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谁也没占谁便宜,都是狼
作者-周启阳“我靠,你丫就嘬死吧。”王西拉扒在我办公桌旁的隔断上眯着眼睛坏笑。
我没搭理他,继续在QQ上甜言蜜语。
泡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哪个少妇让我这么动心呢。照片看了,挺文静一人,但是眼睛里绝对是一种渴望。我能看出来。
我没事儿就开着QQ,闲了就扯淡,感觉好了就泡女人。我隔壁办公桌的王西拉也一样。丫是我领导。
周一开会的时候老大(老总)说了,上班时间不准扯淡(原话是上班时间不准网络聊天),但是估计这禁令无效,因为Q是公司默认的资料传输工具,不是号称无纸办公么?
一个多月前,王西拉极其神秘的跟我说:“老周,有个女人特神,太牛逼了,劲儿劲儿的那种女人,但是骨子里透着淫荡,藏都藏不住!”
我当时正沉浸在跟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的打情骂俏中呢,随口说:“那种主儿都假牛逼,滋要能拖上床,丫就身心属于你了。”
王西拉说他搞不定这种人,随口把那个QQ号给我了。
我在线一查,是个叫寻月的女人。
我一面应付着那个女学生的挑衅,一面申请认证通过。在理由那栏我犹豫了一下,打上了一句话:验证?用心情验证还是感觉验证?然后发过去了。
一直到下班都没回信。
下班后我拽上王西拉按照约定的一同见那个女大学生去了。
我们一向配合默契,我指我跟王西拉。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丫去了广东两年,然后又回来了,声称离不开生他养他的北京。我知道丫在广州欠了一屁股债,基本算是逃回来的。
王西拉他爸算个高官,厅级。他们家族都经营着一个挺大的买卖。王西拉要不是大学头毕业的时候被一个著名人见人上的“校花”搞得五迷三道的,然后去了广东,丫绝对混的比现在好。那时候他XX似的跟他爸吵翻了,为了那个“校花”。去广东的时候我还送来的,丫在火车站一副牛逼哄哄的嘴脸,他不说我也知道,丫当时满脑子都是为了爱情放弃金钱一类的屁话。
潦倒了回来的时候他没多说什么,我也没追问。拉上他去了他家一趟。他爸妈比较喜欢我,因为我这人比较势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深得王西拉父母喜欢。他妈说要是王西拉是个女儿,绝对就嫁我了,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最后是终于让一家子团员了,他们家老爷子板着脸,一顿饭没一丝笑模样。不过好在没事儿了。
那时候不是我多仗义,而是有点儿小算盘。我当时的工作不顺心,一门心思要换,结果因为王西拉的原因,我们俩又在一起了。他们那厅级大官说是磨练磨练他,然后私下跟我说:“小周我觉得你懂事儿,在西拉身边多看着他,别让他再跟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
我特谦虚的的说叔叔您放心吧,他那时候小,现在挺明白的,人本质上其实比我聪明,随您。但就是脾气直点儿,以后慢慢就好了。
他爸高兴了,结果我理顺成章的进了他们家族一个公司,想想就跟过去给少爷公子陪读似的。
可能有人说我这人真孙子,不过我挺坦然,我也没害谁没玩儿谁,都是顺水推舟而已,顺便捡个便宜。否则我哪儿拿那一个月5000的薪水去啊?钱是真的,其他都是扯淡。
王西拉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念叨:“你怎么老不带着本儿啊?整天我车接车送的,到底谁是谁领导啊?真他妈堵,我脚都抽筋了。”
我没功夫搭理他,忙着拿手机发短信跟那女学生说我马上就到、堵车什么的。
“靠……太堵了……哎老周你别蜜着了,给我点根烟啊。”我百忙中掏出烟点上塞丫嘴里。收了手机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从车窗开的那道缝儿里挤出去,混合着看不见的汽车尾气一起四处飘散。我们就在车流中缓缓的蠕动着。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终于他妈的到了。
我们俩都不怎么喜欢麦当劳,可是见网友都奔这儿,一是因为灯光明亮,不至于看走眼,二是为了是一看架势不好赶紧闪。要是茶馆再饶上灯光昏暗,那麻烦了就。
我们俩互相使了个颜色,装作陌生人分期分批的进去了。
丫直接奔柜台买水,我掏出手机,但是不打也不发短信,满世界转,我喜欢这么猜。我在每一个落单又看上去又看着顺眼的年轻女人脸上扫了一遍,没看到我期待的或者期待我的。这时候手机响了。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眼睛还在四处瞎看。那个听上去很纯很甜的声音在通过电话说:“周启阳,你还没找到我吗?”然后是银铃般的笑声,我觉得我都酥了。
我笑着答:“现在就现身出现啊,速度快了我赏你半块洋钱。”
结果真的就在靠窗某个角落有条女人的胳膊懒洋洋的抬起来了。我得意的微笑着收了电话快步走过去,然后我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我也甭形容了,基本上就是一黑眼圈的象腿妹妹!我不用看她腿我就能确认,看上半身比例还不够么?
我强颜欢笑的打了招呼坐下,心里想着:王西拉,祖宗,快来救人啊!!
那个女孩没察觉我的心猿意马,还继续用她那迷惑人的甜美嗓音说呢:“真没想到,你还挺腼腆的,那你在网上那么贫啊?对了,周启阳是你真名吗?”
我一面应付着说是一面打岔说堵车来晚了对不起,接着问她要什么。然后我说我去买就起身奔了柜台。
我看到王西拉那孙子就在不远的一个座位拼命忍着笑斜着眼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我。我知道那黑眼圈象腿妹妹正欣赏我的背影呢,我借着身体的掩护对王西拉做了个哀求的手势。他立刻摆出关老子屁事儿的姿势。我觉得我特没面子。
我从柜台弄了一堆吃的回来,用一种出于礼貌的微笑面对着那位当代女学生中少有的非洲典范。她浑然不觉,一面说着什么一面往嘴里塞薯条。我认为我正身处在某个悬崖边上,臂力已经耗尽了……救命的电话响了。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掏出手机,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接通然后点了免提功能。话筒里恩人王西拉用一种便秘才有的急切吵吵着:“老周!你在哪儿呢?告诉你今儿老板回来了,要加班的,你怎么还是跑了,我正给你扛着呢,赶紧赶紧!!”我装作意外的把电话从免提设回来匆忙对着话筒说我这儿有事儿呢,路上堵车,还没完事儿呢。王西拉压低声音说:“快点儿吧你,我发动车了,咱俩吃烤鸭去。”
我用一种极度歉意的表情抬起头,发现那个女学生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我拒绝了打包带走一部分的提议后,匆忙逃离了现场。
王西拉在车里笑得前仰后合。我特严肃的问他到底吃了什么脏东西了傻笑成这样。丫说:“我一想到你丫在网上那鞠躬尽瘁勾引那个巴布亚新几内亚女孩儿的操行就觉得忍不住要喷了。”我叹了口气:“唉……若不是王兄相救,小生几欲被玷污了清白啊……”
说完我对着王西拉说其实你这算报恩,上次我救你的时候你差点儿就被那食肉河马给撮了。这时候我看到王西拉眼神不对,盯着我身后的车窗外。
我回头一看,那个黑眼圈的象腿妹妹拎着几个塑料袋子站在在车窗外冷冷的看着我们呢。 我平时挺善言辞的,但是这种场景太意外了。我只能尴尬的笑着下了车,正要胡编乱造的解释,象腿妹妹先开口了:“周启阳,谢谢你的麦当劳。”说完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没等我说话她转身走了。
我特郁闷的回到车里。
路上王西拉不停的劝我:“没事儿的,反正你明儿也把丫整黑名单里去,只是你见到了平时看不见的场景而已,有什么呀,咱都是久经风雨的了,这是意外,下回说好了吧,对于没人样的一律假装不认识,不过前提是先关机啊,呵呵呵。”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特卑鄙,原来都挺坦然的,爱谁谁。今儿那个象腿妹妹的坦然反而让我不自在了。我觉得我骨子里八成是个挺孙子的人也说不定。
跟王西拉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王西拉他妈打电话来了,问王西拉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说不知道啊?下班他自己就跑了。王西拉满嘴的烤鸭吐了个干净,扯着嗓子嚷嚷:“妈!妈!您别挺他瞎说。”
那时候我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上午一直忙,等中午开Q的时候发现有个叫寻月的女人让我通过验证了。我当时已经忘了是谁了,一时没想起来,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王西拉提醒我我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来。
晚上懒得动弹了,去楼下盘店划拉了几张碟回来看,顺便去饭馆要了外卖。送饭来的时候我想起那个寻月了,吃完没心思看碟了,开了电脑直奔QQ就去了。
那个寻月不在,我留了言:寻月?是寻风花雪月吗?
没想到我正要玩儿游戏,她回复了:不是。你好。
我心里想:嗯,似乎不错,一般美女上线都隐身。
之后是卖弄文字,瞎逗瞎贫。
据经验,一般在线的女人越是美女越不矜持着,因为生活中她装累了。但是霸道依旧。不是那种混啊,是有时候对于某种事物的肯定上,不会因为你说了什么改变,她们坚持。寻月就是这样。我能从她字里行间分析到很多,但是我不能点破,得装傻,也别真成个傻小子,就是别装过了,关键时候点一下,对方会觉得你睿智,而且沉稳。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我不急不徐的招着她,一个龌龊的字儿都没有,一直光明磊落。几天后,我注意到了一点:她跟我聊的时候,打字速度快了。我心里一阵得意,我明白,她专心跟我一个人聊天了。 之后的那一个多月,她不但申请成为了我的好友,而且告诉了我不少有关她的事情。
她在一家表行工作,是个销售管理什么的,算是半个白领,她老公那种搞旅游公司的,经常出差。生意大不大不知道,反正她住在一套价格不菲的公寓里。她自称上班只是打发时间,业余还干点儿别的:学画国画。纯粹是闲的无聊才这样的。对于那些我没信,也没不信,其实我就是想跟她上床,如果她漂亮的话。反正我先确认了她不是个鸡,而且她老公或者家人朋友没有从事警察职业的就成了,其他跟我没关系。
我在线有个小原则:不轻易恭维女人。
不是我多牛逼,而是一种心理战术,有时候女人发了照片给你或者开了视频,就是想听恭维。遇到这种,老子顶多就一句:“嗯,还成,基本不是个妖,也不是人妖。”这时候那种喜欢炫耀的女人就不平衡了,就算她用踢你进黑名单来要挟,你都不能松口,一松口就完了。就得这样吊着。这样那些女人才能对你好奇,而且觉得你有个性。
反正我都是这么来的,对寻月也不例外。我猜用不了多久,她不是要给我照片就是要我照片了。甭管是怎么着,只要提了,就是要发。我挺相信这个经验的。
而且我期待着第二个月肯定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天我正修改自己的报告呢,王西拉探过头来说:“哎老周,晚上有事儿吗?”
手下没停告诉他你丫要是给我根烟我晚上就没事儿。
他绕过来把我拉起来说:“走,抽根烟去。”
我们去了写字楼的楼梯间。
差不多每个写字楼的这种地方经常聚着一些人五人六的男男女女,都拿着或者叼着烟。要是赶上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整个楼梯间都搞得跟消防演习似的,都烟雾腾腾的。
我揉了揉被烟熏的生疼的眼睛问他:“还见啊?你妈不是给你介绍了个模特吗?”
王西拉给自己点上烟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那种瘦瘦小小的女人,不喜欢人高马大的,总有被凌驾的感觉,不爽。”
我坏笑着故意提高嗓门问他:“嗯?你不是有受虐倾向吗?正好找个女纳粹统治你啊?”
周围那些男女不出我所料的都停下话茬斜眼打量着王西拉。
王西拉立刻作出一副恬不知耻又斩钉截铁的嘴脸:“就算拿鞭子抽我也得是个身形瘦小但是精干的女纳粹才中!个高管个屁!官衔得高!低于上尉都不拿正眼看丫挺的!”
周围的男女立刻都肃然起敬的收回目光继续低声扯淡。我赶紧问:“哪个哪个啊?谁又不开眼憋着见你了?”
王西拉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寻月。”
一直到下班我都觉得不爽,心里别扭。我是那种自我感觉比较良好的人,这次似乎被人耍了。
下班我跟王西拉都没走,他约的是七点半,现在刚六点,还早。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上线看看。晃荡一圈儿又觉得没劲,下来了。
王西拉一直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丫美着呢。出于掩饰,我胡乱找了个什么游戏有一搭没一搭的瞎玩儿着。
耗到头七点,王西拉美颠儿颠儿的凑过来说:“老周,走吧?看看我眼光啊,看看什么叫国色天香啊。”
我嘴里不干不净的一边嘀咕着一边问:“这么大把握?你看见照片了?”
王西拉神秘的笑了笑说:“那是,咱这叫充分准备,知己知彼。”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了我。
一路上我都轰着油门超车。王西拉那辆切诺基在车流中左右穿插,我频繁的换档加速减速轰油点刹一路招呼着。王西拉浑然不觉,还不时的问我他发型什么的。我没好气儿的说你丫穿上马甲也那德行。跟着在一片不满的喇叭轰鸣中我飞速的并线出了二环。
我承认,那个寻月很漂亮的,不过不像她自己说的年龄30的样子,看上去顶多23、4。这让我更忿忿不平。
看来我是没必要在继续等着帮忙撤退了,我给那个叫王西拉的禽兽发了个短信,说我滚了,然后把纸杯捅到垃圾筒里就走了。
回去还是要了楼下小饭馆的外卖,然后看到一直在沙发上睡着。
第二天见到王西拉的时候,那孙子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和甜蜜。并且殷勤的给我带了几个牛角包,那是我的早饭。
<DIV>王西拉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述着昨儿的“艳遇”,我脑子根本不在,就是瞎听着。后来忙于开会和报表一类的,也忘了这事儿了。
下午消停了,没事儿的时候想起来上Q看看,那个寻月在。
我没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一个新加入的女孩扯淡。
寻月跟我说话了。
“嗨,好啊!”
我特劲儿劲儿的回答:“凑合,健在。”
她说:“昨儿晚上我等你两个小时你都不上线啊。”
我有点儿恼火:“我一直在啊?怎么没看见你啊?是你忙去了吧?”
她莫名其妙:“我?没有啊?我一直在家啊?昨天连那个国画班都没去就等你,没想到你没来。”还没等我回话,她又接着说:“你真的在线呢?为什么我看不到??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我有点儿相信了,借口忙,让她等着。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王西拉她那个寻月的事儿。王西拉丫见我问就来劲了,添油加醋的吹啊。20分钟后,我搞明白了:我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人。然后我问他怎么给我一个寻月又蹦出一个寻月来?王西拉这时候才明白我打听的目的,丫挂着一脸淫邪表情扒在办公桌隔断上说:“老周,你不会是……嘿嘿嘿……”
我一脸正色的反驳:“王西拉同学你想歪了,这个寻月说她昨儿等我一晚上(我有意夸大了),我还替你担心呢,纯洁的王西拉同学不会被女流氓骗了吧?”
王西拉说在线叫寻月的多了,老周你争取把你那个寻月也泡到手啊,咱俩一人一个……
我嘴里一边骂着丫是男人中的败类一边恢复嬉皮笑脸的状态在Q上跟寻月打岔瞎逗。
这时候心里舒服多了。
头下班前,终于用我的一张自我感觉英姿飒爽的照片骗到了寻月的照片: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娇好的少妇。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我心神荡漾了一会儿后叫王西拉过来观赏。王西拉看了照片一愣,然后说了两个字我就知道丫后悔把这个寻月“给”我了:“我靠!!” 见了照片之后的不到一周时间里,我把我跟寻月的关系搞得迅速升温了。
就在王西拉扒在我办公桌旁的隔断上眯着眼睛坏笑,说我嘬死的那天晚上,我跟寻月交换了手机号码,我们已经发展到短信联系了。
第二天早上王西拉接我的时候,我得意洋洋的跟他说了,王西拉阴着脸跟我说他那个寻月没搞掂。
我赶紧假好心的问怎么了,丫说那个女孩嫌他胖。
凭良心说王西拉不算太胖,就是随了他爸有点儿肚子而已。不过他个子再高一点儿就好了,这样应该能彻底掩饰那个肚子的问题了。他原来自己也说过,他甭多了再加上5公分,到1米82就没事儿了,饶上他那迷人的笑容(自称的),绝对是个什么类型女人的杀手一类的。
我说他是残花败柳杀手。
一连好几天,无论我怎么逗王西拉他都提不起兴致来。
我问他是不是动了真感情了,他说我可能他妈的爱上刘峥了。
他那个寻月叫刘峥。
不过他跟刘峥似乎并没断联系,平时短信偶尔吃饭还是有的。我个人估计王西拉可能惦记着使用渐进方式。不过看来丫是动感情了,否则没这份耐心的。
而那个刘峥似乎对王西拉并不反感,只是不能跟他处在情人或恋人关系,作为一般朋友来讲不排斥。我私下跟王西拉说女人都这德行,用爱情换友情,还对外声称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男女友谊,真他妈的扯淡。
王西拉特悲观的说这样可能他会惦记刘峥一辈子,这样也算是刻骨铭心一回。
我问他刚毕业那会儿奔广东不算刻骨铭心吗?
他笑了笑说那算不懂事儿,傻。
从他语气跟表情看的出,丫真是不可救药的爱上刘峥那个妞儿了。
我知道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也道貌岸然的嘴脸。我忙于设计怎么勾搭我那个寻月红杏出墙的时候,王西拉干了一件特愚蠢的事儿。</DIV><DIV>那天我中午吃完饭正跟隔壁公司的一个女孩打情骂俏,一个电话过来了,我掏出手机看到是公司电话,就回来了。王西拉打的。他问我身上有多少钱,我掏出钱包看了看,600多点儿。他问我带没带信用卡,我说有啊,他问那里面有多少钱,我说可能2000多吧,大额都存存折了。他说都取出来借他,明儿还我。
他很少跟我借钱,但是我从来都没不借过,我知道他家境好,不缺钱,可能是手头要钱急用。
我们一起下楼找提款机。
我胡问他是不是把谁肚子搞大了,他说没有。
取了2000,然后又从我钱包里拿了500走,跟着就说有事儿,开车走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他家里打了个电话。
之所以犹豫是我考虑该怎么问。我怕是他家里出事儿了急着用钱,但是如果不是,是王西拉自己的什么事儿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还不能瞎打这个电话,否则露馅了。
回到公司后我酝酿了一会儿决定瞎掰的话,打了王西拉家的电话。
他妈接的电话,我奉承了几句后说好久没见阿姨了,哪天过去吃饭一类的废话。从王西拉他妈的口气和状态感觉来看,没事儿。我反而不踏实了,王西拉丫怎么了?
回家后才想起来今儿本来跟房东约好的今儿交房租,我忘了去银行转帐了,赶紧给房东打电话。挂了电话给王西拉打,不在服务区。我更纳闷了,又不敢给他家里打,越想越觉得王西拉这厮自打看上刘峥后就变了。
好像人一旦恋爱都疯子似的,男女都一样。
第二天早上王西拉跟往常一样接我来了,我看他脸上表情不对,一脸的崇高,心里想:坏了,这厮让人骗了。
上了车我从包里找出几条雀巢的威化巧克力,剥开两块往我们两个嘴里各塞了一条。王西拉嘴里含糊的说让我自己从他包里拿钱,我一边找着水喝一边拿了2500块钱放自己包里。等水把嗓子眼糊着的那点儿威化巧克力渣子冲下去后我问他:“王西拉同志昨儿遇上江湖骗子了吧?”
王西拉也喝了口水,趁着堵车点上根烟胡闹:“我就是江湖骗子。”
我没挤兑他,也点了根烟等下文。
“刘峥昨儿跟我借钱来的。”
我一愣:“啊?不会吧?你借她多少?”
“加上机票可能奔一万了吧?”
丫表情无比的坦然加仗义,我觉得王西拉同学昨儿早上加油的时候可能脑子让汽油熏坏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刘峥的母亲病了,在深圳,刘峥家在深圳。刘峥每月收入不高,又没什么积蓄,没辙了打电话找王西拉借钱,王西拉连磕都没打,拿了自己身上的现金和觉得不够,又跟我借了点儿钱,直接买了张飞深圳的机票,给刘峥送过去了。晚上还送刘峥去了机场,到了后把身上的钱都给刘峥了。
据说刘峥当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跟王西拉说:“等我回来。”
我掐了烟什么都没说,我不想打击他。
到了公司在电梯里的时候我问王西拉有没有刘峥在深圳的电话。丫说没有。
整个一上午的都盘算着怎么跟王西拉说他被骗这个事实。可是我觉得就丫现在这个状态我没法说出口。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西拉问我跟我那个寻月怎么样了,我说进展顺利,我那个寻月叫赵月,走了音就是找月,所以在Q上叫寻月。
胡扯了一会儿,王西拉放下筷子特认真的对我说:“我希望刘峥是个骗子。”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咯噔的一下,我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忙着把碗里的最后几口饭划拉到嘴里的时候,脑子还在设计该怎么说。放下碗,我故作轻松的问:“王兄此言若何?”
王西拉没跟着我腔调闹,还是特严肃的说:“老周,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
他希望刘峥是个骗子,这样王西拉就能放下她了,不惦记了。至少损失点儿钱比伤心好的多,至少我们两个都这么觉得。
王西拉用一种少有的沉重表情说:“老周,你想过没有,我们这是在玩儿,没正经谈感情。”
我点上烟,表情也算严肃的说:“说实话,咱俩谁也没打算正经谈感情。”
一个中年男人正好从我们身边走过,听到我的话后用一种猎奇的表情看着我们。
王西拉说:“走,到车上说去。”
我们结了帐起身走得时候,听见身后那个中年男人小声跟谁说现在性取向不算隐私了哈。
到了车里我们都没说话,都扛着。
王西拉抽完一根烟后跟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动感情这方面。
“因为咱俩都不敢,咱俩都属于那种动不起真感情的人。”王西拉说完看着我。
我没吭声,让他继续。
丫又点上一根烟:“老周,咱俩都明白,咱俩只能玩儿,都怕万一伤了自己。其实,你,我,都脆弱。”
我没看他,手里玩儿着打火机。
他吐了个烟圈儿意味深长的说:“等动了感情,你就明白了,谁也没占谁便宜,都是狼。”
整个下午我都状态不好,都是丫闹得。
其实他说的那些我明白,但是玩儿怎么了?我乐意,老子就是他妈的不愿意动真感情,靠!
但是我不愿意跟他争,因为我明白,我们俩不在一状态。
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吧,我还是我行我素,跟寻月,哦,跟赵月还在勾搭着,网上。不过期间也没闲着,忙于“会见”其他女人。但是王西拉那天在车上说得那些搞得我一直不爽,感觉都快把我搞阳痿了。
我眼看着丫一天比一天低迷,直到有一天,刘峥回来了。
刘峥回来那天,大善人王西拉的状态就跟个濒死的人被注入了强心剂一样。
那天下午我们正在办公室百无聊赖,我听见王西拉的手机短信响,跟着隔断那边传来一声惨叫,搞得我一激灵,估计周围几个同事也都差不多。跟着听着王西拉那边椅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一阵乱响,我正要起来看丫是不是有什么心脏病发作或者闹肚子拉稀没控制住拉裤子里了,王西拉已经窜到我这边了。
“回来了,她回来了!!!!”丫一脸的高潮,我还糊涂着呢。
“谁、谁回来了?你真正的亲生父母?”他突然袭击搞得我也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我还没明白就被拉到楼梯间去了,我看着他激动的点上一根烟(其实我觉得他并不想抽烟,但是完全是出于到了楼梯间的习惯才点上),他狠抽了一口咳嗽了半天,发现烟叼反了,扔了又点了一根,才开口说话。
“刘峥回来了,她刚刚到京,在火车站发了个短信给我,说晚上找我来,刚说的。”
我不慌不忙的点上烟跟王西拉说:“嗯,王西拉同学,我理解你心情,不过听我一句:别再借她钱了。不排除她是为了这个又出现了的可能,对吧?”
王西拉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是一种鄙视。
我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
回到办公室后,我们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下班。
下班的时候,王西拉犹豫了一下,跟我说:“老周,陪我一块等会儿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好。
我们打电话叫写字楼里的小卖部送了几包什么零食上来,一面胡乱吃着一面等刘峥的电话。
差不多6点半的时候吧,刘峥来电话了。我们收拾了收拾,下楼。
其实我已经忘了刘峥什么样子了,在楼下大堂我就没认出来。王西拉只扫了一眼,就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奔着一个女孩过去了。我拎着包手插在裤袋里跟着过去了。
刘峥似乎没那天看着漂亮(其实我也记不清了),人有点儿憔悴。但是还是很漂亮的那种,看上去有点儿象……谁来的?杨恭茹?可能吧。
刘峥根本没意识到我在王西拉后面,见了王西拉直接说:“我作你女朋友吧。”
我没看到王西拉同学的表情,但是他背影就是那么僵着,保持着跨步加身体前倾的状态。
我相信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加傻了。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没回头也没招呼,就跟个陌生人似的。
到了外面我给他发了个短信:好好跟她谈谈吧,看来,我错了。
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正跟赵月(就是我那个寻月)在线瞎贫呢,有人敲门,开门后我惊讶的居然是王西拉跟刘峥。
把他们让到屋里后王西拉把我拉到一边说今儿晚上他们俩都住我这儿成不成,我说好。跟着打电话给王西拉父母一块撒谎说今儿有应酬,我跟王西拉都喝高了,全住我这儿了。原来有时候是这样,所以他父母也没多问,就是说早点儿休息什么的。不过看得出,若是没我那老两口肯定不信。
我给赵月发了个短信,说我有事儿,然后回到客厅,其实到这时候,我才仔细打量刘峥。
说实话,刘峥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大概1米65的样子,皮肤很好,而且笑起来的时候很勾人。
王西拉在刘峥面前把我夸得跟个行侠仗义的好汉似的,我假笑着客气。快12点的时候,我收拾了一下我那猪窝似的卧室让刘峥休息去了。
我跟王西拉在客厅聊天。
我问王西拉:“她没地方住了?还是别的什么?”
王西拉说原来刘峥就是跟一个女朋友合住的,这回回来不再合住了,那个女孩儿的男朋友似乎对刘峥有意思,刘峥觉得还好,王西拉心里不舒服,就不让她住了。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回头你租间房吧(就丫财力来说这不算什么),不过,最好别养着刘峥,还是让她有个工作,但是房租这方面还是王西拉来出,他说跟他想的一样。
接下来几天刘峥一直住我这儿,我无所,就是有点儿不太方便,不过王西拉也真放心,其实我觉得他是暂时没辙。
过了一个礼拜吧,刘峥搬走了。王西拉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套小一居。从那儿以后,王西拉差不多每周都有那么3天“住在我这儿”了。为了帮忙撒谎,我还跟着王西拉跑他们家吃了顿饭,由于我的精湛演技加上幸福的要死的王西拉同学的默契配合,他父母一致认同:现在北京的交通实在是太堵了!!
王西拉已经许久没有跟我或者别人一起出去吃饭了,下班就奔刘峥那儿。刘峥上班后改为下班就奔刘峥单位。我都服了,一脸同情的看着丫忙忙碌碌。时不时一个短信(刘峥的)就能让丫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幸福表情,靠,真没辙。
就在我还继续孤军奋战的见网友的时候,赵月某天突然提议:见个面吧。
我决定找个能抽烟的咖啡店或者茶馆,麦当劳是不去了。
提前几天跟赵月约好日期时间后,那天下午我王西拉说了一声就溜出去了。头走的时候王西拉问我要不要开他车去,我想了想,说别介了。
我跨越了半个城区奔那个咖啡店赶,路上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有趣的短信:今天起我就学着洗衣做饭炒菜做家务!娶我!否则跟你没完!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猜八成是王西拉那孙子捣乱呢,没搭理。
快到的时候,又接了个短信,这回是赵月的:我到了。
我赶紧回了一条:马上。
没等路口的信号灯变绿我就在交通协管的吆喝声中跑了过去。看出那个中年交通协管要跟我没完,我赶紧挂了笑脸说:“老婆生孩子了,我急着回去看看。”那人一听乐了:“赶紧吧,大事儿啊!”
我一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刚才的胡说八道,一边匆匆忙忙的拐过几个弯儿,到了那个咖啡店门口。
进门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拿着,开始乱转着猜。
我说过,我喜欢这样。
我的目光一下就停在她脸上了,同时心里涌起三个字:很女人。
赵月很女人,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她的五官都不是那种惊艳型,但是配在一起很柔和,而且带着浅浅的一种妩媚,那是只有成熟女人才有的味道,我得承认:很诱惑,尤其对我。
我老练的开着玩笑坐下,问她要什么,她拘谨的指了指面前的一杯什么咖啡。
我胡乱点了一杯什么后问她:“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她有点儿紧张的说:“看了你照片了啊。”
“对啊,可是那也不一样啊。你跟照片上就不大一样嘛。”说完我故作轻松的点上烟。
“嗯……有点儿不一样吧?我怎么跟照片上不一样?”
“你比照片上年轻,至少看上去。”
“是吗?”
