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古槐大街77号
走到房子的门口我才发觉这竟然是一幢有着欧洲风格的老式洋房,窗户的玻璃都是彩色的,看不清里面的景色。大门的两旁边雕着两个奇怪的兽型物体,在我走近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火焰,原来是两个设计独特的火把。门没有锁,我只轻轻推了一下就打开了。依依从我的怀里不安的动了几下,我拍了拍她的背。“有人在吗?”我大声的冲着大厅嚷道,厅内很黑,微弱的光线只够我看清里面有着一些家具,这是一个完全按照古欧洲风格设计的大厅,盘旋而上的楼梯直通往二楼。而这时,依依突然挣扎着从我怀里跳了下来,一下子就蹿入了黑暗里。
“依依别走!”我急忙跟了上去,小小的身影在楼梯上一闪而过,转眼消失。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向下望去是宽敞的大厅,向前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有着一扇一扇的门。
“依依你出来啊,别跟哥哥玩了!”我唤着依依的名字,狭长的走廊里传来了我的回声,回荡在我的周围。走廊两旁的门都是关着的,我试图打开其中一扇,却发现都锁着,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进入。走廊的尽头又是一个楼梯,大概可以通往三楼,轻微的凉风吹了过来,但是走廊尽头的窗户确是关着的。我推了推窗户,打开了,我忙望向窗外,没想到窗外的景色却让我差点跌倒在地。没有其它的房屋,我本来以为它应该是在一个小区里的,没有想到却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湖,心湖,此时的湖水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象是镶嵌在黑暗大地中的一块绿色的宝石一般美丽。
这倒好,又转到心湖这里来了。我的脑子一团乱,刚刚从医院的地下室变成是古槐大街77号已经让我莫名其妙,而这回更是让我天旋地转。扶住墙壁,我把手指伸进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下去。好痛,不是在做梦!我望了望楼梯,没有多想,径直走了上去。
楼梯的长度出奇的长,我留心的数了一下,自己已经走了三百多个阶梯了,却还是没有到头。再走了约莫半分钟,楼梯的尽头到了,那只是一扇门,轻微的凉风从门下的缝隙里吹了进来,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了上来。推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已经站在了这幢房子的天台上了。抬头看是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可我却能清楚的看见心湖以及湖边的任何景致,还有,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一女人的苗条的身影。
“是她?”我惊讶出声,就是那个神秘女子,此时的她正站在一棵树下,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从树下垂下的一根绳子。女子慢慢的站在了一块石头上,把自己的脖子套进了绳圈内。
“喂,不要啊!”我冲着女子拼命的大叫着,可房子离心湖有一段距离,我的声音根本没有办法传过去。见鬼!我低咒了一声,把身体尽量往外倾,挥舞着双手,希望能够让她看到。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女子的双脚一蹬,整个人就悬空在了树上,双腿一开始还挣扎着,到了后来就停止了,从树上悬下的人体在微风中轻轻的飘荡着。
我张大着嘴,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我无法相信一条生命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完全停止了思考,时间仿佛也凝固到了一起。而冷冷的笑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有人猛地推了我一下,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风从身旁呼啸而过,我看见有一个人影从天台上探了出来,可因为身体急速的下坠让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脸。嘭的一身巨响,浑身的骨头象是炸裂开来的疼痛,我甚至可以听到头骨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右手掌心上曾经被李海画过的红符发出了剧烈刺眼的红光,我眯起了眼睛,只隐约的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可恶,让他又跑掉了。”
※ ※ ※
剧烈的头痛中我睁开了眼睛,李洋还有方蕾等人的脸一张一张的呈现在我眼前,我的脸上湿湿的,方蕾的眼角上有着泪水。
“小子你总算醒了啊!”李洋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
“心湖,我要去心湖。”我使劲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沙哑的说道,我的声音虚弱而又沙哑的让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可我非常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在那里,心湖命案的死者是不是又多了一个。
“不行,你刚从鬼门关里回来你知不知道?”方蕾把我又按回了床上,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病情突然恶化,把我们都吓坏了。”
“恶化?”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被移到了另外一个单独的病房,手上还插着好多管子,“我,我刚才……”
“你刚才连心跳都没有了啊,所以把你转到重症病房进行看护!”方蕾握着我的手,从她手上传来的温暖让我好受了许多。可浑身的疼痛却让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病人醒了吗?”一个医生从门外走了进来,摸了摸我的头,道:“病人现在很虚弱,你们还是让他休息一下吧!”
“不!”我忙抓紧方蕾的手,我不想再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了,我需要有人在我身边,我也是人,不管我的职业是不是法医,我也有畏惧的时候。
“乖,你先休息一下,醒了以后我保证你还是能看见我的好不好?”方蕾象哄小孩似的把我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安慰着。而我也实在太累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都需要休息。迷迷糊糊的,我又昏睡了过去。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头不痛了,浑身精力十足,害的李洋还认为我一定背着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说什么好东西要分享,硬是把我搜了个遍,直到方蕾出面阻止才免了我被李洋剥衣剥裤以验真身的厄运,而在心里我倒是蛮希望李洋继续胡闹的,当然,我可没有暴露狂的倾向。
方蕾告诉我我已经连续睡了三天三夜了,而她也去过了心湖,那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她继续给我带来的消息也让我吃惊不小,那就是我的颅像重合术已经把头骨的样子复员了,陈凯他们根据这条线索很快就查出了死者应该是外来打工的一个女子,叫赵兰,而她的同居男友龚荣,则成了最大的嫌疑犯。就在方蕾来这里之前,龚荣已经在陈凯他们强大的心理战术之前彻底崩溃,交代了自己杀人分尸的罪行。
“他交代说为了掩人耳目,他分批把尸骨散落在了心湖的各个地方,因为他知道心湖是个别人都很忌讳的地方,通常没有人会去,也就更不会注意到什么尸骨了。”方蕾倒了一杯水给我。
“这么看来,这个案子是个独立的案子,和心湖以前的那些命案没有关系了?”李洋问。
“好象是的。”方蕾回答。
“先把案子放到一边吧,我倒想先听听你的解释。”李海看着我,说。
“解释,解释什么?”迟钝的李洋望了望自己的哥哥,再看了看我,一脸的懵懂。
“当然是解释一下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手腕上有东西,还有为什么会突然病情恶化啊!”李海瞪了一眼李洋,说。
叹了口气,我放下了已经端到嘴边的水,该说的永远也瞒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比李洋精明了太多的李海。而且我本就不想隐瞒,就象李洋说的,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块分享,虽然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三十二章 城市三鬼谭
当我娓娓的把我这几天的遭遇,从和方蕾吃完法国大餐以后被神秘女子带到了一个神秘古宅开始,一直到我从古槐大街77号那所房子的天台上摔下来为止。李洋他们的脸上的表情变化自然是丰富的紧,从惊讶到担忧,从担忧再到恐惧。尤其是方蕾,越听越心惊,握住我手的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而李洋则更是张大了嘴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照你说的情况看来,可能这几个地方产生了幽冥空间。”李海听完我的述说以后第一个发话了。
“幽冥空间?那是什么?”我问。
“幽冥空间是当几个怨气很重的地方聚集到一定的能量之后所产生的一种空间上的扭曲,其结果就是把几个地方在空间上连到了一起,可是常人却是无法通过的,只有鬼魂或者是有法力的人才能进入。”方蕾在一边解释。
“可为什么是这几个地方哪?”我继续发挥着好奇宝宝的特质,问。
“这可能和这个城市的三个鬼谭有关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洋插嘴道。
“哪三个?”我追问。
“拜托,你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不清楚吗?”李洋给了我一个见到怪物的眼神。
“啊呀,我又不八卦,怎么知道啊!”我立刻顶了回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洋开口道:“这城市有三个地方人们都很忌讳,称做是城市三鬼谭,那就是心湖鬼女,索命古宅和死亡大道。心湖鬼女指的就是心湖,索命古宅指的就是古槐大街77号,而死亡大道指的是外环线上的一段介于安民大道和潜龙公路的路段,也就是我们出车祸的那个地方。”
“等一下,这三个地方好象没有一个是关于这个医院的吧!”曹颖马上问了一个我们其余三人也想问的问题。
“所以我只是说可能啊!”李洋耸了耸肩,道。
心湖鬼女、索命古宅和死亡大道,哈,我心中一笑,这三个地方我可都沾到边了,真是荣幸之致。
“这三个鬼谭中心湖鬼女出现的最晚,从文化大革命以后开始。而另外两个就更早,从解放以前就有传说了。”李洋补充着。
“你有漏洞哦,死亡大道说的是外环线,这条公路好象最近几年才修出来的吧,连我去美国之前都还没有哪!”曹颖好象很热忠于挑李洋的刺。
李洋立刻给了她一个是你见识少的表情,道:“在没有修之前这段路上就传有鬼了啊,据说在修路的时候其他路段都完工了,就它一直搁置着,原因就是因为老是有工人在那段路上出事情,老死人。后来来了一个云游的老和尚,说是这里的怨气太重,就做了法事。还特意给这段路边上的两条路改名,你知道为什么要叫安民和潜龙吗,安民就是安眠啊,就是要让那些冤鬼安息的意思。而另一个之所以叫潜龙,是因为这条路位于死亡大道的西方,而西方属阴,需要有龙来镇压妖气。潜龙大道上的路灯上都镶有龙你以为是市政府钱多没地方用啊!”
李洋说完,我们都互相看了看,看来这个城市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不少,还不包括这个奇怪的医院,为什么就没有什么传说哪?
“照李洋这么说来,看来心湖的命案并不单单只心湖鬼女这么简单,当中一定参杂着另外两个地方的隐情。而且在我看,这个医院也有古怪。只是为什么这个医院倒是相安无事哪?难道真的是从你进来以后才有古怪了?”李海指了指我问。
“我怎么知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医院应该是所有的怪事里最怪的一个了,哎,这医院什么时候建的啊?”我转头问李洋。
李洋挠了挠头发,说:“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来了,这家医院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哪!听说解放前就是一家私人医院,可是后来发了一场大火把这里都烧毁了。只到解放以后又被从新建为了医院,最近两年里还刚装修过。”
“大火?”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满身绷带的鬼,那烧焦的味道,难道说这个鬼就是当年被烧死在医院里的人了?
“你知道有谁在那场大火里死了吗?”我问。
“这我不清楚,那时候我爸都没有生出来哪!”李洋摇了摇头,不过他立刻指了指门口,说:“说不定你可以问问杨医生。”
我望向门口,这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一脸的慈祥。他笑着走进了房间,问:“想问我什么啊?是不是你的病啊,放心,没事了已经,你的命可比蟑螂还硬啊!前几天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已经这么精神了啊!”
呵呵,你这个比喻也太生动活泼了吧,我干笑了几声,问:“听说这个医院在解放前被大火烧过啊,我就想知道死了人没有?”
杨医生侧着头看了看我,没有出声,好久才道:“你好好养病,问这个有什么用。”
看来有隐情,我不依不饶的继续:“哦,我们只是好奇而已!”
“是啊,是啊!好奇啊,医生您就告诉我们吧!”方蕾几乎是半撒娇的向杨医生问着,而美女的功效再一次证明是无敌的,大小通吃不论长幼。杨医生笑了笑说:“好啊,就告诉你们好了,反正也这么多年了。那场大火是死了不少人,不过都是些得重病早晚要死的人。只不过可惜的是院长也被烧死了,听说他是因为冲到火场里想救他病重的女儿,却没有想到人没有救出来,自己也被烧死了。可惜哦!”
杨医生的话让我们顿时想到了那个叫林依依的女孩子,我吞了吞口水,问:“那您知道院长姓什么吗?”
“姓什么?不就跟你一个姓嘛,都姓林!”
轰的一声,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那绷带鬼和小女孩,十有八成就是那个被烧死的院长和他女儿了。
等医生一走,李海马上说道:“看来你碰到的应该就是那个院长和他女儿了,不过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他们才现身哪?”
“反正只要不是因为我就好。”我叹了口气,发觉自己最近还真是霉运当头照,鬼儿对我笑了!
“我可不管是鬼还是什么,反正我们现在不能光坐着啊!我们也要行动起来!”李洋拍了拍我,象是在为我打气。
“行动,怎么行动?”曹颖问。
“当然是从现有的线索开始查起来啊!”李洋顿了顿说,“我明天就出院,我要去查那个昆剧牡丹亭。”
我望着李洋坚毅的脸,我知道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调查真相的决心,不管有没有危险。我想了想自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能不能撑到真相大白的时刻哪?
第三十三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这么多雨的,可连续两天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的磅礴大雨让这个城市都笼罩在了一片水雾里。我望着窗外的大雨,雨水模糊了窗玻璃让人无法看得真切。叹了口气,我又继续把头埋进了那些泛黄的旧报纸里,即使隔了这么多年,纸上的油墨味道仍然这么重。这已经是我、李洋和曹颖三个人在图书馆的第二天了。在我强烈抗议外加本来他们也不放心再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家古怪的医院里,方蕾他们终于让我出院,然后借着在家养伤的幌子向陈凯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没想到却被李洋拖到了这里,外面的天气阴沉,而图书馆里倒是明亮的很。空旷的图书馆里人很少,偶尔只能透过高大的书架间的空隙看到人移动的身影,脚步声轻柔而又飘忽,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
李洋就在我的对面坐着,曹颖则不见了踪影。望着身旁堆积如山的旧报纸,我不禁感慨,原来过往竟然可以被记录了这么多,可是真正的历史却往往又只有只言片语,甚至早就被遗忘在了时间里。摊开另外一张报纸,我努力的找寻着昆剧《牡丹亭》这几个字,如果一切真的如那个老人所说的,这出剧曾经在这个城市上演过的话,就一定会留下可以查找的资料。可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这出剧的任何报道。
“你们确定不是那个老头幌你们吧?”我轻轻的问李洋。
“他骗我们又没有好处的!”李洋连头也没有抬,继续埋头苦干着。
没有办法,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油墨味道让我有点头晕,眼睛因为过度的使用而有点刺痛。看来今天一天也要无功而返了。因为我已经翻来覆去的把这些报纸非常仔细得查看过了,甚至连中缝上的朴告都没有漏掉。
“不用查了。”曹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把我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李洋抬头看着曹颖,问。
曹颖拉了把椅子做到了我旁边,说:“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报纸的日期吗?”说着,指了指报纸的右上角。
“什么意思?”李洋看了看问。
“1965年7月10日到7月13日的报纸根本没有啊!”曹颖指着7月9日的报纸,然后翻过去,指着后面一张报纸上的日期:7月14日。的确,少了4份报纸,如果这报纸是天天出版的话,那么另外四张又到哪里去了哪?而1965年,正好是老头说的昆剧《牡丹亭》上演的年份,不会这么巧就没有了吧!
“你看的还真仔细啊!”李洋夸奖道。
“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啦。”曹颖站了起来,“如果说那四张报纸是从这里借出去的话,就应该一定有记录,我们去问问吧!”
“好!”我和李洋异口同声的表示赞同,毕竟老坐在位子上看报纸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差使。
报刊室的管理员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光滑轻柔,有做洗发水广告的潜力。李洋色狼本性又开始发作起来,盯着人家小妹妹一阵猛瞧,就差没有流口水了,严重损害了作为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我暗地里踩了他一脚,问:“对不起,请问你们这里的出借记录都还在吗?”
“有啊,怎么了?”管理员小姐问。
“哦,是这样的。”李洋毫不留情的把我挤到了一边,说:“我们想查1965年7月10日到13日的报纸,没想到没有。我想大概是被别人借去了,就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够还回来。”
“哦,好。你们等一下我帮你们查一下哦。”小姐很温柔的笑了笑,低下头查起了电脑。而李洋,正一脸陶醉的欣赏着美女认真工作的样子。
“你朋友都这样的吗?”曹颖在我身旁轻轻的问。
“他是特例!”我忙解释,我可不想让美女以为我和李洋是一丘之貉。而曹颖却突然笑了,一脸的暧昧,一副你也差不多的表情,糟糕,好象我越描越黑了!看着李洋不争气的样子,我有种想把脚往他脸上踩的冲动。
“真对不起。”管理员小姐一脸的抱歉,“你们要找的报纸恐怕是还不来了。”
“哦,为什么?”我忙问。
“因为它们已经被借出去快三十几年了,一直没有被还回来过。”
“啊?什么?”我和李洋同时吼出了声,唯一的线索啊,就这么夭折了?
管理员小姐皱了皱眉,显然对我们的大声喧哗很不满意,曹颖见了忙走上前说:“那能知道是谁借的吗?”
“这个恐怕很难啊,我们这个图书馆是新建不久的,原来的一些资料或者是出借信息都还留在老图书馆里哪!”管理员小姐回答。
“那…”曹颖想了想,说:“那请问如果我们去老图书馆,可能查得到出借者是谁吗?”
“这我不能保证啊,不过这样吧,我打电话过去帮你们问一下吧!”管理员小姐说完就往后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过了好一会,管理员小姐才走了出来,对我们说:“我刚刚已经问过了,借的人叫顾招娣。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顾招娣?好熟悉的名字,我看了看曹颖,忽然恍然大悟,这不是心湖命案的第4个死者吗?这究竟只是个巧合,还是别有隐情哪?如果真的是另有隐情的话,不是更能证明这出曾经在这个城市上演过的昆剧《牡丹亭》一定和心湖命案有着莫大的联系,我们也渐渐找到了可以抽丝剥茧的头。这是好事,可相对的,如果真的是她借走的话,那肯定是没有可能再查阅的可能了,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借的东西也一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吧!
“我们要不去找找顾招娣以前的住址怎么样?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什么?”曹颖询问我们的意见。
“好啊,说不定还会有线索。”李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考虑了一会说:“这样吧,你们去查她的住址,我继续在这里再看看,说不定还能查到点什么?”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李洋说完,就让我小心,拉着曹颖走了。
※ ※ ※
这个图书馆真的很大,我饿了在书架上随意的翻着本书,若大的藏书室里好象只有我一个人。周围出奇的安静,只有我翻书的声音。书架上的图书有的很新有的却很旧,大概是从老图书馆里搬迁过来的吧。我把手中的书重新又放了回去,现在我正在戏剧类图书的区域,我想找几本关于昆剧《牡丹亭》的书看看,说不定会有帮助。
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三刻了,还是借几本回家好了。我抬头扫了一下眼前这么多的书,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借哪几本好。不管了,随便抽几本吧,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多看,顺手就从书架上拿下了几本书,反正都是讲昆剧的。于是,抱着一大堆的书走向了借书台。
※ ※ ※
晚上回到家,老姐林遥竟然又不在。什么嘛,做弟弟的住院也不见姐姐来看一下,我生气的把手上的书一古脑儿的向床上抛去。
哗啦~~~的一阵声响,有几本书从床上掉到了地上。可恶,我咒骂了一句,蹲下身。掉在地上的是一本年代颇为久远的书,也许是因为要保护书不受破坏在外面居然还用牛皮纸包着,可是因为时间久的缘故吧,包书纸的边缘都开裂了,好象马上就要掉下的样子。我检起了书,顺手就往床上扔了过去。拍了拍手,我刚想转身去吃晚饭,却忽然瞥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角黄黄的纸片,从那本书的包书纸里露了出来。也许是我刚才的粗手粗脚把包书纸弄破了,里面的东西也就漏了出来。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立刻忘记了还要吃饭这一回事,立刻把纸片从包书纸里抽了出来,为了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我把包书纸彻底的从书上拆了下来,里面倒是什么也没有了。把纸片拿到了眼前,一行行娟秀的字体顿时跃入了眼帘。
第三十四章 纸上的线索
万事皆有因,只缘人世浊。
深埋尘土中,
一破一碎之。
这是一首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打油诗而已,可令我震惊的却是诗下的落款:顾招娣。是的,又是她,心湖命案的第四个受害者。从这首诗的字面上来看好象是想告诉别人什么事情,可又没有说明应该去哪里寻找。还有一个问题是,这张小纸片为什么会被夹在封面的包书纸里?是顾招娣的随意而为还是另有深意?我拿着手上的纸片,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张,却让我感到仿佛有千钧之重。如果这一切都是顾招娣早已经设计好的,那么,这张小小的纸片上一定就有指引我们找到真相的线索。
抬头看了看钟,晚上7点,希望这个时候去找方蕾他们并不打扰。我也顾不上什么晚饭了,抓起了那本书就冲出了家门,毕竟,群众的智慧是伟大的。
坐上出租车以前,我已经先后给李洋和方蕾打了电话,而李洋也正好有事情要说,看来今天下午他和曹颖肯定也有着我所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 ※ ※
“李洋,你和曹颖有什么收获吗?”我一边脱着鞋子一边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而我也是最后一个到达方蕾家中的人,曹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宾馆搬进了方蕾的家中,几天下来两个美女已经打成了一片,就差没有杀鸡拜天结为金兰了。而让我出乎意料的倒是李海竟然搬到了李洋那里去了,我实在很怀疑他们是否可以和平相处。
“我们调查过了顾招娣的老家,现在只有她的一个表弟还住在那里。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和这个老人家聊天,总算打听到一些也许有用的东西。”李洋回答。
“什么叫也许有用?”我问。
“因为她表弟说她表姐在上吊之前的确有一阵子很异常,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他也说不清楚,只觉的顾招娣那一阵子神神秘秘的,好象在调查什么东西。他曾经出于好奇就问顾招娣在忙些什么。可是顾招娣好象在忌讳着什么人,没有明说,只说什么报仇、凶手什么的。”李洋接着说,“更让他奇怪的就是,表姐居然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突然去买了一个骨灰罐回来,并且再三嘱咐他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一定要用这个骨灰罐来装自己的骨灰。而且还让她表弟发誓,说一定遵照这个指示去做。”
我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把口袋里的那张纸片摸了出来递给了他们。李海忙接了过去,等他们看完也都是一头的雾水,很迷茫的看着我。于是我就把今天下午李洋他们走以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啊!”李洋感慨的说着,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的调侃。
“我总觉得这个顾招娣不简单。”方蕾看着纸片说,“她的男朋友死在了心湖,如果我是她,肯定心有不甘,追查心湖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可她究竟查到些什么哪?”
“我想她一定也和我们一样查过昆剧《牡丹亭》,而且还查到了什么。可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来得及披露就遭到了不测。”曹颖歪着头想了一会,继续说道:“而且我认为,她的这个纸片一定不是写着玩玩的。”
“那是肯定的,谁这么有空写这种古里古怪的诗,还把它这么小心的塞进了包书纸里。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巧了,弄破了包书纸,恐怕再过十几年也未必有人看的到。”我把包里的书拿了出来,递给了曹颖。
“我想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可又不敢公之于众。你想想,可能揭示真相的东西竟然藏得这么蹊跷的地方,一个可能永远也让人找不到的地方。你说她这是为什么?她一定是害怕被凶手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怕自己在没有查出事情所有的真相之前就死掉,或者说,她有可能已经察觉到凶手已经留意到了自己,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为了不让真相永远被埋没,就想了这么一个留下线索的方法。”李洋推理的才干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简直是滔滔不绝。
“女人实在不能小看。大概她早就想到有后人会查到《牡丹亭》,也许会有人去借关于这出戏的书,她就事先把纸片塞了进去。我想,也只有查到《牡丹亭》的人才有可能碰这本书,而其他没有查到这一步的人则根本不会去看。而就算是一些无意中发现这张纸片而又对心湖命案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最多会以为是某人的一时之作,不会去在意。这样一来,既可以让有一点线索的人有机会继续查下去,也可以让完全不知情的人置身事外。”我接着李洋的话说了下去,而眼前仿佛也渐渐浮现出了这个聪慧而又无比坚强的女子的身影,是怎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勇敢的追查了下去,并且即使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仍然没有放弃,仍然想方设法给后来的人留下了线索。我想她一定深爱着自己的男友吧,对于爱人执着的爱给了她勇气,有女友如此夫复何求,可惜的是毛爱军却没有这个福气了。
“那么,这纸片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哪?”李海问了一个其实我们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一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闭上了眼睛,每当我考虑一件事情的时候总喜欢闭上眼睛,这样可以让我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一起。印雪总是说她就是喜欢我沉思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可以肆意的看着我而不用担心我看到她。是的,她总是这样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即使做了我的女人,她仍然表现得纯洁如处子。我喜欢她干净的脸,有着微微清香的身体,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的宛如一汪湖水,是我心灵永远的归属。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不是想她的时候,可我忍不住,对她的思念突然从心底涌了出来。顾招娣对爱人的真诚和执着让我心口没由来的痛了起来,印雪,我知道你的死也不简单,可是我却没有象她一样的为你追查,拼了性命的追查。我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永远都没有办法达到你的彼岸。用力,指甲掐在手指上的疼痛让我忍住了眼泪留下的可能,我还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流眼泪。
“我有个想法。”曹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把我从对印雪的思念中拉了回来,“我觉得,能不能这样理解她的诗:深埋尘土中,一破一碎之。是不是说她把真相埋进了土里,需要我们去挖出来。”
“你的意思是?”李洋指着曹颖,眼睛发亮的大叫道:“那个骨灰罐?”
“对!”曹颖的眼中闪着光,说,“她突然自己买回来一个骨灰罐,试想,有谁会在自己没死前就去买这种忌讳的东西?她一定早就在里面放了什么,然后又留下了这首诗。骨灰罐不就是埋在尘土中的东西吗?”
我和方蕾、李海对望了几眼,的确,如果按照曹颖的说法,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一般人是不太会去查骨灰罐里的东西的,这的确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那么现在我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问。
“简单,找到她的墓,挖出骨灰罐。”曹颖干脆利落的回答,还用手做了一个挖的动作。
我倒,又是一个有魄力的女性啊!
第三十五章 掘墓挖罐
第二天的晚上,我们五人正坐在去郊外一座坟场的路上。美女的力量是伟大的,在曹颖和顾招娣的表弟闲聊了三个钟头以后,终于成功的套出了顾招娣的墓地所在,而我们也顺理成章的组成了挖罐小组。哎,这可是挖别人坟的事情,伤阴德啊!可看看我身边那一帮人,完全没有这种思想上的包袱,倒象是一群去春游而兴奋异常的孩子。再次叹了口气,哀悼了一下沦为同党的自己,我问正坐在我前面的李海:“你上次不是说那个黑森林酒吧有问题吗?查的怎么样了啊?”“别提了,”李海挥了挥手说,“本来以为找到酒吧原先的主人可以有点眉目,没想到人家也不清楚,只说是个女人,长得不错,给了他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他正好也不想干了,就答应了,其它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你后来没有再查下去吗?”我问。
“哪有时间啊,你们最近又是撞车又是撞鬼的!”李海回答。
于是我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的确,最近一件一件的事情来的太多了实在没有心思花在其他地方了。我现在倒希望那个黑森林酒吧真的只是一个喜欢玩后现代风格的人搞的一个恶作剧而已,这个城市已经够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了。
车子行驶的地方愈来愈偏僻,驶进了一条窄得刚好只能让一辆车通过的路上,两旁居然连路灯都没有,只有靠车灯的光亮照着前方的一米左右的路段,更夸张的是两旁的树居然高大的很,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害得开车的李洋开得异常小心,速度也慢了下来。
“见鬼,这路怎么这么窄?曹颖,你确定这是通往坟地的路吗?”李洋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这要问你了,开车的人好象是你吧?”曹颖的话让李洋吃了个瘪,只好自顾自的把修这条路的人问候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这条路本来就不适合晚上开,可问题是,又有谁会吃饱了撑着这么晚的跑来荒郊野外的坟地哪?当然,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正胡思乱想着,车突然停了。只见车子正停在一个石拱门前,借着车子的灯光,我看见门上还刻着“永息园”这三个红字。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本来一圈的铁栅栏已经名存实亡,只有这个石门还有点样子。这就是坟地了吗?我怎么觉得用“植物园”三个字来形容它倒更贴切一点,一排排的松树矗立在园内,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树影下是一些歪歪斜斜的墓碑,正述说着一个个凄凉的故事。人死还真是一切成空,连唯一可以被别人怀念的地方也残破不堪,仿佛刚被洗劫过一样。这里的凄凉景色和这个城市的繁华一点也不符,好象是被时光和人们遗忘的角落,孤零零的被留在了时光的停顿里。
“顾招娣的墓在哪儿?”方蕾问紧挨在自己身边的曹颖,虽然这两个女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可毕竟是女孩子,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难免有点不自在。
“不知道。”曹颖回答。
“啊?那怎么办?”我问,我可不想白来一趟。
“一个一个的找啊,反正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李海指了指我,说:“我跟你一组,剩下的人一组,我们分头找,应该会快一点的。”
“什么?”我和李洋几乎是一块叫了出来,要在这种鬼地方磨这么长的时间可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哎。
“别叫了,走啦!”李海也不管我的叫声在这个地方听起来是多凄惨,拉了我就走,我也只好认命的跟在了李海的后面,仔细的查找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墓碑上的名字有些竟然还是繁体字,等我再仔细一看墓的日期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一些竟然还是在解放以前就下葬的哪!透过微弱的月光,墓碑上因为潮湿的缘故而长成的青苔阴森森的残绿着,让人发毛,使四周偶尔有几声的虫鸣也变的萧瑟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就在我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方蕾的呼唤声:“找到了,快过来啊!”
