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4

第十章 我要的幸福


为爱情付出 为活着而忙碌 为什么而辛苦 我仔细记录
用我的双眼 在梦想里找路 该问路的时候 我不会装酷
我还不清楚 怎样的速度 符合这世界变化的脚步 生活像等待 创作的黏土
幸福 我要的幸福 渐渐清楚
梦想 理想 幻想 狂想 妄想
我只想坚持每一步 该走的方向 就算一路上 偶尔会沮丧 生活是自己 选择的衣裳
幸福 我要的幸福 没有束缚
幸福 我要的幸福 在不远处

——《我要的幸福》


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说来就来了,当幸福来得让你措手不及的时候,就意味着更大的幸福。
尽管在有人的时候,我仍得叫她林老师,尽管她一直都还在骗自己,说我只是她认的一个弟弟,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常常有事没事都往她宿舍跑,偶尔中午也会赖在她那里吃饭。
可有一次下午我来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撞见了她的未婚夫。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第一届学生,叫易扬宇。我和他关系不错,认做干弟弟了。”洁大方而自然地介绍让我都以为她真把我当她弟了。本来看到她未婚夫人就不爽,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这是我未婚夫,你就叫他周老师吧。”洁又向我介绍她的准老公。
我没有叫他“周老师”,靠,凭什么要叫他老师,他又没教过我,可是在洁严厉而又有些哀求的目光里,我还是友好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您好!”
那天下午我和他聊了很久,其实如果抛开他是洁的未婚夫这个前提,公正的评价,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他问了我学习方面的事,我也问了他的专业和工作。不过当我告诉他,我是北师大的学生时,他还是有些惊讶,接着便像是记起什么似的问我:“噢,对了,晓洁去北师大参加校庆,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给揶住了,我不知道洁和他提过这件事没有,我忙瞟了洁一眼。
洁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抢过话头:“他知道,我给他打了电话,但大家都忙,也没见上面。”
我于是也跟着附和,可手心却全是汗,真讨厌,我一紧张就出汗。不过他后面的话就让我狂喜不已。
“还有个事儿看来得麻烦你了,明天我要带学生去桂林写生两周,晓洁的洗衣机坏了,你看看有没有时间和她一起拿去修了,我怕她一个人搬不动。”
不等洁回绝我立马就说:“好啊,没事儿,反正我有时间,在说林老师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我狡黠地看了一眼洁,洁抿了一下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敲她的门。“洁,是我。”我边敲边叫。
她很快开了门让我进去:“你呀,别老是洁,洁,洁地叫。要叫也得叫:姐,听到了吗?”
“咳,反正洁和姐都差不多,我喜欢叫你洁!”我嬉皮笑脸地说。
“差得远了,洁是你能叫的吗?没大没小!”洁刚洗过头发,显得格外妩媚。
我跟着她从洗手间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阳台,并不说话,只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你跟着我干嘛?”洁突然回过头:“今天和我把洗衣机拿去修了!”
“不,今天不去,”我嘟囔着:“你的衣服我帮你洗,过几天在去修吧。”其实我是想如果现在就拿去修,那以后用什么理由堂而皇之的来呢。
“不行,”她坚决地说:“必须去。要你给我洗衣服,我还不如不洗!”
我把头一瞥,装做没听见。
“你不去是吧,好,我一个人去!”她说完也不看我,自己就去搬洗衣机。
我看她好像真生气了,便连忙慌张地说:“好,好,好,今天去,今天去。你别生气啊!”
这时她才抬起头,看着我,噗嗤一声笑了。好啊,原来她诓我的。
洗衣机搬到修理中心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让我高兴的是,洗衣机坏得超级严重,需要十天才可以来取,这就意味着我又多了一个来看她的理由。
中午我们在外面吃的饭,洁请客。
“小宇,你回来快一个月了,也该看看书了,成天往我这里跑,你不是还有两门没过吗?”洁的声音在说我两门没过的时候突然变小了:“再说我也需要备课为下学年做准备了。”
听了这话,我马上放下筷子:“那正好,我以后天天来你这里看书,你备你的课,我有不懂的问题还可以问你,哇,一举两得!”其实我这里说的一举两得是指我一边看书,一边看她。
洁也明白我的意思,低下头,老半天才说:“你想来就来吧,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来我这里要是不看书,立刻给我走人。”
“当然看书了,我不看书,难道看你呀?”我死皮赖脸地看着她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神经!”

从此以后,大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周末,我天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她那里报到,中午我们有时在家随便吃点儿,有时去楼下的大排挡吃便当,下午5点我才回家。她做菜的水平比我妈差远了,不过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偶尔碰到她不爱吃的东西,她也会毫不客气地从她碗里夹到我碗里,每逢这种时候,我都故意生气地说:“丫我就跟一捡破烂似的。”
她也会顶我:“不吃,那你就把它扔了。”
然后我才死劲忍着不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算了,算了,不能浪费粮食嘛。”
有时候,我学习累了,她也会给我削一个苹果,或者拿一个牛奶蛋筒,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了,我可以边吃着她削的苹果边和她天南地北地聊。她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穿上新买的裙子给我看。我叫她转一个,她也会笑着转一圈。我的心便随着她的裙摆一起飞舞。我们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快乐,谁也不去思考明天会发生什么。

两个月的暑假在甜蜜和兴奋中眨眼般过去了,还没有尝够爱情滋味的我又要回北京念书了。走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她,我不想她难受,我希望她可以因我而快乐。到了火车上,我才给她发短信:因为要补考,所以必须提前返回。她马上打电话过来了。
“你要走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恋恋不舍,心中一阵感动。
“不想和你说,”我极尽温存的道:“我怕你难受啊,你要记得想我噢。”
“我才不想你呢!”洁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赌气。洁本身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呀。


到了学校以后,我几乎天天上网给她发E-mail,述说相思之苦。洁也会给我回信,但说的都是些老一辈教育人的话,“你要少上网,耽误学习,你再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听话,好好学习,啊!”
每回她这么说我都坚持一个礼拜不回信,可第二个礼拜又忍不住给她回发,周而复始。



那天,9月28号,永远不会忘怀的日子。下午,我像往常一样下课回到寝室,在我走到宿舍楼大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等在那里,朝我歪着头微笑的洁。
我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你怎么来了?”我以为她是专门来看我的。
“我被学校派到北大附中进修。”洁爱怜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寝室而是和她从最近的后门出了校园。一出校门我就飞快地把她拉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墙角,死命地抱住了她。那个让人望眼欲穿的拥抱,令我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激动。我抱着她她很久很久,直到感觉手都有些麻了才依依不舍得把她松开。她被我这样倾情一抱,也兴奋得满脸通红。我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又忍不住在她脸上迅速的亲了一下,这才终于和她一起又走回马路上。
“在北京待多久?”我问。
“大概三个月吧。”
“太好了,”我跳起来:“你住哪里呢?”
“当然是北大了,给我安排了专门的宿舍。”
“一个人住?”我想也不想就问,问完了才发觉有点太那个了。
“喂,想什么哪,你?”洁推了我一下。
“没什么,”我嬉皮笑脸地说:“一个人住的话,我也方便常去看你呀。”
“谢了,不用。”她马上就说:“你呀,给我好好学习。”
“行,我保证下次夺回全系第一的宝座,这种行了吧。”其实我也知道她不让我来是因为什么。
“你以为就光说说这么简单的事儿啊,整天不务正业的!”
“那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说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斜着眼看她。
“你少来!”洁不说了,再往下说就真是有点打情骂俏了。


从这以后,每个周末我都去她宿舍找她,上午早早就赶到她那里,然后一起去很远的地方买菜,因为怕有同学认出我来。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同意我陪她逛街,只是她从不让我牵她的手。她用自己的钱给我买衣服,却不让我为她花一分钱。
“你记住了,我是你姐,给你买衣服天经地义,等你将来工作了,你再给我买东西。”每次她掏钱帮我买完衣服都要这么对我说。尽管我不愿意她为我花这么多钱,但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每当我穿起她给我买的衣服,她都会心满意足地看着我,帮我扯扯衣角,拉拉领子。

有一次她看中一条裙子,穿上之后,的确很漂亮,人都变光鲜了许多,就连一旁的服务员都不住地对我说:“哟,你女朋友穿这条裙子真漂亮啊。”
我从镜子里看到她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根。
“那是,我女朋友最漂亮了。”我不等她说不要,就去收银台交了钱。这一回她没有阻拦我。买完衣服以后,她居然还主动挽住我的胳膊走出了这家店。
我被她挽着,感受到她整个身躯都倚着我,便激动得迈不开步子了。心噗嗵噗嗵地乱跳。她显然也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便把手放开了。
我转过头,并不看她,只是低声说:“我想你挽着我走。”
“我挽着你,你都不会走路了,呵呵。”她笑嘻嘻地说。
我知道她是故作轻松,在她心里我永远比她小六岁,我永远是她弟弟。我也知道,她像我爱她一样的爱我,但她自那一次说过喜欢我以后便再也不提了。每次不管我在她那里待到多晚,她都坚决要我回北师大。有好几次,我硬是赖着不走她没有办法,便收拾她自己的东西说是去住旅店,从今往后不再理我。每回到了这种时候我都会堵在门口拼命地哀求她别走,然后自己赶紧离开。我知道,当我离开以后,她都会哭,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她有什么苦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呢?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看着她,看着她做饭,看着她洗衣,看着她看电视。很多时候,我都会看着看着便入了神,她发现以后就会骂我:“喂,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我通常都会心不在焉地应付她:“没想什么呀,我在听你说话呀。”偶尔我也会闷声闷气地回应她:“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你说我还能想什么?”
每逢这种情况,她便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其实我是希望她能说些什么的,哪怕是反驳我,这样我也有理由继续我的爱情宣言,可是她不说,她一个字也不说。我想,她真的很了解我。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她背着我订好了回程的火车票,直到拿到票的时候,她才告诉我。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气她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
“你要走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就算我是你弟弟,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我很久都没有对她这么大声说话了。
“我不是正在告诉你吗,急什么呀,反正你也要期末考试了,我也该回去教书了,早走晚走都一样啊。”她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平静地说:“你呀,好好学习,别老想着毕业找工作,依你现在的成绩,将来报送清华研究生肯定没问题的!”
听了这话,我什么也不顾,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她:“洁,我不读研,我要毕业找工作,然后和你结婚。你答应我,别跟他结婚,你答应我……”她就这么任凭我抱着,很久很久,不管我说什么,不管我的泪水打湿她的衣襟,她硬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她还是走了,在一个隆冬的清晨。我这回不顾她怎么反对,坚持将她送上火车,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她脸上流下的两行泪水,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我发疯般地跟着火车跑了起来,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边喊着:“洁,我爱你,洁,你答应我,跟我结婚!”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5