“对啊,你真的30岁?”说着我把送上来的咖啡往里面推了推。说那话不是我恭维她,而是真的她看上去不像30的。
“我没30,28。我觉得30岁是个女人成熟的年龄,所以撒谎了。”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看着我。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眼睛瞟向窗外,借着手里香烟的烟雾缭绕恭维着:“其实,你虽然不漂亮,但是很有魅力,成熟女人专有的那种。”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到底说什么了我至今都想不起来了。反正都是勾人的话和暗藏杀机的挑逗。
中间在她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欣赏了一下她的身材,很棒!腰部的曲线尤其出色。害的我心猿意马了几秒钟,好在压制了一下。我可不想跟她聊天的时候让她觉得我欲火焚身了,多数女人很讨厌那样。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将近晚上7点的时候,我不怀好意的说一起去吃晚饭。但是她拒绝了。
我没问为什么,礼貌的放她走了。不过我知道我会得到她的。我相信,这次我找到了个很棒的“猎物”。我几乎能感觉到心里那暗藏着的獠牙已经露出来了。我就像狼外婆那样拼命用腮帮子上的肉遮盖着,但是,我知道,属于液态的口水还是藏不住。
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后,我一面吃着顺道买回来的汉堡一面给王西拉发短信,说:王西拉同志,用谁的号码捣乱来的?不是刘峥的吧?这个号码我可存下了,小心我把你至爱勾走啊。
王西拉很快回了:XX被人骗了吧?怎么胡说八道的?哪儿焊哪儿谁跟谁啊?
我回:少来这套,我可要打那个号码了啊,小心我上来就说你当年的龌龊事儿,揭了你丫那纯洁善良的嘴脸。
王西拉还嘴硬:老子根正苗红,不怕坏人侮蔑!
我笑着拿手机找到那条憋着嫁我的短信,看清号码后抄起座机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后那边刚一接听,我立刻连珠炮似的就说:“你可小心点儿,王西拉绝对坏人地干活!丫三岁就掀同班小朋友的裙子,五岁就问幼儿园阿姨有男朋友没有,7岁跟着女同学去厕所,10岁已经可以凭记忆画人体艺术画了,15岁发誓要参政,目的就是让一夫多妻制合法,20岁的时候是全校出名的男版破鞋,25岁觉得该从良了,可是本性难移啊,你得小心!不成还是选我吧,我英俊还老实,加上温柔敦厚,真的,谦虚而且特讨厌撒谎。”说完我听见那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正为我伶牙俐齿暗自得意等着王西拉那边笑骂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你可真逗,不过你是谁啊?” 我听出那不是刘峥的声音,好歹在我这儿住了一礼拜呢,她还是比较能分辨的。
我突然间失去了调侃的目标,变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了,而且结结巴巴:“哎…那个…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一朋友……”
对方比较宽宏大量:“哦,没关系,你打错了吧?”
“没打错,而是以为。”我回复常态后就把下午收那个莫名短信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回轮到对方惊讶了:“啊!对不起,我发错号码了。”
我那好色的天性驱使着我跟了一句:“挺好的,至少让我动心了,真的,我要是你想找的那个人也就铁定娶了。认了,长什么模样我都认了。”
对方没听出来我在套话:“什么叫长什么模样啊,就跟我多寒碜似的,你这人脸皮真厚!”
我非常无耻的笑了一声后问她要不要把那个短信给她发回去,这样省得她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按了。
那个陌生女孩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谢谢你。
我嘴里敷衍着说客气了什么的把那个短信发回去了。
发完后我跟她说我把这个号码存下了,名字暂用“急着嫁人”,然后又特无耻的笑。
陌生女孩说她也把我的号码存下了,名字一样暂用,叫“无耻”。
虽然是陌生人,但是我们都突然产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而且是好感。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王西拉。
我对那个陌生女孩说我有事儿,然后大家都假客气了几句挂了。
我忙着给王西拉打过去。
接通电话王西拉问我是不是跟人妖约会受刺激了,怎么胡说八道的?
我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不去计较他说什么了,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哥哥我最近命犯桃花。
王西拉语重心长的劝我:“小心性病。”
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我想上线看看赵月在不在,结果不在。
第二天一早,我在车上边吃鸡蛋灌饼边告诉王西拉昨儿关于两个女人的事儿。王西拉一本正经的告诉我现在小姐都用这个方法拉客了,专门欺骗自以为命犯桃花的男人。
我把最后一口灌饼咽下去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说:“唉,酸葡萄啊。”
王西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笑了:“二逼。”
快中午的时候,外面起风了,结果中午公司里谁都没跑出去吃饭,在公司凑合的。
吃完饭都百无聊赖的待着,大办公间的人可能都跑楼下看某公司新来的美女去了,我们几个财务室的人都趴桌子上睡,唯独王西拉不停的在那儿发短信,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是谁。
我正要劝蜜月中的王西拉悠着点儿,小心大拇指骨折,结果我手机短信响了,是赵月。
她问我干吗呢,我说闲着呢。她说能不能打电话给我,我想了想说好,然后告诉她我分机号,结果没两分钟她打过来了。
“美女想我了?”我腆着脸笑。
“嗯,有点儿,不过你看着是挺坏的一人。”她到真坦白。
“是吧,呵呵,男人坏点儿好,比面了强。”
“谁说的?我老公就不坏,但是不面,至少看上去比你踏实。”
我听了这话反而高兴了,我看得出来,那是她在挣扎,心理上的挣扎,说到这份儿上,女人其实就是动心了,因为她在比较。若是连比较都没有,那只能证明她根本没有动摇的可能性,因为没的比。毕竟,她已经嫁了某人。
“那你还背着老公见我?”我决定进一步。
“……”
“怎么了?不高兴了?嘿嘿,不会吧?那当我没说好了。”
“周启阳,你是我见得第一个网友,唉……”
“哎,挺好啊,好歹我也占了某个第一啊。”我隐讳的暗示。
“可是我觉得见网友不好。”
对于这种说法,我通常不屑:“怎么不好了?”
“我知道很多男女都是在网上先聊,聊的差不多了就见面,但是对方长得不好看或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就不再联系了,那样很没意思,而且好像不尊重别人。若是我长得特别难看的话,周启阳,你是不是今天都不会接我电话?说实话,不许撒谎。”
果然她说这种垃圾想法了,我一向鄙视这种非传统不能接受的人,不过,这样也挺好,证明她还没被“开发”。我说:“你错了,这种认识方式也好,接触也好,只是比较反传统而已。比方说吧,通常我们都是先见到一个人的外表,对那个外表不反感不讨厌的话,才会进一步接触某个人的内心、思想。若是开始就没有好感呢?你还会继续下去了解对方的思想吗?”
“不会。”她无奈的承认。
“这就对了,在网上认识只是颠倒了一下我们习惯的顺序而已,先接触一个人的内心,再了解外表。就说咱俩吧。若是我开始就很垃圾的一种思想,你不会再跟我继续聊,对吧?同样,就算聊了很久,结果见了面我特寒碜的你也不会再搭理我对吧?”
“不是吧……”
“得了,别否认了,就是这么回事儿。网络的接触方式让人不舒服只是同时违反了两个所谓早已习惯的道德观念罢了。一是还没见到对方,先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二是说了那些见到对方后,因为外表的原因拒绝再继续了,似乎以貌取人了。”
“就是啊,以貌取人不好。”她还在挣扎着。
“才不是呢,我们从小都被教育说心灵美重要心灵美重要,其实那是扯淡!说那话的人找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绝对不找寒碜的,而且他们挑女婿儿媳妇也不奔着什么心灵美第一去,那都是假道义,谁信谁缺心眼。外表很重要!你可能会告诉我外面很多年轻漂亮女孩都找并不怎么好看的男人嫁了,你别忘了,里面有物质成分的,那个老东西要是没钱试试看,谁还搭理?在网上认识不是什么坏事儿或者不好的事情。好吧我们不在网上认识,在生活中认识了,我长得寒碜,你还有兴趣再进一步了解我思想吗?难道你不是以貌取人吗?”
她彻底哑口无言了。
“你得承认,外表给人第一印象,这个很重要,对吧?其实你外表非常棒!呵呵。”我口气转为轻松后立刻开始油嘴滑舌。
赵月已经被我完全说服:“你可真能说,不过似乎有道理,你是不是总是这样在网上勾引女人啊?至今多少个了?”
我打岔:“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啊我,平时我都是闲了瞎聊的。哎对了,昨儿干吗不一起吃晚饭啊?”
“老公不在京的时候每天差不多晚上八点都会打电话给我的,我得回去接。”
“哦,这样啊……”说着我抬头发现王西拉扒在隔断上看着我,我赶紧跟赵月说:“我得上班了,回头聊吧。”她说好。
挂了电话我问王西拉:“领导怎么了?”
王西拉对着我身后努嘴,我回头一看,几个同事都扒在我身后的隔断上看着我坏笑。
有个叫任菲的女孩笑眯眯的说:“老周网恋呢?看来感觉不错啊,口若悬河的,王经理回头打个报告吧,把老周调培训部或者市场部吧,否则可惜了。”
王西拉深沉的点着头:“是啊,金子终于发光了,这回市场部有救了可!”
我站起身,拿了了几份今儿的报纸用无奈的口气说:“想不到我这个旷世奇才还是掩盖不住光芒啊……终于被人发现了……”说完奔了厕所。
晚上下班王西拉非得请我吃饭,说是刘峥为了谢我容身一礼拜的要请我的。
见了刘峥后大家寒暄扯淡了几分钟,最后奔了一家烤肉店烟熏火燎去了。
饭桌上王西拉说我道德沦丧了一类的,憋着勾搭有夫之妇出墙,刘峥说人家是玩儿而已,王西拉突然严肃的说:“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丫正经。”
我弄了一堆烤白薯片塞他碗里说你丫没事儿吧?吃饭拽我干吗?不就是我多点了点儿吗?不成一会儿我埋单。
王西拉乐了,一边往嘴里填食儿一边说:“哎这就对了,知我者,周兄也!”然后回头对着刘峥说宝贝儿今儿丫结帐要不咱们再点几盘什么?说完真事儿似的叫过服务员来问:“哎你们这儿有烤鲍鱼吗?”
饭后送我回家的时候,王西拉问我:“老周,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识一回你正经啊?”
我一边发着短信一边告诉他明年春暖花开之日。
回去后觉得吃饭的时候熏的我头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刚要睡,手机响了。
我看也没看拿起电话就说:“一定得是漂亮的啊,不是美女我就收钱。”
电话那头我妈问:“你说什么?”我吓了一激灵,连忙说以为是同事呢,瞎闹的。结果老太太唠叨我半天后告诉我,我嫂子快临产了,在某某医院,让我哪天有时间去意思意思,好歹也得去医院看看啊。我说这个周末吧。
两天后我陪着我妈奔了医院,我嫂子见我们来了扭着腰腆着肚子下床跟我妈瞎聊。看着他们聊天,我觉得很没劲,借口手机有辐射出去打电话了。
站在医院的共用大阳台上,太阳暖暖的照在脸上,挺舒服的。我眯着眼睛发现我挺闷的,身边都没个人,这时候觉得自己想赵月了。
电话打过去那头半天才接,她声音也是懒懒洋洋的。
“赵月,我想你了。”我直接了当。
“……哦……几点了?”
“十点半,你怎么还不起啊?”
“今儿休息啊,干吗那么早起?”
“你这懒孩子!”我严肃的批评她。
“好吧好吧,你是小蜜蜂成了吧……我想再睡会儿……”
“下午你干吗去?”
“……没想好,可能还是睡觉吧?”
“下午看电影去吧?我看碟看的都没情绪了,电影过瘾。”
我怕她迷迷糊糊忘了,反复告诉她几点在什么地方见,她说知道了知道了。
回到病房后我发现我开始坐立不安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哥来了,陪着他们吃了午饭,估摸着我妈快开始一如既往的唠叨我了,我推说有事儿,结了帐赶紧闪了。
两点的时候,我到了预定集合地点。掏出电话来刚要发短信让赵月报告方位座标,人来了。
电影是美国的,讲的是保卫宇宙和平一类的事儿,不知道美国人干吗那么在乎宇宙和平什么的,先保证美国人民不再怕坐飞机好不好?
整个电影过程中我都绷着没碰赵月,就这么端着,不趁机乱摸瞎抱,那没劲。
散了后我问干吗去,她想了想说陪我去买点儿东西吧?我说只要不是我结帐去鸳鸯浴都成。她笑着说流氓,讨厌。
结果我们奔了王府井那个著名宰人地下商城。
路上我问她干吗去那儿,那是出了名奸商流氓地段,只有小资跟演艺圈的人才奔那儿呢,她说她一直去那儿买东西,还是几家什么店的VIP。我没再说什么,心想:靠,还是有钱。
头半个小时里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选购、付帐,看的心惊肉跳的,一个破包卖他妈的3000多?!还号称打折了。我看着心烦,决定利用这点儿时间戒烟。剩下一个半小时我顾不上她了,满脑子就两个念头:我到底是抽还是不抽。
折腾完了,赵月并不知道我脑子在思想斗争,看我一脸烦躁觉得特对不起我,她建议一起吃晚饭,她请。我说好,然后拉上她就奔海鲜馆去。
到了后我发现自己这样挺没劲的,人家也不在乎这点儿,就我还当回事儿似的,真小家子气。
菜单上来后我知道其实我没什么胃口,胡乱点了两个什么就把菜单扔给她了。赵月倒是挺认真,一板一眼的看,还问我有没有忌口什么的,要不要去海鲜池子挑,我拒绝了。打发走了跑堂的我们都端着茶杯对看着。她说:“周启阳,一会儿吃完晚饭你得送我回家啊。”
我差点儿把茶杯扔了。努力镇定下来后我终于抗不住了,两个小时的较劲化为乌有,我还是掏出烟来点上了。
我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哦。然后岔开话题瞎聊今儿看的电影什么的。这顿饭点了什么上了什么都有什么东西什么味儿全忘了,就琢磨她说送她回家到底是送到门口就完还是一直把她送到高潮了。
终于吃完的时候她问我:“周启阳,你怎么坐立不安的?有事儿?要是有事儿就不用送了,真的。”
靠!有事儿也推了啊!!能有事儿吗!我心里这么想的嘴上说没事儿啊,太吵了,闹得我心烦。
赵月放下茶杯说那走吧,我也觉得这儿乱。
我连忙点头说好,看着她结帐帮她拿了买的东西出门了。
出租车进了她家小区到了楼下下车,她都没说你走吧的意思,我跟着她上楼了。
进了门我以为她家多豪华呢,其实一般,很普通的那种,没什么奢侈的场面。换了鞋她问我喝不喝水,我说中。之后我心理上多少有点儿不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她在厨房高声跟我说干脆喝咖啡算了,我说可以。说完找到遥控器正要开电视,听见厨房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我赶紧跑去看。见到她站在厨房望着地面的杯子碎片哭了。我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我不该叫你来的,这样不好。
我大概愣了几秒钟才明白她指什么。我没犹豫,说:“别瞎想了,我这就走。”
说完我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拣干净后,都没洗手,回到客厅拿了外套就出了门。临出门前我对她说:“别哭了,一会儿你洗个澡吧,我到家后给你打电话啊。”
在电梯里我骂自己骂出了声儿:“周启阳,你是传说中的那个XX吧?你装什么装?就跟你不是个孙子似的!” 刚出了楼门,电话响了,是赵月的。
我一面往小区外面走一面接了。
“周启阳你生我气了吗?”
“没啊,看你想哪儿去了,我怕你别扭,赶紧走了。”
“你肯定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能回来吗?”
“别介了,一会儿你老公可能该打电话了,我在怕不方便……”
没等我说完,她就告诉我“中午打过了”。
我的确打算走,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正准备奔那一溜出租车去呢,她的一句话,我又心软了。
“周启阳,你就陪我待一小会儿吧?好吗?你知道的,我寂寞。”
我觉得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杀伤力惊人,那瞬间,我所有的决绝都化成了温柔。
我叹了口气,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但是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我这就回去,马上给我开楼门门禁啊。”
说完我挂了电话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柔了?原来一直挺牛的啊?
王西拉也曾经说过:“老周你丫忒狠。”他指的是原来在我大学里的一件事儿,曾经被传颂过。
再次进了门,看到赵月换了身比较宽松肥大的休闲运动装,眼睛还是红,正幽幽的看着我呢。
我心里一动,又叹了口气换鞋。
我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上,赵月抱着双腿坐在斜对面那个双人沙发的一头。她用下巴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大杯咖啡,说那是你的。
我端起咖啡,她把下巴放在自己膝盖上问:“你怎么那么狠心就走了?”
我没回答,慢条斯理的喝咖啡。
她也没再说话,就那么抱着腿,把半张脸藏在腿后面坐在那儿看我。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你再这么鸟鸡眼似的看着我,我会尿裤子的。”
她噗哧一声笑了:“周启阳你真讨厌你。我就是一时糊涂,给你打了电话,我真应该等你回家给我打电话。”
我没继续逗她,直接问:“你是因为寂寞才决定见我的吗?”
“可能吧?我也说不清,但是你得承认,你在网上招我、勾引我来的,把我搞得心动了。”
我故作高深的回敬:“你要是不打算心动,谁也不能让你心动。我之所以让你心动,是因为你已经决定动了。”
“讨厌,你又拽。”
“但是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嫁给老公的时候23,如今5年了,我眼看着他事业越来越好,现在公司做大了,但是我算了算,去年他就在北京待过不到4个月,还有一大半时间不在家里。有时候我觉得我挺委屈的,可是我又觉得这是女人应该等的,我也说不清。”
“那你们干吗不要个孩子呢?你有个孩子不是就不闷了吗?”
“他说过的,但是我不想要。”
“啊?为什么?”
“我不想自己带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你明白吧?”
我知道她指的是单亲的环境。虽然不是离婚,但是对孩子来说似乎跟单亲没区别。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为了打发时间,都拿了好几个毕业证了,我甚至还学过法语。”跟着她嘴里说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番话给我演示,表示她没撒谎。
我连忙让她打住,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都干吗过啊?
“嗯……我现在画国画,之前是瑜迦,再前面是陶艺,还差点儿买了一套那工具回来……”
我绕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大我两岁的小女人,看着她在说,说什么没注意听,倒是她唇齿之间的启合,她偶尔的小动作更能吸引我。例如扬眉,轻拢一下头发,嘴角轻微上扬配合眼睛做一个挤脸颊的动作等等,很可爱,没有男人不会动心。我看的入神,我注意到她皮肤很细腻。
她发现我走神儿了,问我:“你怎么了?”
我没过脑子的说:“我在看你皮肤,很棒。”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接着说:“手感应该更棒,对吧?”
我看到她脸红了。
我端起咖啡杯,即将送到嘴边的时候说:“口感应该更好吧?”
赵月听完把整个脸几乎都藏在腿后面了,我笑了,说你没事儿吧?我开玩笑的。
她这才把脸探出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真讨厌你这个流氓你。”
“我……我该走了。”
“啊??”她有点儿惊讶。
我放下杯子起身去拿衣服,她连忙起来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我说没有啊?她说你待了才不到20分钟就走啊。我扔下衣服,伸手慢慢的去拉他,她轻微的闪了一下,就没再躲,任由把她拉到我怀里。我弯下腰,把脸埋在她肩上那蓬松柔软、又有点儿微卷的长发里,贪婪的嗅着那种女人特有的芬芳。我慢慢抱紧她,我能听到她心嘭嘭的跳,呼吸变得急促。我手捧起她脸颊的时候,觉得不是一般的烫。她眼神慌乱的左躲右闪着,我克制着自己的心动,忍住没去吻她,抱紧她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站在她面前,手扶着她的腰笑着说:“你紧张。”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我一眼。
我们两个都坐到了长沙发上,这回是她偎在我身边。
她玩儿着我的手说:“你肯定是个老手了,你真的是个流氓吧?”
“知道我是流氓还把我招家来?”
“流氓不等于就是坏人,流氓就是好色的意思。”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结果那天晚上我没走,算是如愿以偿了。
赵月的温柔细致让我惊讶,第二天下午我走的时候,她往我的衣服兜里装了一个没开封的润唇膏,说天气凉了,也干燥,别忘了用。
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当时我没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是别人的老婆。
周一王西拉来接我的时候,看了我突然一愣,跟着自言自语说:“这厮一脸淫相,不知又是谁家良妇遭殃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丫怎么知道的?
接下来我跟王西拉都陷入蜜月期,大家都是各自下班相视一笑,人全没影儿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到了12月1日。那是王西拉生日。
当天公子哥王西拉必须在他们那大家族过,第二天是同事哥儿们,12月3号的时候王西拉中午跟我说:“过个生日真他妈累,早知道不让我妈生我了。”
我笑了,说你丫胡说八道什么呢。晚上没事儿了吧?咱哥儿俩慢慢聊聊?
王大少爷说跟他想的一样。
当天晚上,我们各自带着自己寻月奔了熟识的一家饭馆。
那天聊的很开心,大家几乎都不停的在笑,饭桌上我才知道,赵月是青岛人。
吃完都坐在那儿瞎扯,基本普及了人手一根烟,赵月说她一年也抽不了一盒烟,有时候就是喜欢看烟在那里燃烧的感觉,点着。
后来说着说着,她跟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纸盒来,给了王西拉。他打开一看,是块漂亮的小奶油蛋糕。做的很棒,小是小,但是样子不差。刘峥看了爱不释手,一个劲儿的说姐姐你真神哪儿弄来的?要不是有我们在,刘峥肯定不舍得让王西拉吃。
赵月说那是他自己做的。王西拉听了一愣,接着正色道:“谢谢姐姐,费心了。”
我叼着烟说不谢姐夫吗?
王西拉跟刘峥一起笑骂。
本来吃完饭要去K歌的,但是正好赶上赵月经期,不舒服,结果大家散了。
送赵月回去后我在回家的路上接了一条短信:无耻的人干吗呢?
我知道是那个错发短信的陌生女孩,于是回:无耻的人本名叫周启阳,急着嫁人的那位叫什么?
她回了几个字:一会儿告诉你。
到家后我打电话跟赵月聊了一会儿,听着她声音没劲儿了知道她困了,告诉她早睡什么的。跟着把电话拨陌生女孩的手机上了。
对方接了电话笑着说周启阳这名字不错嘛,我用一种明显的假客气说那里那里。
我问她你有座机没有,她说没事儿,就用手机说好了。我又问她求婚求得怎么样了,她说那是个玩笑。我连忙告诉她你得负责啊,她说负责什么啊?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那短信把人家小心肝儿搞得扑通扑通的跳,还计划着今后就以身相许了呢,为了等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不容易啊我。”
那边笑了好一会儿说:“周启阳你可真贫,不过我早就看透你了,从第一天听你声音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色狼,大色狼。”
我说那是忌妒我有牌坊的人造谣,她笑得更起劲儿了,说你打死我吧,我不信耶。
接下来我们贫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没说正事儿,都是逗嘴。但是感觉很好。
挂了电话后,我把问出来的陌生女孩真实姓名输在手机上了,盛晔。
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我这么觉得。
头元旦的那几天,有次跟王西拉午饭的时候他问我:“老周,你说我怎么把刘峥带回去见我父母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问他:“你确定吗?”
“嗯。”
我说这样吧,哪天没事儿我去你们家一趟,探探咱爸咱妈的口风再说。
王西拉美了:“我其实就是这意思,嘿嘿嘿,老周,我这怎么谢你啊我?”
“我要求加薪百分之五十,最少。”
资本家王西拉立刻一脸严肃:“吃饭的时候不许谈工作!”跟着又换了一副笑模样:“这顿领导请客啊,敞开吃。”然后回头远远的对着一个店里的伙计呵斥:“你们这儿怎么能没鲍鱼呢?这是饭馆吗这儿?”
我挑起一筷子面笑着骂:“真孙子。”
元旦的第二天,王西拉奔了我父母家,连蹭饭带饶着接我去打探口风,结果被我妈强行留下,住了一天才走。
元旦第三天上午,去了王西拉家。
饭桌上对着他父母连拍带哄。他爸身居厅级,自然是明白我是挑好听的说,但是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毕竟,我不算他部下也能极尽奉承也不容易了。
饭后那爷俩不知道密谋什么去了,我陪着王西拉母亲大人聊天。
没等我打听,老太太先问我:“小周啊,我们家西拉有女朋友了吗?他最近总是不回家不是全住你那儿了吧?”
我心里一惊,要不说还是当妈的心细,这种事儿不好瞒。我反问:“阿姨您希望王西拉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会儿说:“他现在那个什么样,小周这个你得说实话啊,不能骗我。”
我暗暗叹了口气,把刘峥连人带事儿大体上形容了一遍,包括回深圳那次,但是有关跟王西拉借钱的事儿没说,就说王西拉帮忙买机票和送到机场来的。
“嗯……这女孩也挺懂事儿的……那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没敢说网上认识的,瞎编说刘峥是原来一个客户公司的员工,因为工作关系认识的。
老太太觉得还成,算是正经渠道,接着问刘峥年龄、家庭背景,我如实禀报。然后跟老太太吹风:“阿姨,其实刘峥人不错,虽然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但是您看中的也不是这个对吧?”
老太太笑着问我:“那小周你说我看重的是什么?”
“人好,老实,其次模样也不能寒碜,得能带的出去,遇事儿不一惊一炸的,稳重,还得大方,不能小家子气。”
“嗯……”
看脸色说老太太心坎里去了,我赶紧趁热打铁:“您得相信王西拉的眼光,他现在也不小了,不是当年那种一时冲动的时候了,他也替将来考虑着呢。要不跟刘峥都半年了没敢跟您提呢,生怕走眼了,这事儿不赖他。再说了,他要是真就图模样漂亮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不用您说我也得劝啊……”
老太太打断我话问:“你觉得刘峥这人没问题,我也就放心了。小周你人小鬼大,没把握你不敢跟我这么说,我信了。”
我突然觉得老太太把我也饶里边了,但是话不能缩回来,还得扛着。
跟着老太太直接了当的问:“我们家西拉打算什么时候让刘峥来见见啊?是这两天吧?”
靠,老太太心知肚名,什么都知道。我赶紧说是这么设计的,就是您得提前跟叔叔垫个底儿。
“放心吧小周,让西拉带来吧,只要真跟你说的似的,我这儿没问题。”
我这回踏实了。过了一会儿王西拉溜过来了,看他眼神比较着急,我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老太太也只字未提,把王西拉给急的。
下午走得时候,刚上了车,王西拉就问我:“老周,怎么着了?”
我磨磨蹭蹭的点上根烟后,一本正经的跟丫说:“咱先聊聊加薪的事儿吧?”
“我靠,老周你不能这样啊,不厚道。”
我笑了,说春节吧,春节假期你带刘峥见去吧,咱妈那儿没什么问题,咱爸由咱妈负责打预防针。踏实了?
王西拉一脸的舒坦:“老周啊,你入官场吧?就你丫这张嘴,不混到外交部发言人真委屈你了。”
“少拍啊,来点儿实惠的。”
“成,今儿晚饭我请,地方随你!”
“我想去吃香格里拉饭店的法味巴莎里,没记错的话那是正经法餐,而且都是全银质餐具……牛排啊,老子来了。”
“你大爷!”
我叼着烟乐了。
王西拉到了我那儿就乱翻影碟看,我任由丫折腾,自己忙着看邮件还时不时的发短信跟盛晔瞎逗。
折腾到快五点的时候,王西拉说叫上赵月吃饭去吧?我说赵月名义上的老公回来了,没戏。王西拉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晚上都懒得动了,结果打电话给楼下饭馆叫外卖。我们俩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
看到一个什么选美大赛的时候,王西拉丫眼都直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真漂亮啊……我很喜欢……她们……”
我咽下一口米饭正色呵斥:“哎,你说什么呢你?”
王西拉赶紧回过头解释:“对不起对不起,错了。”
“知道哪儿错了吧?”
“知道知道,应该是:我们都很喜欢她们!”
“嗯……舒坦……”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在上大二的时候,我泡到一个生物系的美女,那是当时全校的有钱公子哥都在狂追的一个女孩。我得意洋洋的带着那个女孩公然双出双入,心里得意。后来那个美女承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投怀到一个总是斜眼看人的上海少爷那儿去了。
我难受了差不多一个月,茶饭不思,但还生扛着。王西拉看的出来,时时开导我: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某天拉着王西拉决定喝醉一回,结果真醉了,据称当天是大骂了什么人一顿,没人能听清我说得是什么,所以不知道我骂谁。然后狂吐,被王西拉连拖带背弄回宿舍的,再然后不省人事了一天。之后没事儿了,身心上的。
头毕业的时候,那美女某天找我来了,约我去了个学校附近什么餐厅还是快餐店来的,忘了。我冷冷的看着她诉说如何如何觉得我好,如何如何思念我。等她说完我告诉她:如果这是游戏,那么你说的结束,你也就同时放弃了再继续的权利,我有。这是游戏规则。但是老子拒绝再玩儿了。你可以是垃圾,但我绝对不是垃圾筒。说完很牛逼的走了。
没想到的不知被在场我却没注意的谁听见了,第二天就在学校传遍了,我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英雄。本来我长得挺一般一人,结果因为这事儿头毕业那半年我到哪儿都被女生注目,纷纷对我指指点点的说那就是特个性特男人的那人,看见了吧?名人呐!而被那校花拒绝过的男生觉得总算有人替他们出了口气,尤其进食堂的时候纷纷对我投以赞许鼓励的目光,搞得我又飘了些日子。
那次之后,王西拉给了我一个评价:忒狠,就算打击报复也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不过好歹算是出气了。
但是他又说,从那儿之后,就没见过我对谁真心过,总是若即若离的。他问我是不是心理上有阴影了?我好像说了犯不着认真,不为风流枉少年一类的狂话。他说就怕你想认真的时候,反而无所适从了。
就在王西拉带刘峥回去见父母后不久,他还问过我:你真的喜欢赵月吗?我不置可否。
王西拉父母很喜欢刘峥,关键也是刘峥会来事儿,有眼力劲儿,不仗着自己漂亮傻傲傻傲的。到了王西拉家就不闲着,说的话也让人爱听,透着亲,把保姆支开亲手给王西拉父母削苹果,还有的说:“反正我手里闲不住,又都不是外人。”王西拉的母亲大人美了,厅级老干部也频频含笑点头,有如部队首长看着一个红军小鬼长大成人。
五一的时候,王西拉、我、刘峥、赵月一起奔了趟秦皇岛,住在海边国家体育总局什么基地的边上。天凉,没下水,借着海风放了2天风筝。
第二天下午在我跟赵月都赖在沙滩上眯着眼看风筝卖力的上下翻飞的时候,赵月突然对我说:“启阳,我爱上你了。”
我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声音平和但是明显敷衍的说:“好啊,我也爱你。”
赵月没再说话。
我眼角余光看到她在看着我,我假装没看见,找王西拉要烟去了。
一直到回来的时候,赵月都没再理我,看来她生气了。
回京后王西拉自做主张的把赵月搁在我这儿,然后带着刘峥回去鬼混了。
开始我们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我站在窗边,面对着沙发看着她,她就坐在那里。
我问赵月是不是不高兴了,她反问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纯粹的性关系。我说应该是一种空虚的填补吧?她说你撒谎。
我看着她,她眼睛盯着电视。我知道她没在看,只是目光停在那里而已。
我能看出她眼里压制着什么,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或者怨恨要不干脆就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能看出来:她不爽。
我不喜欢这么僵着,开口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她没吭声。
我接着说:“其实我很喜欢你,这个是事实。但是你是已婚的人,对吧?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呢?你不会把我当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吧?我是过客,我是一段时间而已,你需要的不完全就是我,换句话说,别人在你寂寞的时候让你心动了,那个人就算不是我,你也会爱上他,对吗?我,只是你去过的一个餐馆,你某次洗澡用的什么浴液,或者是你某天点上的一根烟。”
她抬头恨恨的看着我,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周启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是爱上你了,你当我是玩具也好,性伙伴也好,随你怎么想我怎么看我,但是我就是千真万确的爱上你了,你可以逃避可以不置可否可以认为我水性杨花,但是不把这些告诉你,我做不到。”
说完她眼泪终于冲出来了,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我很少有张口结舌的时候,可这次我的确张口结舌了。
“我、我不是那意思,也、也没把你看的那么不好……”我知道这些说出来有多苍白,但我还想尽力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其实,我……我挺在意你的,只是我觉得我作为你的情人来讲,不能再深入了……你也知道的……”
我突然觉得有些恼火,嗓门不由得提高了:“你有老公,你想要我全心全意的对待你,可以。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忙碌了,他决定安心陪在你身边了,我怎么办?我只能放弃是吧?因为需要我去填补的那段空间没有了啊,你可以坦然,我不能!”
