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37

走出悬疑迷宫:《正说达·芬奇密码》--作者:埃切戈安·勒努瓦

前言

    像你们中的很多人一样,读者朋友,我们在海滩上,也贪婪地阅读了《达·芬奇密码》。这本书令我们愉快,令我们好奇,也常常令我们恼火。在夏日的昏沉中,我们尚不知道此书要占用我们这么多时间。后来,假期结束了。

    在巴黎,一位并不轻率的朋友很认真地向我们解释,教会曾焚烧了大量令人尴尬的手稿。他肯定地说:“丹·布朗说的是真相。”另外一位朋友也对我们肯定地说:列奥纳多·达·芬奇(Léonard de Vinci)真的属于一个教派。一位在大家心目中一向是通情达理的女教师在一次晚餐中断言:卢浮宫的金字塔毫无疑问地具有一种隐藏的,甚至是魔鬼般的含义。她的邻桌争着肯定地说:“显然,抹大拉的马利亚(Marie Madeleine)是耶稣的情人。”另一位宾客则因人们竟能如此地践踏福音书而义愤填膺。所有人都在寻思,列奥纳多是不是

    一个炼金术士 ① 和盗尸者,圣殿骑士团 ② 的成员是不是真是异教徒 ③ ,女神祭祀仪式是不是确实有过。《达·芬奇密码》的效应在全面发挥,与此同时,游客川流不息地参观着《蒙娜丽莎》(La Joconde)和圣叙尔皮斯教堂(Saint-Sulpice)的日晷。

    必须承认事实:《达·芬奇密码》的胜利不仅仅是一种市场现象。这部惊险小说不分年龄,不分阶层,不分国籍,极为成功地动摇了无数读者的信念。人们可以嘲笑它所传播的理论,可以对它们嗤之以鼻。人们可以无视它迷惑的新“教徒”。但这不是我们的做法。我们严肃地对待“达·芬奇密码”现象。这部针对成年人的“哈利·波特”把我们引入永恒的迷宫之中。今年夏天,在阅读这本侦探小说的同时,您是不是有机会思索圣事的意义?《达·芬奇密码》唤起了一种灵修的欲望。它使人渴望更深刻地了解宗教的现象和象征符号的世界。它满足了读者对神秘事物的需求。

    但是,严肃地看待《达·芬奇密码》并不意味着轻信它的那些论点,特别是“大秘密”的论点。不是挖苦,讽刺,而是分析,批评。这就是我们所作调查的指导原则。这次调查的第一个成果是获得了一份文档,发表在2004年9月初的《新观察家》上。当女记者玛丽-弗朗丝在为调查做周密准备,力图采访宗教专家弗雷德里克时,我们相识了。

    文档发表后,各界反响热烈。国外的,特别是美国的媒体与我们联系,它们对文件所提供信息之精确感到吃惊,特别是那些有关《达·芬奇密码》的秘术的来源和著名的郇山隐修会的信息。在美国已经出版的约十七本有关《达·芬奇密码》的书中,这些信息竟奇怪地缺失,或者只是稍有提及!事实上,这些书或是维护天主教教会的理论性著作,对《达·芬奇密码》的秘传学 ① 不感兴趣;或是相反,由热衷于秘传学的人撰写,他们常常陷入与他们打算破译的小说相同的怪癖之中!其中的一本在我们回来后被译成了法文,只是以伪科学的形式更新了小说的所有论点。丹·布朗是位小说家,他有写作的自由。但是,当这些自称为“解码者”的人,却打着绝对知情者的幌子以讹传讹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毒害人。

    受到在巴黎和纽约的一家国际文学机构工作的苏珊娜·雷阿(Susanna Lea)的鼓励,我们决定进行深入的调查,以便写成一本书。调查工作扣人心弦,处处充满意外。我们走访了小说情节里的所有现场,从卢浮宫、圣叙尔皮斯教堂到维莱特(Villette)城堡。我们询问了研究列奥纳多·达·芬奇、秘传学或是共济会 ② 的所有的一流专家。我们搞清了有关抹大拉的马利亚,或者耶稣的独砦侍獾淖钚卵芯砍晒。神圣女性(féminin sacré)的问题引人入胜。同样引人入胜的还有基督教的早期历史、基督教与异教的关系史、梵蒂冈的传说或者天主事工会(Opus Dei)的作用、教堂建造者的史诗或者死海古卷的发现这些问题。丹·布朗以此写出了一部侦探小说并不令人吃惊。事实上,给予他灵感的现实比他编织的故事更令人着迷。

    我们最后考察了小说隐秘和令人困惑的源头。我们找到了一段难以置信的故事的所有主人公。我们发现了鲜为人知的、丹·布朗十分小心地回避着的东西:索尼埃神父(Saunière)以及自始至终滋养着《达·芬奇密码》的法国南方小村庄——雷恩城堡的神奇传说。

