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37
我立刻冲出去了,王西拉紧跟在后面。帐篷外根本没人。
我跟王西拉还有后来赶出来的刘峥都傻了,没这么离谱的幻觉吧?
正愣着的时候,看见从另一个帐篷后面跑过来一个3、4岁的小女孩,边跑孩边咯咯笑着,后面一个年轻女人在追。
不是赵月。
看来那个小女孩叫阳阳或者洋洋。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王西拉跟刘峥都是一脸的无奈加同情。
这时候盛晔跑出来了,说怎么了?你们都听见什么了?我说没什么。摸着她脑袋另一只手架在王西拉肩膀上回帐篷了。
盛晔没明白,我也懒得解释。
之后王西拉跟刘峥几乎不停的在逗我。我也很给面子的缓过来了。
等烤羊上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两只香喷喷的烤全羊摆在桌上,一只让伙计给拆了,另一只保持整型。几大盘胡椒孜然盐辣椒面摆在周围,气氛极好。
盛晔指挥着关小关:“小关小关!你把那个羊腿给我啊!!不对不对!!!那个那个!!!”
王西拉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我也在看着盛晔笑。
“饕餮。”
盛晔听见了,接过小关递过来的羊腿歪着头对王西拉说她原来一直管那两个字叫“豪餐”。
刘峥笑着说:“贴切。”
我发现刘峥手很巧,拿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剔着羊蝎子,王西拉好这口儿。
王西拉边吃边胡说八道的赞许着:“娘子你原来不是屠户吧?手法太利落了也。”
我正忙着跟一堆羊排骨较劲的时候,电话响了,短信。
我手上都是油,腾不出来。腐败份子王西拉有刘峥伺候,还斯文的拿着筷子呢。我让他帮忙。
王西拉掏出我手机后我说你直接看看是什么吧。
王西拉打开短信一字一句的读给我听:“周启阳,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说完淫邪的看着我说你又勾搭谁了?
“没有啊?”我也纳闷呢。
刘峥跟盛晔都鸡婆似的把脑袋凑过去看,盛晔还催:“看看名字看看名字啊。”
王西拉翻到下面,盛晔嘴快,说:“是白燕。”
“靠……不是吧?”我觉得有点儿无奈。我从王西拉的眼神看出来他想知道我的解释,我用眼神告诉的:吃完再说。
王西拉心领神会的跟刘峥和盛晔说:“都看什么看?人家隐私啊,隐私。”说完关了我手机。
盛晔暧昧的看着我笑,刘峥并不知道白燕原来追过王西拉。
这顿中午晚上饭本身吃的就晚,结果快五点才结束。
之后女人们扎堆儿打麻将,包括盛晔。男的都窜马场去了。
路上我跟王西拉走在后面,王总不知道从哪儿弄个草棍儿叼在嘴里,估计是戒烟闹得。
他问我:“老周,你惦记拉弦儿的了?”
“什么呀,这是意外。”
“意外的惦记?”
“别扯淡啊!你丫结婚那天,拉弦儿的情绪明显不好,我觉得一个女人那样挺可怜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一类的屁话,估计被白小姐误解了……”
“哦……”
“而且我穿正装的的确帅的一塌糊涂惨绝人寰,难免吸引女人……”
“后边这话扯淡了吧?”王西拉笑。
“这是王总的制服理论啊!”王西拉原来说过,有些女人对男人有制服情结,不过跟制服一般都看上去显得比较挺拔有关,当然,屠宰场的制服除外。
“西装是制服?”
“正经场合的制服啊。”
“哦,呵呵……不过,你丫到底对拉弦儿的有那意思吗?”
“没。”
“嗯……从刚才外边有人叫的反映也能看出你丫心思来。”
“呵呵……”我掩饰的笑。
“老周,要是永远都得不到她,你会惦记她一辈子吧?”
“我不能肯定以后的事儿,但是应该是时常吧?”
“如果得到了呢?”
“目前我只能说期待着。”
“嗯,这话我信。”说完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喊马嘶尘土飞扬的马场。
即将进马场的时候,王西拉说老周你成熟了。我问怎么成熟了?他说你不会指天指地的胡乱发誓许愿了,你不需要那些就能肯定自己了,不容易。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是我的确不用那些东西来证明什么了,一切都在我心里。我们俩都有点儿吃撑了,不想现在就在马上颠簸。于是各自挑了那种混种的高头大马,打算溜达。
王总嘱咐了他们几句,有两位好斗的半仙绝尘而去,剩下的知道我跟王西拉要谈事儿,都知趣的先走了。就剩我们收着缰绳并排溜达。
“老周,通过这几年咱俩这些磕磕绊绊的事儿,我觉得咱俩都不是不可救药的。”
“你丫是不可救药了,我还成。”我一边嘴硬着一边放开些缰绳,为了让马别板着走,颠。
“你丫就没正经的……不成你还是给我根烟吧。”
“不扛了?”
“就抽几口。”
看着他点上烟我问他:“哎,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爽啊!”王西拉满面笑容的深吸了一口。
“二逼,说得不是这个,你终于得到你希望的了,现在什么感觉?”
“呵呵,心里特平静,有时候看着刘峥睡在身边的那种感觉特……我也说不好是什么,但是应该有幸福的成分吧?幸福的几乎想哭,又觉得有点儿小家子气了……这么说吧,恨不得为了刘峥跟他妈谁拼了。”
我笑:“歇了吧,你丫跟我拼了吧。”
“真的真的,我真这么想的,有时候想着想着都热泪盈眶的,别笑啊,我知道挺不要脸的,不过我是这么感觉的。”
“王刘氏怎么想?”
“她说她是幸运的。”王西拉把抽了几口的烟递给我。“不要了。”
一晚上我们都在说这些,我能看出来王西拉彻底安定下来了,指心里。我看着他的状态甚至有点儿妒忌了。我把两年前的话题翻出来问他:“还都是狼吗?”
“对啊,都是狼。”
“现在也是?”
“现在?嗯……算是如愿以偿的狼狈为奸了吧?”