第十一章 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过你

——《勇气》



这次回家过年我没有见到她,她又回老家去了。每次给她打电话也是讲不了两句,她就说有事便挂了。我总觉得她又是在躲着我,郁闷地过了一个新年。
这次回北京就是念大三下半学期了,我早想好了,还等一年,我毕业以后就去找工作,然后和洁结婚,之后如果在想出来读研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和洁在一起,干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或许我真的太幼稚了,把一切又都想得太简单。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在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护之下还是传了出去。先是有人在我钱包里发现了我和洁脸靠脸的大头贴,然后又有人说看到我们亲密地逛王府井,就连我追火车的爱情壮举也被人发现。
不论是昔日的老友还是而今的同窗,大家都千方百计地打听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走在学校里,也会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进行。碰到爱管闲事儿的,还会跑过来亲自向我询问。每次我都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虽然我是如此坚定地决心和洁在一起,面对一切困难,一切流言蜚语,可我不得不承认,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有嫉妒我的人,此刻正好煽风点火。
尽管我努力不让自己听信谣言,可各种各样的传闻还是想早春的流感病毒一样在学校里蔓延开来,并不时的传到我耳中。有说洁上次参加校庆就是为了我的,有说我高中就和洁勾勾搭搭的,更过分的是还有人说我们早就在一起同居了。
我突然间觉得很累,其实大家都活得累,都需要用议论别人的私事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来缓解自己内在的压力。

这期间我没有和洁联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她说。我害怕对她说了以后,她会因为我而放弃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爱情。尽管她一直称我为她弟弟,可我知道,在她心里,我从来就不是她的什么弟弟。我不愿揭穿她的谎言,因为我想,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做出抉择,在这种时候,我不可以给她任何打击,不可以给她施加任何压力,我必须要让她毫无顾虑的选择我。所以,现在所有的困难,挑战都让我一个人去承担吧。
有时候,我甚至会庆幸还好我们的事是在北京被发现的,如果是在她那边,她有勇气承担一切吗?我不需要她为我付出一切,我只需要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只需要她可以和我站在一起,默默地支持我,这就够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劫难都冲我一个人来吧。
终于有一天,系主任和班主任一同来找我谈话了,因为我向学校申请回原高中做毕业实习,而如今我和洁的事被全校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校方必须要搞清楚事实才可以决定是否让我回母校做实习。
“易扬宇,本来有些事我们是不该问的,但你说你想回你的高中实习,所以这些事的性质就有点不同了。”系主任主动说了来找我问话的原因,他只是说有些事,而没有挑明。
我想了想,非常冷静却又不失坚决地对他说:“我知道您指的有些事是什么意思,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她,我喜欢林晓洁。当年我读高三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我选择北师大也是因为她。但是这次回母校实习却不完全是由于她,我很怀念自己的母校,而且我的母校也是一所百年名校。”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回母校不是因为洁,但我的申请依然当场就被回绝了。
“易扬宇啊,”系主任不无痛心地说:“我的年纪也赶得上你父亲了,今天我想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同你说几句,可以吗?你和林哓洁都是我的学生,林晓洁是个好学生,你也是。我希望你们将来都可以有出息,林哓洁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如果你们恋爱,大家会如何看待你们呢?我承认,爱情是没有年龄,没有地位,没有权益的,爱情就应该是纯洁的,可是在社会上又有谁可以完全做到这一点呢?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学会适应身边的人和物,因为你不是单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外界的力量是巨大的,就你和林晓洁两个人又怎么能够抵抗得了呢?更何况你明年就面临着毕业找工作或是考研,而且我听说林哓洁好像已经订婚了,假如你们真的在一起……”
“假如我们真的在一起,”我打断他的话:“我就会感到很幸福,我就会很满足,这也就够了。”
不管系主任和班主任如何劝我,我都坚持要和洁在一起。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艰难,为什么我们彼此真心相爱而外人却要横加干涉。我们只是希望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一起,难道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会影响到别人的生活和工作了吗?

谈话结束以后,班主任情急之下终于打电话将事情向母亲和盘托出。
母亲立刻打电话来:“小宇,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喜欢你高中的化学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已经将近有一个月在这种压力下面倍受煎熬了,所以此时尽管我可以想象到母亲的焦急,也感觉得到母亲的心此刻正在滴血,可我依然心止如水,爱情让我更加疯狂的同时也让我更加理智,我明白,假如现在我和母亲在电话里吵起来的话,保不准母亲就会放下电话,立刻去找洁,我不想让洁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妈妈,你听我说,”我尽量让自己镇定:“我知道这样不好,我知道不应该喜欢她,可我也没办法,我真的忘不了她,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母亲在那头只是一个劲的伤心叹气:“小宇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的心也很痛,我不想母亲为我如此抄心,可是我眼中又分明浮现出洁盈满泪水的双眸,脑海里又闪出一个个我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她给我买衣服,挽着我的手臂,墙角里的倾情拥抱……
“妈,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一相情愿喜欢她的,她刚刚在单位上站稳脚跟,求求您,不要去学校找她,好吗?我求您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丢人呢,你们要在一起,不是什么都不顾了吗,你今后要和她结婚,她同事还会不知道?”我没有想到,母亲会用这样一种口气来讽刺我。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和她的事在北师大传开的同时在我的高中,她工作的地方也同时传开了,我真的很傻,当年和我一起考到北京的同班同学就有十来个,有两个还是和我同时进北师大的。这种小道消息是最容易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母亲这回的态度很坚定,我真拿不准她会不会撕下脸皮去学校找洁。所以这次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洁了。
晚自习的时候我没有去看书,而是出了校园,找到一个僻静的IC电话亭。
“洁,你还好吗?”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问。
“恩,你呢?”从洁的口气中我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一切。
“洁,我们的事,”我停顿了一下:“这边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这里也一样。”洁的口气和我一样平静。
“那你怎么样,没遇上什么麻烦吧?”我一下就急了。
“还好,大家只是猜测,我又不多说什么。”
“你未婚夫呢,你怎么和他说的?”我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
“你别问了,你还好吗?”洁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妈知道这事儿了,洁,”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有可能她会去学校找你的,洁,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你不要理她,记住了吗?你就听我一个人的,好吗?”
洁在那头没有说话。
“洁,你爱我吗?”我突然问她。我从来就没有问过她爱不爱我。爱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你同时可以喜欢很多人,但你却只能爱一个人。喜欢可以是广泛的,是平常的,但爱一个人却只能是专一的,而同时,又是可以包容一切的。
“恩,”洁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宇,我爱你。”
我悲喜交加,热泪盈眶,从来就没有想过,洁第一次说爱我居然是在电话里,我紧紧地抓着电话,仿佛紧紧地抱着洁一般。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放下电话,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看着鱼贯而行的车辆,含着泪水微笑了。



母亲这回真的是很绝情。第二天,她就去学校找了洁,是梁威在我们教室走廊上看到她的。虽然她没有在众人面前说什么,只是找到化学组问林晓洁在不在,可仍旧有人认出了她是我母亲,然后大家所以的猜想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我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我只清楚地记得,在洁对我说完:我爱你,后的第三天,她给我打手机,说要离开我,说无论如何不能和我在一起,还说元旦就要结婚,当然是和她的那个教设计的未婚夫。
我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我一直顽强地坚持着,可是她却说断就断,而且如此残忍,不等我回话就掐断电话。我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一动不动。整个人僵直在那里,而惟一在动的只有我的那颗即将破碎的心在跳。
我沉静下来,仿佛要聆听自己的心跳一般。我搞不懂,三天前还誓誓眈眈说爱我的那个人,三天后就意志坚决地说要嫁作他人妻。洁一定是有什么难处不能说。这样一想,我又好受多了,幸好下礼拜就是十一国庆长假,这回我不论如何都要赶回去问个究竟,我不想洁就这样从此在我视线里消失。我一定要回去把她抢过来! 第二天,我就去火车站买好了回去的车票,然后打电话给母亲。
“妈,我五一会和同学去北戴河玩,“第一次向母亲扯弥天大慌,我的心很虚。
“真是去北戴河?“母亲现在对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半信半疑。
“那当然了,我骗你干嘛?”我居然理直气壮地说。为了洁,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有时候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女孩会让我如此疯狂,如此不顾一切,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牐牐犖一厝サ氖峦样也没有告诉洁,惟独告诉了梁威。在所有人都反对我和洁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梁威一个人伸出了友谊之手,站在我这边,帮助我,支持我,鼓励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以忘记梁威的。

三十号的傍晚,我下了火车就奔洁那里去了,我没有先去找住的地方,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洁,听到她的声音。我希望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像她上次在北师大的突然出现一样给我们带来好运,给我们带来勇气。
牐牐牭搅怂家楼下,我一抬头就看见她家窗口射出的柔和的黄色光线,心中一阵激动。是啊,马上就可以见到洁了。我提着包,一口气冲上三楼。还没敲门,门就自己“哗”地一声开了。
牐牐犖铱吹搅寺地的玻璃碎片,新鲜的百合花残落在地面上,白色的花瓣上似乎还带着水珠,电视的遥控器被摔在花的旁边,地上全是水,沙发也是歪斜的。而我的洁就是那样畏畏缩缩地站在水中,,眼睛里没有泪水,却充满了惊恐。门是她未婚夫开的,大概是准备摔门而去,见我站在外面,他先是一愣,随之破口大骂:“滚!小杂种!!!”
牐牐牨纠次揖突鹈吧秸桑被他这么一骂更加怒火冲天,我想也没想就扔下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直推他到屋里对面的墙上,他力气比我大,还没等我准备好,他就挣脱我的手,反给了我一拳,打在我脸上,我立刻倒在地上,眼冒金星,嘴里热乎乎的,估计出血了,我死劲从地上趴起来,随手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向他刺去,我当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是要宰了他,他居然敢这样在洁家里闹事,还打我!
牐牐牽删驮谖乙冲上去的一瞬间,洁突然插上来拼命地拦住我:“小宇,别打他了,你放手,我求求你,你赶紧走吧,我求求你!”
看着洁哀求的眼神,悲凉的目光,我惊呆了,我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洁不但不帮我,居然来反过还护着他!我的手一松,玻璃落在地上,扎在我心里,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我的心也随之一起碎了,却碎得悄然无声,我看着洁,然后又看了看她盛气凌人的未婚夫,用紧握玻璃的那只手死劲擦了一下鼻子,手上的血便和鼻子里的血溶在一起。我回过头,包也没顾得上拿就拼命跑了出去。


