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殊的赌注
街上人潮汹涌,雪后阳光总让人倍感温暖与亲切,一个个象冬眠完的懒蛇,出来接受阳光的恩赐。与木木手牵手走到五一路立交桥下,看到路边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在乞讨。没穿袜子的光脚套着一双露了脚趾的破鞋。我的心里不禁一酸,边从钱包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去,边对木木说,这孩子怪可怜的,要不咱领回家当干儿子算了。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小家伙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钞票,逃命一样往前冲去,拐角处闪出一位穿戴很齐整的中年妇女,拉着小孩的手,迅速走掉了。
我狂晕,被骗了!
木木笑死,说我的干儿子被人家抢走了,要不要追上去抢回来,郁闷死我了。这世道,怎么这样呢?旁边一老大爷看我一眼,摇头叹息,我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大姑奶奶的,难怪世人越来越冷漠,看来和这些骗子脱不了干系,又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同情心被人欺骗呢?特别是在我这个号称聪明绝顶具有孙悟空似火眼金睛的珞大侠面前行骗,更是过份,让我栽的这么丢人,气死我了!
木木看我垂头丧气,赶紧说带我去桔子洲打水漂玩。一听打水漂,我马上来劲了,一下子将所有的不快忘到了九宵云外。
嘿嘿,玩这个可是本姑娘的强项。记得有一次,老师带我们去桔子洲头写生,几位自以为是的男生闹着向女生挑战打水漂。我站在一边,冷冷看着他们将一个个女生打败。当那几位臭小子最后走向我,洋洋得意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我弯下腰,拾起一枚小石头,随手轻轻甩出去。石子象一条水蛇,笔直朝着水面飞去,此起彼伏,一直消失在看不清的远处……
哼哼,敢跟我比,想我珞珞从五岁开始就跟着哥哥在湘江边打水漂比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春来秋去十多年的苦功夫,岂是尔等平庸之手所能比的?
几个臭小子嘴张大成“0”型,死盯着石头飞去的方向,呆若木鸡。直到众人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才象一堆霜打的茄子,纷纷焉倒在地上。
晚上,由几位男生作东,请我们到餐馆大搓了一顿,过足了瘾!
从那后,再没人敢和我比赛打水漂,并赢得了一个“漂大侠”的荣誉称号。只可惜,好久没机会玩这个了,还真有点手痒痒,不知道功夫荒废没有!
“木木,你会不会打水漂啊?要不,咱俩比赛如何?”并肩站在湘江边的沙滩上,我不露声色问木木。
真是惭愧,最近好赌上瘾,忍不住又想下一次注试试!
“当然会,比就比,输了的怎么办?还是乖乖亲我一下吧,这里。”木木邪笑,指着自己的嘴唇。
死耗子可恶,还真以为吃定我了,到时让你哭都来不及!
“唉呀,这个赌注太轻了,为了最大限度鼓舞彼此的士气,发挥最佳潜能,我们得下注大一点,输的一方从此就得无条件同意对方提的各种要求。当然,也包括你刚才提的歪赌注,只要你赢了,既使将你的嘴巴亲肿亲烂,本姑娘都义不容辞……”我仰头望天,生怕木木识破我的诡计。
“真的?你确定输了不会耍赖?”死耗子兴奋的每根头发都在发笑。
“当然,珞珞虽然毛病不少,但赌品决对比人品好的多,我以观音菩萨手里的圣瓶起誓,决不耍赖。相信你作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万一不小心输了,也一定不会耍赖吧?”我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盯着木木。
“笑话,我称起来比你重,量起来比你长,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我跟你赌了。嘿嘿,你就乖乖的等着接受我的各种要求吧!”木木大言不惭,满脸得意。
哼,臭男人,我看你还能恬不知耻淫笑多久,想摆布我?做黄梁美梦吧。嘿嘿,别忘了你丫只是只死耗子,我是猫,你就乖乖的等着一步步掉陷井吧!
“好吧,既然木木大丈夫没有意见,那咱们就开始吧。为了遵从老祖宗遗留下来的夫唱妇随的传统美德,温柔贤慧的珞珞决定让你先来!”我学着宾馆门口的礼仪小姐,来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木木二话不说,拾起一枚石头,在手心里哈了哈,猫下身子,往河里甩去。
一、二、三……七,溅了七朵浪花。才七朵?唉!远远达不到本姑娘预想的数目,没想到死耗子的漂功这么差,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个不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只不过热热身而已,重来。”死耗子看成绩太劣,开始耍赖。
“好吧,为了显示本大侠宽广的胸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哦。”我使劲忍住笑意。
死耗子这下知道紧张了,不敢再随便儿戏,不仅挑了半天的石头,拿在手里比了又比,还弓着身子做了好几遍甩的动作,手里的石头愣是甩不出去。
我的眼睛都快望酸了,正想坐下来打个瞌睡,死耗子才大喝一声,跳起来将石头甩了出去。
“哈哈,不错,不错,有进步,比刚才多了三朵,还要不要再来一次?”我跳着脚大笑。
“哼,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我就不信你会比我甩的更多!”木木涨红着脸,悻悻道。
我捡起一块小圆镜大小的扁石子,捧在手心,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各种神仙恶鬼来显灵,千万别让我输给那个臭男人,要不今晚就算真的喝下95度的白酒也难逃死耗子的魔掌了!
老实坦白,能否赢过这臭男人,心里还真是没底。虽然我的漂功早就练到了最高层,可两年没有玩了,这刀不磨都会生锈,功夫撂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老天爷收了回去!
“珞珞,你在干什么?”木木纳闷地拍了一下我的肩。
“嘘!”我睁开眼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们苗家有一种巫术,对着某一样东西念一段咒语,就会在东西里注入一股无形的灵力,那东西就可以用念咒者的意念来控制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小丫头又在故弄玄虚吧?”木木瞪大眼,似信非信。
“不信你看!”我话没落音,迅速扬起右手,把全身的力量聚积在右胳膊和五个手指上,石子脱手飞出,象离弦的箭紧贴着水面直溜溜朝着前方刺去,划出一串动听的响声,一路溅着浪花过去,快而迅猛……
“哇噻,漂亮,太漂亮了……”木木紧盯着水面,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拍着巴掌惊叹。
“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的木木同志,是不是该向我表示你十二万分的诚恳啊!”我微笑,明显带着揶揄的口气。
“我,你,切,别用这么嚣张的眼光看我,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以后听你的就是,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给吃了?”木木气急败坏。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
“好啦,别得意了,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玩,顺便见见我那些朋友。对了,得给他们带喜糖。走,上超市,我给你买好吃的……”木木拉着我朝岸上走去。
哈哈,我得意的笑,死耗子,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这次赌赢对我到底有多重要了!
走喽哦,行了哦!
拉着木木的手,一甩一甩,学起了刘三姐的唱腔。
第十二章 耗子的女同事
木木的学校就在岳麓山脚下,依山而建。放眼望去,满山郁郁葱葱的大树,虽然是冬天,有不少黄味枯枝夹杂,但也够赏心悦目了!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显得很安静,偶而闪现几个人影,也都是匆匆而去。
木木径直将我拉到他二楼的办公室。推门进去,一位正在伏案疾书的中年妇女抬起头来,见到木木身后的我,似是愣了愣。
“肖老师好,下午没课啊?这是我老婆,珞珞!”木木向那位中年妇女问好,拉过我向对方介绍,并说这位是教美术史的肖老师。
我赶紧跟着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哟,木老师啥时候娶老婆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从没听木老师说起过呢?你媳妇长的真不错,好可爱的小姑娘!”肖老师爽朗的笑着,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从头看到脚,不住点头。
我顿时窘的脸孔发烧,只觉的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傻笑着,暗暗后悔不该跟着死耗子来。
“呵呵,昨天才领的结婚证,有点匆忙,没来的及给大伙说……”木木一脸幸福的笑,下意识将我的手攥到手里紧握着。
死耗子真不害臊,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深情款款似的!
