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综艺一出现她，就尬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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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奇遇
来源：Vista看天下（ID：vistaweek）
最近看国产综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怎么无论换到哪个台，都有一个号称高科技的角色飘在屏幕上？
湖南卫视曾经的王牌节目改版后，何炅的搭档成了AI主持人小漾；隔壁蓝台也冒出一个古风少女谷小雨，诗词、唱歌样样精通。
图左：小漾图右：谷小雨
只是，虚拟人物和真人互动起来，就有点为难了。
一个靠无比有限的技术水平，一个靠无比强大的信念感。稍微松懈一口气，都得尬在当场。
然而这样的互动戏份又总是没完没了，跳过再跳过，一期节目就结束了。
有理由怀疑现在国综有一种叫“节目尴尬时长必须达到××分钟”的KPI，以此来训练观众的“抗尬”能力，提高观众对尴尬的忍受阈值。
可本观众真的受够了！
AI、数字、虚拟，现在统统成了流量密码。
但只想对国产综艺说一句：搞不明白，就别硬蹭。
别的不说，仅仅是现场全息投影这一项技术，要是没做好，隔空互动就必然充满塑料感。
就像《你好星期六》的数字主持人小漾：
和只要站着唱歌跳舞等分数的AI歌手比起来，舞台对AI主持人灵活性的要求无疑更高。
小漾需要和现场的主持人、嘉宾来回对话，接受和反馈大量的信息。但小漾越活跃，反而越是考验现场的这些人。
因为他们其实都是在和“活跃”的空气互动。
即便对方是能应对一切尴尬场面的何炅，但要他面对空气说出这句“你今天好像格外漂亮”，我想他也会有点心虚吧。
不过，他已经在努力去靠近那种对话的状态，把身体侧向一边。
但眼神岔开了方向，就真的没办法了。毕竟，是真的看不见啊！
相比之下，台上的嘉宾、观众就没有何老师那么专业了。
小漾就站在正前方，在和大家打招呼准备离场。
后面两排人一起鼓掌，但看天看地、看左看右的都有，就是没看到小漾，连一个视线刚巧碰上的都没有！
但小漾倒也不是一点儿作用都没发挥上。
毕竟在这个何炅“1拖N”满场跑的节目里，嘉宾和常驻主持都在另一边排排坐。站在何炅身边的小漾，倒是比混入嘉宾席的主持人们看着更像主持人。
不过，小漾大概也就只能带来精神上的“陪伴”了。
其实这个问题五年之前就已经存在。
还记得那时候我看《明日之子1》，对虚拟偶像的概念和运作模式还不熟悉。
属于看完唯一一位二次元选手荷兹的出场宣传片之后，还得问问旁边的人“这就完了？选手在哪儿呢？”的程度。
看了十多期节目，也看了他好几场表演，直到听到毛不易这首歌我才知道，原来“在现场其实看不到”。
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呢？
也没什么，就是一下子对那些在现场跟荷兹互动过的人都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选手钟易轩和荷兹同台PK时，看着就特别进退两难。
虽然旁边就是一团空气，但既不能“挤着”人家，也不能离得太远，只好紧盯现场屏幕，看着荷兹的位置来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
另一场，在毛不易战胜荷兹的结果出来之后，选手、导师互相拥抱，主持人在煽气氛，无人在意被定在了舞台中间的荷兹。
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就算大家想要安慰一下他，也无从下手啊！
当时技术还无法支持自由移动的荷兹，只能微微转头来进行一些礼貌性social。
就整个画面来看，他更像是被贴上去了的。
虚拟人物现场空白的不足，考验的是现场的主持和嘉宾。但要是技术制作上再粗糙一点，甚至直接当场出现故障，折磨的就是观众。
荷兹的一场表演中，个人认为最酷炫的部分就是登场这一秒。从脚到头出现的方式，除非是吊在天花板上放下来，否则没有哪个真人能做得出来。
但跳舞就实在有点儿不能看了。
虽说“先天条件”不错，手长腿长，但架不住四肢僵硬，全给浪费了。几个左右对称的动作做下来，我看着没比机械臂灵活多少。
但你如果看过那些跳着跳着头掉了的虚拟人物表演，说不准还会回来夸一夸机械臂。
《跨次元新星》中一位虚拟选手，在跳完一个前手翻之后头直接“掉了”，耷拉在肩膀上，又诡异又好笑。
在后台也笑翻了的技术员们紧急修补之后，选手自己动手把头“扶”了过来。
头断了还能自己扶起来复活，如果我没在恐怖片里看过类似的情节，我一定会对它表示敬佩。
正式表演的时候，突发状况也不少。
Ending pose直接定住不动，还有频繁的卡顿和闪烁。
说实在的，有年头没看到这种画面了，上一次可能还是家里电视上飘雪花。
和选手一起定住的，还有大为震撼的导师。
还好，在看过前面那些画面之后，他们已经学会了表情管理。
这些技术上的问题，在当时引发过不少争议和哄笑。
而现在的节目，明明技术已经成熟到可以呈现出一台完美的虚拟人物表演，但他们似乎又毫无必要地多走了一步。
把本可以完美的AI形象，生拉硬拽也要找出个缺点来，好像这样就能让观众相信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你好星期六》的小漾身上，这个无伤大雅，还能安排综艺效果的缺点，就是唱歌跑调。