    因为丹·布朗的小说情节不仅仅源自他的想像力,所以,若要为其解码,就不能仅限于选择“对”与“错”,还必须指出小说家汲取的素材出自何方。乍一看,《达·芬奇密码》是一部非常通俗的惊险小说,故事情节充满了弹性。然而,它的所有内容都已经被加密。它们源于晦涩的秘传学说。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我们既看到了最好的东西,也看到了最坏的东西。诸如秘术社团 ① ,共济会或者伪共济会,玫瑰十字会 ② ,新时代(New Age)或者圣殿骑士团 ③ 的信徒,卡巴尔神学家 ④,编码专家。真诚的或者虚伪的神秘主义者,纯洁的人或者江湖骗子,人文主义者或者极右派的狂徒。我们在《达·芬奇密码》的周围遇到了诗人,充满敌意的排犹主义者,博学者,造伪者,甚至还有一个托派分子。为了睁大眼睛品味神秘世界的魅力,了解到这些就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37

第一部分 走上郇山隐修会之路

从法国南方的一个小村起步

    读者朋友,我们并不想立即公布调查的结果,尽管它们很具启发性。已经贪婪地阅读过《达·芬奇密码》的您已经体验过,一点点悬念完全不会败坏阅读的乐趣。我们将通过一条表面上看似迂回的道路,去接近主题的核心。

    《达·芬奇密码》的真正源头是传说,这个传说出自19世纪末法国南方一个小村雷恩城堡的偶然事件。雷恩城堡坐落在奥布(Aude)山谷的一个小山上,距清洁派①(Cathare)

    史诗的核心之地卡尔卡松(Carcassonne)五十公里。丹·布朗在小说中完全没有提及这些事件。更确切地说,没有清楚地提及——因为雷恩城堡的参考资料被加密了!一旦两段历史产生了联系,线索就出来了。

    小说的开头是这样的:“巴黎卢浮宫美术博物馆,夜10点46分。卢浮宫拱形大陈列馆内,德高望重的博物馆馆长雅克·索尼埃跌跌撞撞地扑向眼前离他最近的一幅画——一幅卡拉瓦乔的画作。”雅克·索尼埃紧接着就被天主事工会狂热的修道士谋杀了。在小说的结尾,人们得知索尼埃是郇山隐修会的导师,是惟一掌握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婚姻秘密的人。索尼埃是《达·芬奇密码》的关键人物。无须赘言,没有任何一位卢浮宫的馆长姓过这个姓氏。索尼埃是丹·布朗为指引我们走上雷恩城堡、走上秘密宝藏之路而提出的第一条线索。宝藏据说是这个村子的索尼埃神父于1891年发现的。因为这段异常扑朔迷离的故事是由晦暗的、煞费苦心编造的版块构成的,在相关的事实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或可靠的历史证据时,我们将有意使用“据说”、“可能”这样的词语。

    一位乡村神父的不寻常的发现

    1885年6月1日,一位三十三岁的高大魁梧的汉子走进雷恩城堡的教堂,这里供奉的是抹大拉的马利亚,这是《达·芬奇密码》的读者不会忘掉的一个细节。刚刚上任的贝朗热·索尼埃神父很惊愕。建筑物的房顶漏了,大部分的玻璃也碎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修复教堂。从哪儿找到所需的资金呢?雷恩镇是个穷地方,298位居民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农民。贝朗热·索尼埃神父出生于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卑微家庭,身无分文。每月七十五法郎的神职人员的微薄薪水仅够他维持生计。四个月后,当进行国民议会选举时,神父公开而有力地表明了保王派的主张,他在讲道台上对惊愕的堂区教民说:“共和分子是终将被战胜的魔鬼,魔鬼必须屈从宗教和受洗人的压力。”当时由国家承担神职人员的薪水,所以国家的惩戒接踵而至。1885年12月1日,宗教部门停发了索尼埃神父六个月的薪金,理由是他“扰乱公共秩序,影响选举”。

    1886年7月,刚刚恢复职务的神父立即着手雷恩城堡教堂的昂贵的修复工作。他用的是哪笔钱呢?在他停职期间,神父收到了一笔三千法郎的款子(相当于他三年的薪水),给钱的不是别人,正是已故的法国王位继承人的奥地利籍遗孀尚博尔伯爵夫人。一个“失落的国王”,一座供奉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教堂……这与《达·芬奇密码》的某些内容已经很相似了。

    一个卑微的乡村神父怎么可能从当时欧洲最显赫的贵族那里获得一笔捐赠呢?根据索尼埃神父的一些传记作者的说法,贝朗热的弟弟阿尔弗雷德是该地区保王派圈子中有相当影响力的耶稣会会长,当索尼埃神父坚定地站在反共和的立场上之后,阿尔弗雷德可能会向尚博尔伯爵夫人身边的人谈起神父的挫折。另外,伯爵夫人了解雷恩城堡,因为尚博尔曾有个叫什么阿尔芒·多普尔(Armandd′Hautpoul)的家庭教师,这个人的父辈就是雷恩城堡世袭的领主。这样,一切都清楚了:为了对可怜的神父的保王主义热忱表示感谢,尚博尔伯爵夫人向他提供了经费,以便修复一个乡村教堂,同时她也认识这个城堡过去的领主。