墓碑缺角,旁边杂草丛生,连本来贡奉用的一个小石台也只存了一半,如果说这还叫墓的话恐怕别人都不相信,可事实是这就是顾招娣的墓了,有够韩酸的了。墓碑下是一个小小的凸台,大概骨灰罐就埋在里面吧,凸台上用一个石盖盖着,好象还用水泥封着。我们几人互相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接下来怎么办?”我推了推李洋,问。
“想办法打开它啊!”李洋说完就撩起了袖子,架势倒摆得很好,却没想到被李海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等一下。”说着,李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一手拿着一手的两指并拢形成一个剑诀。噗的一声轻响,符纸燃烧了起来,金色的火光闪烁着,灼热的感觉让我不禁皱了皱眉,不过看看别人好象并不在意,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天清地明,朗朗乾坤。真火之下,万恶退却。”李海的手一扬,那团火立刻蹿到了墓碑前化成了一片金色的粉状物体,撒落在了夜色弥漫的空气里,黑幕中的金色很是好看。 ”你在干什么?”曹颖问。
“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小法事,毕竟我们要挖人家的坟,也得讲礼貌嘛!”李海笑了笑,道。而李洋立刻白了他一眼,看来是对这种事情很感冒。我私底下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李海吵架。
看了看墓,却发觉石盖周围的水泥已经都剥落了下来,可能是刚才法事的缘故。我走上前搬开了石盖,一个依稀还可以辨别出是青色的骨灰罐跃入眼中,小心翼翼的把它端了出来,摸在手里的竟是刺骨的冰凉,一股阴气立刻从手心传入四肢百脉。伴随而来的是从心底里泛上来的多种情绪,悲哀、怨恨、不甘和愤怒。手指尖象是被针刺一样的疼痛,眼前立刻浮现出了印雪自杀时的那张脸。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想把这一切都从我的脑子里赶走,可抬头望去,却突然看见从周围的每一个坟墓里都飘出了好多缥缈的人影,青黑色的脸上是一双双空洞的黑色眼眶。这么多的鬼影都一古脑儿的向我飘来,一切都好象又回到了我刚认识李海以后在方蕾家的那个晚上,窗户外的人脸和现在的影子重叠又分离。惊骇之下我把手上的骨灰罐奋力扔了出去,而整个人却象是脱力一般顿时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本就冰凉的水泥地在夜晚更是冰冷,我仿佛是坐在了一块巨大的冰上,一个激凌,我又恢复了正常,眼前的鬼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李洋一脸古怪的脸。
“你干什么啊,拿个东西也能成这样?东西都被你打碎了。”李洋指了指一地的碎片说。
“好象有东西!”我刚想解释一下,方蕾的欢呼声把我们吸引了过去,只见她从碎片里抽出了一个扁扁的包裹。
“是什么?”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忘了刚才的那些鬼影,凑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林语嫣
包裹是用油布包着的,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叠泛黄的报纸,拿在手里有种阴湿湿的感觉。摊开它,上面的一张图片上的女子顿时让我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那个神秘的绿衣女子此时正一脸笑意盈盈的冲着我微笑,虽然脸上还有唱戏时候的油彩可那张脸却异常的熟悉。“你怎么了?”曹颖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关心的问。
“那个女人,就是她!”我几乎要语无伦次,女子的脸即使在泛黄发旧的报纸上仍然异常的清晰,我似乎有看到了她脸上的尸斑和流血的双眼。
“难道说她就是心湖鬼女?”李海说着连忙看向图片周围的报道,念了出来:“昆剧《牡丹亭》在我市演出极为成功,女角杜丽娘的扮演者林语嫣更是大受欢迎。”
林语嫣?又是一个姓林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事情好象已经有了眉目,又好象变得更复杂。如果说曹颖的那张心湖命案死者清单上的第一个受害者其实就是她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释,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如果她们是她杀的话。而且她也姓林,会不会和那个被烧死的医院院长有关联,还是这只是一个姓氏上的巧合?顾招娣把这几张看似普通的报纸藏的这么好,甚至好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是要暗示我们什么哪?想到这里,我连忙对李海说:“看看还有其它相关的报道吗?”
李海点了点头,忙翻过了一页,李洋这回倒是很默契的把手电筒照了过去。手电的余光照在李海的脸上,让我看到了他似乎极为惊讶的表情,难道还有什么吗?我忙催促他说给大家听,李海愣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我们,说:“次天的报道说林语嫣失踪了!”
果然有事情发生,我看着李海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不禁打了个冷战,喉咙干涩的吞了口口水,用颇为沙哑的声音问:“然后哪?”
“没有了,好象就这些了。”李海又翻了翻报纸,低沉的声音不再磁性却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召唤声,我明显的感觉到了旁边方蕾的身体也颤抖起来。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说话,事实上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以为找到顾招娣隐藏秘密的骨灰罐就可以知道一切了,可现在却只看到了真相的一角,而更多的秘密却象是海中的冰山那样,全都隐藏在了不为人知的水面之下。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刚才的一点虫鸣之声也消失了,沉重的呼吸声却清晰可辨,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指尖发胀般的异样感觉让我捏紧了拳头,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原因,竟然连握紧双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李洋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几个无力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墓地。我有点疲倦的走在了最后,一路上大家还是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车子旁,一阵阴风从我身后刮了过来,我可以感觉到它从衣领处的脖子这里吹进了我的身体,顿时寒意从我的脊椎骨一下子蹿入了我的脑门。鬼使神差的往厚望,一缕仿佛似绿色的轻烟恍惚在墓地里,烟气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袅绕着,渐渐形成了一张鬼脸,正狰狞着冲我大笑。我脑子立刻轰的一下炸了开来,也许是职业的关系使我见惯了一些死人,所以这个时候我竟然没有被吓晕过去,而是快速的转身上车,一头向座位上倒去。
“你怎么了,很累吗?”方蕾关心的伸出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你好冰,是不是伤还没有好?”
我几乎是卷缩起了整个身子,抬头望向车子的后视镜,里面一片寂静,依稀只看的见一片树林,什么东西都没有。松了口气,我艰难的冲方蕾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也许是太累了吧!”
李洋见人都上了车,马上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冲了出去,背离着永息园飞速的离去。我想李洋的心里一定有点害怕,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其实大家一定或多或少都有点心悸吧!闭上了眼睛,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 ※ ※
第二天我还是去上班了,因为我总觉得如果要查一个失踪人口的话,还有什么地方比警察局更能提供线索的哪?
走在了去停尸房的路上,我竟然有了一丝的迟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畏惧,我很不想再看到那些存尸的冷柜,毕竟有了一个不愉快的回忆。可是作为一名法医是不可以畏惧或者是退缩的,如果有的话就标志着,你做法医的职业生涯也到了尽头。而我还不能放弃,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当手握在了门把手上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种悲壮的感觉。
打开门,却意外的发现陈凯早已经在里面等我了。收起好奇之心,我很公式化的问:“陈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哦,听说你今天就回来上班了,特地来看看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哪?伤好的怎么样了啊?”陈凯问。
废话,伤不好能来吗?我还没有带伤上班这么高的觉悟哪!笑了笑,我不露神色的说:“好了差不多了,不是想尽快回来工作吗?”哼,想跟我来官家的这一套,你以为我不会啊?
“哦,那好好工作吧,可不要太操劳哦!”陈凯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走出了房间,而我却觉得他倒象是一头老狐狸来给鸡拜年的味道。
重新披上了白大褂,我又重新投入了工作,就象我大学里的导师曾经说过的,死者已逝,作为一名法医,你能做的并不是悲伤或是恐惧,只有不断的查询和检验才是第一被考虑的。也许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可以被法医查证,至少从最近一些事情来看,但永远不要放弃总是正确的。真相总会昭雪,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工作了才刚一会,突然小任跑了过来,问:“林逍啊,上次那个心湖头骨的案子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不过据那个凶手交代他把其余的尸骨也扔到了心湖的各处,所以现在我们要去那里找,你要不要一块去?”
“好啊!”我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反正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是一帮人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吧!想到这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一向大胆的我也有害怕的时候了,这要是被老姐知道的话不笑翻了才怪!
“那你收拾收拾啊,快点哦!”小任说着就关上了门,走了。我深呼吸了一下,脱下了白大褂,准备再次向心湖出发。
※ ※ ※
第三十七章 万魂锁灵阵
我抬头看了看天,透过参次的树叶灰蓝色的天空好象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本以为这么多人在心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事实上是自己仍然感到浑身的凉意,树木太多太高大,相形之下人反而变得很渺小。人影耸动在一片片树影之后,忽隐忽现,看不真切人的脸,更是心慌。摸了摸胸口,我用树枝拨了拨茂密的树丛,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小任这么起劲的把我也叫上了,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找尸骨的差事可并不好受,真是自讨苦吃!找了好久,四周是嘻嘻唆唆树丛被拨动的声音。其实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上面为了这次的搜索行动还特意调来了几头警犬,可没想到一到心湖的树林边缘那些狗就叫个不停,然后是任凭训犬员怎么死拖硬拽也不能把它们从车上请下来,连平常它们最喜欢的狗饼干也没能打动它们,害得训犬员一阵胸闷,就差没有当场口吐白沫羞愧而死了。结果就只能采取人力搜寻的方式了。哎,叹了口气,看来这地方还真的邪乎的很,人家不是都说狗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吗,连它们都不想来的地方自己怎么就偏偏又被骗来了哪?我现在悔恨的恨不得拿头撞树!
“可恶!”我发泄似的把手上的树枝甩了出去,无意的往树枝落地的地方瞥去,真是奇怪,这么茂密的树林竟然有这么一块十平方左右的空地,而更奇怪的是空地上竟然寸草不生,连一点零星的野草都没有,而空地的周围却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草,就好象这些草得到了什么禁止入内的告示一样。再仔细看,这个空地是圆形的,应该不可能自然形成的,太圆了,仿佛被人可以修剪过一样。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其它同事的身影,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声响,天色也仿佛更阴暗了。想了一会,我最后还是向圆圈的中心走了过去。当我一站到圆心处时,突然四周的景色渐渐旋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我几乎要不支倒地。意识渐渐模糊,好象从树后飘出了无数的轻烟,烟雾缭绕成一张张鬼脸,黑洞洞的眼眶内红色的液体翻滚着。眼前一切的景象都快速的旋转着,自己就好象站上了一个不停旋转的台子,树影因为旋转的原因渐渐变成了一片绿幕,而在这之上,我清楚的看见了一幢老式的洋房正在自己眼前浮现,好象这幢房子就在这片树林后面一样的清晰。那是古槐大街77号,我可以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浑身冰凉,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逐渐下降,鬼脸向我快速的逼近,那放大的脸一下子就充斥着我这个大脑,而胸口上的玉佩也顿时炙热起来,烫的皮肤好痛。
“啊~~~~~~!”我忍不住大叫了出声。
“林逍,你干什么,鬼叫鬼叫的很吓人知不知道?”小任的声音救命似的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一脸仿佛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心一惊,忙低头看去,什么空地,什么寸草不生,都没有了。自己正站在草地上,我甚至可以看见草上的露珠。抬头环顾四周,景色好象已经改变了许多又好象什么也没有变化,草还是草,树还是树,只不过多了一个小任。大口吸了口气,我确信自己已经安全了。
“你没事吧?”小任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你伤没好就不要硬挺着来上班,看你现在的样子,要不是我认识你,别人还以为见了鬼哪,脸色这么苍白!”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东西扔给了我。
“不会吧,小任,你大男人一个还随身带着镜子?”我接过东西,顺便嘲笑了小任一两句。
“哈,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带了?偏见!”小任冲我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这倒好,好象是我不正常似的。尴尬笑了笑,我望向镜中的自己,脸色竟然出奇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而眼睛的颜色却如黑夜般深邃。放下镜子,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还好,还有心跳。
“哎,过来啊,找到了!”不知是谁在远处叫了一声,小任看了我一眼,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和他快步的走了过去。
“怎么样,让我看看。”我走了过去,一名警员用树枝指了指一丛树丛的后面,向我努了努嘴。绿色的草地上赫然醒目的一堆红红白白的尸骨,因为凶手处理的不够彻底,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筋骨甚是骇人。我看见身旁的几个警员厌恶的望了一眼之后就忙退开了。蹲下身,我接过小任递过来的手套和证物袋,谨慎地把它们装了进去。明显的切口处一团黄白色骨髓漏了出来,拌着尸骨腐烂的恶臭,连我也不禁皱了皱眉。这究竟要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够让一个人如此对待一个同是人类的人,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女朋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吗?竟然如此可怕,还是应该说,这叫爱之切恨之深?可我怎么也不明白,能够杀了对方并且如此对待她的尸体,象是买回来的猪肉一样的切割,当他拿着刀的时候,应该是何种一样的心情哪,或者说,他的心早已经不是人类。杀害自己的伴侣并且分尸,这恐怕是连禽兽都不屑的行为吧!人类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动物哪?
※ ※ ※
敲开方蕾家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执意加班检验那堆尸骨而让方蕾先回来倒并不是我有什么绅士风度,而是下意识里不想让方蕾接触到这么可怕又凄惨的东西。象她这样的美女本就不适合做什么法医,她应该是做一些可以接触到社会光明面的工作,而不是象现在,整天是尸体还是尸体的法医。
看着方蕾善解人意的端来一杯热茶我心里一阵感动,她的样子就象是一个等待丈夫晚归的小妻子,温柔的眼神让我在多年以后又感到了家的温暖。自从父母死后我一直孤单的生活着,姐姐的存在只是稍稍的证明了一下自己还不是最孤单的。我好象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生活,直到印雪的出现,她让我从新找回了温暖。可那又怎么样哪,上帝总是在考验我适应的能力,他在我快适应孤单的时候赐给了我印雪,然后又在我完全适应印雪的时候招回了她。热茶的热气升腾在眼前,我的眼睛仿佛是水雾一片,鼻子酸酸的,我觉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了?”方蕾关心的问。
“哦,没什么,也许是累了。”我忙把脸埋进了手里,顺便擦去了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
“我说应该我留下来加班的你又不听!”方蕾向我埋怨,我则冲她嬉皮笑脸的做了鬼脸,惹得她一阵娇笑,淡淡的红晕在脸上扩散开来,眼里也仿佛要滴出水来,看得我顿时口干舌燥,可惜,现在不是我们俩单独相处的好时光,旁边的曹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哪!
哎,我叹了口气,要是这个每天晚上例行的五人碰头会只有我和方蕾两个该多好?而事实上是,李海为了每天都能一起讨论一下案件的进展也是为了要确定每个人的安全,硬是规定大家不论多晚都要在方蕾家碰个头。看了看钟,已经九点半了,李洋和李海还没有到。于是我问身边看着电视的曹颖:“你在看什么啊?”
“哦,也没什么啦,好象是因为电视台最近新买了一架直升飞机,所以拍了点从空中看这个城市的景象来秀一秀!”曹颖一边啃着薯片一边回答,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讲,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子。
“电视台很有钱嘛!”李洋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只见李洋跟在了他后面也走了进来,方蕾站在旁边,而两个人的眼睛却好象被什么吸引住一样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电视机,李海的嘴还夸张的大张着,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看什么呀?我好奇的转过头看着电视,屏幕上竟然是从空中拍到的心湖的全景,这有什么不对吗,只不过是一大片绿色的树林而已。
“天哪!”李海惊叫。
“My god!”方蕾竟然连英语都用上了。
“怎么了啊?”我、曹颖还有李洋很一致的回头望着他们俩,迷茫的问。
“万魂锁灵阵!”李海和方蕾异口同声的回答。
什么?什么阵?我疑问的看了看李洋,而李洋也一脸的无知,冲我摇了摇头,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头上冒出的好几个大大的问号。
第三十八章 美女垂青
“天哪,我以为这都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李海看着方蕾,说。“我也没想到这是真的。”方蕾看了看还一头雾水的我们开始解释,“万魂锁灵阵是已经失传了好几百年的一个阵法,它本来是用来锁住道行很深的厉鬼或是妖怪而设立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后来慢慢变了质,被那些歪门邪道反其道而行成了锁住一些灵力深厚的修行者的邪阵。所以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正道人士所禁止使用,甚至还诛杀了一些专门用此阵害人的恶人。这个阵法的具体使用情况和细节就这样失传了,我和李海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本以为这个世上已经不可能有人会用了。”
“那么你们说的万魂锁灵阵在哪里啊?”曹颖问。
“就是心湖啊!”方蕾摸了摸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那里形成的灵鬼旋风这么强悍,怪不得那里全是槐树。”
“你是说,心湖其实一个奇门阵法?”我问,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究竟是谁会花这么大的心思让一个这么大的树林摆成了一个阵法,这是要花非常大的物力和财力的啊!
“很不可思异是不是?”李海的脸涨的通红,说,“这么大的一个阵法,却让人以为只是一个天然的风景,要不是从空中看到它的全貌,我看再过一百年也没有人意识到。”
李洋突然插嘴道,“那块地方地势平坦,根本就没有可以俯瞰心湖的地方嘛!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一切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一定是人为。你们认为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会没有线索可以查吗?”
“你认为我们可以从这点下手吗?”我问。
“当然,心湖虽然是很早以前就有的,可我听说它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认为一整片树林光长槐树是正常的吗?”李洋回答。
“那好,我们明天就开始查。”李海说。
“可是等一下,那林语嫣的事情怎么办?”曹颖问。
“林语嫣的事情并不简单,如果照林逍所说的,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林语嫣的话,那么我就十有八九的可以肯定她一定和这个万魂锁灵阵有关系。”李海顿了顿说,“锁灵阵,你们认为是锁哪个灵?”
“难道是要锁住林语嫣?可是为什么哪?”我问。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地方啊!”
“可是又为什么她现在会出现哪?难道锁灵阵失效了吗?”我的问题一提,李海皱了皱眉,显然他对这个问题也还提不出合适的答案。
“如果说阵法出了点差池哪?”方蕾眼睛一亮的说,“你想一想那个分尸案,也许是死者的尸骨打乱了阵法,使得让林语嫣有出阵的机会。”
“有可能,那么她先前的出现并杀了这么多女人又是为什么哪?”李洋追问。
“说不定还有命案发生在心湖打乱了阵法也说不定!”曹颖代替方蕾回答。
“大家说的都有点道理,不如这样吧,明天大家分头去查心湖的线索,我想只要查到究竟是谁改变了心湖周围的设置大概就可以知道谁才是幕后的黑手了。”李海总结成词道。
我们点了点头,这实在是现在一个较为可行的办法了,林语嫣的事情虽然有了眉目,可却象是突然断了的风筝一样没有了可以继续追查的线索,而没有想到今天无意间的一个电视节目倒是为我们开启了另一个大门。所以说,当上帝关了你的门,他总会在另一个地方替你开一扇窗。至于能不能透过这扇窗看到真相就只有靠自己的本事了。我看了看大家,虽然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最后还是决定把今天下午在心湖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李海对于那个空地很是感兴趣,认为很有可能就是万魂锁灵阵的阵中心,更或者说是医院、古槐大街77号和心湖所形成的幽冥空间的一个入口。而方蕾,则是悄悄责备了我一通,说是我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规定我以后如果没有她的陪同一定再不能去心湖了,呵呵,小小的危险换回了美女的真心呵护还是很值的的。
※ ※ ※
第二天,李海他们去了市图书馆,而我和方蕾则回警局上班,顺便进了局里的资料室,查起了资料。
资料房里摆满了书柜,那一叠叠厚厚的资料都堆积在了那里,无数的命案,无数的失踪人口到最后都只剩下寥寥数语的几张纸片,然后归于沉寂,等待着人们的遗忘。我摸着书架上积满的灰尘,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残酷,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血腥,可又不断的制造着,然后再归为尘土。也许没有什么是值得铭记的吧,我转头望向方蕾,太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她的脸颊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辉,那么温暖那么真切,让我立刻从刚才悲观的情绪里跳了出来,取而代之的竟然蓬勃的情欲,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咽了一口口水,我觉得自己现在一定象是头看着小红帽的大灰狼。也许是方蕾也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向我,一抹红晕在她的脸颊上晕开,象极了古代仕女图上的美丽仕女。让这个本就具有古典气质的美女顿时妖娆万分。
“看什么哪你?”方蕾嗔道。
“看美女啊!”我厚着脸皮回答,顺便向她眨了眨眼睛。
“你这个法医怎么不老实?”方蕾把书扣在了书架上,插着腰对我撒娇似的埋怨。
“怎么,谁说法医就应该老实了?”我跨了一大步,走到方蕾的面前,因为两边都是书柜的关系,我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方蕾的身上,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味立刻蹿入了我的鼻子,让我更是口干舌燥,其实并不一定要裸体的女人才能勾起男人的情欲,只要得当,越是裹得严实的女人越是让人血脉膨胀。
“讨厌!”方蕾娇媚的冲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我立刻把她往怀里一拉,顿时温香软玉抱满怀。虽然是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能享受她胸前的柔软,可丰满的翘臀却让我尝到了异样的刺激,顶在小腹的臀部因为挣扎不停的摆动着,还不经意的蹭到了我的下面,真是要命啊,我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不要再动了,小心我就地枪毙你哦!”我坏坏的向前顶了一下,方蕾感受到了我的坚挺,立刻乖乖的不动躺在了我的怀里。我也立刻不客气的吻向她的脖子,柔滑的肌肤,温热的体温,甚是销魂。
“你,你先放…放手好不好?”方蕾气喘吁吁的道,声音里还有着哭腔,委委屈屈的让人听了心疼,我忙放开了她,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泪水竟然就要流了下来。惨了,欺负美女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啊!
“你,你究竟是真心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替身?”方蕾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替身?”我一时还没有从担心被李洋他们说我欺负美女而被暴打中回过神来。
“你,你!”方蕾跺了跺脚,道,“你是不是拿我当是印雪的替身啊?”
“印雪的替身?怎么会哪?”我立刻明白了方蕾小女儿的心思,一把抓住了方蕾的小手,就差没有指天立誓的道,“你是你,印雪是印雪啊!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懂吗?”
方蕾的脸立刻春情荡漾的通红,好象喝过酒一样的娇弱无力的道:“我从小就在峨嵋长大,周围都是师姐师妹。那些别的门派的师兄弟都只把我当成是峨嵋的新秀而已,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对我。”
“傻女孩!”我怜惜的握紧了她的手,这么美的女人没有男人疼真是罪过,看来修道的男人都有问题,不过也幸好是这样,让我拣了个大便宜,呵呵,偷笑之余我又抱住了方蕾,轻轻的在她耳边道:“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做我女朋友好吗?”
方蕾害羞的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点了一下,连耳根子也红透了,我忍不住就舔了一下小巧的耳垂,立刻感到方蕾的身子在我的怀里一阵颤抖,象极了受惊的小猫。欲望象是潮水一样涌来,我几乎就要把她按在地上,眼前却莫名的一黑,印雪幽怨的眼神在眼前晃过,立刻浇灭了爱欲之火,我打了个激灵,浑身冰凉的放开了方蕾。
“怎么了?”方蕾担忧的看着我。
“哦,没什么啦,现在地方不对哦!”我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慌,冲方蕾笑了笑,也许是刚才的表白让她还有点害羞,现在又被我这么一打趣,也就只冲我笑了笑,两个人又开始办起了正事。
我瞥了一眼方蕾,她正在专心的研究着资料,而我却一点心思都没有,总觉得心毛毛的,好象印雪正站在某一个书柜的角落看着我,这是不是心虚哪?印雪啊印雪,你是不是觉得我背弃了你,还是觉得我太花心?对不起,这一辈子我欠你的债就让我来生在还吧,而现在我只想和方蕾在一起,就请你成全了我吧!
第三十九章 死亡大道
“怎么样,打的通吗?”我着急的问坐在我身旁的方蕾,再看看车窗外,浓重的雾使得一米开外的景色都很模糊,而且现在又是开在去往市图书馆的那段死亡大道上,让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有点颤抖。“不行,还是没有信号。”方蕾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了下来,一脸愁容的看着我。我强自镇定的冲她笑了笑,窗外的雾越来越浓,在这个本应该是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显得很是怪异。我又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李洋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是可能找到了幕后的黑手需要我和方蕾马上赶到市图书馆碰头,于是两个人便兴奋的开着车赶去,可没想到开着开着却起了浓雾,手机信号也没有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我心里嘀咕着,望向车外,我突然意识到这条路上竟然只剩下了我们这一辆车在飞速疾驶着,看不清状况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塌实,好象是一个陷阱可能就在前面,而自己却无法发现它。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大约开了二十分钟了,照理说也应该开到其它路上去了,可现在却仿佛一直在死亡大道上行驶,我不知道原来这条路竟然这么漫长。急燥的心情让我有点性急,猛一踩油门,时速立刻飚到了一百四十公里,颠簸的车况让方蕾忍不住拉住了旁边的扶手。
“你开慢点啊!”方蕾指了指还在上升的时速表,道。
“我想快点开出去嘛,这该死的雾!”我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即使是如此高速的行驶却仍然没有开出浓雾的迹象,让我的心不禁往下沉。冰凉的空气刮过脸颊,让我浑身发抖,这不是冷,而是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恐惧和担忧,凉气就象是一双无形的手抚摩着我,让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触到了内心深处。望向旁边的方蕾,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车厢内,让她的脸也变的忽远忽近起来。
“这有古怪!”方蕾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可还没有等她念咒,符纸一触到白色的雾气便迅速变黑,最后竟化成了一堆灰烬。
方蕾脸色唰的一下变的苍白,紧张的道:“糟糕,是怨雾,我早该想到的!”
“怨雾,什么东西?”我问。
“有些人死后会有怨气产生,如果很多怨气其中到一起的话就会生成怨雾,道理基本和灵鬼旋风是一样的。只不过怨雾看上去很没有杀伤力,可是如果人要是待的时间常的话就会中尸毒的!”方蕾一脸焦急的道。
“什么,中毒?”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脚下的油门也跟着又加大了,可没有用,我觉得车子老是在一个地方打转,好象是在兜圈子一样,象个无头苍蝇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你停车。”方蕾一脸坚决的拍了拍我,道。
“停车?你难不成想用走的啊?”我好奇的问。
“我想我们是进了一个迷魂阵里,所以你再怎么开都是枉然的,不如下车看看情况。”方蕾道。
“那,好吧!”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了车,我想我再怎么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倒不如拼一拼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 ※
“小心!”我扶着摇摇欲坠的方蕾,虽然是佳人在怀,却完全没有了下午在资料室里的香艳刺激,苍白的小脸让我看得心疼,可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我好象有点中毒了。”方蕾虚弱的道。
“什么,这怎么办?”我着急的望了望四周,根本没有一点生气,浓雾让我和方蕾看不到任何景色,仿佛置身迷宫里一样,前不着店后不着村,更让我担忧的是我们已经彻底迷路了,甚至找不到车子的所在,它好象就在我们下车的那一刹那被雾吞噬了。四周围除了雾还是雾,我把手伸出来,竟然隐约只能看见手掌,而手指却象是伸入了一团迷雾中,指间的冰凉让我感到自己此刻正抚摩着一具尸体的表皮。
“你怎么好象没有事?”方蕾看了看仍然精神奕奕的我,奇怪的问。
“也许,也许是这个的功效吧!”我把自我下车开始就变得微微发烫的玉佩拿了出来,摸了摸玉的表面,印雪啊印雪,你又帮了我。看着方蕾的样子,我握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道:“这个给你。”说着就要从脖子处取下它。
“不!”方蕾阻止了我,道“这个是印雪给你的,她一定希望你时时刻刻都戴着它。”
“可是…”
“不要再说了,”方蕾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说,“看,好象有什么东西。”
“什么?”我望向前方,此起彼伏的地平线晃动在白色的雾气中,雾气渐渐散开,前方的景色清晰起来。
“啊!”方蕾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紧张的搂紧了她,这是一个怎样的修罗地狱般的景象啊,纵是看惯尸体的我也一阵心悸,脚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只见一片荒凉的草地中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有些还很新鲜,可更多的是已经腐烂的尸体,白色蠕动着的蛆从腐烂的眼球,流着黄色浓水的鼻孔和早已经不成型的耳朵里翻滚着,旁边的几个硕大的老鼠正在啃食着已经见到森森白骨的手指,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让我手指发麻,好象它们正在啃的是我的手指一样。老鼠的身上满是脓疮,从尸体处蹭来的血水挂在黑色的皮毛上,让我一阵反胃。我把方蕾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想任何一个女生都不会对这样的生物有好感的吧!从黑色的泥土里伸出的一只已经僵硬的手苍白的伸向天空,已经发黑的手指蜷缩着,仿佛在述说主人生前的痛苦。透过有些尸体破烂的衣服,我甚至可以看见正在腐烂的内脏,里面隐约蠕动着许多不知名的虫子,我立刻浑身发痒。
“这应该是高速公路啊,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我问怀里的方蕾。
“可能,可能是怨雾的作用使空间错乱了吧!”方蕾挣扎着从我怀里站了起来,看向尸体,好一个坚强的女生。
“我们去看看尸体,说不定有线索。”方蕾强忍着呕吐的意念说。
“那我去看,你站着别动。”我立刻向前走去,虽然对这些尸体很感冒,可是让一个美女来检查还是一种罪过的哦!