我在心里暗暗咒骂,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又怕肖老师看到发笑。只好假装不在意扭着脖子四下乱瞧。
肖老师一听木木刚领结婚证,又不停的说着大堆的好话,恭喜个没完没了,好象木木结婚是一件开天劈地的稀奇事。弄的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好努力忍着。
一会儿下课铃响了,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位年轻的老师推门而入,看到紧坐在木木身边的我,全愣住了。
“哇,木木,带女朋友来了,请客请客!”走在最前边的瘦高男子只是略一愣,便先声夺人,朝我们走过来。
“嘿嘿,不是女朋友,是老婆,我们昨天结婚了!”木木指着来人,一一向我介绍。
当介绍到那个叫周联龙的油画老师,我看到他侧着头象在思考什么。稍倾,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哈,我明白了,你叫珞珞,对吧?还说是刚认识木木的呢,亏了亏了,被你这狡猾的妹子骗了……”
“咦,你怎么知道她叫珞珞?我还没有说她名字呢?你们认识吗?”木木傻眼了,既而一脸紧张盯着我,又用探询的目光望了望周联龙。
“哈哈,周老师有鬼,老实坦白!”另外几位老师看到木木的表情,都幸灾乐祸大笑起来。
“我晕倒,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尽瞎起哄。我在木木的QQ上和周老师聊过,当然认识了,真服了你们。”我抹了把冷汗,哭笑不得。
“哦,哦,原来这样啊,呵呵,我都差点忘了你曾用过我的QQ了!”木木松了口气,自嘲的笑了。
众人也都好一阵乐。
木木又拿出刚在超市买的糖果分给大家。那些臭小子边吃边不住挤眉弄眼调侃木木,故意将他的一些糗事说出来,逗的我笑痛了肚皮。
“对了,周老师怎么猜到我就是和你聊过的珞珞呢?挺厉害的啊!”我望了望一脸促狭的周联龙,实在有点纳闷,难不成木木真没和别的女孩子打过交道?这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看他那色迷迷的样,活脱脱一只大色狼。
“嘿嘿,这还不容易,木木肯将密码告诉你,关系肯定不一般噻,平时没见木木和哪个女孩子这样亲近过,明显就有问题嘛,白痴都能猜到……”周联龙满脸得意。
狂晕,原来就凭这么简单的理由胡猜。他这一说,倒让我想起刚认识木木的那一天,仍觉的象在做梦一样。
“木木,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喜酒都不请,真不够朋友。不行,不行,一定得补上。”那位叫肖毅的老师带头起哄。
“对的,不请酒怎么行啊,眼看我们五剑客又少了一个了。唉,剩下我们三个,还不知道何时才有老婆可娶呢。”另一位叫李清望的仰着头感叹,脸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惆怅。
“是哟,请客请客,让木木请客,笑死咯,大家伙狠一点,宰晕他!”我一向爱凑热闹,也跟着起哄。
“哈哈,我倒,珞珞,木木可是你家老公啊,你怎么幸灾乐祸跟着外人来宰他?”周联龙忍不住大笑起来。
“是哦,差点就上你们的当了。哼哼,想让我们家木木请客,先拿红包来,每个红包一律不能少于五百。少于五百的,就请到下河街的地摊边吃两块臭豆腐,嘿嘿,我看谁还敢闹……”我双手背在身后,将头一甩,做了一个怪脸。
“厉害厉害,木木娶了个好管家婆,哈!”李清望笑的直不起腰来。
“木木,嘿嘿,你娶了个很好玩的老婆,美死你!”肖毅将头偏到木木耳边嘀咕了一句,又对着我道:“珞珞,你好象年纪很小哦,还没到二十岁吧?”
“唉,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你看看她长成这模样,搞的我每次出门就担心被人误会拐骗幼女,苦恼啊!”木木接过话茬,装模作样挤出一副苦相。
“死木木,喝了糖水还嫌硌痛牙,本姑娘不就是看起来年轻点嘛,哼,你嫉妒我!”我翻翻白眼,翘着嘴做了一个傲慢的表情。
屋里又暴出一阵地动山摇的狂笑。
“啊耶,什么事这么好笑啊,整栋楼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咦,木木回来啦,两天没见你,忙什么去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响处,一位娇笑着的女老师边说边走进来。
这女老师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略有点胖,五官长的还算清秀,白白的皮肤,鼻梁上长着一些零星的小雀斑。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倒是增添了不少韵味。咖啡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暗红色格子围巾,下面着了一条米色的西裤。
“呵呵,也没什么事了,请了两天假玩玩!”木木淡淡一笑。
我也跟着向对方笑了笑。
“这位是?”女老师将目光转向我,一脸疑问。
“呵,我的新婚老婆。珞珞,这是历史系的杨艳老师。”木木回了句,又望向我,亲昵的揽了揽我的肩。
我向杨艳问了声好,莫名的发现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煞白清冷,呼吸似乎也有点急促了,望着我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敌意与怨恨。好不会,才免强回应了我一声,向众人挥了挥手,说到系里有事便匆匆夺门而去!
我很纳闷,这女老师怪的吓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木木,只见那臭小子正满脸尴尬汕笑着,似乎不敢迎接我的目光。又望了望周联龙他们,也是一脸的不自然,目光不住闪躲。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看这些家伙的神色,一定有鬼,难道木木和杨艳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气氛顿时显得有点凝重!
“喂,你们干吗呀?怪怪的,莫名其妙。对了,木木,他们要你请客,我看就今晚上请吧,嘻嘻,我就不用回去做饭了!”我扯了扯木木的衣袖,首先打破僵局。
“是呀是呀,是得请客,晚上我有空,你们也都有空吧?”肖毅回过神,跟着附合。
“好,就今晚上请吧,大伙随便找个饭店聚一聚,意思一下就行了,呵呵!”木木赶紧点头,用感激的眼光望了我一眼。
我淡淡一笑,心里面那一丝疑惑并没有释去。
第十三章 羊入色狼口
所谓的请客,其实也就是邀了十几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到饭店包了一个雅间。席间,众人不住起哄,非要闹着木木讲他的恋爱史。都道木木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没听说过有女友,却一下子来了老婆,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木木笑的一脸幸福,直道:“这是密秘,不能说,不能说!”
大伙更好奇了,非逼着他说不可。
我心里不住暗笑。死耗子故作神秘,还什么密秘呢,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恋爱史可说。这要是说出我们才认识一周就结婚,没准都把他当怪物看。真是狡猾透顶,故意用一副莫测高深的态度糊弄众人。
大伙看木木口风太紧,只好转向我。
“嘻嘻,不关我的事,是木木要保秘,非要将我藏起来不给别人知道,我也没办法。看我多可怜啊,被他藏了这么几年,总算有个出头之日了……”我一顿瞎侃。
“啊,什么?还藏了几年?天哪,木木居心不良,罚酒罚酒!”周联龙夸张大叫。
木木瞪了我一眼,一脸无可奈何。
我嘻笑着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抿着嘴不住傻乐,时不时斜他一眼。嘿嘿,死耗子,本姑娘就是要和你作对,看你奈我何!
酒席一直吃到九点多才散,望着众人陆续离开,我和木木也搭车回到了家。
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准备进书房上网,却看到木木正在客厅翻箱倒柜搬东西,嘴里还叽叽咕咕念着什么。
“木木,你在干吗呢?”我很好奇走过去。
“我要将所有的酒都锁到柜子里去,哼哼,小丫头片子太坏,休想再算计你老公……”木木一只手握了一瓶红酒。
我不禁为之气结,有一丝被人看破密秘的尴尬。
死耗子在酒席上被大伙缠着敬酒,喝的满脸通红。我原本以为他已经醉了,正想着是不是可以故伎重演,今晚再将自己灌醉。谁知道他一回来就记着藏酒,看来这办法是行不通了。
“嘿嘿,失望了吧?就知道你这臭丫头又在打酒的主意,还好本少爷聪明,识破了你的诡计!”木木看我一脸悻色,得意笑了。
“切,本姑娘才没那么傻呢,少得意了!”我死鸭子嘴硬,怒视他一眼,跑到书房上网去了。
刚将电脑打开,客厅传来木木叫我的声音。
我应声走出去。
木木正斜躺在沙发上,看到我,朝沙发拍了拍,示意我坐下。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那臭男人两只胳膊一下子缠在我腰上。
很不习惯这种暧昧,下意识挣了挣,没有挣脱掉,只好忍着一身肉麻任他抱着。
“珞珞,我有事想和你说,就是那个,那个……”木木期期艾艾,似是难以开口,被酒熏红的脸上涨的更红了。
“什么事这么难开口啊?是不是关于你和杨艳老师?”我不露声色望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珞珞,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我……”木木一听我提到杨艳,急了,上半身探起,抓着我的双肩,焦灼望住我。
“呵呵,无所谓啦,那都是你的过去,有没有什么,我不在意的!”我淡淡笑着。
“不是,我得向你说清楚,我们真的没什么。她是很喜欢我,并且主动追求过我,这很多人都知道。可我并没有接受,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但并不适合我。我和她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和同事……”木木看我说的轻描淡写,以为我在生气,越发急了。
“唉呀,我相信你们没什么啦,你又何必解释呢?我说过不在意就不会在意的!”我一耸肩,无所谓露齿一笑。
“你真的不在意我和她有关系?”木木满脸狐疑,转而又变成伤感:“我知道你不在意的,虽然我是你老公,但你并不爱我,我和哪个女人有关系,你又怎么会在意呢?”