    寻找丢失的羊皮纸文献

    不管收到的捐赠出自何处,反正神父决心修复教堂。教堂非常古老,正式成为敬奉的场所是在1059年,但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纪,根据传说,它可能是为抹大拉(Magdala)的葬礼而建的。抹大拉是西吉斯贝特四世(SigisbertⅣ)的妻子,西吉斯贝特四世是达戈贝尔特二世(DagobertⅡ)——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任国王的儿子。这样我们就被带到墨洛温家族的被中断的谱系上,他们是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直系子孙……在雷恩城堡的教堂中,人们从未见过有关显赫的墨洛温家族丧葬的任何蛛丝马迹。相反,村庄却有可能在6世纪是一座西哥特人的要塞:Redhae。总之,根据某些作者的说法,神父是在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祭坛的柱子里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这根雕花的柱子是空心的。据说这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祭坛的柱子里经常藏有一些神圣遗物。据说在挪动祭坛的石料时,索尼埃发现了这个地窖,并取出了卷在三根木轴上的羊皮纸文献。据说吃惊的神父为了独自检查文献,打发走了所有在场的人。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些羊皮纸文献……而见证人也已经不在人世,无法核实这段故事的真实性了!

    让我们探究一番,认真地对待这个故事。这些羊皮纸文献是什么年代的?是用什么语言书写的?谁把它们藏在祭坛的柱子里?其内容是什么?这些都还没有答案。我们将接着研究种种假设。其他相反的说法认为,这些羊皮纸文献——或者是其他的羊皮纸文献——是在教堂的木栏杆的小柱子里发现的,文献是文艺复兴时代的。

    总之,这一发现使得索尼埃神父集中精力对付祭坛脚下的一块沉重的条石。在两名瓦匠的帮助下,他终于挪开了这块石头,他发现了一个地窖的入口,在台阶下面,三个人看见了一只粗陶罐(用见证人的家乡话说是一只奥拉),罐里放着一些“闪闪发光的物品”。一位瓦匠询问这是什么东西,神父解释说那肯定是卢尔德圣牌。可怜的瓦匠居然想要拿走几枚,索尼埃当即把他们打发走了。此后,再没有人亲眼见过奥拉里的东西……再没有人确认这次新发现。只是神父的笔记本上记着:1891年9月21日,“发现了一座坟墓”。

    从此,索尼埃就投入到村庄墓地的夜间发掘之中!陪伴他的只有一名忠实的女仆玛丽·德纳尔诺(MarieDenarnaud),这位年轻女人后来成为他的密友和继承人,也许还是情妇。这个怪僻的神父在干什么?肯定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当镇长和全体居民1895年3月12日向省长递交请愿书,要求获准在公墓中发掘时,神父说他是在修复这些坟墓。我们现在知道了,神父尤为感兴趣的是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MariedeNègresd′Ables)的墓,她是弗朗索瓦·多普尔(Fran?觭oisd′Hautpoul)的妻子,死于1781年。另外,他千方百计想毁掉贵妇人的墓志铭,因为他希望抹去所有的痕迹,这些痕迹可以把其他人引向一笔神秘的宝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39

贝朗热·索尼埃奢侈的消费

    有关索尼埃神父的财富的传闻自1896年起就闹得沸沸扬扬。那一年,他开始了耗资巨大的工程。他委托吉斯卡尔公司为教堂作装饰工程,这是图卢兹的一家大公司,主要从事门楣、浅浮雕、塑像和耶稣受难图的修复工程。然后,他用玛丽·德纳尔诺的名字购买了大量土地,并修建了一栋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大别墅,并附有一个图书楼。为表示对教堂的守护神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敬意,他把别墅命名为贝大尼(Béthanie),将图书楼命名为抹大拉。他就在那儿一掷千金地接待当地的贵族,据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他还接待过巴黎的名流。

    索尼埃用什么钱来维持这种生活?用什么钱支付耗时十年,动用了建筑师、艺术大师、装饰师、工匠和大量工人的工程?神父于1917年1月22日逝世,他的秘密被带进堂区一块简朴的墓地里。1946年,索尼埃的女仆和继承人玛丽·德纳尔诺把他的产业永久地售给了一位商人诺埃尔·考尔比(N?觟elCorbu)。1953年1月30日,忠诚的玛丽因脑溢血去世,带走了所有的秘密。随着玛丽的去世,索尼埃神父的故事画上了句号,而一段永远流传的传奇则刚刚开始。

    玛丽临死前,当考尔比遇到财政危机的时候,她曾吐露真言:“不要这么担心,我的老诺埃尔,哪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它会让你成为一个富有的,非常富有的人。”这时已不需要全方位挖掘了,这样的挖掘最终将一无所获,况且自1967年起挖掘已被禁止。但是在此期间,商人已经设想了其他的发财办法。