深秋的夜晚,风有些凉,我只穿了件衬衫,有点冷。手上脸上都是血,心里也在留血。我想,自己真是亲爱的,就这样被她玩弄于掌心,一次又一次。我的努力,我承受的压力都是因为她,而她却只是和我逢场作戏。我又想打自己耳光,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我就这样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走着,毫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鼻子里有血,我不时要吸一下,然后血就会倒流进嘴里,我再狠狠地把它吐在地上。天色很晚了,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任凭寒风将我吹得瑟瑟发抖。
街上的人渐渐稀少了,偶尔有人会看我,而当我也注意到他的时候,这些人都会立刻紧张的躲开。我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足够吓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在继续走下去,我特别想回家。但我不能回去。我甚至想主动让汽车来撞我。这样洁就会懊悔。可是,假如我死了,她真的会懊悔吗?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她啊。我永远都沉浸在她虚假的微笑和伪善的泪水中,不能自拔。我边想边走,居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母校的大门前。
那年高考结束的时候,洁就是站在这里等我的,我就是那样不顾一切地向她跑去,告诉她我成功的喜讯的。直到现在我还可以回忆出她当时惊喜的表情还有她爱怜地摸摸我的头。我慢慢地在她曾经站着的地方坐下了,真的很冷,我倦起身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有家不能回。
我从下午就没有吃过东西,此时并不感到饥饿,大概饿过头了吧。我低着头,抱着腿,孤伶伶地坐在地上,很累。我闭上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一双脚站在我面前,我努力睁开眼睛,看清了,真是一双穿了皮鞋的脚,我抬起头,看见了泪水涟涟的洁。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就这么看着她,洁也缓缓地蹲下来,看着我,然后突然一下子把我抱进怀里:“小宇,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拼命挣脱她的怀抱,我不想被她再一次欺骗,我转过身去,坚决地离开,我想,我就是死也不要她来管。
我走了没几步,猛然间感觉整个身躯被撞得向前倾斜,是洁从后面追上来,用手紧紧环抱住了我。洁声泪俱下地说:“小宇,你别走,我答应你,我不跟他结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的泪水狂泻下来,转过身,用冻得发抖的双臂紧紧抱住了同样颤抖的洁。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直到寒风将我们吹得凉透。
我们的爱情在它丢失了十天之后,终于又被找回来了,用我们的血与泪。


凌晨快三点的时候,我才和她一起疲惫不堪地回到她家,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人变得清爽了许多,也不那么冷了。我从浴室出来后看见洁在打地铺。
“谢谢,我来铺吧。”
“今天你睡床,本来你在外面就着凉了,再睡地下,明天会感冒的。”
“不,我睡地下,我怎么能够让你睡地下呢?”我硬是把洁扶到床上。
洁抬头看着我,突然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多了红药水,棉签,创口贴,等等外伤药。
“坐下。”洁温柔地对我说。
我听话地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拉过我的手,仔细为我涂抹药水。
“小宇,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啊?”
“为你。”
洁突然停下来,抬起头,双眼饱含泪水。
我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把她的头揽进怀里:“洁,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洁没有说话,只是在我怀里用力的点头。

第二天早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时,我就醒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昨晚是否有睡着,因为我可以清楚的听见洁均匀的呼吸声。
尽管我醒了,但我没有急于起来,因为洁还睡着,我不想吵醒她。我轻手轻脚地从地铺上坐起来,然后就脸对脸地仔细端详着洁。看着她沉睡的面容,我懊恼极了,后悔昨天错怪她了,其实她一直都在为我们的事努力。
“洁,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喃喃地说。
“恩?你怎么就醒了?”洁嘟囔着,用手背揉揉眼睛,醒了。
“你接着睡,我去做早点。”我俯身亲了她一下便去了厨房。

做什么呢?我打看冰箱,看见里面有些面包,鸡蛋,还有牛奶。我实在是不会做什么,就热点面包和牛奶,然后煎两鸡蛋吧。想好了,我开始找平底锅,找了半天,没有。看来只有用高难度的炒菜锅了,我开了火,然后放油,在接着敲了个鸡蛋。大概是我没等油热就放了鸡蛋,所以此时蛋青和油混在一起,锅里一点煎炸的声音也没有。
这时我听见了身后的笑声,原来洁一直悄悄地站在我身后。我回过头,恼羞成怒地捏捏她的鼻子:“好啊,你敢笑话我!”
洁打掉我的手,把我挤开:“还是我来吧,牙都不刷就做饭,快去刷牙洗脸。”
我来到洗手间,看见牙膏已经挤在牙刷上,毛巾放在一边,昨天我扔在浴室的衬衫也和洁的长袖T恤一起泡在盆子里。等我洗漱完毕重新回到厨房的时候,洁已经做好早餐在等我了。
“看什么,坐下吃啊。”洁一面叫我,一面拿起一块面包开始涂果酱。
我和她面对面地坐下,忽然想到刘若英的一首歌: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洁把涂好果酱的面包放在我盘子里:“饿了吧,多吃点。”
我猛地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我想这就是我要的幸福,可以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洁,可以吃洁亲手给我做的早饭,可以听她假装生气的骂我。
我问她:“洁,昨天你怎么想到要去学校找我的?”
“我找了很多地方,想你也不会回家,后来我也累了,就不知不觉来到学校了,你呢?”
“和你一样。”
洁放下筷子,看着我,突然她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紧紧抱住我。我就这样让她抱着,手里还拿着那块没有吃完的果酱面包。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6

第十二章 犜级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低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 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作快乐的自己 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听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你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约定》


大三这年暑假,我没有回家。同学们都忙着考研,我忙着找工作,大家都说我疯了。从前别人不知道我和洁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会藏着掖着点儿,现在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就无所谓了。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样?我们就是要在一起!我不想读研究生,我不想让她总觉着我是个学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我必须工作,我一定要让她花上我挣的钱。
有时候,我觉得幸福真很简单,有一间不大的小屋,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早出晚归,你做饭来我洗衣,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一个牙牙学语的小不点儿,这就足够了。人们总是这样,当爱情唾手可及的时候,就会去奢望更多毫无用处的东西,而一旦爱情变得遥不可及,人们就不再贪婪,只是小心地守着自己的爱情。
我找工作的事既没有告诉家里,也没有告诉洁。我害怕他们会一起反对。从小到大,很多事我都没有自己做决定,但选择大学,找工作,我是一定要自己拿主意的,我长大了,我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左右我的生活。
我同时也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洁,我已经不是那个上课还爱看武侠小说的小男生了,我是你男朋友,是你今后要托付终生的那个人,我不可以一直让你照顾着,一直让你担心着,我要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你的天空。
可是不管我怎么掩饰,洁还是知道我找工作的事情了,她居然学我的,也冷不丁一个人跑到北京来了。
这次她没有进我们学校,而是打电话约我在我们拥抱的那个没人注意的墙角见面。我放下电话就往学校后门跑去,兴奋得都没顾上想她为什么会来。她来还能为了什么?想我了呗!
洁每一次为我们爱情的努力都会让我们激动不已。
是我先到的那里,等了快十分钟,洁才姗姗来迟,我老远就看到她,于是飞快地向她跑去,一下子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洁也跟着兴奋地尖叫,一边拍我的肩膀,叫我把她放下来,我把她放到地面上却依然抱着她,我发觉自己真是一天也不能离开她。
可我没有想到她见到我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宇,我要你读研究生,就算是为我!”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还是想把我当小孩子:“洁,我是你男朋友不是?”
“是,你是我男朋友。”
“你以后会永远和我一起不是?”
“是,我会和你永远一起的。”
“那么让我来承担起养家的任务,因为我是男人,我不在是什么小孩子了!”我用力甩了一下手。
洁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对我说:“好吧,你长大了,我说服不了你了,本来你父母就反对我们在一起,亲朋好友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大家都认为你是个有前途的人,好吧,都被别人说中了,是我毁了你,是我毁了你。”洁一边说着,一边无力的摇头。
我很心疼,因为我知道,和我在一起,洁承受了比我更大的压力。我可以无所顾及地爱她,不去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洁不行,大家都会说是洁拖累我,说洁吃嫩草。很多我身边的朋友都有对我说,你这么疯狂地喜欢她真是不值得。喜欢洁不是值不值得的事,喜欢洁是一种意念,一种——信仰。
我用力地扶着洁的肩膀:“洁,你听我说,我从爱上你之后就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称心如意地花我挣的钱。就像你给我买衣服一样,我也想给你买东西。”
“我知道,小宇,我都明白,可是这一回,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专门赶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想啊,如果我在这里帮你复习考研,说不定你父母就会看在一点上同意我们交往呢?”
洁最后一句话动摇了我找工作的决心,我要让父母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只听洁一个人的话,是她说服你们儿子读研究生的。在洁软硬皆施,死缠烂打之下,我终于投降了。我实在不忍心再让洁为我伤心难过了,她已经够累的了。
我安下心来开始复习准备考研了,开始也要走千千万万大学生不得不走的那条路了。洁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去她那里,平时都呆在图书馆,她不让我老和她待在一起,说是会影响学习。洁也会常常帮我整理化学资料,拿一些她认为不错的试题和论文给我看,我有不懂的问题,我们俩就在一起研究。她不让我洗衣服,每天吃什么饭菜,要准备几个水果,洁都有计划地给我安排好,她甚至还买了本菜谱,给我煲汤喝。
洁有一次在洗碗的时候开玩笑地对我说:“以后我是不能有小孩,这样再来一遍我会累死的。”
我立刻从后面环住她,用嘴抵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哟,我们还没那个什么,你就想着小孩的事啦?”
洁立马放下碗就要打我,我已经笑着跑开了。我喜欢故意去逗洁,她便会追在我屁股后面打我,我一边叫着,一边跑,洁追不上只好停下来生闷气,这时我才慢慢走过去,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伸出手对她说,“你打吧,我让你打。”她每次都下不了手,只有揪揪我的耳朵,说一句,“你呀,真拿你没折儿!”

