的,亏也罢、赚也罢,他们照样在前期拍摄完成后就拿钱走人,一拍两散,以后此剧播不播出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有人可能会问了,既然整个电视剧市场亏损这么严重,那些投资商又不是sb,他们都在商海里修炼成精了,脑子里开着几万个计算器,怎会仍一拨一拨的冲上这个堆满死尸的沙滩?这个我可能解释不好,但个人分析一下(才疏学浅,见笑),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一、谁都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我也不相信我比那个刚输掉裤子的sb运气更差、更傻,实际很可能就是;二、部分主旋律的剧有政府支持,乃宣传需要,盈利与否无关紧要;三、影视行业的确是一个显赫的行业,容易功成名就,驱遣一帮大腕的感觉一定很爽;四、总有人认为自己比别人更了解电视剧这个行业和市场;五、众害相权取其轻,现在的市场投资什么都不太容易赚钱,股市的沙滩上一片白肚皮,把钱存银行利息又低得要命,相对来说,拍电视剧还是有点希望的;六、不排除有极少数是在洗钱。
不过,想想还是挺可怕的,砸出去几百万、几千万,几个月后换回几十盘录像带摆在面前——你都不敢相信——这摞黑东西就值上千万?
这两年电视剧行业更惨,韩剧冲击波破坏力惊人。去年下半年,盗版dvd压缩盘终于解决了在dvd机上播放的技术问题,异军突起,以10来块钱就能买一部电视剧的超低价格冲垮了电视剧的音像市场,至使全国影视剧音像市场去年下半年就损失约10亿人民币。原来,卖电视剧版权也是投资电视剧盈利的重要手段,一部不错的30集剧仅音像版权就能收回200万左右甚至更多,而去年年末冰点时,本来6、7万/集的电视剧音像版权,1万元/集也无人问津,大批音像公司关门大吉。不容易啊。 剧组日志35
12月x日 大雪
今日冬至。大概是提醒大家注意这个日子,所以不仅冬至,午后,冬的使者——雪也至了。先是细粒,继之柳絮,后为鹅毛,纷纷扬扬大半日。傍晚时分,地上积雪几可没脚,路边背风处甚至深可及踝,乃数年来本省第一场大雪。记得儿时每年都会有一场或数场比这个还要大的雪,每到此时,我和小伙伴们就会跑出家门,在雪地上撒野,雪野里笑声流泻,每一片雪被上都洒满孩童特有的单纯的快乐。可惜随着暖冬的徘徊不去,那样的豪雪已随儿时的童真成为遥远又清晰的记忆,永不再回来。
下雪对我们的拍摄当然有影响,不过现在剧组已经磨合完毕、运行熟稔,统筹早就根据天气预报把今天的拍摄现场改在棚里,所以,虽然下雪,虽然组里有很多南方人一生都不曾见过几场雪,但无人有机会在雪地里徜徉,挥洒浪漫,抒发幽情。大家依然按部就班拍戏,偶有几片雪花从破陋的棚顶飞进棚里(乃旧车间改造),迅即被现场的热度消融,化作一缕雾气飘散。
无法赏雪,饺子却要吃的。本省民间素有“冬至饺子夏至面,谁不吃是王八蛋”一说,离家这么远,抛妻别子的,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当王八蛋呢?晚上鱼请客吃水饺,到一水饺店询价,竟比省城还要贵出一些,是我到此地后发现的唯一比省城价格高的物品(此地经济欠发达)。共餐者五人,鱼、鹓、蚱、鹿及我。鱼买来两瓶白兰地,约一斤二两,我素不饮酒,但诸友以冬至为藉口强我“尝些”,无奈之下饮半杯,乃平生第一次“豪饮”。归后晕天晕地、头大如斗,大量饮水后方缓解,惟两侧太阳穴隐痛至此时。蚱和鹓反应竟比我更为强烈,已卧床不起矣。
今日拍摄中有一场是导演临时增加的戏,剧本中并没有写到。每个导演的风格各有不同,有些导演喜欢边改剧本边拍摄,有些导演却严格依照剧本按部就班的拍摄,但临时加戏也是比较常见的。这样的戏往往来不及推敲对白,许多地方需要演员临场发挥,好在现下的电视剧多半都是后期配音,拍摄现场的同期声只是做个参考。稍微扯远一点说,很多演员的确具有做演员的特质,不但在镜头前能够侃侃而谈,神态自若,更有超常的快速记忆能力,大段的台词默看几遍就可以背过,实拍起来不仅表演自然妥帖,对白竟能做到和剧本所写一字不差。一般话剧出身的演员大半能做到这样,有些演员却需要有人在旁边随时提词儿。当然,更nb的演员能够根据自己对角色的理解现场改词儿,这需要一定的影视素养。