    1955年,诺埃尔·考尔比在贝大尼别墅里开了一家旅馆兼餐厅。他有一个极好的主意,通过讲述神父的难以置信的故事吸引旅游者。考尔比充满臆想、夸张和似是而非的叙述被录制下来,激起了客人的好奇心。其中一位客人叫阿尔贝·萨拉蒙(AlbertSalamont),是图卢兹一家大报《南方快讯》的记者,他为此写了一篇报道刊登在1956年1月的报上,名为“雷恩城堡的亿万富豪神父的罕见发现”,人们在报纸上看到,“一位卡尔卡松人,索尼埃神父的同代人确认:‘我在城堡的一个房间看见了一些装满金条的箱子’”!雷恩城堡的事被宣扬出去了。此后它一直令人着迷。如今,每年约有五万人,其中不少美国人,去村子朝圣。小村子引来全球的追寻神秘的人、探测物体放射感应的人、相信神秘术的人。特别是一些寻宝人,他们多年来在这片土地上进行非法挖掘,或者炸开附近的石头(这使得奥布省省长下令禁止在他的辖区内使用炸药)。丹·布朗也来过吗?他是不是嗅到过此地神秘的香气?

    弥撒的非法收入

    迄今,有关雷恩和索尼埃神父的法文书籍已经出版了两百多种,英文书的数量也差不多。让我们试着概括一下这些书的要点,从而为我们在大量的晦涩理论、巧妙拼凑的大杂烩、完全错误的武断说法以及那些论点无懈可击的研究成果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我们举一个例子。这项研究把索尼埃神父的秘密扼杀在萌芽阶段。这是理性主义的论点。找到的文献没什么重要价值(无论是根本就不存在,还是没有什么价值),奥拉里隐藏的东西也不重要(也许是些古钱币):神父变成了富人,是靠弥撒的非法所得。什么意思?一种古老的习俗需要一位天主教的教士能够把他主持的一次弥撒与一个特别的意愿结合起来,最常见的是为一位死去的教徒安魂。作为回报,他收取钱财或者实物的捐赠。一名神职人员设法收取更多的、并未举行的弥撒的捐赠,就是弥撒的非法所得。索尼埃是个骗子吗?卡尔卡松的主教德博塞茹尔(Beauséjour)大人对此深信不疑。1902年就任主教的他对索尼埃神父的生活方式有所警觉,他要求查索尼埃的账。因为索尼埃无法对迅速增加的财富作出合理解释。主教决定把他调到另外一个村子。主教与这个本堂神父之间的较量持续了好几年。索尼埃拒绝去另一个堂区。他被传唤到神职人员法院出庭。被缺席宣判,停止神职,退还那些未举行的弥撒的费用。他提出上诉,但第二次庭审维持了原判。他向梵蒂冈提出上诉,但那边对此事未置可否。神父至死也没能就他的收入来源给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弥撒的非法所得的论点是以文献、事实为基础的。因此,历史学家勒内·德卡代亚(RenéDescadeillas)(《雷恩的宝藏之谜》,1974年)和皮尼昂的作家让-雅克·博杜(Jean-JacquesBedu)(《雷恩城堡,剖析一个神话》,1990年)通过大量的一手资料,其中也包括神父的笔记本,澄清事实,说索尼埃神父给全球无数天主教慈善机构写信建议做弥撒。因此1893年至1915年间,他可能收到了相当于超过十万次弥撒的费用。他显然做不了这么多弥撒。按照博杜的说法,用这笔钱支付工程款和维持他的生活方式是绰绰有余的。我们可以就此住笔。让我们留一些想象的空间,并一步步地追寻传奇的线索。

    从比古神父的秘密到清洁派的财宝

    显然,对索尼埃神父的财产的其他解释也已经提出来了。所有的说法都汇聚到一点:神父可能找到了一笔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巨大财富。但在这一点上,诠释者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让我们来审视几个故事梗概。

    第一个假设。索尼埃神父恰好撞上了他的前任安托万·比古神父的藏宝处,他是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忏悔神父(索尼埃竭力要抹去的就是她的墓碑上的名字)。法国大革命时期,比古神父拒绝宣誓遵守教士的公民组织法,不得不匆匆离开雷恩,流亡到西班牙。他有可能把珍贵的钱物藏进地窖,并将指明藏物处的文件藏到祭坛的柱子里,或者木栏杆的小柱子里。他还有可能把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的墓碑当做指示某种追踪宝物的线索。比古神父还可能声称自己掌握着玛丽·德·奈格尔·德·阿布尔临终时说出的一个大秘密。正是这笔“物质和精神的”(我们不知道其具体内容)财富,可能恰巧落到索尼埃的手里。

    第二个假设。清洁派的财宝!雷恩城堡位于清洁派活动的核心地区。丹·布朗在他的小说中多次影射到清洁派:就像郇山隐修会和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一样,他们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保守着、传递着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婚姻的“大秘密”。清洁派的历史,就像圣殿骑士团的历史一样,是取之不竭的幻想的宝库。

    于12世纪末发展起来的清洁派是古代的摩尼教和诺斯替教派①的一次复兴。(根据丹·布朗的说法,诺斯替教派公开宣布抹大拉的马利亚和耶稣已经成婚!)清洁派认为物质世界是一个坏的创世神的产物,这个坏创世神毒害着上帝创造的无形的灵魂。这个新教派的领袖自称为波梵缔(Parfaits),他们过着一种禁欲的,贞洁的生活,与当时教士的习俗截然不同。这也是对该教派所以成功的一种解释。清洁派像燃烧的导火线一样,在12世纪末至13世纪初法国的南方地区迅速蔓延。因为大部分信徒不可能具有这样的美德——尽管波梵缔们很赞赏——清洁派教会就创造了一种圣礼,康索雷门图(Consolamentum),它可以洗去所有的罪孽,并暗含着准许肉体有自然的习性,这些习性压制着那些尚未达到崇高美德的人。