可是尽管洁一心一意思为我考研做努力,可母亲还是不相信她。
“听说她在你们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亏她还是个当老师的。”母亲在电话里尖刻的讽刺她。
“妈妈,她来是为了劝我考研的,她现在每天为我做饭洗衣,什么事都不让我干,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复习的。她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打动您和爸爸,让你们接受我们的爱情。”我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你们的爱情,你们那也配叫爱情?”
“我不是你儿子。” 母亲的话让我寒心。在人彻底绝望的时候反而会变的释然,我就是那样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挂断电话。我没有再去想母亲的无情,我想到的只有洁,她为什么那么傻啊。

开学后,洁便回去了。我发现每一次的离别我都会很害怕,害怕会就这样永远的失去她,而每一次的相聚我同样也会很害怕,害怕离别那一天的到来。每天我都在矛盾和痛苦中度过,而一旦看到洁,我又得装作满心欢喜的样子,因为又是会害怕她为我担心难受。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执着,洒脱一点会比较好。可对于洁,我永远也做不到洒脱,我永远都会提心吊胆,生怕她会离开我,我甚至想如果可以用根绳子把我们绑在一起那就好了,只有那样我才可以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

自从上次母亲给我打电话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和家里联系,我已经不去奢望他们会同意我和洁在一起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洁在我身边就好了。
开学后不久,系主任又叫我去他办公室,现在谁找我谈话我都不怕,丫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易扬宇,学校决定保送你去巴黎读研究生,怎么样?”系主任带着振奋的表情对我说。
“什么?去巴黎念书?”我脸上有惊无喜,心里唯一想到的是我走了,洁怎么办?
“是啊,全校就只有五个名额。”
“我不去。”
“这样的机会浪费多可惜啊,为什么不去?为了林晓洁?”
“反正我不去,浪不浪费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你和你父亲去说吧,是他一定要学校把名额留给你的!”系主任很生气,感觉有点吃力不讨好。
“什么,我爸?”我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方式一箭双雕来拆散我们。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我真希望自己有智障,这样就没人劝我读研了。
我没有给系主任答复就回了寝室,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即便要出国,也必须带上洁!
第二天我无可奈何地跟父亲通了话:“爸爸,我不想出去念书。”
“因为她?”
“是的。”
“爸爸也明白你现在很痛苦,所以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让你更好地忘记过去。”父亲在电话里没有丝毫责怪我的语气,这让我又感动有惊讶。
“可是爸爸,我是不可能忘记她的。”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忘不了她,等你到了新的环境下,认识新的朋友,有自己新的生活,你会慢慢把她忘记的,你会有属于自己,属于我们全家的真正的幸福的。”父亲的口气诚恳却坚决。
“没有她,我永远也不会幸福!”我不想放弃,我怎么能够放弃。
“那你去找她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父亲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地冷笑了几声,好吧,我不想要那样的母亲,而父亲又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子。我成了百分之一百的孤儿了,不过没关系,我至少还有洁。
我可以放弃全世界,惟独不能放弃洁。
我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了,什么考研,出国,通通去他妈的。我就是要找工作,然后和洁结婚。北师大的高才生,在北京找教书的工作应该不难,等我安定下来再想办法把洁也调到北京,到那时,木已成舟,量父母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忙着实习找、工作,忙着毕业论文。我没有告诉洁自己和父母倒翻的事儿,省得她又兴师问罪,可不知怎的,又被她知道了。
“小宇,出国深造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以放弃呢?”洁万分焦急地在电话里问我。
“我爱国嘛,出国是崇洋媚外的人干的事儿,我不干。”
“你少跟我来这套,一说正经事你就爱耍宝!”洁生气了。
“对,我耍宝,我出国了,你怎么办?”我也生气了,这段日子,我们老是在电话里争来争去,有时候一点小事情,大家都揪住不放。
“我在这边等你回来啊,”洁明显底气不足:“你去吧,我会等你的。”
“我出国,三年五载,你多大了,等得起么?”我最讨厌她说这些毫不现实的话了:“我前脚一走人,你后脚就开溜,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以为我白痴呀!”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洁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你爸爸妈妈不让我们来往是明摆着的事儿,你又去和他们吵翻。他们会怎么看我?你总是那么冲动,一点不为我考虑!”
“我不为你考虑,我找工作?我不为你考虑,我成天累死累活的?我不为你考虑,我把全世界的人都得罪光?”我一口气说完,才发觉话说得太重了。从来都没有这样和洁说过话,我们真的是吵架了。洁在那头好久都不出声,我碍着面子也没说什么。
“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这样行了吧?”洁哽咽地说:“你不要这么大声,我没力气跟你吵,你是长大了,我吵不过你,一切都随便你,好吧?”
“洁,我不想和你吵,”我听她这样的口气,心都要碎了:“我真的没想和你吵,洁,我不能没有你,我怕我一走你就不要我了,现在我没有任何亲人了,我只有你了……”
我也说不下去了,压抑的哭声在电话线两端相互传递。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7

第十三章 我的爱

绕着山路 走的累了 去留片刻 要如何取舍
去年捡的 美丽贝壳 心不透彻 不会懂多难得
以为 只要简单的生活 就能平息了脉搏 却忘了在逃什么
我的爱 明明还在 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 找回来
爱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沿海地带 等着潮汐更改 送你回来
你走路姿态 微笑的神态 潜意识曾错过的真爱
莫非这是上天善意的安排 好让心更坚定 彼此更接近 真爱
我的爱 明明还在 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 找回来
爱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沿海地带 等着潮汐更改 学着忍耐
不再怕伤害 不再怕期待 潜意识那才是我真爱

——《我的爱》



一转眼,又快过年了,我和父母僵持了整整一个学期。这期间,他们要我回去办护照,我不
回去;要我到北京L’Alliance Francaise 学法语,我也不听;学校方面也开始犹豫是否应
该把保送名额留给我。总之,一切事情都被我搅得乱七八糟。我无所谓,我就是要证明给他
们看,我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更何况从头到尾,我就压根没做错什么!
春节我不打算回家,我对母亲说要一个人在北京好好准备毕业论文,前段日子一直没抓紧。
母亲也知道我的搪塞她的,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叫我自己保重身体,一个人好好想想。有时
候我也会想,母亲从对我大发雷霆到现在对我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看来她真的对我绝望
了。好吧,你现在这样对我,等我以后做出成绩了,看你怎么后悔当初对我的态度。

我还是会经常打电话给洁,询问她的生活状况,身体好不好,最近有没有不开心的事啊,会
不会想我啊,等等。初恋的激情已经渐渐退去,留下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想念和关怀。
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把不回家过年的消息告诉洁了。
“洁,我这次不回去过年了。”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她说。
“什么,你不回去了?”洁没有想到我和父母已经闹到这步田地,可她依旧问我:“为什么
?”
“不为什么,不想回去呗。”
洁停顿一下突然对我说:“小宇,我过来陪你过年,好吗?”
我曾经也想过叫洁过来陪我,但这种举家团圆的盛大节日,我怎么忍心让她陪着自己在北京
孤单受苦呢。
“算了,你还是回家吧,我知道你每年春节都回去过年的。”
“小宇,你不是说你就我这一个亲人了吗,我过来陪你吧。”
“好吧,洁,我真的就你一个亲人了,有你,我也满足了。”我依然平静地对她说,幸好在
电话里洁看不见我眼中的泪水。

第三天上午洁就到了,这时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学校里人都已经走空了,偶尔有几个要考
研的和几个家住得远的。学校只开了一栋小宿舍楼,我们大家都搬过去住,毕竟,人多热闹
点儿。
洁还是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提出去远一点的朝阳区租房子住在一起,洁没有同意。
她不同同意我也就算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该发生的事必须要等到最该发生的时候再发
生,这样才更加有意义。
我也不打算靠研了,洁也懒得劝我了,所以这个年我们还是过得蛮开心的。每天上午一大早
,我就赶到她那边。拿了把钥匙给我,这样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有时候我到得早了,她还
在睡觉,我就下楼去对面的永和豆浆店买早点,有时候她起得特别早,便会给我做早餐,或
者等我来一起下楼吃。
上午我们通常会待在家里,看看电视,两个人下下五子棋什么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叫那个她
租的小屋为家了。下午我们就出去到超市买菜和水果,为过年做准备。年前的东西,什么都
贵,一斤白菜都得好几块钱,美国进口的蛇果像是打了蜡一样,通红透亮,洁特别爱吃,我
每次都笑她喜欢吃石蜡。后来到了法国才看到,这里不仅蛇果像石蜡,就连脐橙也跟打了蜡
似的。丫就是要吃这种石蜡果。
洁每天都勤勤恳恳地为我做饭,那回为了我迎考该死的研究生,她学了几手做菜的“绝活”
,是她自己说“绝活”的,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过她的手艺倒的确是有些进步的,那当然了
,她从前是怎么做菜的——用加热的方式使菜由生到熟。
刚开始的时候,洁每次做好一个菜总会高兴地拿来给我尝,看着她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只好陪
着笑脸说:“哇,真是好吃极了!”
洁就会眨眨眼睛看着我,然后突然大声说:“你就算假装想表扬我也要装得像一点啊,皮笑
肉不笑的,很难吃啊?”
她说完转过身自己用手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然后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我觉得挺好吃的。”
我便强忍住笑故意气她:“好到我吃了都想吐。”
她立刻回头,凤眼一瞪,我马上改口,接住上面讲的话说:“那是不可能的。”
洁想气又气不起来,只好用手点一下我的脑门,骂我一句:“滑头,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我喜欢边看电视边听洁在厨房里忙活。听着她炒菜的声音我都会感到特别温馨,也会在这时
回忆自己当年对她苦苦的暗恋,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梦想都一一实现了。不过更多的时
候我还是喜欢在厨房里陪着她,帮她洗洗菜什么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洁总是会轰我出去
,说把衣服弄脏了她又要洗,而我则会趁着这拉拉扯扯的机会把她不经意地揽到怀里,然后
温存地对她说:“我可不忍心你这样为我劳累。”这时候,洁就不再说话,小鸟依人般静静
地待在我坏里,任凭我搂着。