很多涉及到演员所不能掌握的特殊对白(比如外语等),往往是多拍远景全景,只要演员动动嘴唇,随便说些闲话,后期找“棚虫”(圈内对配音演员的谐称)配成所需的对白即可。有些演员会胡乱说些问候的话或闲聊些家常,有些则背歌词、背诗,还有人干脆查数目字,12345的乱说一气就可以交差。
今天临时加的戏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大全景,口型看不清楚(所以说什么胡话都可以),对白未定,导演只给演员说了些大致的情绪和神态要求,交待随便发挥。大致内容是大地主陈四一时高兴,心血来潮,邀请随从王五作陪喝酒,席间陈四假惺惺的对王五表示关心,并拉了些有关该地区形势的家常。扮演地主陈四的是某话剧团一位有丰富表演经验的老演员,扮演随从王五的则是本剧组的现场制片之一,属客串的小角色。他们的表演和对白是这样的:
导演喊开始后,“陈四”情绪很好的一样子,招呼“王五”过来坐下喝酒,“王五”受宠若惊、一脸媚态的跑过来坐下。
喝过一杯,“陈四”仰身拉着地主老财特有的长腔问(神态是老爷对下人的关心,仍有些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表演很到位):王五,听说你把咱们剧组的化妆给办了?
“王五”一呆,意识到是演戏(和导演的要求居然正好契合),赶紧点头哈腰回答(神色泼模:啊,是,是啊,是?br> “陈四”(饶有兴趣):那你都把化妆组的谁给办了?
“王五”(小心翼翼的媚态):回老爷,我办的是丽丽和囡囡(均为本剧组化妆)——这时候,摄影棚内已经有很多人憋不住笑出声来,更多的人憋得脸通红,强忍着不笑——
“陈四”(哈哈一笑,啜了口酒,继续关切地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办萱萱(也是本剧组化妆)?
“王五”(巴结且得意地):回老爷,到萱萱那里去的同事太多,估计她车况不太好,而且太挤,所以我就没考虑她……。
“陈四”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沉思片刻,把酒一饮而进。
此时,导演助理喊停,大家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有几位干脆抱着肚子蹲下了。有两位化妆就在现场,也笑得粉面如花。其实当然都是没影的事,大家也知道,两位神仙只是借此逗逗大家,活跃一下气氛,涉及到的化妆也不以为意。事实上剧组人平时大都口无遮拦,什么玩笑都敢开,谁也不会当真。只是难得这二位爷临场发挥,表演居然这么到位。真是令人佩服! http://images-eu.amazon.com/images/P/B0007RUSRG.03.LZZZZZZZ.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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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晴
雪后初霁,四方俱净,远近皆素,这样一个冰雕玉砌的童话世界已久不相见。景色归景色,生计还是要继续忙活,此地市政和市民的自主意识较差,通行要道上的积雪也很少见打扫,便很快被碾压成雪泥,因为天气极寒,又被迅速冻结,路上光滑如镜,人们行走十分不便。
昨天说到演员表演时的趣事,今日想起还有两则,不如一并讲给大家:某演员是学话剧出身,他自述有一次在舞台上公开表演经典剧目《雷雨》(忽然就想起星爷的《喜剧之王》来,可见雷雨是很多专业演员的必修课)。他演周朴园,另一位女演员扮演侍萍,这是一段他们两人的对手戏。演至兴浓处,忽听得旁边有异样的声响,用余光一瞥,两人差点笑场:原来是泡沫做的道具墙不知怎的忽然倒了。这可怎么办?台下这么多观众正瞪眼看着,就像大家都喜欢一个良家妇女偶尔卖弄风情一样,他们很乐得在正统的有点枯燥的话剧表演中看点儿笑话(所以孟京辉的话剧那几年才那么火)。他急中生智,仍然保持着戏里的感觉,用浑厚的男中音、老爷的口吻命令到:侍萍,去,把墙扶起来。女演员正不知所措间,忽耳闻这么一声,登时如盼来了救星,赶紧垂手应到:是,老爷。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把“墙”扶了起来,戏继续演下去了。