我走了过去,地上一阵爬动的迹象,很多虫子散开,可那些老鼠好象并不惧怕活人,还是站在尸体旁用它们那双黑色的小眼睛冷冷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是谁说米老鼠很可爱的啊,我以后一定第一个扁他一顿!
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尸体,我才突然发现他们竟然穿着一样的衣服,蓝白相间的衣服,这分明是医院的病人服嘛!什么医院啊,竟然这么处理死者的尸体,太不人道了。我心里一阵暗骂,决定找到这家医院的名字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揭露他们的恶行。可是我找了好久,除了知道是病人服以外一点也查不到究竟是哪家医院做的好事。
“林逍,你还是回来吧!”方蕾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好,马上来。”我站起身向方蕾转身走了过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好象瞥到了一样似曾相识的东西。
小木牌?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果然是林依依的小木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具已经腐烂的几乎只剩下白骨的尸体上。定了定神,我走了过去把木牌从尸骨的手腕处拿了下来。
王福,56岁,男。木牌上用红漆写的字还是清晰可见,摸到木牌的后面好象还有字,我把它翻了过来:圣玛丽医院这几个字立刻跃入眼帘。
圣玛丽医院?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这个医院啊?疑惑中我又走回了方蕾处,把木牌递给它道:“只找到这个,好象是什么圣玛丽医院,不过我好象从来没有听说过。”
方蕾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到我提圣玛丽医院后变的更白了,眼睛也突了出来,满是恐惧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这个——医院。”
方蕾的语调里满是惊恐,甚至有点颤抖,让本是无所谓的我立刻一身冰凉,眼睛也跳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泛了上来,喉咙口仿佛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艰难的开口问:“什么?”
“圣玛丽医院就是圣光医院的前身,也就是你上次住的那家医院。”方蕾幽幽的回答。立刻,寒意从脑门处直灌入整个身体。
第四十章 阴阳乾坤阵
一阵阴风刮过,我把方蕾的手握的更紧了,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周围安静得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我可以感觉到方蕾的小手异常的冰冷,湿湿的,手心里的汗就象我们的心一样,冰冷而又潮腻。“现在,怎么办?”方蕾小声的问我,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过来。
“还是看看吧!”我抱着一种即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拍了拍方蕾的肩,拉着她向尸堆走了过去。尸体因为腐烂的原因早已经看不清楚长相了,但是还依稀能看出他们死前双眼圆瞪,恐惧不甘的样子。更奇怪的是好象尸体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可又是怎么死的哪?要是现在有解剖刀就好了,还可以试着验一下尸。
“好象有被活体解剖的痕迹!”方蕾惊讶的指着尸体说。
“什么?怎么可能?”我看了看尸体,用一根树枝剥开尸体的衣服,明显的解剖切口呈现在眼前。仔细看,从尸体耳朵后面衍生过来两道刀痕一直到喉咙出,再笔直往下到阴部,呈现出一个Y型的切口,这是在解剖中常用的一个手法。因为伤口的皮肉没有卷缩在一起,黄色的表皮层和红色的肌肉层次分明,这应该是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动的刀。活体解剖,这么残忍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哪?我抛掉了树枝向方蕾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到出路,你有办法吗?”
“我不确定。”方蕾摇了摇头说,“我看因为怨雾的关系不但把空间错乱了可能连时间也不对头了。照理说圣玛丽医院应该是七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啊!”
“你是说我们回到了过去?”
“有可能!”
“不会吧!”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什么年头啊,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快要昏厥过去了。
“只有试一试了。”方蕾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把手指放到嘴边使劲的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急问。
“做一个阵法啊,看看能不能让我们重新回到外环线上。”方蕾说着把已经出血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掌心上画了几下,伸到了我面前,说,“把手伸出来。”
“哦。”我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方蕾把一张符纸捏成团,一阵搓揉以后从她的手心里落下来许多金色的光粉,落到了我的手心里,手心立刻发烫起来,原先被李海在手心里画过的一道符也显现出来。方蕾马上把自己画有符的手心贴了过来,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手心里传遍全身。
“我现在用的是阴阳乾坤阵,需要一男一女同时施法。”
“什么,可是我不懂啊!”
“你手上有李海画过的驱魔符,又有万年鬼玉,应该可以的。”方蕾安慰我。
“可这和会法术是两回事情啊!”我还是不放心,自己根本是个门外汉啊!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方蕾问。
“没,没有了。”我心虚的回答。
“那就好好听我说。”方蕾道,“凝神定气,感觉自己的丹田,然后把这股气导到自己的眉心处就可以了,其它的由我来。”
我赶鸭子上架的点了点头,谁叫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哪?沉住气,我依言运起气来,好不容易才微微感到小腹处一股热气缓缓上升,通过经脉会聚在了眉心处。眉心处其实有一个很奇特的器官,那就是松果体,许多人士都认为人类一切神秘等待开发的力量都会集于此。
随着方蕾念的咒语越来越快,我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在这种满是尸体的对方对着一个美女可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越来越重的眼皮却让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看到那些尸体竟然动了起来,那只伸出泥土的手也正挣扎着破土而出。那些尸体因为已经开始腐烂而四肢不全,有的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我看到好多尸体都是趴在地上向我们爬了过来。走动中那些原本在身体内的蛆和一些内脏掉落了下来,红黄色的浓血一掉在泥土上就发出吱吱的腐蚀泥土的声音,被老鼠啃咬的伤口一晃一晃的在我眼前重叠着,尸体本来模糊的面部突然变的清晰起来,一个个狰狞着裂开了嘴,骷髅般的面貌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凶狠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从丹田导出的气在经脉中胡乱瞎蹿,本来温暖的气渐渐变的冰冷,仿佛是一把尖刀从身体的经脉里面割了开来,疼痛遍布全身。而真正可怕的是内心的恐惧正逐渐扩大,这恐惧就象另一把看不见的尖刀刺着我的整个身体。我想闭上眼睛,可却没有办法办到。而方蕾的脸色更是苍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我知道她现在也一定很辛苦。而也许是阵法的作用,我感觉到自己和方蕾正被一层淡青色的半圆球罩在里面,使得外面的尸体只是绕着我们不停的转悠而没有办法伤害到我们。
“凝神聚气,那是幻觉!”方蕾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费力的想点一点头,可是全身被千刀万剐的滋味却让我几乎要摊倒在地。我强忍着疼痛导着气,可从丹田导出的气越来越寒冷,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仿佛被安了一台冷气机。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就在那些尸体的后面正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矗立在那里,他的脸不是很清晰,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微微的血腥味让我灵光一闪,那不是古槐大街77号的天台上的那张脸吗?虽然自己被推了下去,可那一刹那还是看到一张脸的,就是这张脸,此时正狞笑着看着我们的脸。心一惊,我的意识松了一下,从丹田导出的气断了,心口马上象是被千均之物敲击了一下似的,剧痛让我的手发抖,和方蕾相贴的手掌也滑到了一边。那个青色的圆罩一下子消失了,我看到无数的尸体正向我和方蕾袭来。
“不要!”我下意识的冲上前抱住了方蕾,喉间一口甜甜的血腥冲口而出,喷出的血液竟然形成了一道血雾,喷溅到了玉佩上。
好痛,好热!我全身发热,整个身体就象是被扔到了火炉里一样。然后是嘭的一声剧响,我感觉到周围的景色一瞬间变了回去。没有了尸体,没有了恶臭,没有了荒地,更没有了那张令人恐惧的脸。我们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站在死亡大道上,声旁的方蕾正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一抹嘴角,也许只有手上的一点鲜血还证明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并不只是幻觉。
第四十一章 幕后黑手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李洋站在一个会议室门口迎接了我们,指了指手表抱怨着,可当他一看到我和方蕾的异样时马上由不耐烦变成了担忧。说真的,现在我和方蕾的样子都不好,刚刚一路走来的时候都被好多人行了注目礼。我和她的脸色都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尤其是方蕾,印堂发黑,连嘴唇都仿佛涂了一层黑色的唇膏一样,眼睛伸陷,容貌憔悴。而我也好不了多少,浑身乏力的只想找张床躺上一会。“你们怎么搞的?”李洋见我扶着方蕾很吃力的样子忙上前接过了方蕾,我这才松了口气。
“里面谈吧!”我几乎是整个人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直了身体,李洋点了点头,把近于虚脱的方蕾扶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面仅有一张会议桌和几把椅子,不知道李洋他们是怎么向图书馆借到的,李海和曹颖早已经等在了里面。我一进房间,二话不说的先找了张凳子坐了下去。
“天哪,你们是长跑过来的吗?”曹颖看着无力虚脱的我们惊讶的问。
“怎么会这样?”李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蕾,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方蕾的手腕,说:“你中尸毒了!?”
方蕾无力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怨雾的毒性这么强,即使自己已经用峨嵋派的紫霞神功运气护体,却仍然让毒气进入了身体。
“李洋把门关上。”李海一边吩咐李洋一边招来曹颖帮忙把方蕾平放到了会议桌上,然后双手平举在了方蕾身体约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嘴里念着咒语,一团青色的光晕渐渐在手心里形成,笼罩住了方蕾的身体。青光渐渐向方蕾的眉心聚拢,而方蕾的皮肤也好象变的透明起来,红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而更奇怪的是一丝丝的黑气正绕着血管升腾着,在皮肤下蔓延并向眉心聚拢。黑气渐渐在眉心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球状物,这个球是隐在皮肤下面的,正好和眉心上李海所凝成的青色小球相对着。两个球就这样相互顶着,谁也不让谁,一会是黑球变得比较大,一会又是青球变的比较大,好象两个球在较着劲似的。
“李海好象支持不住了。”曹颖拉了拉我的衣角道。我这才把注意力从方蕾转向了李海,只见他已经满头大汗,连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双手的关节泛白,还微微颤抖着。
“快想想办法啊!”李洋也在旁边着急起来,因为青球正在不断的缩小,而黑球却在扩大,大有把青球一举吸收的可能。
“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也着急的站了起来,可问题是怎么帮啊?
“哎呀,你和方蕾一块来的,怎么她有事你没事,你就有办法!”曹颖象个小孩一样撒起了无赖,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一副要揍我一顿的样子。
对了,我被曹颖的话开了窍,刚才好象是我喷了一口血以后幻象就消失了啊!难道我的血有特殊的作用?想到这里我忙把手指放进了嘴里狠命的咬了一口,呜,好痛!我皱了一下眉,把带血的手指在李海的青球快要消失的那一刹那点在了方蕾的眉心处。顿时,那个黑球象是有生命力一般的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可以感觉到血液正快速的被吸了过去,天哪,真可比得上吸尘器了!我本能的想抽回手指,却发现根本没有用,黑球上的吸力让我动弹不得。血液被抽离的感觉让我越来越冷,手指也麻木起来,而那个黑球就象是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黑色的球面上也许是吸收了血液的缘故而起了变化,微微有些血丝分布在了上面,渐渐的,随着吸得血增多,血丝逐渐变成了裂缝,一股红光冲球内冒了出来,好象有什么力量正要破球而出一样的。
“坚持住,好象有效果了!”李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见鬼,坚持住,说得好听,你倒来试试看!我撇了一下嘴,强忍住要昏倒的感觉。
最后,看来上帝总算知道了我的苦楚,那个黑球在吸收了我足足300CC的血以后总算放过了我,一阵红光爆开。一缕黑烟从方蕾的眉心处飘了出来,而方蕾的脸色也立刻变的细腻红润有光泽,真是比太太口服液还有用。我哪?却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活象一匹拉了几百斤重物的骡子。
“怎么…怎么样?”我气喘吁吁的问。
“好了,好了。”李海把了一下方蕾的脉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过倒是你…”李海正用一个看着珍奇宝物的眼光看着我,让我不禁心肝怕怕,怎么都觉得他和刚才那些老鼠有的一拼。
“干,干什么?”我站了起来,问。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李海很是友好的搭着我的肩,笑的一脸诡异,我怎么就觉得他的背后正摇摆着一个大大的狐狸尾巴?
“好了,别闹了,还是说正事吧!”可爱的李洋及时把我和李海分隔了开来,说。
“对啊,你们不是说有情况吗?”我忙和李海退开了一个安全距离坐下,说。
“哦,是这样的!”李海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好象刚才的一脸狡诈是我眼花,说:“我们查了一些资料,的确有线索,不过再这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做什么爱做的事情做的太操劳了吧?”
我倒,差点没有背过气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我强忍住上前踩扁他那张看似一本正经的脸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了我们刚才的遭遇。
等我说完,原来还比较活跃气氛的会议室一下子沉闷起来,李海显然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板着一张脸。好久,李海才道:“现在看来,先不论心湖和那个古槐大街上的洋房,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圣心医院,也就是圣玛丽医院和死亡大道一定是有关联的。我看,死亡大道的那些尸体很有可能都是从圣心医院出来的。至于,心湖的万魂锁灵阵我们也查了。资料上显示心湖本来就是一处自然风景,不过在七十多年前的一次大规模植树使得心湖周围原来的植物都变成了槐树,而且阵法的摆设恐怕也是在那次植树的时候就安排好了。”
“七十多年前?那不是还没有解放吗?”我问。
“是的,”曹颖接口道,“我们查到七十多年前一个叫林君贤的慈善人士曾搞过一个慈善捐款植树活动,谁捐的钱多谁能栽得树也越多。”
慈善活动?我皱了皱眉,这个城市在解放前就是商人和洋人的乐土,搞慈善活动并不新鲜。可是,等一下,林君贤?又是一个姓林的,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本家有这么多人物了?
“我记得圣玛丽医院的院长好象也姓林来着!”我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心湖和圣玛丽医院也有了间接的联系了。
“你是说?”李洋突然插口道,“那个林君贤就是那个被烧死的院长?”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道。
“我们先假设林逍说的是真的,那么说,这一切都是他在搞的鬼,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曹颖兴奋的叫着,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我立刻冲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位小姐的思维真是简单,如果是他的话岂不是更麻烦?我叹了口气,道:“小姐,你别高兴的这么早好不好?如果真是他的话你认为他现在是人还是鬼啊?”
我的话一说完,曹颖本来兴奋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无可奈何的道:“是鬼啦!”
“那不就得了?”我把身体重重的往后一靠,一想到幕后的黑手不是人而是个鬼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仿佛有一股冷风从背后吹来,正无声无息的顺着背脊爬向了脖子。
第四十二章 妖媚的女老板
我缩了缩脖子,看着方蕾沉睡的脸,道:“虽然我们认为林君贤是幕后黑手的确有可能,可是你们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能做到的吗?”“比如让那个出租车司机出来顶罪,是吗?”李洋在旁边说道,真不愧是我哥们,我心里想得全都猜的到。
“这的确也是个可疑的地方,不过我想去查一个司机总不会太难吧!”李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挑了挑眉毛,接了机:“喂,请问是谁?”
我和李洋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在一边看着李海,而这位仁兄的脸色也渐渐古怪起来,一脸的疑惑表情,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惊讶。等他一挂机,我忍不住的问:“怎么了?”
李海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我们,说:“是个女人,说是黑森林酒吧的老板,让我现在就过去一趟,还说如果我的朋友有兴趣可以一起来。”
黑森林酒吧的女老板?又是个什么样的主?我看了看同样好奇心大起的李洋,道:“好象蛮有意思的嘛!”
“哦!”方蕾突然轻轻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支起了身子。
“你醒了啊!”我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方蕾一脸娇羞的看了我一眼,脸红红的,甚是可爱,让我有咬她一口的冲动。
“谢谢你,你救我的时候我都意识到的。”方蕾低着头,几乎是用蚊子般的声音冲我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一把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使劲在手心里捏了几下,也立刻把自己失血的倒霉事扔到了爪哇国,一点点血有什么,能得到美女的衷心感谢就是值得,搞不好还能让她以身相许,那时候不是赚到家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立刻乐开了花!
“哦哟,你们不要在这里亲亲我我的好不好?”李洋拍了拍我的肩,一脸的羡慕,冲我使了个眼色,分明是想让我告诉他我虏获芳心的过程。这个动作看在方蕾的眼里更是让她害羞不已,为了扯开话题,忙说:“我刚才好象听见你们说要去见谁啊?”
“一个女人,有兴趣一起去吗?”李海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回头问。
“当然。”方蕾说着忙跟了上去,而我却被李洋一把拉住,硬是要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 ※ ※
走进酒吧以后我们一行人就被直接带入了一个地下室,夸张的是地下室门口竟然有两座小小的石狮,根本是坟地的构造嘛!我不禁开始有点担心这次的会面起来,说实在的,其实我们并没有和这个女老板有过什么交集,最多只不过是来过黑森林酒吧几趟,那么,她找我们是为了什么哪?
进入以后才发觉里面的景象倒也不象我们所想的那样阴森可怕,透过一盏磨砂玻璃罩子,白色的灯光轻柔的洒向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不过真正吸引我们这批异性眼球的倒是站在我们跟前的一个女人,一个绝对妖媚的女人。如果说妲己可以倾国我以前不相信的话,再见到这个女人以后就彻底的信服了。一头瀑布般的卷发,漆黑,性感的一直垂到细腰处,若隐若现出晶莹的肌肤,还有胸口那一大片雪白和高耸的胸部。一袭紫色的连衣紧身裙恰倒好处的徒显了她8字型的身材,紫色本是极显高贵的颜色,而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则神奇的散发着高贵和淫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真抱歉我用了淫荡这两个字,这实在是因为不仅是她那高开叉隐隐可以看到的黑色蕾丝内裤,还是低胸设计足足露出的大半个酥乳,更要命的是她的容颜,光不说美丽,单单是眼里象是勾引又象是娇羞的眼神,嫣红的性感双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我用上那两个字。我想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她以后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都是可以理解的。
“恩哼!”方蕾和曹颖几乎是同一个时候在看见我们三个大男人发着绿光的眼睛和就差没有流口水的脸以后冷哼出了声。我立刻清醒了过来,相比较这种尤物,还是已经在身边的方蕾比较有安全感!
“你就是老板?”我问,顺便推了推还在花痴的李洋。
“咯咯————!是啊!”女人娇媚的一笑,娇腻的声音几乎让人骨头都酥了,身体因为笑而颤动,更是带动了胸前的伟大,一阵乳波荡漾,天哪!真是上帝制造出来专门来勾引男人的天生尤物!我摸了摸鼻子,希望自己不要当场喷鼻血才好。
“小姐贵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不愧是修行之人,定力比某些人好许多的李海开口发问。
“你们先坐吧。”女人指指自己跟前的一排沙发,说:“别人都叫我田娘,也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我们不客气的坐定以后方蕾第一个抢着问:“你想干什么?”口气有点不善,也许是女人天生就见不得比自己更有魅力的女人吧!
“呵呵,小姑娘别担心,我不会抢了你的男朋友的。”田娘说话的时候却死死的盯着我,虽然得到这么个尤物的注视是不错,可是一想到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方蕾,我的心立刻凉了一半,尴尬的笑了笑,坐的笔笔直。
“哟,小帅哥还惧内啊!”田娘在一旁调笑着,我是连看也不敢看旁边的方蕾,光想象就可以想象得到美女生气的样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唯一不吃田娘那一套的曹颖不客气的问。
“也没什么。”田娘耸了耸肩,大概不再想逗我们了,说:“受人之托来送点东西啊!”
“什么东西?”李洋总算回了神,问。
田娘没有说话,而是从身后拿出两个布包裹,一个交给了李海,另一个则给了方蕾,这才道:“看看吧!”
李海和方蕾狐疑的看了看她,小心的把布包裹打开,里面竟然分别是一把剑和一个精致的玉莲花头簪,还有两封信。
“南极星剑!”
“莲花宝簪!”李海和方蕾看到这两样东西以后惊讶的大叫出声,还双双站了起来。
“你哪里来的?”李海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一股隐隐的杀气浮现,脸色也严肃起来。而方蕾则戒备的站在一旁,象极了一只见到对头的猫咪。
“不都说了别人托我送来的吗?你们不会看看信啊?”田娘抿了一下嘴,道。
李海和方蕾这才意识到了各有封信,急急忙忙的拆了开来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们两人戒备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否的表情。最后还是方蕾开了口,问:“你和我师傅是什么关系,还有,你真的就是那个什么古墓派的?”
“还有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李海忙在后面补了一句。
古墓派?我和李洋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小龙女哪,虽然是个绝对妖媚的小龙女。
“我是古墓派第三代传人,田娘。这两件也都是你们的师门宝物,前些日子碰到你们的师傅时他们要我带给你们的,说是这里的一切是你们命中注定要历的劫数,虽然没有办法帮你们,就只好用这东西做个帮助了。”田娘道。
“这我们都在信上知道了,我们要问的是你和师父的关系,为什么他们这么信任你?这宝物是不可以让外人碰的。”方蕾把外人两个字说的很重,摆明了就是要告诉田娘,即使师父肯信任你,自己还不一定信的过你哪!
田娘勾起了嘴角娇媚的笑了笑,道:“信不信的过我是你们的事,反正东西我已经带到了,还有,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你们应该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不是吗?”
田娘的话中有话,显然她对这个城市的鬼事情并不陌生,甚至从她的口气听来好象很了解,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照她能替李海和方蕾的师父传宝物这一角度来看田娘应该是正派人士,要不然两个老人家断不会这么冒失的就把师门宝物随便找个人来送,也可见她的能力一定也不小。而另一个角度来看,她的门派太古怪,古墓派?光听名字就不舒服,而且再加上她有可能知道心湖等地方的隐情却又一直按兵不动,显然又不是什么很有正义感的人。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我对田娘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我们先谢谢田娘你的送物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李海突然收起了宝剑,也不等我们缓过神来,拉着李洋就跑。剩下尴尬的我们只好象征性的冲田娘点了点头表示告别就追了上去。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回了回头,却看见田娘也正一脸诡异的冲着我笑。
※ ※ ※
“你干什么啊?这么急!”李洋一被李海拉出酒吧就不高兴的嚷嚷,显然这小子还没有看够美女。
“闭嘴,上车。”李海一把把李洋塞进了车子,一等我们上车就忙开动车子蹿了出去。
“方蕾,你师傅有向你提过古墓派吗?”李海大概知道我们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就先开了口。
“好象有,可是我当时太小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师父说如果碰到要尽量小心,能不起冲突就不起。”方蕾说。
李海深吸了口气,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我师父说过这个古墓派是极为古怪也是很古老的一个派别,早在秦朝就有了。”
“那又怎么样?”木知木觉的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李海口气里的古怪,傻傻的问。
“想想,从秦朝就有了,可你们刚才听她说自己是第几代传人来着啊?”李海回头狠狠的吼了一句。顿时,笑容僵硬在了我们的脸上,我感到天空有几只乌鸦飞过,她好象刚才有说是第三代哎!天哪,那她有几岁啊?妖怪?神仙?
第四十三章 再访医院
天色已经昏暗,我正站在圣心医院的门口,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方蕾,问:“我们非要进去吗?”“你说哪?我们抽到的是医院啊!”方蕾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该死的抓阄!我气愤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李海和方蕾决定暂时把古墓派的田娘放到一边以后,李洋提出要分头行动,一批人去圣心医院,一批人则继续调查心湖的线索。而决定地点的方法就是抓阄,这个非常古老又简单的方法。最后,我和方蕾则非常凑巧的抽到了医院这个签,所以不得不又一次的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我实在是对这个医院非常的感冒,一想到那个木牌、绷带鬼、地下室还有那堆尸体,人就不自由主的狂打颤。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死就死吧,反正还有一个美女陪着,说完,我拉起方蕾的手向医院走去。
圣心医院因为刚刚装修过,所以一切都显得即干净又整洁,对于一个医院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医院里忙忙碌碌的医生和形形色色的病人都离我好遥远,我就象一个正在观看电视的观众那样观看着他们,白色的四周让我心里空荡荡的。
我和方蕾并没有直接去乘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一方面是我至今对电梯仍有点心有余悸,另一方面是我们知道走楼梯到地下室会更加不被别人察觉到。楼梯盘旋而下,我摸着冰冷的铁质扶手,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正慢慢下降着。也许是已经到地下室的关系,我感到周围的空气也骤然降了好几度,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不禁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小心。”方蕾在后面拉了我一下,两人躲到了墙后,一个医生正从门里走了出来,进入了电梯。
“到了吧!”我看见周围没有了别人,拉了拉方蕾。抬头望去,一个绿色的B1正写在墙上,地下室一楼,那么上次绷带鬼所带我去的两楼哪?我看了看楼梯口,的确是没有再下去的楼梯了,可那晚明明就是一直往下到的两楼啊,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站在了楼梯间里没有动,一股凉气正从脚底升了上来。
“怎么了?”方蕾正按着楼梯间的门,见我没有动的意思,好奇的问。
“不对啊,上次明明是有两楼的啊,怎么现在没有楼梯了?”我原地转了一圈,确定的确是没有别的楼梯口可以再下一层了。
“你确定?”方蕾问。
“肯定,我怎么会忘记哪?”我边说边走到了墙壁前伸手摸了摸墙壁,白色的墙壁光洁如新一点也不象是那晚班驳破旧的样子。蹲下身,我摸向水泥地,指间刚接触到地面,凉透心脏的寒气立刻象一枚针一样的刺入肌肤,游向心脏,恐惧正慢慢的扩散开来。眼前一晃,手指接触到的地面竟然产生了一圈圈的涟漪,就象是我接触的不是固体而是液体一样,本来的水泥地突然起了变化,当涟漪变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以后竟变成了透明的一层物体,我惊吓的跳了开去。
“怎么回事?”我忙问方蕾。
方蕾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贴到了我的身边,拔下了插在秀发上的那支莲花宝簪。我望向地面,已经可以从原来的地方看见了一节往下延伸的楼梯,班驳泛黄的墙壁,墨绿色带着锈迹的扶手,昏黄的灯光,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那晚。而这一切都和我们周围的景象那么不符,就象是一道明显的隔离带把B1和B2区别开来,一个崭新一个成就,一个安全一个诡异,原来光明和黑暗也可以被划分的这么明显。试探性的伸出一只脚,我想踏下楼梯,却没有想到被一层看不见的墙挡住了。现在的情形就是,我看得见那个楼梯,但就是下不去,原来的水泥地就好象突然变成了一层玻璃。
“我来。”方蕾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退后,她则用簪子在空中交叉挥舞起来,簪子所到之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紫色的光晕。一个紫色的莲花逐渐在空气中形成,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方蕾一阵念咒,原本含苞欲放的莲花渐渐打开了花蕾,金色的光粒跳了出来。
“紫莲开,万鬼退。天地之间,任我遨游。”方蕾说着,莲花沉向了楼梯口,一阵紫光过后,我分明看见那层看不见的墙一道黑光划过。再伸出脚的时候,我已经下了一个楼梯,站在了B2的楼梯口。
而就当我和方蕾完全下到楼梯下以后,原本的楼梯口又变成了水泥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 ※
锈迹斑斑的大门,几乎快要倒下。墙上的血字B2仍然没有干透,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昏黄的灯一晃一晃的,本就够暗的灯光显得愈发让人琢磨不定。从门缝处吹来的阴风刺骨,我紧紧的拽着方蕾的小手,一刻也不想放。而方蕾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拽着那只宝簪,簪子上的莲花发出紫色的光晕。
我沉重的呼吸声在飕飕的风声中显得急促,手已经伸到了离铁门一寸的地方又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虽然知道门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柜,我仍然不安心的发抖着,眼前一晃,铁门竟然折射出了背后的景象,就在楼梯口,因为视线的原因没有办法看到全貌,我只看到了两条被绷带紧紧裹着的腿。头皮一阵发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的一回头,什么都没有,楼梯上空无一物。在望向方蕾,她的脸色也是一阵苍白,惊恐的看着我,看来她也看见了。汗水从我和方蕾的额头滑了下来,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有勇气再看向铁门。握着方蕾的手越来越紧,几乎可以捏碎手骨,我咬了咬牙在确定背后的确什么都没有以后又望向了铁门,这一次,却是一整张满是绷带只留下一只眼睛的脸一下子跳入眼帘,我感到好象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张脸,正出现在我们身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个突出的眼睛里没有了眼珠,只留下黄黄白白的眼球。我几乎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一把抱住了方蕾转身退去,可是还是没有,背后仍然空白一片。往后倒的架势因为恐惧没有站稳,我重重的撞向了铁门。
砰的一声,铁门居然被我撞开了,两个人踉跄的跌进了门里。再是砰的一声,铁门在我们站稳的那一刹那又关上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也随之扑来,接着是胸口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刚站定的我立刻又躺到了地上。抬头望去,方蕾惊叫了一声,她好象是被人踢中了腹部一般,小腹往后缩了去,嘴角立刻吐出一丝血丝。可是整个房间里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怎么回事?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却无意中看见了冰柜表面里照射出来的景象,顿时让我如坠地狱,那个绷带鬼正掐着方蕾的脖子,甚至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转过头,却只有方蕾一个人艰难的喘息着,整个人半浮在空中,只有两条腿不停的踢踹着。
“混蛋!”我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本来以为可以撞到那个鬼的,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身体从方蕾面前擦过。我再望向冰柜,我已经站到了绷带鬼的后面,那鬼慢慢的转过了头,我知道他的脸现在应该冲着我,可除了空气,我什么也看不到,方蕾还是被悬在了空中,痛苦的面部表情告诉我她一定快支持不住了。我忙扑向方蕾,却被一股灼热的气体把我挡了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一向冷静的我突然没了方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让我心如刀绞,方蕾痛苦的脸渐渐和记忆中印雪的脸重叠,我仿佛看见两者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噢!”一声怪叫嚎啕着整个房间都颤抖着,绷带鬼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正一手捂着另一个手的手背退了开去,从指缝间还滋滋的冒着一缕黑烟。
“方蕾!”我立刻冲向了方蕾,她脸色苍白的咳嗽着,一只手摸着脖子,一只手握着簪子,簪子上还有黄色的浓血。
“我没事,还好有这个簪子。”方蕾摇了摇头,佳人重入怀抱,这份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几乎想抱着她流下眼泪。心里一惊,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一个女子的,自从印雪死去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象方蕾那样让我可以为之流泪。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我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一种让自己的女人安全幸福的男人应有的责任感。不管今后怎么样,至少我已经在这一刹那了解到自己的心,低头吻了吻方蕾的秀发,我要把她所有的芳香都牢记在心里,我要即使下了地狱,我也可以找得到她。
“呵呵。”仿佛是机械坏掉的机器声从耳边响起,绷带鬼正瞪着唯一的那个眼球看着我们,尖利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我今天要你们下地狱。”
“该下地狱的是你,林君贤!”我指着前面的绷带鬼,决定试试看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他也愣了一下,接着是发出了异常惨烈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都知道到了吗?那你们更不能活了。”说着,林君贤的历魂扑向了我们。
“让开。”方蕾突然把我推到了一边,握着簪子就向林君贤搓了过去,林君贤的周围突然蹿出无数黑色的火焰飞向方蕾。
“呀!”方蕾大叫着,簪子上的莲花冒出一阵阵紫色的光射向火焰,黑色的火焰和紫光纠缠在了一起。而方蕾和林君贤也僵持在了一起,谁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出口,出口!我知道自己冲上去只有给方蕾添麻烦,只好跑向铁门处,使劲的推了推,刚刚还不经撞的门现在倒是纹丝不动了。我试了好几下仍没有动静,在看向方蕾和林君贤,两人法力的比拼已经白热化,周围一圈一团团的黑色火焰和紫光在碰撞之下有的是黑色火焰被撞得消失,有的是紫光被撞的消失,而存下的黑色火焰或是紫光都纷纷往下掉落,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光景,就象是黑紫色交替迸发的烟火一样在周围散开,然后象是下雨一样的落地。而让我担心的是落下的黑色火焰渐渐增多,逐渐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圈圈,把方蕾包围了起来。怎么办?我忽然看向了冰柜,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形成,不管如何,试一试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力气,突然向方蕾和林君贤冲了过去。
冲进黑火圈,一把抱住方蕾的腰,我已经站在了冰柜前,也管不了方蕾的惊呼和后面林君贤扑来的声音,我一把拉开了冰柜其中一个抽屉,还好,是空的。然后就在林君贤扑到的那一刻,抱着方蕾跳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来自鬼魂的求救
“林逍,你爱我吗?”印雪还是一件兰色小碎花的连衣短裙,露出了她修长结实的双腿,手里拿着玻璃杯,她正透过它看着天上的太阳,这一向是她最爱的动作,她说这样可以看到阳光而不怕阳光刺眼。风吹起了她刚到肩的秀发,回过头冲着我微笑。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知道从来不需要回答,她总是在这个问题以后自问自答的替我回答,就象现在。“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印雪放下杯子象个小鸟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还不成熟的青涩身体却让我涌起了一阵不安分的欲望。爱你吗?我其实也不是很知道,大概爱吧,也大概只是习惯,又大概只是不想再孤独。我搂着她,就象几百次的惯例一样。可没有想到印雪这次却不象往常那样任我搂抱,而是轻轻的推开了我,一脸轻蔑,甚至是鄙视的看着我,冷冷的道:“你真是狠心,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忘了你?我没有。”我不知所措的答道。
“没有?那为什么另寻新欢?”