这臭男人,真是莫名其妙,本姑娘都委身下嫁了,他竟然还在患得患失。
“你?真要被你气死,到底要我怎样?那我很在意,我恨她和你有关系,你明天去她碗里下一包老鼠药,毒死她,我不愿意看她活在你的身边……”我故意板起脸,满面皆是激愤之色。
“你,你,我……”木木一脸震惊。
“你你你,你什么你?这醋吃的够狠了吧?如果你还觉的不够,那我希望你毒死她后再扔到湘江河喂鱼,这总该证明我有多在意了吧?哈哈,没见过你这么无聊的男人!”看木木傻呆呆大张着嘴的吃惊样,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啊,原来你在捉弄我,小丫头片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木木回过神来,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整张脸朝我脸上凑来。
我禁不住耳热心跳,脑子轰响,有一种想要晕倒的感觉。赶紧低头避过他的脸,迅速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故作严肃道:“其实,说我不在意你和她,那是假的。不过,我们既然已经成为夫妻,不管你们之间曾经如何,我都没有必要去计较了。何况,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我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她喜欢你呢?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也相信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你都不会和她有什么……”
“珞珞,你真好!”木木显得很激动,在我的手背上重重亲了一下。
“得,别肉麻了,我上网去!”我欲站起身。
“别上了,我头好痛,好象真是喝多了,去睡觉好不好?”木木拉着我的手不放。
一听说睡觉,我的神经又开始绷紧。这死耗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头痛来博取我的同情?得想个法子应付过去才行。
“我想写个东西,你先睡吧,我去帮你放水洗澡。”我努力将口吻放平淡。
“不要,我头痛,你得陪我!”木木咳起嗽来,脸蛋红的吓人。
“那好吧,我陪你就是!”我伸手到木木额上摸了摸,似乎有点烫手,只好无可奈何妥协。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洗漱完毕,和木木并肩靠坐在床头,我的心情很是复杂。在内心里,对木木的亲热还是有着下意识的抵触。或许真是嫁的太快了,感情总该要水到渠成才会自然吧!
唉!想不到我珞珞生在新社会,却变成了旧社会的牺牲品,先结婚后恋爱,可悲啊!
木木见我神思恍惚,伸出胳膊将我的身子搂了过去。我只觉的浑身肌肉一阵抽蓄,心里越来越惶恐不安。这死耗子,喝了这么多酒,还不赶快睡着,真是烦人!
然而,看这臭男人的神色,似乎没有一点睡意,亮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脸,羞的我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他一眼。他大爷的,如果早预料到结婚要过这么难堪的一关,打死我都不敢嫁给他了!
“木木,你醉了,还是早点睡吧!”我小声说了一句,挣脱他的怀抱往被子里缩去。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木木不服气回敬一句,也跟着缩进被子,并将脑袋往我身上靠来,胳膊将我的上身圈紧。
“你这臭男人,大色狼,又来占我便宜,你忘了今天打水漂赌输的事了?哼哼,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我急了。
“哈,我当然记得了,不过,这个不算,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我是你老公,不是色狼,不许乱用词句……”木木大笑,嘴唇紧贴着我的脸颊。
我的心里一片迷乱,早已慌成一团,哪还知道如何去抗拒他。
“珞珞,我爱你!”木木轻轻呢喃,声音温柔而充满诱惑,似乎就响在耳边,又似乎来自遥远的天宇。透过朦胧的意识,感觉到一只手正缓缓解开我睡衣的扣子。
完了,完了,几十年的清白就要不保了!
没待我回过神,木木已经伸手按熄了床头的壁灯……
第十四章 另类蜜月
睡的正熟,感觉鼻子被人掐住了。睁开惺松睡眼,看到木木正伏在床前,似笑非笑望着我。我的脸又开始发烧,很难为情别过脸去。
“懒猪,起床吃早餐啦!”木木扳过我的身子,又在我的鼻子上捏了一把。
“啊,就吃早餐啦?对不起,我忘了起来给你做饭了!”我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往墙上挂钟望去,快八点了。没想到自己睡的这么死,真丢人!
“嘿嘿,你老公我知道你昨晚太激动,肯定一夜没睡好,所以主动起来给你做早餐咯,感动吧?亲我一下算是报答!”木木脸上有着促狭的笑意,恬不知耻将脸伸过来。
我想到了昨晚的尴尬,又是一阵耳热心跳,羞的抬不起头来。
欠揍的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想狠狠掐死他!
“死耗子还不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憋着嗓子,凶巴巴吼了一句。
“出去就出去,哼,好象谁没见过似的,莫名其妙!”木木似是愣了愣,嘀咕了一句,极不情愿走出卧室。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才爬起来换衣服。
唉,从此以后,本姑娘就是名副其实的木夫人了,守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身已不复在,好象有那么一点不甘心,还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自怨自艾盯着墙壁胡思乱想,客厅传来木木催我吃早餐的声音。我悻悻收回思绪,慢腾腾踱到洗手间梳洗。
吃完早餐,木木说他下午没课,让我跟他一起去学校,中午再一起回爸妈那去看看。我侧头想了想,同意了。
在木木的校门口遇到他的主任,一个四五十岁的胖老头,挺着个孕妇般的大肚子,胖胖的脸上满是笑意,看起来和蔼可亲。
打过招呼,主任望着我直笑,一个劲夸木木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又对木木道:“反正系里也没什么重要事,我提前放你的假得了,让周老师代你的课,你就安心度蜜月去吧!”
木木一听提前放假,喜不自胜,咧着大嘴千恩万谢而去!
中午回爸妈那吃的饭。木木和老爸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围着三国演义聊个没完没了。老妈悄悄将我扯进厨房,问我在木木那里过的习不习惯。我笑着说挺好的。老妈又问木木对我好不好,我说好。老妈说木木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人,要我别欺负他。
晕死人,死耗子那伪装的老实外表,不仅骗过了我,连我英明一世的老妈都被他骗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望着老妈:“我说老妈啊,你老怎么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宝贝女儿啊?难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尽瞎说,女婿半个儿,什么时候又成外人了?我和你爸几十年如一日,感情一直很好,你们也要好好相处,可别闹矛盾!”老妈横我一眼。
“是,是,英明伟大的老妈大人下的圣旨,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违抗。”我嘻皮笑脸朝老妈吐舌头。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老妈“啐”了我一口。
下午上超市买了大堆吃的,喜滋滋坐在书房,边上网边吃东西,很惬意。
木木则坐在沙发上翻着大堆旅游画报,计划着去哪里度蜜月。想来想去,都觉的没一个合意的地方,便说不如干脆回四川算了。我说不想这么早跟他回去,其实是害怕去见他的家人。虽然知道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但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后来终于决定回我的老家湘西去玩一趟,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去了,很怀念那里的青山秀水,还有独具风味的吊脚楼。
说走就走,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便与木木匆匆往火车站跑去。
经过七八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了美丽的苗寨。
带着木木走访了一些老家的亲戚,在堂姑姑家住了一晚。次日天刚亮,告别姑姑,搭上去巫溪的汽车。这是本县最偏远的一个小乡镇,风景秀丽,民风纯朴,还有着神秘的原始森林。
只从几年前和几位画友到那里写过半月的生,我便一直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木木一听我拼命夸赞那个地方,自然也很想去看看。
巫溪似乎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熟悉的石拱桥,苍翠的古木,还有缓缓流过镇前清亮亮的绿溪。唯一的变化是多了一栋高楼,挂着旅行社的牌子。
我找到镇尾一栋独立的小木楼。木楼修在溪水旁边,楼下几根木柱直插在溪边的沙滩上。青瓦木檐,迂回转折的走廊,古式的雕花木窗棂,梦一样浪漫。屋前种了十几株翠绿的楠竹和一些垂柳,四周还散布着桃木果树,屋后靠着大山。屋子对面也是一座青山,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沟通这边和那边的世界。桥上缀满青苔古藤,妙漫而沧桑。
这就是我几年前住过半月的地方,房主姓杨,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善良纯朴,待我们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只希望这一次还能见着他们,还能住在这栋依山傍水的吊脚楼里。
木木早已看的云里雾里,不住赞叹,说从未见过这么美丽而浑然天成的地方。
小心翼翼走过屋侧的小木桥,钻进堂屋,看到右边有间房没有关门。探头一看,坐在火炕边烤火的正是杨家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我来咯!”我高声呼叫着走进屋子。
两夫妻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立刻咧着缺牙的嘴笑起来。
“天老爷,刚才见炉上冒火星,想是贵客要来,没想到来的是珞妹子,快坐快坐,上来烤烤火!”杨爷爷赶紧将我往炉炕上让。
我指着身后的木木向他们介绍,又从背后的包里取出带给他们的礼物,两夫妻喜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仿佛我是他们远道而来的亲孙女。
“唉,几年不见,珞妹子就嫁人了,人也长的越发水灵!”杨奶奶紧傍着我坐下,抚着我的手臂,直盯着我看,昏浊的眼里有泪不住落下,弄的我心里也酸溜溜的。
我对二老说,这次是专门来此游玩的,准备呆上半月再走,又得找他们借房住。二老一听我要住他们家,更是高兴,一个劲说只要我愿意,住上三年五载都没关系。可能是人老了,特别怕孤独吧,何况是无儿无女的老人,似乎很感激我们的到来。
闲聊了一会,杨奶奶带我到二楼放行礼。整个二楼都空着没人住,他们二老住在楼下。穿过走廊,走到前面中间那间房,正好是几年前我住过的房间,也是最大的一间。推开窗户,可以看见蜿蜒流过楼前的绿溪,竹枝摇摆,杨柳轻拂。如果是夏天,搬张凉椅,躺在窗下的走廊上睡午觉,简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杨奶奶从衣柜抱出一床崭新的被子给我换上,床单也换了新的,感动的我差点就弹下泪来了。
天公更是作美,这几天一直是晴天,正是游玩的好天气。
早早吃完晚餐,与木木手牵手在镇上溜达了一圈,便回到杨爷爷家,陪两个老人家聊天,一直聊到很晚才告别上楼。
站在睡房窗前,望着远处镇上零零星星的灯光,我的心里充满温馨。木木站在我身后,胳膊圈在我肩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没有挣扎,莫名的留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珞珞,谢谢你带我来这个地方!”木木在我耳边呢喃,温热的嘴唇轻轻吻在我脖子上。
“也谢谢你,陪着我来!”我转回头,睁大双眼望着他,眸子里有着梦一样的迷幻。这个男人,仿佛已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我的心里。
木木眼里溢出热烈的光彩,轻轻将我抱起放在床上,轻轻俯下身来望住我,眼里尽是醉人的温柔,还有火一般的激情……
两个人的蜜月,就在这青山秀水之间旖旎的开始了!
