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风笛 发表于 2005-8-11 06:43

幽默,还是煽情?——评《天下无贼》ZT

《无下无贼》(下文有些地方使用了简称)这部影片,自拍摄之日起,被人们牵肠挂肚。时间流驶,片方巧择时日,推出花絮,以此保证影片的关注度。捱至年关,在铺天盖地的广告裹挟下,该片粉墨登场,一时间,不管你情愿与否,你都得跟上时代的节拍,接受这一时尚符号,不然你就不够现代,更别谈后现代。
   
   叙事:表面上看,《天下无贼》讲的是一个“警察抓下偷”的类型故事。冯导让老树发新芽,硬是挖掘出了不少新颖之处:在商业化的操作下,明星制一扫传统类型故事中小偷的委琐、卑鄙;俊朗、清秀的外表给人可亲可信之感,故习惯性的恨消失了,不可抑止的同情油然而生。影片开始敷衍了一段“美人计”的陈旧故事,二贼诈得一辆宝马。偷窃最初可能出于生存的目的,当百万名车到手后,偷窃似乎是一种娱乐,一份炫耀的资本,更可能是一种瘾癖,西莉亚•卢瑞在《消费文化》中指出,我们现代人有一种普遍的焦虑,那就是生活在某种瘾癖威胁的阴影中,用瘾癖这一词汇几乎可以描述每项活动,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只管去做”和“只管说不”这一对飓风之间。随后,冯导把二贼拖离物化的都市,置放于阔远、纯净的高原。女主角王丽亲历了一次宗教仪式,仪式使她领悟到:生活除了世俗的纷扰外,还有一种虔诚、一种圣洁。傻根的出现则使她开始抛弃伪饰、欺骗的生活方式;接受纯粹、本真的生活态度。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做一万件好事也是贼”,男主角的话包涵着对转变的拒斥,也是对当下生活方式无奈的认同,他的话对王丽而言无疑是青天霹雳,几乎粉碎了她重新做人的信心。最后,孕育腹中的胎儿完成了灵魂的洗礼,及至男主角也萌生了“立地成佛”的决心。人物的转变没有了英雄的启示,没有了深刻的说教。擅长幽默的冯导继续其幽默,黎叔语录:“二十一世纪最珍贵的是什么?人才”; “说多少回了,要团结。这次出来一是锻炼队伍,二是考察新人”,“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有组织,无纪律”,单独把这几句话拿出来,那份正经,丝毫不亚于一些古典英雄的豪言壮语,可谁都知道这几句话出自匪首之口,这就是冯氏幽默,他总是在把玩言语,制造话语狂欢。
   兰波说,并非我说语言,而是语言说我。主体与社会的协调是通过语言及语言对主体的改造完成的。《天》中所谓灵魂净化之旅,更是一个语言对主体的改造的过程,一个由想象界进入象征界的过程,拉康很好的说明了这个过程,在他看来“父亲”被符号化了,父亲并不是在性的意义上作为婴儿的情敌出现的,而是在一个象征秩序中作为他者出现,随着“父亲”的出现,婴儿陷入后结构主义式焦虑,也就是说,父亲的出现使婴儿的镜像式幻象不得不面临一个异己的,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对象,以菲勒斯为象征的父亲的存在,教给孩子他必须在家庭中占据一个地位,这个地位由性别差异,排除和缺失所限定,他作为主体的身份,是由他与他周围的主体的区别和相似关系构成,通过取代走过俄底浦斯情结的痛苦道路。剧中早期的王薄过着一种信马由缰、我行我素的生活,但他总归是社会的一分子,几番反抗,他最终不能不把自己的行为纳入父权制体系,以寻求社会的认同,所以他以最宝贵的生命为代价换来警察的一句话,不丢人。撇开价值的判断,我们看到现代人在寻求认同的焦虑及异化
   后情感: “后情感”与“后情感主义”,来自社会学者梅斯特罗维奇的《后情感社会》。在他看来,“当代西方社会学正在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在其中合成的和拟想的情感成为被自我、他者和作为整体的文化产业普遍地操作的基础。”他认为西方社会已进入“后情感社会”。这种“后情感社会”的明显标志之一,是全社会已经和正在导向“一种新的束缚形式,在现时代走向精心制作的情感。”也就是说,人们生活的一切方面都被文化产业普遍地操纵了,“不仅认知性内容被操纵了,而且情感也被文化产业操纵了,并且由此转换成为后情感。”在后情感社会,后情感主义成了人们生活的一条基本原则。“后情感主义是一种情感操纵,是指情感被自我和他者操纵成$失败$为柔和的、机械性的、大量生产的然而又是压抑性的快适伦理。快适伦理这个词很有意思,它凸现出后情感社会的日常生活的伦理状况。它追求的不再是美、审美、本真、纯粹等情感主义时代的“伦理”,而是强调日常生活的快乐与舒适,即使是虚拟和包装的情感,只要快适就好。快适伦理堪称后情感社会的一个显著标志。

苏格兰风笛 发表于 2005-8-11 06:44

当前我国社会状况与西方社会并不相同,是否进入“后情感社会”有待考察,但是商品经济的大潮顽强地冲刷着传统文化的堤岸,我国文艺和文化中已经形成后情感与后情感主义潮流,从而呈现出一种后情感文化现象,却应是不争的事实。电影《甲方乙方》给我们上演了当代“杨白劳”的故事,让我们见识了“中国巴顿”的风采,“好梦一日游”,虚幻的梦想可以被操作为一次真切的体验。《大腕》的葬礼剔除了悲痛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一场五花八门的商业闹剧。冯导把握住当下人们感情的脉搏,在《天下无贼》中抛出一“傻根”,似乎“傻娃”还不足以表现其傻,让他的六万块钱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当他的钱第一次落入贼手时,我们深为其惋惜:盖房子、娶媳妇会成为泡影;当六万块钱一次次变戏法似的被偷时,先前的同情让位给了下一次被偷及偷窃伎俩的期待。所谓灵魂净化之旅;所谓生死搏斗之旅,冯导并不藉此震撼观众。怀抱天下无贼信念的傻根很单纯、很天真,单纯与天真在某种意义上又是愚蠢的代名词,而这种愚蠢又被导演放大在银幕上,故此,先前的严肃被消解待尽。范伟,一块笑料,《天》片中他扮作窃匪煞有其事地洗窃车厢,振振有辞地向人索要IQ,看到这里,我如鲠在喉,他,范伟“卖傻”居然从“春晚”一路卖到《天下无贼》。这样的情节除了满足“智性”的观众难得的虚无的骄傲外,剩下的只是生硬的拼贴。影片结尾,伴随杨坤沙哑而有深情的歌唱,男主角的命运深深牵动着观众的心,渗血脖颈的特写表明导演不仅渴望赢得笑声,更希冀赚足眼泪,票房是最有力的证明,证明了冯导的成功,不可否认,这一动机也表明冯导的创作走到了十字路口,幽默,还是煽情,他犹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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