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夜格外寂静
一次错误的恋爱,除了留给他一个孩子,还留给他一颗受伤的心。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的生活重新焕发生机。然而,那个孩子,以及他的谎言,却让这份感情从他身边流逝。■采写:荆楚网(楚天都市报)(记者张庆 通讯员黄娟)
■讲述:寂轩(化名)
■性别:男
■年龄:37岁
■职业:经商
■学历:本科
■现状:未婚
■时间:10月23日16:00
■地点:报社一楼大厅
一落座,寂轩(化名)掏出一沓信纸,说:“来之前,我特地做了准备,怕讲述时因为激动,不能把我想说的都表达出来。”
他的眼神有些倔强,嘴角有点无奈。面对如此用心的讲述者,我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抚他的情绪,他却已经陷入回忆,自顾自地开始了讲述。
错爱启程
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我在同龄人中算是个幸运儿,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进入县城国营企业。
1993年,企业效益开始下滑,我停薪留职到云南昆明经商。没过几年,我就在家乡盖起了楼房。
1997年6月,我回家探亲经人介绍认识了欣欣(化名)。欣欣天生丽质、楚楚动人,那时的我事业成功、前途光明,在外人看来,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们很快坠入爱河,在彼此还不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就按家乡风俗摆了定亲酒。随后,她和我一起去了昆明。欣欣是个会精打细算认真过日子的女孩,尽管没办理法律上的结婚手续,我还是放心地把经济大权交给了她。
欣欣有个弟弟在广州做生意,生意没做成,却迷恋上赌博,借下了高利贷。自我们吹嚼ッ骱螅他电话不断,经不住欣欣的劝说,还是借钱帮他还了一部分债?/P>
相处久了,欣欣日渐露出暴躁的脾气,她常为一些小事对我大发雷霆。我尽力包容她,可她变本加厉,最后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
1998年8月,欣欣有了身孕。我把她送回老家照顾,之后我独自返回昆明。1999年腊月,她产下了一个男孩,我家人对她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不久就传来她弟弟债台高筑的消息。以后只要接到欣欣的电话,几乎都是在埋怨我无能,不能在经济上帮助她家人。那时我在昆明的生意很不顺,实在无力帮她弟弟。
之后的几个月,她找我吵架、闹分手,最后竟以死相要挟,让我放她一条生路。我们没有任何婚姻手续,我和她就这样分了手。欣欣把孩子留给我,卷走了我的全部家当。
爱在归途
我把孩子留在老家让父母帮忙照顾。2000年,我在武汉开了间商店,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总算站稳了脚跟。
我再也未涉足情感,可逢年过节,那种孤独、落寞感压抑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今年初,我通过征友信息,认识了佳佳(化名)。
佳佳在贵州,离异已有5年。她常在电话里对我嘘寒问暖,每天发十多条短信,问我吃饭了没?生意打理得怎样?如果我生病了,她还会到处帮我打听治病的良方。
也许是我们都在感情上遭遇过坎坷,也许是我真的倦了、累了,我想,她就是我要的那个妻子了。
今年7月,佳佳来到武汉。从车站到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躺在我怀里。到家后,佳佳看到房子破旧、还没有装修,脸上虽然露出片刻不悦,但很快面带笑容,放下行李,帮我收拾屋子。
我们相处了十多天,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我们一起谈人生、谈未来,一起计划着怎么给房子装修,但对于孩子,我只字未提。我怕因此失去佳佳。
为了办理结婚手续,佳佳回了趟贵州。第二次来武汉,她脸上流露着忧虑的表情。原来是她的家人反对我们的婚事,他家人认为她在武汉人生地不熟,出了事没人照应,而我又是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经济条件也不优越。佳佳对我说:“寂轩,你一定会好好对我的,是吗?为了你,我已经和家人断绝关系了。”我很感动,发誓要好好照顾她。
寂轩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想掩藏他的情绪,然而,失落和伤感还是悄悄流露出来。
归去来兮
因为她家人的反对,我们没有办成结婚手续。但我想,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有没有那一纸证明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开始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生活,当我们的关系渐渐稳定下来时,佳佳提出要回我老家,看望我年迈的父母。我很高兴她这么体贴这么孝顺,可又有些担心,怕佳佳接受不了那个孩子。
我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对佳佳撒谎说,我在老家收养了一个孩子。佳佳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那个孩子和我长得很像,佳佳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意识到他的来历没那么简单,但她没有当面质问我。
从我老家回来后,佳佳常常沉默,再也不和我撒娇。有时半夜醒来,我发现她眼角是湿的。
有一天,她说想去看看一位朋友,可能要在那里住几天。她收拾了一些衣服,也不让我送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她跨出门的那一刻,我拉住她的行李问:“只是去几天,用得着带这么多衣服吗?”