听着挺迷幻的。想起最近杨超越出了一个“超越AI”，就是用杨超越本人的声库，合成了许多高难度热门单曲。
也许超越妹妹唱不了的歌、飙不了的高音，超越AI都可以完成。
谁能想到，音痴爱豆需要出个AI周边来弥补这个缺点，真AI却又立起了音痴人设。
扯着大白嗓喊出几句不成调的歌词来，再感慨一波学无止境，AI也需要练习、成长。
这份精神让我感动，这种行为让我困惑。
何老师带着我的嘴上节目
其实更早的时候，芒果台也尝试过尽量凸显AI的高能力。
综艺《我是未来》中的小冰，就是一个形象模糊但全能全知的虚拟人物。
主持人提问嘉宾能否唱出一句歌词中带有“未来”两个字的歌，人工曲库还在努力搜索，AI已经提前抢答。
在记忆力和搜索速度这方面，人一定是被AI碾压的。这本来是不必通过节目展现、大家也都了然于心的事实。
嘉宾乖乖认输，我却只想在心里吐槽：这有得比吗？
在综艺节目中，如何呈现人和AI的竞技互动模式最合适，如何找到不倒向两边极端的平衡点，大概仍然需要继续探索。
不得不说，就是这些怎么看都给节目拉胯的虚拟人物，国综顾不上尬也要往里面塞，还给足了镜头，这一行为真的很像在给“关系户”安排工作。
像小漾，首先在形象上肯定花了大价钱。她的长相不像往常的动漫形象，而是更贴近真人，微表情丰富，肢体动作也流畅自然，甚至在和明星同台对戏配音时，口型都能对得上。
你还别说，就这一点，连部分真人演员都做不到。
不过，隔壁的老板也不示弱。看得出来，他们打造虚拟人物“谷小雨”下的血本完全不输小漾。
和常规的虚拟形象相比，“谷小雨”的造型和服饰都加入了古风元素。
她还有一个专属title“宋韵数字推广大使”，虽说是刚刚入职，但明显已经和真·打工人的同事们区分了开来。
不过穿得贵点儿倒还没什么，最让初入职场的新人羡慕的，还是他们一进公司，就接触了顶级项目，还有资深元老带教、喂资源。
虽说小漾是以实习主持人的身份入场，也元气满满地表示“我会努力转正的”，但懂的都懂，想必不是每个实习生，都能在参与公司的第一个项目时，就有资深主持人亲自带。
第一次亮相，小漾就调侃起了蔡少芬的普通话。
综艺感十足的蔡少芬立刻配合翻白眼，又假装生气追问小漾想干吗，可小漾迟迟不接梗，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
还好何老师及时找补打圆场，强调是向蔡少芬学习“学普通话的态度”，这个小插曲才算翻篇。
尽职尽责的带教何老师还请来了业内大佬李玉刚，来给音痴小漾提升业务能力。
李玉刚老师满脸写着：贵司的实习生怎么还要我一个VIP客户来带？而且我怎么带啊？？？
最后还是教小漾学唱了两句，不过成效甚微，很快也作罢了。毕竟“人”的成长，可不是一分钟大师课就能完成的。
隔壁谷小雨的第一次亮相，同样也有大咖张韶涵加持，不过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
谷小雨声音婉转、身姿优美，和张韶涵完美合作了既充满科技感又不失古韵的舞台《但愿人长久》。
显然这才更符合大众对AI的期待，也是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随着给虚拟艺人捏的脸越来越精致，包装亮相的配置越来越卷，掀起的水花、讨论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无论是虚拟歌手还是虚拟主持人，对观众来说都已经不算新鲜。人设或许略有不同，但本质都是还不算完善的科技产物。
想要搭上科技潮流的车，却连裸眼3D都还没做到，舞台上的真人陪着无实物表演，屏幕前的观众在看他们表演“无实物表演”。
换个思路，可能各大节目组就是靠这种嘉宾尴尬、观众受苦的场面，歪打正着赚了一波热度，这才一茬一茬地推出“仅屏幕可见”的虚拟形象。
至于虚拟形象本身因此得到的是谩骂还是赞美，就更没人在乎，反正已经有了最大的底气——永不塌房。
这种对纸片人的不尊重，让本想顺势讨好一下的二次元观众，也都不买账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明日之子1》荷兹终于被毛不易PK下去时，大家都觉得观众的选择终于战胜了黑幕，那个场面几乎可以说是普天同庆。
但就在荷兹准备离场时，也有很多戴着猫耳、举着灯牌的观众忍不住落泪。
我相信他们是真情实感的，毕竟就在节目的最初，选手的能力都还未知的时候，荷兹才是那个被用来吸引观众眼球的噱头。
推出、失败、放弃，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很快就会有下一个“荷兹”。
他们不会在乎的是，对真正喜欢荷兹的人来说，被注入了这段时间的感情的荷兹，是不会有下一个的。
这些综艺的矛盾之处就在于，既用技术还不成熟的“荷兹”“小漾”们去试图说服大部分观众，刻意输出一种“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真实的人”的十分滑稽的认知，却又不在乎那些真正对他们投入了感情的部分观众。
纸片人失败了，这些韭菜观众也随之被抛弃。自作聪明地两边都想要，却两边都没讨好。
别把观众当傻子，难道已经是一种奢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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