说完我们都笑得跟傻子一样。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挑马去!起晚了没好马了。
昨儿那两位好斗的主儿合着平时根本不锻炼的,经过头天的奔波今儿都是拉着跨走路,丢人丢大了。
这回挑马王西拉跟我各自分头都挑了矮种蒙古马,挑完聚在一起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心里明白:今儿憋着赛呢。
王西拉漂亮的抓缰扶鞍登扣上马,都没用马主牵着。跟着抖开一半缰绳原地小跑了几圈,让马热身,自己也是,引来周围几个马主的叫好声。我看了一眼刘峥,果然,跟周围一帮人一样的一脸仰慕。
王西拉那厮更为得意,端着缰绳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为了耍帅风头盖过那厮,我是飞身上马的,结果硌的胯下生疼还得强颜欢笑,妈的!
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临时王大将军豪情万丈的挥了一下马鞭,遥指前方说:“诸位,我们先走一步了啊。”那牛逼架势跟关二哥要去跟华雄叫板似的。说完躬身夹腿抖缰。
丫那匹小黑马果然地道,也给他挣面子,嗖的就窜出去了。
盛晔在后面催我:“流氓哥哥不能输啊!”我赶紧撒马追。
10分钟后,我远远看见那无刀版的关二哥躲开一片小树林绕道了。于是心里发狠的直接冲着小树林冲过去了,我知道这么走近。
进了树林我就后悔了,马跑的太快!
我冒着被树干蹭下来、被树枝抽下来的危险,趴在马背上不敢动一下,饶是如此,我还是能感觉的到细树枝不停的抽在脸上,心里涌起一种被纳粹严刑拷打的悲壮情绪。
其实胆战心惊更多。
好不容易感觉眼前一亮,终于从树林里出来了。娘的……我快吓死了。
侧头一看,王西拉在我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丫眼神里都是惊诧。我开始以为他是因为我的速度,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们俩都不敢说话,怕咬了舌头。
印象中前面是条小溪,水很浅的那种,勉强没脚脖子。于是我彻底放开缰绳,让胯下的那匹小红马玩儿命蹿。估计身后那位“王云长”也是如此。
太阳正经升起来了,照得前面那片水域灿亮。我心里奇怪怎么那片亮这么大的时候,马已经冲过去了。我一看前面,靠!完蛋了。
上次来的时候是秋天,水没多少,这次不但变宽了,而且肯定也深了。我心里这后悔啊,估计我那小马也这么想的。
马长嘶着,我鬼叫着就冲水里去了。
我觉得四周都是水或者水花,根本没法判断我是在水面还是水下,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我还在马背上。不过上下左右的辨别能力彻底丧失了。
那段时间我干了什么我完全记不清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马借着水的阻力停下并且往回走。
清醒过来后我发现我在趴马背上拼命喘气:这呼吸来之不易啊~~再有就是满脸的鼻涕眼泪,不是吓得,是被呛的。
我觉得有人拍我后背,这样感觉舒服点儿了。
我泪眼婆娑的起身看着王西拉的时候还玩儿命咳嗽呢。王西拉笑着说老周果然牛逼,今日才知子龙将军那年当阳之骁勇啊。
我用袖子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说:“去你大爷的!”
王西拉狂笑。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37
假仁假义的王西拉问我冷不冷,我说还好,就是觉得脸上疼。
他说一会儿小盛晔又该一惊一乍了,我问什么意思,丫没说。
我们俩坐在河边,我掏出烟点上,王总还是叼根草棍儿。
静下心来才注意其实水没多深,也就到马肚子而已。当时速度太快,又是扑腾着下去的,深一脚浅一脚外带水花四溅加上害怕才弄得这么狼狈。
我们谁都没打算说话,在一起十几年了,贫的不少了已经,沉默会儿也挺好。跟两个放羊的羊倌似的,撒着羊吃草,人马都歇着看着眼前的景色想心事要不发呆。
或者说是两个临时逃兵远离了城市那个大战场,跑这儿来除甲卸马的享受片刻安宁。
我脑子里蹦出一句印度谚语,原文忘了,意思大概是瞬间的永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能听见后面人马嘈杂了。我回头看,女眷和对骑马不在行的那几位到了。盛晔和关小关率先磕磕绊绊的骑着马过来了。
“小关小关!帮我下马。”盛晔在马背上尖声尖气的喊着。
等她下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惊叫了一声,然后说你怎么了?我说什么怎么了?她说你脸上都是血道子。
我明白王西拉为什么在我出树林的时候惊诧的看我了。
在纵穿树林的时候我脸被小树枝抽成了花脸。回过神来才觉得火辣辣的疼。这就是死要面子的下场,真是活该。
中午的时候我们才回去。回去的路上我给其他人讲了我冲进河里的事儿。我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机智幽默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英雄,然而被一条憋着陷害的我的小河玩弄了一回,但是好在我骑术精湛加上聪明伶俐终于战胜困难化险为夷。我就差直接告诉他们我其实就是传说中的佐罗了。
王西拉看着我口若悬河的喷完后轻描淡写的告诉了大家事情真相,所有人都笑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我正色问王西拉你丫怎么没事儿造谣啊你?王西拉笑着说他就见不得别人吹牛逼。
我说你丫真孙子,不仗义。下午好多人都睡了,王西拉实在憋不住了,拉上我跟盛晔跑车里抽烟去了。
盛晔在后座没一会儿也睡了,我跟王西拉神侃。
王总问我:“老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骑马吗?”
“骑人骑腻了?”
“我靠~你丫流氓成性,淫荡到骨子里去了。”
“哦,不是啊?那是什么?”我笑。
“马屁股后面没有牌照。”
我大笑。
“真的真的,我真是这么想的。”
“不会超速被拍照?你能骑马骑到超速?”我推开车门摇下车窗把腿搭在车窗框上,半躺在座位上调侃。
“不是。”王西拉也换成了同样姿势。“你想,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跟数字没关系?不是测量的意思啊,而是我觉得人都被数字代替了。”
我觉得听着挺有意思,让他继续。
“老周你想啊,找你得有号码,甭管电话号码还是手机号码,是数字对吧?没门牌号码找不到你,在线你的邮箱或者QQ也是号码,至少密码是啊。证明你身份光说名字没用,还是号码说了算,身份证号码。车牌号就不用说了,你银行卡关键数据就是一串号码,你密码也一样。你想,这人到底是数字还是人?很多时候认数字不认人的。数字为了人存在还是人为了数字存在?对不对?”
“正常啊?这是安全或者文明的进步啊?”
“老周你别拿这个说事儿,咱们就说实实在在。能看到的这个现象,什么文明进步都放一边不说,就说这个事实,你被N多数字证明着,否则你就不存在。”
“嗯……”我含糊的表示同意。
王西拉来精神了:“但是,啊,但是,从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咱俩非常牛逼的脱离那些数字的包围了。就是他妈的一人、一马,还有一份野性跟好胜心理,绝对纯粹!我觉得爽!!过瘾!!”