    面对此种宣教的成功,天主教教会和法国国王,出于宗教和政治方面的原因,派出由冷酷的西蒙·德·孟福尔②(SimondeMontfort)指挥的强大军队打击异教徒。清洁派被毫不留情地歼灭,残留的人躲进了难以攻占的蒙塞古(Montsegur)要塞。围攻持续了一年之久。饥饿的守城者于1244年4月16日投降。二百多名拒绝放弃信仰的波梵缔被活活烧死。十字军赢得了战争,但是没有找到清洁派带进这座最后堡垒的财富。这笔财富是史实还是传说?据一些人说,传说的财宝应该藏在伦巴第,并用做这个地区持续了一年多的清洁派抵抗者的经费。对于热衷于揭开索尼埃神父之谜的人而言,故事就简单一些了:清洁派把他们的财宝藏在了雷恩城堡,那里骄傲的领主多普尔没有屈从西蒙·德·孟福尔的军队,直至被击溃,被剥夺了土地。这一吸引人的假设从未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发现所证实。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39

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

    第三个假设。耶路撒冷圣殿的宝藏!乍看起来这似乎是昏了头了。但是它却提出了几个说得过去的论据。大约公元前10世纪,所罗门①(Salomom)在圣地建造了一座供奉雅赫维②(Yahvé)的神殿,他是惟一的神,曾对摩西③(Mo?觙se)显形并将十戒法板交给摩西。根据犹太教口传的教义,所罗门把装着十戒法板的约柜放在这里。五个世纪之后,神殿被尼布甲尼撒④(Nabuchodonosor)毁掉,大部分犹太人被放逐到巴比伦。当他们回来后,以斯德拉(Esdras)让人在神庙原址建造了第二座神庙,接近纪元的时候,又先后得到希律一世⑤(HérodeleGrand)和希律·安提帕⑥(HérodeAgrippa)的美化。正是在这座圣殿里上演了福音书中耶稣驱逐商贩⑦的著名一幕。公元70年,提图斯⑧(Titus)占领耶路撒冷并将神殿夷为平地。提图斯并非没有掠夺它的财宝。正如在罗马参加了提图斯的庆功会的犹太历史学家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FlaviusJosèphe)所说,“在大量掠夺的财物中,最显眼的是从耶路撒冷圣殿掠来的,重达数塔兰①的金桌子和金蜡烛台”(《犹太战争史》卷七,第18页)。神殿的宝藏存放在凯撒的宫殿里。

    公元410年,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②(Alaricl′Ancien)占领罗马并占有了那里的财产,其中就包括这笔著名的财宝。它对国王来说既有物质价值,也有宗教价值,因为国王宣布信奉阿里乌教派的信条,皈依了基督教。阿里乌教派否认基督教的神性,受到尼西亚(Nicée)公会③的谴责。阿拉里克死后,他的后人占领了高卢的南部地区,定都图卢兹,并将他们的财产存在那里。但在公元507年,当墨洛温王朝早期的一位国王克洛维④(Clovis)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西哥特人带着他们的财富撤退到设防的卡尔卡松城,正如历史学家普罗考波(Procope)在事情发生几年后所说的:“法兰克人包围了卡尔卡松城,他们听说城中藏着阿拉里克从罗马城掠回来的财宝。据说,在这些财宝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所罗门的宝藏。”(Debellogothico,I)因为东哥特人来援救他们的盟友西哥特人,法兰克人不得不撤退,他们没能染指这笔传说中的财物。此后,再没有人目睹过圣殿的这笔宝藏。

    面对法兰克人的威胁,财宝被转移了吗?如果是这样,它很有可能被运往西班牙和托莱多(Torède),这是西哥特人继图卢兹陷落之后的新首都。有许多迹象支持这一论点:8世纪初,西班牙被占领时,阿拉伯人发现了属于西哥特人的一些著名的珍品,当然,没有源自圣殿的珍品。热衷于雷恩城堡之谜的人由此提出第二个论点。如果西哥特人没有把圣殿的宝物运向西班牙人,而是将其藏在一个安全、近便的地方:Rhedae,那么,如今的雷恩城堡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当年的Rhedae吗?据说,索尼埃神父在可能是西哥特时代的祭坛的柱子里找

    到那些指导他继续发掘的这些著名的手稿,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我们相信这些作者的说法,发掘可能使他找到了西哥特人埋藏的圣殿的宝藏!