“新欢?”
“没有吗?那个方蕾?”
“方蕾?她是谁?我不认识她!”我退后了一步,现在的印雪并不是我印象中那个总是温柔的看着我的印雪,她的脸上因为怨恨而扭曲着,狰狞的表情让我害怕。方蕾?是谁?我努力的回想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的疼痛起来,印雪凄厉的笑声让我胸口发闷,在疼痛和憋闷的夹击下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到全身象是炸裂开来一般,魂魄正抽离自己的身体。
※ ※ ※
睁开眼,心一惊,我整个人弹了起来,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凉飕飕的感觉从背部蔓延到整个身体。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这是哪里?方蕾哪?我跳下了床,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因为没有灯光,我的眼睛还不能一下子适应,摸索着前进了几步。房间的空间很大,只摆了两样家具的空间更是显得空旷,整个人在里面觉得异常渺小。高高的天花板悬在头顶,莫名的恐惧正在心头盘旋而成,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尸体更没有绷带鬼,可孤独一人关在这么空旷的房间里反而让我更是不适。当你面对尸体或是鬼魂的时候那种恐惧是实实在在的,可当你无法预知恐惧的对象却分明感到恐惧的时候,这种让人琢磨的恐惧更象是一枚游走在你体内的针,你永远不知道这个恐惧什么时候刺入到你的心房。这样的感觉,你有没有过?至少我现在就有,它正象是个老鼠,一口一口的啃食着我的冷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步跨到窗口,打开了窗。心湖,还是那样瑰丽的在那里,那么,现在,是在古槐大街77号了吗?我关上了窗,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房间,我要去找方蕾,即使我很害怕。
我手里举着打火机,也许是因为我呼吸的原因,火苗忽小忽大,光线摇晃的也是忽明忽暗,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地板上我的影子拉的好长。
这个地方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上次走廊两边的门都是关着的,这次却不同,都是虚掩着的,可是我并没有进去的打算。站在走廊上,四周的声音一片寂静,打火机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而微微有点烫手起来。
突然,我感到火苗被人掐灭了,光线又恢复黑暗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总是在每一个关键的时候出现,却又记不起是在哪里?
“方蕾?”我用自己的声音为自己壮胆,一边手忙脚乱的又试着打亮打火机,火石磨擦引起的点点火花在黑暗中显得很亮,我感到一股灼热的呼吸正贴着我的背后吐到了我的脖劲处,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一阵鸡皮疙瘩从脖子处泛了起来。打火机不知道怎么搞的坏了,我握着仍然烫手的打火机,虽然已经无用但是这种温度至少可以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心跳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我强烈的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好象正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看的我浑身发毛。透过那一扇扇虚掩住的门,那透着黑暗的门缝里,一只只泛着绿光的眼睛,好圆,就象是亡者不甘死去时留下的睁大的眼球。我猛然奔跑起来,就在这个走廊上快速的向前冲去。两旁的门不段的向两旁退去,走廊好象很长很长没有尽头,黑暗中我的奔跑声那么急促,一切的景象仿佛在扭曲和重叠,那条同样狭长没有尽头的小路,通往印雪家的那条路,我好象又回到了印雪自杀的那个晚上,也是一样的孤单,一样的奔跑,一样的长路。我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双脚不听使唤的不住奔跑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扇大门,就在这走廊的尽头,门好熟悉,分明就是印雪家的门。
嘭的一声,我几乎是用撞的打开了那扇门,一条垂在空中的腿,无风自动着。我不敢往上看,刚才的奔跑所引起的全身汗水在瞬间冻结,整个人好象被关进了冰库,手脚发麻。慢慢的抬头,印雪的脸青黑,血红的舌头吐了出来,突出的眼球让我一阵晕眩。
“咯咯———!”象是指甲划过玻璃的扰人笑声从印雪的喉咙里发出来,在房间里回荡着,我很想夺门而出,可是脚却象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突出的眼球突然转动起来,凝视着我,那不是印雪的眼睛,那是恶魔的眼睛。我的呼吸突然停顿,周围的空气好象一下子被抽掉了,全身渐渐湿透,这就好象自己被突然扔进了水里那样,可是我现在却在一座房子里,怎么会这样?身体渐渐缺氧,时间已经不容我多想,我感到窒息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印雪的嘴角勾起了残酷的笑容,笑声渐渐模糊,耳鸣,胸痛。
“林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是全身一松,我全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而鼻子又再次吸入了空气。
“你怎么样?”方蕾已经扑到了我身边,我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再抬头一看,印雪的尸体已经消失了,自己正坐在一间房子的正中央。
“印雪,我刚刚看到了印雪。”我一把抓住方蕾的手,却发觉她的体温比我还要冰冷。
“那是幻觉,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方蕾把我扶了起来,我倚靠在她身侧,脖子处大片的几乎雪白的吓人,心跳的厉害,眼皮开始跳。我没有说话,方蕾非常熟练的带着我走过走廊,下了楼梯,出了房子,向铁门处走去。
“你是谁?”当我已经走到铁门口的时候我幽幽的看着眼前的“方蕾”,她不是方蕾,即使是一模一样,但我仍然可以辨别的出来,她没有方蕾的那股淡淡的香气,确满是死人味。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她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
“那你让我带着你走?”
“因为总比待在那个房子里好。”我说完,她的景象开始扭曲,渐渐的,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绿衣的——林语嫣。我现在反而一点也没有了恐惧,好奇心让我的胆子空前的壮大,上前一步,我咄咄逼鬼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语嫣回头不住的张望着那幢楼房,房子的窗户里好象正隐约出现了一张脸,正怔怔的看着我们。她好象很害怕的样子,伸出手向我这里挥了过来,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整个人都抛飞了起来,向身后的铁门撞去。我屏住了一口气,准备等待背部将要遭受的冲击,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冲铁门里穿了过去,铁门就象是空气一样的,我结结实实的被抛到了铁门之外。
“等一下!”我迅速的爬了起来向前冲,可这次铁门又变回了实体,把我和林语嫣分隔了开来,我紧紧抓住铁门,大声的喊:“为什么?方蕾哪?”
林语嫣没有说话,眼睛慢慢的变成了红色,一行血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衬在了她雪白的脸上。
“告诉我,林语嫣!”我拍打着铁门,平生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林语嫣的嘴张开了,没有声音,可是我确从她的口型清楚的听到了两个字:“救我!”
第四十五章 圣玛丽医院的过去
我睁开眼睛,雪白的墙壁,自己正躺在圣心医院地下一楼的楼梯间里,方蕾则斜靠在一边,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我忙上前扶住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方蕾,方蕾!”低低的呻吟了一下,方蕾长长的睫毛扇动着,身体在怀里不安的扭动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林逍!”方蕾欣喜的抱住我,生怕再次失去的样子,问:“我们还活着?”
“当然,小傻瓜。”我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脖子,问:“你后来还有意识吗?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好象,好象有看到林语嫣,又好象没有看到。”方蕾摸了摸发中的簪子,说。
“是吗?”我失望的道,看来林语嫣有帮过方蕾,可是为什么哪,她既然杀了这么多少女,又为什么来帮我们哪?还有那个林君贤,他为什么没有办法跟过来,如果他真的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他的能力一定很强,就一定也能穿越幽冥空间。可他却没有再出现,是另有阴谋,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哪?还有那张在窗口出现,让林语嫣如此害怕的脸又是谁?
“你有看到什么吗?”方蕾担心的问。我点了点头,一口气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在古槐大街77号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忽然门被推开了,杨医生熟悉的花白头发又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此时的他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难道我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我们,我们只是随便走走。”方蕾拙劣的谎言真是不敢恭维。
“随便走走?走到太平间?”杨医生的话里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我们两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象是两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杨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你们有空吗?”
“哎?”我没想到他下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一时有点脑袋短路。
“有,有!”方蕾却知趣的猛点头。
“那你们到医院附近一个叫蜀国记的饭馆等着,我马上下班以后就来找你们。”杨医生意味深长的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了还搞不清状况的我们。
※ ※ ※
蜀国记是一个川菜馆,虽然不大,但布置得也颇为温馨,红红的大串辣椒加上黄黄的大把玉米,显然有农家的乐趣。我随意的点了几道菜,虽然杨医生在对面,不过一天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也就管不了这么多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虽然方蕾的吃相起初颇为优雅,可到了后来也几乎是用抢的了。呵呵,看来美女也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啊!在一通风卷残云以后,我有点尴尬的抹了抹嘴,笑着对杨医生说:“不好意思,我们…我们实在是很饿!”
“呵呵,年轻人这么有胃口是好事啊!”杨医生笑了笑,说:“可是你们刚才这么做不怕以后再也享受不到这些美食了吗?”
话中有话啊!我和方蕾对望了一眼,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对一些老了成精的人隐瞒才好,而且看上去这位老人家也有什么秘密,不如就让我们开诚布公的交换一下吧!想到这里,我就大致的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倒是杨医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相信的表情,我本还以为一个信奉科学的医生是不会相信鬼神一说的。
“我叫杨天行,”杨医生听完以后并没有着急的对事情发表意见,而是自我介绍起来,“我父亲叫杨意,是圣玛丽医院的外科主任。”
什么?我心动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可以从他嘴里知道一些秘密也说不定哪!
“我父亲和林君贤是同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同窗,更是知交好友,以后又在一个医院工作。”杨天行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林君贤是个十分出色的内科医生,医术极佳。他为人也很好,相貌出众,可以说是个完美的人。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可是上天是不会让所有的事情都十全十美的,他的女儿林依依不知道为什么的了一种怪病,是一个在医学界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治好的病。为此林君贤不知道操了多少心,一直致力于对女儿的治疗中。”
杨天行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打扰这位老人对往者的怀念,过了一会,他才继续开始述说起来:“林君贤为了他女儿的病悲痛万分,而且还老是责怪自己,说是自己的无能一直没有办法治好女儿。后来,更悲惨的是林君贤的妻子因为承受不住自己唯一的爱女的重病,加上自己本身身体也不好,就早早的过世了。”
“林君贤后来怎么办哪?”在一旁的方蕾还是忍不住,插了口。
“哎!”杨天行叹了口气,道:“具体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我父亲后来有跟我说过,说是林君贤后来就十分的消沉,几乎要跟着他妻子一块去了,但为了女儿只好忍住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又十分振奋起来,天天在实验室工作加班到很晚。本来我父亲以为他想开了,很为他感到欣慰。可是没有想到林君贤在那之后脾气开始变的异常暴躁,行事也独断独行听不进劝,更是好象跟什么人有什么秘密的行动,和我父亲也越走越远。”
“秘密的行动?您知道是什么行动吗?”我忙问。
杨天行的脸抽动了几下,仿佛触到了他不想回忆的痛苦事情,良久才用目光扫视了我们一眼,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道:“他在做活体实验!”
“什么?”我和方蕾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如果是真的,那么死亡大道上那些尸体有被活体解剖的痕迹就有原因了。
“是的,很残忍是不是?”杨天行道,“我父亲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极力劝阻他快点收手,并且在家和林君贤大吵了一架。可是林君贤根本不听,完全没有把我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说如果我父亲不帮他自有人帮他,并叫我父亲小心,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你父亲同意了?”我问。
杨天行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当然没有同意,就在林君贤走了以后想了很久,并且关照了我一些话就又追到了医院要继续劝说林君贤。”
“成功了吗?”方蕾问。
“没有,就在那天晚上,医院发生了大火。”杨天行的一双手颤抖着握着杯子,哀伤的道:“我父亲和林君贤都被烧死在了医院里。”
听到这里我和方蕾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心爱的女儿做出活体实验的事情的林君贤是值得同情的,可又是让人不齿的。可是我倒是有点了解林君贤的做法,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如果可以用别人的死来换取自己重要的人的命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我把手伸过去握着方蕾的手,不再想失去心爱之人的决心异常的强烈,即使要下地狱也没有关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方蕾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心情,反手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从她眼里投来了无比温暖和坚定的眼神。
“你告诉我们这些,是因为?”我知道杨天行决不会只是告诉我们这个隐秘而已。
“因为我知道我父亲和林君贤的死一定不是一场大火这么简单,我很想找到真相,所以到了这家医院来工作。可是我没有能力找到真相,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是没有指望了,直到你们的出现,我知道你们绝不简单。所以把这段往事告诉你们,希望对你们有帮助。而且,我也老了,查出真相的任务也只有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杨天行伤感的说着,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多。
“放心吧,杨医生,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方蕾这副样子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信誓旦旦的很。
杨天行欣慰的笑了笑,接着我们就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以后他就起身告辞了。望着他的背影,我有喜也有忧,喜的是我们终于知道了一些关于圣玛丽医院的内幕,忧的是我们仍然没有办法摸清事情的真相,一切都还笼罩在迷雾里,甚至有更混乱我们视线的趋向。
“你好象不是很相信杨医生?”方蕾嘟了嘟嘴,显然对我的不信任很是感冒。我笑了笑,难道她这二十几年来光修行法术没有学过防人之心吗,好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完全没有考虑过真假。当然,我并没有怀疑杨天行的话,只是他的话里还有一些我想不通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也是我刚才才想到的,一个小小的疑问。
“方蕾,你说如果一个人死后他的鬼魂会不会是他死时的样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方蕾疑惑的道。
“你先回答我啊!”我说,一边卡油的摸了摸她的脸,成功的让她的娇颜上起了一层红晕。
方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打掉了我的贼手,说:“基本上,鬼魂其实是人类在临死前所形成的一个思想体,也是一种能量体,通常都会以自己临死前的样子为形貌。”
“那就对了,”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如果这样的话,林君贤直接被烧死的,那么为什么我们碰到的自称是林君贤的鬼身上却有绷带哪?”
“你的意思是?”方蕾还是很聪明的,马上会意了我的意思。
“不错,”我点了点头,“我想,那个绷带鬼有可能根本不是林君贤。”
第四十六章 破阵
“李洋你怎么想?”李海在听了杨天行对我们所述说的圣玛丽医院的过去以后问在一旁站着的李洋。“在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在撒谎之前可以先暂时相信。至于那个绷带鬼的真正身份,有待商讨!”李洋回答,对于一个警察来说,讲求证据是无可厚非的。
“曹颖哪?”我看了钟,已经深夜了,可仍然没有看见曹颖的身影。
“哦,她去**镇了。”李洋回答。
“去那里干什么?”我问。
“我们查到那个昆剧团是从**镇来的,所以曹颖认为这也是一条线索,就去查了。”李洋坐到了我身边,说:“她说有我们四个在这里应该够了。”
哦,我点了点头,问:“你们还有收获吗?”
“当然有。”李洋骄傲的扬了扬头,说:“我们查过在那些女子被害之前心湖曾经有发生过一件小事情。”
“哦,什么小事情?”方蕾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碗面条,没办法,谁叫李海和李洋两兄弟光顾着查线索连晚饭都忘了吃哪!看来从拼命三郎似的调查作风来讲,他们两兄弟还是相同的。
“几个外地来的民工因为随便砍伐心湖的树木而遭到了派出所的拘留。”李海回答。
“这算什么?”我好奇的问,不就是砍了几棵树嘛!
“笨蛋!”李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一副天下人皆傻瓜惟他聪慧的模样,说:“心湖的万魂锁灵阵是靠周围一圈树木的排列方式所形成的,要是有树被移了位或是被拿掉的话阵法不就有乱了吗?”
我摸了摸头,疑惑的看了看李海,李海冲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说法未尝不可信。我想大概外来的人对心湖的鬼谈并不熟悉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相信,所以他们敢对当地人忌讳很深的心湖下手也不为怪。从他们砍伐的日期来看,正好是心湖出命案的前一天。
“后来有人重新来对那些树木做过什么处理吗?”我忙问。
“有,被重新种上了树木,而且也是槐树。”李洋回答。
“你们连这个也能查的到,很厉害嘛!”方蕾把面放到了两兄弟的面前,热气腾腾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害的我一阵嘴馋。看来方大美女的厨艺不错,值得我将来娶回家当老婆!
“那当然!”李洋再次自我标榜了一翻,拿起筷子就呼噜呼噜的吃开了,相对于李洋的粗野,李海的吃相倒是很优雅,不急不缓。
“知道是谁亲自下令重新种上槐树的吗?”李海吃了一口面,冲我眨了眨眼,笑着问。
“有什么就快说吧,小子!”我笑着打了一拳李海,暂时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扔到了一边。
“呵呵,是这个市的副市长,朱振华哦!而且还是于忠国的身前好友哪!”李海回答。
“什么?”我有点惊讶,让一个副市长牵扯到这些事情来并不是好事。
“你们不是说又种上槐树了吗,照理说阵法不就又齐了吗?”方蕾好象并不在乎是市长还是副市长被牵扯了进来。
“我想那些槐树在种下去以后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和原来阵法中的槐树相融合并产生效用吧!”李海回答。
方蕾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了解,我在旁边并没有说话,脑子里还想着副市长朱振华的事情,什么事情如果有高官的介入总不是好事情,可事实总和人的意愿相反,我有点沮丧的歪着头。李洋和李海忙着对付他们的面条,正吃的香。好不容易等他们都吃完了,李洋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说:“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样?”
“不知道。”我翻了个白眼,好累。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从现在我们手头的线索来分析,死亡大道上的尸体来自于圣玛丽医院,但是具体的抛尸地点不明确,而且我想我们也不一定能再碰的上怨雾。”李海把筷子放了下来,说:“所以死亡大道不是个好的突破口。圣心医院是个可以考虑的地方,但是那里是医院,整天有人,我认为不妥当。至于古槐大街77号嘛,恐怕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具体的地址过,更是不可能。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可以让我们方便下手的地方了。”
不会吧!?又要去那个地方?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越是想逃开的地方越是要去,人就是这样,往往事实总逼的你很无奈。
“又去心湖啊?”我几乎要无可奈何的仰天长啸了。
“当然,而且我们这次可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哪!”李海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想做什么?”我警觉的挺直了身体,跳动的眼皮告诉我他一定没什么好事,果然,李海只说了两个字,不过也够我担忧自己有没有命看到后天的太阳了。
“破——阵!”
※※※
一身轻便的运动装,一个大大的旅行袋,如果每个人手里再拿上一个照相机的话我想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我们这行四人是在旅游,不过事实上我们却在心湖的树林口,准备进行李海所说的重要事情:破阵!
大大的旅行袋里装的是李海的一些法术道具,真不知道他到底靠的是自身的法术哪还是那些还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但是他执意要带,反正是他自己背我们也就没有话说了。至于一身运动装,当然,美女即使是简单的运动装也能体现出很运动的美感,我就没有话可以说了,这也是李海的主意,说是要是,万一,假如,我们有危险的话穿这身衣服会让我们跑的比较快!对于这个解释,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KAO~~~~!”
“你还在看什么啊?”李洋看了看正仰头望着天空的我,问。
“看看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天啊!”我冲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回答。
“安啦,你这小强般的命是死不了的!”李海从他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堆东西,道。
“在这一点上,”李洋摊了摊手,“我支持他的观点。”
晕!我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我和小强搭上关系了,不过我的表情加上李海和李洋的一搭一当,倒是很巧妙的冲淡了我们略为紧张的心情,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次的行事并不简单,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大家谁都没有说不参加,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共进退是唯一的好办法。
“这个给你们。”李海把一个小小的桃木匕首给了我,又给了李洋一个小小的铜质铃铛。
“这是什么?”李洋把铃铛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虽然看上去很旧,但是做工倒是很精巧,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
“是招魂铃。”李海回答。
“方蕾怎么没有?”我看着两手空空的方蕾,有点不放心。
“没事,我有这个哪!”方蕾伸出了手腕,一个细巧的金制手镯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朵大大的莲花。
咦?这又是什么宝贝?我脸上好奇的表情让方蕾笑了笑,说:“这就是那支簪子啊!它是可以变形的。”是吗?不愧是女用宝物啊,还这么花俏!
“好了,我们进去吧!”李海把包背好,握着手里的南极星剑冲我们嚷道。我们彼此点了点头,终于迈步进了树林。
进入树林以后李海一直走在最前面,并且不停的挥舞着他的宝剑,挥动中宝剑于空气迸发出许多火花,在因为树荫而显得阴暗的四周里闪闪发亮着。树荫的光斑错落在地上,李海选择了正午进入树林,这是因为正午的时候阳气最盛便于行动。
脚踩在茂密的草地上,沙沙的声响是唯一的声音,伴随着我们进入到树林的深处。越来越昏暗的环境让我渐渐开始担忧,眼前李海和方蕾的背影有种忽远忽近的虚幻感,好象他们有时候离我很近有时候又很远。虽然明明知道走在身后的是李洋,但是仍然让我很不自在,好象自己正被一个陌生人跟踪着,如芒在背的感觉。忽然,叮当一声脆响从我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
“怎么回事?”我转头问正迷茫的看着手中铃铛的李洋。
“这个铃铛要是有鬼魂靠近的话就会自动响!”李海一脸严肃的回答,握宝剑的手也更紧了。
李洋有点悻悻的缩了缩脖子,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跟在了李海的身后。而铃声也越来越急促,叮叮当当的闹的人心慌意乱的着不到边,烦躁的心情越来越重。我回头看了看李洋,见他正用两个手才能勉强抓牢震动不已的招魂铃,脸上的汗水直往下掉。
四周的空气沉重起来,气压也仿佛变大了好几个帕斯卡,压在胸口憋得慌。我大大的吸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在看方蕾,额头上也渐渐有了细密的汗珠。我有点体力不支起来,虽然只是在近乎散步般的慢走,但仍给我有跑完1000米的感觉。双脚越来越沉重,喉咙口又干有疼。我扒开了自己的衣领,胸口的玉佩在一接触冰凉的空气后开始慢慢发烫,透过玉佩传进身体内的一丝丝暖气正游走向我的四肢百脉,汇聚到丹田以后成了一团暖暖的气团,让我很是受用,渐渐的又有了力气。
第四十七章 失败而归
方蕾,你怎么样?”我担心的扶住了已经快虚脱的方蕾,再望望李海和李洋,前者因为有法术的缘故还勉强支撑着,最狼狈的是李洋,几乎整个人都快要趴在了地上。空气的压力和窒息感觉已经让我们都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还坚持…坚持的住!”方蕾手上的手镯泛着紫色的光晕,看来正在不断的抵抗着周围所带来的压力。
“这个给你!”李海突然把自己的那快万年仙玉拿了下来套在了李洋的脖子上,李洋挣扎着想要推辞,可是实在力不从心。
“为…为什么?”李洋摸着玉佩,一股清凉舒畅的感觉从手心蔓延向全身。
“因为我是你哥!”李海把头别到了一边,没有让李洋看到他动容的脸,是的,不管以前有多大的不和和误会,血缘关系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抹杀的事实。李洋一反常态的没有再唧唧歪歪,我反而发现他的眼睛微微有点泛红。
“那我们继续走吧!”我握住了方蕾的小手,突然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这次的行动是否正确,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能太太平平的走出这个该死的森林,可现在情况好象让我这个希望变的渺茫起来,因为我看见了正从每一棵的树下升腾起来的缕缕黑烟,正慢慢的汇聚成一团,成了一张张有着狰狞面目的脸。
“大家小心。”李海把剑一挥,带出一阵蓝光,光所到之处都把涌上来的鬼魂逼退,而方蕾也争脱了我的怀抱,右手前伸,手腕上的镯子紫光一闪,竟幻化成了一条绣有紫色莲花的飘带,向鬼魂卷去。
就这样,李海和方蕾正好一前一后把我和李洋围在了中间,蓝紫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墙,把我们围在了里面。我和李洋虽然很想帮忙,可却无能为力,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迫切的渴望自己也可以有法术。
望向周围,四周的鬼脸越来越多,好多竟然幻化成了我熟悉的脸,父母还有印雪。我渐渐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好想跨出那道光墙,这种感觉好强烈,李海和方蕾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看不见了,即使是在身边的李洋也消失不见,这个地方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孤单,寂寞,我感到眼泪正从眼眶里流出来。
“逍逍啊,快起来了,太阳晒到屁股了哦!”这是母亲的声音。
“逍逍,不许哭,你是男孩子!”这是父亲的声音。
“林逍,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我活着我就爱你。”这是印雪的声音。
“逍逍……”
“林逍……”
无数的呼唤冲进了我的耳膜,这些声音好象就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呼唤着,我伸出了手,抓向一个个面孔,可到手的,确是虚无的空气。
“啊……!”李洋突然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拉住他!”李海冲我狂叫着,我一看李洋,他的脸扭曲着,五官好似都移了位,双眼喷发着怨毒的光芒,十指卷曲着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李洋!”我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已经准备要冲出去的李洋,大叫着,预感要失去他的恐惧让我浑身发抖,使出了全力抱着已经崩溃发狂的李洋。而李洋似乎极力想争脱我,在我怀里挣扎着,嘴里更是发出了异常刺耳的啸声,在这个声音里,你可以感觉怨毒和不甘,刺的我气血翻腾,差一点就要松开抓住他的手,这不是李洋的声音,可又确确实实从他的体内发出的。这声音仿佛是从他的全身上下无数个毛孔里发出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皮肤因为啸声而起的震颤。
“恶灵退散!”李海突然转过身,一道蓝光划过来直冲入李洋的脑门,就在光消失之后,李洋本来狰狞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整个人萎进了我的怀里,正当我心情一个放松的时候,无数的鬼魂却突然齐扑而上到了李海的背后。
“小心!”我把李海往我身后猛的一拉,李海反手就是一剑,成功的把鬼魂劈成了两半,化成了黑烟。成功了吗?我心一热,可随着那股黑烟重新聚集又重新化成鬼脸,我的心又冷了下来,真是名副其实的阴魂不散啊!
