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10-12 19:31

11、午夜悄悄来临

  夜更深了,风声和雨声突然都消失了,就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过风雨一般静谧!

  午夜就这样悄悄地来临了。

  高婆婆似乎消失在这黑夜里。

  一丝儿诡异的绿气悄悄蔓延过来。

  借着火光,我悄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我发现十二点刚刚过,手机上依然没有任何信号。再过六、七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天一亮无论如何都要出发,不管下多大的雨刮多大的风,我一定要把红鱼和柳叶带出去,安全地带到我妈妈的身边,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充斥了我的心胸。我看了一下柳叶和红鱼,红鱼也好象睡着了,柳叶时不时翻动一下身体,看来她睡得并不安稳。

  四下没有一点声音,似乎大地都开始沉睡了。我看了一下水生,水生也在火堆旁打起了瞌睡,那把砍柴用的弯刀放在他的大腿上,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闪烁着摺摺的光。在他身后的土墙上,水生的影子被拉长了,象一只大虾一样晃动着,但愿没有什么问题,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股困意悄悄地袭来、、、、、、

  这时候,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噔!噔!噔!

  噔!噔!噔!

  我心里一寒,看来该来的已经来了。为什么“他们”不直接进来呢?是不是要让我们心力交瘁才行呢!我恐惧地想着连忙用手推了一下水生,同时我感觉到红鱼挽着我的手臂也一紧,看来她也听到了。

  水生的反应超出了我的想象,他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一只手握住那把弯刀,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望着我。我嘘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门外边。

  门外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回头望了一下,红鱼已经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根高婆婆用的擀面棍。她大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充满了信任,也充满了恐惧,另外她的左手握着右侧柳叶的左手。我向她点了点头。

  噔!噔!噔!

  噔!噔!噔!

  静默了一会儿以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水生看了我一眼,我坚定地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水生说,是谁?

  我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门外静默了一下,好象在思考什么。水生也望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探询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一时也有些迷糊了,是不是我的幻觉呢,我看了红鱼一眼,红鱼也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似乎起风了,风呜咽着象冬天来了一样。我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起来

  噔!噔!噔!

  这时候声音继续响起,这一次我们三个都分明地听到了。

  是谁?

  水生和我一起问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10-12 19:32

12、高婆婆是人是鬼?

  水生!快开门,是我。我们听见高婆婆的声音说。

  水生一下站了起来,他似乎长出了一口气说是高婆婆。

  我一把拉住要去开门的水生,摇了摇头。

  水生看了我一眼,大声地问,你怎么在外面呀?

  高婆婆迟疑了一下说,我去喊他们来,但是贵叔病了,贵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在那边帮了一会忙。

  哦,水生哦了一声站起来,看来高婆婆说的贵叔贵嫂并不假。我还是拉住水生摆了摆头。

  水生说,那你就去他们家睡吧,蛋哥儿和柳叶他们都睡着了,别吵醒了他们。

  开门吧,水生!外面好冷呀!高婆婆接着说,我刚回来再过去,路上不好走的。

  水生犹豫地看着我,我也有些犹豫起来。

  --啊!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红鱼大声地尖叫起来。

  我连忙回头,红鱼惊恐地用手指着那个用尼龙袋子并没有掩盖严实的窗户。我回头一看,一双大大的似乎带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们,一忽儿就不见了。水生可能也看见了,我看到他的脸色在火光之下突然变得蜡黄蜡黄的。

  蓬蓬蓬!

  敲门声变成了打门声。

  水生!水生叔叔开门呀!门外突然声音混乱嘈杂起来。

  听见喊水生叔叔的一对男女小孩子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从水生的额头冒了出来,他的眼睛开始发红起来,握着弯刀的手在战抖,他向前移动了一步,又移动了一步,我赶紧拉了他一下,水生回过神来,他退回到我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内屋的小门。他不再年轻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从侧面看过去就和几年前我印象中的水叔差不多。我稍稍和他站近了一些。

  其实,隔着堂屋的大门之外我们所在的里屋还有一道小门。小门被我们用椅子和一棵碗口粗的树撑着。

  但是,这时候的两道门在我们看来是多么的脆弱!