我微笑着又点上根烟。
王西拉还在感慨:“我有时候特怀念小时候什么时候抬头看天,天都是蓝的。夜里什么时候抬头看星星都是一大片。小学的时候,还有上自然课回家分辨星座的作业。现在恐怕都没了,看得见才怪……我不是说现在不好,而是付出了代价…………”
我沉默着,但是脑子在随着他说的走。
“昨儿夜里我出去撒尿的时候,抬头看星星,看得都傻了,尿了一脚都不知道…………”
“你个脏孩子!”我们起身看,刘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了,靠在车后门插了句话。
“娘子……我忍不住抽烟了……”王西拉还真老实。
“没事儿,官人,慢慢戒吧,不逼着你一下子掐了。”刘峥施展宽大政策。
“唉,是。娘子我还能再抽一根吗?”王大官人得寸进尺。
“半根吧?好吗?”
“成,嘿嘿。”王西拉在我身上乱摸找烟。
刘峥拉开后面车门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盛晔搬起一点儿来,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坐上后座听我们聊。
看着她动作细致温柔,带着一种母性,我跟王西拉相视一笑。
“老周,其实咱们现在的生活让我想到你原来说的一个什么定律,红桃皇后定律吧?”
“对,红桃皇后定律。”
那是原来上学的时候甩过我又被我甩的那个生物系校花跟我说过的。好像所谓红桃皇后定律是生物学的一个专用词汇吧?源自《爱丽思漫游仙境》那个童话,那里面红桃皇后给爱丽思出了个题刁难她:“你必须拼命奔跑,以保持在原地。”那是指生物进化的。
“咱们在所谓大城市生活着,都忙忙碌碌的,活得好像挺不错,其实咱们都在拼命往前赶着,才能保持现状。否则就完蛋。”
“那就赶着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安慰王总。
“可是,那也许就离咱们最初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了……”
“比如?”
“比如你爱的人。”
“嗯……是这样吗?”
“老周,我发现,越是简单纯粹的东西,其实越难得到。”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很少有人纯粹的去做什么了,所以反而更难得到什么纯粹的结果。
我以为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其实就是因为心态复杂,我反而失去了赵月。
这也证明,我没她纯粹。
至少在感情上。回来的路上,我跟王西拉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关小关开车。
第二天一早,王西拉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老周今儿我不接你了啊,我也是打车上班。我什么都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全身酸疼,上个台阶都得咬着牙,下楼要是不扶把手就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希望有根拐棍才好呢。从后面看就跟半身不遂初愈练习走路似的。
那位王将军八成一样。
中午的时候我跟王西拉都接了个短信,盛晔的:迈步都咬牙吧?哈哈哈哈哈。
王总严肃的跟我面前批评了盛晔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我点头表示同意。
晚上回去的时候赶上电梯维修,我快哭了。
10分钟后爬到5楼的时候,白燕来短信了,问我下班有没有时间。我说今儿忙的要死,没时间。等我好不容易到家门口喘息的时候她又发了一条:有我们团的音乐会,要不要票?
她知道我喜欢交响乐,尤其是现场版。
在利诱下我不好在绷着了,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她。
“哎,谢谢啊,我要,什么时候的?”
“周五晚上。以为你不去呢。这是你单位电话?”
“不是……”我被迫承认。
“不是说你在单位忙呢吗?”
“回家也得对帐做表啊,不是单位是公司啊,公司。”
“哦,没区别。那好吧,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找我拿票来吧。”
说完她挂了。
我心里别扭,这要是我找她回头有麻烦怎么办?
我这么想不是怕她祸害了我什么的,而是我觉得她是认真的态度,我没打算认真。若是她瞎玩儿的态度我到无所了。
扔下电话继续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我觉得我吃饱了撑得瞎琢磨,不就是拿票吗?我怎么想那么累呀我?神经了都。
周三我拉上关小关去的,还挑得是中午。
白燕很平和的给了我一张票,说这回水平不俗,票不好搞。其实我心里明白她是不想让我带别人去。哪儿有给人什么演出票给一张的?
周五晚上去之前,我跟王总说好了,随时救驾。
说实话,那场演出本身应该不错,但是指挥是个欧洲深造回来的青年才俊,为人比较狂,谢场都一脸不屑。加上个别台下人物睡得那叫一个香。那位青年才俊表情就跟超级明星委身在夜总会唱歌似的表情,无奈。
散场后我刚开机,白燕电话就打进来了。
“周启阳,憋着跑呢?等着我啊。”
我在剧场后门无奈的等着。
白燕出来后我们俩打车奔金鼎了(金鼎轩,餐馆名)。
这地方永远闹闹哄哄的,我要是老板我做梦都得笑出声儿来。
我们点的都是零点宵夜,这个时间段打折。
白燕问我:“怎么样?”
“嗯,还成,就是那指挥忒狂了。”
“我说我。”
从她整场位置判断,我知道她不是首席也不是靠后的,一般的那种。我说挺好的啊,拉的不错。
“我人呢?”
“我、我被彻底熏陶了一下,没注意个体。就顾着陶醉了。”
我承认我有时候结巴,尤其是紧张的时候。
“你跟王西拉说话的口气真像……”
“不是吧?我比他诚恳。”
白燕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们俩都不是好人,但是都没坏到底。”
“对、对……”
整顿饭白燕都在盛气凌人的跟我说话,我知道王西拉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胡扯瞎喷到十二点,我说我该回去了,白燕追问我去哪,我说说好了今儿回父母家,明儿有事儿。
我在撒谎。
白燕看着我说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我假装左顾右盼的说不啊。
白燕说我明白了,放心吧,今后我们也是朋友。
我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又有点儿失落。好像非得有人上赶着我才舒服似的。
中间王西拉给我了几个短信,我都没回。回去后汇报了一下,王西拉说你怎么不上她啊?