第十五章 纵情山水间
巫溪的瀑布很多,又以幽潭最高最美。几丈高的瀑布从山顶直泄到半山腰,溅起重重雾茫茫的水花,如梦似幻。瀑布下面是一个一丈见方的碧潭,潭水打着旋涡,沿着一条七弯八拐的瘦溪流向山脚下。潭前有一座错落有致布满青苔枯叶的石山,比起公园的假山来,更多了一种天然的韵味。潭边林立着或大或小的树木,缠满了枯藤。木木再一次惊叹竟能见上如此人间仙境。忙不迭掏出背包里的速写本,在纸上刷刷作起画来。
我也坐到了木木身边,边看他作画,边贪婪的欣赏四周的风景。只见石山旁有一株古树,垂下了拳头粗的青藤。藤很怪,快到地面时,竟然又爬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这样便形成了一架结实的秋千。
“木木,快看,那藤好怪哦!”我边说边起身朝那走去,并坐到藤上荡起秋千来。
木木赶紧拿出相机给我拍照,又不住提醒我小心点,别摔下来。嘻,死耗子真恶心,处处不忘表现他的关心。我嘻嘻笑着,毫不当回事,故意朝他做怪脸。
“唉,这地方真美,要是哪天我们厌倦了红尘,就到这里来结庐而居,你说好不好?我每天抱着你来这里荡秋千……”木木也坐到青藤上,揽住我的腰,嘴也不老实的往我脸上凑来。
“切,少臭美,鬼才会跟你来呢,肉麻兮兮的,拖出去,剁了!”我脸上一热,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舍得剁么?小丫头片子!”木木压低声音,笑的一脸暧昧,环着我腰的手也加了把劲。
死耗子的声音象是魔咒,我只觉的浑身燥热,心跳加速,很想要逃开,却又积聚不起逃走的勇气。唉!想我珞珞平时八面威风,如今却被一只小小的耗子整的手足无措,暗暗痛骂自己太没出息!
这死耗子也真可恶,越来越肉麻倒也罢了,却好象以整我为乐。一看到我的窘样,他就乐,什么暧昧动作都敢用上。他大姑奶奶的,我珞珞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绵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哼哼!
“嘿嘿,咋啦?被煮啦?”木木见我满脸通红,低垂眼帘盯着脚下发愣,便怪腔怪调学着电视上的广告语。
“煮你个猪头!”我怒目狠瞪他一眼。
木木丝毫不管我的恼怒,更紧的搂住我,似笑非笑的脸上又泛出一丝暧昧色彩,将脸紧贴在我的脸上。处在如此幽静的山林间,面对死耗子火热的诱惑,我的眼前渐渐一片迷?鳌J忠蚕乱馐兜幕飞狭四灸镜难 乃坪跗 搅艘桓霾恢 督 槐绶较虻男榛每占洹
第十六章 丑媳妇见公婆
果然是木木的家人到机场来接我们。出乎我意料的是,不仅木木的哥哥木涛和姐姐木蕊来了,连公婆大人都跟着来了,还带着两个小宝贝,可以说是全家出动。由此可见,全家人对木木娶媳妇看的有多重要。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慌乱的情绪,尽力装的落落大方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从各人热烈而开心的神色看来,木木的家人对我还算挺满意,这也可能是木木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他们自然而然也就对我降低要求了吧!
呵呵,总得来说,“丑媳妇见公婆”这一关算是轻而易举就过了,不禁暗暗庆幸起来!
坐进车里,公公吩咐司机将车开到某某酒店,并笑着对木木道在那里订了酒席给我们接风。汗死,这也未免太隆重了吧?我悄悄向木木吐了吐舌头。
婆婆坐在我身边,侧着脸直往我脸上瞅,眼里有着笑意,似是对我越看越喜欢。一只手还抓过我的胳膊放在她腿上,亲昵的问我在路上顺不顺利,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弄的我既感动,又有一丝不自然。
木木三岁的外甥女童童和两岁的小侄儿恬恬也从前座爬过来,笑嘻嘻挤坐在我身侧,不住朝我挤眉弄眼,逗的我忍不住发笑。两个小家伙更是为了该叫我舅妈还是婶婶争的面红耳赤,后来又变成是谁的舅妈和婶婶而争个不可开交,一车人都被逗乐了!
我一向很喜欢孩子,这两个可爱的小宝贝倒是在无形中让我紧张的情绪很快松驰下来。不禁伸手将恬恬抱在怀里,又摸了摸童童的小脑袋。
“恬恬,亲婶婶一个!”姐姐转过身来逗恬恬。
恬恬昂起脑袋,小小的胳膊抱着我的脖子,我笑着将右脸迎过去,谁知道小家伙根本不亲我的脸,而是慢慢将小嘴凑到我唇上,重重的“啵”了一下。这阵仗我可从未遇到过,不禁大惊失色呆望着他。
小家伙似是得意自己的壮举,迅速缩回脑袋,拍着小手大笑起来!
众人笑的前昂后合,木木边笑边伸手过来拍了一下恬恬的肩:“花痴,花痴,没想到我们木家出了你这个大花痴了!”
恬恬还在兀自笑过不停,我也只好苦笑起来!
“呵呵,珞珞刚来可能不习惯,这恬恬可是个小怪物,花招多的很……”婆婆见我尴尬,赶紧替我解围。
狂晕一把,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看来以后得小心这小家伙,免得一不小心就出糗!
此时,车子已到酒店门外,一行人下车朝酒店里走去。
推开包厢门,里面还坐着几位中年人,都是木木的长辈。一一拜见过他们,众人又免不了夸赞我一番。听说我是少数民族,迫不急待向我打听起一些风俗习惯来。谈谈笑笑,气氛很融洽,让我那颗久悬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酒过三巡,我与木木又站起来给众人敬酒。死耗子脸红的象关公,一听人夸他媳妇如何,便咧着嘴傻乐,似乎能娶到媳妇是一件很风光的事。窘的我也只好跟着傻笑!
两个小时候后,酒席终于散了。哥哥姐姐都有事要赶回单位,公公也要去公司开会,匆匆告别而去。去机场接我们的司机到停车场将车开了出来,准备送我们回家。
从酒店到木木家也就几公里的路程,很快便到了。
木木的家在城市边缘的半山腰上,是一座独立的欧式别墅,四周种满了大树,门前有块绿草地,边沿种着几株苍松。草地中间是两个半圆形的花昙。在这大冷的天,花昙里竟然有花在开放!
真想不到木木家住的是这么豪华的别墅,我不禁傻眼了,莫名的有点郁闷!
走进客厅,见到了木木的嫂子,一个长相平凡但却很有气质的小女人,又是一阵寒喧。婆婆怕我坐飞机累,催我去睡午觉,说房间已经给我们整理好了。我确实也觉的有点累,便起身向婆婆与嫂子告辞,随木木上到二楼。
沫浴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心里却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木木披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我斜着眼狠狠瞪他。
“怎么了?看你这母老虎的凶样!”死耗子扑过来捏我的鼻子。
“木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家这么富有?看你那穷酸样,我还以为你们家是下岗工人呢。不喜欢嫁给有钱人,郁闷!”我一把掌打掉他的手,悻悻道。
我下意识对富人家有种偏见,总觉的嫁给有钱人会活的太压抑。我宁愿清贫一点,简简单单过日子,拥有真实的快乐。
“你又从来不问我家里的情况,难不成我赖着给你说?本少爷还没有那么俗气,用金钱去打动美女……”死耗子直着脖子,理直气壮。
我张口结舌,只好打落门牙往肚吞。
木木见我一脸伤感,轻轻拉了拉我的长发:“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怪,人家还巴不得嫁个有钱人,吃穿不愁。你倒好,发现我家有钱,反而还变的失落了,真搞不懂!”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哼哼,不喜欢有钱人的冷漠与虚假……”我咬着牙冷哼。
“唉呀,我的老婆大人,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好不好?难不成有钱人都是坏人?再说了,我们家有钱,那是我爸的财产,我可是一介穷书生。你嫁的是我,又不是我们家的财产。回到长沙,我们不就可以过穷日子了吗?真是笨蛋一个!”木木好气又好笑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哼哼,虚伪,当初还装成一副穷光蛋的样子骗我。死耗子,不要脸,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人不淑!”我哼哼着背过身不再理他。
“嘿嘿,想后悔?门都没有。”木木干笑着扳过我的身子,语气转为正经:“别生气了啊,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的,只是你从不介意我家境如何,所以我也就没给你说了。虽然我们家有钱,但都是父母辛辛苦苦赚来的,他们也从不让我在娇生惯养中长大。参加工作后,我便拒绝再花他们一分钱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让这个原因成为我们之间的隔核。我答应你,以后都按你的方式生活,可以吗?”