“你真的认为我坦然?”
“……”
她站起身,连眼泪都没擦,拿起包转身走了。
我站在窗前,转身对着窗外,急躁的点上一根烟。窗外吹进来的是那种初夏有点儿暖暖的风,里面蕴藏着暗暗不安和躁动。我觉得我脑子乱了。
第二天早上,我奔了医院,路上我给王西拉打了电话请假,说我重感冒了。
接下来一天都是昏天黑地的,不知道那些鸟医生给我开了什么,反正我没好。
快晚上的时候,盛晔发短信给我问我在干吗,跟谁鬼混呢。我没好气的说跟病毒鬼混呢。她有点儿惊讶的回了说对不起,不知道你病了。之后没等我回又跟了一条告诉我早点儿休息什么。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拿起来一听,是盛晔。
“周启阳,我在你家附近呢,你住安贞什么地方啊?我买了好吃的来看你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
跟盛晔连短信带电话的聊了半年得知,她今年22,是个什么服装专卖店的店长,每天上午或者下午上班。具体怎么安排的我不清楚,反正就是那种半天的。我估计她是今儿晚班,早上抽空奔我这儿来了。
事情来的突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虽然聊了半年,但是谁也没提过要见面,猛地冒出这么个时候,我还真慌了。
我一边假客气着一边告诉她了楼号楼层什么的一边赶紧起身下床,忙着穿裤子,连内裤都没穿(我习惯裸睡),随便抓过一件衬衫套上,刚走了两步觉得头晕又赶紧蹲下。
感觉好点儿了挂了电话我四下环顾一番:好似伊拉克,一片狼藉。
我正在屋里忙的热火朝天的临时扫除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嘴里答应着,手下瞬间速度加快了一倍,临开门前还没忘了开窗通风。
跑到门口的时候,顺便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头发:还好,跟鸟窝天差地别。
我把一种悠闲惬意从容自如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比较纤细但不是弱不经风,正相反,很健康的那种感觉,还一脸的阳光。头发短短的,很精神。一身牛仔裤运动鞋套头帽衫的短打扮,但是看上去很舒服自然。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子。
盛晔看到我笑了,脸颊上显出两个酒窝。
“果然是一对色狼眼神啊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清早一个阳光女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搞得有点儿晕眩。我的本性驱使着我嘴皮子依旧利落:“难道看男人才能色咪咪吗?”说完我闪身把她让到屋里。
她进来后打量着屋里问:“我用换鞋吗?”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把她带到客厅。
她在茶几上一面打开那几个袋子一面说还好比她想象的干净点儿。我正暗自得意她又跟了一句:“一眼就能看出是临时收拾了一下。”然后用眼角瞟着我说对吧?
我嘿嘿的傻笑着掩饰。
她说吃东西吧?我也饿了。
我们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吃她买的快餐馄饨,还是热腾腾的。
一边吃她一边问我好点儿没有,我说好多了。然后我问她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胆子够大的也,不怕我祸害了她么?
她说所以挑你生病的时候来,再说她从小比较喜欢运动,对付个病病歪歪的色狼不成问题。
我放下塑料勺子问她不是来打劫的吧?
她把一口馄饨吐回纸碗里大笑,声音很清脆。
然后她告诉我,她初恋的男朋友很疼她,有次她生病的时候那个男孩突然袭击的找她去了,给她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她特感动。
我问她你父母说什么?我知道她跟父母一起住。
她说父母上班了,那时候她还上学呢。
由于盛晔逼着我趁热快吃,吃完我一脑门子汗。
不过我这样子她挺满意,说吃完保证就好了。我胡思乱想接下来该干吗的时候,她收拾了垃圾说该走了。
“哎?这就走啊?”
“对啊,色狼,你以为我投怀送抱啊?”
“嘿嘿……”
“看你就没怀好意!我得去公司开会,公司正好在这附近。”
“哦……”我觉得我好像是没事儿了,因为脑子已经想入非非了。
盛晔干净利落的收拾了一下,指着剩下两个袋子说这个是咖喱饭,加热就可以吃了,是午饭。那个是罐装的稀饭还有肉饼,晚上吃的,也得加热不许吃凉的。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就剩答应了。
她问我厨房还有没有垃圾什么的她一起带走。
最后她拎着几袋垃圾站在门口嘱咐我:“上午别骚扰我啊,我开会,下午等我电话吧。你还得再睡,盖好被子,我走了啊,别送了。”
我说等等准备去拉她手,她灵巧的躲开笑着说你这个流氓想干吗?坏人!
说完她匆匆的走了,我挂着一脸傻笑站在门口,脑子已经不在这儿了。
中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被电话吵醒了。
我抓起电话等着盛晔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王西拉。
“老周,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吧?”
“还成还成,这点儿事也让领导操心,真是过意不去。”
“靠,看来没事儿了。”接着他压低声音说:“不是那天跟赵月图新鲜跑阳台上搞去了吧?嘿嘿嘿……”
等他猥琐的笑完,我告诉他跟寻月闹了点儿别扭。
王西拉说肯定是你丫又他妈没事儿犯混来的,人家挺温和一人。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啊老周?
说完他也愣了,看来刚想起来赵月已婚的问题。
我们都这么尴尬的沉默着。最后还是王西拉打破僵局了:“哎那什么,忘了说正事儿了都,我下午没什么事儿过去看你啊,你不出去吧?得了你也甭出去了,还没好利落呢。”
我说好,过来吧,我正好一个人闷了。
挂了电话我想起来盛晔给我买的午饭了,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饿,去客厅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塞冰箱里了。
我拿着手机琢磨着怎么给赵月发个短信,写了几遍,觉得都是扯淡的话,删了。攥着手机我就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走神儿。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觉得有点儿凉,我决定起身去洗澡。
洗完出来开电视的时候看见手机上有条短信,打开一看是盛晔的:周启阳你好点儿了吗?吃午饭没?不饿的话就把粥喝了,咖喱饭留到晚上吃吧。
我觉得特感动,连忙回短信说好多了刚洗了个澡,你还在忙?
等了一会儿她没回,倒是有人敲门,王西拉来了。
王西拉跟真事儿似的带了一堆水果来,我说你丫怎么也整这套了?他说领导一般看人都这德行,老周你应该躺在床上,一脸病病歪歪,强行起身我再亲切和蔼的把你按住。我说你丫不愧是干部子弟。
我让他自己想喝水或者干吗都自便,老子贵体微恙就不伺候了啊,他说你养着吧,公司也没什么事儿,你明儿接着歇你的,后天再上。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碟,我们俩各自盘踞在沙发的一头忙于胡扯吃水果看片子。
过了会儿又有人敲门,我们都一愣。
“老周是寻月吧?你赶紧开门去,是她我就赶紧腾地儿。”
我嘴上说不可能其实心里也莫名的盼着是她,开了门一看,是盛晔。
盛晔欢天喜地的捧着个老大个儿的椰子。 我赶紧把盛晔让进来回身对着愣在客厅门口的王西拉说这是盛晔。
王西拉惊讶的看了看我说又连忙对着盛晔笑:“传说中的盛晔?!久仰久仰!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的。”说完把那个椰子接过来了。
盛晔腼腆的笑了笑问我:“这个不会是王西拉同学吧?”
我严肃的批评盛晔:“别同学同学的套磁儿,这是我的领导王经理。”
王西拉和蔼的纠正:“你看你,再吓到人家,我虽然身居要职但是和蔼可亲一点儿架子没有,来来来,进来坐,就当是自己家啊。”
盛晔对我们的一唱一和还有王西拉的恬不知耻都看傻了。
进了客厅王西拉让盛晔跟我坐在沙发上,他自己搬过电脑前的椅子坐下,盛晔还晕着呢。
我跟王西拉对看一眼哈哈大笑。
这时候盛晔才缓过神儿来:“天呐,你们两个真是一丘之貉啊。”
我笑着看着她。
盛晔一本正经的说:“我今儿听说椰子汁儿加热后喝了对感冒有奇效,所以跑去买来了,你们先玩儿着,我去弄。”说着拿起椰子就要奔厨房。
我跟假仁假义的王大仗义都坐着没动说别介别介,我们去弄好了。
盛晔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说:“我现在相信狼狈为奸这词儿了。”
盛晔进了厨房折腾椰子去了。王西拉凑过身问我:“我靠,老周,什么时候上手的?没听说啊?”
我把早上的事儿说了一遍,王西拉摇摇头说你丫真牛逼,怎么老有漂亮女孩送上门呢?
盛晔拿着把勺站在客厅门口说谁送上门了?我是觉得他一个人住还感冒了怪可怜的,早上他还想对我下毒手来的呢,恩将仇报。
我回过头正色跟盛晔说做人要厚道,盛晔同学。
盛晔得意的笑着回厨房了。
王西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真成,够神的。这个女孩也不错,我开始还以为是特苛碜一人呢。”
我慢慢悠悠的点上根烟翻着白眼说命好。
王西拉对我拱拱手:“服了你了。”
盛晔高声叫我给她找碗或者杯子来。结果三大杯热气腾腾的椰子汁儿摆我们面前了。
盛晔说:“没想到这么多,看来大家都有份儿。”
王西拉闻了闻空气中迷漫着的一股怪味儿说你放芥末还是臭豆腐进去了?
盛晔用女孩儿特有的那劲儿白了王西拉一眼:“不知好歹吧,怕你被传染,所以特地多给了你点儿。”
王西拉苦笑着说谢恩。
不好喝,虽然盛晔自己也这么说但还是逼着我们都喝下去了,包括她自己。
喝完大家都产生了一种共患难的情绪,话题都放开了。
“哎,王西拉,你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啊?挺神的。”
王西拉其实一向讨厌别人问这个,今儿可能觉得盛晔单纯直白的可爱,居然耐心的告诉盛晔,他爸说等王西拉30岁的时候再告诉他为什么。我说王西拉他爸起名字实在烦了,干脆瞎翻字典碰上什么算什么,结果弄了这么个名字。盛晔就笑,王西拉也说保不齐有这可能。
聊了一个多小时,气氛不错,盛晔不认生,也不端着,随和。
快四点的时候,盛晔说还有事儿,走了,王西拉说开车送她,盛晔说不,我可不想跟不熟悉的色狼坐那么近。王西拉不服气,指着我说他呢。盛晔说这个我好歹接触半年了,秉性脾气掌握的差不多了好对付了。
我跟王西拉送她到电梯。
回屋的时候王西拉说这小孩还挺逗,老周,你要是不能认真的话,我绝对阻止你丫祸害人家。我说不让我祸害你是想自己留着糟蹋吧?
王西拉正经八百的跟我说:“我没开玩笑,我觉得这女孩真的挺好,若是你不喜欢,也别毁了。这个干妹妹我认定了。”
我想了想,说你放心吧,若不是正经对她,谁憋着犯坏谁是孙子,成了吧。
王西拉恢复笑模样说:“嗯,小周同志还是比较能了解领导意图的嘛。”
隔了一天,我上班了。没事儿的时候,我还是挂在线上,等着赵月,但是她始终没出现。我想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僵着。
王西拉看我有时候挂在线上,问我还惦记泡谁呢?我说没,都匿着呢,不知道为什么,没情绪泡新的了。王西拉看着我不说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告诉我不会真的把感情放赵月那儿了吧。
王西拉太了解我,我们彼此就这么心照不宣着。
5月中的时候,有几次出去吃饭的时候王西拉让我叫上盛晔,可是盛晔死活不出来,也没再出现过。王西拉打岔说老周你丫再病一回吧,再病我那干妹妹就出现了,我说王西拉你这个没良心的。
接着我跟王西拉都莫名的迷上健身,各自弄了一堆哑铃回去整天抱着,饮食上猛撮牛羊肉。没事儿聚在一起说得全是专业名词,什么什么头肌,什么什么肌酸一类的。但是我们都有时候忘了某块肌肉叫什么,就比划着说这块肉或者那块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屠户在交流经验。
5月24号,是刘峥生日,正好是个周五。我们都说好了去吃饭。领导王西拉跟我说你丫一定得弄个女的来,盛晔还是赵月随你,反正不能耍单儿来。我想了一会儿,还是给赵月发了个短信。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在线上。
我忙着上线,果然在。
“嗨,还好吧。”我有点儿尴尬的打招呼。
“嗯,还好,你呢?”看的出她也有点儿别扭。
“还那样呗。”我决定不拐弯直接说:“晚上有事儿吗?”
“我不会跟你出去的,有事儿。”
“你看你,小心眼了吧,不是我约,是刘峥今儿生日,她特想你在场,而且也好久没见了。”
这招还是比较好使的,赵月果然犹豫了。“去哪儿?”
“肯德鸡儿童生日区那边。”
“啊?为什么去那儿啊?”
“嘿嘿,我瞎掰的,是花家怡园,东直门那个。”
“你讨厌。”
“去不去啊?知道你喜欢吃那的炸蔬菜。”
“那叫天妇罗!”
“我一直这么叫的,呵呵……”
“几点?”
我一看有戏,美了:“定了桌了,七点半。用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认得。”
“别,你还是用吧。”我开始嬉皮笑脸。
“不用不用,我直接去。”
“你是想说吃完直接走吗?”
“恭喜,你很聪明。”
我沉默着没再说话。
她说没话说我下了啊。我还是没吭声儿,关了Q跑楼梯间抽烟去了。
一根烟烧了一半,王西拉也出来了,问我谁去,我说可能是赵月。他哦了一声跟我并排坐在楼梯上从我兜里找出烟点上。
我们都猛吸、弹烟灰、再长长的把烟吹得老远,但是不说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刚从洗手间回来,办公室的人说有我电话,赶紧。
我接了,是赵月。
“启阳,嗯……你能来接我一趟吗?有点儿事儿。”
我说好吧。挂了电话我跟王西拉说你们两口子晚上打车吧?我接一下赵月去,他乐了,说成,最近别他妈拿加薪烦我了啊。我拿了钥匙在手里说王经理,咱们得公私分明啊王经理。说完闪了。隐约听他在后面嚷什么天理不容一类的。
在车里打着火儿后,我发现我状态很兴奋。
<DIV>到了后我没发短信打招呼直接进去自己找。他们店员把我带到里面办公室的时候,赵月都愣了。她当时在打电话,我谢过那个店员等他出去后我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赵月还在打,但是明显已经乱了方寸了。我听见她说:“好吧,我记下了,哎刘先生,您贵姓啊刘先生?”
我忍不住笑出声儿了,赵月也红着脸笑,还用手远远的做打我的动作。
挂了电话她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不发短信告诉我啊。
我说想看看你工作的时候什么样,不过还真是出乎意料哈,说完接着笑。
她说你讨厌你讨厌,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出来后上了车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回家拿东西。
路上我问她拿什么,她说拿几件小礼物,临时再去挑来不及了,也不能空着手去啊。我说无所吧?我就是空着手奔蹭饭去的。她说我可没你这么厚脸皮。
到了她家我说我上去,她不干,我说我帮你拿主意啊,她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
上去后她翻箱倒柜的找,最后找出一堆陶器来。
我猜那是她原来学陶艺的时候自己做的,她说是。
我们俩蹲在地上,把一旁铺了报纸,在那老大的一筐里挨个往外拿。
全摆在地上看了看,足足有30几件。
我看到有个跟烂桃似的杯子(也许茶壶或者碗)拿起来说这个不错。
她说讨厌,那是她最初的几个作品。
我想了一下,又挑了颜色差不多的,可是能明显看出是个杯子的东西。两个放在一起,给赵月看。
她说不会吧?我说会,这就是礼物,而且相当棒。
她仔细看了看:“嗯,的确是,你很了解女人。”
我故作得意的笑了笑,说你找个漂亮盒子来放吧,我收拾这些。
弄利落了我们一起到洗手间洗手。洗的时候我故意跟她的手臂缠在一起,用整个手掌包着她的手,她挣扎着说讨厌。冲掉手上的泡沫后,我转身抱住她,她没再挣扎。
我用嘴唇轻轻的滑过她的额头…眉骨…眼睛…鼻子…脸颊…然后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迅速的收回。她头没收住的往前凑了一下,我趁机吻住。
我们都是一种如饥似渴的状态,就跟在沙漠中濒死的人突然见到一眼清泉一样,行为举止都是疯狂的。
我们从洗手间没松开的蹭到客厅,连衣服都没脱利落就开始做爱。
那是一种男女之间熟悉后的急不可耐,没有什么前戏挑逗一类的,直接了当,放肆而不顾一切,目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拐弯儿,不作假。喘息呻吟汗水痉挛乱七八糟的狂吻,连抚摸都没有,全是野兽一样的抓挠。不管不顾,痛快淋漓。
……半个小时后,我们都精疲力尽了。
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连裤子内裤都没提上,她趴在我怀里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喘息着。我们对看了一眼,都笑了。因为彼此看出来了:对方的眼神都是意犹未尽和一种野性的挑逗加放肆。
“启阳,我刚才觉得我都快死了。”她还在喘息。
“我已经死了。”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讨厌,脸还是那种兴奋时才有的潮红。
我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咱们开到那儿也差不多了,堵车,走吧。她说好。
整理衣服的时候我们都在互相不停的骚扰着,怎么算放荡无耻怎么干,但是都乐此不疲。 我跟赵月基本上是准点儿到的。
刘峥见了赵月忙着亲昵的又搂又抱。我怀疑赵月兴奋的劲儿还没过去,也是一反常态的跟刘峥尖叫和不怀好意的乱摸。
我跟王西拉看着她们“寒暄”够了,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点菜喝茶点烟彼此意味深长的对看。
上酒水的时候,赵月把礼物拿出来了。果然,刘峥喜欢的不得了,说这才有意义呢,自己做的才算礼物!
吃饭的时候,我犯坏,手从桌子下面摸赵月的腿,搞得赵月脸上又红了好一阵。看的出来,她还在状态,我这个得意啊。
吃完饭奔钱柜了。王西拉跟我借着酒劲一顿乱嚎。赵月说不会唱歌,我们生逼着她唱了首什么,的确五音不全。刘峥的嗓子出奇的好,能一个人单挑S.H.E的《Super Star》。并且拔到最高还不至于撕心裂肺。我跟赵月惊叹不已。我问王西拉听过没有,王西拉悄声说有心理准备,不惊讶。我都坏笑,我知道丫指的是叫床,这个流氓。
折腾到两点,我们散了。王西拉要我把车开走,我说不用,你们走你们的,小心警察啊,甭管我们了。
我想让赵月去我那儿,赵月说不成。我知道她要在家接电话,结果我又去她家了。
进了门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她这回到不急切了,一脸窘相。
我忙着脱她的时候,她说不成不成,得洗澡。我坚持一起洗,最后结果是我们从浴缸一直做到床上,都跟性饥渴的疯子似的。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禁止她穿衣服,我说这两天你都不能穿衣服,也不许出门,只能跟我在床上鬼混。她一丝不挂的跑到厨房检查了一下冰箱说粮食供应部门没问题,恩准。我笑着把她搂在怀里。
赵月贴着我胸口说:“启阳,你都快把我搞成色情狂了你这个臭流氓!”
“你本来就是色情狂,我只是诱发出了你本性而已。”
“可我原来不是这样的。”
“所以说是我诱发的啊。没关系,你尽情的祸害我吧,我愿为你精尽人亡!”
“说真的,你太坏了。”
我不由分说把她按在下面,吻遍她每一寸皮肤。
这两天,我们真的没出门也没穿过衣服,都是裸着,除了睡觉就是做爱吃东西打闹或者粘着赖在一起聊天,连电视机都没开过。一句话吧:基本是在床上渡过的。
周日的晚上,她趴在我怀里跟我说:“周启阳,那天在海边,我觉得你就像风筝一样。虽然线牵在我手里,但是你离是我那么远,可望不可及。虽然想,可我知道我不能收线,因为你就是属于天空的,我只能欣赏。我看着你飞,看着你快乐,看着你陶醉,看着你飞得更高……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线会断的,因为你属于天空。”
我沉默着,但是心疼。
“启阳你知道吗,正是这样我才告诉你我爱你……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我怕没有机会,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怕我受伤,我怕我会后悔我没能让你知道我爱你…………我会好好爱你的,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我会那样的…………我会的…………”听她喃喃的低语着睡着了。
我搂着她温软的身体觉得心里很沉重。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哭不出来。我心疼她,但是我对我们之间这种非正常的关系束手无策。
她突然醒过来了,抬头对我说:“你也许会说我爱的不是你,而是这个时间出现了,并且让我心动的那个人。但是你知道,这个时间出现的就是你,让我心动的那个你,因为出现的是你,所以我没选择的爱上你了……”
她又赖在我臂弯里喃喃的说:“你也好好爱我吧?能有多久就有多久吧…………要是我吓到你了,你可以离开……但是记得,我曾经爱你…………是那么深…………很深………………”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我很久都没睡。但我也不敢动,怕惊扰了她。
她缩在我怀里我才感觉到,她是那么弱不经风,我又是那么心疼她。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但是我没敢多想。
快睡着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想了很多,只记得我也许某天会对她说一句话:无论我在哪儿,我们的距离都会很近,只要你转身…………
周一早上,我跟赵月终于都开始穿衣服了,各自人五人六的忙于整理干净出门。在电梯里还拉着手,出来后各自打车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到了公司王西拉瞟了我一眼说鬼混两天吧?你。
我假模假样的问丫何以见得,丫说你也不知道回家换身衣服,这时候我才想起来。
接下来整个月底都在忙于各种报表对帐,午饭我跟王西拉聊的都是工作,无暇顾及其他。
五月的最后一天,我跟王西拉都在公司加班,折腾完了已经快零点了。我们都说不回去了,懒得动了。溜出去找了个24小时的便利店买了一堆吃的回来。在公司会客区的大沙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王西拉问我:“老周,我要是告诉你我结婚你惊讶吗?”
“不啊,早看出你丫一门心思憋往着火坑里窜了。”
“靠~你就不能支持我啊?我都27了我。”
“是啊,都27了还这么没出息。”
“你大爷。哎对了,咱俩都好久没在线找过女的了哈。”
我把一整个卤蛋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是腻了,都两年了,真的腻了,哎麻烦领导弄口水来啊。”
王西拉弄来一大壶咖啡,拿了我们俩各自的杯子过来:“我觉得咱俩都挺神的,最开始那阵见天忙于奔色站,电脑中毒N回,小马(公司网管)直翻白眼。接着忙于一夜情,也就是一夜那会儿,我搞明白了一件事儿。”
“什么?”
“这女的啊,其实也色,只是传统或者舆论的问题牵制着罢了。”
“我早就知道,谢谢。”
王西拉撕开一包薯片说:“真的,我原来没觉得,后来才发现的。女的大多都是这么一种状态:我可以勾引你,但你不能调戏我,否则翻脸。”
我笑。
“要不说老祖宗说得对呢。食色,性也。哎老周,你还记得杨静吗?”
我说记得。杨静是大淫棍王西拉原来认识的一个女人,好像是个编辑吧?挺神的一个人,口才奇好,人长得一般,身材不错,王西拉认识她那年她26,属于真正拿性当游戏的那种人。
“杨静怎么了?”
“杨静说过一句特经典的话。”
“杨静说过好多特经典的话呢,哪句啊?”
“上了床不代表我就属于你了,而是我需要你。”
“靠。”
“经典吧?”王西拉乐呵呵看着我:“所以说你别以为你玩弄谁了,都在互相玩儿而已。”
“刘峥呢?”我问他。
“嗯……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所谓感情也一样。我觉得啊,有真的,有假的,但是大多数都是真真假假的,看哪个比重大。”
“你的意思是说你跟刘峥真的成分比较大?”
“我对刘峥没假的,刘峥对我是真真假假。”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DIV>我看着王西拉,觉得我其实并不了解他,我一直觉得他似乎不够老道,没那么成熟。不过通过刘峥我发现,其实王西拉才算很男人很爷们的那种人,知道了,不说,扛着,心甘情愿的扛着。有时候看着象犯傻,其实不是,心里明白着呢,但是该做还是做,不含糊。明知是火坑也跳了,还义无反顾。相比之下,反而倒是我特没劲特孙子,事先算计够了权衡利弊再决定……总之,真他妈不仗义!
王西拉没注意到我脑子里走事儿呢,接着说:“其实我最近忙于健身老周你知道为什么吗?刘峥有时候坐在我身上,揪住我脸上或者肚子上的肉就不放,还半真半假的说你这个死胖子你这个死胖子。我知道她不喜欢胖子,但是她觉得我是真心对她的,所以她才留在我身边。与其说她爱我,倒不如说她被我感动。我想,我不能委屈她了,我得奔着她喜欢的那种类型走,所以我才弄那些哑铃什么的来。我估计你知道,所以也弄了一堆哑铃来陪着我折腾,老周,你挺仗义的,真的,这事儿我挺感动的。”
“歇了吧你,少煽情啊。”我还在嘴硬,心里已经无地自容了。
“唉……要是某天刘峥真的走了,你得帮我。”
“怎么帮你啊?你丫不会憋着变同性吧?”
“不用,抱抱我就成了。”他声音变得发嗲。
“去,滚蛋。”
“哈哈哈哈哈!”
“哎领导,认识刘峥一年了吧?用不用纪念一下什么的?”
“歇了吧你,你丫又憋着让我请客,真孙子。”
“谁让你仗义啊!”
我们聊到差不多快临晨三点才睡。
过了忙的这阵,王西拉问我今年年假一块玩儿去得了,我说不知道赵月那边怎么样,他说你问啊。
过了几天我问赵月,她说要不一起去青岛吧?我如实禀报王西拉,丫说好,跟着声称要加紧健身,好在海滩上展示一下,我说展示什么?脂肪?王西拉说不带揭短的啊,没劲了你。我阴笑。
月中的时候盛晔突然给我发短信说大色狼周启阳明儿有事儿吗?请我吃饭吧?我说好啊,说吧,吃什么,哥哥请了。她说吃比萨,我说好吧。
到了约定的日子奔了那个比萨店,还要排队,我看着就纳了闷了,一美国的垃圾食品,怎么在中国搞得跟正餐似的?还有一帮子伪小资假情调的非得用刀叉,我靠!老大们,这是快餐!!!没时间的上班族吃的东西,您就差穿礼服上阵了吧?我等了五分钟就郁闷了,死活拉着盛晔走了,奔了西边的新疆办事处。
盛晔说这儿有吃饭的地方吗?我没吭声,带着她进到里面的新疆餐厅。
一楼都是包间,直接上二楼。
盛晔到了二楼看见老大的一大厅吓一跳。我轻车熟路的带她找地方坐下,喝了口麦茶把菜单塞给她。
点完后她说周启阳你这个色狼加饭桶,肯定四处腐败才知道这儿的吧?要不一般人怎么回知道新疆办事处里面有这么地道的一个饭馆呢。
我得意的笑着点上烟说以后跟着哥哥混吧,保你吃的都是新鲜的。
正得意着呢,短信响。看了是赵月的。问我在哪儿干吗呢,我撒谎说有点儿事儿,跟几个朋友吃饭呢,她说你今儿晚上过来吗?我说没准儿,看情况吧。
收了电话我看盛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问她是不是我太帅,看的眼晕。她笑着说不是,你根本不帅,但是你很招人喜欢,有时候劲儿劲儿的吧,但是还是比较勾人的,尤其是你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
我更加得寸进尺的挽起袖子显摆我最近练出的二头肌,她笑着说不是我打击你,我原来男朋友是搞杂技的,肌肉结实有型,你还真没戏。我不高兴的放下袖子说一会儿你结帐啊。她说你忍心我就来。
这顿饭吃的不错,有说有笑的。我极尽所能瞎喷吹牛摆活乱盖,把身边听来的和见到的英雄事迹外带准英雄事迹都安我头上了,反正怎么牛逼怎么说。她笑着说你就吹吧你周启阳。
饭后聊了一会儿,我突然心神不宁了,不知道为什么。
出来后我看盛晔没跟我走得意思,就客气的让她打车走了,然后我奔了赵月那儿。进了门换鞋的时候赵月说你还真快,刚接到短信你就来了。说着把我外套接过去了。
我闻了闻,说什么味儿啊?