  蓬蓬蓬的打门声更加激烈了,我似乎感觉到整个房屋都在战栗,大门好象随时都会破裂一般。

  这一种心理折磨的确很是残酷,我看见水生的神情越来越怪异,他的脸色也在不停地变化,一会儿似乎在笑,一会儿似乎在哭,一会儿嘴巴里又在念叨着什么,他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连续在空中虚劈了几下。

  我往床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里屋外的大门砰的好象全部碎裂了一般发出一声巨响。

  呀呀依依的声音中象是一阵风一样有一团什么东西涌进了堂屋,堂屋里什么被挂着的东西掉了下来,碰到了椅子还是桌子什么的,有一个瓶子摔碎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红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她往火里加了很多的柴然后又坐到床边握住柳叶的手。柳叶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我感觉有些不对过去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还好没事,只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不好弄醒她。火焰更大了,我们几个的影子在土墙上闪烁着,就象是一群妖怪在跳舞。

  门外的声音更加的明显和可恶起来!

  --柳叶,柳叶!

  --过来我们一起玩呀!

  有小孩的尖尖的声音叫道。

  --水生,开门呀!外面好冷呀!

  --水生,开门呀!外面好冷呀!

  有高婆婆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来。

  --嘿嘿,嘿嘿!

  还有一阵让人发寒的女人的怪笑声音传来、、、、、、

  看来是火起了作用。

  但是,水生的样子却让我们胆战心惊起来。

  水生象一个木偶一样站在那边,我喊了他一声他也没有理睬我。我看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他的头上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那热气在火光之下蒸腾,象绿色的跳动的火焰。他的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好象是说都来了,都来了,来吧来吧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之类的话。突然间他又转过身来,他轻声而快速地说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就跑,记住在后山口一定要向左边跑!记住,一定要记住是左边。我点点头说是左边我记住了。

  堂屋里伊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小孩子呼喊柳叶的声音,高婆婆要水生开门的声音,还有年轻女人嘿嘿冷笑的声音交织起来,汗水浸湿了我的所有衣服。里屋的那扇木门晃动起来、、、、、、

  一只手。

  一只苍白毫无血色的手从门缝里慢慢地伸了进来。

  啊!

  红鱼一声惊叫,跳到了床上。

  那只手摸索着门栓和虚晃着,水生迟疑了一下,突然他也大叫一声,只见寒光一闪,水生叔叔的弯刀猛地砍了过去,外面呀地一声尖叫,一个小孩的声音怪叫着说我的手我的手没有了!

  刀光一闪,一只带着五根手指的手掌掉在了门边。

  没有血,那连着五根手指的手掌在门边蠕动着,白色的肉和白色的橡皮管一样的筋颤动着慢慢地消失了。

  我用木棒狠狠地砸了它几下,木棒似乎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反力震得我手掌发痛。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回过头叫红鱼快喊醒柳叶穿好鞋子,红鱼喊了几声,柳叶却没有一点反应,红鱼连忙动手给她穿鞋子。

  砰!

  窗户上的尼龙袋罩子被一股强风吹掉了。

  一个长长头发罩住了大半边的脸出现在窗洞上,没有身子,那个头好象就放在窗子上一样,露出的半边脸上奇怪地笑着,红红的舌头伸出有半尺长,就那样一动也不动。

  我抓起一根火棒戳了过去。

  眼看着那根带着火苗的木棒就要戳到那张脸上,只见黑发飞扬,一双大而圆睁着的眼睛显露了出来,两道血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那条长长的舌头伸了过来,她的嘴巴一下张开到我几乎无法想象的程度,我手中的带火的柴棒就从那张血盆大口里戳了进去,哧溜一声火苗熄灭了,我的眼前就什么都没有了,耳边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10-12 19:33

13、水生疯了

  嗨赤嗨赤!

  我身后水生气喘如牛。

  我连忙回过头来,门缝越来越大,几只手一齐伸了进来,水生大叫着挥舞着砍刀乱劈,几只老的小的粗糙的白腻的手掌伴随着哎呀哎呀的怪叫声又掉在了门角下,活蹦乱跳的像是还有生命的刚刚脱水的鱼一样跳动着慢慢消失了。

  不好!水生的砍刀几乎劈烂了门闩。

  我连忙拉住水生,把一根更粗大树桠顶在了门上。外面堂屋里的怪叫声更加响亮更加多起来。

  我让快要疯狂的水生喝了几口水,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棒让火焰更旺了一些,看来要不是这堆大火,那些东西可能早就进来了。

  我看了一下水生,他的脸上水和汗和泪和恐惧交织着扭曲着,一双睁得象铜铃一样的眼睛鼓了起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生痛,我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胸口象要炸裂一样的难受。那种深深的恐惧象镊子一样卡着我的心,我感觉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慢慢的回过头来,果然,那个披头散发的头又出现在窗户上,她正睁着那双大大的流着血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们,就像一只猫在看着眼前垂死的老鼠一样!