“唉,其实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偏见,我想我会慢慢习惯的。何况你的家人都对我那么好,我还有什么可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这个成为隔核的!”看到死耗子低声下气的样子,我有点不忍心,舒缓语气苦笑道。
“这就好,还是我的乖乖老婆通情达理,奖励一下!”死耗子涎着脸皮在我的唇上狠狠琢了一下。
“肉麻加超级恶心!”我啐道。
一觉睡醒,不觉以快到晚餐时间。梳洗干净,下到一楼,恬恬和童童欢叫着朝我飞奔过来。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挺能熟人,刚与我见面便一点都不认生。
于是,陪着两个小宝贝在宽阔的客厅里疯闹起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和他们打的火热。玩累了脚踏车,又玩电子琴,后来干脆跑到花园玩去了。追追赶赶,弄的我筋疲力尽。
晚餐时,童童和恬恬争着要和我坐一块。恬恬人小一些,争不过童童,便翻身爬到我腿上,死活不肯下来了,笑晕我!
“珞珞,看来你蛮逗小孩喜欢啊,这两个小家伙可难缠了,这下有你忙的了!”姐夫笑望着我,一脸促狭。
我想:有了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这一个年肯定会过的很开心吧!
第十七章 是谁的老婆
有钱人家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凡事都有佣人侍候。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我很不习惯,拘束的发慌。尤其是当那些佣人恭恭敬敬叫我少奶奶时,更让我有如芒刺在背,下意识的有点怨怒自己盲目嫁给死耗子。
“木木,真不习惯富人家的生活,太压抑了,难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咬着木木的耳朵嘀咕。
“乖,就委屈一个月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我好困呀!”死耗子闭着眼揽我入怀,打了一个哈欠,脑袋一偏,又呼呼大睡了。
“猪,比猪八戒还猪,整天就知道睡,睡,睡……”我咬牙切齿扳过死耗子的脸,捏着他的鼻子转圈圈。
死耗子脑袋晃来晃去,嘴里发出怪异的呜咽声,人却还在睡梦中,那表情有趣极了。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又玩了一会,一阵睡意袭来,我也睡着了……
时间过的真快,又是周末,转眼来此一个星期了。
早餐后,公婆将我和木木留了下来。
“珞珞,听木木说你们只是领了一个结婚证,并没有举行婚礼,对吧?”
“嗯,结婚比较匆忙,就请些朋友吃了顿便饭!”我点点头。
“那不行,结婚可是人生头等大事,怎能这么草率?过几天补办一个婚礼。”婆婆皱皱眉。
“这个,这个,我看就免了吧,呵,懒得麻烦了,反正我也不在意这些形式。”我最怕繁文缛节,赶紧反对。
“也没什么麻烦,交给酒店去办就行了,叫你嫂子陪你去选婚衫和首饰,还是补办一个吧。现在的年轻人都爱讲豪华排场,你却巴不得简单,难得!”公公笑望着我,眼里似是有着一丝赞赏。
我有点急,赶紧将手藏到背后,轻轻扯了一下木木的衣服,希望他说服公婆放弃婚礼。我可不想受这种罪,宁愿不要这个虚荣的面子。
“爸,妈,您老就不用操心了,我和珞珞都喜欢简单,人活着又不是秀给人家看的,只要我们自己觉的开心,觉的幸福就行了,又何必去争这个面子呢?”木木望着父母,语气很诚恳。
“唉,你是三兄妹中年纪最小的,我和你爸又怎忍心看你们没有婚礼呢?不过,珞珞这种节俭的性格,我倒是挺喜欢!”婆婆边说边伸过手来,笑着抚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羞涩一笑,心里有一丝感动。
“呵,婚礼就免了吧,等珞珞生宝宝了,一定让你们办一次丰盛的满月酒……”木木嘻笑道,并偏过头来,朝我丢了一个极暧昧的眼神。
我一听,感觉自己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死耗子真恶心,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在父母面前都不放过糗我的机会,丫真是欠揍!
公婆都被逗乐了,更羞的我无地自容,低着头尴尬汕笑。
“那好吧,我和你妈还是遵从你们的意见,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我们就不免强了!”公公大手一挥,站起身来。
“谢谢爸妈!”我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
“呵呵,那你可要早点让我们办满月酒哦!”婆婆拍拍我的肩,调侃道。
我有点难为情地低下脑袋,双手也不知往哪放了。
死耗子见到我的窘相,幸灾乐祸大笑起来,气的我真想往他脸上狠揍一拳,最好是将两只耗子眼揍成熊猫眼。
公婆笑着走了。
木木说带我上街转转,拉着我走出客厅门。童童和恬恬正和嫂子在花坛边玩耍,一见我们,象两只小鸟,欢呼雀跃着狂奔过来。
“看来,玩不成了!”我朝木木苦笑一下,蹲下身,接住首先冲过来的童童。恬恬随后奔到,紧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一顿狂亲。
我已经习惯了小家伙的亲热方式,笑着回应他,也在他的小脸上重重亲了几下。
“舅妈,我也要!”童童急了,一把推开恬恬,将小脸朝我凑过来。
“不许亲,婶婶是恬恬的,你的是叔叔,你要叔叔亲你……”恬恬反过身抱住童童的腰,两个小家伙好一阵扭打。
“这两个小捣蛋,真拿他们没办法!”嫂子也过来了,看着两个扭打的小家伙,一脸哭笑不得,并没有去拉开他们,想是已经看惯了他们的打闹吧。
趁着两个小宝贝闹的不可开交,我向嫂子告别,与木木赶紧往外溜,要被他们缠上,那可就没法脱身了。谁知道,两个小家伙比狐狸还精,看我们要溜,架也不打了,双双冲过来,抱腿拉衣袖,非要跟我们去玩不可。
“你们两个羞不羞啊?还好意思跟着我们去做电灯泡,我都替你们脸红了。”木木拧了一把童童的脸蛋,故意板起脸。
“哈哈,你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了,给三岁的孩子说这种话,我看不知羞的是你自己吧!”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哇——,叔叔是个大坏蛋!”恬恬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腿一顿乱蹬,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哭的好不凄惨。
“恬恬乖,不哭不哭啊,叔叔是坏蛋,我帮你打他。婶婶带你去玩,好不好?”我伸手拍了一下木木的胸口。
恬恬一见我打木木,立即破涕为笑,“腾”地站起身,紧抓住我的衣袖不放,嘴里一个劲念着“婶婶最好,恬恬最喜欢婶婶!”
我晕倒,总算见识到为什么要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了,这未免也变的太快了吧?小孩子的悲喜,竟是如此简单,这也许就是他们活的无忧无虑的原因吧。
没办法,要甩脱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带着去玩了!
先是去公园玩了会,带着两个小家伙坐碰碰车。后来又坐那小甲虫车,沿着一条小钢道跑上空中再转圈跑下来。两个小家伙兴奋的大喊大叫,可苦了我,何曾在空中这样猛转过?一趟下来,不仅头晕目眩,还大吐特吐起来,五脏六肺都好象挪位了,他大爷的,想我珞珞好歹也混了江湖多年,竟比不上两个几岁的孩子,真是羞愧到家了!
死耗子见我弯着腰狂吐,走过来轻拍我的后背,使劲忍住笑,憋的浑身不住发抖。如果不是在大厅广众之下,本大侠女一记黑虎掏心早把他心肝挖出来了,我倒要看看丫耗子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老婆受罪,他还有脸偷笑,真真让人气死!
生怕两个小家伙再闹着玩别的,赶紧骗他们说去商场买玩具,买好吃的,这才将他们骗出了公园,松了我一大口气。
在街上乱逛了会,后来去了一家大商场。童童眼尖,一眼看到一楼的麦当劳,闹着要吃鸡腿,只好带他们进麦当劳去。我对麦当劳、肯德基的食物都不怎么感兴趣,只象征性的喝了点饮料,吃了些薯条。两个小家伙倒是能吃,吃了这样要那样,小手小脸沾满了冰淇淋。
从麦当劳出来,已是下午,我的脚痛的不行,死耗子也说走累了,童童和恬恬却还是生龙活虎,我与木木不禁相视苦笑。
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小家伙劝说回家,我早已累瘫在沙发上!
晚餐后,歇了一会,我两只眼皮开始打架,起身道晚安上楼睡觉。恬恬一听我要去睡觉,冲过来抱住我的腿不放,说要跟我一起睡。
“你怎么可以和婶婶睡呢?婶婶是我老婆,不许你跟他睡!”木木瞪着眼逗恬恬玩。
“婶婶是恬恬的老婆,不是你的!”恬恬回瞪木木,小嘴翘起。
“你还要不要脸啊?婶婶什么时候成你的老婆了?我有结婚证,你有吗?”木木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向恬恬晃了晃。
“我也有!”恬恬也从胸前的小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高高举着,小脸上满是得意。我一看,原来是包棒棒糖的纸,我下午给他买的,没想到他将糖纸留在了口袋。
屋里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大笑声,全家人都被逗笑了。
“天哪,我彻底被你这个小魔王打败了!”木木夸张的大叫一声,挺尸般往沙发上倒去。
“婶婶,快走!”恬恬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
“不许走,你跟你妈妈睡,不许和婶婶睡!”木木这下真急了,横眉怒目瞪着恬恬。
恬恬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骂“叔叔是个大坏蛋,叔叔要抢恬恬的老婆!”