她说她在煲汤。
我溜到厨房看了看,一个小号的瓮似的东西架在灶台上。我回身说你还真能耐,什么都会。她笑着说女人得自己疼自己啊,否则谁会疼啊?那是乌鸡和一些专门煲汤的中药,原来跟广东同事学的。
我扶着她的腰把她揽到怀里,说你厉害。
我喜欢她的腰,皮肤下面没有一丝赘肉,手感极好。我必须承认,我喜欢女人的腰。
我们两个赖在客厅的沙发上后,赵月说今儿邻居还跟她说你男朋友还挺帅的。我说什么啊?她说他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周围邻居一直以为她单身呢。我托起她下巴端详了一会儿说你还成,有装嫩的本钱,她说德行。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跟王西拉说昨儿拉着盛晔吃饭去了,王西拉说你丫真孙子,也不叫着我,我说盛晔没提。王西拉满脸醋意的说你就花吧你,小心身体,该嚼嚼补品了你。
“嚼补品”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笑话。
某次我去他们家的时候,看到一大瓶子酒里面泡着一根什么东西,我问那是什么,丫说是虎鞭。我观察了一会儿说这东西泡酒多别扭啊,不会泡出来的都是尿液吧?王西拉说你丫嘴真够欠的,都那么泡!不泡怎么吃啊?我说不能切片炒了什么的吗?王西拉说炒了?照你那说法,炒了也破坏营养了,干脆把虎鞭洗洗,跟吃黄瓜似的拿着嚼好了。说完我们都一愣,傻笑了半天,喘不上气来。后来“嚼补品”成了一个典故。
过了几天,快下班的时候,刘峥来找。王西拉下午的时候出去办事儿了,说是晚点儿回来,说刘峥要是来了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刘峥。我陪着刘峥在会客区瞎聊。说到感情了。我犹豫了一下,把加班那天王西拉跟我说的一部分,极其委婉的跟刘峥提了一下。刘峥咬着嘴唇说她知道,不过,她不是那种随便就看的上谁的女人,对于王西拉,她还是有很多感情的,若是纯粹出于报恩什么的,她不会委身于王西拉的。而且她笑着跟我说:“王西拉其实是那种接触久了会越来越让人喜欢的那种人。”这个我相信,很多女人都这么说过。
“而且,你知道吗,对了周启阳你别生气啊,我就这么一说。”
“没事儿,说吧。我原谅你了。”
“什么啊,少来,我还没说呢。”
“呵呵,你说。”
“我觉得,王西拉算是个能让人放心,靠得住的人。”
“这事儿啊?我不生气啊?”
“但是你缺少这种感觉,至少我觉得你缺少这种感觉。”
“哎?是吗?”我不好意思的笑。
“真的,而且,很多女人都跟你说过: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这类的话吧?”
我心里一凛,被迫承认。
“但是,你并不坏。”
我不知道她是怕我不高兴又饶了这么一句还是真的,但是我觉得我脑子有点儿乱。 八月中旬的时候,我们按计划去了青岛。
到了青岛先是去了赵月父母家一趟,在青岛大学里面。
我、王西拉还有刘峥被称为是赵月的朋友。
赵月的父母看样子是老知识分子,人都很老实厚道,死活要我们留下吃饭。后来赵月被迫在家住了三天,第四天才来酒店跟我们汇合。
那天她一早儿就过来了,敲了半天门我没听见,她又打了我手机,听到是她我连衣服都没穿就去开门了。
赵月见了我没穿衣服惊讶的叫了一声。我迷迷糊糊的说少来,假装没见过还?说完关上门把她拖到床上了。没睁眼的就把她扒了,包括内衣。扒完身体贴着她,又睡了,睡前觉得她脸颊从凉转到火热,不由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个小时后,差不多上午10点吧,我才醒。睁眼看到的是她的胸,我睡意朦胧的说这个场景绝对就是天堂,绝对。
她笑着说色狼终于醒了,我胳膊早就麻了。
我赶紧起身让她把胳膊撤出来说你怎么不自己撤出来啊?她说我怕弄醒你,不忍心。
她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发酸,但是我还在嘴硬:“不带一起床就感动人的啊。”说完帮她柔肩膀、
赵月趴在那儿顺从的让我揉着,小声的说:“你睡的样子真可爱,喜欢死了。”
“靠,我都胡子拉碴年老色衰了还可爱呢我?你可爱倒是真的。”
“我才年老色衰了呢。”
“不对,水果没熟的时候是酸的。”
“我呢?”
“你是甜的。”
“嘴贫。”
赵月转过脸来看着我:“我40的时候呢,也是甜的?哎哟,疼……”
我手下松了点儿劲儿说不是啊,你都让我摘了,还甜什么?
“那你还喜欢吗?”
“喜欢啊!”
“不酸也不甜了还喜欢?”
“对啊?”
她笑了:“理由呢?”
“没理由才叫爱呢!”
她看着我还是笑、
我停下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既然摘了你,肯定不会让你烂掉,我会酿造你。那时候你不是酸的不是甜的,却是醉人的,知道吗?你发酵了你,得感谢我吧。”
“天呐,你这张嘴,太厉害了……”
我把她翻过来坐在她身上。她手下意识的挡住胸。
我觉得她很有趣,不管我做爱了多少次,不管那时候怎么放荡和淫秽,她骨子里还是一种羞涩的感觉,这点儿简直让我爱死了!
她看到我看着她,红着脸说:“那时候你是不是就是该喝我了?会醉吗?”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先演习一下啊。”说完我猛地掀开被子,淫笑着上下打量。
她忙于遮盖着说你这个色狼你这个色狼!
我笑着说还是从嘴开始吧。说完慢慢俯身吻了下去。中间还夸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下午我跟王西拉坐在租来的躺椅上穿着游泳裤带着太阳镜在石老人的沙滩上看着赵月跟刘峥玩儿沙子。
王西拉喝了一口饮料说:“我靠!这他妈的才是生活呢!要不有钱人都憋着买个海岛什么的,感觉是牛逼啊~~~”
“赶明你也买一个呗。”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周。就算我能买的起,真买了,我爸能骂我好几年败家子。”
“那怕什么啊,烦了就躲海岛上来,光着屁股在沙滩上狂奔。”
“哈哈哈哈,听着好爽!裸奔都成,过瘾!”
“我偷偷拍照,要挟你丫。”
“不怕,到时候老子练出一身女人看了就性起的漂亮肌肉,你尽情的把我裸照四处散发吧,让全世界的美女都能看到我那牛逼的光辉形象。我还可以题字在后面。”
“题什么字啊?猪肉贱卖?”说完我差点儿把刚喝下的那口水喷出来。
“去,什么啊你?我提上:大情圣大帅哥王西拉随时为您服务!后边是我电话。”
“贱人!”我捞出饮料杯里的一个冰块扔他身上了。
王西拉一面说着我靠真凉一面忙手乱脚的弄那个冰块下去。
我起身看着他的时候发现赵月跟刘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似笑非笑的那表情,刚才我们说得她们八成听见了。
两个女人都是一手叉腰一手遮阳的姿势,并且异口同声的称赞王西拉:“不要脸!”
晚上十点多,我们悠闲的坐在酒店的露台上喝着啤酒,随便吃着一些什么零碎,瞎侃。
王西拉神采飞扬的聊着原来跟他爸去欧洲的见闻,刘峥负责提问,赵月什么话都不说就听着,我负责反驳、抬杠。
王西拉见我总是起哄,说:“老周你丫没事儿吧?怎么老跟我对着干啊你?”
我喝了口啤酒,淡淡的告诉他:“我就见不得人吹牛逼!性子直!”
王西拉笑骂:“真孙子,假仗义。”说完转过头跟刘峥说:“别看老周平时劲儿劲儿的拽,其实丫心里有点儿东西。”然后把我那套网恋理论阐述了一遍。说完回头看我:“仗义吧?我老人家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不像某人,老他妈拆我台。”
刘峥笑着打了一下王大仗义的肚子:“要是不跟最后这句话,你才算圆满了呢。”
我侧头看赵月,发现她微笑着走神儿了。
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嘛呢?一脸思春表情?”
赵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了:“我后面的那两个人说法语,刚才那男的对那女人读了一首诗,写的不错。”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男一女两个白种人正低声的说着什么,似乎是甜言蜜语状。
王西拉来劲了:“哎说说、说说,什么诗啊?赶紧熏陶我一下。”刘峥也附和。
赵月红着脸说我没记住。王西拉说你回身问问啊,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啊。不能放弃这个领略法国文化的机会,老周老周!我看到他使眼色给我。我起身过去敲了敲那个男的的椅背,他回身莫名的看着我。我转头看赵月。
赵月脸都红了,说启阳你们……刘峥说没事儿姐姐你问问刚才那首诗。
赵月这才结结巴巴的跟那个说法语的白种人解释。听完那个男的高兴了,连忙点头,大概是说好。
我踏踏实实的坐下,那白人故意放慢速度说着番话,赵月边想边翻译。
“这是一首温柔的歌,它伴随着我的早晨和黄昏,今天和明天;它也伴随着我快乐与悲伤,还是同样的伴随着我的喜悦和惆怅;我会为你,我心爱的、我亲爱的、唱这首温柔的歌。因为你就是我的早晨和黄昏、今天和明天,也是我的快乐与悲伤;你有着湖水一样的眼睛、苹果一般的脸庞、玫瑰似的芬芳。献给你我的全部,就是我对爱情的主张。如果有一天我死去,我心爱的、我亲爱的,请你不要忧伤。因为,你一定会记得,我的歌。”
似乎说完了,我们都沉默着,我感觉到赵月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拉住我的手,慢慢的抓紧,似乎永远的不想放开似的。
王西拉打破沉默一本正经的告诉赵月:“你得跟那个法兰西兄弟说,他太牛逼了,已经把我搞得欲火焚身了。”我们都笑。
那个法国人问赵月我们笑什么,赵月笑着解释了。对方大笑,然后告诉赵月一句话。赵月对王西拉说:“他让你就赶紧把握住,因为她很棒。她是指刘峥。”我对着王西拉跟刘峥起哄。搞得他们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那个法国人男人拉着他女友对着我们举起杯子说了什么。刘峥说他提议为爱情干一杯。
我们都欢天喜地的举起了酒杯。
剩下的一周我们几乎天天都是在海边渡过的,王西拉说就是时间不够长,否则他还想再黑点儿。刘峥说你要干吗?王西拉胡闹说他想竞选非联大主席。
还剩两天的时候,我终于说动赵月去买一件比基尼,好在海滩留影。
快中午了起床后,赵月叼着牙刷从浴室跑出来说:“启阳启阳,我刚才刷牙的时候想到一件好玩儿的事儿!”
我找了张纸巾帮她把嘴角边的牙膏沫子擦干净,说你急什么?刷完再说,乖。
赵月又忙着跑回去漱口。我靠在门口看着她。
吐了水后她边用毛巾擦着边说:“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月,你是阳。月亮,太阳。有意思吧?”
我想了想还真是,原来没注意过。
赵月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今后我就叫你阳阳了,你得答应啊。”
我手扶额头做了个晕的动作:“不会吧……”
“你可以叫我月月!”
“我怎么想起个女人调经的什么药来了?”
“那叫月月舒!你讨厌!”
下午我们四个在市区晃荡,四处闲逛。
刘峥高高兴兴的挽着赵月走在前面,我跟王西拉叼着烟在后面。
王西拉看着那两个丫头说:“你说这女的怎么挽一块就看着这么自然啊?要是咱俩挽一块就是有问题了。”
说完他侧脸看着我,发现我正用一种夸张的温柔眼神看着他。
王西拉不愧久经风雨,面不改色的弹了弹烟灰说你丫要是敢扑过来,我就上脚踹。直接踹下边,让你丫连变性的手术费都省喽!
我柔声说你舍得吗?
没良心的王西拉一脸坚定的说你就当我是现代陈世美吧。
进了一个什么商场,我跟王西拉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那两个购物欲极强的女人控制在泳装内衣区内。我们忙着对各式内衣品头论足,她们忙着挑。几经筛选后,搞了三套比基尼。赵月一脸的兴奋,小声说一会儿回去穿给你看啊。我嘴角刚一上翘,王西拉跟刘峥就指责我:“这厮又在淫笑!嗯?为什么要说又?”
好不容易出了商场,走了没几分钟,王西拉拽着我停在一情趣内衣店橱窗。指着一身皮条做的SM装说:“我靠!我就喜欢这样的!”周围几个路人纷纷侧目,就差指责了。
我们决定进去看看,那两个正经女人死活不进,还摇头夸奖我们是色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我跟农民王西拉在里面大开眼界,原来从来都没进这种店过,进来一看才觉得:高!实在是高!!
大流氓王西拉想给刘峥买一条看上去根本不是内裤的内裤。那是几根细带子,前面一小块布片。那块布那叫一个小,能不能遮住某些部位还是问题。
就在丫思想斗争的时候,我拎过来一条男用的说这应该就是配套的了。那也是几根细带子,不过前面不是布片了,是个网格的小口袋。王西拉不顾我的嘲笑说:那个口袋尺寸忒小了也!声音之大令我都觉得汗颜。
最终王西拉淫笑着裤兜里揣着那个细带布片出来了,那两个贞洁烈妇虽然不知道我们买了什么,但是都异口同声的表态:打死也不穿!
回到酒店赵月换上比基尼后哭丧着脸说糟了,我问怎么了?她说腹部的颜色还是雪白的。我看了看,笑了一会儿说没事儿,凑合下水一下就赶紧上来,然后晒晒就好了。
至今那张照片上,赵月身穿比基尼站在沙滩上偎在我身边笑,腰腹部的颜色明显还是跟胳膊和腿不一样。
休假结束后第一天上班,王西拉跟我都忙着四处散发鱼片鱼干鱼丝一类的小恩小惠。
所有同事都惊叹我们两个晒的真黑。我奔洗手间照了照镜子,发现眼部却明显浅,猛一看跟熊猫底片似的。戴太阳镜戴的。
寒暄后我们都埋头忙碌着,王西拉大人忙着签字,我忙着对帐。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西拉跟我说他心玩儿野了。我说谁不是啊。他说等以后老的没模样了在海边整套房子,养个老,爽死了!我说你以为你丫现在有模样?王西拉乐了,黝黑的面部露出两排白牙,挺可爱的。看的我也笑了,估计也那德行。
当天晚上,给盛晔发了条短信:哥哥从非洲回来了。盛晔回的飞快:酋长女婿大人好。
跟着她电话打过来了。
“周先生终于出来了啊,呵呵。没受苦吧?”
“为了革命事业,受点儿苦不算什么。只要红旗还在飘扬。”
“切,跟个凯旋的英雄似的。是不是奔着青岛美女去了?有收获吗?”
“没啊,心里全是你,看谁都不是女人了。”
“贫啊,接着贫!”
“我就想你来的。”
“想我哪儿了?我哪儿让周大少爷这么着迷了?”
“嗯……可能是胸吧?呵呵……”
“呸!”
接着盛晔问我有没有给她带几条特俗的那种劣质珍珠项链什么的,我说没买那个,不过倒是有几个玳瑁的手镯。盛晔说好,哪天给她就是了。
挂了盛晔电话没几分钟,赵月打来了。
“阳阳,怎么一直占线啊?”没等我胡编她就埋怨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们单位的同事都说我晒的跟个小黑丫头似的。”
我不以为然:“管他们呢,我喜欢就成。”
过了没几天,赵月老公回来了。我以为我会不当回事儿,但事实是我心里极度不爽,总憋着跟谁急。王西拉看出来了,那几天都不招我。
周末的时候,他跟我说:“老周,走,今儿咱俩喝点儿酒去。”
我问哪儿啊?他说他家,就是刘峥那儿。 晚饭是刘峥做的。别说,炒那几个菜还真地道。刘峥知道王西拉要跟我好好聊聊,吃完特懂事儿的去卧室看电视了,还关上门。我跟王西拉在那个小厅守着啤酒聊。
王西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哎老周,你对赵月真动感情了?”
我也装作漫不经心的答:“嗨,还成吧,瞎玩儿。”
王西拉没正面回答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当初咱俩都自以为特潇洒,什么恩恩爱爱是是非非,不搀和,就是蜻蜓点水。当初有个女孩为你痛哭咱俩还都觉得至于吗,现在到好,全陷进去了。”
说完自斟自饮了一杯问我:“还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老周。”
“哪个啊?”
“等动了真感情,才明白,谁也没占谁便宜,都是狼。”
“怎么就都是狼了?”我明显有点儿抬杠。
王西拉不打算抬杠,还是心平气和的:“记得原来咱们看的那动物节目吧?狼这种动物,很少打架,除非是为了吃,平时都收敛着,遇到食物,狼性就现出来了。”
“那又怎么了?”我玩儿着杯子问。
王西拉也在玩儿杯子:“咱俩原来那么折腾,不是为了温饱,纯粹是无聊,拿感情、或者说拿别人的感情当游戏。也就是说咱俩都是属于那种没事儿吃饱了欠招的狼,起哄,没真格的。”他放下杯子点上根烟,递给我后自己又点上一根。“那时候我就想过,咱俩是怕万一动了感情……哎别看咱俩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都是心里特脆弱的那种,咱俩万一真动了感情,都属于那种玩儿不起的人。”
“我不是吧?”我还在嘴硬。
“老周,你瞒的了别人,你瞒不住我。咱俩现在的状态是都饿了,所以认真并且全力以赴了。这时候,就咱俩这么脆弱,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真的。”
“干吗非得占人家便宜啊?”我反问。
王西拉拍了一下桌子:“就是这个,我等你说的就是这个。”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认真了,你惦记的就是对方了。”
我无语。
王西拉又开了瓶啤酒说:“老周,你跟赵月,我跟刘峥,大家都自己看着办,谁也别劝谁,自己往下走着,大不了再伤一回呗!有什么啊,咱们都乐意,咱们都心甘情愿,再难受再堵得慌,都忍了,都认了,谁让咱爷们儿呢,对吧。”
我听着觉得特感动,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交下这么个朋友,我知足了我。
我也拿起杯子,跟王西拉说一起豪情壮志:“没错,玩儿的就是心跳,玩儿的就是痛快的!大不了咱俩都特不要脸的抱头痛哭呗,哭完骂他们丫都是孙子,就咱俩是爷们儿。”
说完都举起杯子干了。
放下杯子王西拉说老周不是我打击你丫啊,回头我哭可自个儿哭,不跟你丫抱一块,恶心。我狂笑。
那天,我跟王西拉胡说八道了很久,最后终于都喝高了。
头十一的时候,王西拉某天刚来上班就一脸尿急的叫我:“老周老周!快来啊!”
“怎么了?”我不知道丫想起什么来了。
王西拉把我拉到我们里屋解开西装扣子说:“你摸摸我!”
我一脸恶心的表情,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我、我、我不摸!”说完闪身要走。
王西拉一把拉我住说什么啊你这个坏人想歪了,你摸我肚子是不是下去好多,而且胸肌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笑了,我开始还真以为丫受了刺激憋着要干吗呢。
我一边说你别绷着劲儿才算数啊一边在丫肚子上按了按,还真是,感觉结实了很多,抬手正按胸肌的时候,一个同事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们俩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我手按在王西拉胸前,傻了。我跟王西拉也愣在那儿。那同事连忙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一边往外退。我放下手说王西拉你丫毁我名誉了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西拉添油加醋的讲给别的同事听来的。事儿本来就是巧合,加上不要脸的王西拉把丫自己形容的机智敏锐,灵活可爱,结果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下午在楼梯间抽烟的时候,我问王西拉这么上心啊?从来没见你丫说过健身卖力,刘峥真把你搞掂了?
王西拉自嘲着说这叫一物降一物。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啊,就是一个字:贱!两个字:很贱!三个字:非常贱!
我笑。
回到办公室有人说老周你手机响,我拿起来一看,是赵月的短信,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回了一个成吧,不过得在我那儿。估计赵月琢磨了一会儿,回了个好。
下班的时候去买了一堆菜回来,到了家一阵瞎忙。所有不能生吃的东西都弄踏实后,赵月来了。
她看到我在厨房忙吓了一跳,说你会做饭?我说对啊,她说你从来没提过啊?我说不用炫耀这个吧?会而已。说完问她愿不愿意帮忙,她说好。
我们两个人在厨房忙活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所有成果摆上桌后,我得意的让她挨个尝了尝,问怎么样。她说连说了好几个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看来是认为我厨艺不俗。跟着欢天喜地的说以后能经常吃到你做的就好了。我洋洋自得的说这算什么,这点儿小玩意每天做给你都成。说完我捅开电视打算看天气预报,等回身到饭桌上的时候,我看到她咬着筷子尖低着头掉眼泪呢。
我知道我说错了一句话,但除了心疼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傻乎乎的告诉她:“吃完了再哭吧?”好不容易哄她吃了饭,她去刷碗我拿着杂志奔了厕所。
等我甩着手上的水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蜷在沙发一头带着耳机听什么呢。
她很喜欢蜷在沙发的一角,还得抱着腿。
我坐她身边问她听什么呢,她说同事给她考了几首歌,其中一首她特喜欢。说完摘下一个耳机塞进我耳朵里。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
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说实话,很好听,至少瞬间被打动了。
我问这歌叫什么。
“遇见。”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哦…遇见……挺好听的。”
我觉得气氛不对,我不想说不高兴的事儿,于是把早上跟王西拉的事儿变本加厉的讲给赵月了。糟糕的是她没笑,就那么看着我。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儿啊。我说肯定有事儿,认识你这么久了还看不出这个来?她笑着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说。
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我还尝试着旁敲侧击了几回,还是没结果,最终我决定放弃。
上床的时候,她说:“我告诉你吧?”
“别啊,那多没劲啊,绷着呗。”
“阳阳小心眼儿,德行。”
“是你非得藏着掖着的啊。”
“那我现在说,你别惊讶啊。”
她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沉。
我告诉她:“如果是说分手什么的,那何必再扛到上床呢?吃饭的时候说不是挺好吗?”
“什么呀什么呀?我说你小心眼儿了吧。”
“哎?那是什么事儿?”我发现自己猜错了后觉得特踏实,腆着脸欠手欠脚的奔她胸前摸。
她一把把我抱住,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耳边响了个炸雷。
“阳阳,我想离婚,和你在一起。”我当时就那么僵在那儿,脑子乱成一锅粥。
赵月爬起来看着我:“阳阳你没事儿吧?阳阳?”
“啊?我、我没事儿啊?”
“唉……”赵月叹了口气:“还是吓到你了……我说过的,不给你压力,你别那么紧张,我说着玩儿的,真的。”
我还是没缓过来,觉得突然间脑子空白了。她说什么我都没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赵月问我:“阳阳,我随口瞎说的,你别认真啊。”
我沉默。
“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这次他回来,跟我说了一件事儿,他想移民,而且找到了很硬的关系。要是真那样,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这话把我拉回来了,终于清醒了,问她:“你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
我发现在玩儿一个没有结局的游戏,我铁定会受伤。
这一夜我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到了公司王西拉看我眼圈是黑的,他什么都没问,我也懒得说。
我觉得有些事儿就得自己扛着,甭管那是什么,谁让我当初决定了呢?我活该!
十一长假,王西拉跟刘峥去了深圳,我则跟赵月奔了趟大连,陪着她看海、陪着她玩儿、闹。心里总觉好像得没几天了似的,想留更多美好的东西在心里。
赵月跟没事儿一样,完全是兴高采烈的状态。
看着她,我觉得我特傻,于是我做了个决定:不想了,爱他妈怎么着怎么着吧,嘬死我活该。不算计了,当回XX好了。就算是玩儿,也得玩儿痛快了,好让以后伤得痛快。难得动心,有结果就有了,没结果就当是犯贱,不管了!爱上了,就他妈的不否认怎么着吧。有什么啊,豁出去了。
心里坦然了状态似乎也好了。每天傻呵呵的疯玩儿。
回来后王西拉状态也不错,看来深圳那边也顺利。
有下午我看见王西拉领导在自己那隔断里忙叨什么呢,我溜过去,发现丫打印了一什么东西贴隔断上了。
凑过去一看是首写的比较拽的诗:
万里长城十亿兵,
国耻岂待儿孙平。
亲提十万虎狼将,
横刀跃马踏东京。
我问他又怎么了?怎么突然愤青了?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回来的时候拐弯儿去了趟南京。
接下来王西拉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反日一类的,还追着说。我说知道了知道了,谁他妈亲日谁是超级孙子还不成吗?愤青王西拉含笑拍着我肩膀说:“嗯,老周觉悟还是高啊。”
正闹着呢,我短信响,王大人暧昧的笑了笑说蜜着吧你,老子奔厕所了。我善意的提醒丫小心脱肛,然后低头看短信。
短信居然是刘峥的:启阳,有事儿找你,一会儿有空吗?我犹豫了好一阵,决定先去看看刘峥说什么再告诉王西拉。
等屎人王西拉从厕所出来后,我告诉他我有点儿私事,出去一趟,王大人恩准。我心里嘀咕着就去了。
跟刘峥约在离公司不是很远的一个休闲茶馆,是那种能要一壶茶泡上半天,外带可以打牌下棋的那类茶馆。
我到的时候刘峥早到了。
坐下后我问她:“什么事儿啊?王大人解决不了?”
刘峥一脸的严肃:“启阳,我没办法跟西拉说出来,你帮我出个主意吧?算帮我个忙好吗?”
我不敢承诺:“你先说说看,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能一定尽力就是了。”
刘峥喝了口水说:“这回回去的时候,我妈身体状态不好。没敢告诉王西拉,私下跟我说的,这还是我再三追问才知道的。我想……”
“想把你妈接过来?”
“唉……”她叹了口气:“我说了,可是我妈不想那样,我知道她怕拖累我。”
我有点儿明白了她意思了,但是我还是耐心的等着下文。
沉默了一会儿刘峥抬头看着我说:“我想回去。”
我忍着,等着她说完。
“启阳,我10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妈带着我去了深圳,这么多年都是她拉扯我长大的。我小时候偷偷听我妈同事说过,为了我,她一直没再想结婚……现在我大了,虽然不是很有出息,但是我不想再离她远了。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我不能没良心。我知道王西拉对我好…………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我要离开王西拉,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帮忙说服王西拉跟我一起回深圳。我还是爱她的,真心的……”
我看着刘峥低下头不说了,跟我猜得一样,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嘴上没说什么,点了根烟,脑子盘算着刘峥说的这事儿。我明白这事儿有难度。而且相当大。
我问刘峥:“我就说啊,你先别往心里去。假如,假如啊,王西拉不跟你一起去深圳,你还走吗?这个你得告诉我。”
刘峥还是哭出来了。她说启阳你知道的,否则我不会找你帮忙了。 我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王西拉看见我还问呢:“老周怎么了又?刚才还美着呢,回来怎么跟遭了雹子似的?蔫儿了?”
我笑笑说没事儿,不舒服而已。
王西拉问我是不是又跟赵月怎么着了,我说没有。他大大咧咧的说那我就放心了,别的事儿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挤出一丝笑模样说是是,领导分析的没错。
晚上去了赵月那儿。赵月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儿。吃完晚饭的时候,我跟在厨房跟赵月说了,赵月也愣了。
我问她:“你觉得怎么跟王西拉说?”
“这种事儿好像没法说……”
“我知道,我也怕王西拉……”
我们都沉默了。
一连几天,我都阴着脸,也不胡闹瞎贫了。
有一天王西拉终于绷不住了,在楼梯间抽烟的时候他说:“都他妈怎么了最近?刘峥整天也阴着,你也是?你们都哪儿那么多淡事儿烦啊?老周不成,你今儿一定得告诉我怎么了你,就算你丫突然来月经了你也的说出来!我晚上回家把刘峥也问出来,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看着王西拉发牢骚,等他说完跟他说:“今儿给刘峥打个电话,你晚上去我那儿吧?”
王西拉愣了一下:“嗯?哦……不过说好了啊,你丫要是决定变性别逼我上你,我死也不干!硌痒!”
我好不容易笑了:“让您失望了,我还真没那打算。”
王西拉见我笑了也美了:“哎~这就对了,就得这样的态度,老周你得笑,其实你笑还是挺迷人的人,真的真的。”
我苦笑。
“苦笑不成啊,得刚才那样才成!来,给爷笑一个,笑好了爷赏你半块洋钱!”
我还是苦笑了一下,心里想:老王啊,你是真不知道啊……唉……
两个星期后的某天,王西拉跟我,还有赵月都在机场,送刘峥回深圳。
刘峥眼睛都哭肿了。赵月不停的劝,但是没用。
那天,王西拉去了我那儿后,我们几乎都没睡,差不多抽烟抽了一夜。我告诉他刘峥的打算了。王西拉说不会去深圳的。我没问为什么,决定了就决定了,他不说我不问。
刘峥临换登机卡的时候还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王西拉,王西拉一言不发。
最后我告诉刘峥,需要钱,打电话给我,赵月也说了同样的话。
刘峥是哭着走的。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王西拉一直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是绷紧的状态,到了市区,我跟赵月说了一声,让她自己回家了,我跟着王西拉去了他为刘峥租的那间房。
我弄了一壶茶,各倒了一杯,然后看着王西拉。
他掏出烟点上终于开口了。
“老周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狠?”