我说我阳痿了。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38
接下来两个月我都在忙于应付我妈介绍给我的女朋友,我挑着见的。
说挑着,意思不是我多牛逼挑人,而是隔一两个才见一个。一概拒绝了吧,老太太该翻脸了。所以只好挑着见。
饶着就是这样,也没一个礼拜是歇着的。
王西拉她妈也跟着起哄,整天跟王西拉说哎你帮小周看看这个人怎么样?说着给王西拉照片。王西拉总是坏笑着第二天给我照片,还起哄:“老周,看看这个怎么样啊?高干呢还是。”我说谢谢王总,您让我消停两天吧您。
两个月内,我就跟领导似的,接见了各行各业优秀杰出女青年。开始我还纳闷呢,哪儿就来这么多未婚女人或者女孩让我选择了就?见了几个我才明白,合着都是被家里逼着来见的,正经没几个愿意的,没辙了才出来点一下,有的甚至带着男朋友来的。大家见面交换一下个人信息,好回去汇报,然后各自该干吗干吗去,谁也不耽误谁,挺好。
就这么忙碌了两个月后,有个周六中午刚跟一某医院的护士长分开,王西拉给我发了个短信:老周,没事儿过来吧,我烦着呢。
我打车奔了王西拉家。
到了后看见王西拉她妈喜笑颜开的,我说阿姨最近气色不错啊。老太太兴奋的告诉我:“小周啊,喜事儿!”
“哎?喜事儿好啊,阿姨赶紧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小铮有啦!”
“啊?真的啊?”我赶紧忙着给老太太道喜什么的,说几个月了?
王西拉从楼上下来了:“什么啊妈,明儿才去医院查呢,您就瞎嚷嚷吧您。”
王西拉他妈说你懂什么,妈是过来人妈知道,错不了!说完一脸权威表情。
王西拉说老周,咱俩出去买点而东西去。
“刘峥呢?”
“她说她恶心,在家待着。”
开车出了车库王西拉点上根烟说:“我靠~~这刘峥,折腾死我了!”
“怎么了?”
“这两天她老闹腾,什么想吃酸的吧,嫌我说话声音大吧。连睡觉翻身都不成了。”
“女人怀孕了大多都变得敏感了吧?”
“还没查呢!”
“那怎么说有了?”
“她一个月都没来那个了呗。”
“哦……那她这么矫情你妈看的过去啊?”王西拉他妈其实脾气挺大的。
“她跟我妈面前什么都好着呢,就跟我面前闹腾的欢。”
我笑。
“这小东西的……”王西拉愤愤发狠。“回头明儿要是查出来真有了,我也不说什么了,要是查完是小肠疝气,我跟丫没完。”
我大笑。
第二天下午,接了未来王小拉父亲的一个短信:老周,干爹你是当定了啊。
我回:你确定是你的?
王西拉:你大爷的!小心王总开除你啊!
我正笑着回着呢,盛晔又发了一条过来:孩儿他干爹,猜是男孩女孩?他干妈我猜是男孩。我推开王西拉办公室的门,边说着王总找我什么事儿啊边闪身进来关上门。
王总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头都没抬说等等啊,等我看完这段啊老周。
我看到他桌上有几根棒棒糖,就拿起一根剥开塞在嘴里一根,还含糊不清的挤兑他。
“色情文学吧?王总最近闲暇啊?”
“不是,是一原来在伊拉克打过仗的美籍华裔当兵的写的……写的是……回忆录吧?我看着正上瘾呢。”
“他怎么了?参与生擒老萨了?”我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嘬着棒棒糖。
“哪儿那么寸啊,不过写的挺来劲的。加上一帮子饭厮跟反对派掐的那叫一个欢,我看着爽。过瘾,呵呵,过瘾。”
我嘴里捣鼓着那个小糖球胡乱翻着杂志等他过完瘾。
过了一会儿,那伪军事爱好者看完踏实了。
“哎哟,腰疼了,真爽啊~~”
“看完了?”
“没啊?人家还没写完呢,呵呵。老周你回头也看看啊,挺来劲的。我把地址发你邮箱里了已经。”
“嗯…………哎,找我干吗啊?”
“哦,对了,那什么,你买不买房啊?”
“什么?王总兼职售楼了?”
“不是。”王西拉说刘峥在一个售楼处卖房,不过现在因为怀孕打算辞了,但是她们内部有便宜房,价格很低的那种,问我要不要。我说这事儿靠谱,我租房这么多年了都,也该看看有个正经窝了。
等到祖国的花朵都开学的时候,我拿到了房钥匙。首付跟装修外带置办家具电器搞得我手头就剩不到2万块钱了……妈的,真贵!
全国人民都欢度国庆的那几天,我自己在家收拾准备搬家。
住了好几年了,有点儿舍不得。房东也是。最后这一个月,房东两口子执意不收我房租,还提前把押金都退给我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赶紧急着忙着用这几天假期收拾。
我发现我零碎真多,什么都有。
从床底下往外掏鞋盒子的时候,我发现床下真可怕,这些年我就没收拾过,有点儿什么不用的东西都捅底下去了。床下的灰尘跟脏乱程度跟鬼屋似的。如果没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避孕套捣乱,我床下可以开机拍恐怖惊魂夜了。
掏鞋盒子的时候带出一个脏了吧唧的小灰条来,我捡起来看了看,是一个女人盘头发用的簪子,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赵月的。
我喜欢看赵月盘头的样子,很女人。
脑子绷不住乱了一下,也就自然而然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或者干脆是为了我们。
前几天王西拉还说过,他说老周你现在的状态应该能很好的跟赵月相处的,真的。
盛晔说流氓哥哥无路可逃的时候,其实最本质了。那是她面对着刘峥说的,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我坐在一个塑料箱子上,认真的把那个簪子上面的尘土一点儿一点儿的用手和纸巾擦干净,放到了裤兜里。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我在属于自己新家里忙叨的时候,王大官人发了一条短信来:忙完踏实了?
那孙子十一长假携妻奔了海南,临走还说老周别急着收拾啊,等我回来帮你,完后坏笑。
我回了一条XX小心让鲨鱼强奸了你,下水记得保护好肛门。
到了晚上6点整,我已经全部收拾停当并且好整以暇的洗了个澡后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
屋里有种淡淡的新家具味儿,搞得人心里痒痒。我知道我想身边有个人。
我看着窗外的四环路,心想我这回算踏实了我。说得小资一点儿:我今后就开始痛并快乐的生活了。痛指房贷,快乐是指……我快乐吗?这个是个问题。
拿起电话习惯性的拨了个号码才想起来,不是住安贞那会儿了,楼下没有能送外买的那个餐馆。
我把一堆衣服塞进洗衣机后准备下楼找地方吃饭。
我知道这附近暂时还没有像样的餐馆,拿了王西拉车钥匙就出来了。这几天丫车一直放我这儿了,让我搬家用。
车刚打着火,电话响,是王西拉。
“老周,饿了吧?再忍5分钟我们就到!”