  哇!

  柳叶大声地哭了起来。她哭喊着说哥哥哥哥红鱼姐姐快来呀快来呀!我把一根火棒又从那窗口扔了过去,火棒打在窗沿上,那个人头便一下子不见了。我回到床边,红鱼把大哭不止的柳叶抱在怀里说话安慰她,我一看柳叶似乎并没有醒过来,看来她已经是沉浸到一种诡异无比的梦魅里面去了。也好,就让她在那怪异的噩梦里吧,说不定要比这现实的情景还要好一点呢,谁不定她还可以在噩梦之后再醒过来。红鱼象个安详的母亲一样拍打着还在抽抽泣泣柳叶的背,她无声地流着眼泪,没有抬头去看那门和窗户,我看得出她在轻轻地发抖。

  嗨赤嗨赤的气喘声又响了起来。

  水生拿着弯刀站在了门边。

  一只满是虬筋老茧的手伸了进来,那双手是多么的熟悉,那是早上还给我们做饭的拿馍馍我们吃的手,那是刚刚给我们拿了很多柴火柴棒的粗糙的温暖的几个小时前还抚摸过柳叶的头的手,那是谁的手?那是谁的手?

  那是高婆婆的手!

  那是水生的大嫂高婆婆的手!

  那是几个小时前去外面喊人一直没有回来的高婆婆的手!

  那只颤抖着的手的中指上戴有一只农村妇女做鞋子的顶针!早上的时候柳叶还说过高婆婆原来还带着一个戒子呀,那时候这只手的主人还慈祥地说傻丫头这不是戒子这东西叫顶针!那时候这只手的主人还详细地给我们说顶针是做鞋子时要用的一种工具!

  现在,这只手伸了进来。

  现在,这只手伸进来是要开门的。

  现在,这只手伸进来是要帮那些东西开门的,那门打开了,我们还能坚持到鸡叫或是天亮吗?

  鸡叫或者是天亮!

  我们一定要坚持到鸡叫或是天亮水声说!

  但是,那只那么亲切和熟悉的手就这样伸了过来。

  快打开!快打开!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怪叫声和小孩子一样的雀跃声。

  那只手伸向了门闩和支撑着门的树干。

  我看见水生举起了砍柴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这只颤抖的苍老的手。显然,水生是认得这只手的,这只手给他做了好多年的饭菜了,这只手给他做了多年的衣服和鞋子了,这只手曾经就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暖,直到二哥的离去,这只手一直是多么的熟悉和可亲可敬呀!

  大嫂!

  水生咆哮起来!

  大嫂!

  大嫂的手依然在摸索着,颤抖着去开门。

  我咬了一下舌头噗的一声吐在墙上,墙头上我的口水带着鲜红的血水,我的舌尖上的痛感让我不再犹豫,我一下抢过水生手里的弯刀用力地砍了下去。

  咔嚓!

  那只苍老的熟悉的手掌像一根干柴一样被我砍了下来。

  啊!红鱼一声大叫,血!

  血!血就像箭一样从那断臂上喷了出来。啊!那外面也大叫了一声,那只断手也慢慢地颤抖着缩了回去!

  妈妈妈妈!

  外面咿咿呀呀的似乎有一对小孩的声音在叫着。

  你干什么?水生大吼一声抢去我手里的弯刀。大嫂!水生大喊了起来,他说你砍掉了大嫂的手了你这个混小子你这个混帐的家伙!

  不!那不是婆婆了我说。

  但是,地上扭动的却分明是高婆婆那带着顶针的老手。

  水生给了我一个耳光,他说你再看看你再好生的看看是谁的手?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看见水生的样子非常可怕,连忙分辩说。但是,高婆婆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水生!水生,我的手好痛呀,快开门!

  水生!水生,我的手好痛呀,快开门,快开门让我进来!

  水生!他们不是我们家的人,别管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高婆婆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不停地穿了进来,震荡着我们的耳膜!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水生的眼睛红红的瞪着我和我身后的红鱼和柳叶。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两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说不出的吓人。汗水布满了他的脸,他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判断着高婆婆的话语,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柴刀来。

  我退后一步,大声地喊水生水生我是蛋蛋我是柳浪我是柳浪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你快点醒醒快点醒醒!

  水生说,水生慢慢地说,他说--蛋蛋是谁?柳浪是谁?我是谁?你是谁?她们是谁?他们是谁?

  这时候,门外一个年轻女人冷冷的声音说—

  你是水叔!你是水叔!你是水叔!