“我什么时候都相信你决定的事儿。”
王西拉叹气摇头弹烟灰后说:“我没法再走了,爸妈就我一孩子,我再这么走了,我没法面对他们了。”
我点头。
“老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缘分这事儿,更是这样。老子认了。”
“你后悔吗?”
“从没。”
“你还爱她吗?”
“永远。”
“……”
从那儿之后,王西拉对于刘峥绝口不提,一个字儿都没有。不过那房子他没退,自己有时候去住。
12月1号,王西拉27岁生日。前面两天照例是别人的,3号那天我拉上赵月,还把盛晔约上了。
我私下把刘峥的事儿跟盛晔说了点儿,让盛晔哄着王西拉,怕他触景生情什么的,盛晔说没问题。
结果饭桌上王西拉终于扛不住了,还是哭了。赵月不善言辞,只能递纸巾,倒是盛晔伶牙俐齿的劝。我看着。我知道这是个坎儿。以后会好多了。
事情果然想我想的那样,那次之后,王西拉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心里还有阴影吧,不过状态不那么低沉,至少不是不吃不睡了,这阵丫可瘦了不少。
头元旦有次在公司洗手间的时候,我跟王西拉说假期一块出去野一回,叫上盛晔陪领导大人。王西拉说老周你怎么总拿盛晔往我身上贴啊?那是我妹妹啊,你这个皮条客。我说你丫真不知好歹,我是怕你一人走单儿了想不开。他说老子会想不开?笑话!说完拉裤子拉链的时候一声哀嚎。我狂笑,说你看你看,XX都憋着自残了吧?王西拉吸着凉气还嘴硬:“老子长!去掉一截都比你丫长!!”我笑着挤兑他下回用车门夹啊,那个痛快!
结果元旦我们哪儿都没去。我在父母家住了一天,王西拉也一样。
后来王西拉兴冲冲的找我来了,进门就折腾我电视机,我说哎那小时工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他折腾完了我才发现,王大仙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弄了个特老的那种游戏机来。
剩下几天我们都倒退了20年,昏天黑地的玩儿坦克大战。后来还为谁保家谁冲锋吵了一架,完全是小学生的状态。
等假期最后一天,我们都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日子一直在体会美国人民的时差,完全忘了还有上班这回事儿。
我觉得我挺孙子的。
虽然心里还对自己说着爱就爱了,伤了活该一类的,但是元旦后我还是有意无意的疏远着赵月。可能是我看到王西拉的“下场”了吧?谁知道呢。但是感情上总是放不下,搞得我自己情绪也时好时坏。
赵月都看在眼里,不说,爱意依旧。越是这样我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他妈实在太操蛋了我。
王西拉也能看出来,但丫不评价,也不提。不过他提醒过我:“老周,盛晔对你有意思。”我装傻。
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王西拉叫我:“老周,这人拽大了嘿,过来看看这个。”
我过去一看,发现那色狼坯子正在QQ聊天室泡着呢。
我问他看什么啊?谁拽大了?他用鼠标指着一个名字说就是她。
我看了一眼,是个叫“似水柔”的人,八成是个女的,正牛哄哄的放话呢。说的大概是谁能猜对她名字的真正含义就跟谁约一类的挑逗话。
上边已经有不少男人争相猜测加献媚了,都给否了。王西拉问我:“似水柔真正意思是什么啊?”
我说容我想想啊。
到了下班时间,因为领导说好的都去我那儿,所以我们俩都没走,等着,因为下班点儿堵车。
真、色入膏肓的王西拉还琢磨呢,我忙着玩儿游戏。
玩儿着玩儿着我觉得脑子里闪了一下,手里停下问王西拉:“一般咱们不说似水柔是吧?”
“一般?好像是似水柔情吧?怎么了?一个意思啊?”
“不一样!”我起身跑过去告诉他我明白了。
说着我把王西拉挤到里面说我来。
说着我开了王西拉跟那妞儿的私聊空间。先是不慌不忙的扯淡瞎贫,那似水柔果然拽,骨子里透着傲,还拿那名字说事儿呢。
王西拉有点儿不耐烦了,说老周你告诉丫挺的,丫有病,花痴。我说急什么啊?照丫规矩玩儿,还得挤兑的丫无地自容,那才牛逼呢。
嘴上说着我手下没停,飞快的在键盘上打:“真的?猜对了就能约你啊?不过是你请客吗?”
“只要你能猜得出。”
“成,那什么,说好了啊,反悔的一辈子都爬着走啊,呵呵。”我还在招她。
“有本事就说,别罗嗦。”
“不就是似水柔吗?有什么啊?弄个字谜就牛成这样了?别拿男的都当傻子,你那算小聪明。”
“可笑,我还真拿你当傻子,说不出来?打算破口大骂了吧?可怜的男人……”
我侧头得意的看着王西拉笑,王西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低头打字:“似水柔,那么就是似水柔情就是少了个字呗。似水柔=无情。你想说你无情,没错吧?”
王西拉在一边恍然大悟的表扬我聪明伶俐天资聪颖一边说剩下损丫的工作交给我吧。
我说还是上司领导有方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啊,说完我们惺惺相惜的对看了一眼,然后各干各的。
后来那无情妞真给了王西拉自己手机号码了,这个我没想到。 后来得知那个无情妞叫白燕,拉大提琴的,要不那么狂呢。不过我跟王西拉管她叫白眼或者拉弦儿小姐。
我们一直用王大经理的名义轮流跟白燕聊,状态也就一人一个样。王西拉骨子里对这种女人比较排斥,但是没事儿喜欢招着玩儿。把对方弄急了我负责甜言蜜语的哄。基本就这样车轮战。
等春节的时候,白燕已经快被我们搞崩溃了。我跟王西拉不当回事儿。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照常半天班。谁也没心思工作,都奔着中午就闪了。
在楼梯间我问王西拉:“反正你现在挂着空档呢,干吗不见白眼小姐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可能有刘峥好。”
“还惦记呢?”
“唉……到死。”
“得,这回你算完蛋了。”
“老周,你以为你丫好哪儿去了?”
“打住啊!打住!知道领导都看见了,我就这么着吧。说了:活该我。”
正说着呢,盛晔来短信了:“流氓春节哪儿野去啊?”
我都不带想的回了:“打算春节在窑子里泡7天,看看能不能精尽人亡或者练出什么绝世武功。”
盛晔回:“半仙,圆满了你。”
其实春节定了去青岛,赵月前几天已经走了。我们说好青岛见的。
王西拉说是小盛晔吧?我说是。王西拉说你丫赶紧决定吧,盛晔挺好的,真的。笑得也灿烂。
我告诉我王西拉,寡人喜欢笑得妩媚的。王西拉赶紧见缝插针的跟上:“其实吧,我笑得就挺妩媚的。”
我说真拿枪逼着我,我也可以选你,不过就你丫那裤裆里来说,还有点儿技术问题尚待解决。
恬不知耻的王西拉说我可以夹在后面,让你看着舒服点儿,谁让我仗义呢。
我学着刘峥的口气:“不要脸~~”下午王西拉送我回父母家,顺便帮我把买的一堆东西拉回去了。我妈就喜欢过年我跟我哥大包小包的往回带东西,不看质量,充数就成,看着喜兴!
我送王西拉下楼的时候王西拉说差点儿忘了,说完找出机票给我。那是我拜托他那厅级老爸买的,否则没戏。
这个节跟往常一样,过得平淡无奇。小时候还盼着过年吃点儿好的,现在都那么回事儿了。除了不用上班也没别的盼头了。我也不好打牌或者开车奔郊区折腾那点儿忆苦饭去,所以倍觉无聊。
好不容易扛到初二,我迫不及待的流窜青岛去了。
到青岛出了机场出口就看见赵月了。她跑过来说阳阳我替你拿包吧。
我总共就背了个小包,说不用。
上了车赵月一脸歉意的说她不会开车,否则就借辆车来接我了。我大大咧咧的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哪儿那么多唧唧歪歪的事儿,这样挺好,你还能腾出手来骚扰我呢,说完淫笑。
第二天我们吃完午饭跑海边去了,看着海发呆。
冬天的海滩极为冷清,基本没人。
冬天,海是偏于灰色,看上去深沉、肃穆。我肃然起敬的凝视着,不敢放肆。
春天的海是躁动的,夏天则是奔放开朗的,秋天蕴涵着厚重的情绪。冬天的海我最喜欢,安静,本质。总是不慌不忙,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沙子。
看的我都醉了。
我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就跟傻子似的呆呆的看着出神。
脑子空空荡荡的时候,觉得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慢慢伸进我的衣服口袋,摸索着一根一根拨开我的手指,钻进我掌心,攥成一个冰凉的小拳头。
赵月在我身后紧紧的抱着我,脸颊贴在我衣服上。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和轻微吸鼻子的声音。
我侧过头问:“冷吗?”侧头的瞬间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我熟悉的那种香气,还有她头发的味道。我说不好那是什么味道,只能用芬芳形容。
“不冷,我就想这么抱着。”说完她轻轻的哼唱着: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我安静的听着。
我们两个就跟雕塑一样,这个姿势在沙滩上站了好久。 结果那天下午在海边站到太久了,第二天我感冒了。
赵月早上发现的。
之后她忙着买药买饭喂水照顾。一切弄的稳稳当当,井井有条。还不知哪儿找了个体温计来按时测量生怕我转为发烧。
我除了感激有加外越发的无地自容。
一天半的时间,赵月除她老公来的两个电话是跑到走廊接的,基本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悉心呵护。
我责鼻涕哈喇的在床上跟她聊天,聊了很多,而且都是原来没说过的话题。
她告诉我,当时在天津上学的时候,她老公比她大两届,一直追他。甚至到了她大三他已经毕业了还是在追。本来她不在意这个人的。但是后来有一件事儿还是感动她了。
大四那年,赵月原来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赵月当时觉得一切都是灰色的,什么都没意思了,整个人状态是在崩溃的边缘。后来她现在的老公又来找她,她直接说今儿晚上我跟你走。结果两个人去了酒店。到了酒店他什么都没做,就说了一句:知道你心情不好,放心,我陪着你,直到你心情好起来。
她哭了。
四天三夜后,她成了他的女朋友。毕业后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她也跟着他在京定居。
听赵月说完这些我吸着鼻涕问:“那就是说你还爱着他?”
“他还爱着我。”
“你呢?”
“阳阳,遇到你之前,我不用想就能肯定我是爱他……”
我怕话题越说越沉重,连忙打喷嚏咳嗽流鼻涕把注意力都转移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有一个观点:结婚的对象得是个爱自己的人,但不一定是自己爱的。我觉得那个说法有道理,但是心里总是不服。
原来跟王西拉聊的时候,我们都纷纷表决心说自己恋爱不会弄得轰轰烈烈的,否则不能全身而退了。王西拉还强调反正不想跟吃自助餐那笑话似的:扶墙进,扶墙出。我知道他想说别对于感情那么饥渴,否则被伤就惨了。不过通过刘峥跟赵月这两个女人,我们都明白了,真爱上谁了,就不会计去较输赢得失的。到了那个时候,在乎只有自己是否拿出全部,总觉得不够,永远都不够!所以我有了后来那句话:活该,但是就他妈心甘情愿。
话是我说的,其实王西拉能做到,而我比较孙子。
鼻涕弄干净了痰也吐了腋下还被赛上体温表,我强打着精神瓮声瓮气的说:“月月,告诉你我活到现在最糗的三件事吧?”
赵月温和笑着说好啊。
我告诉还是上学的时候,有年初冬,一次我住王西拉家。第二天他有课走得早,我十点才起来,磨磨蹭蹭的起来后发现外面刮大风了,她家阿姨(保姆)非得让我多穿点儿,然后把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塞给我了。我穿着军大衣出门后觉得这个装备不错,虽然有点儿活动不灵活吧,但暖和不说,还抗风。心里美了,舒服。
当时路面已经结冰了,我缩在厚领子里面气定神闲的往公共汽车站晃荡,双手都插在袖筒里。老远就看见车站黑压压的一片人。我小心的绕过一堆不知道哪儿来的脏土,还有5、6米就扎进人堆了,这时候刚觉得脚下一滑,立马重重的一个后仰躺倒在地。糟糕的是:我手居然还插在袖筒里没拔出来。更糟糕的是一车站的人都亲眼见证。我躺在地上慢慢的拔出双手,摸着后脑勺。所有人都似笑非笑一脸同情的看着我。我灰溜溜起身的闪到人群最后面,遗憾的是:我还是他妈的焦点。这时候有个好事儿的老太太凑上来问:“疼吗?”我嘴上说还好还好,心里痛骂了她祖宗八代,能他妈不疼吗?老子想扁人!
赵月听到这儿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笑够了她问:“阳阳第二个呢第二个呢?”这时候我电话响了。 赵月回身从桌上拿起我电话,看了一眼才给我。
她看到我看着她就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不是成心看的啊。
我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低头看是王西拉来的。
“老周啊,是不是忙着呢?这么半天才接啊?”说完淫笑。
我严肃的说你怎么这么流氓一人啊你。真是之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王西拉同学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了都,我都替你脸红。你不觉的低级趣味吗?
王西拉哈哈大笑着说看来是扫兴了啊,你别停啊,我说我的。说完又淫笑。
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没听出来人家感冒了?王西拉怪声怪气的说奴家不知哎。
我们俩胡说八道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正常。赵月看着我无奈的摇头。
“老周,不闹了,说正经的。”
“就你不正经来的。”
“咱老爷子说了,过了年可能没多久就让我管理一个公司去了,也是我舅的。”
“好事儿啊,你不想跟我分离是吧?”
“这到说对了,咱俩还一块吧,你脑子快,能帮我,真的,不扯淡的,爸那儿没问题,怎么样?一块吧。”
我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加薪在望吧?”
“废话。”
“哦,我能考虑考虑吗?”
王西拉笑:“真操行,还劲儿劲儿的,那什么,回来再细说吧,亏不了你的。”
之后扯淡几句挂了。
房间里安静,王西拉嗓门又大,赵月基本都听见了。见我挂了电话说:“好事儿啊,呵呵。”
我看她端坐在哪儿的样子,一脸的温柔,忍不住心动了。
我让她坐过来,她笑着说你还没好呢,别瞎想啊。我说放心,我不会憋着传染给你的。
她没动,还是笑,看着我。
晚上我觉得好多了,我想去海边溜达溜达,赵月死活不让,说晚上更冷。最后各退一步,不去海边了,在别的地方转转。以饭店为中心,活动半径不许超过一公里。
青岛是旅游城市,冬天的晚上很冷清,没什么娱乐项目,我们拉着手在附近闲逛。
她把我裹的严严实实的,令我到了举步为艰的地步。
她告诉我这附近原来不是这么繁华的,东指西指的告诉我好多年前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都是什么建筑什么样子。
我本来刚好点儿脚下有点儿飘,又被她裹的跟粽子一样,想转头都费劲,上半身全动才成。我只好由着她兴高采烈说,自己时不时脚下绊着蒜,还偶尔咳嗽。看上去就想个半身不遂的老年游客。
不到二十分钟我已经累了。
我正打算提议回去,她问我:“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在你身边却还是想你?”回京后王西拉又意淫说老周你丫是不是又干吗来的怎么又感冒了?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不是“又”上次是发烧。王西拉学着蜡笔小新的口气说:“发烧?感冒?听起来一摸一样嘛。”完后叹气。
我问王西拉这几天干吗来的,他说跟他爸拜访几个大人物去了。我没再细问,八成是当官的。
回来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赵月没主动跟我联系,连短信都没有,我克制着也不联络她,扛着。
有天王西拉跟我说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叫上盛晔一块吃饭去。
我给盛晔发了短信,她少见的痛快答应了。
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白眼儿小姐了,问王西拉见了没有,王西拉说把那人忘了。我用王西拉的手机给白眼儿小姐发了个短信,没想到对方迅速的打过来了,我赶紧把电话给了王西拉。
王西拉扶着方向盘说:“怎么打过来了?我正开车呢我。”
“王西拉你怎么不回信啊?”声音不难听。这是我头一次听见白眼儿小姐的声音。
“回信?什么意思?你没给我发短信啊?”
“我指的是QQ上。”
“哦,最近忙,没上。”王西拉这到没撒谎,因为春节假期结束后我们两个都在忙于报税的事儿,抽空全聊的是四月份去新公司,平时都没心思上网扯淡了。
那边没完没了抱怨,王西拉烦了说有交警,回头再说啊,说完挂了。然后侧头看了我一眼说:“老周,怎么办啊?”我听了这句话笑了。丫也笑了。
原来这种事儿我们都不用过脑子的,哪儿有什么怎么办啊,见了再说,现在状态全变了。
我说不成哪天见见吧,他点了点头。不过看的出,我们俩兴致都不高。
其实有关网恋也好,一夜情也好,外面的人看着眼馋,但是说起来又都一脸假道义的指责。可真正不惦记艳遇的没几个,男女都算上。而且最好别影响自己现实生活才好。其实吧,接触久了的人都明戏,没什么新鲜的,只是生活中遇到某个不错的“猎物”没那么大胆子上去开口罢了。在网上可以随意胡说八道。也是男女都一样。就一夜情来说,甭多了,有个不到十次就腻了,理由很简单:没那么多美女帅哥都没事儿洗干净躺在床上等你来一夜。很多人都一般人,偶尔刺激、放肆一把。而网恋其实就是恋爱的一种方式,我几乎可以断言:十年后,网恋这事儿不算什么了,绝对被接受。我讨厌说骗子多的那种说法,别的方式就没骗子?那才叫扯淡呢,根本就是比比皆是!问题不在于什么方式,而在于掌握在谁手里,说白了跟菜刀那玩意儿一个理儿。
这跟王西拉早几年就讨论N次了,结果达成一致。总得来说,王大仙那句话也可以用在这儿:谁也没占谁便宜,都是狼。
到了饭馆我们这通找车位,一边找着一边说以后再也不来这鸟地方了,什么啊都!
刚进门盛晔就蹦蹦跳跳的窜过来了,嘴里不饶人:“俩人笨劲儿的,看着你们停车那叫一个撮火啊,真丢人,面。”
我跟王西拉异口同声:“看不上你来啊!”
我们找了个小桌,盛晔死活要坐我旁边,王西拉含笑说恩准。
闹哄哄的点完菜后盛晔侧头看了我一会儿,我说你不是花痴吧?盛晔拍着我肩膀说:“老周啊,你长了一根白头发啊。老了……”
我说我还前列腺发炎导致不举了呢我。盛晔立刻说我回头去庙里求求去啊,为你。王西拉说妹妹你真待见他还。盛晔说是求那些和尚收下老周同学这个不举的人,有先决条件,好修行。重色轻友的王西拉笑,我泰然自若,完全无视。
吃饭的时候盛晔仗着自己小就卖乖胡闹不讲理挑衅,我跟王西拉都是一脸宽厚假绅士。结果让那小丫头口头上占尽便宜。
王西拉去洗手间的时候盛晔问我:“失恋了吧?你。”我说没啊?何以见得?盛晔说我都看出来了,你挂相!
我否认。盛晔趴在我耳边说:“要不今儿我晚上陪你吧?”我知道她是成心招我呢,可还是搞得我心里一阵痒痒,跟过了一股弱电流似的。说舒服有点儿勉强,说不舒服吧,好像是因为电流不够才不舒服。
一顿饭还没吃完,王西拉接了他爸的一个电话,说没事儿别玩儿了,早点儿回去有事儿跟他说。挂了电话王西拉坐了没两分钟匆匆走了。
我跟盛晔不慌不忙的吃饱后把剩下的打了包,才出门。
那饭馆离我那儿不远,我说溜达一会儿吧。盛晔高高兴兴的说好。一路上她不停的闹。看着她折腾我觉得我可能是老了。
到了小区门口我说我帮你拦车啊,她说周启阳我想上厕所……
我无奈的带着她回去了,进门盛晔把那堆饭盒一扔直奔厕所,我挤兑她说别弄得哪儿都是啊。她临关门前回敬了一句,我才不像你呢!
我慢条斯理的把那堆饭盒捅到冰箱里。然后回身发现盛晔在身后,吓了我一跳。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盛晔跳过来一头扎在我怀里,滚烫的嘴唇有点儿喘息着贴着我耳朵说:“今儿我就留这儿吧,真不走了。”
由于对这种投怀送抱我极为不适应,人还愣在那儿没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两片滚烫的唇已经贴上来了。我往后闪着说你先等等。盛晔停下看着我眼睛问:“你怕了?”我看到她眼里全是挑逗。
我脑子快速的反映了一下说不是在厨房吧?跟着我们两个一边不管不顾的胡乱吻着一边动手扒对方。从厨房扒到卧室门口,我们都重重的撞在卧室门上,居然没撞开。我这才想起早上好像手欠把卧室锁上了,钥匙在外套里,也就是说在厨房。我嘴下没停的推着盛晔奔客厅沙发去。盛晔心领神会的倒退着还回应着我吻。退倒沙发边上盛晔就势坐下开始脱裤子,我也没闲着。脱到一半看见盛晔已经手脚麻利的脱完了,只穿着内衣站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愣在那儿看着她。
她身材很好,四肢匀称而修长。可能是因为喜欢运动的缘故吧,肌肉没有丝毫的松弛迹象。皮肤很紧,虽然不是很白皙,属于那种偏于蜜色很健康的颜色。胸部随着呼吸急速的起伏着。整个身体充满了动态和活力。那种动感状态的似乎跟一团火焰在跳动似的,而且迅速把我也点燃了。
她站在沙发上交错着腿扭动着,但是看着并不色情。她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抓住我的头发说你快点儿你快点儿!!我几乎是把裤子从腿上撕下来的。
等我的皮肤贴上她的瞬间,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就是火,至少温度是。
那是一个我无法形容的迷离之夜。到现在,我还这么认为。我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了一下,什么都没看清,天还是黑的。不过觉得特冷。
侧身看了看,盛晔不在。裹上一条厚毯子下了床发现窗户没关,赶紧去关了窗。盛晔从客厅跑过来了,穿了我的一件衬衫,很大的那种,露着两条腿,很诱人。
“色狼醒了?”盛晔笑眯眯的问我。
我揉着眼睛说几点了?
她说夜里两点多。我问她怎么不睡,她说饿醒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大块面包,嘴角上也是面包渣。
我们俩在客厅沙发上吃东西,开着电视,不过谁也没看。
我犹犹豫豫的问盛晔:“你……”
“我什么?为什么跟你做爱是吗?”
“哦……”
“其实没什么理由,我想了,目前也没看的上的男朋友。而且对你也挺好感的,你挺招人喜欢的。就这些啊。”
“可是……”
“可是什么?”她笑得还是那么阳光,而且无邪。“没什么可是啊?我知道赵月是你女朋友,不过我可以看的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她的话让我觉得我总是能被女人看透,这让我无所适从,至少听到这种话的瞬间是这样的。
我问她怎么跟父母说,她说撒谎店里盘点,通宵,正常。我问她怎么不找个正经的男朋友,不是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吧?她说她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男人多些还是喜欢女人多些。我明白她有点儿双性恋倾向,也就没再问。其实大多女人都有这种倾向,没觉得只是没遇到适合的人而已。
我们聊到四点才上床。她身体还是滚烫的,就像一个暖炉。
第二天早上我挣扎着起床,几乎闭着眼刷牙洗澡的。我对床上的盛晔说冰箱里有吃的,洗手间给她放好新牙刷,走时候锁好门。她迷迷糊糊的说罗嗦死了,知道知道了。王西拉短信来了,说老周下楼吧。
上了车我仍给王西拉一个加热了的馅饼,王西拉看了我一眼,说盛晔没回家吧?
我叹了口气:“唉……你丫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半仙?”
王西拉说就是纯感觉。
这一路上我们俩都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接了个短信:色狼我走了啊,我把你冰箱吃空了啦,想着自己补充。
我没回,忙着跟王西拉去税务局开会。
开会的时候王西拉低声问我:“老周,我跟拉弦儿的约了明儿见面。”
“嗯?真见?”
“我靠~~你丫说的见面啊?”
“哦,那就见吧。麦当劳?”
“对……”
“我怎么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啊?连好奇都没有。”
王西拉说他也是。我说那还见个屁啊?王西拉说闲着也是闲着,玩儿呗。
第二天我没去成,赵月约我来的。
王半仙单刀赴会的。后来我问王西拉怎么样了,王西拉说拉弦小姐人一般,皮肤超白,说话老是拿艺术扯淡。我笑说那她怎么看你?王西拉说觉得我太匪了,不过还是喜欢。
还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女人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才说三道四的,原来总觉得是成心,后来才明白嫌货的才是买货的这个道理。真正看不上眼的都不搭理,更别说评价了。彻底的无视。女人很有意思,反正我这么觉得。
四月一号是我生日,28岁。
我觉得怎么活着活着就奔三十去了?还没做好准备呢我。
生日那天基本奔着大宴群臣架势。到第二天搞了个小型聚会,自己都人。赵月老公回来了,所以她没能出现,盛晔带着一件男装来的,王西拉调侃说不会合适吧?盛晔说抱着量的,错不了,我意外的脸红了。
四月中随着吾家主公王大人到了新公司。还算顺手,我主管财务部门。后来借着五一的时候去了王西拉家一趟,除了谢礼之外就是甜言蜜语,皆大欢喜。
五月中的某个周末,赵月有天给我短信说想去我们见面的那个咖啡店了。结果第二天如约去了。
见面坐定后,赵月看着我直接了当:“帮我出个主意吧?阳阳。”
“什么主意啊?。”
“还记得我说他张罗要移民吗?消息下来了。”
我心里开始不安,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而我确定我也做好准备了。可是事到临头怎么还是……我故作镇定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她说不知道他老公怎么弄得,得到了瑞典的居住权。
我知道那是个高福利国家,连美国人民都削尖脑袋奔着去的地方。
她说他现在正在办手续,考虑移民了。
我说我想想吧。之后聊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不过那次很严肃,没胡闹。
我觉得就象一个自杀的落水者一样,心里是绝望,但是还有一丝的挣扎,本能。我真的陷入一种混乱了。
后面连续几天,我都郁郁寡欢的状态。说脑子想这事儿吧,其实也没想,就是一遍一遍的重复她说的。王西拉看了我几天,憋不住了,问了。
我告诉他怎么回事儿后王西拉什么都没说,陪着我发呆。
过了一天王西拉叫我到他办公室后说:“老周,我查了查,瑞典是个牛逼地方,拿到国籍后基本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就算失业也没事儿,国家有补贴,还免费职业培训,哪怕你上两月班又不干了,还是一样,反正基本是什么都不愁了,生孩子还有补贴,上学不但免费还拿钱,好地方!”
我点上烟什么都没说。
“老周,我刚才就是感慨一下啊,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你丫说这话真没劲,赵月问的是你!”
我有点儿火了:“我说什么就能替她做决定吗?”
这回轮到王西拉沉默了。
我看着手中的烟说:“我明白什么是第三者了。”
王西拉抬头看着我:“老周,其实咱俩……嗯……算了,直说吧。其实咱俩从来都没想过要去背负另一个人的未来。嘴上都说着是玩儿,其实咱俩都不敢正视感情这件事儿,可又都惦记着,好奇,所以用‘玩儿’来打掩护……”
“掩护……”
“应该是掩饰。”
“掩饰什么?”我掐了烟问。
“掩饰向往。”
那次之后,我跟王西拉没再因为这事儿聊过,都不提了。
我痛苦的一个人面对着我自找的无奈。
我很希望这时候谁能出现跟我滔滔不绝指鹿为马的把我搞的痛下决心,但是明白,那个人只能是我自己。 面对着自己的无所适从,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软弱。
我抗到6月份,做了个决定,于是约赵月出来谈谈。
赵月说周六下午我去找你吧?我说好。
周五晚上我觉得心烦,把我那类似猪窝的驻地彻底折腾了一遍。扔了两大箱的垃圾。最后看着全面翻新的环境,发现实在太空旷了,空旷的几乎陌生了。
洗了个澡后我躺在床上,新换的床单蹭在皮肤上怪舒服的,可我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刷牙洗脸吃东西喝水看电视打电话开了电脑听音乐跟没头苍蝇似的瞎忙。
快11点的时候越来越烦躁了。
实在按耐不住了,穿上衣服奔了楼下小发廊。
半个小时后回来又洗了个澡,洗完后一丝不挂百无聊赖的对着镜子看自己。
一个新剃了光头的男人也在镜子里看着我。
那层短短的头发茬让镜子里那孙子看起来有点儿凶恶,尤其皱眉的时候,更多的是犯坏的表情。
光头显得丫额头的伤疤和脸上的细纹看上去更清晰了。眼睛略显深邃,剩下的是迷茫。鼻梁很挺,似乎侧面效果更好些。
嘴唇紧紧的抿着,做微笑表情的时候,嘴角带出一丝轻浮。牙齿整齐,但是被烟熏的不是很白。
我伸手挡在一只眼睛前,镜子里的那个光头男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们彼此都从手指缝隙里看着对方。手缓缓的下滑的时候,被手指碰到的皮肤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我有点儿恼火的对着镜子那个人说:“你这个XX!!他妈的!”镜子里的人也张了张嘴,八成是骂了同样的话。
我厌烦了,关了灯从浴室出来找了条裤子穿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敲门声把我惊醒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表,下午一点半。
赵月进门后先是惊讶的看着我脑袋说:“天哪!看着简直太坏了你!不过手感不错,呵呵。”说着还伸手摸了摸。
进了客厅后她又惊讶的看着屋里说:“阳阳,太阳今儿从西边出来的吧?怎么想起收拾屋子来了?”