大年三十这天,洁从下午一点就开始筹备了,她使出浑身解数,精心烹饪了六菜一汤,还特
地又跑到外面馆子里点了四个菜,满满一大桌,我看着就饱饿。可末了,她还满脸歉意地对
我说:“唉,忘了准备火锅了,你将就点儿吧。”
我搂着她的腰跟她开玩笑:“够丰盛的了,这已经相当将就了。”洁听了这话,又咬着牙,
抡起拳头打我。
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不亦乐乎。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妈妈的电话,我
俩一下子都沉静下来了,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我镇定地接通电话。
“小宇,过年了,吃饭了没有?”母亲终究还是不放心我的。
“啊,”我实在不好说什么。
“和同学一起过的年?”
“啊,”我又应了一声。
“怎么你那里这么冷清呢?”母亲有些疑心。
“哦,我在寝室外面接的电话,里面太吵,听不清,”我当着洁的面对母亲撒慌,我看见洁
立刻就把头低下了,并用手卷自己的衣角。
我例行公事地依次和母亲、父亲说了话,拜了年,便迅速挂断电话。洁看我挂了电话,也没
说什么,自己将电视的声音调大,跟着电视里面的人一起笑,我没有看电视,只是看着她,
她明显不自在,笑容都有些机械。我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洁并不看我,依旧眼睛盯着电视。
我用手扳过她的头,让她看着我:“真没有不高兴?”
她没有说话,我们四目相对,突然她扑到我怀里,死死钩住我脖子,哭开了:“小宇,今后
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永远和你父母这样僵持下去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话安慰洁,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温柔地对她说:“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那天晚上,听完新年钟声后,我们抱在一起拥吻了,新的一年又到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北京的冬天很冷,又是大年三十,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人人都缩在家里,所以洁这次也没让
我一人回寝室,她给我拿了床被子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回里屋去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在黑夜里睁大眼睛胡思乱想。偶尔看一看夜光手表。大概凌晨三点的样子
,我听见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赶紧闭上眼睛。洁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边,感觉她好像
蹲下来了。过了很久,我才听见她抽噎地对我小声说:“小宇,我爱你,你知道吗,从你第
一次来我办公室,我就喜欢你了,以后不论如何,别忘了我好么?”
我听了这话,热血沸腾,什么也不顾,一把拉她到怀里,死劲地吻她。她也在黑暗中密切地
配合我,一面暗暗的留泪。我吻到她脸上的泪,更加心疼,于是更加用力的吻她。然后我轻
轻地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我没有想到,新的一年我做的第一件大
事竟然是这个。当最后时刻到来时,我也哭了,两个泪人就这样哭着抱在一起,心中的激动
如排山倒海。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来,一睁开眼就发现洁脸对着脸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傻乎乎地
咧开嘴笑了,洁也跟着笑,眼中仿佛依然残留着泪水。我狠狠亲了她一下,又把她重新抱进
怀里:“洁,等我一毕业,咱们就结婚,好吗?”
洁不说话,只是紧紧靠在我胸前,巨大的幸福顿时将我全身心笼罩住,真的没有想到,自己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和洁真正在一起了,现在谁想拆散我们都没有用了,我们已经成为一个
人了。
我们在床上一直赖到正午,洁好几次要起床,都被我死皮赖脸地硬是给拖住了。终于她趁我
一个不留神,泥鳅一样溜下床。
洁一面背对着我穿衣服,一面说:“大年初一就赖床,快起来,我把昨天的菜热一下,你快
去洗澡。”
洁说完以后,就径直去了厨房,留下我一个人极不情愿地去浴室洗澡,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心中一阵激动。我甚至感到自己今后的使命更加神圣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洁
过得幸福。还没等我洗完,客厅那边就传来了她特有的清脆而嘹亮的喊声:“你洗完了没有
,该吃饭了!”
我立刻三下五除二把身子擦干净,只穿了条短裤就跑出来,洁看着我这副摸样脸刷的一下就
红了,我也不管这么多,先过去搂住她,“啪”一声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别闹了,快穿衣服,小心着凉了。”洁并不看我。看着洁的窘样,我乐了。
吃完饭后,洁和我一块儿收拾桌子,突然,洁停下来,然后想了想才对我说:“小宇,等下
别忘了给父母打个电话,拜个年,啊?”
“好吧!”今天她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趁着洁去厨房洗碗的空挡,我赶紧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很奇怪,母亲这回并没有问我在哪里
,只是祝我新年快乐,学习进步。父亲也和我说了话,并问我是不是过了年在回家一趟。我
说没时间,他便没在强求。
打完电话,洁也从厨房里出来了:“打了?”
“嗯,”我马上明白洁去洗碗就是有意给我留下空间给父母打电话的,她一定怕我尴尬,所
以才自己主动闭开,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洁真的很委屈,“洁,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洁刮了我一个鼻子,就走开了:“我去洗澡,你自己看会儿电
视,等下我们出去玩吧。”
听着浴室里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我心里一阵躁动,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但最终没敢走
过去。
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除了头发还湿着,其他早已穿戴整齐,她侧着头,一边用手优雅地
理了理头发,一边对我说:“怎么样,可以出门了吗?”

我拿了件外套和洁一道出去了。洁不喜欢玩北京的名胜古迹,她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就全玩过
了,洁最喜欢逛街。我发现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不论美丑,都爱逛街,男人有不爱抽烟
的,女人却没有不爱逛街的。摸摸柔软的毛料,试试刚上市的流行新款,就是不买,心里也
是满足的。说实话,我最烦逛街了,但现在没有办法,洁有时候一逛就是四,五个小时,中
间不带歇的,完了回家居然可以脱了鞋就兴致勃勃试衣服,我每次一回到家就瘫在床上起不
来了,洁便使用一切女孩子惯用的杀手锏——撒娇耍赖,硬是把我从床上逼起来,看她的时
装表演。
洁最喜欢Esprit的衣服,每次新款上市或者换季打折她都要去,可往往Esprit不是在新款上
市就是在换季打折,所以也就是说洁只要一有时间就往Esprit跑。Esprit的衣服特别贵,所
以每回减价洁都疯狂购买,她买Esprit不是一件一件地买,而是一套一套地买。“不是我想
这样买,Esprit不成套就不好看了。”她每次都对我这么说。当时在上高中的时候,大家就
说洁是Esprit的代言人,我到现在才深刻感觉到群众的眼睛的确是雪亮的。
今天还是老习惯,我们到了王府井就直奔Esprit,大老远就看见Esprit大红色招牌下面贴着
“新年大酬宾活动”的字样,洁兴奋得丢下我就往那里跑。可刚到门口,她的脚步就嘎然而
止。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去。接着自己也怔住了,我看见洁从前的未婚夫牵着一
女的朝我们走来。
他看到我们也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然后介绍:“啊,这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从前的同
事。”他旁边的女人朝洁热情地伸出手,说了句,你好。
洁机械的和她握了握,牙逢里挤出一句,你好。
我一只手钩着洁的腰,一只手伸出来大方地和那女的握了一下,顺便主动介绍自己:“我是
她男朋友。”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他的。我忘不了他在洁家捣乱和打我的那一幕。
他挂着满脸的笑容极不情愿地对我们说了句,新年快乐,便和他现在的未婚妻一起走了。洁
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我没有理会她,自己去挑了件看上去还不错的大衣,然后对洁说:
“看,这件还不错吧?”
洁显然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我问了句:“啊,干嘛?”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衣服在她身上比了一下,自言自语:“这件还真是不错。”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她未婚夫打了我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而且洁也
没有再提到他?但是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问洁,我想如果洁愿意,她是会主动告诉我的。
那天洁一件Esprit的衣服也没买,寥寥草草的逛了几家店就和我打道回府了,看得出,突然
邂逅她从前的未婚夫携手他现任未婚妻对她打击不小,在公车上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说
笑,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我也知趣地不和她说话。我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是她未婚夫
啊,他们也应该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回到家里,洁也没说什么,吃完饭以后,我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洁突然转过头对我
说:“小宇,你想知道那天你突然来我家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接下来,洁一五一十的告
诉了我那晚发生的一切。
原来,洁那天是和她未婚夫提出分手的,她未婚夫不同意,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还说过往
不究,但洁没有答应。他很生气,说结婚的日子都基本上定好了,而且很多亲朋好友都知道
了,突然反悔,面子上过不去。可洁坚持要分开,于是他就砸东西,问洁的小情人是谁?洁
说是我,还说认识他以前就喜欢我了,以为认识他以后会把我忘记,但做不到。他听了这话
更加气愤,骂洁心理变态,居然喜欢自己的学生,洁不说话,由着他骂。他骂累了,洁又接
着说很对不起他,但不希望这一辈子都欺骗他,所以必须要早作了断。他气极了,想走人,
可一开门就看到了我。后来我和他扭打在一起,洁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况且伤了哪边都不
好收场,于是灵机一动假装狠心的叫我走,洁知道这时只有我才可以喊得动。我走以后,他
看出来洁是真心地爱我而且爱得很深,知道他们的事是无法挽回了,就摔门走了。洁没说什
么,等他一走就赶紧出去找我,因为她看到我连包都没有拿,知道我一定要露宿街头了,天
这么冷,冻一晚肯定着凉。
听完洁的叙述,我万分内疚,原来洁的努力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看到自己的坚持不懈,总
希望自己可以照顾洁,却没有想到其实洁对我的付出都是默默无闻的,她把所有的苦都受尽
了为的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我,而我却蒙在谷里还以为是自己在保护着她。
“洁,”我把她搂过来:“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受丁点儿苦了。”
洁在闭上眼睛紧紧地靠在我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我和洁就这样甜蜜,美满地过了一个新年。大年初四的时候,父亲打电话告诉我,决定和母
亲一同来北京看我,还说火车票都买好了,初六就到。听了这话,我不知是喜是悲。为什么
上天总不能让我们两安安静静的相爱。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平淡,只是叫我陪她下午去
买火车票,明天就走。
“没关系的,我爸妈也住不了几天的,即便他们在这里,我也可以过来陪你。”我真不想洁
就这么走了,我们才一起待了十天。
“不了,我不想你两边跑,没事儿,我回去正好备备课。” 洁一再坚持,我也不好反驳
了。说实话,我并不想父母在这边碰到洁,把事情闹得更大。

下午我陪洁去买了车票,没有卧铺票了,可洁仍然坚持买了坐票。我特别难过,却实在没有
别的办法。有时候,我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无能和担小。冲动起来,干错事儿,不冲动的时候
又总是犹犹豫豫的。什么事都做不好,一到关键时刻就打退堂鼓。唉,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真是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干。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8

第十四章 收获

我想或许 就是要过这么久 花的等待才能够结成果
路一定要 蜿蜒直到这个路口 才最适合再重逢
你的眼和我的手 都比从前柔软的多 更懂面对 更懂紧握
收获 这一路点滴苦痛 原来全都是收获
不曾错过 也就不能拥有 更好的你 更好的一个我
当然我们都可能会再犯错 但这次一定更容易就度过
未来像神秘包裹 等着你我 用天真勇气去打开 快乐感动
我的笑在你怀中 都比从前暖得多 能够重来 我感谢得颤抖
收获 此刻的我们 刚刚好最芳香成熟
请你陪我 往明天慢慢走 种下爱 看长出什么梦
绕了一圈的你我 终于等到最好的时候 尝到爱的硕果

——〈收获〉


洁走了,父母来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和平相处呢,我不奢望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难道在同一个城市下相处都开始变得这么难了吗?洁是那么的优雅大方,知书答礼,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大六岁所以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不明白,为什么父母都是为人师表,却依然用迂腐的世俗和理念看问题,难道现在已经是21世纪还提倡婚姻父母做主吗?
我其实早就想到父母这次来京的目的,他们常来北京出差,又不是没在北京玩过,这次来百分之百是因为我出国留学的事儿。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答应他们的。