  蛋蛋是妖怪,柳浪是妖怪!柳叶是妖怪!他们都是妖怪!你是水叔,你快杀了他们!你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们了!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们了!

  --爸爸爸爸!门外两个孩子不失时机地喊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10-12 19:35

14、杀死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水生喃喃地说着,我是水叔,我是水叔,我是水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水生的弯刀举了起来,水生的砍柴刀又一次地举了起来!

  我攥紧手中的木棒注视着水生,我这才发现,水生原来是我们此刻最为可怕的敌人!

  他像个疯子一样看着我们,象看着妖怪鬼魅一样看着我们。他完全地被魅惑了,他现在是“水叔”了,他现在就和外边的那些东西一样要杀死我们,他完全地被“它们”操纵了!

  我和红鱼大声地喊水生你醒醒你快醒醒!

  你快醒醒呀!

  红鱼和我都急得快要哭了,柳叶还在沉睡,她一定也被魅惑了,如果水生杀了我们,柳叶也一样会被他杀掉的。他们不是一直都在喊柳叶吗?

  外屋的声音在继续地游说着水生。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个年轻的没有身子的女人的声音又出现在窗户上,她的声音冷酷而又充满了诱惑力!

  红鱼大叫着把一根火棒扔了过去,我似乎看见那个长发的人头空洞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水生举起的弯刀猛地劈了过来!

  我伸出木棒奋力一挡!

  啊!水生一声惨叫,他手上的弯刀走了一个奇怪的弧线,直接地砍在他自己的左胳膊上,而且力道似乎大得惊人,水生的左胳膊被生生地切了下来。

  啊!我们都大叫起来。我大声叫唤的另一个原因是感到无限的惊恐,因为水生在挥刀向我砍来的时候他似乎是用了全力的,但是当我奋力一挡的时候虽然他的砍柴弯刀在我的木棒上发出了一些声响,但是我感觉到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就好象他的弯刀必然要走一个弧线一样。按道理依照水生的力量而言这一刀我是很难抵挡的,除非有外力的牵引。在水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我回头一瞥,窗户洞上那双冷冷的眼睛似乎发出嘲笑的寒光。

  啊!水生痛苦的惨叫声震撼着我们的耳膜。没有村民赶来火把照耀,没有人声狗吠。四下里更加的静谧,水生惨叫的声音一定传得很远很远。但是,大地是沉默的,黑夜愈加的漫长,仿佛所有的一切生命都不再存在一样。

  水生用拿刀的右手护住左臂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火堆,火堆上水生的左手由红变黑变焦很快就燃烧起来,油星暴响,皮肉扭曲,一股焦臭味和烧糊的人肉的味道冲鼻而来,我和红鱼柳叶一齐呕吐起来,还好柳叶这时候已经醒了。只见水生不再呼号,他好象在一刹那间没有了疼痛,他左胳膊上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他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染红了,按照我对医学常识的了解他应该很快的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甚至死亡的,但是,他没有,他象是一只受伤的狼一样,他阴鸷的眼光从我的身上转移到红鱼柳叶身上,又从她们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好象在判断该从哪里下口一样。

  果然,水生的目光停在了正扒在床边呕吐不止的红鱼柳叶身上。

  他突然咆哮一声,猛地挥舞着弯刀冲过去对着柳叶的头脑砍去。慌忙之中我也大叫一声全力撞了过去,砰的一声!水生横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横飞成一个一字,只听见一声脆响,水生的头部撞在了墙上,喀嚓一声,似乎是脖子折断的声音,只见水生象一堆烂泥一样摊在了墙角下。

  水生!水生!我们都大声地哭喊起来。

  就在我们的搏斗中火堆上的柴棒四处横飞,烟火弥漫,屋子里的光线模糊起来。

  水生水生,我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地呼喊着。

  但水生象一摊烂泥一样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他的脖子被折断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肩膀上,满是血迹的脸上黑糊糊的分布清是什么东西,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说不出的恐怖!

  啊!

  我身后又传来大声的惊叫。

  我回过头来,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10-12 19:36

15、一路狂奔

  只见几个影影幢幢的东西站在了内屋的门前,高婆婆牵着两个小孩子的手,说是牵着手,实际上它们的手刚刚被水生和我砍断了,但这时候又都被接了上去一样,但也许是故意的一般,他们几个的手掌都向外翻着,原本看不见的血迹这时也在一滴滴地往下滴。那个长头发的女鬼小纹依然是冷冷地站在后面,她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在他的身侧还站着另外一个老者,竟然是水叔!

  水叔!我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时候,我听到刚才还大声哭叫的柳叶说—

  咦!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快跑过来,别跟他们在一起!