“可恶!”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苦战中的方蕾,如果自己不下决心的话恐怕以后等曹颖回来以后就要给我们办后事了!咬了咬牙,我把李洋往李海的怀里一塞,在李海接住李洋的那一刹那一把抓住了李海的那把宝剑的剑身。
好痛!果然是十指连心啊,粘稠而又滚烫的血液从手掌中流了出来,立刻沿着剑沿向下喷涌。
“你…?”李海吃惊的看着我。
“赌一把了。”我忍着揪心的疼痛把手顺着剑一路拉了下去,立刻在剑身上抹遍了我的鲜血,我可以感觉到,甚至听到皮肤被剑锋划开的声音。原来发蓝光的宝剑立刻爆发出了刺眼的红光。
李海看了看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拿剑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圈,红蓝两道光芒立刻成了两道闪电,吱吱的射向一个个鬼魂。轰的几声,鬼魂被红蓝色的闪电击中以后立刻都变回了黑烟。
“趁现在,快走。”李海大喊了一声,拖着浑浑沉沉的李洋就跑了起来。
“方蕾!”我也忙拉住方蕾的手,急速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一阵惊心动魄的奔跑,简直比大学体育考试时还要拼命,四个人发足狂奔,只想在那团黑烟重新化为鬼脸前逃出这一片森林。
也许真的是那身运动装发挥了作用,我感觉到自己的腿好象装上了翅膀,即使拖着一个人,我现在的速度也是超出了我原有的水平了。
“快点!”李海在前面大叫着,一边努力的挥舞着宝剑,挥出的蓝光给了我们正确的逃生方向,简直比指南针还管用。
“到了!”李海突然大叫一声,就在后面的我们还在狂奔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身子,刹车不及的我和方蕾就这样硬生生的撞向了他们,扑通的一声,四个人立马摔到了一起。
“你干嘛?”我努力的抱着方蕾的身体向李海埋怨着,却没有发现此时四人已经躺在了心湖树林旁的那条马路上。
“怎么回事?”李洋摸了摸摔疼的脑袋,问。
“出…出来了!”李海气喘吁吁的摸着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我的剑有劈开幽冥空间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它们为什么这么强?”我拉着方蕾也爬了起来,不甘心的问,本以为有李海和方蕾,外加两件宝物,总会有什么收获的啊!至少也不应该象现在这样逃的这么狼狈吧,简直是夹着尾巴的落荒而逃,太没有风度了!
“这里是整个阵法的死门,鬼魂的力量会增强,而法术则相对应的减弱!”方蕾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你们,早知道了?”我插着腰气呼呼的问。
“有这么猜过,只不过现在证实了。”李海回答。
“什么?”我和李洋当场大叫,真是白白当了一回验证品,差点可就没命了啊!
第四十八章 死循环的突破口
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涂鸦着,纸上原本的字迹已经被涂得面目全非。我现在正在警局的法医办公室里,昨天的狼狈到现在都让我很气恼,这下可好了,连心湖都成了一个没有办法有进展的线索,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一个死循环。从心湖、死亡大道到圣玛丽医院,又到活体解剖,它们之间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可到了最后,一切又回到了出发点。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古槐大街上的那幢老式洋房倒成了唯一没有详细情况的地方了,可问题是,它在哪里?它存在于那个小区,又无法找到。按照李海的说法是,这幢洋房是整个幽冥空间的中心点,也估计是整个阵法中的活门所在。
哎!真是让人头疼,我放下了笔,想到了昨天李海的那个决定,那就是如果从鬼的身上没有办法查清的话,就从人的身上查清好了。我当然知道他是要从那个来顶罪的司机下手。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来了警局,希望能从那个司机的身上找到目前这个死循环的突破口。
“怎么样?”我望着进入办公室的方蕾,问。
“没有办法。”方蕾无奈的冲我叹了口气,“管得太紧了,他被定为重刑犯,没有上头的批准,谁也没有办法接近他。”
“是吗?”我有点泄气的坐回了椅子上,看来方蕾的打探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极度重犯绝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医所不能接触到的了。
“现在怎么办?”方蕾担忧的问我。
“只好等李海他们的消息了。”我无奈的回答,希望他们两个人能从这个司机的亲人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
中午,我早早的就已经到了食堂,虽然食堂的饭菜做的实在难让人恭维,但是没有什么比吃更能安慰我现在沮丧的心情了。
打好饭,我一个人闷坐在了那里,方蕾因为不想别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硬是不肯和我一起就餐,我也只好依着她了。
“哎,林逍,怎么了?”小任走了过来坐到了我身边。
“没怎么,吃饭啊!”我无聊的用筷子戳了戳饭菜,无精打采的回答。
“怎么这么萎靡不振啊?”小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心湖的案子就快结了。”
“就认定是那个司机?”我转头看着小任兴奋的脸,也难怪,刚上任就能碰到这么一个大案子当然会觉得开心,看来有时候无知一点会比较幸福。
“当然了。”小任笑着回答,说完突然冲前面招了招手,我抬头一看,小周,从李洋那里接手心湖命案的一名警员正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哟,林逍也在啊!”小周微笑着坐下。
我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头,问:“案子结了啊?”
“是啊!”小周当然知道我指的是哪个案子,虽然我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司机只不过是个替死鬼,可我知道就算我把鬼女林语嫣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人啊,总是在找到一个自以为对的答案以后就沾沾自喜。
“那司机也真有品位哦,受害者都一个调调。”我故作开玩笑似的说着,说不定能从小周的嘴里再探听到一些什么。
“是啊,看来凶手就喜欢这种文文静静的漂亮女人。”小周回答。
“她们之间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了吗?”我试探性的问。
“恩…”小周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的道:“我们查到她们都在生前去过圣心医院。”
什么?我立刻忘了吞咽,嘴巴张的老大。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啦!”小周耸了耸肩,随意的道:“最近流感盛行,去医院的人多的很。再说圣心医院是附近最有名气的医院,生病了会第一个想去那也是正常的。”
“是…是吗?”我勉强的笑了笑,我不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过于惊讶,连忙又转移了一个话题和他们聊了聊。结果这顿饭就在我们的插科打诨中消灭掉了。
※※※
“方蕾,我有线索了。”一到办公室,我就忙不迭的冲着方蕾大叫。
“哦?”方蕾笑着放下了电话,说:“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哦!刚才李海他们还打电话来说抓不到什么小辫子哪!”
“李海他们说什么?”我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他们说他们有查过那个司机的家人,他老婆现在住院了,最近还要动手术。至于她女儿,在大学读书!从外表来看一切都好象正常。不过你想一想,一个只有做司机的老公能赚钱的家突然就在老公出事的时候有钱做大手术了,你认为这钱从哪里来?”方蕾问我。
“反正不会从那个可能是林君贤的鬼那里来。”我回答。
“对啊,肯定有人在幕后出的钱。”方蕾的脸上一副一切已经明了的表情。
“你不会是怀疑我们敬爱的副市长吧?”我问。
“哎,这可不光是我这么想的哦!”方蕾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道:“他是于忠国的好朋友,如果说于忠国是因为知道了一些心湖的秘密而被灭口的话作为他的朋友,这位副市长先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情吧?”
“说不定于忠国根本没有向别人述说的机会哪?”我提出了疑问。
方蕾微笑了一下,说:“刚才李海还告诉我,他们查到毛爱军是这位副市长的学弟!”
“是吗?”我现在已经大皱眉头了,怎么看这位副市长和心湖撇不了干系。
“如果谋杀老曹的是人,而且还是一个职业杀手。还有,让你和李洋他们出车祸的那个肇事司机也是个杀手的话,你认为是谁出钱雇佣他们的哪?鬼吗?”方蕾不依不饶的阐述着她的观点,“还有让那个司机来顶罪,这一切不是一个鬼能做的。”
“好吧,好吧!”我已经举双手投降了,和女人争辩的确是一件不明智的选择,“你说的有理,那请问你们准备怎么办哪?难道就这么冲到副市长的面前说,嗨,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搞鬼所以我现在要逮捕你吗?别忘了这一切都只是你们的猜想,你们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你们认为别人会相信你们什么鬼啊什么万魂锁灵阵的鬼话吗?”
“呵呵,”方蕾突然笑了起来,我立刻有种我是小鸡她是黄鼠狼的感觉,不妙啊!
“是我们不是你们!”方蕾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我,“这就是我们现在要重点考虑的问题了。”
“我不要!”我哗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和官斗一向是我的处世原则,这个世界上最吃力不讨好的就是民和官斗,你说我胆小也好,说我势利也罢,反正我可不想造反。
“你怎么这样啊?”方蕾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美女一脸的怒容,却是另一翻悦目的光景。
“哎!”叹了口气,我无奈的向这位纯真的只懂法术和法医的美女解释:“一,我们没有证据;二,就算有证据也没办法让人相信;三,如果他是帮手,也是帮鬼的帮手,情况不明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结了?”方蕾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指戳了戳我,万种风情的问。
“呵呵,”我吞了吞口水,现在可是在上班期间,不能乱来,我强忍住了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道:“所以我刚才不是说有新线索吗?”
“新线索?”
“是啊,小周告诉我,心湖命案的死者都先后去过圣心医院。”
“哦?”方蕾好象来了兴趣。
“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从这里再查查看。”我说。
“怎么查?”方蕾皱着眉问 “你别忘了!”我得意的道,“我们可以去找杨医生啊!”
“你不是不信任他吗?”
“信不信任是一回事,请他帮忙是另一回事情啊!”我理直气壮的回答,有的利用干嘛不用,我一向是本着物尽其用的标准来行事的。
“你啊~~~~!”方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是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千娇百媚的很,看的我骨头都快酥掉了。什么叫做媚眼如丝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不照样喜欢?”我厚着脸皮冲她眨了眨眼睛,说到放电,我可也不是盖的!
“臭美!”方蕾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在我的魔爪就要搂到她腰之前巧笑嫣然的冲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了还在回味她刚才娇媚之态的我。而我们也更没有想到,本来打算下班以后拜访杨天行让他帮忙查查受害者竟然成了一切真相得以大白的一个前奏!
第四十九章 杨天行之死
“怎么样,还要等多久啊?”我坐在车上问旁边的方蕾。“再等一下吧,李海说马上就到的。”方蕾焦急的看了看表,明明约好是八点的啊,怎么李海还没有来,就等他到了一起去找杨医生的。
“不好意思!”李海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头一看,他正朝我们这里奔了过来。
“老兄,怎么这么晚?”我指了指手表,发现李洋这小子竟然没有跟过来,他不是对这案子很挂心的吗?
“哎,李洋哪?”方蕾问。
“哈!”李海向天翻了个白眼,气愤的说:“把人家小妹妹去了!”
“啊?”我惊讶李洋认定猎物的速度,“是谁啊?”
“就是上次图书馆的那个漂亮图书管理员喽!”李海恶狠狠的回答,显然对于弟弟的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举动很是愤慨!
“他行动倒挺快的嘛!”我笑了笑,这小子不会是受了我追到方蕾的刺激决定大开杀戒了吧!
“他还真…”方蕾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李海,脸上明显的写着你们李家怎么这样这几个大字。
方蕾的BS眼光让李海几尽气结,脸上马上露出深恶痛绝状,一字一字的道:“家门不幸!”
“好了!”我拍了拍李海的肩,道:“我们快上去吧,跟杨医生说好是八点的,都要迟到了!”
方蕾和李海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三人就进了杨医生的公寓大楼。
※※※
杨天行的家是在一幢高层公寓房的顶楼,也许是楼层很高的缘故,当电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异常寒冷的阴风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楼面上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跳动着,因为是高楼,大家上下都乘电梯,虽然没有了人上下楼的嘈杂声,但是过分的安静也让人不安。风呼啸的声音吹的就象是人凄惨的啸声,我从来不知道风的声音竟然可以这样撕心裂肺。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我们踏出电梯的时候响了一下,然后在我们驻足仔细倾听的时候又噶然而止,我觉得这象是楼上的人家拖动家具的声音,不过现在已经是顶楼了啊!
不安的缩了缩脖子,我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梯口,此时正象是个恶魔的大嘴一样对我们张开着。眼前一晃,我感到楼梯口后面好象有人影。
“怎么了?”李海看着我问,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口传出了回音。
“好象有人!”我说着走到了楼梯口往下张望了一下,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看来是我太神经过敏了。我歉意的向李海和方蕾笑了笑,说:“走吧,杨医生家应该就在前面的03室。”
我们三人走到杨医生家门口,我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的味道。
“你们闻到了吗?”我回头看了看李海和方蕾,他们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向是一条蛇,正爬向我们的心。
我轻轻碰了一下房门,门开了。屋内根本就没有灯光,但是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倒是很清晰的把房里的一切都照亮了。我看见杨医生正仰面躺在客厅的中央,胸口的红色鲜血在略显黑白调的周围里尤其醒目。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嘴张的好大,眼球突出。
“杨医生!”方蕾立刻想要冲过去,却被我一把抓住了。
“等一下!”我的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着,我现在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危险的气息正侵入我的身体,这是一种出于动物的本能,即使人已经进化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动物,这种本能还是存在的。
李海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摸了摸杨医生的胸口,然后冲我们摇了摇头。我的心也立刻凉透了,该死的,为什么?
“要报警吗?”方蕾问。
“先不要。”李海站了起来,看了看房间,说:“让我们先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
“好!”我马上同意了李海的建议,我可不想让警察来取走可能是重要线索的东西。紧紧握了一下方蕾的手,“还是由我一个人来找吧,最少人动过现场对将来破案越有帮助。”
说着,我脱下了自己的鞋子,这样可以不留下鞋印。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包住了手,希望不要留下什么指纹。小心的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家具很少,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衣橱,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在走进厕所,白白的瓷砖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有什么异常吗?”方蕾在客厅里呼唤,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整洁,应该说是太整洁了,整洁的让人觉得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人住过,心理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摇了摇头,我走了出来,冲他们摇了摇头,道:“什么异常都没有。”
“那现在报警吗?”方蕾看了看李海,又看了看我,问。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李海,李海也正看着我,从他的眼里我看出了他的意思,而正好也是我的意思。两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我走过去把方蕾拉到了门口,然后把手帕抛给了李海。李海也学我的样子脱下了鞋,往后倒退出房间的时候顺便用手帕把原先他留下的脚印都擦去了。退到门口以后,李海顺手关上了门,然后用手帕在门把手上擦了擦。
“你们…”方蕾狐疑的看着我们,道:“不会是想就这么走了吧?”
“别说话,先离开这里。”我拉着方蕾就往电梯那里走,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我们得报警!方蕾看着我的眼睛,严肃的道。
“要报警,可不是现在。”我回答。
“那什么时候?”方蕾不依不饶的追问。
“明天。”我冲身后的李海使了个眼色,李海很识相的和我一起架起了方蕾把她硬是拖进了电梯里。进入电梯以后方蕾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气呼呼的看着我们,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叹了口气,我解释:“我们现在不能再有什么命案惹上身了,明天我们可以装做是不放心他为什么失约再去一趟他家,要他的邻居也再场的时候一块打开门,这样比较保险!”
“你们怕什么,我们根本没有杀他啊!”方蕾道。
“是,可陈凯会相信吗?他一定把我们也作为嫌疑犯来看,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和陈凯周旋不是吗?”我苦口婆心的解释着,没有想到我也会有知情不报的一天。
方蕾把头别到了一边,没有理睬我的打算。
“林逍说的对!”李海打破了我和方蕾的争吵,道:“而且杨天行的死不简单。”
“你认为是谁杀了他?”说话间我们已经出了电梯,走到了车旁,我一边拿出了车钥匙一边问。
“不知道。”李海无奈的回答,原本的线索又突然段掉了,让人有种不妙的感觉,死亡的压力第一次来的这么直接,不禁让有法术的自己也恐惧起来。
我坐到了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动着我的耳膜,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对面的一辆车上正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冲我冷笑着。大脑轰的一声响,我的心好象也停止了跳动。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就是他上次在死亡大道上撞了我们的车。
“怎么了?”方蕾看见我的脸色不对,问。
“混蛋!”我咒骂了一声,刚想下车去抓他,却没想到他开动了车子蹿了出去。
“不会让你跑掉的!”我忙拉动了挡位,也不管这里能不能掉头,油门一踩就跟了上去。车子转弯时发出的刺耳声象是划在了我的心上,皮肤上立刻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你干嘛?”李海大叫道。
“前面那辆车里的男人就是上次让我们翻车的肇事司机!”我一边紧盯着前面的车一边回答。
“什么?你确定?”方蕾问。
“他烧成了灰我也认识!”我恶狠狠的回答,脚上的油门猛踩,车子在夜幕中呼啸而过,吹起了地上的落叶。前方的那辆车在茫茫夜色中显的那么诡异,我突然觉得它象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死亡之车,正引导着我们一步一步走向地狱的深渊。眼皮的不住跳动让我很想踩上刹车,可整个人的行为和思想此时已经分了家,右脚牢牢的踩在油门上,不动分毫。
第五十章 陷阱
“林逍,你不认为这是个陷阱吗?”李海坐在我身后忍不住问。“怎么说?”方蕾回头望着他,道。
“你们想一想,我们刚约好杨医生见面他就被杀死了,如果那个司机就是凶手的话你认为他为什么在杀了人以后不尽快逃走而是让我们发现并跟踪着哪?”李海担忧的脸在后视镜上看的一清二楚。其实我并不是笨蛋,这样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引我们跟在后面一定是有什么企图,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职业杀手不会犯李海所说的错误。可现在除了能够跟在他后面以外我们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来找出真相了,杨医生已经死了,副市长那边又没有办法抓到把柄,一切的线索都成了一个死循环。我实在找不出比跟踪这个杀手更好的办法了。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说,“可你有更妥当的方法吗?再说了,我也累了。我不想再为这件案子到处找线索了,如果说这是个陷阱的话我也要跳下去。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海和方蕾听了我的决心以后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他们对于现况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是让我担忧的是方蕾,在失去了印雪以后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她了。方蕾好象也看出了我眼里的担忧,伸出手拍了拍我握着排挡的手。温暖的皮肤触觉让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我知道方蕾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冒险的,如果真的要死,就让我们一起吧!
车子开着开着忽然失去了前方那辆车子的踪影,好象它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我着急的四下张望着。就在我以为我要跟丢了的时候,那辆车突然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此时正静静的停在街道旁。
“下车看看。”我把车停了下来,跳下了车,方蕾和李海跟在了后面。
“没有人!”我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汽车,道。
“这里是哪里?”李海望了望四周,问。被他一问,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已经跟着这辆车到了一个小区门口,这个小区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就是上次林语嫣带着我进入到古槐大街77号的那个小区。高大的树木遮断了月光,从洋房的庭院里伸出的树枝在微风中徭役。各个洋房之间的距离很近,使得道路狭长而幽暗。
“这里就是上次进入古槐大街77号的那个小区。”我伸手抓住了方蕾的手,感到她正不住的颤抖着。李海看了我一眼,说:“我今天没有带宝剑。”
“没有关系,我有带。”方蕾摸了摸发上的簪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进去吧!”我拉着方蕾向前面的一条小道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颤动起来,吓了我一跳。
“喂,谁啊?”我问,希望不是小任才好,现在实在没有空来应付他。
“是我,曹颖。”电话里传来了曹颖清脆的声音。
“什么事?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啊?”我问。
“查到一条应该很有帮助的线索,”曹颖顿了顿,道:“林语嫣其实是林君贤的亲侄女。”
“什么?”我大吼出声,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确实很有用,但也太震撼了,我恐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我的大吼让方蕾和李海担忧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定?”我怀疑的问。
“确定,这是我找到她当年的闺中秘友以后她告诉我的,据说是林语嫣亲口跟她说的。而且还说什么要回去找她唯一的亲人之类的话。”曹颖回答。
“是吗?”我低咛了一会,我知道曹颖没有说谎的必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原先我对于绷带鬼身份的怀疑就更加深了。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好的。再见。”我挂断了电话,而脑子里还正在消化曹颖所带来的消息,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脑袋断档,直到方蕾推了推我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谁的电话?”方蕾问。
“曹颖的。”我把手机放回了口袋,说:“她查到林语嫣其实是林君贤的侄女。”
“啊?!”方蕾和李海异口同声的惊讶出声,看来被这条消息震住的不止我一个。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可是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原来认定的元凶被推翻,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哪?
“我们别呆站着了。”我挥了挥手,道,“再不快点的话恐怕那个家伙就要逃跑了。”说着,我率先走进了那条小道,方蕾和李洋跟在了后面。而我们也没有想到,这条小路就在我们全都进入以后突然消失变成了旁边一幢洋房的围墙,这里根本就没有了那条路,那条通往古槐大街77号的路。
※※※
走在狭长的小道上一向不是我的爱好,可又总让我再三的接触到,真是有够背的。我停了一下,伸手扶向了墙壁,冰冷的感觉让我有点委靡的身体为之一震。本应是坚硬的墙壁现在摸起来竟然很…,我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可以用来描绘的词:冰冷、阴湿。有点象…死人肌肤的触感。一想到这我的手忙缩了回来,虽然几乎天天有触摸,可当面对一堵墙也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心里却只有了恐惧。转头望向方蕾和李海,他们的景象正在不断的扭曲变形,象是透过水幕在看他们。
“你怎么了?”方蕾的声音传来,再看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摸墙壁,也没有了刚才古怪的感觉。一切都好象我在做梦。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还是古怪的看了一眼墙壁,说:“不知道那家伙藏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早就跑掉了。”
“所以不要担搁了啊!”李海向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走快点。我加快了脚步,可心里仍对刚才的墙壁耿耿于怀。默不作声的跟在方蕾和李海的后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一行人好象在一个迷宫里一样转悠着,头都混混沉沉起来。眼前的景物一闪一跳的,就象是在放老式的电影一样。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佩。
“快看!”李海突然指着前方叫了出来,我感到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恐惧和担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现在古槐大街77号正静寂的矗立在我们的面前,等待着来访的人们陷入她的迷局。
李海第一个走到铁门之前,伸手摸了一下铁门,却立刻象是摸到烙铁一样的缩了回来,那只手上竟然泛出了黑光。他大概是痛到了,脸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怎么了?”方蕾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细看之后脸上神色大变,立刻拔下发上的簪子对准李海的手掌心就刺了下去。黑色的粘稠状血液从皮肤里流了出来,拌之的是一股呛人的恶臭。
“运气!”方蕾关照李海,一边又继续用簪子在他的手掌心画了一个符,簪子尖锐的划开了皮肤,黑色的血液立刻布满了整个手掌,现在看来就好象李海的整张手都伸到墨水里去过一样。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四周静的出奇,我可以听到李海的喘息声和血落到地上的滴答声。渐渐的,黑色的血变成了黑红色,又过了一会变成了暗红色,最后是和常人一样的鲜红色李海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尸毒真是厉害啊!”李海大口的喘着气说道。
“铁门上有毒?”我看了看旁边的铁门,说:“不会啊,我以前也有摸过啊!”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万年鬼玉可以避尸毒的。”李海有点无力的回答。
“是吗?”我没有想到这玉还有这种功效,欣喜的摸了摸,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啊,于是问:“你不是也有仙玉的吗?没有用的吗?”
李海被我问的愣了一下,是啊,林逍虽然有万年鬼玉护身,但自己也有万年仙玉啊,怎么就没有这个效果哪?李海歪着头想了一会,大概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奈的冲我耸了耸肩。
“那现在怎么办?”方蕾看着禁闭的铁门,担忧的问:“总不见得翻过去吧?”
“我看看能不能打开。”我说着推了推铁门,吱呀一声,门竟然被我推开了,慢慢的向两边打开。刚才我只是试探性的用了很小的力推了一下,铁门看起来又非常厚重,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把门敞开的,可现在门却缓缓的移动着,就好象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为我们打开了眼前的这扇门,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由石子铺成的路,蜿蜒的伸向密林深处的那幢楼房。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等待我们的会不会是接近死亡的危险,仰或是进入地狱前的恐惧。
第五十一章 解剖
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这幢老式洋房的大厅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李海的打火机照亮了一小片空间。红色的火光印在李海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眼白的地方被光映红了,看起来就象是一双红色的眼珠正盯着你。“分头找吗?”李海犹豫了一下,问。
“不,一起!”我忙否定了他的建议,这种鬼地方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妥当,人气会多一点。
“好吧!”李海点了点头,走上了楼梯,我和方蕾手拉着手跟在了后面。楼梯是木质的,也许是年久失修的关系,踩在上面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刺耳!
通常来说人都有第六感,就象现在,我感到背后正有人跟在后面,脚步的步伐也和我们一致。
回头,什么也没有。
李海走在前面,打火机的火光被遮掉了一点,我和方蕾几乎是在黑夜里行走,模糊的只能看到对方身影的轮廓。
一晃眼,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穿过我和方蕾之间,凉意拂到了皮肤上。
楼梯口,李海把打火机灭了,太长时间的点燃会使打火机变的非常烫手,黑暗的那一刹那,方蕾的身体靠进了我的怀抱,我可以闻到和这个房子里腐烂的气息完全不同的清香。
再次打亮打火机之前冒出的火花在眼里跳动,接着又是微弱的光,李海把手伸向前,让我们看到了一排长长的走廊和两边的门。
没有说话,李海跨步走了出去,走向走廊口最近的一扇门,伸出手就要去推。
“等一下。”我的声音低沉的让我自己都听不出来,我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去看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李海望着我,我知道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心意,放下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门,不推自开。
李海和我对望了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打火机的微弱火光根本没有办法穿透进去,但我却感到无数的黑影正在耸动着,黑暗、怨恨。
“明天请我吃饭怎么样?”李海紧盯着房里,口中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我请你吃川菜。”我想也没想的回答。
李海点了点头,嘴角隐隐有着笑意,率先走了进去,他的身影立刻就隐没在了黑暗里,就象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我很不放心,拉着方蕾就想跟进去,就在我抬脚的时候,门,关上了。黑暗侵袭而来。
“李海!”我和方蕾同时叫出了声,我想恐惧正同时写在了我们的脸上。
方蕾推了推门,丝毫不动。黑暗里我无法看到她的脸,我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怀里。怀中的娇躯激烈的颤抖着,我把下巴顶在了她的秀发上,勒紧了她。
“别急,看看别的门能打开吗?”我轻轻的安慰着方蕾极力想保持镇定,可惜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我内心的恐惧。
左手把方蕾勾在了怀里,右手摸向了墙壁,我想往前沿着墙总会找到下一扇门。摸到了墙壁,有别于一般墙壁坚硬的触感,是柔软。可这不是有弹性有温暖的柔软,那时僵湿、阴冷的感觉,死人肌肤的感觉,寒意从手指蹿入。我没有缩回手,因为我不想让方蕾更担心了。强忍住心中的厌恶和害怕的感觉,我一路摸索着,艰难的带着方蕾一步步向前走着。
门,是门!我从没想到摸到一扇门能让我如此兴奋,感到怀里的方蕾也激动的动了一下,我轻轻的推开了门,一样的黑暗。
拉着方蕾的手进了房间,进去之后才发觉房间里竟然没有象走廊上那样黑,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房里欧式风格的家具,和一张大床。床是典型的英国式,四角的柱子撑起了一个顶,从顶上泻下一层层雾般的薄纱,把床上的躺着的一个人遮住了,我只能从身型上判断出那是一个人。
要不要过去看…
握着方蕾的手已经放开,拨开了那层纱,李海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让我我整个人呆立成化石的并不是这个。他的衣服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五脏器官,那是因为他整个胸腔的肌肤层和肌肉层都已经没有了。脏器表面的一层黏膜还在,看上去还很湿滑,可是没有鲜血,一滴也没有。看上去就象是大学实验室里那个解剖的人体半身像。这是要很高明的解剖手法才能作到的:脏器不受损,没有鲜血四溅。
我想叫方蕾,可喉咙里却没有声音,手向后抓了抓,没有方蕾那温暖的小手,只有空气。我回头,方蕾已经消失不见。
昏暗里,我看到恶魔狰狞的笑脸。
冲出房门,我没有勇气去触摸李海的尸体,跌跌撞撞的跑向楼梯,几乎用滚的下了楼梯。可就在我要冲出这幢鬼屋的时候,我又停住了。
方蕾怎么办?她去哪里了?那真的就是李海吗?会不会是幻觉?所有的问题都进入了脑子里,残存一点的理智让我又转过了身。
楼梯下面的玄关上出现了一扇门,一扇我们刚才都没有注意到的门,没有人去碰它,可门却缓缓的打开了,我很清醒的知道,那是另一个陷阱……
可我的脚却已经跨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条往下的阶梯,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一直往下,直到另一扇门的出现。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帽子的人正站在解剖台旁,一具人体正躺在上面,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人体的脸。那个人缓缓的向旁边放着的解剖刀伸出了手,借着昏黄的光,我看到那只手上缠满了绷带。
绷带鬼?!