“扯淡吧你就,劫了喷气机你丫5分钟内也回不来!”
“哈哈哈哈,老周还真逗。”
话筒里一阵嘈杂后传出盛晔的声音:“流氓哥哥,没想到吧?”
十分钟后,我在楼门口等到了王西拉,王刘氏,还有盛晔。
原来这两口子上午就回来了,具体原因不详。发那个短信是故意逗我的,然后叫上盛晔买了一堆吃的就来了,还弄了一小坛子两斤装加饭酒(花雕)。
饭菜都摆上后我把酒弄到能加热的咖啡壶里,然后放了一些姜丝,盛晔从包里找出一袋话梅也扔了进去。
没几分钟,一屋子花雕特有的那种酒香。
我们都踏踏实实的坐下互相看着笑。
我还没买酒杯呢,于是各自端起小碗碰了一下。盛晔说这才像个家嘛。我说原来呢?她说原来是猪窝,王西拉更正:淫窝啊,淫窝!说完又给王刘氏倒了一碗茶-刘峥不能喝酒。
我指手画脚的让刘峥站起来看了一下,感觉稍有点儿胖,不是想的那样挺个大肚子跟蝈蝈似的。
王西拉说医生说了,一般6个月之前大多不显的。
盛晔说干妈有权知道是男孩是女孩吧?
刘峥说人家医生不说,怕重男轻女。
我问王西拉:“你想要男孩女孩?”
“本来我想要女孩,吾妻说想要男孩。不过现在不是这么想了。”
“是人类就成?”
“去~你大爷,丫真坏!”
刘峥插嘴:“我们俩都觉得是男是女都成,健康漂亮就好!”王西拉挠着头傻笑着说没错没错。
盛晔嘴快,把我想说的提前说了:“最好象刘峥……”
刘峥说没错,我大笑,王西拉说:“靠~~”
吃了一会儿我问王西拉,即将拥有王小拉了,什么感觉?
王小拉他爸放下筷子正了八经的跟我说:“心里不踏实。”“为什么不踏实啊?”
“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踏实,老跟心里牵了点儿什么东西似的。”
“人家刘峥还没不踏实呢,你不踏实什么?”盛晔问。
“孩子在她肚子里呢!要是在我肚子里我也就踏实了我。”
我看着王西拉说这技术问题就复杂了,不是光夹在后面就能解决的问题。说完我们俩大笑。
盛晔莫名其妙,刘峥说小晔子咱们吃咱们的,别理那俩流氓痞子。我们俩笑得更欢了。
这种酒喝得时候舒服,但是上头。没一会儿我们都醉醺醺的状态了。
刘峥觉得累了,睡去了。盛晔小脸喝得通红就是不睡,趴在桌子上看我们闲聊。
“老周啊,沙发上那是什么啊?”他表情暧昧。
我不得不说这孙子眼真尖,我洗衣服前把那个簪子顺手放沙发上了,丫肯定进门就看见了,现在才说。
我轻描淡写的告诉他那是收拾的时候找到的,赵月的。
王西拉一愣,盛晔倒是精神了:“流氓哥哥,还惦记呢?”
“呵呵,算是吧?”
“唉……要是不你心里还惦记着,肯定没关小关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我能看出她眼里在笑。
王西拉没笑,问我你得惦记到什么时候啊?
我放下酒碗说:“到死。”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39
强烈的阳光透过那排带铁栏杆的窗子照进来,整个走廊看上去更加白的刺眼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士从我身边经过,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医生带着我匆匆的穿过几个走廊,到了一个病房门口。
门上有个带铁栏杆的小窗,我在医生的示意下,往里看。
赵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靠着床,一身白色的衣服。
她手里拿着个很破烂的娃娃,四肢部分都开线了,但是她依旧满怀深情的在眼前举着,那举动分明是对待一个婴儿一样的。
我忍不住哭了,我哽咽着说我想进去看看他。
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恐怕谁也不认识了……”
我回头看,我猜他就是姚长军。
“自从孩子死后,她就这样了。一年多了已经。”
我疯了一样抓住姚长军的领子几乎是在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姚长军也哭了。他不反抗,任由我拼命的摇晃着他。
医生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开。但是我执意要进去看赵月。
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强烈的药水味儿。
进了房间,我跪在赵月身边看着她憔悴的样子。
她脸并没有扭曲,也没有病态的那种笑容,就跟原来一样温柔。
只是很憔悴。
她不看我,就跟我不存在一样,还是专心注视着手中的娃娃。
我流着泪轻轻的摸她零乱的头发……手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看了我一样,毫无表情。
我心疼的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
医生说:“差不多了,她快发病了,你还是走吧。”
我一动不动。
医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赵月猛地站起来,在我面前不停的踱步。甚至被我不小心绊了一下也无动于衷。
我跪在那儿看着她。
她猛地把手中的娃娃摔倒地面,用脚拼命的踩,拼命的踩。
然后猛地抓起娃娃,用力的扭着它的头,脸上还是温柔的表情,手上却是青筋暴起。
我去拦,怎么也拦不住,她这时的力气太大了。
随着布片的撕裂声,娃娃头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我看到鲜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到雪白的地面上。声音在我耳边重重的轰鸣着…………
我猛的坐了起来,身上全是汗,手脚冰凉。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我惊恐的环视了一下,发现我正坐我新家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暗色的木地板上反射出深邃却柔和的颜色。
脸上的汗不停的滴下来,我觉得很热。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想脱了衬衫,这时发现手里攥着那个簪子。
我放下簪子,看了看手心,都是汗。
脱了衬衫我拿起新买的电话站在窗前打给王西拉。
“喂?哪位?”
“老大,我,周启阳,这是我新号码啊,昨儿忘了说了。”
“嘿嘿,老周啊,我还以为小盛晔又憋着玩儿什么呢。昨儿都喝大了,咱们。小盛晔说是去厕所,结果在马桶上睡了半宿,哈哈,我老婆抱她出来的……你没事儿了?”
“嗯,没事儿了,不过觉得不好。”
“头疼?”
“不是……”我不打算告诉他那个恶梦。“我想去青岛一趟。”
“啊?干吗去啊?找赵月?”