    说它完全是胡说,是过分了些。这一假设所依据的历史背景使它马马虎虎地说得过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说,没有任何真实的证据可以把卡尔卡松的宝藏和雷恩城堡联系起来。我们只能说,世上持此观点的人并没有动摇。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推翻这一理论,那它就是对的。让我们抓住这句话并想一想,索尼埃神父找到了这份无价之宝,提醒一句,里面包括纯金的祭桌和莫诺拉(Monorah)——那个著名的七枝烛台。他怎么可能卖那么著名、谁都认得出来的物品呢?为什么这位信徒要至死隐瞒这样的一次发现呢?

    一些想像力极其丰富的作者甚至走得更远:他们确信,索尼埃可能找到了第一座神殿的宝藏、约柜和十戒法板。除了约柜的存在纯粹是假设这个事实之外,因为除了《圣经》,没在任何其他的文献提到过它,即使犹太教的口传教义也认为,为了防备尼布甲尼撒,约柜在公元前五世纪就被藏起来了,并且它从未被放进第二个圣殿(这证实了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的证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40

神秘文献显示了什么?

    弥撒的非法收入加上在坟墓中偶然发现了一笔小财富的假说让我们觉得最有可能。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完全脱离羊皮纸文献这条线索。此外,神父听从了比亚尔(Billard)大人的建议,去巴黎对手稿做了鉴定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又成了一个谜,又是一个让人们对神父的一生做出无数阐释的主题。尽管多位作者对此下过断言,但至今,我们对此次旅行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按照推出雷恩城堡神话的杰拉尔·德·塞德(GérarddeSéde)的说法,索尼埃可能会见了比亚尔大人认识的圣叙尔皮斯神学院院长比耶尔(Bieil)神父,也会见了一个叫阿内(Ané)的专门经营宗教书籍的书商。这两个人无法翻译羊皮纸文献,就让雷恩城堡的神父去找阿内的侄子埃米尔·奥菲(EmileHoffet),一位精通古文字的年轻的修士。奥菲也与一些秘密社团有联系,例如玫瑰十字会,这个组织于17世纪初创建于德国,公开宣布全力支持哈布斯堡王朝,对共济会也有影响。对羊皮纸文献很感兴趣的奥菲可能把索尼埃神父引荐到巴黎的一些沙龙里,那里有共济会的人,有信神秘术的人,也有秘传学说的信徒。

    正是其中的某个人让索尼埃认识了一位著名的清洁派人士埃玛·卡尔维(EmmaCalvé)。她迷恋秘传学说,有可能多次拜访过雷恩城堡的神父,也因此为造谣者提供了素材。一位著名的女歌唱家,德彪西最喜爱的演员,儒勒·布瓦(JulesBois)的情妇,为什么能对一位乡村小神父感兴趣以至于多次造访呢?著名记者和作家儒勒·布瓦的朋友可都是像王尔德、马拉美、魏尔伦和罗莎·博纳尔(RosaBonheur)这样的人。

    这段故事可能全部是臆造的,因为勒内·德卡代亚已经能够证实这里的中心人物奥菲神父当时刚满十八岁!即便如此,还是让我们继续追寻这条秘传的线索。根据杰拉尔·德·塞德的说法(他的作品自始至终真假混杂),索尼埃肯定找到了让信奉神秘术的那些人非常感兴趣的什么东西。他把这些文献卖了,还是做了一笔赝品交易?他本人是否也参加了某个秘密组织?塞德强调指出,教堂的装饰,特别是那组耶稣受难图中含有一些玫瑰十字会的象征符号。这是索尼埃要求的——这些可以表明他从属这种思潮,还是吉斯卡尔公司的雕塑师是一个秘传学说的爱好者,是他的个人行为?

    杰拉尔·德·塞德毫不怀疑索尼埃神父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他很可能属于玫瑰十字会分裂出来的一个分支组织——神殿和天主教玫瑰十字会。这是由一个很古怪的人物约瑟芬·佩拉当(JoséphinPéladan)于1891年创建的。他与埃玛·卡尔维一样,也是朗格多克人。由于缺少直接的证据或者证人,这些简单的假说都无法进行核实。所有与这些羊皮纸文献有关的问题都得不到可靠的答案。再加上索尼埃身边的三位神父都被谋杀,据未经核实的消息说,索尼埃曾对他们说出了秘密。

    隐藏的宝藏、古老的羊皮纸文献、无法解释的谋杀、秘密的社团……一本好的惊险小说的所有素材都凑齐了。或者可以说都差不多了。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点:一个可怕的动机,一个重磅的机密,它比金子还更贵重,它以一个大写的H把我们和历史联系到一起。为了这个大写的H,人们准备格杀勿论。这就是我们有待审视的,与索尼埃神父之谜有关的最后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是丹·布朗为了写《达·芬奇密码》而作为资料库的一本书讨论的对象。这本书就是由麦克尔·贝吉特、亨利·林肯和理查德·雷合著的书——《圣血,圣杯》(HolyBlood,HolyGrail)。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41

失落的国王

    从耶路撒冷起步

    什么样的“精神的”宝藏可以让索尼埃神父有可能同时引起教会、巴黎的秘传学团体、共济会和保王党的兴趣(或恐惧)呢?根据所有迷恋索尼埃神父动荡一生的人的说法,他的发现不能被归结为几块金币。既然让大家费了那么多的笔墨,那么它只能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宝藏,一种无价的知识,一种甚至撼动了我们的文化根基的高级的学识,我们时代所有谜