“闲的没事儿呗。”
“你不早说啊,早说我早点儿来嘛。”说完她跑回门口换了拖鞋又奔了厨房说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吧。
我说不用,你来。
她莫名的走过来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表情可能是极为凝重,她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我突然有点儿紧张了,尤其是面对着赵月。
“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挺自私的,可是我不想让你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我鼓足勇气,把我一直想说,但却没有勇气说的话痛快的说出来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我在哪儿,都只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
说完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赵月用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看着我,没哭,也没瞎激动,还是那么平静。
我有点儿不安的看着她。我发现我心在狂跳。
赵月略带得意的说:“我早就知道你爱着我,但是你不敢说出口,对吗阳阳?”
我无奈的点头。
她终于开心的笑了,眼睛弯弯的。
之后我们下楼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饮料,然后又奔了一个小区里面的音像店挑了几张盘回来。过程中始终拉着手。
回来的路上赵月走路还在低着头笑,我说你怎么了?脸上抽筋了?她说我觉得我幸福死了。
我们在沙发上腻腻歪歪了一个下午,晚上她说她来做饭。
她在厨房忙的时候,我听见她手机响,于是帮她从包里拿了电话出来给她。我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姚长军三个字。
她接了后对着电话说跟同事在外面吃饭呢,没什么。我问她是他?她说是他。
这时候我才知道,她老公叫姚长军。
赵月晚上没走,住在我这儿了。
躺在床上我问她,她跟老公之间怎么办?她说这个不用你管,我的事儿我自己有办法。你只要忙于爱我就成了。
睡着前我脑子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到底在干吗啊?我就这么把人家拆了?靠……
第二天中午,王西拉过来了,本来打算在我这儿过夜的,看到赵月在只好决定晚上回临时驻地了。
送王西拉下楼的时候,我还什么都没解释,王西拉就跟我说:“不容易啊,老周。”
“啊?什么不容易?”
“看你们表情我都看的出来!你还装傻。”
“我靠~”我觉得王西拉有点儿可怕,丫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我在他车上坐了一会儿,抽了根烟。王西拉说你丫才算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呢。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你,你尽心尽力的追过什么吗?你没有,老周,你真的没有过。你可能知道我家境好,但是你知道我背负了多少东西吗?我但凡有个哥什么的,我都能活得随心所欲,可是事实就是现在这样。我算明白什么叫代价了。老周,你还得学会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珍惜。”
回去后发现赵月在接电话,挂了电话她说她父母要来了,她明儿得回去。我说好。
接下来一周我都没见到赵月,盛晔声称公司组织去上海学习了,也消失了。王西拉奔了太原。我发现我生活中没什么朋友了。
从来我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应该结交不少,结果这种时候才明白,原来真正能过事儿的朋友我只有王西拉一个人。
我又开始在网上泡着。 平时感觉日子过得很慢,回想起来又似乎过得飞快。
等到了睡觉必须开空调否则热的睡不着的时候,我基本已经确定我这辈子就守着赵月了。这点王西拉比较欣赏,说总算沉稳下来了,坚持啊,老周。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赵月接下来该怎么办,赵月不置可否,我多少有点不安。
王西拉出于无聊,时不时的跟白眼小姐约会,具体都干吗了我不知道,反正没滚床上去可以肯定。我总是劝他别手淫了,上了吧,他说心思不在,也没感觉。我默然。
我跟盛晔的那个迷离之夜盛晔没再提过,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让我总有一种占了不该占的便宜的那种不安,可是王西拉说只是一种需要而已,你别太当真了。
这事儿我没敢跟赵月提过。
某天我跟王西拉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我那儿,刚一出电梯,我看见赵月站在楼道里呢,看样子刚哭过,眼睛还有点儿肿。
王西拉说他想起点儿事儿来,电梯都没出就又下去了。
我连忙拉着赵月进了门,连鞋都没换就让她坐在沙发上问怎么了。
“他回来了……”赵月说着又哭了。
“回来了?那怎么了?”
“我把我们的事跟他都说了。”
我觉得血一下子全涌上脑子里了。
“那你都说什么了?”
“全部。”
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任由、也只好看着她在我身边哭。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整个经过。
赵月告诉姚长军(赵月的老公)自己跟我的事儿后,姚长军说你开玩笑呢吧?看到赵月脸上的表情才相信,然后气的说不出话,指着赵月说:“你、你!”然后什么都没拿,穿上鞋就冲出去了,没再回来。
那是昨儿晚上的事儿。
赵月一夜没睡。
我尽力平静下来说你要不先睡会儿吧?
“我不想睡……阳阳,你别不高兴,我心里其实也难受,毕竟这么多年了……就算这几年他都没怎么在家里,但是还有前面好几年呢,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我…”
赵月不停的哭着,我去洗手间弄了条毛巾给她,用冷水冲过的,跟她说让她敷在眼睛上,否则会肿的更厉害的。
“阳阳,我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我看着她无助的眼神,哑口无言。过了好几个小时,赵月才停下不哭,我劝她吃点儿东西,她不吃,最后总算让我哄着洗了澡。
我找出件大号的衬衫给她当睡衣,让她先穿着。然后给王西拉打了个电话,试探着问我能不能请几天假,王西拉什么都没问,说好吧,你先甭管这边的事儿的,把自己弄利落了吧。反正今儿周三了,这礼拜你就踏踏实实的吧。
回到卧室后我看见赵月正抱着腿缩在床头把下巴架在膝盖上看着我。
我坐在她身边说:“月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应该有个选择的,对吗?”
她眨了眨哭得通红的眼睛没说话。还是看着我。
我轻叹了一声接着说:“我知道有时候这种事情三个人都有责任。我这么说不是推卸什么。而是我知道既然事情事三个人的事情,总得有个结局。我想知道的是你需要的究竟是爱,还是只是我的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让你、我都后悔。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是害了你了。”
赵月的眼睛漆黑而又闪亮着,我明白她能看到我复杂的心情。
我狠下心继续说:“你如果不能确定什么,那么你跟他之间一定能有办法缓和回来的。”
“阳阳”赵月声音极为平静“我遇到你我才明白,面对你我不得不爱。”
“不得不爱?”
“是。”她咬着嘴唇看着我。
“这个怎么解释?”我有点儿明白,但是我想确认。
“我没办法压制心里的感情你知道吗?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承受着那种感觉,我拼命压制着,我告诉自己你不是真心的,你是一个章节,一个路人,只是这样而已。可是我却越来越渴望你,不管是性还是感觉或者感情要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不敢说出来,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我不想给你压力。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说,因为我已经嫁了他了。”
她伸手摸着我的脸,眼睛里不只是深情:“阳阳,我怕我下一秒钟就失去了你,我怕我醒了你只是个梦……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这么承受着。越是睡在你身边的时候,越容易惊醒过来,我忍不住抓着你的手,我怕你压根就不存在,我怕。”
我心疼的看着她,脑子一片混乱或者空白,矛盾。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别人说是坏女人,也许有人说我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我都不在乎了。我明白我在做什么。我只要你。也只有你。”
那晚,她说了很多很多,我从没见过她说这么多话,我也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感动过。
我只是一个跟感情打擦边球的人,我真真假假的玩儿着,甚至真真假假的活着。我不相信什么爱情,我知道那只是一种大脑的化学分泌,我也明白那东西巧克力里面也有。我看了太多人纷纷扰扰来来去去的相聚又分开。我冷眼看着,我不想搀和进去,我在乎就是自己是不是受伤,自己是不是活得很自在,我从没想过肩负谁的未来,我设计的未来,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然而就我这么一个混蛋到家的东西,居然能得到这么重的感情,压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无处可逃,我必须面对着这次对我来说排山倒海的感情。
在赵月即将睡着的时候,她抓住我的手喃喃的低语象是说给自己听,又象是说给我听:
“阳阳,因为是你,不管什么我都认了。为了你也值了,哪怕你就爱我一秒钟。”这几天赵月一直在我这儿,我们两个都在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什么东西,我猜不透她,而我自己是一种反复的状态。
王西拉中间给我发过短信,说老周你有需要帮忙的吗?我说没有。
周日赵月回去了。她说回去收拾一下,顺便看看姚长军回来没有。
她到家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没回来。我说要不你先收拾一下搬过来吧?她说不用。我告诉她有什么事儿立刻打电话来。
周一下午的时候王西拉问我想不想说。我说等过一阵再说吧。
整个一礼拜,我拒绝出去吃饭或者其他什么活动,下班就回家,也不干吗,回去以后对着电视发呆。虽然根本每看进去,等上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那些垃圾广告词。
赵月每天都打电话给我,我每次都劝她过来。她说还是等姚长军回来说明白了吧,也算是个交代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活得特别不真实的感觉,穿过小区里那片熙熙攘攘的菜市,耳边是叫卖声,灯红酒绿的小发廊,穿着暴露的小姐,熟食店飘出来的味道,似乎都是假的。那些都是一帮子没事儿的人临时搭建起来的布景,目的是为了让我觉得这是我生活的地方。等我熟睡的时候,那些演员们纷纷出来休息喝茶聊天,然后讨论周启阳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些我会觉得我狼狈不堪。
某天在我委靡不振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神经病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赵月。
她说姚长军回来了。我让赵月打到我手机上。说完挂了电话拿上手机跑到楼梯间去了。
赵月说姚长军昨天晚上11点多回来的,跟她几乎谈了一夜。
我说你方便出来吗?她说好吧。
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十分。
约了见面地点后我去找王西拉,王西拉出去办事儿了,不在。我回到办公室简单说了句我去银行就走了。
差不多20分钟后,我到了。那是朝阳门附近的一茶楼。好像叫圆缘园吧。进去后找了一圈没人,正要打电话,赵月来了个短信说她在二楼。
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又哭过。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跟我说他还是放不下我,失踪这些天他一直在想。他说他这几年太忽略我,是他不对,不赖我。若是我还想和他在一起,他不会计较什么的,婚姻还继续着,因为他爱我。他让我好好的想过后给他答复。他等着。没我他哪儿也不去。”说完她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了。
我愣在那儿,觉得那个我没见过的男人比我要强的多。
“阳阳,我觉得我快崩溃了,我没办法面对他,虽然我这么任性这么伤他,但是他真的很疼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我要她跟我先回去,赵月不肯,说想自己回去静一下。
我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后茫然的在街上溜达着。
我做事多是事先看很远,一直要看到结果才肯去做,看不到结果的事儿我只是碰一下就跑,尤其是感情。
这次,我彻底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我掏出手机,找到前几天王西拉给我发的一条短信重新又看了一遍。
“老周,能用我帮忙的事儿,尽管开口。但是这回别指望我给你丫出主意。其实我也想看看,周启阳无路可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我是走回家的。回去后感觉累得不行了,一头倒在床上再也不愿起来了。 第二天我上班迟到了,脸色也不好。头下班的时候,王西拉说老周最近正好淡季,要不你休年假吧?我无声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我买了张票奔了青岛。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想看点儿辽阔的东西,比方说海。
连续两天我都早上起来打车直接绕过崂山找到一片人迹罕至的海滩去那儿发呆。除了抽烟就是喝水,连饭都不吃。
第三天下雨了,我依旧是发呆,只不过地方换成了我房间的窗前。
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赵月。
接通后我们两个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赵月说你在哪儿?打你家里电话没人接,问了王西拉才知道你休假了,你在哪儿。
“找我是有什么要说吗?”
“是。”
“我也有事儿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吧。”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
“我们分开吧。我做不到象姚长军那样爱你,真的,我没那种把握。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很坏。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整个事情错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明知道你的身份我就不该那么做。现在你要去的地方是个很棒的地方,而且身边又有那么爱你的人,你会幸福的。我……”
“你、你是说分开?”我听出她声音是颤抖的。
“对,分开吧,这样对你是最好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一个过客。”
“周启阳!!!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着。
我挂了电话,关了机。长叹一声重重的倒在床上。
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哪儿也没去,也没开机,就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感觉昏天黑地的,时间是否在流失都不知道了。
终于有个早晨,觉得自己好多了。我洗了个澡,平淡的去了前台问有没有晚上回京的机票。结果没有,只有第二天上午的,我还是订了。之后又在海边泡了一天。看着。
第二天老早就收拾好了。
登机前我觉得自己好像笑了一下,我终于熬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回到家后,我看见门口有张纸条。王西拉留的,要我回来后立刻打电话给他。我进了门发现走得时候没关窗,阳台被雨水弄得一片狼藉。
关了窗后我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给王西拉打了个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说:“老周你在家,什么时候回来的,等着我。”
没一会儿功夫他敲门,我开了门后还没来得及开句玩笑,王西拉一拳就把我打倒在地:“周启阳!你他妈的混蛋!!”
我摸着脸起来冷冷的看着王西拉说:“咱俩还真没打过架。”
“少他妈装孙子!!赵月为了你丫这个孙子离婚了,你他妈却玩儿够了不要她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
王西拉回身对着楼道里几个没事儿出来看热闹的人吼:“滚蛋!!谁看我他妈砍了谁!!”说完他重重的撞上门。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有点儿结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没开机,真、真的。”
王西拉从包里翻出几张纸扔在我面前。
打开信纸的时候,我看见手在抖。
“阳阳看到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走了。
我本来想告诉你,我还是离婚了。因为我的确爱的就是你。
我想过了,若是我这样面对姚长军的话,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了。即使他说不计较。
虽然我也跟他一起走了,但我是想让他慢慢适应我的离开。
他其实很无辜的。也许我最初嫁他就是错误的,我不该那样
对他。也不该那样对我自己,因为这个决定太不负责了。
很抱歉这些日子我给了你这么大压力,这点我的确没想过
我可能太自私了。
但是跟你在一起这两年,我终于知道了我要的是什么,那是
我以为我早就失去了的东西。所以我还得感谢你带给我的一
切。
回想起来,我是那么爱你,不顾一切的,不计代价的。我有时
候觉得我可能是疯了。但我心甘情愿。
我说过,为了你,我认了。
30岁是个女人成熟的年龄,我一直这么看,但是我没想到在
我30岁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意外?也许吧。
我不知道今后我会怎么样,但是我认为你的今后会更好的
如果有一天,你能遇见你深爱的那个人,请你别放弃,因为
那是很珍贵的一份礼物,来自生活的。
阳阳,虽然我想留给你一个微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真是个爱哭的女人。
好了,不想让话题伤感。还是结束吧。
你始终是我最心爱的、最亲爱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不想说分别一类的话……舍不得。
记得,我爱你。”
看完信我问王西拉能借我车用一下吗?
王西拉看了我一眼,说你这个状态没法开车,我送你。
我们去了赵月家。
一路上王西拉不知道违章了多少次,但是都顾不上了。我还是觉得他开的慢。
趁着别人进门的时候,我们过了楼门的门禁。砸了半天门,没人。
邻居听见动静大了,隔着防盗门说这家昨天就大包小包的走了,好像是出远门了。
王西拉看着我,我说送我去机场吧。
一路上我们都跟赛车似的。
等车彻底的在机场高速狂奔的时候,王西拉突然跟我说:“老周老周,咱俩都糊涂了,电话,电话!!”
我赶紧忙着把手机找出来,发现还没开机。
心急火燎的开了机后接二连三的进来好多短信,我顾不上看,直接拨了赵月的手机,关机。
我打给她家里说号码取消了,我打给她单位说辞职都一周了。
我泄气了……我知道她走了。
我告诉王西拉,别去机场了,开到辅路吧,我觉得透不过气。
车停在机场辅路的一片小树林边上,我下车走到那片小树林里深呼吸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的,透不上气来。
我想起了短信,我打开手机翻看,大多是王西拉的。最后两条是赵月的。我打开其中一个。
“阳阳,那根风筝线,还是断了……”
我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又打开第二条。
“天地交界的地方,叫地平线。在古代,叫做天涯。”
我手抖的厉害,拿不住手机了。我甚至觉得腿也在抖。
我跟赵月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语言,以致所有的一切都跟闪电一样,一道一道的闪在我眼前,打在心上。
“我没30,28。我觉得30岁是个女人成熟的年龄,所以撒谎了。”
“流氓不等于就是坏人,流氓就是好色的意思。”
“你真的认为我坦然?”
“启阳,我刚才觉得我都快死了。”
“所以我没选择的爱上你了”
“你也好好爱我吧?能有多久就有多久”
“你睡的样子真可爱,喜欢死了。”
“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月,你是阳。月亮,太阳。有意思吧?”
“遇见。”
“阳阳,我随口瞎说的,你别认真啊。”
“不冷,我就想这么抱着。”
“为什么我在你身边却还是想你?”
“阳阳,我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周启阳!!!你不能这么对我!!!”
“记得我爱你。”
“记得我爱你。”
“记得我爱你。”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跪在地上,双手深深的插在泥土里,终于,我毫无顾及的放声痛哭。 两年后。
“周启阳!你这个磨蹭鬼!!!”盛晔伴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跑出来对我半真半假的急。
我没理她,慢条斯理的对着镜子继续认真打领带。
“你怎么就那么不慌不忙的啊你?”盛晔伸手要戳我脑门。
我笑着躲开后解释:“急什么啊?现在刚七点,天刚亮。”
“你讨厌你讨厌!人家王西拉还有他父母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你,你居然连点儿压力都没有,还不慌不忙的!迟到了怎么办?”
“十点他们能到就不错!还迟到?你这孩子真没经过事儿。沉不住气你。”
“你磨蹭你磨蹭你磨蹭!”盛晔跳着脚非要捅我脑门。
我迅速的把她手拧到她背后推倒沙发跟前,然后狞笑着说你就从了吧,爷以后会对你好的。
“流氓你弄皱我衣服了你。”
我松开手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会儿,在盛晔的嘲讽中我穿上西装外套,走到门口穿鞋。
盛晔也凑过来起哄。
几分钟后我们俩人五人六的并排在电梯前等着,跟着夹杂在一群赶着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中下了楼。
在出租车上盛晔还在跟我闹,我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盛晔说我乐意!
八点多点儿,我们到了那个以粤菜闻名的酒楼。那个漂亮女经理见到我跟盛晔,脸上立刻露出极其职业的笑容,虽然笑得很灿烂吧。
进了大厅,正上方王西拉喜气洋洋的笑容立刻展示在眼前。刘峥则小鸟依人的偎在丫身边,我忍不住笑着小声嘀咕了一下:“操行。”
巨幅婚庆海报的两侧是“百年好合”一类的吉祥对联。盛晔惊叹:“没想到居然这么大!”她指那个高悬在上的海报婚纱照的尺寸。我侧头在盛晔耳边开荤笑话:“丫其实是为了掩饰裤裆里那个特小。”盛晔白了我一眼。
我快步转过那个挂海报的大屏风,看着好几十张大桌摆在大厅,一群服务员忙着摆台。
我点上根烟,双手插在裤兜里用一种特牛逼的姿态感受眼前这份喜兴的气氛,脑子里出来三个字:不容易。
赵月走的那年冬天我陪着王西拉去了趟深圳。
见到刘峥母亲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弥留。老人拉着王西拉的手说了很多,最后笑着走的。
那天我们都哭了。
不全是因为老人去世,而是她咽气前说对王西拉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算命的说了,我们小铮命是前苦后甜,人交给你了我就能闭眼了,你会让她幸福的,我信你。
王西拉忍不住半跪在病床前说:“妈,您放心走吧。”
刘峥她妈去世后,按照遗愿,运回湖南老家葬的。事儿办完后王西拉直接赶回京了,我跟着刘峥又回了深圳处理后事。全弄利落了后,带着刘峥回来了。一直送她到王西拉家里。
王西拉他妈拉着刘峥手当着王西拉面儿说今儿起你就是我闺女了,那混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妈给你作主。
那话说得刘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西拉也是。我赶紧打圆场,怕弄不好再搞成一家子抱头痛哭。
从那儿后,王西拉大人不在外面租房,刘峥名正言顺的以儿媳妇的身份住在王西拉家里了。本来说好要等三年后结婚的,后来厅级大官说赶个好年份把事儿办了吧?王西拉请示,王刘氏恩准,然后就有了前面那幕。
我,周启阳,作为他们家的VIP,被特别委任为婚事总监。从春节后就开始忙,一直到五一当天。那几个月我都快吐血了,整天见了王西拉就问:“哎XX新郎官你说到底谁结婚啊?怎么我压力这么大啊?”
王西拉正色道:“放心,老周,我不会忘恩负义的,回头我绝对多送你一公斤喜糖,最贵的那种,反悔是孙子。”
“靠,老子要当天给你丫下泻药,你小子还想洞房?姥姥!!”
“老周,其实……人家心里还是有你的……可惜你裤裆里那个是个严重问题,你丫要考虑变性的话,我绝对就……”
“我可以夹在后面啊!”
“别介,还是割了吧,你王总我看着闹心,搞不好以后会出乱子的。”
“靠~王总,你丫不厚道。”我笑得都快扶不住方向盘了。
我站在哪儿走神儿的时候,盛晔跑过来说你不奔后厨看一眼啊?我说放心吧,厅级大官的招牌在呢,这儿不敢偷工减料,再说来的都是头面人物。
没一会儿现场的摄影师灯光师,婚庆公司的那帮人也来了。我忙着搀和起哄机组定位什么的,盛晔欢天喜地的被几个工作人员追捧着,都是大男孩。我在一边偷笑。
电话响了几声我才听见,是今儿男主角王西拉。
“老周同志,你那边局势怎么样了?”
我假模假式的汇报着:“报告首长,目前工作一切顺利,就是盛晔那小鬼老他妈瞎闹。”
盛晔窜过来扯着脖子说亲哥我没闹,帮忙呢,你们家二房没事儿老呲儿搭我。
王总先是认真的批评我说你应该教育为主,不能虐待那智障孩子。然后小声告诉我说他紧张。
我问刘峥紧张吗?他说刘峥都哭好几回了,激动的。里面化妆师给急得跟什么似的。我说大地主王扒皮逼婚能不哭吗?
王西拉说你丫才强占民女呢!那边没问题吧?
我说放心。
挂了电话我仔细琢磨还有什么不妥的,跟着又问婚庆公司的人鲜花什么时候到。反正跑前跑后的折腾着。
快十点的时候陆陆续续开始来人了。我跟王西拉家几个20出头的亲戚都在应酬着,盛晔开展她的交际强项帮忙。搞得一帮小伙子凑在她身边,最后全员俘虏过来给婚庆公司的打下手。
随着客送的花篮数量增多,餐馆经理跑过来问我能不能堆起来放,我出去一看傻了。前厅外带门口都满了。后来还是盛晔又找来一帮子男孩帮忙,全弄大厅四周跟各个包间里去了。
十一点多接了个电话,说马上到。我赶紧号召广大人民群众都拿起武器(彩条筒和喷罐)占据门口和2楼窗户还有门厅二层的有利地形候着。
王西拉那孙子刚一出车门,就受到了来自我军火力的猛攻。看的我那叫一个解气。
刘峥还好,不知谁未雨绸缪的给刘峥打了把漂亮的小纸伞。公敌王西拉惨了,等进来的时候刚以为过关了,笑模样还没彻底挂上,结果又被我军二次疯狂火力镇住了。
过了前厅,大地主王西拉已然跟雪人无异。若不是哪个仁翁善长可怜王西拉,给嘴里塞了几根吸管用来喘气儿,绝对上演活活憋死新郎官的当代人间惨剧。
我跟盛晔都幸灾乐祸的笑得极为开心,虽说也被流弹击中了不少吧。
王西拉拿毛巾擦了把脸跟我说:“孙子,解气了吧?你丫哪儿发动那么多闲人围攻我啊?”
“我没那么大魅力,得感谢盛晔同学。”我得意的笑。
“我说呢。”王西拉脱了那身西装忙着换一身大红的汉服。“不过我刚发现,身材好的女孩穿西装打领带还真有味道,挺不错的。”我知道他指盛晔。
“人家是特地做了一身合身的女式西装。你妹对你这事儿挺上心的。领带是我的。”
“小盛晔几点找你去的?”
“不到六点半。”
“靠。你还真起来了?”
“什么呀,丫连砸门带打电话。”
“我说呢……”
王西拉换完衣服坐下让那娘娘腔的化妆师给他补妆,为了上镜。
我掐了烟说我去外面应场了,又嘱咐今儿不能喝多了,后面还两天呢。王西拉说靠,跟打仗似的。
出了那小包间我扒在2楼栏杆上往下看着场面,虽说人多吧,但是不混乱。男女老少各自按性别年龄分开。
后来转了一圈儿没找到盛晔,八成跟着刘峥换衣服那屋去了。
王西拉他爸妈在餐厅一堆飘着的气球下面正跟一帮八成是同级的大官们寒暄呢,我没过去打扰。正要奔门口看看去,有人叫我。
是白燕。
我心里估摸着现场的乐手可能跟她有关,聊了几句,果然。
王西拉最终还是跟这位“拉弦儿小姐”做了朋友。
等音乐响起来的时候,灯光都打到餐厅一头那小舞台上了。王西拉就不形容了,反正是个人样。刘峥还真是惊艳。一身宽大的汉服滚边都是裘皮,凤冠云顶还带着珠垂帘。珠帘后隐约可见佳人浅笑。招得下面看的女人都一片惊慕声。
盛晔不知道从什么跑过来了,也装模作样的抱着肩跟我一个姿势站在身边看。
“漂亮吧?”我得意的问盛晔。
“又不是你老婆……”
“衣服是大官太太钦定的,珠冠是我挑的。”
“嗯,还成。”
“什么叫还成啊?是相当不错。我看的都动心了……而且想吟诗。”
“不是吟淫诗吧……”
“边儿去啊,是形容刘峥的。‘翠柳含风杏葛中,桃花流水浅深红……’”
“又拽,知道不是你写的。”
这时候一个一脸阳光灿烂的男孩跑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后站在盛晔身边。
那是盛晔的准男朋友,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
盛晔一脸严肃的教育人家:“看见没有,没这个架势别想跟我提结婚啊。”
那男孩没说话,看着台上开心的笑着,露出一口漫画人物般雪白的牙齿。
那几天真的可以用纷纷扰扰来形容。
尤其是第一天,上台讲话的大官太多了,都快起民愤了:都两点了怎么还不让人家吃饭啊?
后面两天还好点儿,都是王西拉家族生意上的一帮人。
这三天除了当事人和他们父母加上几个亲戚外,就是我跟盛晔一直盯着了。最后一天完事儿后,晚上11点多王大仗义跟我说老周,仗义,纯仗义啊。
我疲惫不堪的看着他笑,我们俩眼圈儿都有点儿黑。
放我那一礼拜假我头3天基本都在睡,实在是太累了。盛晔也没来骚扰,连电话都没有,估计也狂睡呢。
第4天我去了王西拉家一趟。进了门先是给老两口道喜什么,然后塞给王西拉一个烫金字儿的红包,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你不能拒绝,不是交情是祝福,你得收下。不多,999,也不弄那9块9毛的小票恶心你了啊。
王西拉拿着红包半天没说出话来,感动的。
中午强行被他妈留下吃饭,说是要亲自下厨好好谢我,刘峥也挽着袖子奔厨房帮忙去了,这丫头就是会来事儿。
厅级大官正要忙着出去应酬。不过看来对婚礼也很满意,不停的说小周稳重,办事儿又利落。这事儿交给他还真是没错,不错,不错。
王西拉跟我到后面小院儿葡萄架地下喝茶抽烟闲聊。
“王总这回踏实了?”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笑着问。
“唉,总算出了这么个结果……真是不容易啊……”王西拉摸着脑袋仰头看着上面的葡萄叶子。
“什么感觉?”
“感激。”
“感激什么?”我放下茶杯点上烟。
“所有。”
我觉得这几年我们两个都变了很多。各自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我们都曾经拿玩世不恭当成本性,结果发现,谁也没跑了,都藏不住骨子里的期待和渴望。尤其面对真正感情的时候,我们都露出脆弱的本质。的确,就像王西拉说的那样,对于得到这种他期待着的结局,应该心存感激 王西拉见我走神,给我续上水问我:“老周你怎么不搞掂盛晔啊?”
“靠~~当初是我把盛晔往你那儿推,现在颠倒过来了啊?”
“什么啊,我是觉得小盛晔挺不错的,真的。”
“我知道……”
“知道还扛着?”
“不是扛着,我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我把什么东西落在谁那儿了,若是没有那个,我没办法面对盛晔。”
王西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骂丫花痴。
这时候刘峥跑过来了,拿着王西拉电话。王西拉说你怎么接我电话啊?你身为王刘氏得尊重我个人隐私啊。刘峥笑着把王西拉电话递给我对着王西拉说:“你还有什么隐私没交代啊?”
我拿了电话没听就知道是盛晔。
“流氓你怎么不开机啊?”
“没啊?”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知道没电了。我问盛晔怎么了。她说本来想拉着我来王西拉家的,没想到我在。她说一会儿到。
我挂了电话看见王西拉正打着官腔跟刘峥臭拽呢。
“你即为吾妻,啊,应该凡事儿以我为中心,夫唱妇随嘛,是吧。以后不许这么淘气随意接我电话了啊。”说完手就奔着刘峥腰上摸。
刘峥笑着躲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色啊你?启阳他怎么还是这样啊?
我严肃的开导刘峥:“色不是缺点,也不是毛病。我投票给王总!”
王西拉舒坦了:“老周为人老实中肯,他说的话一定没错!”
刘峥看着我们摇头:“你们俩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说完回屋了。
我看着她背影跟王西拉说刘峥比原来有韵味了啊,有了一种性感的成分。
王西拉坏笑着喝了口茶说了两个字:“调教。”
那顿饭一点了才吃。老太太的确厨艺不错,尤其是做鱼,地道。
刚吃完盛晔来了。原来她早就跟刘峥说好了,要试穿刘峥结婚的那几套衣服。
老太太听说是王西拉认得妹妹,也喜欢的不得了。等那俩女孩唧唧喳喳的奔楼上去了,王西拉问他妈:“妈,你看盛晔跟老周配吗?”
老太太端详了一下我,说:“那个女孩虽然不错,但不会是小周的媳妇。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是很……很……”
“很什么啊妈?不是很合拍?”