“我想去她父母家,你还记得具体在哪儿吗?”
“就记得大学里了,其他忘了……你等我问问刘峥啊……”
因为就去了一次,我也的确忘了她父母家在青岛大学哪儿了。学校里那些楼基本都盖的一个样子。两年前王西拉提过去青岛大学找赵月父母,也许这样能联系上赵月。但是我没去。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的身份,这样会让她父母也跟着不踏实的,我不想那样。
“老周,不好意思,她也忘了……”
“哦……”
“哎老周,那什么,这样吧,你先别急着去……嗯……我直说了你别不高兴啊。”
“又扯淡,都这么多年了,有屁就放吧你。”
“明儿就上班了,又马上赶上年底了,公司上事儿也多,你那摊儿就指着你呢,年底什么都弄踏实了去行吗?回头我陪你去。我不是说拿工作说事儿啊,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说我明白。
我知道王西拉不是那种孙子人,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肯定又瞎琢磨什么来的,所以想让我静静再去。
之后又调侃了几句大家都挂了。
我光着上身,穿了条牛仔裤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晃的人睁不开眼。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层短短的头发茬,有点儿扎手。这两年一直都是这种发型,没再留起来过。
我用一种惯有的冷漠眼神看着落地窗外阳光照耀着的四环路,心里风雨交加。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我家人都来看房子了。
老太太跟我爸都以为我打算跟谁结婚了,没完没了的问我怎么想起买房子来了?我说便宜呗,本身位置也还成,还挑什么啊?他们都不信。认为我心里早就有谱了。吃饭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个有看中的啊?”我彻底无奈了。
最后他们走得时候都是满腹狐疑,不过从此倒是不再张罗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十一月中,王西拉,我,刘峥跟白燕一起吃了顿饭,给白燕饯行的。她要去美国的一个什么乐团,半深造性质的那种,不知道她怎么弄得来邀请。反正就是要去了。
饭桌上白燕谈笑自如,对我们俩既往不咎的态度,弄得我跟王西拉反而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最后刘峥送了她半打苏绣,说是美国人认这个,可以用来送礼什么。
饭后在餐馆门口散了的时候,我看见白燕转身看了我跟王西拉一眼,欲言又止。
我到家后,王西拉发了条短信给我:咱们好像伤拉弦的的伤得不轻。
我回了一条:所以我被伤也是活该。
王西拉:又往自己身上扯,你神经了你。
我还没回,那厮电话打过来了。
“老周老周,我刚才灵光一闪,想起了个好名字!!”
“嗯?不会叫王一闪吧?”
“歇菜,要是男的叫王遇铮,好听吧?”
“王上铮岂不更好?”
“我靠~~~你丫~~~”
我笑着承认错误后问要是女的呢?
“那就叫王铮好了。”
“其实这两个名字都是男女通用的。”
“……嗯……也成倒是……”
“别听我的啊,你是他爸你说了算。”
“嘿嘿,这话我爱听。哎对了,我过完生日你把公司事儿弄利落咱们奔青岛吧?刘峥也念叨想去看海了。”
我愣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好吧。”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40
王西拉的生日简直可以用铺张浪费来形容。
我知道,他也没辙,因为他是一个公司的总。
他私下跟我说过,这个生日他送出去不少红包,为了打点、铺路。
我们的私人聚会一直到了9号才举行,中间歇了几天,因为王总已经疲惫不堪了。
那天盛晔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她宣布关小关转正了。
关小关这小孩还是不错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招能把盛晔收服,虽然他脸上依旧是晴天的表情,不过对盛晔的关切时不时的能流露出来。我和王西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词:都落听了。
王西拉说关小关那种劲儿一直就是自己向往的,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当一个清纯可爱灿烂阳光邻家大男孩,一笑一嘴白牙,一笑顾盼生辉,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那种。刘峥说官人放心吧,你儿子要是长相随我就没问题,您老是没戏了。不过这样挺好的。
王西拉腆着脸说别担心啊娘子,下辈子我变成多帅的人,都对身边蜂拥而至女人不屑一顾,一门心思就奔你去了。刘峥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啊,直接展示我那迷人的笑容呗,让娘子看了立马决定又为我生个孩子!!不犹豫的那种!”
我跟盛晔同时问:“为什么要说又?”
这回轮到关小关瞠目结舌的说一丘之貉了。
我们笑。
“哎老周,我打算把车卖了。”
“你丫打算今后骑车上班?看你不像那人啊?”
“我舅送了我一辆车,还是大切(切诺基),新款的那种,别的我也不喜欢。”
“哎,不错,挺好,王总,记得啊,我4月1日的生日!记得吧?”
“愚人节呗,谁生日不知道。”
“王总不能为富不仁啊。”盛晔学着我的口气说:“不送流氓同学一辆车作为生日礼物吗?”
王西拉说:“啊?什么?我老人家最近耳背,你说什么?”
刘峥打断我们胡闹:“下周奔青岛吧?正好磨车。”
盛晔扁着嘴说又不带她玩儿……她不能请假的。
15号那天一早,三环莫名的堵车,直到上了京津塘高速路,才跑到传说中的六十迈。
走之前我就私下不停的问王西拉:“开车无所,刘峥没事儿吧?”
“放心吧,问过医生了,说别颠簸就没那么邪乎。”
话是那么说,王西拉还是开的小心翼翼的。一直到上了京沪,才稍微提了速。
路上闲的没事儿,在车里又因为有刘峥,不敢抽烟,我们俩就一直互相揭短,都是对方的糗事儿,听得刘峥笑个不停。
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后,王西拉蔫儿了,我说我来吧还是。
刘峥坐到前排,王总跑后面睡觉去了,睡前嘱咐我:“老周,咱们不急啊,我设计的今儿一天就扔路上了,你慢点儿。”
我说放心吧,为了王小拉我也得稳重着。他说我就是这意思。
王大仗义安详的熟睡后,我跟刘峥闲聊。
“启阳,我胖了吗?西拉老说我没胖,我知道他瞎说呢。”
“胖了正常啊,妊娠期嘛。”
“我前几个月老吐,可是最近胃口特好……”
“吃两个人的饭啊。对了,后边睡觉那厮对你好吗?”
“好,我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他也不吭声儿,看的出是忍着的。”
“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人啊……别说打着灯笼了,打着探照灯能找到吗?”