    团的一个答案。它只能是这个答案。总之,雷恩城堡会是人类历史的首要的默祷经。

    在这些迷恋者中,我们只考虑最重要的那些作者,那些可以让我们把法国南方的偏僻小村与新汉普夏的美国作家丹·布朗联系在一起的人。杰拉尔·德·塞德就处在这根长长的链条的起点。在文学方面,他是丹·布朗的名副其实的先驱。没有他就没有《达·芬奇密码》。

    杰拉尔·德·塞德是个传奇人物,类似于达塔尼昂①的人物,与家庭断绝了关系。他的真名是列欧的杰罗·马利·德·塞德,生于1921年。他出生在科曼日(距图卢兹不远)的一个信奉天主教、属于保王派的古老家族。法国大革命后,家族没落了。杰拉尔·德·塞德是子爵,但厌恶父母的保守派思想。然而,他一直依恋家乡,显然,他知道诺埃尔·科尔比的故事,知道《南方快讯》提及的“亿万富翁神父”的文章。他是精明的文人,获得过哲学学士文凭,酷爱纹章学。他于1967年写了关于雷恩城堡的第一部成功的作品——《雷恩的黄金,或贝朗热·索尼埃的不寻常的一生》。

    杰拉尔·德·塞德给我们揭示了什么?恰恰就是由神父找到的羊皮纸文献的内容。可是,这是什么样的内容啊!这些文献可能包含了证据〔主要是以谱系树的形式出现的,盖有布朗歇②(BlanchedeCastille)的印鉴〕,证明在法国有一个失落的王朝,一个王位被篡夺了的王朝,由克洛维于公元481年建立的王朝。它的最后一任国王是达戈贝尔特二世,于公元679年被谋杀,但达戈贝尔特二世有一个儿子,西吉贝特四世(SigebertⅣ)。直到这里,故事都是真实的。塞德接着讲:这位西吉贝特被解救,并被秘密地带到雷恩城堡。小说从这儿开始了,因为现有的关于西吉贝特的稀少证据让大家认为他并不比他的父亲活得更长。另一方面,我们看到,没有任何严肃的研究工作可以把雷恩城堡和墨洛温王朝挂上钩。

    没什么关系。按照杰拉尔·德·塞德的说法,西吉贝特与西哥特的一位国王的女儿结了婚,一个谱系因这对夫妇而诞生。这是惟一可以觊觎法国王位的谱系。结论:加洛林王朝和卡佩王朝都是篡位。杰拉尔·德·塞德还特别肯定地说,墨洛温的谱系“直至今日仍暗中传承,所以‘失落的国王’就隐名埋姓地生活在我们当中”。杰拉尔·德·塞德恰恰没有过多解释,让人觉得多亏索尼埃神父的羊皮纸文献,他找到了墨洛温家族中的一个后代。他叫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PierrePlantarddeSaint-Chair),我们后面还将提到的一个真实的人。他的复姓对于认真读《达·芬奇密码》的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丹·布朗曾用过一次——给“行内人”的一个转瞬即逝的信号。

    耶稣、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墨洛温王族

    尽管如此,您可要知道,多年来,挖掘雷恩城堡秘密的所有人都梦想会见墨洛温王族的最后传人——这位普朗塔尔。据某些“专家”讲,他的姓源自法语plantard,意思是“热情的子孙”,不管怎样,这个子孙活着。但是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变得守口如瓶。既然杰拉尔·德·塞德已经揭开了他的身世的秘密,他担心他的生命吗?他要隐藏什么?也许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1973年,他最终同意接受《嘈杂》杂志的记者让-吕克·肖梅伊(Jean-LucChaumeil)的采访,但说话像巫师一样晦涩难懂(《嘈杂》杂志第18期):“我们忠实地避免公开一些事情。”

    三个固执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最终公开了这些“事情”。第一位是英国人亨利·林肯(HenryLincoln),是BBC的制片人,曾经当过喜剧演员(艺名是索斯金),圣殿骑士团迷。第二位是澳大利亚人麦克尔·贝吉特(MichaelBaigent),酷爱中世纪历史。第三位是美国人理查德·雷(RichardLeigh),作家。1982年,他们发表了一本大部头的书——《圣血,圣杯》。这部两卷本近八百页的作品是本畅销书,在美国和英国尤其畅销。三位作者成功地见到了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组织这次会见并写过多本有关雷恩城堡的书的让-吕克·肖梅伊回忆说,他们对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说:“你好,陛下。”)他们于是明白了“失落的国王”为什么不愿抛头露面:他的出身比人想象的更令人难以置信。请看:“福音书中的神秘人物抹大拉其实是耶稣的妻子。两人有一个或多个孩子,耶稣受难后,抹大拉秘密地抵达高卢,她知道在那儿可以得到定居在法国南方的犹太人社团的庇护。耶稣的一个直系的后代就在高卢扎下了根,抹大拉身边带着一个或多个他们的孩子,杰出的‘圣血’(sangreal)绝密地传承了约四百年。随后与其他的犹太家庭,也有罗马人和西哥特人进行了多次王族的联姻。在公元5世纪,耶稣的血统与法兰克人的血统结合产生了墨洛温家族。”因此,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是一个出自达戈贝尔特二世的基督的后代!我们将在第三章中看到,三个盎格鲁-撒克逊人没有完全杜撰。他们移植了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即抹大拉的马利亚死在普罗旺斯。