父母下了火车,我还是很热情地上前去拥抱和问候,不过明显感觉有些不自在了,他们决定就住北师大的招待所,这样里我宿舍也近些。等把一切都安顿好以后,父母没有忙于带我出去吃饭而是关好门,一副极其严肃的样子。我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我一定要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毫不畏惧严酷的挑战。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父亲第一句就问我:“林晓洁回去了?”
“是的,她回家了。”我无比震惊,父亲怎么会知道洁来了。可尽管这样,我还是没有问他。我尽量不让自己多说话,父亲问一句,我就答一句。
“她怎么会过来和你过年了?”父亲又问。
“她担心我一个人过年所以就过来。”
“是她想过来,还是你叫她过来的?”
“是她自己过来的。”我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谎言总是会有被截穿的一天,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何况反正他们都知道了。
“真的决定不出国了?”父亲用打探的语气第N次问我。
“真的决定了。”我用坚决的语气第N次回答他。
父亲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知道无声的雷已经打完了,下面应该是暴风雨了。
突然,父亲问我:“那如果林晓洁和你一起出去呢?”
“爸爸,您说什么,让她和我一起出去?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有点迷糊了。
“我都帮她办好了,和你一起去巴黎,凡尔塞大学,不过是去做访问学者。我想她会感兴趣的。”父亲这回笑了。我的嘴动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然后又神经质的用手摸摸额头,知道自己没有在发烧,爸妈微笑地看着我,好不容易我才从嘴里哆哆唆唆地吐出一句:“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简直太神奇了,这真是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是我和洁一同创造的,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在夕阳下的塞纳河畔手牵手走路的样子。那是怎样一副和谐浪漫的画面啊。我们在七七四十九难之后终于修成正果了。我要感谢父母的通情达理,我想此刻洁要是在我身边,一定会高兴得抱着我哭。
这天晚上我一离开父母那里就打电话给洁,尽管现在父母同意我和洁交往了,可我依然不习惯在他们面前和洁谈情说爱。
花了很长时间,我才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洁的手机。“洁,我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对着手机大喊,泪水随之飞溅下来。
“什么?”洁不知是没明白我说的话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说,我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他们还帮你办好了去巴黎凡尔塞大学访问学者的邀请涵,我们一起去巴黎!”我再一次对着手机大喊。
洁没有说话,我只听见她在电话那头响亮的哭声。
挂了电话,我又来到大操场,天气很冷,还下着雪。可我依然在操场上奔跑喊叫,我的喊声在空旷的草坪上久久地回荡。上一次来这里喊叫是因为洁和别人在一起而难过,而这一次却是因为自己要和洁永远在一起了。那时,打死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四周都是冰和雪,只有自己脸上兴奋而喜悦的热泪在流淌。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简单多了,我在北京的L’Alliance Francaise学法语,洁停了职也去她那里的法语培训班上课。一个月以后,我的护照就办好了,洁因为去过新加坡所以已经有护照了。
七月初我顺利地拿到了大学毕业证,穿上了学士服合影留念。七月底我在北京又拿到了签证,与此同时洁在武汉的领事馆也顺利过关。一路绿灯,皆大欢喜,就等着八月初我们双双飞巴黎,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洁来北京那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接的她,我父母为了看我毕业所以七月底就到了。下了火车,洁第一次羞涩地叫我爸、妈:“伯父,伯母。”
我这回大胆地当着父母的面上去拥抱洁。尽管洁吓得马上就把我推开,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是真的高兴和满足。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北师大,我借了一套学士服,穿上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在北师大校门前合了影。我和洁分开站在父母两边,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刻了,学业圆满结束,爱情也获得大丰收。是的,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了。

第三天是我们登机的日子,可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一样,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就和洁两个人真正生活在一起了,而且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的心情无比激动,一大早,天没亮我就醒了。八点不到我们就从北师大出发,飞机是12点起飞的,但必须提前入关,所以要到得早。在TAXI里,父亲坐前面,我、洁和母亲坐后面。我坐她们两中间,左手握着洁,右手被母亲握着。我知道,其实母亲是爱我的,而且非常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儿子的母亲呢?
十点不到,我们就到达首都机场了,先将行李托运,顺便办理登记卡。一切都办妥当之后,我牵着洁来到父母面前。
“爸,妈,我们走了。”我心里也有些不舍,但却不敢表露什么,怕母亲会受不了。
可就这样,母亲都快承受不住了。她听了我这句话马上把我抱住,含着泪水对我说:“小宇啊,妈妈其实也不想你走的。”我弓着背也抱紧母亲,突然之间感到鼻子一阵酸楚。我心里明白,自己长这么大,没有给父母带来丝毫荣誉,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接着父亲也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宇,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必须坚持下去,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啊。”
“爸爸,我会的,我在那边一定会努力学习的。”我知道父亲这句话 含义,我因为是保送生,而洁又是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过去,所以我们俩的奖学金和政府补贴加在一起有一千两百多欧元,在巴黎生活足够了,而且可以说,对于广大留学生,这种条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我们不但不用打工,甚至还会有所节余。


和父母最后道完别后,我紧握着洁的手和她一起大步流星地朝如关口走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妙而复杂的感觉。我们离开是为了去寻找下一个梦开始的地方,我们把这个地方定在浪漫之都巴黎,有洁在我身边,我的明天一定会更加光彩耀人的。我甚至都开始设想我们衣锦还乡那一天的情形了。
这时候,洁用手背抻了抻我的脸:“想什么呢,一个人傻笑,也不睡一下?”
我把她的手从脸上拿到嘴边吻了吻,才说:“没有,我在想我们学业有成,事业辉煌那一天回国的情形。”
“怎么就想家了?”洁看着我小声问我。
“我不用想家啊,家现在就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家啊。”我温柔地对她说。
洁一阵激动,环顾左右,发现旁人都在假寐,这才把脸凑过来,闭上眼睛悄声对我说:“就一下,快点儿。”
我迅速把她抱进怀里,将一个深沉的吻印在她唇上,接着把她轻轻地放开,两人四木相对的笑了。想到今后有洁陪伴的日子,我感觉自己已经直升入天堂了。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49

第十五章 未知的精彩

梦该开往哪里 通往什么未来
年轻的动脉 直觉就是未来
别出心裁
真的爱无可取代
生命是舞台 天天新鲜题材
不需要天才 只想玩得开怀
别再发呆
错过了用什么取代
我未知的未来 不要谁来编排
期待是种色彩 信手涂改
日子充满自信 风采
未知的岁月 有多么多姿多彩
由我自己来主宰

——《未知的精彩》


我们来到巴黎了,这个美丽古典却又充满潮气的城市。

别人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我认为巴黎的浪漫不仅源于他悠久的历史,浓郁的艺术氛围,更取决于他的人民,似乎每一个巴黎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馨又和谐的艺术色彩。白天繁忙的工作,来来往往的车辆,狭小的单行道,飞快的生活节奏;夜幕降临的时候,人们会相聚在一个个餐馆、酒吧,并不是疯狂的喧嚣,大家只是坐在一起,喝一喝咖啡,品一品红酒,聊一聊身边的趣事,这就是人生。周末一到,商店大都关门停业,人们开着车去乡间的农场亲手摘菜,年轻的夫妇推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去郊区的公园踏青,热恋中的情侣在塞纳河边拥吻,巴黎人享受着自己的生活,自由而洒脱。

刚到巴黎的时候,一切都是新鲜的,什么也不懂,还好在国内的时候父亲联系了他的一个目前在巴黎工作的学生,他帮我们联系好了住处,在巴黎的新商业区La Defense,四十几平米的房子,在第25层,窗户面朝埃菲尔铁塔,租金相对来说不贵,房租六百多欧元一个月,除去房补,估计四百来欧就可以拿下。最大的好处是交通方便,出门五分种就是地铁和RER,而且旁边还有大型超市Auchan ,买菜什么的都特别快。
因为是租的房子,所以里面什么都有,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我们只有哪天一起去买些锅碗瓢盆和一个晒衣架就可以了,在巴黎衣服不允许晒在阳台上,只能晒家里。

第一天晚上,和洁躺在我们的“新房”里,心中异常兴奋,我真是做梦也不敢想象洁现在就在我的怀抱里,而且今后永远都会在我的怀抱里。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真的,我不向往富甲一方,也不向往功成名就,我只要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翻身便可以抓住洁的手就会非常非常满足和幸福了。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去Nanterre的警察局办居留,到那里一问才知道,办居留的手续复杂着呢,先要和他们预定rendez-vous(约会)然后十天半个月的再去办理,最后还要等上三个月的材料审核时间才能够第三次去那里取居留。所以这一天我们带着所有的材料却什么也没办成,只是定了个约会。不过幸亏没办成,因为我们的钱还没有存入银行,没有银行开出的存款证明也是无法获得居留的。所以下午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将我们所有的钱存入我们附近的Societe Generale银行。

第三天我们又是起 了个大早,因为时差还没有调过来,所以每天六点不到,我们就起来了,下午四点就开始东倒西歪,哈欠连天。今天是去学校报到,因为我们的学校相隔很远所以只有各走各的,而且我坐地铁,洁先陪我坐到Porte Maillot就要转乘RER,RER在北京也叫轻轨。出门的时候,我们讲好了自己走自己的,到了Porte Maillot的时候,洁下地铁了,我站在地铁门口看着她,她也不走开,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并不说话。这时候,地铁要开动的警铃响了,我一个激灵跳下地铁,门关上了,地铁开走了,留下我和洁两个人站在那里。没等她问,我就主动说:“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洁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突然拈起脚,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冲动得一把抱住她,感觉抱住了我的全部,只有在这一刻,我才强烈体会到什么叫做相依为命。和自己的爱人相依为命,是多么浪漫的事啊,可谁又会想到浪漫背后的辛酸。其实伴随着相依为命的另一个词也叫举目无亲。然而如今这一切我都不感到悲伤,因为我们在一起受的苦已经够多的了,今天这点小小的苦难对于我们,早就不算什么了,我说过,此生有洁,别无他求。
我们先到了凡尔塞大学为洁办理访问学者的手续,由于法语不是太好,那帮法国佬的话没太听明白,后来那里来了一个华人教授,会中文,这才把一切都弄懂。法国人其实很和蔼的,就是办事动作慢了点儿,我想这和他们人口少有密切关系,在中国可能一小时要接待一百来人,而在法国,一小时最多也就十个人。压力不同,效率也不同。
在凡尔塞折腾到中午,我们才把事情全部办好,接着吃了口面包,喝了点儿水,又乘地铁往巴黎第七大学赶,所以巴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防空洞的感觉。在巴黎的地下,一共有14条地铁贯穿整个城市,这就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巴黎的每一个角落连接在一起,与此同时还有五条RER将城乡连通,在这里,有没坐过公共汽车的人却不可能有没坐过地铁的人,迷路了没关系,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十分钟,你就一定会看到一个古老的同样代着艺术氛围的地铁站入口,进去以后,你就明白该如何回家了,所以在巴黎看不到迷路回不了家的人。
到了我们学校,感觉比凡尔塞大学要小得多,凡尔塞大学有几个分院,很大;而我学校就屁大点儿地,还是和第六大学一起合并着的。后来我才知道,巴黎的大学都这样,最有名气的索邦第四大学就一栋四合院样的楼,这里的大小不是靠面积大而闻名,而是靠辈出人才而名扬四海的。
因为有了上午办事儿的经验,下午就快多了,先到咨询处问学校的教务处在哪里,然后再找到我要读的生物化学系的秘书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拿到了一张想IC卡一样的学生证和一大堆学校介绍还有入学时间安排表,就等着9月2号到学校拿课程表正式上课了。
从学校出来,我们顺路到附近的SFR店买了手机卡和FORFAIT,这里打电话是每月教固定的钱有固定的通话时间,叫做FORFAIT。
等所有的事都办完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还是和正午的时候一样大亮着,我们没有急忙回家而是去巴黎七大旁边的塞纳河边散步。之前我早就梦想着这一刻了,今天终于得以实现。河边有很多人支着小货摊买从前古老的画报,书籍还有用过的明信片。我们手牵着手在河边走着,河里不时开过一只乘满游客的游船,也有一些素人画家在河边画画儿,我心潮澎湃,头一回牵着洁的手没有感到压力。