另一个是说的某艺术院校表演系公演话剧,其中一位女生平时的口头语是“我操”(你知道,很多学表演的都很豪爽),她在戏中有一个伸开双臂,单腿立住,另一条腿后抬的飞翔动作。结果在做这个动作时,她没掌握好平衡,站立不稳,连续朝前单腿蹦了几下,嘴里习惯性的说了一连串的“我操我操我操”。声音通过胸麦清晰的传遍剧场的每一个角落,满场观众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都没想到来看话剧居然还能得到这样超值的感官体验。
书归正传。剧组因雪停拍大半日,我正好抽空去收拾收拾头发。我去的可是正规的理发厅,呵呵,这个理发厅离剧组落脚的宾馆很近,老板兼理发员是个中年男子,很郁闷。其实,宾馆里也有一个正规的美容美发厅,但蚱最近憋得脸上老起包——三十多的人了,这种落后的生理现象令他颜面扫地,所以饥不择食,他对美容美发厅的那个女理发员起了觊觎之心,认为她定然是治疗祛除青春痘的良药。蚱比较内向,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长满青春痘的男人乎?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此话诚不我欺,最早光顾美容美发店的蚱果然小有斩获(蚱最近每天都数着钱去没事找事修理胡子,感谢上帝让他拥有一蓬长得飞快的胡子),最近他和女理发员打得火热,我们异常关注其进展,但每次回来蚱都捂着裆部,说胀痛无比(据他说这好像是一种病),却仍每日乐此不疲。碍于这个原因,我们也就不好意思去宾馆的美容美发厅去搅和蚱除痘的大计了。
因为此地经济不甚发达,面积又不大,乃本省比较闭塞的小城之一,所以剧组入驻此地的消息风传很快。理发店老板一看我的装束就猜出是剧组的,非常客气,洗理吹皆十分细致,忙活了许久只收3元钱。有剧组同事说曾两次遇到出租车司机得知是剧组人员而坚决不收车费的事情,我在媒体工作时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想不到这个遭人骂的圈子竟还有很多人这么尊重。
归后在宾馆闲聊,得知最近剧组传出绯闻,两个部门的一对已婚男女被同组的人数次在宾馆房间和剧组的车上撞见正在行苟且之事。这在剧组其实并不鲜见,大家离家千里,靠得像被太阳烤了一夏天的柴禾,还要什么烈火,一点火星就点着了。先前剧组就有过好多次这样的事情了,但这次尤为令大家兴奋,因为这次的主角不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演员,而是两个温文尔雅的部门工作人员,这就告诉大家——所有的剧组同仁们,不论地位高低、职务大小,哪怕你是场工,也是可以对窝边草动心思的。所以大家对此事传播非常起劲,虽然讲述时多有鄙夷的口吻,可眼神中明显闪耀着一股难以扑灭的艳羡之光——勇敢的先锋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果实,前辈已然如此,我们更待何时! 剧组日志37
x月x日 晴
因急需5号电池,昨日从剧组会计那里领了几板南孚电池,试用一天,竟全部系假冒伪劣,放到机器上马上显示电量不足,比那本地生产的4毛钱两节的普通5号电池还要差的远。我去领取时,见会计那里还有数十盒,共计约数百上千节,每节南孚电池的市价是2—2.5元,批发大概也在1.5元左右,而假南孚电池的批发价好像只有几毛钱(曾经听人说起,没往心里记,按道理应该比普通小牌子的正品售价要低)。这每一节就有1元多钱的差价,不知道是谁负责去购买的?小小电池,也渔利甚丰,真是雁过拔毛。不过这厮也忒胆大了些,这样明目张胆的以次充好,连智力缺陷者也骗不过去的,何况剧组里这么多人精。但是,硬是没有人声张,后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听一个人说起这件事,大家都是明眼人,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断人财路呢?