“差不多是那意思吧。”
我笑着问:“那…阿姨,您看什么样的适合我啊?”
老太太笑着说小周啊,你心里有谱了还假装问我?
王西拉惊呼说妈您神了,开个算命馆得了!!哎不成,您是党员……
我默然。
“那什么,会就开到这儿吧,还有什么问题吗?”王西拉人五人六的合上面前的大公文夹问着。
大家摇头。王西拉说那就这么着吧,那个…老周你等会儿。
大家都走了后,王西拉让她秘书弄两杯咖啡来,然后关上会议室门看着我。
我把双脚翘在会议桌上也看着他。
王西拉掏出一盒烟,叼上一根然后把烟盒扔给我。接着跟我同样姿势坐在我并排。
“老周啊,你急着上班干吗啊?说了让你踏踏实实的歇够了的。”
“嗨,待着也没事儿,上班来算了。”
“要不说老周厚道呢!我打上学那会儿就看出来了。第一眼啊,第一眼!”
“歇了吧你。”我笑。
王总秘书把咖啡送来了,对我们俩这德行丝毫不奇怪,常见。
等她出去后王西拉说我老是想跟你说些感激的话,我又怕你丫说我假,但是我是真心的。
我说不用表白了,我觉得现在挺实惠的了。
去年年中起我就有了自己的单人办公室,职位升至财务总监。我知道我这个年龄能混到这种职位和这个薪水的少。比我喝墨水多、有本事的的人遍地都是。我知足,我也由衷感谢王大仗义,外带他那家族。
王西拉假模假式的说不算什么,我也顺着话茬假客气,说到后来我们俩都笑。
王西拉问我:“咱妈说了,替你也留神着点儿,有合适的赶紧发给你。”
他说的“咱妈”指的是我妈。那话八成是昨天王西拉带着王刘氏去我们家送喜糖的时候我妈跟他说的。
我挠了挠头说这事儿我都快被老太太烦死了,整天念叨。还有街坊邻居那帮大妈也都惦记着。搞得我这段时间都不愿意回家,闹心。
“老人嘛,都惦记着赶紧抱了孙子踏实。”
“我哥生了儿子了啊?”
“两回事儿……哎差点儿忘了。”说着他从兜里翻出一U盘给我。
“什么东西啊?”我掐了烟问。
“嗨,刘峥昨儿晚上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赵月的名字,结果找到几张她的照片。”
我听了一愣:“什么?”
“这个……”王西拉摸着脖子也掐了烟。
“这个好像是赵月毕业时候的照片,八成是他们同学校友录上的……老周你没事儿吧?”
我拿着U盘,觉得上天对我不薄。
我发现我生活中,一些不经意的愿望,总能莫名其妙的实现。而且完全意外的实现,一点儿暗示和准备都没有。但是我要刻意的想我明儿走街上就拣张彩票,结果还中了500万那绝对没戏,当然那也太离谱了。不过越是觉得没希望的一些愿望,甚至没希望到根本不惦记,反而能实现。我不知道对这种事儿该怎么形容,只能借用王西拉的那句话:心存感激。
前几天我还曾经想过,当时怎么就没跟赵月多照几张照片呢?除了在青岛海滨那5、6张就没其他的了。可今天居然就拿到了,就在我手中。
“老周?老周?”
我知道王西拉在叫我,但是我脑子还是没办法回过神儿来。
回了办公室后我觉得还是不可思议。
接上U盘,打开后看到4张照片。
点开第一张,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人,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放大仔细找。
四排左起第一个是她。那时候的她跟我见到的区别不是很大,脸上皮肤似乎绷的很紧,没笑,歪着头凝视着镜头。感觉跟当初她发给我那张照片不同的是眼睛和发型,其余差别不大。
第二张是她一个人站在一棵树下,手拿着证书什么的自然放在身前,一身便装,笑得极为开心。我忍不住也在微笑,随着她的笑容。
剩下两张都是跟别人合影,典型校园留念那种。几个女孩都在不怀好意的勾肩搭背状,笑得也暧昧。
我反复看着这几张照片,心里有点儿漪涟在扩散。
两年了,每次想起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不再是难受了,更多的是回味、留恋。我真的希望我能实现那句台词: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一万年。不过我知道那是电影。
那次放纵彻底而痛快的号啕大哭后,我消沉了许久。能用最短的时间恢复过来我得感谢两个人,王西拉和盛晔。他们都寸步不离的在我家守了四天,虽然有两天我反锁卧室房门谁都不见,他们还是没走。
当然他们都知道就我的性格而言我不会做自杀一类的蠢事儿,他们只想陪着我。两天后我终于出来了,形同枯槁。
他们俩都忙前忙后的给我做了顿饭。那是我48小时内的第一顿饭,虽说挺很吃吧,我还是感动的又哭了。
又过了两天他们确认我好点儿了后才走,走得时候。王西拉在门口说老周你暂时不用上班了,什么时候觉得没问题了,能来了,打电话给我,我还是接你来啊。盛晔则站在王西拉身后对我挥手说流氓哥哥再见。
王西拉跟盛晔到家后都分别给我打电话,内容惊人的一样:想找人说话,或者有什么事儿要帮忙,立刻告诉我,甭管什么时候,记得我在。
我没办法不感动。而且还是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那种。
其实我明白自己。我基本上是挺孙子的一人,遇事儿算前算后,衡量利弊,惟利是图,偷奸耍滑,狼心狗肺,无耻下流…………但是就我这德行,竟然遇到的都是真心对我的人,我的阴暗、肮脏令我无地自容。面对我的龌龊心态,没人指责或抱怨,都是宽厚的一点一滴融化我。我必须承认一点:我是生活在天使中间的一只非常不是东西的恶魔。
不过,我正在努力让我背后那副灰色的羽翼长出几根白色羽毛来。就算不是时刻,我也要让它们夹杂在一片灰色羽毛中偶尔闪闪发亮。
我正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的看清是关小关,小盛晔的准男朋友。去年来公司的。
“周总,麻烦您签个字。”那男孩还是一脸的灿烂。
其实关小关不是那种英俊或者帅什么的,但是那种灿烂特别有感染力。他身上带着一种坦然和悠闲的感觉,加上他长得高高大大的,有点儿感觉跟武打小说里面的浪子类型似的,但说不出的那种亲和感觉让人觉得舒服。我若是女人,走在街上就冲他那脸灿烂也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关小关他爸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叫关关,所以他叫关小关。
我曾经还拿王西拉打岔:“回头你儿子叫王小拉吧?一听就是你孩子。”王西拉说呸。
我翻着关小关递过来的几张单子,看完签了字后给他,然后问:“小关,跟盛晔怎么样了?”
关小关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说挺好的,就是她没事儿特别喜欢闹。
去年有次公司聚会的时候,盛晔非要跟着起哄,结果王西拉恩准。
盛晔一眼就看上作为新人比较腼腆的关小关了,我跟王西拉都觉得盛晔有点儿施虐倾向,一个晚上都在欺负关小关。不过小关好脾气,始终灿烂。
最终,一个月后盛晔终于肯挽住关小关走路了。
盛晔看着是挺放的开的那种人,其实若是她跟你不熟她心里有个底线的,决不逾越,心里有谱。而且为人也痛快,不唧唧歪歪或者跟有些女孩似的仗着有点儿姿色整天端着,白燕就是整天端着的那类型。
不过盛晔对于不熟的人多少有点儿盛气凌人的架势,但是看来,关小关挺适合她的,反正我跟王西拉都这么认为。过了些日子,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跟王西拉发起,拉上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允许带家属,在某个周六一早奔北边出京烤全羊去了。
这种事儿是少不了盛晔的,照例我们几个一辆车,加了关小关。
面对公司两位重要领导外带领导太太,关小关有点儿拘谨,盛晔不管那套,人来疯的状态,数她折腾的欢。
由于路痴王西拉记错了一个岔路,结果我们到的时候都下午两点了。
等两只羊下了坑烤的时候,香味一出来,看大家眼神都惦记着生吃了。幸好后来上来别的菜,否则肯定是一群野人,人手一把刀,围着猎物边烤边削着吃。
盛晔眼睛还盯着帐篷外面的烤羊咽着口水跟我说流氓哥哥你最喜欢吃哪部分啊?我跟王西拉都忍不住大笑。
“盛晔,你平时也挺能吃的,怎么也不长胖啊?”刘峥问盛晔。
“啊?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好像体力特别好。”盛晔心思还随着烤肉香气在帐篷在外面呢。
“那叫运动型体制。”王西拉开拽。“我原来认识个搞体育女的,跳高的,身材极好,可是她吃饭吃的又多又快,但是就是不胖。常年运动身体都习惯把营养转变成热量而不是脂肪了。”
刘峥叼着筷子说真羡慕啊……
我掏出烟扔给王西拉一根,结果他又扔回来了。
“怎么了?领导不会又换什么牛逼贵族烟了吧?”
“不是啊,打算戒烟一段时间。”
盛晔没反映过来还问呢:“哎?少见啊?拉稀哥哥从良了?”
我看着王西拉笑:“不会吧?真打算要了?”说完转头我看着刘峥。
刘峥不好意思的笑。
王西拉诉苦:“老周啊,您可不知道啊,二老苦苦相逼,而且指天指地的发誓:绝对不拖累我们,孩子他们带。”
“真的啊!!!”盛晔尖叫,惹得所有人都跟王总提前道喜。
刘峥红着脸连忙摆手:“什么呀什么呀,是说准备着,不是有了……”然后转过头对着王西拉怪罪:“大嘴,你就瞎嚷嚷吧你!”
我不怀好意的挤兑那两口子:“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一张床嘛。”
“啊!启阳你,你……”刘峥脸通红。
所有人哄堂大笑。
王西拉笑着拿筷子点着我说:“老周,看错你丫了,真孙子啊,真孙子。拿领导打岔。”
盛晔笑完问刘峥:“姐姐想要男孩女孩?”
“男孩啊。”
“哎?”王总表示异议。“我想要女孩来的……”
这时候听见帐篷外面有个清晰的女人声音在叫:“阳阳!阳阳!!”
我跟王西拉还有刘峥都一愣。 我立刻冲出去了,王西拉紧跟在后面。帐篷外根本没人。
我跟王西拉还有后来赶出来的刘峥都傻了,没这么离谱的幻觉吧?
正愣着的时候,看见从另一个帐篷后面跑过来一个3、4岁的小女孩,边跑孩边咯咯笑着,后面一个年轻女人在追。
不是赵月。
看来那个小女孩叫阳阳或者洋洋。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王西拉跟刘峥都是一脸的无奈加同情。
这时候盛晔跑出来了,说怎么了?你们都听见什么了?我说没什么。摸着她脑袋另一只手架在王西拉肩膀上回帐篷了。
盛晔没明白,我也懒得解释。
之后王西拉跟刘峥几乎不停的在逗我。我也很给面子的缓过来了。
等烤羊上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两只香喷喷的烤全羊摆在桌上,一只让伙计给拆了,另一只保持整型。几大盘胡椒孜然盐辣椒面摆在周围,气氛极好。
盛晔指挥着关小关:“小关小关!你把那个羊腿给我啊!!不对不对!!!那个那个!!!”
王西拉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我也在看着盛晔笑。
“饕餮。”
盛晔听见了,接过小关递过来的羊腿歪着头对王西拉说她原来一直管那两个字叫“豪餐”。
刘峥笑着说:“贴切。”
我发现刘峥手很巧,拿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剔着羊蝎子,王西拉好这口儿。
王西拉边吃边胡说八道的赞许着:“娘子你原来不是屠户吧?手法太利落了也。”
我正忙着跟一堆羊排骨较劲的时候,电话响了,短信。
我手上都是油,腾不出来。腐败份子王西拉有刘峥伺候,还斯文的拿着筷子呢。我让他帮忙。
王西拉掏出我手机后我说你直接看看是什么吧。
王西拉打开短信一字一句的读给我听:“周启阳,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说完淫邪的看着我说你又勾搭谁了?
“没有啊?”我也纳闷呢。
刘峥跟盛晔都鸡婆似的把脑袋凑过去看,盛晔还催:“看看名字看看名字啊。”
王西拉翻到下面,盛晔嘴快,说:“是白燕。”
“靠……不是吧?”我觉得有点儿无奈。我从王西拉的眼神看出来他想知道我的解释,我用眼神告诉的:吃完再说。
王西拉心领神会的跟刘峥和盛晔说:“都看什么看?人家隐私啊,隐私。”说完关了我手机。
盛晔暧昧的看着我笑,刘峥并不知道白燕原来追过王西拉。
这顿中午晚上饭本身吃的就晚,结果快五点才结束。
之后女人们扎堆儿打麻将,包括盛晔。男的都窜马场去了。
路上我跟王西拉走在后面,王总不知道从哪儿弄个草棍儿叼在嘴里,估计是戒烟闹得。
他问我:“老周,你惦记拉弦儿的了?”
“什么呀,这是意外。”
“意外的惦记?”
“别扯淡啊!你丫结婚那天,拉弦儿的情绪明显不好,我觉得一个女人那样挺可怜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一类的屁话,估计被白小姐误解了……”
“哦……”
“而且我穿正装的的确帅的一塌糊涂惨绝人寰,难免吸引女人……”
“后边这话扯淡了吧?”王西拉笑。
“这是王总的制服理论啊!”王西拉原来说过,有些女人对男人有制服情结,不过跟制服一般都看上去显得比较挺拔有关,当然,屠宰场的制服除外。
“西装是制服?”
“正经场合的制服啊。”
“哦,呵呵……不过,你丫到底对拉弦儿的有那意思吗?”
“没。”
“嗯……从刚才外边有人叫的反映也能看出你丫心思来。”
“呵呵……”我掩饰的笑。
“老周,要是永远都得不到她,你会惦记她一辈子吧?”
“我不能肯定以后的事儿,但是应该是时常吧?”
“如果得到了呢?”
“目前我只能说期待着。”
“嗯,这话我信。”说完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喊马嘶尘土飞扬的马场。
即将进马场的时候,王西拉说老周你成熟了。我问怎么成熟了?他说你不会指天指地的胡乱发誓许愿了,你不需要那些就能肯定自己了,不容易。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是我的确不用那些东西来证明什么了,一切都在我心里。我们俩都有点儿吃撑了,不想现在就在马上颠簸。于是各自挑了那种混种的高头大马,打算溜达。
王总嘱咐了他们几句,有两位好斗的半仙绝尘而去,剩下的知道我跟王西拉要谈事儿,都知趣的先走了。就剩我们收着缰绳并排溜达。
“老周,通过这几年咱俩这些磕磕绊绊的事儿,我觉得咱俩都不是不可救药的。”
“你丫是不可救药了,我还成。”我一边嘴硬着一边放开些缰绳,为了让马别板着走,颠。
“你丫就没正经的……不成你还是给我根烟吧。”
“不扛了?”
“就抽几口。”
看着他点上烟我问他:“哎,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爽啊!”王西拉满面笑容的深吸了一口。
“二逼,说得不是这个,你终于得到你希望的了,现在什么感觉?”
“呵呵,心里特平静,有时候看着刘峥睡在身边的那种感觉特……我也说不好是什么,但是应该有幸福的成分吧?幸福的几乎想哭,又觉得有点儿小家子气了……这么说吧,恨不得为了刘峥跟他妈谁拼了。”
我笑:“歇了吧,你丫跟我拼了吧。”
“真的真的,我真这么想的,有时候想着想着都热泪盈眶的,别笑啊,我知道挺不要脸的,不过我是这么感觉的。”
“王刘氏怎么想?”
“她说她是幸运的。”王西拉把抽了几口的烟递给我。“不要了。”
一晚上我们都在说这些,我能看出来王西拉彻底安定下来了,指心里。我看着他的状态甚至有点儿妒忌了。我把两年前的话题翻出来问他:“还都是狼吗?”
“对啊,都是狼。”
“现在也是?”
“现在?嗯……算是如愿以偿的狼狈为奸了吧?”
说完我们都笑得跟傻子一样。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挑马去!起晚了没好马了。
昨儿那两位好斗的主儿合着平时根本不锻炼的,经过头天的奔波今儿都是拉着跨走路,丢人丢大了。
这回挑马王西拉跟我各自分头都挑了矮种蒙古马,挑完聚在一起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心里明白:今儿憋着赛呢。
王西拉漂亮的抓缰扶鞍登扣上马,都没用马主牵着。跟着抖开一半缰绳原地小跑了几圈,让马热身,自己也是,引来周围几个马主的叫好声。我看了一眼刘峥,果然,跟周围一帮人一样的一脸仰慕。
王西拉那厮更为得意,端着缰绳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为了耍帅风头盖过那厮,我是飞身上马的,结果硌的胯下生疼还得强颜欢笑,妈的!
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临时王大将军豪情万丈的挥了一下马鞭,遥指前方说:“诸位,我们先走一步了啊。”那牛逼架势跟关二哥要去跟华雄叫板似的。说完躬身夹腿抖缰。
丫那匹小黑马果然地道,也给他挣面子,嗖的就窜出去了。
盛晔在后面催我:“流氓哥哥不能输啊!”我赶紧撒马追。
10分钟后,我远远看见那无刀版的关二哥躲开一片小树林绕道了。于是心里发狠的直接冲着小树林冲过去了,我知道这么走近。
进了树林我就后悔了,马跑的太快!
我冒着被树干蹭下来、被树枝抽下来的危险,趴在马背上不敢动一下,饶是如此,我还是能感觉的到细树枝不停的抽在脸上,心里涌起一种被纳粹严刑拷打的悲壮情绪。
其实胆战心惊更多。
好不容易感觉眼前一亮,终于从树林里出来了。娘的……我快吓死了。
侧头一看,王西拉在我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丫眼神里都是惊诧。我开始以为他是因为我的速度,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们俩都不敢说话,怕咬了舌头。
印象中前面是条小溪,水很浅的那种,勉强没脚脖子。于是我彻底放开缰绳,让胯下的那匹小红马玩儿命蹿。估计身后那位“王云长”也是如此。
太阳正经升起来了,照得前面那片水域灿亮。我心里奇怪怎么那片亮这么大的时候,马已经冲过去了。我一看前面,靠!完蛋了。
上次来的时候是秋天,水没多少,这次不但变宽了,而且肯定也深了。我心里这后悔啊,估计我那小马也这么想的。
马长嘶着,我鬼叫着就冲水里去了。
我觉得四周都是水或者水花,根本没法判断我是在水面还是水下,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我还在马背上。不过上下左右的辨别能力彻底丧失了。
那段时间我干了什么我完全记不清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马借着水的阻力停下并且往回走。
清醒过来后我发现我在趴马背上拼命喘气:这呼吸来之不易啊~~再有就是满脸的鼻涕眼泪,不是吓得,是被呛的。
我觉得有人拍我后背,这样感觉舒服点儿了。
我泪眼婆娑的起身看着王西拉的时候还玩儿命咳嗽呢。王西拉笑着说老周果然牛逼,今日才知子龙将军那年当阳之骁勇啊。
我用袖子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说:“去你大爷的!”
王西拉狂笑。 假仁假义的王西拉问我冷不冷,我说还好,就是觉得脸上疼。
他说一会儿小盛晔又该一惊一乍了,我问什么意思,丫没说。
我们俩坐在河边,我掏出烟点上,王总还是叼根草棍儿。
静下心来才注意其实水没多深,也就到马肚子而已。当时速度太快,又是扑腾着下去的,深一脚浅一脚外带水花四溅加上害怕才弄得这么狼狈。
我们谁都没打算说话,在一起十几年了,贫的不少了已经,沉默会儿也挺好。跟两个放羊的羊倌似的,撒着羊吃草,人马都歇着看着眼前的景色想心事要不发呆。
或者说是两个临时逃兵远离了城市那个大战场,跑这儿来除甲卸马的享受片刻安宁。
我脑子里蹦出一句印度谚语,原文忘了,意思大概是瞬间的永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能听见后面人马嘈杂了。我回头看,女眷和对骑马不在行的那几位到了。盛晔和关小关率先磕磕绊绊的骑着马过来了。
“小关小关!帮我下马。”盛晔在马背上尖声尖气的喊着。
等她下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惊叫了一声,然后说你怎么了?我说什么怎么了?她说你脸上都是血道子。
我明白王西拉为什么在我出树林的时候惊诧的看我了。
在纵穿树林的时候我脸被小树枝抽成了花脸。回过神来才觉得火辣辣的疼。这就是死要面子的下场,真是活该。
中午的时候我们才回去。回去的路上我给其他人讲了我冲进河里的事儿。我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机智幽默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英雄,然而被一条憋着陷害的我的小河玩弄了一回,但是好在我骑术精湛加上聪明伶俐终于战胜困难化险为夷。我就差直接告诉他们我其实就是传说中的佐罗了。
王西拉看着我口若悬河的喷完后轻描淡写的告诉了大家事情真相,所有人都笑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我正色问王西拉你丫怎么没事儿造谣啊你?王西拉笑着说他就见不得别人吹牛逼。
我说你丫真孙子,不仗义。下午好多人都睡了,王西拉实在憋不住了,拉上我跟盛晔跑车里抽烟去了。
盛晔在后座没一会儿也睡了,我跟王西拉神侃。
王总问我:“老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骑马吗?”
“骑人骑腻了?”
“我靠~你丫流氓成性,淫荡到骨子里去了。”
“哦,不是啊?那是什么?”我笑。
“马屁股后面没有牌照。”
我大笑。
“真的真的,我真是这么想的。”
“不会超速被拍照?你能骑马骑到超速?”我推开车门摇下车窗把腿搭在车窗框上,半躺在座位上调侃。
“不是。”王西拉也换成了同样姿势。“你想,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跟数字没关系?不是测量的意思啊,而是我觉得人都被数字代替了。”
我觉得听着挺有意思,让他继续。
“老周你想啊,找你得有号码,甭管电话号码还是手机号码,是数字对吧?没门牌号码找不到你,在线你的邮箱或者QQ也是号码,至少密码是啊。证明你身份光说名字没用,还是号码说了算,身份证号码。车牌号就不用说了,你银行卡关键数据就是一串号码,你密码也一样。你想,这人到底是数字还是人?很多时候认数字不认人的。数字为了人存在还是人为了数字存在?对不对?”
“正常啊?这是安全或者文明的进步啊?”
“老周你别拿这个说事儿,咱们就说实实在在。能看到的这个现象,什么文明进步都放一边不说,就说这个事实,你被N多数字证明着,否则你就不存在。”
“嗯……”我含糊的表示同意。
王西拉来精神了:“但是,啊,但是,从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咱俩非常牛逼的脱离那些数字的包围了。就是他妈的一人、一马,还有一份野性跟好胜心理,绝对纯粹!我觉得爽!!过瘾!!”
我微笑着又点上根烟。
王西拉还在感慨:“我有时候特怀念小时候什么时候抬头看天,天都是蓝的。夜里什么时候抬头看星星都是一大片。小学的时候,还有上自然课回家分辨星座的作业。现在恐怕都没了,看得见才怪……我不是说现在不好,而是付出了代价…………”
我沉默着,但是脑子在随着他说的走。
“昨儿夜里我出去撒尿的时候,抬头看星星,看得都傻了,尿了一脚都不知道…………”
“你个脏孩子!”我们起身看,刘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了,靠在车后门插了句话。
“娘子……我忍不住抽烟了……”王西拉还真老实。
“没事儿,官人,慢慢戒吧,不逼着你一下子掐了。”刘峥施展宽大政策。
“唉,是。娘子我还能再抽一根吗?”王大官人得寸进尺。
“半根吧?好吗?”
“成,嘿嘿。”王西拉在我身上乱摸找烟。
刘峥拉开后面车门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盛晔搬起一点儿来,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坐上后座听我们聊。
看着她动作细致温柔,带着一种母性,我跟王西拉相视一笑。
“老周,其实咱们现在的生活让我想到你原来说的一个什么定律,红桃皇后定律吧?”
“对,红桃皇后定律。”
那是原来上学的时候甩过我又被我甩的那个生物系校花跟我说过的。好像所谓红桃皇后定律是生物学的一个专用词汇吧?源自《爱丽思漫游仙境》那个童话,那里面红桃皇后给爱丽思出了个题刁难她:“你必须拼命奔跑,以保持在原地。”那是指生物进化的。
“咱们在所谓大城市生活着,都忙忙碌碌的,活得好像挺不错,其实咱们都在拼命往前赶着,才能保持现状。否则就完蛋。”
“那就赶着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安慰王总。
“可是,那也许就离咱们最初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了……”
“比如?”
“比如你爱的人。”
“嗯……是这样吗?”
“老周,我发现,越是简单纯粹的东西,其实越难得到。”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很少有人纯粹的去做什么了,所以反而更难得到什么纯粹的结果。
我以为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其实就是因为心态复杂,我反而失去了赵月。
这也证明,我没她纯粹。
至少在感情上。回来的路上,我跟王西拉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关小关开车。
第二天一早,王西拉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老周今儿我不接你了啊,我也是打车上班。我什么都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全身酸疼,上个台阶都得咬着牙,下楼要是不扶把手就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希望有根拐棍才好呢。从后面看就跟半身不遂初愈练习走路似的。
那位王将军八成一样。
中午的时候我跟王西拉都接了个短信,盛晔的:迈步都咬牙吧?哈哈哈哈哈。
王总严肃的跟我面前批评了盛晔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我点头表示同意。
晚上回去的时候赶上电梯维修,我快哭了。
10分钟后爬到5楼的时候,白燕来短信了,问我下班有没有时间。我说今儿忙的要死,没时间。等我好不容易到家门口喘息的时候她又发了一条:有我们团的音乐会,要不要票?
她知道我喜欢交响乐,尤其是现场版。
在利诱下我不好在绷着了,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她。
“哎,谢谢啊,我要,什么时候的?”
“周五晚上。以为你不去呢。这是你单位电话?”
“不是……”我被迫承认。
“不是说你在单位忙呢吗?”
“回家也得对帐做表啊,不是单位是公司啊,公司。”
“哦,没区别。那好吧,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找我拿票来吧。”
说完她挂了。
我心里别扭,这要是我找她回头有麻烦怎么办?
我这么想不是怕她祸害了我什么的,而是我觉得她是认真的态度,我没打算认真。若是她瞎玩儿的态度我到无所了。
扔下电话继续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我觉得我吃饱了撑得瞎琢磨,不就是拿票吗?我怎么想那么累呀我?神经了都。
周三我拉上关小关去的,还挑得是中午。
白燕很平和的给了我一张票,说这回水平不俗,票不好搞。其实我心里明白她是不想让我带别人去。哪儿有给人什么演出票给一张的?
周五晚上去之前,我跟王总说好了,随时救驾。
说实话,那场演出本身应该不错,但是指挥是个欧洲深造回来的青年才俊,为人比较狂,谢场都一脸不屑。加上个别台下人物睡得那叫一个香。那位青年才俊表情就跟超级明星委身在夜总会唱歌似的表情,无奈。
散场后我刚开机,白燕电话就打进来了。
“周启阳,憋着跑呢?等着我啊。”
我在剧场后门无奈的等着。
白燕出来后我们俩打车奔金鼎了(金鼎轩,餐馆名)。
这地方永远闹闹哄哄的,我要是老板我做梦都得笑出声儿来。
我们点的都是零点宵夜,这个时间段打折。
白燕问我:“怎么样?”
“嗯,还成,就是那指挥忒狂了。”
“我说我。”
从她整场位置判断,我知道她不是首席也不是靠后的,一般的那种。我说挺好的啊,拉的不错。
“我人呢?”
“我、我被彻底熏陶了一下,没注意个体。就顾着陶醉了。”
我承认我有时候结巴,尤其是紧张的时候。
“你跟王西拉说话的口气真像……”
“不是吧?我比他诚恳。”
白燕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们俩都不是好人,但是都没坏到底。”
“对、对……”
整顿饭白燕都在盛气凌人的跟我说话,我知道王西拉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胡扯瞎喷到十二点,我说我该回去了,白燕追问我去哪,我说说好了今儿回父母家,明儿有事儿。
我在撒谎。
白燕看着我说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我假装左顾右盼的说不啊。
白燕说我明白了,放心吧,今后我们也是朋友。
我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又有点儿失落。好像非得有人上赶着我才舒服似的。
中间王西拉给我了几个短信,我都没回。回去后汇报了一下,王西拉说你怎么不上她啊?
我说我阳痿了。 接下来两个月我都在忙于应付我妈介绍给我的女朋友,我挑着见的。
说挑着,意思不是我多牛逼挑人,而是隔一两个才见一个。一概拒绝了吧,老太太该翻脸了。所以只好挑着见。
饶着就是这样,也没一个礼拜是歇着的。
王西拉她妈也跟着起哄,整天跟王西拉说哎你帮小周看看这个人怎么样?说着给王西拉照片。王西拉总是坏笑着第二天给我照片,还起哄:“老周,看看这个怎么样啊?高干呢还是。”我说谢谢王总,您让我消停两天吧您。
两个月内,我就跟领导似的,接见了各行各业优秀杰出女青年。开始我还纳闷呢,哪儿就来这么多未婚女人或者女孩让我选择了就?见了几个我才明白,合着都是被家里逼着来见的,正经没几个愿意的,没辙了才出来点一下,有的甚至带着男朋友来的。大家见面交换一下个人信息,好回去汇报,然后各自该干吗干吗去,谁也不耽误谁,挺好。
就这么忙碌了两个月后,有个周六中午刚跟一某医院的护士长分开,王西拉给我发了个短信:老周,没事儿过来吧,我烦着呢。
我打车奔了王西拉家。
到了后看见王西拉她妈喜笑颜开的,我说阿姨最近气色不错啊。老太太兴奋的告诉我:“小周啊,喜事儿!”
“哎?喜事儿好啊,阿姨赶紧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小铮有啦!”
“啊?真的啊?”我赶紧忙着给老太太道喜什么的,说几个月了?