第二个礼拜,我们先由我父亲的那个学生开车带着去郊区的IKEA(易家)买锅碗瓢盆和晒衣架,然后又到13区中国城采购了一大堆油盐酱醋,当然也少不了一袋大米,我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法国面包棍和麦当劳了,再让我吃下去,我都吐得出来了。

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多礼拜,正好逛逛巴黎城。我们每天晚上拿出巴黎地图和地铁研究明天要去的地方,然后准备干粮。第二天一早就从家里出发。先把几个关键的景点玩个遍,像什么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奥塞宫,铁塔,圣金教堂,协和广场和凯旋门。然后又去看了巴黎公社墙还有我最喜欢的荣誉军人院和洁最喜欢的罗丹雕塑馆。凡尔塞宫不着急去,反正那里离洁的学校就20分钟的路。

才短短的一个月就让我习惯了在巴黎的生活,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巴黎这座城市让我习惯,而是我已经习惯了洁在我身边的日子。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可以将她搂入怀中,洗簌未完就听见那边已经开始叫我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两个人钩肩搭背地出去玩,我也开始学着法国人一样,动不动就给洁一个措手不及的热吻,不论在地铁里,在Auchan超市里,还是埃菲尔铁塔的顶端。我花了二十几个欧元将一张我们在塞纳河畔相依相偎的亲密合影放大贴在我们床头的墙上。每天都晚到天黑才回家,洗完澡,把一切事情都做完以后,我们喜欢关了家里所有的灯,静静地坐在面朝埃菲尔铁塔的落地窗前,我会让洁斜躺在我怀里,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中闪亮的星星,说着悄悄话。
我问洁,她是如何喜欢上我的,洁就说是因为我死缠烂打,她没有办法只好将就了。之后她又会反问我是怎么会喜欢她的。我便回敬她说是因为她老端着架子,其实是有意勾引我落入陷阱的。每当这种时候,洁就死劲哈我痒痒,动人的笑声回荡在寂静而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有时候,她也会跟我讲她教我们班的点点滴滴,说她其实觉得梁威也很不错,就是成绩差点儿,然后我就问她,“是不是如果梁威成绩好,你就选他不选我。”洁便也学着逗我说如果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她早跑了。洁有一回问我她是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骗她说是第二个。没想我话一出口,她就立刻从我怀里坐直了,问我那第一个是谁,她认不认识。看着她吃醋的劲儿,我就屏住气接着往下蒙,说她何止是认识,还是她的学生。于是洁就一个一个把我们班甚至她教过的其他班上所有的美女都数一遍。到最后我才憋住笑,小声告诉她,我第一个女朋友姓林。这时候,黑暗的屋里回荡着的不再是爽朗的笑声而是一阵刺耳的惨叫。
最让我倍感欣慰的是洁的厨艺于日俱进,用我的话形容,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洁现在不但会做梅菜扣肉,椒盐大虾,就连香酥鸡,水煮活鱼这种高难度的菜都会做了,每次她看我吃得喷喷香就会得意地自夸:“我现在都可以当大厨了。”我则会不要脸地边吃边说:“你厨艺的提高应该感谢我这个一流的美食家。”

我在家里总不爱穿拖鞋走路,洁一见我没穿鞋就拿着拖鞋打我屁股,我便一边逃一边嘴里叫骂:“靠,我丫从前被老妈追着打,现在被老婆追着打,真是够倒霉的!”
洁听了这话,双颊绯红,并不说话,一只拖鞋朝我飞来,就像《十面埋伏》里小妹手中的飞刀,只不过速度慢了点儿,因为洁怕真的打疼我。而每当我在厕所里待了半小时以上,洁就会过来敲敲我的门,然后强忍住笑问我:“你睡醒了没?”

开学以后,日子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轻松了。作业、考试,铺天盖地而来,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每天我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家,每次回到家都累得不行,洁帮我热饭热菜,我就一边吃,一边骂该死的教授,说他超级变态,肯定是去过咱们的高中进修了,否则怎么学会了我们高中老师的变态手段。
洁听前面的时候还跟着我一起骂,到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头,知道我是拐着弯儿损她,便故作生气的揪揪我的耳朵,骂我良心喂狗吃了,她累死累活给我做饭最后还被取笑。我喜欢看洁瘟怒的样子,她每次噘着嘴朝我生气时,我都很想笑,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得让我不能自已。

洁做访问学者比我轻松,每周就那么几节课,可是因为我,她每天都要很早起来为我做早餐,她总对我说,早饭不吃好,上午的课就全泡汤了。每次我吃完早饭,她都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到门口,嘱咐我路上当心,上课要认真,等等。尽管啰嗦,却叫我喜欢。
有一次,她叮嘱完以后正要关门,我突然转过身顶住门,把她吓了一跳,连忙问我:“你又忘带什么东西了?”
我神情地望着她:“没有,就是想再看你一眼。”
洁感动得抱着我的头死命亲了一下,才说:“好啦,现在去上课吧,否则来不及了。”
从此以后,每天早晨出门,我都要让洁亲一下才走得踏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尽管天天和她在一起,可看不到她的时候依然会想念她,哪怕中午在食堂吃饭,我也忍不住打电话给她,跟她温存几句,或许从前我们的爱情在苦难下压抑太久了,一时间释放出来,两人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全部抓住吧。

洁让我活得像个城堡的君王一样,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的心每时每刻都被幸福所填满。下午刚下课,我就往家里赶,家就是我和洁的爱情城堡。通常我到家的时候洁已经到了,偶尔我先到家,也会主动拖拖地,打扫卫生什么的。这样洁回来就会特别开心。
记得有一回,洁很晚才回来,我都开始着急了,打她手机也没人接。原来她下了课又跑到13区去买菜了,13区离凡尔塞很远,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她风尘仆仆地回来以后我很心疼,一面接过她手里的菜,一面表扬她:“实在是个好老婆。”
洁没答理我,只是反问:“谁是你老婆?”
“你是我老婆!”我理直气壮地回应她。
“谁是你老婆?”洁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声音又提高了半截。
“你是我老婆!!”我也听下来看着她,声音也盖过她。
“谁是你老婆?”洁第三次问我,声音更加大了。
“你是我老婆!!!”我有点对天发誓的感觉,声音响得挂在墙上的大汤勺都好像振了一振。
洁听完这话,眼睛突然一红,然后猛得扑到我怀里,把我扑得倒退好几步。我被她紧紧得箍着,心里感到莫名其妙,但还不等我多想,就听见了洁压抑的哭泣声。这是洁头一次在巴黎哭,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毫无头绪地安慰她,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很久,洁才安静下来,我小心地问她刚才到底为什么哭,洁对我说,她听我这样义无反顾的回答,心里感到很满足。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个啊,难怪当初我们都叫你林妹妹,这么多愁善感。洁破涕为笑,用刚才同样的语气问我谁是林妹妹。这回我没有说你是林妹妹,而是故意深沉地告诉她:“林黛玉是林妹妹。”洁便上来掐我的脖子。我们家一般来说,每天不是回荡着洁爽朗、清脆的笑声就是我杀猪般的嚎叫。


洁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老毛病不改,爱逛街。我们家旁边Quatre Temps广场里的Esprit,洁几乎每周都会去。那里的服务员小姐都快认识洁了。她还办了一张Esprit的会员卡,每次一有打折,Esprit都会寄打折卡和画册来,躲都躲不掉。每逢周六,一有空,我就要陪着她辗转于地铁可能到达的所有的Esprit,我们的逛街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采用蒋介石围剿共匪那样的地毯式搜捕,我们是采用八路军游击队抗日战争的方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到一个商业中心,就直奔Esprit,完了又钻进地铁寻找下一个Esprit。我对洁说,还好我们用的是地铁年票,否则经你这么一折腾,衣服没买几件,钱都捐献给RATP(巴黎地铁总公司)去了。
从前洁很爱给我买东西,现在也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先给她自己买,发现我的衣服比她少了,又赶紧给我添置。我已经劝告加警告加最后通牒,告诉洁我们来巴黎不是来当模特的,可她就是不听,还说巴黎人一天换一套衣服,这是民俗。我说你别说一天换一套,就是一个换一套,也够了。洁每次说不过我就像我撒娇:“好嘛,你不疼我了,连衣服也不陪我买。”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又软了,赶紧保证下次一定带她逛遍巴黎乃至全法国的Esprit。


十月份的第一个周末,我和洁坐火车去法国西北角的Deauville旅游,Deauville是一个港口城市,靠着大西洋,海水很蓝也很清,不像靠着地中海的马塞港,海水永远都是脏稀稀的。Deauville是个小城市,经济收入主要依靠旅游业,尽管十月份的天气已不适合游泳,但仍然有很多的游客在沙滩上晒太阳,戏耍。Deauville另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傍海的大型赌场。很多游客在海边玩累了以后就去赌场碰碰运气。