前面就说过剧组的财务漏洞很多,钻空子的定然不少,但像这样贪婪到大脑积水,用这种弱智手法来损公肥私的神仙的确并不多见。不过,这样的人依然逍遥的事实,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剧组的“唐僧肉”是多么的好吃且易吃。其实,社会上不也是这样的现状么——大家都是眼睛雪亮的群众,谁在偷吃大家的唐僧肉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贪婪的人就是容易弱智的,但永远都有比他们更弱智的统治者,何况,权力比智力要有用的多。
肉食者的事,管他娘!继续回来说剧组。
今天拍摄妇女被侮辱的一场戏,剧组统称“强奸戏”,由副导演k主持拍摄。我友鱼昨晚没有看到拍摄通告单,竟没有到场——这样的戏他不去真是天理难容,鱼对此类男女问题浸淫多年,外加颇有天赋,如今已是功力非凡,不可小觑。拍这样的戏,什么导演、副导演劳什子的统统撤了,鱼自己来肯定也能拍得创意四溢,我从不敢小看鱼这方面的造诣。当然,如果让鱼亲自来演那更是会惊天地泣鬼神——来剧组两个月了,让谁演不是雪中送炭啊。后来鱼果然有机会出演了一个“强奸”角色,但鱼强调那绝对是顺奸,并在现场大谈“强奸”和“顺奸”的区别,毫发毕现、鞭辟入里,端的是理论天才,直讲得一位化妆组小姑娘掉头逃窜。这是后话,那场戏和这场戏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叫“强奸戏”,都有人露点了,鱼在当中都扮演了重要角色。
众所周知,露点在我国的电视剧中是绝对不允许的,电影中都挺难审过,何况电视剧。但以副导演k为首的一小撮现场工作人员在拍摄时突然血气上涌,一致提出拍摄逼真、写实主义的问题,并认为露出胸部一定可以使这场“强奸戏”达到一个以假乱真的效果。这是一场群戏,有十数位妇女将被撕来扯去,直到有几位露出胸部。这样出位的镜头对后期制作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它必将被剪辑师欣赏结束后无情的剪掉,否则你晃着审片领导的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拍它只是同志们心血来潮,两个月的苦熬中忽有一丝春意,给枯燥而机械的生活增添一点颜色,给大家逗个乐,解个乏,这将抚慰多少精壮汉子干涸的心灵啊!
然有看官会叱问:尔等无耻之徒,只为自己取乐,将女演员(群演)的尊严放在何处?是呵,良家妇女谁肯付出这么大牺牲?她们做群演只是兴趣使然,没有生活所迫,没有重金诱惑,谁肯出演三级片的内容?副导演k早就料到这一点,他打算找小姐来演,出价200元。
寻找小姐的重任当仁不让的落在鱼的肩上。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要找到小姐很容易,大致去洗浴中心、桑拿房、洗头房、夜总会和物不美价却廉的“小弄堂”等地方。不过,本地还有一大特色,就是有些城市周边近郊的小饭店也有小姐出没。前面提到的随身携带淫具的中年男演员d就曾数次跟人神秘的提起某处此种饭店的具体情况,据称价格低廉,只须要上一桌子饭菜,就会有小姐来陪吃陪喝,每位小姐50元,席间有种种表演,最后你吃到兴浓处,就会发现小姐不见了——你猜她们去哪了?——d总是在说到这里时卖个关子反问听众。见听众困惑不解的表情,d满足的一笑,接着解谜:她们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上面的人继续吃呀喝呀,嘴里的声音可就变了。D声情并茂讲得起劲,嘴里模仿着身临其境者的声音和表情,猥亵但逼真,不愧是专业演员! 估计未完,待续 强贴,乐死我了!!!:lol::lol::lol: 超级强帖,支持,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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