  那两个小孩子怪异地一笑,齐声说—

  柳叶姐姐快过来,别和他们在一起!

  只见柳叶迟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它们一眼,说—

  这是我哥哥和红鱼姐姐呀,你们快过来我拿果冻你们吃吧!还有高婆婆,啊,还有水叔!你也来啦?婆婆刚刚还骗我说你不在罗,你们过来坐呀!

  柳叶说着话就滑下床站了起来。红鱼一把拉住她大声说柳叶柳叶你看看我是谁呀?

  你是姐姐呀,柳叶奇怪红鱼为什么这样问。

  我和红鱼对了一下眼神,看来柳叶还有一点没有被完全魅惑,要赶快想办法逃离这里。

  那两个小孩回头看了一眼长头发的小纹,说道—

  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去玩吧!

  趁柳叶回头去拿东西的时候,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恐惧之心,抓起一根带火的柴棒向他们挥了过去,只见火光闪耀之中,我手中的柴火棒从它们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没有感到一点着力之处,但是火棒穿过去后,它们的影子一样的身体又立即重合了,而且都以一种邪恶的讥讽的夸张而又恶毒的眼光看着我们,在柳叶回过头后那两个小孩子一齐又说—你看你看天都亮了,我们去划船吧?

  柳叶笑着回答说,是呀是呀天都亮了,哥哥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划船吧?

  大颗的汗滴从我额头冒出来,我这才发现我的全身早就汗湿了。看来这些东西自己并不一定能够把我们怎样,但是它们通过一种奇怪的语言或者是怪异方式来魅惑我们来达到让我们杀死对方甚至于象水生一样杀死自己的目的。假如再耗下去,第一个是水生,现在是柳叶,下一个就是红鱼或是我自己了,假如柳叶红鱼一样地被它们魅惑了,难道我一样也要杀死她们再杀死我自己吗?想到这里我感觉到浑身发冷起来,我回头看了一下拉住柳叶的红鱼,我看到他们都看着我,柳叶刚刚说完话,她们似乎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候,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旁边墙角传来一些响动,那个早就撞得象一堆烂泥一样的水生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天啦!他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脖子依旧那样歪吊在肩膀的一侧,眼睛大睁着不知道是在看着哪里,右手的弯刀支撑了一下墙角慢慢地就站了起来。

  啊!

  我和红鱼倒吸一口冷气,红鱼一把抱住柳叶说看着姐姐看着姐姐!

  水生用他那歪着的眼睛看了我们一下,又看了它们一下,然后走道门边去,他看着后面的水叔说大哥大哥你也回来了,二哥他们都好吗?水叔不说话,他那生前风趣幽默的嘴巴紧紧地闭着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一样。

  水生回过头来,他默默地看着我们,然后,他挪动了脚步,向着我们走了过来,他右手的柴刀举了起来、、、、、、

  窗外,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间或还有一道闪电,这个季节里也会有闪电吗?

  惨白惨白的亮光,惨白惨白的黑夜,惨白惨白的恍惚的脸,惨白惨白的世界!

  火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了,站在门边的影子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起来,风呜咽着,豆大的雨点击打着大地,大地似乎在战栗。妈妈呀!救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水生又过来了,他的脑袋依旧歪吊在脖子上,他手中的柴刀举了起来,他过来了,一步步地跨了过来。

  两个孩子过来了,他们怪异地笑着过来了。

  水叔和高婆婆过来了,他们默默地过来。

  长发的小纹过来了,她冷冷地飘过来。

  他们过来了,他们都过来了。

  我双手抓起地上尚未烧完的柴棒乱挥乱舞,面前的影子被我冲了个稀巴烂,但是耳边凄厉的哭叫声却大了起来。我突然把手里的火棒一扔,分别抓住柳叶和红鱼的手,冲进了暴雨之中。

  天还没有亮。

  在微弱的光亮和闪电之中,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一条并不宽广的土路向后山跑去,后面,他们一起怪叫着飘了过来,和我们只有几步之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高婆婆和水叔和吊死鬼小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别跑,别跑,你们跑不掉的柳叶我们一起玩吧!

  突然间我们停了下来,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在闪电的光亮之中,只见左右两边各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土路,水生好象给我说过要往左边跑的,但是,现在我还敢相信水生吗,后面的呜咽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仿佛都已经看到小纹那流着血的冷冷的眼睛和长长的舌头、、、、、、

  我们该往左边还是右边呢?

  、、、、、、

  ( 全文完)柳浪1918 4月4日 于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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