我笑的肚皮酸痛,看着小家伙泪流满面的脸,很是不忍心,赶紧抱起他,帮他抹去泪水:“恬恬别哭,婶婶带你去睡!”
木木一脸不高兴跟在我们后面上了楼。
将恬恬放在床上,我去浴室洗澡。出来时,看到一大一小两男人正象两只斗架的公鸡,各据席梦思一角满含敌意瞪视着对方。
我笑的快岔气,这死耗子竟吃一个两岁小男孩的醋,笑死我了!
毕竟是小孩子,闹了一会儿就躺在我怀里睡着了,两只小手还紧抓着我睡衣的下摆。木木坚持说要把他送到他妈妈那里去睡。我拒绝了,下意识的觉的欺骗一个这么依恋我的小孩有点狠心,这小家伙充分调动了我骨子里埋藏着的母性。
“这小魔鬼,这么小就做第三者,长大了还得了?”死耗子一脸愤意,抱起枕头翻过身去了。
我晕死,这臭男人变态,还真吃醋了!
没想到踏入我们之间的第三者,竟是一个两岁的小男孩。每每想起,便忍不住暗暗发笑。
第十八章 饥饿的妖精
年关临近,公婆他们越发忙碌起来,只有我与木木仍是无所事事,整天除了吃饭,就是带两个小宝贝上街去玩耍。恬恬对我的依恋几乎快到寸步不离的地步,死耗子很是气愤,老是报复式的狠拧恬恬的脸。恬恬也将他看成了眼中钉,每次都拳打脚踢回应,两个男性就这样互相敌视。
很多时候,我都只能望着他们苦笑!
清早起床,帮恬恬穿好衣服,下到客厅。公婆正在吃早餐。
“珞珞,赶紧过来吃早餐吧,呆会跟我到首饰行去选几样首饰,就当我与你爸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婆婆朝我笑笑。
我一向厌烦戴首饰,正想拒绝,又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不忍心拂了两老人的好意。
司机将我们送到本市最大的一家首饰行,下车时,婆婆说晚上公公的公司会有一场盛大的晚会,让我与木木都去。还要我下午和嫂子上美容院做做头发,说已经帮我订好了晚礼服。
我的心头开始发悸,最怕去一些这样的社交场合,吵闹的心烦。何况还要化妆,到时不知道要被整成什么模样!
心里敲鼓,嘴里自然还是得答应。刀山火海,也只有硬着头皮豁出去了。
随着婆婆在商行里转了半天,双腿涨痛,头昏眼花,那些亮晶晶的珠宝首饰一点也引不起我的兴趣,只是觉的累。一看婆婆,正神采奕奕旋走在各个珠宝柜前。
我不自禁的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珞珞,试试这对耳环,颜色不错,就是式样老了点……”
“再试一下这条项链……,嗯,看是好看,要是再稍微粗一点就好了……”
“咦,这条手链很漂亮,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
婆婆不厌其烦,一样一样取出首饰让我试戴。
我强打精神,一一答应,到后来,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明显的哭腔了。
天哪,我要疯啦!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你快来救救你苦难的儿女吧!
“妈,我对这些首饰也不内行,您看着好就行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觉的都不错,买哪样都行……”实在折腾累了,我只好汕笑着要婆婆随便买几样。
“唉,要是你嫂子在,她就巴不得多挑些买……,这样吧,先随便买几样,改天你要是想要别的,再过来买。”婆婆叹气。
回到家,嫂子说看看我买的新首饰,我从包里取出递过去。
“很漂亮啊,你戴着应该不错,呵,年轻女孩就是好,再便宜的首饰戴着都好看。”嫂子微微一笑。
她的手指上戴着两枚精致的白金钻戒,价格不菲。听说是结婚时要公婆买的!
婆婆横了她一眼,脸上显得不太高兴。
下午自然是和嫂子一起上美容院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一位涂着血盆大嘴、抹着厚厚眼影的美容师将我按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抹来抹去,那小扫把扫的我脸上一阵奇痒,象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总忍不住想用手去抓。那脂粉更是让我难受,感觉象在做馒头时不小心喷了一脸面灰。
抹口红,描唇线,画眼影……,一张脸蛋成了调色盘,这种折磨比上杀场好不了多少。最可怕的是还拿出两条长长的假睫毛欲往我眼皮上粘。
我的妈,这么硬的两块家伙贴到眼睛上,还让不让人睁眼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鲤鱼打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身,躲过美容师的手,跳到一边去了。
美容师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假睫毛也掉到了地上。
“这假睫毛打死我都不装,这,这,太难受了,我不要!”我双手乱摇,一脸惧意。
“珞珞,粘上去一点不难受,很快就习惯了,还是听美容师的吧,弄漂亮点多好!”躺在旁边做脸的嫂子转过头劝我。
“不,不,不,这东西我不要!”我憋的额头冒汗,说什么也不肯粘这玩意。
“其实,她的双眼皮长的挺大,睫毛也长,不用装假睫毛也无所谓了。”一位年纪比较大的美容师走过来,看了我几眼道。
“那好吧,不粘就是,你坐过来,我帮你弄头发。”“血盆大嘴”的美容师一脸无奈。
呵呵,终于逃过了一场刑罚!
不远处几位浓装艳抹的少妇,用眼斜视着我窃笑,脸上似乎有着鄙视。
笑什么笑?哪个不知死活的敢笑我土,我咒你出门遇大雨,淋成大花脸,哼哼!一群狐狸精,丑八怪!
我愤愤暗想!
没想到这做头发比做脸更受罪,也不知那“血盆大嘴”是不是和我有仇,两手鸡爪似的手抓着我的头发用力揪来揪去,感觉头发都快被她揪掉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水、头油一顿往我头上倒,象在开水锅里给猪拔毛一样乱搓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我满头直发搓成了一砣海参。我真想将一大瓶洗发露全喷到她脸上,让她也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
漫长的几小时过后,苦刑终于受完。镜子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紫色眼影,桃红腮,粗硬的八字眉,云鬓高耸,紫色绣花真丝晚礼服直达脚背。弄的我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出演唐朝的后宫剧。
转头看看嫂子,绿色的眼影,猩红的嘴唇,活脱脱一张狐妖脸。如果不是紧抿着嘴唇,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仰天狂笑。
走出美容院大门,天色已近黄昏,木木与司机正坐在车里等我们。
“哈哈,哈哈哈,珞珞,你,你这个造型……”死耗子一把推开车门,朝我冲过来,手直指我的脸,嘴里发出惊天地泣鬼神江海同怒日月齐蹦的恐怖狂笑声。
我的心如同一颗跌落的大石,朝着冰冷的无底深渊迅速坠下去,坠下去……
“死耗子,你还敢笑,我跟你拼了!”我恼羞成怒,也顾不上长裙是否会绊脚,只是怒不可竭朝木木扑过去。
这臭男人真可恨到了极点,竟敢这么取笑我,我一定要在他的胳膊上掐出六六三十六个瘀痕,再在他的胸前留下九九八十一颗牙印,否则无法解恨!
“唉哟,饶命啊,其实,其实,你这个装扮真的很漂亮,只是我从没见过你这种模样,所以才忍不住感到意外,是我没出息,大惊小怪,你小人不计大人过……”死耗子仍在发笑,上气不接下气。
“我掐死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我让你还敢取笑我。”我边骂边在木木的胳膊上乱拧。
“别,别,你看旁边有人在看热闹呢,多丢人啊!”死耗子忍住笑,贼头贼脑四处乱看。
我抬头一扫周围,果然有几个人正站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捂着嘴直笑。我羞的无地自容。
死耗子趁我发愣,一把抱住我塞进了车里。
匆匆赶到晚会现场,只见大厅里挤满了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珠光宝气。还有中间长排桌子上摆设的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真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木木的衣服,也忘了自己这身尴尬的打扮了。
几位陌生的年轻男女笑着朝我们挤过来,木木迎上去打招呼。原来是他的高中同学。
其中一位叫小贞的,披着烧焦的大波浪头,大脸盘上涂的如熊猫般的两只眼睛,正发出饥饿的莹莹绿光,以每秒三万七千六百次的速度直往死耗子脸上放电。
他大姑奶奶的,好象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丫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暧昧的死盯着人家老公放电,什么世道嘛,当我是空气啊?哼,可恶!
更可恶的是死耗子,竟然笑意盈盈回望着她,那勾魂夺魄的耗子眼象探照灯一样扫射着对方,两人只差没来个深情的男女合唱“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
“哇呀,这位大嫂,你长的真美啊,红红的大嘴真诱惑,特别是眼睛,电力好强啊,我都快被电晕了!”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健步闪到死耗子面前,一脸欢快兼惊奇盯着那位女妖精的脸,夸张大叫。
一堆人都被我逗笑了,一哥们边大笑边拍着木木的肩道:“你老婆真是太可爱了!”