“住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推门而入,冲着他大喊。
那个身影缓缓的回过了头,满是绷带的脸上血迹斑斑,突出的一个眼球上粘着黄色的脓液,眼睛里的凶光让我不寒而栗。再往解剖台上瞄去,我立刻浑身发抖,那是方蕾,浑身赤裸的方蕾。虽然曼妙的女体毫无遮蔽的呈现在我眼前,可却毫无心动的感觉,她的样子只让我想到了死亡和恐惧,这不是方蕾的身体应该给我的感觉。更让我担心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是死还是活,因为她的脸色好苍白,没有一点生气。
“你来了吗?”绷带鬼沙哑难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愣愣的看着他裂开的笑脸,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你放了她!”我捏紧了拳头,我不能逃跑,我要救她,她是我的爱人,如果要死,也不能让她一个人。一个印雪已经足够了。
“好啊!”绷带鬼的回答让我不禁一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虽然心里知道一定另有阴谋,但我还是快步走到了解剖台前伸出了手。
不对,我是要去摸方蕾的鼻息的啊,手怎么会拿住了解剖刀?我心慌的想松手,可右手却牢牢的握住了刀,我伸出了左手想要夺过那把刀,可左手竟然轻轻的按住了方蕾的肩膀。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
“不,不要!”我大喊,这个姿势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每当我准备开始解剖一具尸体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右手拿刀,左手按住尸体的肩膀,身体微微向前倾。
“哈哈…哈哈…!”绷带鬼凄厉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一声声回声就象是一缕缕的丝线一样缠绕上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窒息,死亡正向我敞开大门,印雪正在门的那边向我挥手。
拿刀的右手慢慢的往下,一切都象是慢镜头一般,我感觉到刀锋已经接触到方蕾光滑的肌肤,只等我再一用力。
“不,住手!”我再次绝望的大叫,恐惧和绝望象潮水般涌来,我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恐惧解剖。
“你没有解剖过活体吧?”绷带鬼的眼里闪着得意的疯狂,大笑着:“你有没有感受过刀锋划过人柔韧的肌肤上以后鲜血流过指尖的感觉?你有没有感受过刀锋划过人紧致的肌肉层以后看到血管的感觉?你有没有感受过刀锋划开人的内脏以后看到内脏还在蠕动的感觉?”
“够了够了,我不要感受这些!”我拼命的大叫:“你这个疯子!”
“哈哈,疯子?你难道没有解剖过吗?”绷带鬼指着我。
“那不一样,那些都是死人!是尸体!”我摇着头,刀锋已经轻轻按下,我看到一点红色从刀尖处流淌出来。
“尸体?哈哈!不都一样?一样是这肮脏、脆弱的身体?”绷带鬼把双手摊在了自己的眼前,发疯般的狂笑。
一样吗?一样吗?这同样是肮脏脆弱的活体和尸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停手的话刀锋就会划过方蕾的喉管,这曼妙的身体就会真的变成冰冷的尸体。绷带鬼的狂笑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刺耳的耳鸣好象在脑子里横冲直撞着。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印雪的脸却渐渐清晰。曾经梦中她哀怨的眼神越来越浓。
印雪,你在惩罚我吗?还是这是命运的安排,要我亲手解剖我所爱的人?
第五十二章 下水道
方蕾雪白的脖子上一道刺目的红色血痕是我的杰作,我的右手还在动,感觉到刀锋正更往下划的恐惧和无能阻止的悲哀让我浑身发抖。“哈哈…哈哈…你感觉到了吗?”绷带鬼在一旁兴奋的大叫着,眼球几乎就要从他的眼眶里掉出来。
混蛋!我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右手却象着了魔一样的不听使唤,我感觉有一个恶魔正付在我的身体里,操纵着我的身体。
“林逍!”就在我万般绝望的时候突然李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从没有想到他的声音会比天籁还好听。接着是一道蓝光射向我的身体,就好象是被电流遍全身的感觉,浑身一麻,我已经摊倒在了地上。还好,那把该死的解剖刀并没有划破方蕾的喉管。然后又是一声惨叫,我看到绷带鬼正浑身冒着黑烟退到了一边。
“李海,你没死?”我欣喜的看到活蹦乱跳的李海正冲我跑了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死?”李海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会?我还要吃你请的川菜哪!”
呵呵,我笑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很有精神着哪!那么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一定是幻觉了。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方蕾。
“方蕾!”我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我还不想让她这么继续春光外泻着哪!
“你照顾她,我来解决这个家伙!”李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绷带鬼,把袖子也撩了起来,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只不过他现在找的对象是鬼而已。
低头再看一下怀里的方蕾,脖子处的鲜血还在往外流着,我忙掏出一块手帕压在了伤口处。摸了摸方蕾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方蕾,方蕾!”我摇了摇她,感觉到她微微的动了一下。而这时候,李海和绷带鬼已经打了起来,不过看来那个绷带鬼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李海已经占尽了上风。黄色的符纸不停的打中绷带鬼的身体,黑色的浓烟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天雷符!”李海大叫一声,一道黄色的符纸夹着一道闪电劈向了绷带鬼,隐隐中还有轰隆的雷声。
“啊~~~~~~!”绷带鬼凄惨的叫声让我寒毛倒树,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方蕾。
只见绷带鬼浑身都变成了黑色,黄色的浓水从黑焦的身体上流出。李海双手窝在了一起呈八字状,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兰色的光圈逐渐在食指的指尖处形成,逐渐变大。然后嗖的一身飞向了绷带鬼,把他套在了光圈之中。光圈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身体,绷带鬼凄厉的叫声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消失了。
忽然,就在我以为绷带鬼快要被李海解决了的时候,他又大吼了一身,勒住他的光圈竟然被他生生挣断了。
“别跑!”李海追在绷带鬼后面,而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绷带鬼竟然穿墙而过消失了,当李海追到那堵墙前却一头撞了上去。
“哇!好痛!”李海摸着被撞痛的额头大叫着。
“哎,你怎么过不去?”我指了指墙,书上不是说修行的人有穿墙术的吗?
“废话,我是人!”李海揣了墙壁一脚,走到了我身边。
“那现在怎么办?”我搂着还昏迷的方蕾,有点担心的问。一方面我很想继续追查下去,可另一方面我又担心方蕾的身体。
“先回去吧!”李海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看来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你们…你们不要顾忌我。”我怀里的方蕾突然开了口。
“你醒了?”我开心的看着方蕾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紧紧的把怀中的人儿搂的更紧了。
“是,是啊!”方蕾大概也发现自己身无寸缕的躺在我怀里,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原先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可惜我的衣服再大也不能把她全身都包裹住,她那两条修长白润的玉腿还是暴露在了我和李海两个大男人的眼前。女人天生的娇羞让即使是修行者的她也不禁混身微微发抖,整个皮肤都泛着淡淡粉红色的光晕。方蕾又是害羞又是尴尬的样子更显得她我见尤怜楚楚动人,让我真想现在就把她一口吞下。
咽了咽口水,我努力不让自己往少儿不宜的地方想歪歪,说:“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紧的。”方蕾打断了我,“我没事了。”
我望着方蕾的眼睛,我知道她虽然害怕,但是没有什么能让她退缩,她是个勇敢更不会放弃的女人。
“好吧!”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海,他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想他也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回的。
“我看一下那墙。”我走到了墙壁面前摸了一下,然后又敲击了一下,是咚咚的声音,“这墙应该是中空的。”
“是吗?”方蕾和李海走了过来。
我在墙的各处都敲打了几下,希望能够找到开启墙壁的机关。
“怎么样?”李海着急的问。
“你别急啊!”我没有理他,继续摸索着,突然,我摸到了墙上一个微小的突起,如果不是你仔细摸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它。我使劲按了一下,然后整堵墙壁就发出了噶啦噶啦的声音,墙壁的震动使得墙上的灰也被抖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灰尘。呛得我们都眯起了眼睛。
墙壁缓缓的向两边移动,阴冷的风从打开的缝隙里吹了进来,让只着一件外套的方蕾抖的更厉害了,我连忙抱住了她。
墙壁打开了,这后面是一道继续往下延伸的阶梯,阴风就是从下面吹上来的,黑洞洞的楼梯口里什么也看不到。我有点畏惧的退了一步,越是往下越离开地表面的话阴气一定越强烈,这对我们并不利。
“我们一块下去吧!”李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用手在上面一摸,一团温暖的白光就从符纸里散发出来,让人感到一股温馨和平和的气息。
李海看了看我好奇的脸,向我解释:“这是光明符,用来净化人的灵魂的。通常在阴气比较重的地方点燃它可以有照明和提示附近是否有鬼魂的作用。”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我有点生气,这家伙老早就可以把这种好东东拿出来了吗,省得我们老在黑暗里当瞎子。
“拜托,这东西用起来很耗法力的。”李海无奈的冲我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也不和他计较了,跟在了李海的后面下了楼梯。光明符的光虽然不是很大,但总比李海的那个小小打火机管用多了,至少能让我们看清身前两米范围左右的东西。
下楼梯中,我们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正奇怪着哪,我们已经到了楼梯底,借着光,我们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一条长长的下水道里。刚才的水流声就是眼前的一条下水道,水流还颇为川急,但是却看不到底。
默不做声的跟在李海后面,我们三人默默的沿着水流的方向走着,这下水道工程看来很浩大,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仍然好象在一个地方,怀里的方蕾因为下水道寒冷的空气而不住的发抖,连嘴唇都有点青紫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李海,说:“李海你别回头,我再给方蕾一件衣服。”
“不用了。”方蕾却抓住了我想脱衣服的手,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很会为对方着想,就象印雪,总是以我为中心。想到印雪,我苦笑了一下,握住了方蕾冰冷还在颤抖的小手,说:“没关系的,我是男人嘛!”说完,我忙脱下了自己的衬衫,还好里面还有一件贴身的背心,要不然我可真要赤膊上阵了。
“这个也给你。”李海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他的外套也递了过来。
“谢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外套拿到了手里。方蕾脸红的接过了我的衬衫,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怎么不穿上啊?”我奇怪的问。没想到方蕾的脸更红了,连耳朵都红彤彤的。眼睛里好象要滴出水来,害羞的跺了跺脚,说:“你回过头去啊!”
“不要!”我立刻回答,你们可不要以为我想吃豆腐,我是怕回头以后她又会消失不见了。
“你…”方蕾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万一我回头以后你又不见了哪?”我忙解释,我可不想让她以为我是个色狼。
方蕾听了我这么说以后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可毕竟还没有勇气当着我的面把衣服穿上,虽然她也知道我早已经看光了她的身体。美女咬了咬下唇,迅速转过身体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白光下她的身体白洁如玉。光滑的裸背和凸翘的臀部勾勒出一条近乎完美的曲线,修长的双腿让人无限遐思。她的身体在这个诡异的氛围中越发让人血脉喷张,我想要不是我忙盯着她的脚看的话鼻血一定要喷出来了。迅速的穿好衣服,方蕾转过了身,脸红的象个苹果,我上前抓住了她的小手,生怕眼前的这个珍宝会再次消失。
“你们好了没有啊?”李海嚷嚷着。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李海的肩膀,说:“继续走吧。”
李海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行,我和方蕾跟在了后面。下水道里很潮湿,浓重的湿气让我感到有一丝寒冷,水流声在周围寂静的氛围中尤为清澈。虽然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几年了,但我没有想到在地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下迷宫一般的下水道,蜿蜒曲折,没有尽头。
渐渐前行,空气中弥漫的霉湿气味越来越浓,甚至拌有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觉得恶心。我皱了皱眉,前面的李海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方蕾问。
“好象有东西。”李海把光明符往前拿了拿,就在光线和黑暗的交界处我看到好象有什么东西横在了地上,挡住了我们的道路。
“小心!”我嘱咐着李海,右手却牢牢的握住了方蕾的小手。
“知道。”李海慢慢的走了过去,柔和的白光逐渐照射到了那堆物体上。
第五十三章 一副骨架和花型玉戒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物体”这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东西,虽说人死以后万事空,但是一具骷髅确实已经介于物体和人之间了。它就这样斜躺在那里,没有丝毫肌肉组织或是内脏器官,只有森森的白骨,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的盯着你,露出的牙龈构成了一个奇怪的笑脸。蹲下身体我仔细瞧了一下眼前的这具骨架,骨架上明显的咬痕看出他曾经遭受过类似老鼠之类的啮齿动物的啃咬。人的骨头也是会说话的,许多潜在的证据和线索就可以透过骨头来告诉你。作为法医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法庭人类学,就是通过对于尸骨的研究和检验来找到被害人相关的一些基本线索的。
“这是谁的骨架?”李海问。
“是个男的。”我回答,指了指盆骨,说:“一般来说,可以通过盆骨和头盖骨来区分性别。男人的盆骨窄和陡,女人的盆骨就相对来说比较宽和浅。你再看这个头盖骨的眶脊和背脊,比较大。这是男性头骨的基本特征。”
“不错。”方蕾在旁边接了口,“他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以上,因为他头盖骨的骨缝已经基本缝合。”
“而且,”我把头骨扳开露出了牙齿表面,道:“牙齿的咬合面磨损比较严重,应该是个比较喜欢食肉的人。”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死者属于蒙古人,也就是亚洲人。”
“你怎么知道?”李海好奇的问。
我笑了笑,向李海解释:“在法医人类学里人的种族被分为三类:蒙古人,也就是亚洲人;黑人,也就是非洲人;最后是高加索人,也就是欧洲人。黑人和蒙古人的鼻子相对来说要比高加索人要来得宽一点。这具骨骼一看就是典型的蒙古人。”
“既然你是从鼻子来看的,为什么不会是黑人哪?”李海发问。
“因为黑人的骨骼相对于其他两种人的骨骼颜色要更深一点啊!”我回答。
李海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你们认为他会是谁?又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个东西是什么我倒很好奇。”我指了指骨架手指上的一个指环。
“戒指?”李海把那个东西拔了下来,这是一枚黑色的戒指,质地好象是玉质的,不过我不清楚玉里面会有黑色的,更特别的是戒指的表面有一个花型的浮雕,刻的很精致,可我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花。
“好漂亮啊!”方蕾从李海的手里接过了戒指,女人对于任何珠宝玉器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即使它是刚刚从一副骨架上拿下的。
“这是什么花你知道吗?”我问。
方蕾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有点象百合,又不是,百合的花瓣没有这么多。”
“看来这副骨架和戒指都有点问题,不过现在不是留在这里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走哪?”李海问。
“那好吧,”我拉住了方蕾的手,“继续吧!”
“这个戒指怎么办?”方蕾扬了扬手中的戒指,问。
“带走啊!也许会有帮助。”我笑着说,早看出方蕾很喜欢这个东西,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吧。
“好啊!”方蕾开心的象个小孩子,心满意足的把戒指套向了自己的手指,可惜天不从人意,戒指太大了,方蕾的细长手指根本没有办法把戒指戴在手指上。看着她一副惋惜的样子,我笑着接过了手指,道:“那我来戴好了,以后我帮你找个玉器匠按照这个样子订做一个。”
“好啊!”方蕾小鸟依人的挽住了我的手。
我把戒指随便的往中指上套了进去,却没有想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戒指和皮肤的接触面传来,我立刻甩了一下手。
“怎么了?”方蕾紧张的问。
“好痛啊,这戒指上有刺啊?”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拔那个戒指,可却发现这个戒指竟然象生了根一样的牢牢的长在了我的手指上,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取下。有点着急的我努力转动了一下戒指,疼痛消失了,可依然没有办法拔下。我感觉就象是被一个八爪章鱼缠住的感觉,戒指仿佛有吸力似的,正渐渐和我的皮肤溶为一体。
“这东西有古怪!”李海握住了我的手,看了看,然后伸手摸了摸戒指,立刻象触电一样的把手挪开了。
“好痛,象被什么刺到一样。”李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
“让我看看。”方蕾从头发上拔下了那支簪子,用簪子的尖端碰了碰戒指上的那朵花。立刻,奇怪的景象出现了,簪子上的莲花和戒指上的那朵不知名的花朵竟然一起开放了,还放出了紫色和金色的光芒。
“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现在的手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相反还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戒指处流到了身体里,就象是雨后的早晨或是湖水边清透的空气,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爽。耳边的水流声仿佛也变的不一样了,有一种奇怪的韵律。
“不清楚,从来就没有过。连我师傅都没有跟我说过还会有这个现象。”方蕾把簪子又收了回来,莲花和无名花立刻又回到了原样。
“那怎么办?”李海着急的问。
“算了啊!”我耸了耸肩,道:“反正现在也不痛了,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坏处。拿又拿不下来,难不成要剁下我这个手指啊?”
“可是。。。”
“啊呀,没事的啦!”挥了挥手,我打断了方蕾的担忧,现在要担忧的实在不是这个戒指,而是我们是否要继续走下去。
“好吧,那我们走吧!”李海指着前方道。
我和方蕾点了点头,方蕾是个不太会反对我的意见的,因为她知道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相对于其他女人,她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这大概是她有修行的原因吧。
跨过地上的那副骨架,我们继续前行,也许是因为光明符需要消耗法力的原因,光渐渐微弱起来。方蕾曾经想要接替李海,但被李海婉言的谢绝了。让美女为自己服务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哪!
微弱的光只能让我们看清身前一米左右的路况,使得我们行走的速度又放慢了下来。鉴于上次的教训,我和方蕾牢牢的跟在了李海后面,生怕他又不见了。摇晃的微光中我只看到李海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晃着,甚至见不到他的头部,有时候我错觉的以为自己正跟在一个无头人的后面。摇了摇头,看来也许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的关系,我老产生这种古怪的错觉。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却老是要自己吓自己。使劲眯了一下眼睛,我紧紧的跟在了李海的后面。
轻轻的摸了一下那个戒指,我想起了曾经送给印雪的那枚戒指,一枚红色的有机玻璃做的戒指,明显的地毯货,那几乎是我送给印雪唯一的礼物了,可却被她当成宝一样的挂在了胸口。因为是随便买的,所以没有考虑过大小,等送了以后才发觉太大了,其实不是戒指大,而是她的手指太细了。那是因为她太瘦,爱我花了她所有的心血,而我就那样肆意的享受着她给我的爱。到今天再回想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自私。当然,失去的东西总是最美好的,这是人类生来的劣根性。
我曾经深切的痛恨着自己,可却没有以死相报的勇气。印雪,我是不是个自私又懦弱的男人?你这么爱我值不值?
吸了吸鼻子,我发现泪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涌满了眼眶,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忘掉你的,印雪!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对你的回忆和爱被埋在了心里,总会在某一个时候,彻底的迸发。
泪水和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奇怪的水和光的幕,幕后面会是什么哪?会是你吗?印雪。光和水的交错形成了类似极光的效果,朦胧和震撼之中我好象看见印雪美丽的脸,还有她那双玉手,慢慢的伸到了我的面前,在那个过于细长的手指上我看到了一枚戒指,可那不是我送给她的那枚,而是现在在我手指上的那枚无名花戒。微微不同的是,戒指上的无名花正无比艳丽的盛开着,好美,就象印雪的容颜一样。
“林逍!”方蕾的呼唤声从耳边传来,眼前光和水的绝妙景象突然消失了,我看见方蕾正迷惑的看着我。
“你干嘛,神虚太游啊?”李海转过头问,接着向我努了努嘴,道:“前面有扇门。”
“哦,是吗?”我有点反映迟钝的点了点头,顺着方向看去,一扇大门正出现在下水道的一边,从门逢里竟然透出昏黄的光线。而那股呛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也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开始跳了起来,而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竟然也微微发热了一下。
“进去吗?”方蕾拉了拉我的衣服,问。
“当然!”李海马上回答。
“要进也要三个人一起进!”我可不想又把李海给弄丢了,这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第五十四章 血池
推开门,眼前的一切仿佛让我们进入了一个奇怪又残酷的实验室,弥漫在空气中的福尔马林让人作呕。一个个实验用的试瓶里装满了各种人体器官,当你看到人体上的某一个部分竟然可以象种单纯的成列品一样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浑身不舒服,虽然在学校里的时候免不了接触到这些,但是当时完全把它看成是一种教学用的工具。而现在,被福尔马林泡得发白的器官浮在液体里,泛着让人发毛的黄色。有些组织已经萎缩成了一团,我皱了皱眉,这里的一切让人觉得人体已经不是什么上帝的杰作,而象是一个工厂里批发出来的劣质产品。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不舒服,但真正让我不安的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参杂在福尔马林的味道里,就象是恶魔和死神共同调配的一种气味浓烈的鸡尾酒,正等待着你去品尝。
顺着气味我们发现了眼前的这个池子,满目惨烈的鲜红,那是不是鲜血?而在红色的液体上正漂浮着一粒粒的黄色颗粒,我想那是人体上的脂肪颗粒,而这个池子,也应该是用来存放解剖用尸体的吧。
“别过去。”方蕾拉住了我的手,此时她的小脸已经因为那股味道而挤成了一团,一旁李海的脸色也不好看,活象刚刚做完剧烈运动后的脸,苍白,汗水。
“放心,没事的!”我小心翼翼的走近了池子,从红色的池水里飘出刺鼻的血腥味道,强忍住想吐的感觉,我想地狱的血池大概也和这里差不多了吧!
“滴滴。。滴滴。。”李海口袋里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我和方蕾不约而同的盯住了李海。
“怎么了?”我问。
“李洋那小子的电话。”李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了皱眉毛,接了电话:“你小子不是在泡美眉的吗?”
“去,你以为我真的是泡美眉吗?”李洋的大嗓门让我和方蕾都听的一清二楚,李海受不了他高八度的嗓音,把手机拿离了自己的耳朵。
“那你干吗啊?娱乐身心啊?!”李海火大的把手机当成是对讲机来使唤了。
“我这不是为了要方便查一些图书馆的机密资料吗?”李洋的火气也不小,我可以想象他头发根根竖起满脸涨得通红的样子。
“机密资料?什么啊?”李海的语气缓了下来,问。
“哈,现在知道要问我了吗?”李洋的语气得意的很,这小子,给他点颜色就要开染房了啊?我一步走了上去,一把拿过了李海的手机,没好气的说:“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这里还有事哪!”
“哟,林逍你也在吗?那我告诉你好了,”李洋的声音小了下来,说:“我查到啊。。。。”
“喂,喂。。。。我听不清楚!”我晃了晃手机,该死,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信号就不好了哪?看了看手机,明明是四格信号啊!
“林逍,林逍。。。你在吗?”手机里又有了李洋的声音。
“哦,在,说吧!”我忙应答。
“我查到那天在圣玛丽医院大火里直接丧生的是林君贤,那个杨意是。。。。”李洋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被嘈杂的信号声打断了,模模糊糊的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信号声越来越刺耳,隐约象是一种凄厉的笑声和哀怨的哭泣声,我立刻挂段了电话。
“怎么了?”李海问。
“没信号了。”我把手机还给了李海。
“不可能,”李海把手机接了过来,道:“我这手机被我改装过,即使是在幽冥空间也收的到信号的。”
“啊?改装?”我和方蕾同时好奇的问,没想到手机也能改装啊!
“是这样的。灵魂其实是一种精神体,或者说是能量体。而波正是作为能量的一种形式存在着,可以说灵魂本身也是一种变相的波段。而手机作为接受波段的一种工具,自然也可以接收灵魂波了啊!所以我在手机里装了一个加强型的接受器,扩大了其频率范围,然后又。。。。”李海的样子简直可以用唾沫横飞来形容,完全没有看到好几个问号正在我和方蕾的脑门上一闪一闪放光芒。
“停~~~~!”我决定还是在我和方蕾被他的长篇大论搞昏头之前阻止他,现在可不是上波频知识补习班的时候,“你对电子很有研究吗?”
“那当然了,”李海挺了挺胸,趾高气扬的回答:“我是清华大学电子信息系的啊!”
哈哈,哈哈!好一个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加茅山派大弟子啊!原来现在修行的人都这么拽,一个比一个厉害。做法医的方蕾已经够让我惊讶的了,没想到李海这家伙也不简单。
“可你现在的手机是收不到信号啊!”方蕾的话立刻打击了李海过度膨胀的自信心,李海立刻象根被霜打过的青菜。
“可能你的改装还有问题吧!”我安慰他。
“不可能!”李海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显然对不给他面子的手机大为不满。
“好了,你回去再看你的宝贝手机吧,现在。。。。”我想说的话又被我咽了下去,因为我听到从我身后的池子里所冒出的奇怪声音。回头望去,声音原来是从池底冒出的气泡爆裂的声音,血水慢慢的翻滚起来,就好象下面正有一把地狱之火在煎熬着池水。翻滚中池水把池底下的东西也带了上来,竟然是一些肌肉和皮肤组织还有破碎的器官,我想我要吐了。
“象不象火锅红汤?”李海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下场当然是被我和方蕾凌厉的眼光给瞪住了,就差没有把他按到这锅“红汤”里让他享受一番了。
现在比较明智的行为应该是往后退,离开这个恐怖的实验室。可问题是我的脚已经又走近了池子,这一没有经过大脑的举动即使在事后也让我恨不得当场跺了自己的脚。
“小心!”方蕾的惊呼才刚到耳边,而我整个人已经被从血池里急速伸出的那支缠满绷带的手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在我没有反映过来的那一刹那,拌着方蕾和李海在我身后的惊呼声,我感到血腥味和咸咸的、苦苦的、一种类似于腐败馊水的液体已经进入了口腔里。一种铺天盖地的红色浸没了我的眼睛。冰冷而又粘稠的液体接触到了我的肌肤,转入了我的衣服里,滑腻而又冰冷。我想我是跌入到血池里了吧,手脚一阵挥动挣扎,却逃不出这个地狱的血腥,身体好重,整个人象被灌了铅一样的往下沉!耳边的声音立刻静默,眼前一黑。
憋住了呼吸,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红色的河流里,可惜周围并没有色彩斑斓的鱼儿和我共游,有的,却是无数个断肢或是残缺的器官。我拼命的向望上浮游,印象中的池子怎么会这么深?我好象正沉没在血海的深处,无数的人体碎片在我身边漂浮,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血海深仇这句话了,怨恨和不甘正逐渐充斥着我的身体,心率的跳动也开始不正常起来。一阵窒息,我有了缺氧前的征兆,头晕眼花。流过皮肤的血水正冰冷的撑开了我每一个毛孔,而恐惧和怨恨正渗透到体内。恍惚中我好难受,眼前漂浮着的一个眼球正在缓缓转动,紧紧的盯着我。。。。。。
胸口象被割裂般的疼痛,我看见了那个眼球以下的物体,那是一具缠满绷带的身体,因为血水的原因所有的绷带都已经被染红了,只有一个眼球在红色的血水里格外醒目。
绷带鬼?我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挡住他伸来的一双手,可浑身无力的感觉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本来就窒息的我更是一阵剧痛,脖子有被扭断的可能。
这个时候,印雪的玉佩又发热起来,在红色的血水里发出了刺目的白光,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也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在白和金色的光芒交织之下,绷带鬼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打退了,我的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给托了起来,一挺身,我已经从血海里挣脱了出来,再次接触到了可爱的空气。
“林逍!”方蕾惊叫的冲我这边跑来,向我伸出了手。我忙抓住她的手,想借助她的力量从血池里爬出来。
“小心!”李海向我的身后飞射出一道道夹着蓝色光芒的符纸,我回头一看,那绷带鬼也已经浮出了血池,正向我游来,而李海的符纸却只轻微的阻止了他的速度。
“快,上来啊!”方蕾使命的想把我往上拖。我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撑住了池子的边缘,用力一撑,整个身体因为浮力而往上升,眼看就要跳出血池,可这个时候脚却突然被抓住了,那是一种被人从池底拽住脚往下拖的感觉。冷汗和血水同时滑落了下来,我感觉凉气正从脚底往上涌,虚脱的感觉让我的身体重新下落,撑住池边的手也滑进了血水里,只剩下方蕾还拼命的抓着我的一只手不肯放。
李海急步蹿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即将松开方蕾的手。
“兄弟,抓紧了啊!”李海冲着我大叫着,而方蕾则用另一只手拔下了头发上的簪子,紫色的光芒大织,笼罩向冲我而来的绷带鬼,让他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点。
“趁现在!”李海大吼一声,一把拽住了我的衣服,终于和方蕾一起合力把我从血池里给拖了上来。
再世为人的感觉让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酸痛的不想动弹半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而身上残余的血水却不肯放过我,突然变成了一种能透过衣料腐蚀身体的东西,我感觉到皮肤上灼烧般的疼痛,痛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冷汗从毛孔里流了出来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第五十五章 生中有死 死中求生
老姐曾经说过:恐怖的也往往是美丽的。先前我一直认为这是谬论,不过现在我不的不承认,李海符纸所发出的蓝光和方蕾的簪子所发出的紫光,以及绷带鬼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红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的确有一种震撼的妖艳,生如夏花,那么死就如烟花。那一刻所迸发的绚烂不是所有人都承担的起。三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类似于放爆竹的声音。我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出现了印雪的脸庞。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没有别人,我甚至忘记了现在李海和方蕾正在和绷带鬼对峙着。
生有何苦?死又何苦?周遭浓烈的血腥味道让我已经晕眩,模糊中听见方蕾的一声惊呼,睁开眼睛的时候,方蕾的身体已经向我这边飞来,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了?”我忙抓住了方蕾,只见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脸色惨白。她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我牢牢的圈在了怀里。她奇怪的看着我,我想她现在一定在怪我在这种时候还要想着温存,可她却没有办法知道我内心的彷徨和恐惧,害怕再次失去爱人的我真的很胆小。把嘴凑到了方蕾的耳边,我轻轻的说:“我爱你。”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方蕾说的还是对印雪,两人的脸重叠在一起,都那么美丽,只是一个已经逝去一个就在怀里,可生和死的距离真的遥远吗?