佳佳略显疲惫,偏过头去说:“武汉天气变化快,说不定明天就转凉了,多带几件,以防万一啊。”
我不舍地松手让她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回到屋内,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她剩下的行李,发现只是一些不值钱的旧衣服。那时我是多么后悔,我们之间的关系没用一纸证明圈牢啊。
我心灰意冷,仿佛世界都离我远去。回到家,满屋子都是佳佳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埋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就在我伤心绝望时,收到了佳佳给我发的短信,短信里说:“老公,快给我做饭,我饿死了,马上到家。”
我欣喜若狂,怪自己多想了。可佳佳回来时,我发现她手上的行李少了很多,我的心再次跌到谷底。我问她行李到哪儿去了,她垂着眼睛说:“放朋友那里,忘拿了。”
“你是偷偷把行李托运回贵州了吧?”我生气地对她吼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她说话。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放了我吧,让我回去,好吗?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她曾告诉过我,她不在乎我的家境,不在乎我的曾经,只要我为人不错、真心待她,她就愿意和我过一辈子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如此结局?
“原来,你也是这种女人!”我冒出这么一句话。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在嫌弃我家境不好。
“难道你没有反省一下,佳佳的离去也许是因为,在孩子的问题上,你对她的欺骗吗?”我问寂轩,他低下头久久不做声。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盯着佳佳红红的眼睛。她抹着泪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能借我50块钱吗?”原来,她是车费不够,在武汉又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人,只好折回来。
尽管心中有一万个后悔与不舍,我却没有半句挽留。我把钱递给她,冷冷地说:“你要走,我不阻拦,我还可以为你买车票,去车站送你。你走了,最好永远别再回来,你自己想清楚吧!”
佳佳迟疑了一下,答应再多留5天。这5天,我们都努力想像以前一样生活,但再也找不回原来那种默契、和谐,还有快乐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走的时候,我送她到车站,那条路是那样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几个月前,我们还曾相拥着走过,那时的我们内心装着多少对未来的憧憬啊,如今,两人却是各奔东西,满怀心事。
从车站回来的路上,佳佳发来短信说:“寂轩,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总还可以做朋友吧,以后,我们还像朋友一样相知相惜,好吗?”
我的心在滴血,既然还有情,为什么要离开?既然已离开,为什么还要留心?难道她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折磨吗?
她走后,我常常失眠,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一个人的夜却格外寂静。
在生活和事业面前从不低头的我,现在只要想起佳佳,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大事莫糊涂 责任编辑毕云
很多人都喜欢用郑板桥那句“难得糊涂”来说事。如果用来说为人不要太过精明,机关算尽,确实很正确。可是,有的人,对人生大事都不认真,糊里糊涂,得过且过,那就会出问题了。
本期讲述的男主人公寂轩,在我看来,就有点糊涂过度。他在处理爱情婚姻这种人生大事时总是少主见,欠果断:糊里糊涂跟一个女人做了“夫妻”,生了孩子,却又不是被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之后,又糊里糊涂跟另一个女人“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生活”。其实,就算佳佳不走,他的日子也许还是重复以前,糊里糊涂地跟另一个女人做不被法律承认的“夫妻”,也许还会糊里糊涂地再生下另一个不幸的小孩。
人生这条路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我们怎样走过呢?我想,虽然各有各精彩,但应该有这样一个原则: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这样,才能少些遗憾少些烦恼甚至不幸。
37岁的未婚爸爸寂轩,是该好好把握以后人生的时候了。把用在生意场上的高智商挪一点到情感上,变成不低的情商,认真对待感情二字,找一个心爱的人告别单身,将不再是个问题。
自然会明白 记者张庆整理
夏玉霞:摒弃所有与爱情无关的东西,自然会明白自己为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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