女妖精一脸尴尬,似是有着满腔怒气却又没法发泄,只好干笑道:“谢谢你的夸奖,我还没结婚呢,叫我小贞好了!”
我肠子都快笑断了,脸上却仍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客气,实话实说而已。”
恰在这时,公公发现了我们,招手让我们过去。木木和几位老同学客气了几句,拉着我朝公公那边挤去。
介绍了大堆人给我认识,什么张三李四王大伯,搞的我头昏脑涨,直想着赶紧应付完就溜,郁闷!
晚会还没结束,我就借口头痛赖着木木送我回家,正好他也不想再呆,两人就悄悄溜掉了。
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外面的夜色不想睡,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
第十九章 发酒疯的耗子
终于可以回长沙享受自由的二人世界了,我的心里象有二十四只兔子在狂拱,捺不住的激动!死活拒绝了公婆让我乘飞机回的好意。上次飞机差点降不了地,吓的我三魂去了七魄,现在回想,仍是心有余悸。这种险打死我都不敢再冒一次,宁愿在火车上颠簸几十个小时。既使火车不幸撞了轨,至少还有存活的机会,最大限度,总该有个全尸吧。总比从空中摔下来,变成稀哩哗啦的肉浆浆要好。
呸呸呸,乌鸦嘴,刚上火车就想这么不吉利的事,该打!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来保佑,可千万别让我的话灵验哪,回头给各位烧高香了!
我望着车窗外喃喃自语,伸出巴掌朝自己的嘴拍了几下。不住暗念“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珞珞,你干吗呢?怪怪的!”死耗子坐在对面的床上,一脸好笑望着我。
“嘻嘻,玩,要不要玩你几下?很好玩的哦!”我扑过去,作势欲抽死耗子的嘴巴。
死耗子真以为我要抽他,吓的大惊失色,充分发挥出他耗子的最佳潜能,“嗖”的一声,我只觉的眼前一花,死耗子就窜到门口去了。
“哈哈哈……”我捂着肚子倒在床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买的是豪华卧铺票,四个人一间,上铺分别睡了两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目比较和善。看到我们在打闹,忍不住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还边笑边感叹:“唉,年轻真好啊,闹的快活!”
死耗子抓着头皮,显得有点尴尬,干笑着走过来坐下。
四个人闲来无事,随意聊起天来。
睡我上铺的那个是某公司的采购员,此次是出差。而睡木木上铺的则是一名作家,某大杂志社专门写特稿的,说是被单位派到长沙采访。
我对搞文学的人一向挺有好感,觉的他们学识渊博,有聊不完的话题。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比较爱好文学吧,下意识的认为和他们有共同语言。
作家姓舒,大约快四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五官刚毅,有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气质很懦雅。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天南地北瞎侃了一番,死耗子哈欠连天,倒在床上睡着了。采购员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就剩下我和作家在聊天了。
作家很健谈,语言更是诙谐风趣。我们从古典文学聊到网络文学,从传统礼教聊到现代文明,只觉的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谈到兴奋处,我干脆从床上蹦起,站到木木床前,将下巴挂在作家床沿的铁杆上。
“哈,珞珞,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作家开怀大笑。
“孩子?切,我都二十七八岁了,还孩子呢!”我不屑道,故意多报了几岁,可不能让对方认为我乳臭未干。
“二十七?骗我吧,你最多二十一岁,我相人很准的。”作家不服。
“骗你是个大坏蛋!”我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嘿嘿,我本来就是个大坏蛋嘛,所以要骗你!
“真的?那就怪了,你看起来比你实际年龄小多了。”作家半信半疑。
“真的,我们苗家有一种驻颜术,只要修练得当,便可以青春长驻……,我才修练没多久!”我忍住笑,故作神秘压低嗓门。
“太神奇了!”作家呢喃道,顿时来了兴趣,侧身朝我躺着,脸也不自禁的凑了过来:“快给我说说你们民族的故事,我很喜欢听。”
我轻咳一声,理了理思绪,口若悬河一顿瞎侃。说到精彩处,还忍不住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作家更是听的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大张着嘴,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时而大笑,时而悲叹……
其实,我说的这些所谓的苗家故事,大都是从我的小说上搬来的,平时闲着没事就杜撰故事玩,权当码字消遣。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精明的男人,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是我们苗家发生的事,嘴里不住感叹,说什么“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来本大侠女可以改行去说书了,没准还能赚几个小钱混混生活。
“珞珞!”正当我在得意洋洋狂做美梦,死耗子的叫声打断了我。臭男人趁我不备,将我拉倒在他身上。
“都天黑了,你还在瞎吹什么啊!”死耗子有点恼怒瞪着我,一脸悻色。
我一望车窗外,果然已是暮色降临,不知不觉就和作家聊了几个小时了,难怪死耗子不高兴。
“嘿嘿,嘻嘻,呼呼!”我干笑着作无辜状。
“哼!小丫头片子,和陌生的男人粘的这么亲热,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死耗子将嘴附到我耳上,用细的象蚊子一样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脸上挂着明显的醋意。
“我就喜欢,咋的?男人越老越有魅力,那叫内涵,懂不?”看这臭男人总是随着带着大桶醋,我的气也不打一处来,故意凑到他的耳边气他。
“你?……,你!”死耗子气的七窍生烟,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喷血的眼眸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看什么看啊,小气鬼!”我狠狠捏一把死耗子的脸,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发出声音。
包间里弥漫出一股酒气,是采购员正拿着一瓶酒在喝,边喝边朝对面的作家道:“呵呵,十几年的习惯了,睡前不喝瓶啤酒,说啥都睡不着!”
“老兄,还有多余的酒吗?卖两瓶给我,嘿嘿,酒瘾有点犯了!”死耗子抬头向采购员打招呼。
“哦,你也有喝酒睡觉的习惯啊?呵,难得遇上知己,什么卖不卖的,送两瓶给你得了!”
采购员显得挺高兴,从包里掏出两瓶啤酒递给死耗子。
我不禁纳闷起来,没听说死耗子有睡前喝酒的习惯啊?再说了,平时也很少见他喝酒的,这倒是奇怪了!
死耗子道了声谢,拍开瓶盖,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顿猛灌,灌完一瓶又拍开另一瓶,惊的我目瞪口呆,这可是从未见过的事。
两瓶酒下肚,死耗子一张脸红的象鲜猪肝,双眼布上了血丝,渐渐变的有点迷朦。我看出来了,这臭男人原来在和我赌气。这么大一个男人,冲动起来竟然象个三岁的孩子,我晕死了!
“哇,老妈,您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了?唉呀,您怎么穿这么红的衣服啊,不好看不好看!”死耗子忽然大叫一声,醉眼朦胧望着我,差点没把我吓死。
“什么?谁是你老妈?死耗子你喝醉了?不能喝就别灌那么多,真想掐死你!”我哭笑不得,赶紧想拉他躺下。上铺两位也探下头来,脸上有吃惊的表情,似是没想到死耗子这么快就喝醉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周联龙,臭子小,一个月没见,你怎么留起这么长的头发了?真是笑死人了!”死耗子推开我的手,猛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大声狂笑起来。
“死耗子,你还敢疯,小心我从火车上把你丢下去。”我恶狠狠瞪着他,又想去按住他乱舞的双手。
死耗子安静下来,两眼一眨不眨盯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阵发毛,这臭男人莫不是中邪了吧?这,这眼神实在有点可怕!
“周联龙在这里,那我老婆呢?珞珞哪去了?糟了,珞珞不见了!”死耗子眼神涣散,自言自语,脸上显得很着急,两只手在床上乱抓,似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上铺的两人早笑的喘不过气来。
这臭男人真发起酒疯来了,气的我牙痒痒的,真想把他按在床上揍一顿,丫吃饱了撑着耍猴戏给人家看!
懒得再理他了,任他一个人在床上乱抓乱找,嘴里念念有词。折腾了半天,大概也搞累了,“咚”的一声往前栽去,拱在床上“呼呼”睡过去了。
死耗子足足睡了十来个小时才醒过来,我一想到昨晚的事就有一肚子的气,不想再理他。可能他自己也觉的理亏吧,汕笑着不住向我赔不是,说尽了好话,我才免强对他笑了笑。
车到长沙站,作家笑着向我道别,并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有空联系,便钻进出租车走了。木木偏头看着我,一脸古怪的表情。我假装没看到,顺手将名片放进大衣口袋里。
回到家,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春光明媚。在自己家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温馨舒适、无拘无束!
木木还在冲澡,我想起作家的名片,跃起身去大衣口袋里掏,结果翻遍了几个口袋都没有找到,我明明记得放进了兜里的啊,难道丢了?不可能的,我记得放了名片后,又塞过一张纸巾到口袋,纸巾还好好的在呢。
对了,是死耗子,一定是死耗子拿走了。刚才出浴室时,看到死耗子站在阳台上丢什么东西,空中好象飘飞着碎纸片。那臭男人,就这么将人家的名片碎尸万段,抛于空中了!
唉!看来这辈子是不用再花钱去买醋了!