“什么啊,你不知道,人家说了,生完孩子回头算总帐。”
“哎?哦……嗯,像个男人,君子报仇……”
“呸吧!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我笑。
我问刘峥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幸福,她说王西拉有时候叫她“孩儿他娘”的时候,她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幸福成分居多。
“启阳,我一直觉得小晔子喜欢你,你呢?”
“哎?盛晔还小呢……”
“得了吧,借口。”刘峥看看了前面“启阳,一会儿在下个休息站停一下啊。”
“OK,嘘嘘是吧?”
“吐不出象牙来你……”
“我又不是象。”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40
在休息站,王西拉迷迷糊糊的醒了。
“嗯?老周,到了?”
“没,你家娘子嘘嘘去了。”
“哦……我继续……周启阳同学辛苦了……”
我想喝点儿热的东西,下了车跑休息站里买了几个纸包装的咖啡,加热后叼着烟出来,看见刘峥站在车边上看着远处。
我给了她一个咖啡问怎么了?
刘峥裹的严严实实的,脸被羽绒大衣的毛领子映得很秀丽的样子。
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笑了:“真暖和呀。”
我叼着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几座土山而已。
“启阳。”
“嗯?”
“我觉得心里特踏实。”
“哦……”
“我说不出来,但是很踏实。”
“嗯。”
“西拉这些天一直在念叨你。”
“呵呵……跟丫说我挺好。”
“到了找不到怎么办?”
“不知道。”
“会死心吗?”
“也许……我还是不知道……”
“哦……”
我扔了烟腾出手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那暖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流下去,很舒服。
“是不是没得到你才会惦记?”刘峥看着远处问。
“可能吧?这种事情没发生就没办法说清,我哪怕见她一面都成。”
“有话说?”
“有。”
“什么?”
“好多……”
“当时怎么不说?”
“我傻。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人会象她一样真诚,后来我在王西拉身上也看到了。所以我错了,我得去承认。”
“就为说这个?”说着刘峥接过我手里的剩下两罐咖啡捧在手里取暖。
“跑这趟就为这个。刘峥是不是你觉得不值?”
刘峥笑了:“我不想从你的角度看,若是从女人的角度看……”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回身拉开车门说:“值!”
车上了济青高速我提了点儿速,否则天黑也到不了。
王西拉醒了后拉着刘峥半真半假的说些招人的话,我笑。
到青岛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我们奔了酒店进了预约的房间,各自收拾停当都忙着奔餐厅去了。
印象中青岛冬天没这么冷的……可能记忆有误。
吃饭的时候王西拉说真没劲,我问怎么了?他说都没人跟他要结婚证,没劲透了。刘峥笑,我说你当是开介绍信的年代呢?王总满脸遗憾的说我特想显摆显摆。有人置疑我就不慌不忙的掏出来一晃,然后深吸口烟慢条斯理的说:哥哥我等人验证好久了,看见没?我们合法啊!合法!
我说不至于狂到这份儿上吧?
“老周,我是过来人啊,过来人,我明戏!哼哼……”
“你丫以后出门不要说原来跟我同校啊,我没这么XX的同学。”
王西拉回身叫过来一个服务员说:“看见他了吗?”他指着我。“他叫周启阳,我是他同学。”说完得意的看着我笑。
不愧是旅游城市的酒店服务员,素质极好。人家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对着我们点头说:“周先生好……嗯……周先生的同学好。”说完走了。
我和刘峥大笑。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42
到了青岛的第一夜,我没睡好,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拿了车钥匙去了青岛大学。去之前给王西拉发了个短信。
在门口的时候跟保安废了半天话才进去,进了门,茫然了。
这些楼太陌生了,我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了。
我把车停在一栋教学楼前,决定问。
我跟遇见的每个人含糊不清的说有没有个姓赵的教授什么的人,女儿原来在北京现在在欧洲。大多数人奇怪的看着我,说不知道。
于是我换了个方式问:有个姓赵的人住在哪儿?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不知道,姓赵的太多了。
我一向自认为伶牙俐齿,但是面对这种事情,我干着急,说不出。我不可能对每个人讲出我跟赵月的事情,就算对方有时间听,我也不能确保讲完就让对方明白了或者对方知道。
我在每一栋楼附近徘徊,企图从记忆中搜刮出蛛丝马迹来。
每栋楼看上去都是即熟悉又陌生,每个窗口都似曾相识。甚至我觉得身边路过的每个人都在故意隐藏着什么,就是不告诉我。我甚至几乎能看到那些陌生人眼神中的鬼鬼祟祟来。
猛地我看到一个窗口的窗帘花色很熟悉,我站在楼下仔细端详着那角窗帘。之后我进了楼看了一眼,然后又跑出来心里仔细揣摩着这个窗口属于几层的哪个门。
我跑上4四楼,忐忑不安的敲着我认为对应那个窗口的门,401。
敲了一会儿,隔着门里面有个带着青岛口音老年女人的声音:“谁呀?”
“您好,我找个人,请问您这家是姓赵吗?”
门开了,隔着防盗门能看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但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是呀,您是?”
听到说“是”的时候,我觉得血涌上大脑,心里狂跳,人几乎处在某种不是崩溃就是超脱或者其他什么点的边缘上,腿抑制不住的有点儿抖。我像个语言能力有问题的白痴一样结结巴巴的问。
“您您您您就是赵赵月的母亲吧?”
老太太非常客气并且涵养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您找错了……”
我像个泄了气的球一样立刻蔫儿了。
我可能嘀咕了一句不好意思一类的,抽头丧气的往楼下走。老太太把我叫住了。
“小伙子,你是找人的吧?”
“是……”
“我姓赵,但是老伴不是,而且我也没女儿。不过,我知道有个姓赵的人,可能是你找的。”
“哎?”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儿吗?”
我觉得心里一振,飞快的说我跟她家的女儿有点儿误会,我想说明白,所以特地从北京赶过来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只知道在青岛大学里面。
“你跟他女儿有误会?”老太太疑惑的看着我。
“也不是什么误会,就是一些……一些,差不多是误会吧。”
“那可能我说得不是你找的那家人。”
“为什么?”
“他们女儿9岁。”
下了楼在楼门口我看了一下时间,快1点了。
我依旧不死心的在校园里面游荡着,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辆车很眼熟,猛地才想起来,王西拉的新车,我不知不觉转回来了。
我上了车,坐在那里点上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碱,伴随着一种绝望在我血管里迷漫着。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42
开车到门口的时候,王西拉电话打过来了。
“老周,怎么样?”