记得我和洁去的那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清凉的海风习习吹来,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别提多狭意了。海滩的沙子细腻而干净,我们脱了鞋,卷起裤管,在沙滩上漫步。海潮不时涌上来将我们的双脚淹没,当它退下去以后,一些小海螺,小贝壳就留在了湿润的沙滩上。
突然我的脑海里爆炸出一个强烈的愿望,我蹲下身子,一边飞快地穿鞋,一边对洁说自己想不买点儿喝的,叫她站在这里别乱跑。而后我就丢下洁狂奔向附近的超市。我其实并不渴,我只不过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从未给洁送过玫瑰花的。我跑到超市,里面根本就没有花买,好不容易我在旁边的一个小店里看到了几枝鲜红的玫瑰。在我向店主说明来意以后,这个通情达理的法国老人大方的挑了一枝含苞欲放的红玫瑰送给我。
我拿着这枝玫瑰朝海边奔回去。这是我第一次玩浪漫,心里有些紧张和躁动,我不知道洁看了这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跑到海边,老远就看见洁孤单的身影,那天她凑巧穿着那条我第一次见她时的米白色的连衣裙。她独自一人面对大海站着,我慢慢走过去,在离她还有七、八米的地方,我停下了,然后大喊一声:“林晓洁!”
她显然被我吓到了,赶忙回头。
我的血顿时沸腾起来胸中仿佛有一团热火无法释放。什么也不想,咚的一声,我双腿一软,硬生生地跪在沙滩上,接着我从背后拿出玫瑰花:“林晓洁,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彻底震惊了,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风将她的裙子吹起。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有人开始鼓掌,有人开始叫着:“Bravo!”(棒极了)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我也没有动,就那么跪着,双手拿着玫瑰。突然,她自己蹲了下去,然后双手捂住脸,悲恸的哭声从指缝里传出,旁边的叫喊声更大了,我走过去抱着她的头,她也把手从脸上挪开,紧紧的抱着我,我知道,她高兴。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哭声,掌声,海潮声,叫喊声,交相晖映,构成了一曲完美的交响乐。
那一刻,我抱着洁,感觉从前我们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假如没有从前的那些苦,何来今天我们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有曲折的爱情才是最完美的爱情,才可以经受最强劲的打击。我要感谢上天,让我们在苦难过后,依然可以平平安安的相爱。
当天晚上回到家,洁就找了个空瓶子把玫瑰花插上了,我看着她甜蜜的样子,自己也满足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上课了,今天有一堂关键的化学考试,临出门的时候,洁向往常一样亲了我一下,可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洁从后面把我重新拽到她怀里,好一会儿才把我放开。我开心地看着洁,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爱怜地对她说:“我下午一放学就回来啊。”
上午考完试,我给洁打电话,手机关机,我想她可能还在上课,于是没理会。下午是实验课,变态的教授居然拖堂。靠,我晚上七点多才赶急赶忙回到家。开了门之后,没有闻到喷香的饭菜,也没有听到洁欢喜的声音:“你终于回来啦!”家里一片黑暗。我开了灯,却感觉异样的寂静。
我回到卧室,把外衣脱了,可当我拉来衣柜门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了。洁的衣服全不见了,一件都不见了,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隐隐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正像我袭来。我又疯狂地往客厅里跑,昨天插在瓶子里的玫瑰花没有了,剩下半瓶子的水,旁边放了一个雪白的盒子。我的心砰地落下,浑身上下开始剧烈的颤抖,我哆嗦地走过去,缓缓打开盒子,一张合在一起的信纸飘落在地上,呈现在眼前的是那条米白色的连衣裙。我征征地盯着裙子看了几秒种,然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信纸。

小宇:
  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我的。
  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每次来你们班上课,我都会不自主得多注意你。后来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当时我心里特别高兴,真的,我真的特别高兴,可我却不能说什么,我想,我毕竟是你的老师,而且比你大六岁。再后来,你为了我选择北师大,为了我和父母闹翻,为了我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所以我也抛开一切要和你在一起。很多人都反对我们的爱情,可我们依然坚持下去了。你告诉过我,爱情的天空是需要两个人的肩膀支撑的。
然而,今天,我必须放弃了。
小宇,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没有我,你一定要记得每天早上吃早饭,别贪睡;还有,别老上网玩游戏,多学点儿东西,你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今后是一定会有大出息的。现在天凉了,在家里要穿拖鞋,否则很容易感冒,上厕所别太长时间了,要看书回屋里看,在厕所里看多累呀。总之,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小宇,我真的要走了,别问我为什么,别去找我,忘记我,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你的永远的洁


我平静地作在沙发上看完这封信,然后用颤抖的手将信和裙子一起小心放回盒子里,再然后我感到有点渴,就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喝到一半又想上厕所,于是我放下杯子去厕所里。随着厕所门砰的一声关上,我的心也砰的一声碎了,我突然蹲到地上,将头埋在两腿中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耳又凄厉的哭喊声:“洁——”
我就这样在厕所里一直哭,哭到嗓子都哑了,我不明白,昨天这个时候还欢喜地将玫瑰插入瓶子里的洁,今天就永远永远离我而去了。到最后,我的眼泪也流干了,人便枕着浴缸壁昏睡过去,或许只有在睡梦中,我才可以再一次抓住洁的手。

我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去上课,同学打电话来我也不接,我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后来我爸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怎么样了,突然间我明白,洁的出走一定和父母有关。为什么父母会好好的忽然就让洁和我一起来巴黎了呢?我真是傻啊,当初留在北京多好!
我发了疯对着电话大喊:“是不是你们让她走的,是不是——!!!”
爸爸平静地听我发泄完,然后回答:“是的。”
我说:“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她。”
“你出国前答应我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下去!”父亲的话刚劲有力。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她!”我此时心中除了怨恨什么也没有。
“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妈妈!”父亲在那头急了:“你知道吗,你妈曾经给她跪下过!!!”
电话在我手里滑落了,我不想听下去了,妈妈,你都做了些什么呀……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母亲原来找过洁很多次,洁每次都没有答应她。后来我不愿出国,学校又准备把我的名额给别人,母亲很着急,就去找洁。那天,在我们高中旁边的名典咖啡屋里,母亲把我不愿出国的事跟洁说了,洁说她也打过电话劝我,但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母亲就哭着恳求洁帮帮我。洁看着母亲哭,于心不忍就问如何帮忙。母亲说先让她和我一起去巴黎,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把我骗过去,洁不答应,说不可能,边说边往外面走。在她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母亲突然跟上来,叫住她,然后在门口给她跪下了,并抓着她的双腿问她:“你有过儿子吗?你知道当母亲的心吗?”洁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和我父母一起来骗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原来这一切都是所谓的想保护我,原来那天我对洁说你是我老婆的时候,她会哭成一个泪人,原来在海边我下跪的时候,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哭,原来我们的爱情根本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过,原来洁早就想好了要离开我。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50

第十六章 一个人生活

叶子在窗外静静摇动 人行道没有行人走过
镜子里的我很不像我 自从你离开了我变得很软弱
你的影子在每一个角落 好像是在提醒着我
少了你的陪伴 我现在有多寂寞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
冰凉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在记忆里面擦去你的承诺
爱你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一个人生活》


我最终决定放弃寻找洁,我知道,一旦洁决心要离开,我是永远也找不到她的。我想,我只有好好的生活,她才会在远方开心。其实,只要她能够开心,我还有什么奢望呢?

洁,你还好吗?还会偶尔想起我吗?巴黎这边的冬天很冷,天总是阴沉沉的,你那边呢,也一样的冷吗?
今年过年,这里破天荒出了大太阳,我去朋友家玩了一天,顺便也去凡尔塞宫走了走,我们当初什么地方都玩过,就是没有去凡尔塞宫,你总说那里离你学校近,所以就这么错过了。
我在巴黎一切都还好。自从你走后,我每天睡觉都必须开着灯,因为只要我把灯关上就会马上想到我们当时关着灯讲悄悄话的情景,这样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现在天天都有吃早餐,尽管不像你在的时候,可以吃上煎鸡蛋,但至少我每天早上都会热一杯牛奶,吃两个牛角面包。对了,那次我们一起去Quatre Temps里面的Esprit买衣服,你还记得你看中的那件咖啡色的风衣吗?你说太贵要等到减价再买,后来我去了很多次,都没有减价,当只剩最后一件36号的时候,我就把它买下来了,所以你别再买了,我已经帮你买好了,只不过,你现在还是穿36号的吗?

前段日子,我特别郁闷,哥们儿教我抽烟,我跟着学会了,你别骂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后来当我开始写我们故事的时候,我就把烟戒了,因为我想,你没准看了我的文章回来问我要原稿,我可不想让它们粘满尼古丁的味道,你看,我还是很为你着想的吧。说到回来,我还得提醒你,我已经搬家了,没有再住La Defense了,四十几平米的房子对我来说太大也太奢侈了,而且,我一进那屋,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根本没法儿学习,所以我就搬出去了。不过我的手机号没变,你要找我的话,打我手机就可以了,我买了三块电池板,手机24小时开着,你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你在那边好吗?你现在都在干些什么呢?你总是提醒我这个,担心我那个,其实你自己有时候也是丢三落四的,今天不带钥匙,明天忘了钱包什么的。你那里天气和巴黎一样多变吗?我记得你从前出门总不爱带雨伞,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记着带伞啊,否则淋多了雨感冒了,谁还会来照顾你呢?
从前因为有我,所以你才不得不每天做饭,现在我不在了,你是不是还和当年在高中那会儿一样,天天整方便面吃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第一次去你家,我就发现你床底下有四、五个方便面的箱子。难怪你以前的厨艺那么差劲。

我现在也学会做菜了,我朋友都说我做的好吃,哪天等你回来,我亲自下厨房给你做一次饭。现在回想起来,我除了给你煲过粥,什么也没做过了,呵呵,谁叫你当初那么宠我的。
上个礼拜五,我的教授找我去谈话,他建议我继续把博士读完,说出来以后就留在巴黎七大教书,你觉得怎么样,你也是当老师的,你认为我适合当老师吗?
今天是情人节,我朋友生病了,我过去陪了他一天,小心哦,我这里用的是“他”而不是“她”,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嘻嘻,不怕你笑话,如今越是帅哥越难推销。你呢?有男朋友了吗?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帅?他肯定没我帅,像我这样的帅哥别说用雷达扫不到,就是用电子显微镜加上天文望远镜也找不到啊!呵,你是不是又要骂我自恋了呢?自恋就自恋,你以为我怕你呀!

不过,说真的,假如你已经遇到很爱很爱你的人了,那么就把我忘了吧,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坚强,要快乐,要幸福的生活,好吗?

糖糖 发表于 2005-7-16 22:51

尾声


洁,现在,我仍会固执的想到你,想得不长久,却深刻。
也会回忆当年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虽然短暂却刻骨铭心。
在这边,一切都很苦,但因为会想到你,所以原本的苦也会带一点酸酸的甜。
总是在努力,在奋斗,悲壮着活,为了我们的下一个再见面。
是的,下一个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呢?
我昂首企盼。

xindoudou 发表于 2005-7-17 00:59

希望他们最终还是能在一起。。。。。

罗马烟火 发表于 2005-7-17 01:16

总是在努力,在奋斗,悲壮着活,为了我们的下一个再见面。
是的,下一个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呢?
我昂首企盼。

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心态...........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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