第二十章 漂亮的伴娘
“珞珞,哈哈,周联龙终于要结婚了!”我正在厨房忙的狼烟四起,一声门响,传来木木兴奋的大叫声。
“人家结婚你高兴什么劲啊?他老婆又不是你做的媒,要不还可以封一个大大的猪头给你啃一啃。”我探出头哂笑。
“嘿嘿,有喜酒喝嘛,我当然高兴了。对了,他说请我俩做伴郎伴娘。”木木随手将一张烫金大红喜柬扔在茶己上。
“不是吧?丫是不是发高烧头脑不正常啊?大把的姑娘不找,却找个嫂子去做伴娘!”我瞪眼。
“唉呀,这你就不懂了,谁都知道我老婆青春美貌人比花娇人见人爱,既有大家闺秀的高贵典雅又有小家碧玉的玲珑秀丽……”死耗子舌生莲花,背台词一般滔滔不绝。
“得得得,快饶了我吧,一地的鸡皮疙瘩都要用翻斗车来运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抹了把冷汗,赶紧打断死耗子的溜须拍马。
什么跟什么嘛,这也拍的太假了吧,把我当宝涮啊,哼哼!
“那你是答应喽?”死耗子嘻皮笑脸。
“废话,你的朋友有求,我能不答应吗?好歹我也是横跨黑白两道享誉大江南北的一代堂堂大侠女嘛,急公好义,是我的本性……”我翻着白眼仰望天花板,一顿瞎吹。
“哈哈哈,我终于知道我木木为何越来越不要脸了,原来是近墨者黑啊,这俗话说的真是一点不假啊。”死耗子狂笑。
我撇撇嘴,懒得再理他,径直进厨房端菜去了。
周末闲着无事,我赖着木木陪我去韶山游玩。作为一个湖湘人,我还从来没有去瞻仰过伟人的故居呢。有一次学校组织到那写生,我因为生病请假而错过。后来又订了几次计划,都因各种原因没有去成,这次一定要好好去玩两天。
整理了一些随身用具,正准备出门,周联龙来电话了,让我们陪他去拍婚衫照。呜呜,游山玩水的计划又一次破了产。
“珞珞,既然要陪他们去拍婚衫照,我们也干脆补照一套吧。都结婚这么久了,家里连个婚衫照也没挂,好象不好哦!”木木环顾了一下墙壁,眼里有一丝渴望。
“这个,这个,化妆很难受耶,还要被摄影师摆布大半天,想想就可怕,还是不照了吧。古时候人家结婚都没有结婚照呢,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我想起那次上美容院的事,有点后怕的摇了摇头。
“还是照一下吧,呵呵,我好想看看你穿婚衫的样子呢。再说了,卧室里没挂个婚衫像框,总觉的少了点什么。我是俗人啊,我没你超凡脱俗,就求老婆大人委屈几个小时吧,好不好?”木木放软口吻。
我看看木木祈求的眼光,还有那满脸神往的样子,只好点头答应。
死耗子兴奋的抱着我在客厅猛转圈圈,我的眼眶有点莫名的湿。没想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变的这么高兴!
正在笑闹,周联龙又来电话了,说已在某某婚衫影楼,催我们赶紧过去。
影楼离我们家并不远,搭车几分钟就到了。看外面的装潢倒还不错,巨型广告牌挂着,显得挺气派。
上到二楼,周联龙与他的女友陆丽青已在等候。今天来拍照的似乎没几个,算是运气比较好了,不用排队。陆丽青已坐在镜子前正准备接受化妆。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年轻的女化妆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周联龙的女友,个子和我差不多,很瘦,虽然说不上长的有多漂亮,但小巧玲珑的五官倒也挺耐看。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典型的小家碧玉。
我走过去给她打了声招呼,对方也回应了声,并朝我露齿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难怪换女友如换衣服的周联龙最终还是决定了娶她。
木木到前台交钱开票,随后过来一位三四十来岁的化妆师,招手示意我坐到镜子前化妆。我苦着脸走去,暗道苦刑又要开始了。
我着重叮嘱化妆师别化太浓的妆,我说我比较适合淡妆。化妆师点点头,拿起脂粉油膏往我脸上堆。这位化妆师比上次那“血盆大嘴”温柔多了,至少没将脂粉洒进我的眼里,也没有将我的头皮揪麻,万幸万幸!
化好装就得上三楼去拍照,木木与周联龙已经先上去了。我和陆丽青扯着拖地的长裙一步一趄往楼上走去。
“哈哈哈……”这次爆出大笑的是周联龙,木木还好,没象上次那样惊世骇俗狂笑,只是盯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去了,我知道他在偷笑。
我悄悄看了一眼陆丽青,她的妆化的很浓,绿色的眼影,绿色的眉,紫色的口红,脸颊上还洒了些发光的亮粉,有一丝鬼魅的感觉,难怪周联龙笑成那样。
“木木,我,我这个妆是不是很难看?”我有点心虚,伸手扯了扯木木的衣襟。
“不,不,很好看的,你这妆化的不浓,我是笑陆丽青,我从没见过这么怪的妆。”木木转过身,拉起我的手,在手背上亲亲吻了一下。
我轻嘘了一口气!
偏头望去,周联龙还在弯腰狂笑,一只手使劲揉着肚子。陆丽青仍是温柔的望着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脾气,如果换成死耗子这样笑话我,说不定早被我一记佛山无影脚踢到半空中去了。
一会儿,摄影师扛着照相机过来了。不停要我换这姿式那姿式,转到后来,我整个转晕了,脸上的肌肉机械抽动着,我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摄影师还在不厌其烦的叫“靠近些,笑一个”“再笑大点,左手往上抬”“左脚前伸,对对,就这样”“新郎把右手搭在新娘肩上,面带微笑”“……”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折磨啊!
一看木木,却还在兴高采烈配合着摄影师,我可是真的晕了,真想扑过去夺下照相机!
“新郎半蹲在地上,新娘右腿抬起,双掌交叠放在新郎肩上……”摄影师脸上永远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再一次用他沙哑的破罗锅嗓子发出无聊的命令。
抬腿,交叠,不好,脚麻了!
没待我回过神,一个饿狗吃屎朝前扑去,“啪”的摔在了地上,头上的纱巾也掉了。
木木赶紧将我抱起,问我摔痛没有。我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啦啦直往下掉。摄影师还算有点良心,忍着笑说不拍了。
下楼换另外一种妆,出去拍外景。
外景是在桔子洲公园拍的,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一天才搞完。回到家,累的我浑身虚脱。胡乱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毕,倒在床上美美睡到次日天明才醒。
过了两天就是周联龙的婚礼了,他们两人的家都在外地,因此双方亲戚也就来了几位,主要还是一些朋友。婚礼不豪华,但还算热闹,宾客多半为年轻人,在婚礼上想了不少鬼点子捉弄两位新人,闹的很开心。
“珞珞,看到他们的婚礼这么热闹,我真觉的对不起你!”木木将嘴附到我耳边,满脸歉意。
“说什么话呢,呵呵,闹别人的婚礼当然好玩了,自己的就累人了,我才不想呢!”我趁人不注意,掂起脚尖在木木的脸上亲了一下。
木木眼里似有泪光浮动,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捏住我的手。
“珞珞,来,我与丽青敬你们一杯,谢谢你这位漂亮的伴娘。”正在这时,周联龙和陆丽青举杯过来了。
我与木木举起手里的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珞珞,知道不?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看看周围那些小伙子,狼一样的眼睛都在盯着你转呢。哈哈哈!”周联龙临走又凑到我面前,故作神秘说了几句,大笑着走了。
我不禁大窘,下意识抬眼四顾,果然有不少人在望我,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额上好象还有冷汗冒出。
“周联龙说什么?”木木好奇道。
“嘿嘿,没说什么,他捉弄我。”我汕笑。
“好啊,那臭小子做新郎还不老实,晚上闹洞房我得好好修理他一番。”木木忍住笑,狠狠道。
婚礼一直进行到下午,酒宴完毕,各路宾客也相继离去。晚餐是在附近小饭店吃的,就几个平时挺要好的朋友。饭后,木木和李清望负责送周联龙老家的亲戚到酒店睡觉,一些年轻人闹着要去周联龙家里闹洞房。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闹,想到有好戏看,我不禁心花怒放。
周联龙家住在七楼,到了楼下,大伙闹着要他一口气将新娘背上去。推不过,只好俯下身背起陆丽青。
幸好陆丽青个子小巧,不过背到七楼也够他受的了。气喘吁吁推门进去,忽然爆出一阵哄笑声。我有点莫名其妙,见大伙盯着周联龙的脸,我转过去一看。哈哈,脸上布满了鲜红的口红印,看来是在上楼梯时被陆丽青吻的。
化妆师真缺德,用这么劣质的口红,一吻就盖上嘴唇印了,汗一把!
接下来,我不禁失望了,大伙只是让两位新人咬了几下吊在空中的苹果就不玩了,唉,扫兴!
“珞珞,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为你举行一个别致而隆重的婚礼!”相拥着斜靠在床头,木木深情的望着我。
我垂下头,将脸紧贴在木木的胸口,任泪水悄悄溢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