“我也爱你。”方蕾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到天使的翅膀正在她的背后缓缓的舒展开来,这是拯救我罪孽的天使。
努力的站起身,我朝李海的方向望去,他已经被绷带鬼所散发出来的红光缠住,明显有不支的现象了。
“怎么回事?刚才绷带鬼不还是很菜的吗?”我发现绷带鬼现在的表现和刚才比起来简直是威力大增。
“那是因为血池的缘故,这应该是万魂锁灵阵所聚集的冤魂的怨恨所成的,是它力量的根源。”方蕾解释。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问,我可不想今天晚上让我们三个也成为这个血池里新的冤魂。
“我也不知道,但是也只能试试看了。”方蕾握着簪子的手一抖,簪子立刻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绸带,向血池卷去。可一到血池的表面稠带立刻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轰的一声剧响,红光闪现,绸带被硬生生的逼了回来。
“怎么样?”我扶住差点跌倒的方蕾,问。
“怨气太强,根本没有办法硬闯到血池的中心去。”方蕾说。
“血池的中心,要去那里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样的,”方蕾焦急的看了一眼在苦战中的李海,说:“万魂锁灵阵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凡为阵法,必有生门和死门。心湖是阵法的死门这个我们已经证实过了,而古槐大街77号就是聚集所有力量的生门了。破阵的一个方法之一就是找到生门和死门的一个连接点。”
“连接点?”虽然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如果这是破阵的方法之一就的要试试,看了看李海,又看了看方蕾,我咬了咬牙,道:“那我下去找!”
“不可以!”方蕾一把搂住了我,道:“你一点法术也不会,下去等于送死知不知道?而且你知道什么才是连接点吗?”
“那你告诉我。”我一把把方蕾从我怀里推了开来,抓住她的双肩。
“我不知道!”方蕾使劲的摇了摇头,道:“可以是一具尸体,也可以是一个关系到整个真相的物品,更可能。。。”方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更可能是什么?”我抹去了方蕾眼角的泪水,问。
“更有可能是死亡你知道吗?这个阵法失传太久了,任何的可能都会发生。可是我却不想有任何会失去你的可能!”方蕾又紧紧的搂住了我,温暖的身体因为紧张和担忧正在发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了一下方蕾,又嗅了一下她秀发上的独特清香。温暖的身体真好,活着也真好,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方蕾,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一起去做,比如结婚比如生孩子,我还想让你生一个象你我的孩子哪!强忍住眼泪,我看着方蕾的眼睛,泪光闪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保证!”
松开了方蕾,我往后退了一步,方蕾没有再劝我,只冲我微笑了一下,说:“我等你回来。”
点了点头,我转身冲向了血池。
********
红色,还是红色,眼睛好象被染成了红色一般,血水刺激在眼球的表面让我一阵一阵的生疼。不过虽然人在血水里,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呼吸。身体一直不断的往下沉,红色血水的底部确是深不见底的黑色,这个血池好象是一个深海一样,我已经足足下沉有五六分钟了,可是周围除了人体的碎片以外什么也没有。皮肤表面感觉到冰冷和稠腻,还有腐蚀般的疼痛,好象有无数的钢针扎在身上一样,我已经渐渐有点眼冒金星的感觉。
越往下沉,寂静的周围反而开始有了细微的声音,好象是哭声和笑声混杂在一起,就好象是一出极短的人生,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都同时侵袭而来。感觉到心中正被无数的情绪充斥着,思维开始有点混乱,无数的过往都象是幻灯片一样的回放。皮肤表面的针刺感越来越强烈,这针好象已经钻入了我的肌肉进入了血管里,全身的疼痛无以复加。
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就象是人从高空处跌落一般,眼前的景物快速的从身边溜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强,我听见了体内的五脏六肺给积压的蠕动声。
突然一阵黑暗冲我眼前袭来,窒息的感觉让我脑门一晕。好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水域里,水清澈而寒冷,但是却不是红色的血水了。再抬头仔细一看,我不禁一阵狂喜,这里是心湖!果然,生中有死,死中方能求生!
深吸了一口气,我挥动了一下手臂,浑身的疼痛已经没有了。迅速的游向岸边,我的双脚终于又再次踏上了土地。夜色中的心湖闪着银色的月光,亮丽的就象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是的,恐怖的往往也是美丽的,老姐的话再次得到了验证。甩了一下发上的水珠,我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老大,这妞还真够劲!”一个龌鹾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过来,这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痛苦而又模糊不清的呻吟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我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只见一个猴腮、尖嘴、小眼睛的男人正提着裤子对前面一个长相很周正,浓眉大眼的男人淫笑着。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此时一丛灌木里正伸出了一双女人修长裸露的腿,而一个已经把裤子褪到膝盖处的男人正在女人的身体上耸动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干什么好事。可惜灌木把两人的上半身都挡住了,我根本看不到两人的脸。
皱了皱眉,我没有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干这种事情,而让我为难的是我不知道我应该是马上转身去找连接点哪还是要挺身而出做个英雄?如果我现在站出去的话那必然会耽搁我找连接点的时间,可如果我就此走掉的话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可是方蕾说等我回去的话以及李海苦战的样子又让我打消了冲出去英雄救美的冲动,毕竟方蕾和李海要比眼前这个连面都没有看到的女人要重要很多。况且,谁知道这个女人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哪?现在的人男女关系一向很随便,搞不好自己冲出去反而坏了人家的好事?想到这里,我有点自欺欺人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准备往后退。
“爱军,你好了没有,再让我干一次!”尖嘴猴腮的男人冲着正在努力做事的男人喊着,而他叫出的名字却让我立刻象是中了定身术一样的停住了退后的脚步。
“好了好了。”男人从女人的身上爬了起来,一边提起了裤子一边冲着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道:“学长,可千万别告诉我女朋友招娣啊,要不然她非杀了我不可。”
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把男人推到了一边,解开裤子就要上。
“忠国啊,你还行不行啊?”浓眉大眼的男人没有理睬和他说话的男人,而是冲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暧昧的笑着。
爱军?忠国?招娣?这些熟悉的名字立刻让我一阵晕眩,这些人不都是死了吗?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又是谁?难道现在不是我刚才的年代而是回到了过去?无数的疑问让我一个重心不稳的向后晃了一下,身体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一根树枝,啪的一声发出了声响。
“什么人?”于忠国警惕的提上了裤子,冲我这边喊道。另外两个人也警觉的朝我这边望来。
我知道现在不是逃的时候,这很可能就是生死门之间的连接点,想到这里,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既然穿过这个血池让我重新回到了过去,这岂不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找出真相的机会?
一步跨了出去,我对峙着他们。毛爱军立刻红了脸,害怕的藏到了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身后,那个男人倒是不慌不忙,甚至很气定神闲的看着我,一点也不惊讶我的出现。反观于忠国,一脸的恐慌和不安,又想极力掩饰,使得本来就难看的脸更加扭曲变形。
我扫了一眼他们,又上前了一步,于忠国马上挡在我身前。死死的盯着他,我的眼光让他不由自主的挪了一下身子。而我也终于看清了躺在灌木丛里的女人,虽然心里早有了预料,可当真正确实的那一刹那我还是被深深的惊呆了。
第五十六章 他是谁?
洁白如凝脂般的身体上有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红紫色淤血,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皮带束缚住而且应该有些时候了,被绑住的皮肤处都勒出了血痕。张开的双腿无力的耷拉在了那里,并没有因为被几个大男人窥视到最私密的地方而有所遮掩,那里的白浊色液体表明了主人曾经遭受过的蹂虐。而那张苍白的挂满泪水的脸,还有空洞麻木的眼神,都让我的心抽紧了。这就是那个在舞台上风华绝代的林语嫣吗?这还是那个空灵哀怨的林语嫣吗?此时的她却象是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了那里,一股无比的悲哀和愤怒让我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些禽兽竟然可以如此对待一个美丽而又清雅的女人。我又回望向了在我眼前的这几个人,紧紧的捏紧了我的拳头,我在考虑是要先在谁的脸上来上一拳?
“怎么样,这个女人张的不错吧哥们?”于忠国也许看我没有出声,以为我和他们一样的人,竟然向我搭讪着。
“要不要试试?”于忠国向我使了个眼色,一脸淫荡的冲我笑,我看他就差没有流口水了!想把我也拉下水吗?我现在狠不得把他打成猪头,想到这里,我一拳打了过去。
“朋友!”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我已经伸出的拳头,不知道是因为我刚从水里爬出来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冷,他的手让我感觉到异常的寒冷,好象是一块冰块按在了我的手上,汗毛立刻竖了起来,竟从心底里冒出一种厌恶的感觉。
我狠狠的瞪着他,想挣脱我的手,可他力气竟然出气的大,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从他象钳子般的手里挣脱开来。
“你想干什么哪?”握住我手的男人得意洋洋的问我,我看到他的嘴角正勾起一个我熟悉的笑容。
我张了张嘴,可声音却没有。我恐惧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景象开始模糊,我听见他们放肆的大笑声。身体被拉到了林语嫣的面前,她裸露的身体又一次呈现在我的眼前。而这次不同的是,我竟然发现自己有了反映,从小腹处升腾起来的欲望从没有过的强烈,把我自己都吓住了。身体里的各条血脉都沸腾起来,好象要爆炸一样的汇向身体的下部位。我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睛里的林语嫣不再可怜而变的分外妖娆娇艳起来。原本的淤血和束缚现在都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她那空洞的眼神也变的格外妖媚淫荡,好象在勾引我一般,整个人都迷惑在她如妖魔般躯体和天使般容颜里。
当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整个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柔软的身体就在我的身下,而我的脑子里虽然很明白这样下去会和那些人无异,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压了下去。耳中充斥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话语,我的头头痛欲裂。
就在关键的时候,胸口的玉佩突然又发热起来,热力冲入了我的身体,把原本奔腾的欲望给打散了,我的脑子也立刻清醒了,眼前一亮。我没有马上爬起来,只是撑起了身子,透过空隙往后望去,因为是低着头,所以景物在我眼里都是颠倒的。而于忠国和毛爱军的脸都奇怪的呈现着一种惨绿色,眼睛空洞无神,而嘴却因为大笑而裂开着,整个五官都透着诡异。我的手心立刻冒出了冷汗,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脸色和表情,他们的身体更是僵直的挺立着。再望向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那人的脸早已经不是原先的样子,而是另外一张脸,一张让我熟悉又恐怖的脸。一切的回忆都回来了,那在古槐大街77号洋房的天台上自己被推下去的那一刹那所看到的脸还有在死亡大道所看到的脸,都在此时重叠在了一起,在我眼前狰狞的狂笑着,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了得意。
浑身发抖中,我的手里突然摸到了一块石头,不管能不能活着回去努力一下总是要的,虽然我很明白一块石头是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他的。那么,上帝、圣母以及菩萨保佑,让我能够过了这一关吧!
噌的一下跃起了身体,我把石头使劲的往后朝着那个男人砸去,然后一脚踢向了离我最近的于忠国,而这个时候我开始希望已经被我搁置了好几年的跆拳道可以发挥它的功效。
砰的一声,于忠国整个胸部竟然被我一脚踢穿。天哪!我的跆拳道好象还没有厉害到这种地步吧?而更尴尬的是,我的脚竟然被卡在了他的肋骨里拔都拔不出来了。可那个于忠国被踢穿了整个胸部竟然还象个没事人似的冲我裂嘴笑着,而这个笑容在我眼里却格外的让人心惊,因为他的双手已经一把抓住了我卡在他胸部里的右腿,然后又是一扭。
咯拉!我听到了自己右脚脚骨断裂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脚部传了过来,剧痛象是电流一样传遍我的身体,冷汗立刻湿透了我的身体。惨叫一声,我已经跌到了地上。于忠国的胸口处一个很大的洞,正往外冒着粘稠的红色液体,其中还参杂了黄色的脓液和块状的物体。可他却木然的用手抹了一下伤口,继续向我走来。另一边的毛爱军也神色麻木的向我这里走来,只是他们的身体都很僵硬,走起路来遥遥晃晃的。这只让我想到了两个字:僵尸!
“哈哈,哈哈。。。”那个男人疯狂的大笑着,“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害的我还辛苦的步了这么多局!”
“你到底是谁?”我冲他叫道,这个人不是林君贤,那么他到底是谁?这个案子里还有谁是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刚才玉佩的刺激使我想起了很多,包括原先的那张浓眉大眼长相周正的脸,虽然岁月让这张脸变了很多,虽然我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但我还是想起来是副市长朱振华的脸。可现在脸又变了,他究竟是谁?
“到现在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吗?真是失败啊!”男人狂妄的大笑着,鄙视的看着我,说:“你们中国人就是笨!”
什么意思?难道他自己不是中国人吗?我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可惜没有时间了,于忠国和毛爱军已经摇晃到了我身边,向我扑了过来。可是右脚的疼痛却让我动弹不得,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体向我倒来,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去抵挡,惊慌中我瞥到那个男人有点吃惊的表情,正愣愣的看着我的手。
怎么了?就在我还在奇怪他的表情的时候,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却突然金光大织,灼热的光芒让我都感到一阵刺眼,而惨叫声中,于忠国和毛爱军的身体渐渐的被金光所熔化了。先是头部,然后接着是整个胸部,他们的身体就象是蜡烛一般溶解着,血水和脓液滴到了地上引起了一股股黑烟,焦臭不堪。
金光过后,我抬眼望去,那个男人正痛苦的抱着头部,也许是因为他离我比较远的缘故,金光并没有熔化他,但是从他捂住脸的双手指缝里流出的脓血却告诉我他也已经受伤了。
“不。。。不可能,这个戒指不应该会有这种威力的!”男人松开了捂住的双手,大叫着,他的脸上几乎已经熔化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就好象是一个蜡人在受热以后溶解一般,一个眼珠已经耷拉在了脸上,鼻子已经不见只剩下了两个鼻孔,嘴唇和下巴处完全消失,露出了粉红色的白骨和白白的牙齿,下颚骨清晰可见。
应该?难道他以前见过这个戒指吗?我突然想到了那副无名的骨架,难道说骨架的主人就是他?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死在下水道里?是他杀还是自杀?如果是他杀,又是谁杀了他?飞快的思索着,我想我的脑细胞一定光荣了无数,在思考了无数个可能以后我决定还是先考虑一下自身为妙,因为他正步履蹒跚的向我走了过来,他的双脚可能也被金光照射到而开始溶解,一步一步的走在地上时都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血脚印。
尝试着动弹了一下,我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右脚竟然又可以动了,难道是刚才的那道金光?没有时间再多考证了,我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快的向湖边跑去。
虽然明知道背后的男人肯定是追不上自己的,但我还是拼命的飞奔着,速度之快简直象有个恶狗在身后追着跑一样。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湖边,我想都没有多想就一头扎进了湖水里,从哪里来就从那里离开。
********
“扑~~~!”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已经再次浮到了血池的水面上。望向血池外,李海和方蕾正联手抵抗着绷带鬼,符纸和绸带交替着打在绷带鬼的身上,而绷带鬼所发出的红光也让李海和方蕾分别挂了彩!
急忙挣扎着爬出了血池,担忧的望池水里张望了几下,还好,那个男人没有跟过来,而血池的颜色也正渐渐的变淡,不一会就成了粉红色。
难道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就是连接点吗?我开心的望向那个绷带鬼,果然,他的威力正逐渐的减弱,红光已经不再刺眼,身形也变慢了。就在这个时候,方蕾的绸带哗的一下卷住了他的身体,把他牢牢的束缚住了。
“住手!”我忙喊住了想要结果绷带鬼的李海,他们看到我回来都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方蕾更是差点要扑过来,只是因为手里还拿着缚住绷带鬼的绸带而作罢。
“小子你总算回来了。”李海喘着粗气冲我露出了笑容,我看的出他很疲惫。
冲他点了点头,我转向了绷带鬼,希望能从他的嘴里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但是我没有直接问他,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我需要先证实一下,于是我问:“你是杨意?”
绷带鬼一听我的话立刻仰天大笑了几声,破锣一样的嗓音再次响起:“不错,我就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笑了一下,我回答:“本来一直没有怀疑你是杨意,我们开始认为你应该是林君贤,可事情的种种又让我们有了怀疑。林君贤是直接被烧死的吧,那你为什么还会有这满身的绷带?还有,林君贤这么爱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一直成为鬼魂而不让他去投胎?林语嫣是他的亲侄女,他又为什么要用万魂锁灵阵来对付自己的亲人?而刚刚李洋打来电话,虽然我没有听完他所说的话,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想告诉我没有直接烧死的人一定是你,杨意吧!”
“不错,那场大火的确是烧死了我和林君贤。可是林君贤是直接烧死的,而我,却要在饱受全身百分之九十被烧烂的痛苦以后才死!这不公平!”杨意悲愤的大叫着,虽然我不是外科医生,但是我知道身体百分之九十的大面积烧伤对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可这就是你要杀人的原因吗?”我问。
“我想,真正主张做活体实验的人是你吧?”方蕾突然若有所思的插口,紧紧的盯着杨意,道:“而告诉我们那些林君贤和圣玛丽医院的故事并想让我们误以为这一切都是林君贤在幕后搞鬼的人并不是杨天行,也应该是你才对!”
啊?!我和李海同时把疑问的眼光投向了方蕾,关于这一点我们倒还没有想过哪!
第五十七章 疑云重重
“你怎么知道的?”杨意的惊讶不亚于我们,从他的口气来看应该是已经承认了吧。“其实很简单。”方蕾微笑着,说:“年龄!圣玛丽医院的大火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杨天行的年纪怎么也就六十多岁,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如果不是他瞎编就是他根本就不是杨天行!”
年龄!果然,我们怎么就单单忽略了最直接也最简单的一点哪,一开始我们就把有些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反而忘记了最暴露在我们眼前的事情。
“那你怎么猜到活体实验是他主张的哪?”李海在旁边问。
“呵呵,”方蕾冲李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我的确是猜的啊,可他承认了!”
“你!”杨意顿时被方蕾的话气的一阵挣扎,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给套进了话。
“可我们明明看到了杨天行了啊!他是人啊!”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头,这杨天行是真有人在哪还是杨意的化身?
“他只不过是借用了杨天行的身体罢了,我想,杨天行也根本不是什么你的儿子,是吗?”方蕾咄咄逼人的问。
“哈哈…哈哈…!”杨意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实验室里形成了连绵不绝的回声,听起来凄凉而又孤独。方蕾收紧了手中的绸带,紫色的光芒下绷带鬼的身影有逐渐消失的迹象。
“不错,都是我,都是我做的!”杨意的笑声听起来更象是哭声,“谁叫他不愿意继续做实验?谁叫他说要和我们的合伙人断绝关系?他甚至还要去揭发这一切!他明明说要研究出可以救他女儿的药方的,他怎么可以中途反悔?”
听了这些,我和方蕾以及李海对望了一眼,看来林君贤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一定是因为不想再干活体解剖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而被杨意杀人灭口了。可如果说林君贤做实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那么杨意为什么要做实验哪?既然是杨意放火烧死了林君贤,那么他自己怎么也会被火烧成重伤以后死亡哪?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放火烧人把自己也给烧进去的凶手啊!还有那个引我们到这里来的凶手,他又是谁雇佣的哪?是被杨意附身的杨天行吗?
“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实验?”我试探性的问。
“为什么?为什么?”杨意有点迷茫的看着我,他的独眼紧紧的盯着我,我感到很不舒服。人有发疯,可别告诉我说鬼也有发失心疯的啊!
“你为什么要做实验?你有什么目的?”我继续追问。
“实验?!为了要长生不老啊,对!要长生不老!哈哈…”杨意继续疯狂的大笑着,他的笑声在我们听来格外的悲哀和讽刺。长生不老吗?我叹息的看着眼前的杨意,如果说现在这个样子也可以说是长生不老的话他倒的确达到了目的,不过这样“活”着会有乐趣吗,还是只能算是一种煎熬?
“长生不老?这是谁告诉你的?”李海皱着眉问,虽然在中国的古代也曾经有过许许多多为了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而引发的传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秦始皇派遣三千多名童男童女前往神话中的昆仑岛。可自己却没有想到在现在科学这么昌明的时期,仍然有人会相信。但是杨意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他又是从哪里知道长生不老仙药的哪?还有最大的问题的,究竟是谁布的万魂锁灵阵?虽然报纸上查到是林君贤搞的慈善募捐植树活动,可他一定也是有什么人嘱咐的吧,或许,连林君贤自己都不知道他搞的这次活动其实是一次布阵?
“他告诉我的,他说只要进行活体解剖就可以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他说他会帮我的!”杨意突然惊恐的望着四周,唯一的一只眼珠转动着。
“他,他是谁?他究竟是谁?是不是下水道里的那副骨架?”我连忙追问,因为杨意的身影已经越来越透明,眼看就要消失了。
“等一下!”方蕾放松了手里的绸带,可是太晚了,杨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消失了,空气中只回荡着他消失前凄惨的笑声。
“可恶!”我捶了一下墙,这最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消失了,可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搞明白哪!回头望了一眼血池,没想到原先血红色的池水竟然变的异常的清澈,一时之间看的我有点发愣。难道说这血水消失了杨意也就消失了吗,还是说这血池里的冤魂都得到了超脱哪?
“林逍!”方蕾突然跑过来抱住了我,欣喜的脸绯红着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找到连接点了?”李海望着我问。
点了点头,我握住了方蕾的手,虽然不想打击他们开心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要把刚才的事情说一下。当我原原本本的把刚才在心湖所遇到的事情告诉他们以后,原本开心的脸立刻都又沉了下来,原先的好心情又被吹到了西伯利亚。
“怎么又冒出个家伙啊?”李海有点气馁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是啊,本以为解决掉杨意以后就万事大捷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隐藏的这么好的幕后黑手的存在。这怎么不让我们感到心烦意乱?
“我想我们现在需要理一下思路。”方蕾安慰着我和李海沮丧的心情,道:“我想刚才林逍所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幻象。”
“你是说,前面那段是真实的过去吗?”李海马上打起了精神,问。
“我想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知道林语嫣为什么会在演出以后的第二天失踪了,很有可能就是遭到了于忠国和毛爱军的强暴。”方蕾回答。
“等一下,我看到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朱振华!”我马上在一边补充。
“所以现在的一个大问题之一就是为什么后来于忠国和毛爱军都死了可是他没有,而且还好好的活到了现在。”方蕾慢慢的分析,“还有就是林语嫣为什么要在晚上去心湖,我可不认为她会选择在晚上去游览一个她以前也许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我想她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约到那里去的。”
我和李海听了都点了点头,方蕾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正在逐渐切入到问题的本源。
“那么约她的人会是谁?她又为什么会付约?我想林语嫣在这个城市肯定没有什么熟人的,那么约她的人肯定是她先前不认识的人,你们认为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女生这么晚了还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付一个陌生人的约会哪?”我一下子提出了好多问题。
“看来这件案子的重点还是在林语嫣身上,还有她为什么又会突然现身?如果说那次民工的随意砍伐破坏了阵法使得她有机会出阵的话,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这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的事情!难道仅仅因为她们都有去过圣心医院?要知道去那医院的女人可大有人在啊,她为什么偏偏选中她们?”李海一脸的迷惑,不过这同样是我们大家都好奇的一个问题,林语嫣应该不是什么恶鬼啊!
“好了,我知道现在的问题仍是很多,不过…”方蕾皱了皱眉,道:“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方蕾有点厌恶的看了看周围,还拉了拉衣服,我立刻会意的笑了,让这么一个美女衣不遮体的站在满是人体标本的实验室里的确不大人道!
“好啊,我们就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不管怎么说,我们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李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拉起了方蕾的小手走出了这间实验室。
当我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替杨意和林君贤觉得很不值,他们都被一个幕后的黑手所操控着,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而那个幕后黑手却可以把他们玩弄在自己的手心里。真是可怜啊,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的人哪,永远都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人生。而此时的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正被一双更加隐藏在幕后的无形之手操控着。而我更不知道的是,当我关上实验室的门以后,原本清澈的池水竟然又开始泛红,后来甚至变成了暗红色,池水的翻滚中隐隐有一个人体正在血水里浸泡着。
重新走在下水道里我们都没有了先前期待的兴奋,当我们再次经过那副骨架的时候我把骨架上的头颅给拿了下来,这个举动吓的方蕾和李海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癖好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向他们解释说需要带走头骨是为了想做一些法医检验,希望对案情有所帮助。于是我就一路提着个头骨和他们走出了古槐大街77号,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出奇,而这份安静却并没有让我们感到一丝一毫的平和,相反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老实说我并不是没有提着头骨走路的经验,只是现在的感觉特别怪异,再加上身边只披了几件衣服的方蕾,这感觉更是诡异加香艳,特别刺激着我的感官。
本以为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到别人,不过幸好我们刚才的那段经历也确实耗掉了很多时间,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小区里没有一个行人。不过奇怪的是我们竟然没有找到原先进来的那条小路,结果整整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了我们的车。
第五十八章 头像的照片
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帘后面照射了进来,如万道金光般的耀眼。揉了揉眼睛,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我没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而是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愣愣的看着对面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却很鲜红。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我恰意的躺在那里。虽然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可最近的事情却让自己重新开始抽了起来,这可对健康不好,如果印雪还在的话一定会骂死我的!苦笑了一下,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时刻记着印雪的话语,这样是不是对方蕾不够公平哪?把烟掐灭,我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梳,而脑子里却还在想那次在古槐大街77号的经历以后所发生的种种。先是我们在第二天就假装去杨天行的家找他,结果在邻居和公寓楼保安的共同见证下打开了房门,可是让我们惊讶的是杨天行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当然我们是没有说我们曾经看到过他的尸体,后来只能到局里面报了个人口失踪。这是让我们感到担心的事情之一,而第二件就是曹颖竟然也失踪了,完全联络不到她,打手机联络她曾经住的宾馆都没有找到。然后李洋动用了一下局里的关系以后去电信局查了她的手机信息,发现就在我们去古槐大街77号以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在接到一个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打出或者是打进电话了。而我们照着那个给她最后打过手机的号码打过去,却发现竟然是查无此号!
第三件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我们竟然发现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都断了,甚至连李洋的美男计也没有办法再从图书馆小美眉那里骗到什么有用的机密资料,难道真的要我们冲到副市长的面前去追质问他吗?我把脸整个的埋进了凉水里,水的清凉刺激着我的皮肤,抹了一把脸以后我走到了书桌前,对着那个从下水道里拿来的头骨坐了下来。
想当初把它带回来的时候老姐的反映的确是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差点没让隔壁邻居以为我在虐待她。在我的再三保证只把它放在自己房间以及n个哈根达思以后,她总算没有再说什么了。摸着头骨上的粘土,我准备开始我的手工颅像重合术的最后几道工序。
本来我是想让方蕾用法术来解决这一复杂的工序的,可是奇怪的是方蕾所发明的法术颅像重合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用到这个头骨上,最后我们也只能放弃。至于局里的那台电脑,我也不是没有动过它的脑筋,可惜我又不能把头骨带到局里的实验室去做私活,最后也只能决定自己在家做了。
其实用头颅来重建脸部的技术并不是现代才发明的。早在1895年,瑞士的一名解剖学家威赫姆。西斯就率先在这个技术上有了突破。而我只不过沿用了一些前辈们的技术而已,首先是在头盖骨的石膏模型上几个关键位置上粘上橡皮头来固定皮肤的厚度,当然这些厚度的尺寸是有数据可查的,然后是在各个橡皮头之间按照精心绘制的尺寸用黏土来填满。可惜鼻子是最难处理的部分了,因为人体的软组织都会因为腐烂而消失,要完全很精确的塑造是不可能了。现在这个头骨已经基本完成了,我还给他加上了假眼,只是因为没有加上假发,所以光光的脑袋看起来很别扭。
虽然只是手工制作的,但是也应该可以恢复头像六、七分的原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头骨,我没有一点惊讶它就是那个神秘男人。闭上了眼睛,我又回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脸和他说的一些话,我猜,他很有可能就是杨意所说的他,也是他告诉杨意有关长生不老仙药的事情吧!