“有点儿难度……”
“哦,回来吃饭吧?”
“你们吃吧,别管我了。”
我找了一家快餐店,买完开着车奔海边了。
我坐在车里边吃边看着两个半大孩子带着一条狗在沙滩上疯跑。
吃完我拿着那杯早就凉了的什么饮料裹紧外衣靠在车门上看着灰色的海抽烟。
我明戏,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再也找不会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和逃避的性格。我骨子里的那种软弱让我痛恨我自己,我原来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所以就算没人怎么看我,我还是给自己定下了个框子。现在总算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多可笑。
点上第二根的时候,王西拉进入到我的视线了。
“呵呵,老周果然在啊。”
“靠~~你怎么能找到我的?”
“谁找你了?这是那年咱们在这儿晒太阳的地方。”
王西拉没注意到我的猛然省悟,指指点点的说你看原来咱俩躺这儿扯淡,她们俩在那玩儿…………
刘峥就站在王西拉指的那片沙滩上,回头对着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俩跳下台阶,王西拉跑过去搂着刘峥。我站在他们前面。
谁都没说话,都看着海。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刘峥说:“王西拉,我爱你。”
“你爱我哪儿啊?”
“不知道……”
“不知道就爱我?”
“说清才是吗?我说不清是爱你鼻子还是你的嘴,要不爱你的性格或者头发或者你笑的样子,但是我能肯定我爱你。爱一个人的时候能说清吗?”
“可能……说不清……”王西拉承认。
“所以我爱你。”
说完刘峥从我身后走到离海水很近的地方。王西拉在我身后喊:“娘子你为了咱们孩子也不能下去啊!!”
刘峥回头很甜的笑了一下,也大声喊:“王西拉你爱我吗?”
我有点儿尴尬,觉得自己碍事儿了。
我回头看着王西拉。
他嘴蠕动了几下,没出声音,然后在沙滩上疯狂的挖着坑儿。
我转过头笑着对刘峥说你把王总逼疯了。
王西拉不管不顾的还是在沙滩上挖着,我看出他是在挖很浅的那种水渠一样的沟。
十几分钟后,王总满头大汗的停下了,身上扬的都是沙子。
然后他拉着刘峥爬到一块礁石上让刘峥看。
刘峥先是惊讶了一下,跟着靠在气喘吁吁的王西拉身上微笑。
我也跟着爬上礁石向下看,王西拉歪歪扭扭的在沙滩上挖出一段文字:
放开血缘关系不说
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在我生命中像你一样如此的重要
我爱你
执着,是件很愚蠢的事儿,从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对于我向往的东西,我总是不抱希望的看待,甚至不愿多想,总觉得那很遥远。但是说命运也好,说上帝也好,一直在默默的改变着我。至少从没抛弃我。我不信天荒地老或者海枯石烂一类的誓言,觉得那根本就是扯淡。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才明白,很多事情你必须相信了才能做到,否则才是扯淡,象我原来想的那样。
我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很普通的人,也许有人会认为王西拉家境好已经不普通了,我不这么看。面对感情他还是很平凡的,没什么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场景,就是对于感情的一种执着而已,没别的了。我不知不觉被身边的一些人慢慢的改变着,我开始理解他们或者她们了。也许这幕就是他们生活中最戏剧化的一个场景了,其他时间都是平平淡淡的,但是,那样不好吗?人人都想活得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但是连对平淡的执着都做不到,就别提那么遥远的东西了。
我微笑着,看着。
我明白这里面没什么大道理,王西拉得到他想要的是因为他坚持,而我失去我想要的是因为我没能坚持,就这么简单,所以说,我才是傻瓜。
我慢慢的从礁石上退下来,我知道眼前的一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没人能介入,我所能表达的,只有祝福。
我靠在车前杠上,点上一根烟,欣赏着眼前的爱情片断,很羡慕。
“看那两个傻瓜,不是表演泰坦尼克吧?”
我回头看,身后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偎在一起在笑话王西拉跟刘峥。
我微笑着想:其实你们彼此。
第二天我还是一早就跑到青岛大学里去找。其实与其说在找,倒不如说想进入那种状态,因为很多细节和场景都不停的浮现在眼前。有时候甚至都陷入一种幻觉状态,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迷漫过来,那是赵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每次我回头或者环视,结果都会苦笑。
我想我八成疯了。
之后几天,我一直继续着。
王西拉因为有事儿,带着刘峥搭机先回去了,走前提醒我:回去开车小心,不成托运吧,注意安全,我说放心。
我一个人在青岛游荡着,去了我跟赵月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海滩、住过的酒店、商场、超市、餐馆……能想起来的地方全去了。象是追寻什么足迹一样的四处疯跑。
每个地方在都我脑海中放映了一遍曾经的一幕。而我则像个收藏家,不停的想补充进更多更多。
当我觉得再也没有地方可供回忆后,我想我该离开了。
那天中午,我在海滩上赖着不走。我仔细回想着我们曾经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
王西拉的告白还留在沙滩上,被人留下几串足迹。有人看过那些话并且猜测或感动吗?
我不知道。
我站在沙滩上,留恋的看着冬天的海。
我站在那里很久。
“就一个转身的距离,你要回头吗?”
那个声音就像从大气层外面飘进来似的,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知不觉中,我屏住呼吸。
我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不敢回头。
“阳阳,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都在等。”
似乎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吧?我顾不上分辨是什么,只是留意着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喉咙哽咽着还在嘴硬:“若我不来呢?”
“你会的。”
“等了多久?”
“已经不重要了。”
身后那个熟悉的、令我这几年都魂牵梦系的脚步声走近了些。
“现在,就是这个转身的距离。”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是……”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轻巧的滑过脸颊。
我泪眼模糊的依旧注视着眼前的海。
“阳阳你想我吗?”
“每一天。”
“那么……你打算转身吗?”
“是的。”我听出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然后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抓住你的手,不再放开了。”
“那么……会多久?”她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
“永远。”我察觉到我的嘴角在上扬,我期待已久的那个笑容终于回来了。
“永远有多远?”她终于笑出声的问我。
我擦干眼泪,慢慢的转过身,很平静的告诉她:
“每一分,每一秒。”
沙龙
发表于 2006-1-4 02:44
成人的童话.
罗马烟火
发表于 2006-1-4 02:52
终究是个完美的结局.真好.执着如果到最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再辛苦,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