王西拉从楼上下来了:“什么啊妈,明儿才去医院查呢,您就瞎嚷嚷吧您。”
王西拉他妈说你懂什么,妈是过来人妈知道,错不了!说完一脸权威表情。
王西拉说老周,咱俩出去买点而东西去。
“刘峥呢?”
“她说她恶心,在家待着。”
开车出了车库王西拉点上根烟说:“我靠~~这刘峥,折腾死我了!”
“怎么了?”
“这两天她老闹腾,什么想吃酸的吧,嫌我说话声音大吧。连睡觉翻身都不成了。”
“女人怀孕了大多都变得敏感了吧?”
“还没查呢!”
“那怎么说有了?”
“她一个月都没来那个了呗。”
“哦……那她这么矫情你妈看的过去啊?”王西拉他妈其实脾气挺大的。
“她跟我妈面前什么都好着呢,就跟我面前闹腾的欢。”
我笑。
“这小东西的……”王西拉愤愤发狠。“回头明儿要是查出来真有了,我也不说什么了,要是查完是小肠疝气,我跟丫没完。”
我大笑。
第二天下午,接了未来王小拉父亲的一个短信:老周,干爹你是当定了啊。
我回:你确定是你的?
王西拉:你大爷的!小心王总开除你啊!
我正笑着回着呢,盛晔又发了一条过来:孩儿他干爹,猜是男孩女孩?他干妈我猜是男孩。我推开王西拉办公室的门,边说着王总找我什么事儿啊边闪身进来关上门。
王总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头都没抬说等等啊,等我看完这段啊老周。
我看到他桌上有几根棒棒糖,就拿起一根剥开塞在嘴里一根,还含糊不清的挤兑他。
“色情文学吧?王总最近闲暇啊?”
“不是,是一原来在伊拉克打过仗的美籍华裔当兵的写的……写的是……回忆录吧?我看着正上瘾呢。”
“他怎么了?参与生擒老萨了?”我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嘬着棒棒糖。
“哪儿那么寸啊,不过写的挺来劲的。加上一帮子饭厮跟反对派掐的那叫一个欢,我看着爽。过瘾,呵呵,过瘾。”
我嘴里捣鼓着那个小糖球胡乱翻着杂志等他过完瘾。
过了一会儿,那伪军事爱好者看完踏实了。
“哎哟,腰疼了,真爽啊~~”
“看完了?”
“没啊?人家还没写完呢,呵呵。老周你回头也看看啊,挺来劲的。我把地址发你邮箱里了已经。”
“嗯…………哎,找我干吗啊?”
“哦,对了,那什么,你买不买房啊?”
“什么?王总兼职售楼了?”
“不是。”王西拉说刘峥在一个售楼处卖房,不过现在因为怀孕打算辞了,但是她们内部有便宜房,价格很低的那种,问我要不要。我说这事儿靠谱,我租房这么多年了都,也该看看有个正经窝了。
等到祖国的花朵都开学的时候,我拿到了房钥匙。首付跟装修外带置办家具电器搞得我手头就剩不到2万块钱了……妈的,真贵!
全国人民都欢度国庆的那几天,我自己在家收拾准备搬家。
住了好几年了,有点儿舍不得。房东也是。最后这一个月,房东两口子执意不收我房租,还提前把押金都退给我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赶紧急着忙着用这几天假期收拾。
我发现我零碎真多,什么都有。
从床底下往外掏鞋盒子的时候,我发现床下真可怕,这些年我就没收拾过,有点儿什么不用的东西都捅底下去了。床下的灰尘跟脏乱程度跟鬼屋似的。如果没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避孕套捣乱,我床下可以开机拍恐怖惊魂夜了。
掏鞋盒子的时候带出一个脏了吧唧的小灰条来,我捡起来看了看,是一个女人盘头发用的簪子,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赵月的。
我喜欢看赵月盘头的样子,很女人。
脑子绷不住乱了一下,也就自然而然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或者干脆是为了我们。
前几天王西拉还说过,他说老周你现在的状态应该能很好的跟赵月相处的,真的。
盛晔说流氓哥哥无路可逃的时候,其实最本质了。那是她面对着刘峥说的,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我坐在一个塑料箱子上,认真的把那个簪子上面的尘土一点儿一点儿的用手和纸巾擦干净,放到了裤兜里。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我在属于自己新家里忙叨的时候,王大官人发了一条短信来:忙完踏实了?
那孙子十一长假携妻奔了海南,临走还说老周别急着收拾啊,等我回来帮你,完后坏笑。
我回了一条XX小心让鲨鱼强奸了你,下水记得保护好肛门。
到了晚上6点整,我已经全部收拾停当并且好整以暇的洗了个澡后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
屋里有种淡淡的新家具味儿,搞得人心里痒痒。我知道我想身边有个人。
我看着窗外的四环路,心想我这回算踏实了我。说得小资一点儿:我今后就开始痛并快乐的生活了。痛指房贷,快乐是指……我快乐吗?这个是个问题。
拿起电话习惯性的拨了个号码才想起来,不是住安贞那会儿了,楼下没有能送外买的那个餐馆。
我把一堆衣服塞进洗衣机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饭。
我知道这附近暂时还没有像样的餐馆,拿了王西拉车钥匙就出来了。这几天丫车一直放我这儿了,让我搬家用。
车刚打着火,电话响,是王西拉。
“老周,饿了吧?再忍5分钟我们就到!”
“扯淡吧你就,劫了喷气机你丫5分钟内也回不来!”
“哈哈哈哈,老周还真逗。”
话筒里一阵嘈杂后传出盛晔的声音:“流氓哥哥,没想到吧?”
十分钟后,我在楼门口等到了王西拉,王刘氏,还有盛晔。
原来这两口子上午就回来了,具体原因不详。发那个短信是故意逗我的,然后叫上盛晔买了一堆吃的就来了,还弄了一小坛子两斤装加饭酒(花雕)。
饭菜都摆上后我把酒弄到能加热的咖啡壶里,然后放了一些姜丝,盛晔从包里找出一袋话梅也扔了进去。
没几分钟,一屋子花雕特有的那种酒香。
我们都踏踏实实的坐下互相看着笑。
我还没买酒杯呢,于是各自端起小碗碰了一下。盛晔说这才像个家嘛。我说原来呢?她说原来是猪窝,王西拉更正:淫窝啊,淫窝!说完又给王刘氏倒了一碗茶-刘峥不能喝酒。
我指手画脚的让刘峥站起来看了一下,感觉稍有点儿胖,不是想的那样挺个大肚子跟蝈蝈似的。
王西拉说医生说了,一般6个月之前大多不显的。
盛晔说干妈有权知道是男孩是女孩吧?
刘峥说人家医生不说,怕重男轻女。
我问王西拉:“你想要男孩女孩?”
“本来我想要女孩,吾妻说想要男孩。不过现在不是这么想了。”
“是人类就成?”
“去~你大爷,丫真坏!”
刘峥插嘴:“我们俩都觉得是男是女都成,健康漂亮就好!”王西拉挠着头傻笑着说没错没错。
盛晔嘴快,把我想说的提前说了:“最好象刘峥……”
刘峥说没错,我大笑,王西拉说:“靠~~”
吃了一会儿我问王西拉,即将拥有王小拉了,什么感觉?
王小拉他爸放下筷子正了八经的跟我说:“心里不踏实。”“为什么不踏实啊?”
“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踏实,老跟心里牵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
“人家刘峥还没不踏实呢,你不踏实什么?”盛晔问。
“孩子在她肚子里呢!要是在我肚子里我也就踏实了我。”
我看着王西拉说这技术问题就复杂了,不是光夹在后面就能解决的问题。说完我们俩大笑。
盛晔莫名其妙,刘峥说小晔子咱们吃咱们的,别理那俩流氓痞子。我们俩笑得更欢了。
这种酒喝得时候舒服,但是上头。没一会儿我们都醉醺醺的状态了。
刘峥觉得累了,睡去了。盛晔小脸喝得通红就是不睡,趴在桌子上看我们闲聊。
“老周啊,沙发上那是什么啊?”他表情暧昧。
我不得不说这孙子眼真尖,我洗衣服前把那个簪子顺手放沙发上了,丫肯定进门就看见了,现在才说。
我轻描淡写的告诉他那是收拾的时候找到的,赵月的。
王西拉一愣,盛晔倒是精神了:“流氓哥哥,还惦记呢?”
“呵呵,算是吧?”
“唉……要是不你心里还惦记着,肯定没关小关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我能看出她眼里在笑。
王西拉没笑,问我你得惦记到什么时候啊?
我放下酒碗说:“到死。” 强烈的阳光透过那排带铁栏杆的窗子照进来,整个走廊看上去更加白的刺眼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士从我身边经过,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医生带着我匆匆的穿过几个走廊,到了一个病房门口。
门上有个带铁栏杆的小窗,我在医生的示意下,往里看。
赵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靠着床,一身白色的衣服。
她手里拿着个很破烂的娃娃,四肢部分都开线了,但是她依旧满怀深情的在眼前举着,那举动分明是对待一个婴儿一样的。
我忍不住哭了,我哽咽着说我想进去看看他。
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恐怕谁也不认识了……”
我回头看,我猜他就是姚长军。
“自从孩子死后,她就这样了。一年多了已经。”
我疯了一样抓住姚长军的领子几乎是在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姚长军也哭了。他不反抗,任由我拼命的摇晃着他。
医生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开。但是我执意要进去看赵月。
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强烈的药水味儿。
进了房间,我跪在赵月身边看着她憔悴的样子。
她脸并没有扭曲,也没有病态的那种笑容,就跟原来一样温柔。
只是很憔悴。
她不看我,就跟我不存在一样,还是专心注视着手中的娃娃。
我流着泪轻轻的摸她零乱的头发……手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看了我一样,毫无表情。
我心疼的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
医生说:“差不多了,她快发病了,你还是走吧。”
我一动不动。
医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赵月猛地站起来,在我面前不停的踱步。甚至被我不小心绊了一下也无动于衷。
我跪在那儿看着她。
她猛地把手中的娃娃摔倒地面,用脚拼命的踩,拼命的踩。
然后猛地抓起娃娃,用力的扭着它的头,脸上还是温柔的表情,手上却是青筋暴起。
我去拦,怎么也拦不住,她这时的力气太大了。
随着布片的撕裂声,娃娃头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我看到鲜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到雪白的地面上。声音在我耳边重重的轰鸣着…………
我猛的坐了起来,身上全是汗,手脚冰凉。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我惊恐的环视了一下,发现我正坐我新家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暗色的木地板上反射出深邃却柔和的颜色。
脸上的汗不停的滴下来,我觉得很热。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想脱了衬衫,这时发现手里攥着那个簪子。
我放下簪子,看了看手心,都是汗。
脱了衬衫我拿起新买的电话站在窗前打给王西拉。
“喂?哪位?”
“老大,我,周启阳,这是我新号码啊,昨儿忘了说了。”
“嘿嘿,老周啊,我还以为小盛晔又憋着玩儿什么呢。昨儿都喝大了,咱们。小盛晔说是去厕所,结果在马桶上睡了半宿,哈哈,我老婆抱她出来的……你没事儿了?”
“嗯,没事儿了,不过觉得不好。”
“头疼?”
“不是……”我不打算告诉他那个恶梦。“我想去青岛一趟。”
“啊?干吗去啊?找赵月?”
“我想去她父母家,你还记得具体在哪儿吗?”
“就记得大学里了,其他忘了……你等我问问刘峥啊……”
因为就去了一次,我也的确忘了她父母家在青岛大学哪儿了。学校里那些楼基本都盖的一个样子。两年前王西拉提过去青岛大学找赵月父母,也许这样能联系上赵月。但是我没去。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的身份,这样会让她父母也跟着不踏实的,我不想那样。
“老周,不好意思,她也忘了……”
“哦……”
“哎老周,那什么,这样吧,你先别急着去……嗯……我直说了你别不高兴啊。”
“又扯淡,都这么多年了,有屁就放吧你。”
“明儿就上班了,又马上赶上年底了,公司上事儿也多,你那摊儿就指着你呢,年底什么都弄踏实了去行吗?回头我陪你去。我不是说拿工作说事儿啊,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说我明白。
我知道王西拉不是那种孙子人,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肯定又瞎琢磨什么来的,所以想让我静静再去。
之后又调侃了几句大家都挂了。
我光着上身,穿了条牛仔裤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晃的人睁不开眼。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层短短的头发茬,有点儿扎手。这两年一直都是这种发型,没再留起来过。
我用一种惯有的冷漠眼神看着落地窗外阳光照耀着的四环路,心里风雨交加。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我家人都来看房子了。
老太太跟我爸都以为我打算跟谁结婚了,没完没了的问我怎么想起买房子来了?我说便宜呗,本身位置也还成,还挑什么啊?他们都不信。认为我心里早就有谱了。吃饭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个有看中的啊?”我彻底无奈了。
最后他们走得时候都是满腹狐疑,不过从此倒是不再张罗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十一月中,王西拉,我,刘峥跟白燕一起吃了顿饭,给白燕饯行的。她要去美国的一个什么乐团,半深造性质的那种,不知道她怎么弄得来邀请。反正就是要去了。
饭桌上白燕谈笑自如,对我们俩既往不咎的态度,弄得我跟王西拉反而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最后刘峥送了她半打苏绣,说是美国人认这个,可以用来送礼什么。
饭后在餐馆门口散了的时候,我看见白燕转身看了我跟王西拉一眼,欲言又止。
我到家后,王西拉发了条短信给我:咱们好像伤拉弦的的伤得不轻。
我回了一条:所以我被伤也是活该。
王西拉:又往自己身上扯,你神经了你。
我还没回,那厮电话打过来了。
“老周老周,我刚才灵光一闪,想起了个好名字!!”
“嗯?不会叫王一闪吧?”
“歇菜,要是男的叫王遇铮,好听吧?”
“王上铮岂不更好?”
“我靠~~~你丫~~~”
我笑着承认错误后问要是女的呢?
“那就叫王铮好了。”
“其实这两个名字都是男女通用的。”
“……嗯……也成倒是……”
“别听我的啊,你是他爸你说了算。”
“嘿嘿,这话我爱听。哎对了,我过完生日你把公司事儿弄利落咱们奔青岛吧?刘峥也念叨想去看海了。”
我愣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好吧。” 王西拉的生日简直可以用铺张浪费来形容。
我知道,他也没辙,因为他是一个公司的总。
他私下跟我说过,这个生日他送出去不少红包,为了打点、铺路。
我们的私人聚会一直到了9号才举行,中间歇了几天,因为王总已经疲惫不堪了。
那天盛晔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她宣布关小关转正了。
关小关这小孩还是不错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招能把盛晔收服,虽然他脸上依旧是晴天的表情,不过对盛晔的关切时不时的能流露出来。我和王西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词:都落听了。
王西拉说关小关那种劲儿一直就是自己向往的,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当一个清纯可爱灿烂阳光邻家大男孩,一笑一嘴白牙,一笑顾盼生辉,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那种。刘峥说官人放心吧,你儿子要是长相随我就没问题,您老是没戏了。不过这样挺好的。
王西拉腆着脸说别担心啊娘子,下辈子我变成多帅的人,都对身边蜂拥而至女人不屑一顾,一门心思就奔你去了。刘峥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啊,直接展示我那迷人的笑容呗,让娘子看了立马决定又为我生个孩子!!不犹豫的那种!”
我跟盛晔同时问:“为什么要说又?”
这回轮到关小关瞠目结舌的说一丘之貉了。
我们笑。
“哎老周,我打算把车卖了。”
“你丫打算今后骑车上班?看你不像那人啊?”
“我舅送了我一辆车,还是大切(切诺基),新款的那种,别的我也不喜欢。”
“哎,不错,挺好,王总,记得啊,我4月1日的生日!记得吧?”
“愚人节呗,谁生日不知道。”
“王总不能为富不仁啊。”盛晔学着我的口气说:“不送流氓同学一辆车作为生日礼物吗?”
王西拉说:“啊?什么?我老人家最近耳背,你说什么?”
刘峥打断我们胡闹:“下周奔青岛吧?正好磨车。”
盛晔扁着嘴说又不带她玩儿……她不能请假的。
15号那天一早,三环莫名的堵车,直到上了京津塘高速路,才跑到传说中的六十迈。
走之前我就私下不停的问王西拉:“开车无所,刘峥没事儿吧?”
“放心吧,问过医生了,说别颠簸就没那么邪乎。”
话是那么说,王西拉还是开的小心翼翼的。一直到上了京沪,才稍微提了速。
路上闲的没事儿,在车里又因为有刘峥,不敢抽烟,我们俩就一直互相揭短,都是对方的糗事儿,听得刘峥笑个不停。
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后,王西拉蔫儿了,我说我来吧还是。
刘峥坐到前排,王总跑后面睡觉去了,睡前嘱咐我:“老周,咱们不急啊,我设计的今儿一天就扔路上了,你慢点儿。”
我说放心吧,为了王小拉我也得稳重着。他说我就是这意思。
王大仗义安详的熟睡后,我跟刘峥闲聊。
“启阳,我胖了吗?西拉老说我没胖,我知道他瞎说呢。”
“胖了正常啊,妊娠期嘛。”
“我前几个月老吐,可是最近胃口特好……”
“吃两个人的饭啊。对了,后边睡觉那厮对你好吗?”
“好,我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他也不吭声儿,看的出是忍着的。”
“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人啊……别说打着灯笼了,打着探照灯能找到吗?”
“什么啊,你不知道,人家说了,生完孩子回头算总帐。”
“哎?哦……嗯,像个男人,君子报仇……”
“呸吧!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我笑。
我问刘峥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幸福,她说王西拉有时候叫她“孩儿他娘”的时候,她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幸福成分居多。
“启阳,我一直觉得小晔子喜欢你,你呢?”
“哎?盛晔还小呢……”
“得了吧,借口。”刘峥看看了前面“启阳,一会儿在下个休息站停一下啊。”
“OK,嘘嘘是吧?”
“吐不出象牙来你……”
“我又不是象。” 在休息站,王西拉迷迷糊糊的醒了。
“嗯?老周,到了?”
“没,你家娘子嘘嘘去了。”
“哦……我继续……周启阳同学辛苦了……”
我想喝点儿热的东西,下了车跑休息站里买了几个纸包装的咖啡,加热后叼着烟出来,看见刘峥站在车边上看着远处。
我给了她一个咖啡问怎么了?
刘峥裹的严严实实的,脸被羽绒大衣的毛领子映得很秀丽的样子。
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笑了:“真暖和呀。”
我叼着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几座土山而已。
“启阳。”
“嗯?”
“我觉得心里特踏实。”
“哦……”
“我说不出来,但是很踏实。”
“嗯。”
“西拉这些天一直在念叨你。”
“呵呵……跟丫说我挺好。”
“到了找不到怎么办?”
“不知道。”
“会死心吗?”
“也许……我还是不知道……”
“哦……”
我扔了烟腾出手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那暖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流下去,很舒服。
“是不是没得到你才会惦记?”刘峥看着远处问。
“可能吧?这种事情没发生就没办法说清,我哪怕见她一面都成。”
“有话说?”
“有。”
“什么?”
“好多……”
“当时怎么不说?”
“我傻。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人会象她一样真诚,后来我在王西拉身上也看到了。所以我错了,我得去承认。”
“就为说这个?”说着刘峥接过我手里的剩下两罐咖啡捧在手里取暖。
“跑这趟就为这个。刘峥是不是你觉得不值?”
刘峥笑了:“我不想从你的角度看,若是从女人的角度看……”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回身拉开车门说:“值!”
车上了济青高速我提了点儿速,否则天黑也到不了。
王西拉醒了后拉着刘峥半真半假的说些招人的话,我笑。
到青岛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我们奔了酒店进了预约的房间,各自收拾停当都忙着奔餐厅去了。
印象中青岛冬天没这么冷的……可能记忆有误。
吃饭的时候王西拉说真没劲,我问怎么了?他说都没人跟他要结婚证,没劲透了。刘峥笑,我说你当是开介绍信的年代呢?王总满脸遗憾的说我特想显摆显摆。有人置疑我就不慌不忙的掏出来一晃,然后深吸口烟慢条斯理的说:哥哥我等人验证好久了,看见没?我们合法啊!合法!
我说不至于狂到这份儿上吧?
“老周,我是过来人啊,过来人,我明戏!哼哼……”
“你丫以后出门不要说原来跟我同校啊,我没这么XX的同学。”
王西拉回身叫过来一个服务员说:“看见他了吗?”他指着我。“他叫周启阳,我是他同学。”说完得意的看着我笑。
不愧是旅游城市的酒店服务员,素质极好。人家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对着我们点头说:“周先生好……嗯……周先生的同学好。”说完走了。
我和刘峥大笑。 到了青岛的第一夜,我没睡好,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拿了车钥匙去了青岛大学。去之前给王西拉发了个短信。
在门口的时候跟保安废了半天话才进去,进了门,茫然了。
这些楼太陌生了,我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了。
我把车停在一栋教学楼前,决定问。
我跟遇见的每个人含糊不清的说有没有个姓赵的教授什么的人,女儿原来在北京现在在欧洲。大多数人奇怪的看着我,说不知道。
于是我换了个方式问:有个姓赵的人住在哪儿?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不知道,姓赵的太多了。
我一向自认为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这种事情,我干着急,说不出。我不可能对每个人讲出我跟赵月的事情,就算对方有时间听,我也不能确保讲完就让对方明白了或者对方知道。
我在每一栋楼附近徘徊,企图从记忆中搜刮出蛛丝马迹来。
每栋楼看上去都是即熟悉又陌生,每个窗口都似曾相识。甚至我觉得身边路过的每个人都在故意隐藏着什么,就是不告诉我。我甚至几乎能看到那些陌生人眼神中的鬼鬼祟祟来。
猛地我看到一个窗口的窗帘花色很熟悉,我站在楼下仔细端详着那角窗帘。之后我进了楼看了一眼,然后又跑出来心里仔细揣摩着这个窗口属于几层的哪个门。
我跑上4四楼,忐忑不安的敲着我认为对应那个窗口的门,401。
敲了一会儿,隔着门里面有个带着青岛口音老年女人的声音:“谁呀?”
“您好,我找个人,请问您这家是姓赵吗?”
门开了,隔着防盗门能看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但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是呀,您是?”
听到说“是”的时候,我觉得血涌上大脑,心里狂跳,人几乎处在某种不是崩溃就是超脱或者其他什么点的边缘上,腿抑制不住的有点儿抖。我像个语言能力有问题的白痴一样结结巴巴的问。
“您您您您就是赵赵月的母亲吧?”
老太太非常客气并且涵养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您找错了……”
我像个泄了气的球一样立刻蔫儿了。
我可能嘀咕了一句不好意思一类的,抽头丧气的往楼下走。老太太把我叫住了。
“小伙子,你是找人的吧?”
“是……”
“我姓赵,但是老伴不是,而且我也没女儿。不过,我知道有个姓赵的人,可能是你找的。”
“哎?”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儿吗?”
我觉得心里一振,飞快的说我跟她家的女儿有点儿误会,我想说明白,所以特地从北京赶过来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只知道在青岛大学里面。
“你跟他女儿有误会?”老太太疑惑的看着我。
“也不是什么误会,就是一些……一些,差不多是误会吧。”
“那可能我说得不是你找的那家人。”
“为什么?”
“他们女儿9岁。”
下了楼在楼门口我看了一下时间,快1点了。
我依旧不死心的在校园里面游荡着,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辆车很眼熟,猛地才想起来,王西拉的新车,我不知不觉转回来了。
我上了车,坐在那里点上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碱,伴随着一种绝望在我血管里迷漫着。 开车到门口的时候,王西拉电话打过来了。
“老周,怎么样?”
“有点儿难度……”
“哦,回来吃饭吧?”
“你们吃吧,别管我了。”
我找了一家快餐店,买完开着车奔海边了。
我坐在车里边吃边看着两个半大孩子带着一条狗在沙滩上疯跑。
吃完我拿着那杯早就凉了的什么饮料裹紧外衣靠在车门上看着灰色的海抽烟。
我明戏,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再也找不会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和逃避的性格。我骨子里的那种软弱让我痛恨我自己,我原来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所以就算没人怎么看我,我还是给自己定下了个框子。现在总算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多可笑。
点上第二根的时候,王西拉进入到我的视线了。
“呵呵,老周果然在啊。”
“靠~~你怎么能找到我的?”
“谁找你了?这是那年咱们在这儿晒太阳的地方。”
王西拉没注意到我的猛然省悟,指指点点的说你看原来咱俩躺这儿扯淡,她们俩在那玩儿…………
刘峥就站在王西拉指的那片沙滩上,回头对着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俩跳下台阶,王西拉跑过去搂着刘峥。我站在他们前面。
谁都没说话,都看着海。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刘峥说:“王西拉,我爱你。”
“你爱我哪儿啊?”
“不知道……”
“不知道就爱我?”
“说清才是吗?我说不清是爱你鼻子还是你的嘴,要不爱你的性格或者头发或者你笑的样子,但是我能肯定我爱你。爱一个人的时候能说清吗?”
“可能……说不清……”王西拉承认。
“所以我爱你。”
说完刘峥从我身后走到离海水很近的地方。王西拉在我身后喊:“娘子你为了咱们孩子也不能下去啊!!”
刘峥回头很甜的笑了一下,也大声喊:“王西拉你爱我吗?”
我有点儿尴尬,觉得自己碍事儿了。
我回头看着王西拉。
他嘴蠕动了几下,没出声音,然后在沙滩上疯狂的挖着坑儿。
我转过头笑着对刘峥说你把王总逼疯了。
王西拉不管不顾的还是在沙滩上挖着,我看出他是在挖很浅的那种水渠一样的沟。
十几分钟后,王总满头大汗的停下了,身上扬的都是沙子。
然后他拉着刘峥爬到一块礁石上让刘峥看。
刘峥先是惊讶了一下,跟着靠在气喘吁吁的王西拉身上微笑。
我也跟着爬上礁石向下看,王西拉歪歪扭扭的在沙滩上挖出一段文字:
放开血缘关系不说
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在我生命中像你一样如此的重要
我爱你
执着,是件很愚蠢的事儿,从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对于我向往的东西,我总是不抱希望的看待,甚至不愿多想,总觉得那很遥远。但是说命运也好,说上帝也好,一直在默默的改变着我。至少从没抛弃我。我不信天荒地老或者海枯石烂一类的誓言,觉得那根本就是扯淡。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才明白,很多事情你必须相信了才能做到,否则才是扯淡,象我原来想的那样。
我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很普通的人,也许有人会认为王西拉家境好已经不普通了,我不这么看。面对感情他还是很平凡的,没什么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场景,就是对于感情的一种执着而已,没别的了。我不知不觉被身边的一些人慢慢的改变着,我开始理解他们或者她们了。也许这幕就是他们生活中最戏剧化的一个场景了,其他时间都是平平淡淡的,但是,那样不好吗?人人都想活得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但是连对平淡的执着都做不到,就别提那么遥远的东西了。
我微笑着,看着。
我明白这里面没什么大道理,王西拉得到他想要的是因为他坚持,而我失去我想要的是因为我没能坚持,就这么简单,所以说,我才是傻瓜。
我慢慢的从礁石上退下来,我知道眼前的一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没人能介入,我所能表达的,只有祝福。
我靠在车前杠上,点上一根烟,欣赏着眼前的爱情片断,很羡慕。
“看那两个傻瓜,不是表演泰坦尼克吧?”
我回头看,身后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偎在一起在笑话王西拉跟刘峥。
我微笑着想:其实你们彼此。
第二天我还是一早就跑到青岛大学里去找。其实与其说在找,倒不如说想进入那种状态,因为很多细节和场景都不停的浮现在眼前。有时候甚至都陷入一种幻觉状态,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迷漫过来,那是赵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每次我回头或者环视,结果都会苦笑。
我想我八成疯了。
之后几天,我一直继续着。
王西拉因为有事儿,带着刘峥搭机先回去了,走前提醒我:回去开车小心,不成托运吧,注意安全,我说放心。
我一个人在青岛游荡着,去了我跟赵月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海滩、住过的酒店、商场、超市、餐馆……能想起来的地方全去了。象是追寻什么足迹一样的四处疯跑。
每个地方在都我脑海中放映了一遍曾经的一幕。而我则像个收藏家,不停的想补充进更多更多。
当我觉得再也没有地方可供回忆后,我想我该离开了。
那天中午,我在海滩上赖着不走。我仔细回想着我们曾经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
王西拉的告白还留在沙滩上,被人留下几串足迹。有人看过那些话并且猜测或感动吗?
我不知道。
我站在沙滩上,留恋的看着冬天的海。
我站在那里很久。
“就一个转身的距离,你要回头吗?”
那个声音就像从大气层外面飘进来似的,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知不觉中,我屏住呼吸。
我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不敢回头。
“阳阳,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都在等。”
似乎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吧?我顾不上分辨是什么,只是留意着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喉咙哽咽着还在嘴硬:“若我不来呢?”
“你会的。”
“等了多久?”
“已经不重要了。”
身后那个熟悉的、令我这几年都魂牵梦系的脚步声走近了些。
“现在,就是这个转身的距离。”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是……”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轻巧的滑过脸颊。
我泪眼模糊的依旧注视着眼前的海。
“阳阳你想我吗?”
“每一天。”
“那么……你打算转身吗?”
“是的。”我听出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然后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抓住你的手,不再放开了。”
“那么……会多久?”她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
“永远。”我察觉到我的嘴角在上扬,我期待已久的那个笑容终于回来了。
“永远有多远?”她终于笑出声的问我。
我擦干眼泪,慢慢的转过身,很平静的告诉她:
“每一分,每一秒。” 成人的童话. 终究是个完美的结局.真好.执着如果到最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再辛苦,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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