再次睁开眼睛,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头像上,光和影的结合使得头像呈现成一种分明的明暗视觉效果,从那双人造的假眼里正透出恶毒的光芒。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摸了一下头像,粘土表面并没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温暖反而异常的冰冷。我缩回了自己的手,望了望摆在头像旁边的头骨,黑洞洞的双眼里好象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因为老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周围很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虽然我知道这只是空气进入肺部然后再呼出的声音,可不安仍然渐渐浮遍全身,通体的冰冷。眼前的头像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有点烦躁的站了起来转身想要去吃早饭,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头像好象分裂成了好几个。立刻停下身望着头像,明明只有一个,我紧紧盯着它,握着椅子的手有点湿,摊开手一看,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拍打了一下脸,难道自己还没有睡醒吗?走出房间的脚步有点快,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背部没来由的一阵抽筋。迅速的带上房门,我甚至没有勇气去再看一眼那个头像。
走进厨房,当然,如果你愿意称它为厨房的话,因为这里除了有一个冰箱和一台微波炉以外任何表明它是厨房的东西也没有。甚至连煤气灶也没有,是的,因为我和老姐都懒得烧,也根本不会烧,所以在搬进来的时候索性连这个也省了,据老姐的说法是不要造成资源上的浪费,既然肯定不会用,就不要买了吧!对于这一点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我大多数都在局里或者是外面解决我的吃饭问题,至于她嘛,我想也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更多时候倒是看到她什么也不吃,说是在减肥!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点面包出来以后我把电水壶的插头插上,因为没有煤气灶的关系我们家就用电水壶来烧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家的煤气费从来不用交而电表却猛转的原因。而一想到那些来我家抄煤气表的人看到我家的表时那怪异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拿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我斜斜的靠在冰箱上啃着我的早餐,冰箱制冷时产生的轻微震动让我心理有点塌实。喝了一口牛奶,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房间,门没有关紧,只有一条缝隙。这让我又想到了在那幢洋房里的那条长走廊和它两边的门,握了一下杯子,我低头又啃了一口面包,可一条黑影却在门逢里晃过。
“是谁?”我大声的问,叫声在房间里产生着回音,疾步走到门口,我一把推开了门。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个头像,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我。松了口气,我把门又关上了。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胆小,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还这么疑神疑鬼?自嘲的笑了一下,我重新又回到了厨房。
“滴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害的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杯子也摔到了地上。有点生气的接起了电话,我懒洋洋的问:“谁啊~~~?”
“林逍是我啊!”李洋的大嗓门不用报名字我就听出来了。
“干嘛?”我问。
“你睡糊涂了啊?不是说好今天你把弄好的头像拿过来研究的吗?”
“哦,我差点都忘了!”我拍了拍额头,今天早上起来以后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倒是把正事给忘光了。
“你来不来啊?”李洋着急的问。
“来,马上就来!等我哦!”我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草草的咬了几口面包就算把早饭给解决了。冲进房间,我在书桌前愣了一下,头像纹丝不动的竖在原位,可在我看来更象是一个人头正冷冷的看着我。摸了一下鼻子,我快速的拿过来一个袋子把头像和头骨通通放了进去。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
赶到李洋家的时候方蕾已经在那里了,她的脸看上去很憔悴,我想她一定在担忧曹颖吧,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但方蕾俨然已经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了。而我和李洋他们又何尝不担心哪?
“带来了吗?”李海倒了杯水给我,问。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说:“都在里面了,你们想好接下去怎么办了吗?”
“办法是有,不过就是土了点!”李洋笑嘻嘻的看着我,心里一阵发毛,这小子的办法一定不光是土这么简单。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说吧,是什么?”
“呵呵,”李洋抓了抓头,道:“把头像拍下来然后拿着照片去问人家啊!”
“什么?”我差点把嘴里的一口水给喷出来,还自比是福尔摩斯再生哪,亏他连这种死办法都想的出来。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李洋显然没有看出我的不屑,还很得意的把照相机给摆弄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我知道跟他说是没有用的,只好无奈的看了看李海和方蕾,可惜这两个人都向我耸了耸肩,看来现在也只有李洋这个土得掉渣的办法了。
看着李洋难得正经的把头像端放到了桌子上,仔细调整了一个角度,然后就把照相机对准了它,准备拍照。
咔嚓,闪光灯在眼前一闪,因为盯着头像的缘故,当闪光灯过后我的眼前明显的一花,头像在光晕中出现了叠影,狰狞的笑脸在眼前闪过。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望向其他人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看来刚才并不是只有我有幻觉。李洋原本兴奋的脸沉寂了下来,拿着照相机的手也放了下来,紧张的望向了我们,问:“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我和李海彼此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方蕾皱了皱眉也闷声不响,气氛冷落了下来,李洋拿着照相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拍下去?
按了一下太阳穴,我有点轻微的头疼,眼前的头像让我不安,感觉上它已经不单单只是个雕塑模型,却象变得有生命起来,而盯着一个有生命的头颅并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也许是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李海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望着我们问:“现在象不象《午夜凶铃》里帮贞子的头像拍照的镜头?”
“去你的!”我立刻打了李海一拳,这小子每次的比喻都不讨好,方蕾和李洋也用恶狠狠的眼色盯着他。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李海委屈的摊了摊手。
“好了别闹了,继续拍吧!”美女总算发号施令了,李洋忙点了点头,也没有象刚才那样认真胡乱的按了几下快门就算完事了。
“什么时候去冲?”我接过照相机器一边取胶卷一边问。
“当然就现在啊,越快越好!”李洋回答。
“那就走吧!一起去好了!”我向方蕾和李海招了招手,于是一行四人就急冲冲的向照片冲印社赶去。
**********
虽然是加急冲印,但毕竟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我们便准备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坐着等,期间随便的聊了一会,可惜因为案子和曹颖无故失踪的原因气氛一直很压抑,大家都尽量避免不要去谈这个敏感的话题。好不容易等到了和冲印社约好的时间,我马上自告奋勇的去拿让他们在原地等我。
进了冲印社,接待的小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还记得我刚才要加急冲印的事情,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纸袋象是扔垃圾一样的抛给了我。我立刻皱了皱眉,这里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恶劣?
“你的照片!”接待员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也没有多说话,把钱给了她,趁她找钱的空当把袋子里的照片抽了出来。
当照片完全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开始有点明白接待小姐怪异的表现了,照片上的头像表现着一种怪异的表情,这不是我做出来的头像原先的样子,嘴角的轻微上扬带着残忍的意味,眼睛里闪着凶光。也许是因为李洋拍摄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的缘故,照片里头像的轮廓有点模糊,象是起了一层雾,不过幸好还能辨别脸的样子。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后面的几张照片都暴光了,完全看不清楚头像的样子,只有白白的一个人头的轮廓在上面,而人头的表面则更象是一个白色的旋涡。
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后面的几张照片上移开,白色的旋涡好象在动,好似一个白色的黑洞,正在向里吞噬着什么。摇了摇头,我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先生,你的找零!”接待小姐冲我喊了一下。
“啊?什么?”我傻傻的看着她,她把钱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反映了过来,连忙接过。勉强冲还是一脸怀疑的小姐笑了笑,我快步走出了冲印社。
第五十九章 天才阿宝
“请问老伯,你记得以前曾经看到过这个人吗?”我拦住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问。老人瞥了一眼我手里的照片,然后用一种在动物园看猴子的眼光扫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走了。哎!这已经是我今天问得第八百六十九个老人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就象是个白痴加傻蛋!竟然会同意李洋让我们每人拿着照片分别找老人问认不认识照片里的头像这个混蛋加三级的提议!甩了甩脚,再转了转脖子,在大马路上转悠了五个多钟头已经让我整个人象散了架一样,可询问的结果却是毫无反映,没有老人说对头像有印象。
倒霉!叹了口气,我饿了在了电线杆上,不知道方蕾他们有没有进展,反正我这里是不可能有了。吐了口气,我继续往前走,准备时刻注意有没有老人出现好上前问问。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黑森林酒吧的门口,因为现在还没有到酒吧营业的时间,门还是关着的。
“要进去歇歇吗?”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田娘!此时的她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则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是没有纽扣的那种,只在当中用一根细绳打了个蝴蝶结。透过敞开的衬衫,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件黑色蕾丝抹胸。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不但人长得美丽,也很懂得打扮。这样的她即显得青春活泼又不失妖媚的性感。
盯着她的胸瞧了好一阵,我努力收起自己的目光,说:“有酒喝吗?”
“当然有。”田娘冲我嫣然一笑,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酒吧的大门,而我就在色欲熏心之下乖乖的跟在了她的后面,把李洋交代的事情扔到了西伯利亚。
走进上次的地下室,田娘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坛酒,酒封一开,一股幽幽却又沁人心脾的香味飘了出来,立刻使得满室生香。酒的颜色在玻璃杯里竟然闪烁的是七彩的光芒,难道是鸡尾酒?
“这是什么酒?”我拿起了酒杯,七彩的光芒在眼睛里仿佛是极光般璀璨生辉,好象眼睛里被镶进了颗七彩的宝石。幽幽的香味象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摩过我的嗅觉,味蕾,然后是心,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幻梦唯心!”田娘浅浅的尝了一口,回答。
“什么?”这个名字好奇怪,有这种名字的酒吗,我又看了看,道:“这颜色是调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这酒是用一种很神奇的花经过多种工序以后酿制而成的,是正宗的花酒哦!”田娘冲我暧昧的笑了笑。
“花?什么花?”虽然我的生物学不怎么样,但我还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有这种神奇的能够酿制出七彩色酒的花哪!说不定让田娘告诉我以后还能去申请个专利什么的,那岂不是发了?我已经开始做我的发财梦了!
“可惜,这花已经绝种了。”田娘可惜的说着,把我的发财梦掐死在了摇篮之中。
“那也总有个名字吧!长什么样啊?”我不死心的追问。
“绝种太长时间了,我只知道它长得象百合,但花瓣要比百合多,是七片,在黑夜里可以发出七彩的光芒。至于名字嘛,我也不清楚。”田娘回答。
“哦?”我挑了挑眉,心理却咯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那枚至今都没有办法拿下来的戒指。戒指上的花的确有七片花瓣,不过整朵花是黑色的,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是了吧?抬头望向田娘,她给了我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顿时让我郁闷不已!
眯了一口酒,没有象想象中的甘淳,反而异常的浓烈,简直比二锅头还厉害,我立刻皱起了眉头。酒含在口腔里就象是含着一团火一样,我的五官顿时拧到了一起,可是美女在前怎么也不能做出把酒吐出来这种颜面扫尽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把它咽了下去。可当酒滑入食管的那一刹那,浓烈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香和舒适的感觉,就象是情人的初吻班触碰着你的肌肤。然后是胃,暖暖的,我想这酒在冬天喝一定更有味道。整个身体渐渐舒展开来,就象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庸懒。
“感觉怎么样?”田娘在一旁问。
“很不错,我觉得自己现在象是个在太阳底下打瞌睡的猫!”我笑着回答,微微的晕眩,我不会是醉了吧,才喝了一口而已啊!
“关于这个酒的酿制还有一个故事哪!”田娘说道。
“哦?什么故事?”我好奇的发问,看来我现在不但感觉象猫连好奇心都快要和它一样了。
“故事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倒想问问你,你的那些小朋友怎么样了?”田娘淡淡的笑容还是那样平静,可我却在她的问候后面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
挺直了身子,我严肃的回答:“不好,曹颖失踪了。”
“是吗?”田娘把酒杯放下,说:“需要一些建议吗?”
建议?我挑了挑眉,果然,这酒不是好喝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你的条件是什么?”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来个免费义诊,一定有她的要求,至于我为什么会认为她的建议一定有用则只能用两个字来解释:直觉!
“呵呵。。。”美女掩口轻笑的样子是不容小视的,其杀伤力可以达到A级,田娘笑完,用她那双大大的桃花眼看着我,一字一字的说:“做我的——徒——弟!”
“什么?”我哗得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虽然早就料到她肯定有所要求,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难道我长得很象从古墓里爬出来的东西吗?
田娘开心的看着我的反映,道:“你可以慢慢考虑的,不必急着回复我。”
“不用考虑。”我忙把头摇得象波浪鼓一样,说:“我可没有兴趣做你的徒弟,我对修行不敢兴趣。”
“随便你,”田娘耸了耸肩膀,道:“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免费的哦!”
免费?你以为自己真的是老中医啊!我无所谓的看了一眼田娘,反正让我做她的徒弟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个万魂锁灵阵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功用。”田娘没有理会我的眼神,她的话也成功的吸引了我的兴趣,我立刻凝神倾听。
“一般来说鬼魂要经过阎王殿和六道轮回才可以重新转世,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原先的记忆和法力也会消失。”田娘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我想她的话不会是在骗人。
“这世间有种阵法可以让鬼魂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转世投胎,而且记忆也不会消失,法力甚至可以翻倍的增强。”田娘道。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万魂锁灵阵并不只有锁灵的功能,可是如果按照田娘的说法那为什么这个鬼魂不在阵法初建的时期就转世投胎哪,而是要在几十年之后才进行哪?他又在等待些什么哪?
“要运行这个阵法不但需要聚集一定数量的灵魂还需要阴女的帮助。”田娘看出我的疑惑,接下去帮我解释。
“阴女?”我想到了林语嫣。
“不错,所谓阴女就是在阴历7月7日出生的女子。”田娘解释。
“那然后哪?”我追问。
“我的免费建议就到这里了,想要知道下面的话就答应我的要求怎么样?”田娘把身体倾向了我,她绝美的容颜立刻放大在我的眼前,如玉般光滑的肌肤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不要!”我忙退后了一步,美女虽美丽但是属于危险品,不碰为妙。
“哎呀,看来我的魅力还不及峨眉派的那个小丫头啊!真是失败哪!”田娘不经意的玩弄着自己的一小撮头发,样子象极了邻家的小女孩。
“谢谢你的酒,我要走了!”我不想自己被美色所诱然后一时冲动答应一些乱七八糟的要求,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开溜。说完,我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就冲出了酒吧的大门,而田娘那个古怪的要求却犹在耳边。
从黑森林酒吧出来逃也似的出来以后我有点满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对于在大马路上找个老人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这种万分之一需要你有无比的瞎猫运气的建议我是不太相信的。
路上的行人匆匆,我有点发呆的看着他们,这世间的世人,究竟什么是才是他们真正追求的?也许是金钱也许是权力,更也许是象杨意那样的长生不老的仙药?那么我要的又是什么哪?除了方蕾,我又想要些什么哪?想到这里,我更是百无聊赖起来,慢慢的溜达到了一个街心花园里。花草依然是红的红绿的绿,就象是万年前一样,而改变的则是主宰这世界的人类。叹了口气,我坐在了一条长登上,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感到暖洋洋的,我舒服的伸了懒腰。
“嗨,你占了我的位子了!”就在我准备要假寐一会的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抬起头尽量向上望去,逆光之下一个有着如雪般白洁肌肤红润的双颊,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扎成了一个马尾,大大的闪着顽皮光芒的眼睛以及一个小巧的鼻子的女生正俏生生的站在长登后面,再往下看,身材修长而结实,尤其是那细腰和丰臀,还有那高耸的胸部,给人造成了极大的视差效果。看来是和田娘的身材有的一拼,可惜青涩的脸蛋略显稚嫩,不过加以时日,一定又是个身材火暴的时尚型美女!
“这位子有写好是你的吗?”虽然眼睛正在不断吃着冰淇淋,但是嘴上我还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女生抢什么啊?”女孩撅了撅嘴,不高兴的道。
“呵呵!”难道男人注定就是让女人的命吗?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本着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和美女争执的做男人基本原则之一,我还是站了起来,冲女孩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女孩子扬了扬她高傲的脖子,幽雅的坐了下来。
“算了,看在你这个人还是蛮有风度的份上,让你坐在我身边好了!”女孩子拍了拍她身边空着的地方向我招了招手。
我不客气的坐了下去,问:“小姑娘霸着这个位子干什么啊?”
“哼!”女孩从鼻子里冒出来的声音,道:“我辛苦了这么久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晒晒太阳不行吗?再说了,这个位子是我老早就看中的,你只不过是腿比我长了点走路比我快了点而已!”
“是啊是啊!”我忙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一样,能在这个时候和个美少女打打趣也是一种休闲活动嘛!
“那你哪?你很空吗?大人不应该是都很忙的吗?难道你没有工作?”女孩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搞的我真是哭笑不得,难道坐一下就要以无业游民来论处了吗?
“今天是星期天我不用上班的!”我好心的提醒她。
“哦,今天是星期天啊!看我上网上得!”女孩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上网?我皱了皱眉,早就听说现在的学生上网上得不要学习不知日夜,看她样子应该最多是个大学生,一定是个标准网迷,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看来还是要劝劝她才行,一个大好的青年可不能毁在上网上!
清了清喉咙,我准备三娘,哦,不,三爷教子:“小妹妹啊。。。”
“不要叫我小妹妹!你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女孩子马上抢了我的话,道:“我有名字的,叫阿宝!”
阿宝?这就是名字?我愣愣的看了一眼阿宝,悻悻的问:“你是不是学生啊?是学生的话老是上网可不好哦!”
“学生?算是吧!”阿宝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我的上网和别人不一样的!”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啊?”我好奇的问。
“哈!我可是电脑天才!”阿宝冲我挥舞了一下她的小拳头,自信满满的道:“这天下没有我查不到的资料!”
哦?我立刻来了精神,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光是可以查遍资料的豪言壮语就让我大是心动,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省了到处问人的尴尬?
“真的吗?”我追问。
“那当然了!”阿宝叉着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有这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
“那好,我现在正好想查一些资料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查,你能帮我吗?”我问。
“好啊!”阿宝立刻冲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把我也拉了起来,兴冲冲的道:“走,到我那里,我帮你查!”
到你家?我有点犹豫了,难道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不能随便把陌生人带回家的道理吗?
“怎么了?走啊!”阿宝使劲的拽着我,问。
“哦,走啊!”不管了,反正就算要吃亏也不是我,碰碰运气吧!
“噢!太好了,终于找到好玩的了!”阿宝立刻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就差没有放鞭炮庆祝了!而我却立刻缩了缩脖子,怎么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第六十章 晴天霹雳
如果别人告诉我说现在我所处的房间是个女孩子的房间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在说谎,可是事实上这间地上满是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衣服铺了一床,桌子上的方便面盒子摊的连桌面都看不到的房间的确是美少女阿宝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艰难的从各种垃圾上面走过,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阿宝后面,还要时不时的担心自己会一脚踩到地上的“小强”同志。
“小姐啊,你这房间也该收拾收拾了吧!”我看着阿宝轻盈的身体从垃圾上跳过,一蹦一跳的到了一台电脑面前,这台电脑的主箱很大,约莫是普通机箱的三倍。
“哎呀,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收拾?”阿宝头也没抬的把电脑打开,把我的建议当成了耳边风。
“你上网能查到他吗?”我把照片放在了阿宝旁边,问。
“你等着啊!”阿宝瞄了一眼照片,手指却飞快的在键盘上动起来,然后她把照片放进了扫描仪,不一会,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那个古怪的头像。
“有线索吗?”我看着阿宝在电脑上摆弄着,着急的问。
“你别急啊!”阿宝敲了一下键盘,进入了一个类似于搜索的界面,把图片放了上去。
“我怎么不知道网上还有这个啊?”我忍不住问。
“那当然!”阿宝骄傲的看着我,说:“这个搜索网站是我创立的,只有我上得上去!哦!好了!”阿宝指了指屏幕,只见从屏幕上跳出了一张老式照片,还有几行字。
我忙定睛一看,照片上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已经有一定的时日了,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中央是两个很醒目的男人,左边的一个看上去英俊而儒雅,右边的一个看上去狂傲而不羁。不过真正让我注意的倒是这两个男人身后的男子,很矮,所以被前面的人遮去了一半脸,但只这剩下的半张脸也足使我认出他就是头像真正的原型,也是那个神秘的男人!
“你怎么找到的?”我一边看一边问阿宝,没有想到我们辛辛苦苦的寻找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敲几下键盘来得快!
“它可是我的宝贝!”阿宝象看珍宝似的摸了摸电脑,说:“我是电脑天才,这个是我集合所有可寻的资料建立的网站,什么都能查的到哦!”
“是吗?”我嘴里说着,可眼睛却没有移开过电脑屏幕,那照片旁边的几行字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
“圣玛丽医院的创始人林君贤、杨意和投资者,著名的慈善家宋天先生的合影!?”我再看了看照片当中的两个男人,从他们的气质来推断站在左边的应该是林君贤,而右边的就是杨意了吧!那么宋天就是杨意口中的合伙人了吗?那么他为什么要告诉杨意关于长生不老仙药的事情哪?难道是真的有这种药?
“怎么样?我帮你查到了吧!”阿宝在一旁邀功,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更一筹莫展起来,在知道他是谁以后又该怎么办哪?那个万魂锁灵阵又该如何破解哪?
“等一下,你能把照片再放大一点吗?”我指着照片问,因为我注意到宋天的手上好象戴着什么东西。
“可以啊!”阿宝把鼠标按了几下,照片立刻被放大了,而宋天手指上的那个东西也立刻被放大了好几倍,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
“哎,这个戒指不就是你现在这个吗?”阿宝看着我把手放在了眼前,惊讶的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戒指,同样的黑色,同样的花型雕刻,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戒指的上个主人正是宋天,那么也就是说下水道里的那具骨骸就是宋天了!那么,他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哪?这个戒指的力量我是见识过了,那么宋天知道吗?不过看他上次在心湖旁的表现好象又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是这个戒指有古怪?想到这里,我又问阿宝:“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个戒指吗?”
阿宝皱了皱眉毛,说:“我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这只是个戒指,不过我可以试一下。”说完,阿宝利用图形工具把照片上的那枚戒指截取了下来,并且进行了放大和加工。不一会,一个立体三维戒指图象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然后阿宝又把它放到了她的网站上,回车,一个请等待的对话框立刻跳了出来。
提示等待的沙漏一直在来回旋转着,就象我的心也被悬了起来,我紧张的看着电脑,不知不觉手心里竟然变得湿湿的。
“找到了!”阿宝惊喜的叫了一下,鼠标立刻点击一下屏幕,一张看上去更老的照片显现了出来,而照片上那个男人的手指上也正戴着这枚戒指!仔细看这个男人,竟然和宋天有点相似。
“是731部队的博士,叫松田玉之助!”阿宝把照片下的字幕读了出来。
731部队?这个臭名远扬以活体以及细菌实验在中国的历史上写下过惨无人道一笔的日本部队?从年代上推论,这个人应该是比宋天的年纪大上很多,应该是和宋天父辈的年纪差不多。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宋天曾经说过的一句当时让我很奇怪的话:你们中国人就是笨!还有宋天在相貌上和这个松田玉之助长得极为相象。再就是宋天这个名字,不就是松田的译音吗?也许宋天根本就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松田玉之助的后代。况且中国人和日本人本来就长得差不多,如果没有明确的说明的话一个日本人完全可以声称自己是中国人。
那么,宋天为什么要搞活体实验也就有理由了!他很有可能是要继续他的前辈没有完成的罪恶实验。而林君贤为什么要在实验的后阶段突然罢手不做很有可能就是知道了宋天的老底,而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良知使得他放弃了可以找到挽救自己女儿的机会。
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我的推理都是真的,那么林君贤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哪?他深爱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肯为了她杀这么多人来做活体解剖的实验。可他又有一个中国人的气节,宁可放弃自己最爱的人存活的机会也不愿帮一个日本人继续做残害自己同胞的事情。可能吗?可能吗?我不断的问着自己,人性的本源是复杂的,你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善恶是如何划分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善恶标准,而人性本善还是本恶的争论永远都没有得出过结论。
“喂,你在想什么哪?”阿宝推了一下尤在沉思的我,问。
“我在想,人性是善还是恶?”我怔怔的回答。
“不要这么深奥好不好?”阿宝不高兴的撅了撅嘴,说:“你还想要查别的吗?”
笑了笑,我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就象是陷入了一个象棋的死局,就算你知道了对方的底牌可就不知道该如何出手。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了一半,可是真正隐藏在水下的也是更危险的。
“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知道知恩图报这句话吧?”阿宝怂恿的推了我一下,开心的问。
“那小姐,你想要我怎么个报法哪?以身相许吗?”我冲她眨了眨眼睛,逗她。
“去!”阿宝不满的打了我一下,道:“本小姐对中老年人不敢兴趣!”
什么?中老年人?我有这么老吗?哭笑不得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自己也有被小姑娘嫌弃的一天啊!
“那你想怎么样啊?叔叔给你买糖吃?”我笑着问,天哪,跟李洋混的时间久了,怎么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一样,整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典型。
“哈,我自己有的是钱,不用你买!”阿宝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我只不过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帮你找这个头像而已啊!”
“你要知道干什么啊?”我疑惑的看着她,难道女人都是这么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吗?
“哎呀!”阿宝双手叉腰撒娇似的道:“我最近好无聊的,看你这个头像很好玩的样子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告诉我了。”
“你以为是玩游戏吗?”我象个哥哥似的拍了阿宝一下头,没好气的道:“小孩子不要插手这么危险的事情。”
“危险?”阿宝的眼睛立刻闪闪发光,一副神往的样子。糟!一定又是个搞怪人物!我按了一下太阳穴,最近碰到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就在我绞尽脑汁想想出一个摆脱这位好奇宝宝的要求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跟阿宝打了个招呼,我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看,立刻皱了皱眉,竟然是小任的。通常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绝对不会是问候我休息日过得好不好这么简单,心跳的厉害,眼睛莫名其妙的开始剧烈跳动。有一种熟悉的恐惧感侵袭而来,眼睛瞥向那张头像的照片,我发现头像正对我露出一个嘲讽而又得意的笑容。
“喂,什么事?”我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手虽然握着手机,可因为颤抖的缘故时刻都有从手中滑落的可能。
“林逍。。。。”小任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我可以感觉到他在电话那一边的颤抖和恐惧,而这个恐惧正从电话的那一端向我源源不断的传来,一阵头晕眼花的虚弱。
“说!”我咽了口口水,该来的自然会来,挡是挡不住的。
“我们。。。我们发现了曹颖的尸体!”小任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把我当场就给打晕了,几乎是摊倒一样的跌坐到了椅子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喂。。。喂。。。林逍!你在吗?”小任的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愣愣的看着手机一会,才重新接了电话。
“我在!”我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把握控制住局面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了。可是现在哪?现在哪?我对自己的厌恶从没有过的强烈,曹颖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吗?她还这么年轻,她还说要回美国继续她的学业,她还高兴的跟我说等她学成以后要回来和我一块工作的啊!怎么就没有了哪?虽然和她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是大家一起办案的经过早就让我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了,更何况她还是老曹的养女!
“如果,如果你觉得难以应付的话。。。”小任顿了顿,道:“可以换其他人来验尸!”
“不,不需要!”我立刻大声的回答,紧紧的拽着电话,想要帮曹颖验尸的欲望充斥着我的全身,如果要验,也是我这个朋友来。
“我马上就来,你们现在人在哪里?”我站了起来,把领口的纽扣解开,窒息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我们在心湖!”小任回答。
心湖?又是心湖?我早就应该猜到的不是吗?盯着头像的照片,我狠不得现在就把它撕碎,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样做于事无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犹豫起一件事情来:我该怎么告诉方蕾他们哪?
“你有事吗?”阿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我,显然看出我的表情一定很恶劣。
“我有工作要做了,谢谢你的帮忙。”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过我知道一定比哭还难看。
“你要去工作?可是你的脸色好差!”阿宝担心的问。
“没事!”我摇了摇头,一把把头像的照片塞进了衣服口袋里,朝门口走去。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哪!”阿宝在我身后叫着。
停住了脚步,我回答:“我叫林逍,双木林,逍遥的逍。”
“那好林逍!”阿宝跑了上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事情,但是。。。”阿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我,道:“有泪,请尽情流!”
********
有泪尽情流是吗?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却毫无感觉,只是心里憋得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抓的更紧了,我望着四周两边空无一车的高速公路,眼前明晃晃的一闪一闪着,好象有什么东西。
加快了油门,心湖那一片树林已经跃入了眼帘,而在我的眼中,这一片茂密而又郁郁葱葱的树林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地狱。
“吱~~~~!”车子因为刹车在地上引起了刺耳的声音,就象是一把刀割在了我的心上。跳下车,我看到小任正向我走来,而周围的一些同事的脸也极为凝重和哀伤。
“来了啊?”小任几乎是哽咽的问。
点了点头,我抬头看了看高大的树林,茂密的树叶遮掉了大半个天空,那么老天爷,你就因为这样被蒙蔽了双眼了吗?
跟着小任走进了树林,四周安静的出奇,人影好象在树后的每一个角落耸动。抬头望去,陈凯正站在前面抽着烟。我的心一紧,陈凯是个从来不会在事发现场抽烟的人,他永远保持着所有人都要生畏的冷静,专业而又XX的保护着他的现场。而现在,能让他破例抽烟的,则是他至交好友唯一养女的命案现场。抽了抽鼻子,我知道陈凯也是个好人,只是上面的压力一向很大,他做这个队长也实在不容易。
“林逍,”陈凯艰难的把烟蒂熄灭,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不会放过凶手的!”
“我也是!”郑重的宣誓,我看了一眼陈凯,然后转向小任,示意他带我去看一下曹颖的尸体。
紧紧的跟在小任后面,我正朝湖旁的一棵大树走去,那里正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警员。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曹颖并没有如我预料之中那样同前几个心湖命案的女死者一样的被吊在树上,难道是被先到的警员放下来了吗?狐疑中,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