    我们首先要问,在这么长时间内,让人产生幻觉的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婚姻的秘密和其家族血统的秘密是怎样被保住的?它是怎样一直流传给我们的?《圣血,圣杯》的作者回答说,多亏了著名的郇山隐修会。我们的作者断言,戈德弗鲁瓦·德·布永(GodefroideBouillon)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之后,于1099年创建了这个绝密的组织。隐修会的成员其实是圣殿骑士团的指挥者。因为,同所有的历史学家的说法相悖,圣殿骑士团的首要任务不是确保去耶路撒冷朝圣的香客们的安全。圣殿骑士团其实是受郇山隐修会的委派,找回被埋在

    圣殿废墟下,证明耶稣与抹大拉的马利亚婚姻的一些文献。这些文献,还是根据三个作家所说的,可能就是我们后面所说的圣杯①(圣杯的意思是“圣血”,即“王的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43

构筑一个神话

    圣殿骑士团据说在现场挖掘了九年才找到这份“宝藏”,将它带走并藏到欧洲。靠着传奇性的圣杯,据说他们可以让罗马教廷屈服,这也许能说明他们把圣杯看作是一笔巨大的财产。他们的文献据说可以从根上毁掉教会和王国,教会和王国尽管使用了种种办法,包括死亡的威胁,也没有能够拿到这些文献。因为无论如何,如果我们相信《圣血,圣杯》,那么,圣殿骑士团的某些骑士就可以同圣杯一起消失,可以暗中活动直至今日让郇山隐修会一直存活。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就是郇山隐修会的导师。

    《达·芬奇密码》的读者几乎能从每个词中认出丹·布朗的故事情节的核心。另外,作家在这一次没有粉饰他的消息人,对三位作者表示了谢意。小说中的一位主人公雷·提彬(LeighTeabing,名字取自麦克尔·贝吉特和理查德·雷这两位作者)的书柜中就有全球畅销书《圣血,圣杯》。更进一步,在前言中,更是以本人的名义,丹·布朗坚定地表示对郇山隐修会的存在负责。

    构筑一个神话

    从雷恩城堡的修复者、诺埃尔·科尔比的早期记述到《达·芬奇密码》的全球性的成功,在近五十年的时间里,索尼埃神父的传奇就是这样转变的。雷恩城堡的故事就像一种非凡的黏合剂,吸引着麇集在秘传学说的混沌中的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脓水——还有所有的诈骗。一个现代的神话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几乎是在活体内(invivo)被制造出来。所有这些作者都是机灵的。他们最终让无数读者对信仰产生了疑虑,因为他们以真实的事件为基础,随意地使用所有不能确定的往事。他们用各种纯粹的假设,或者求助一些古老的神话去填补那些阴暗的区域。

    在他们之中,杰拉尔·德·塞德还多了一种说书人的奇妙才能。他真的相信自己所讲的事情吗?是什么促使他去保卫失落的国王?是仇恨君主政体吗?这个贵族子弟的确是一个叛逆者。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他经常出入图卢兹和巴黎两地的超现实主义圈子。后来,他加入了独立的革命艺术家国际联合会,这是安德烈·布勒东①(AndréBreton)访问了流亡在墨西哥的托洛茨基②(Trotski)后创建的组织。在占领时期,塞德(他刚满十九岁)创办了一本杂志《执笔之手》,汇集了一些躲避强制劳役的达达派艺术家、爵士浴⑹人、乐天派和青年知识分子。他成为抵抗运动成员,在战后,他又参加了托派。他的化名是拉波。他还用笔名安德烈·勒韦尔在《真理》上主持第四国际的栏目?/p>

    我们询问了托派的历史学家,他当时的一些战友(特别是《真理》的原总编,被称作赫伯特的让·吉莱),他们说,他持续地战斗到50年代初期,但他将自己的一生都系在年轻时的理想上。在90年代,在写有关圣殿骑士团和清洁派的两本书期间,他甚至去了尼加拉瓜,以便密切追踪桑蒂诺革命。他在2004年5月29日去世,葬在列欧的家族墓地,随葬的还有一面红旗,送葬的朋友们高举拳头,唱着《国际歌》……索尼娅·莫罗(SoniaMoreu),雷恩城堡的老书商肯定地说:“杰拉尔·德·塞德通过写作自娱自乐。”她最喜欢的警句是安德烈·布勒东的“想象,就是趋向于现实的东西”。他的成功已经超出任何的期望。

    杰拉尔·德·塞德写了二十多部书。在他的一些作品中,他完全推翻了由他本人编造的神话(为推出其他的臆测而玩弄其他的假设)。例如,他承认,他嫁接到雷恩城堡的传奇,“发誓以大君主的面貌重新出现的失落的国王的传奇”是一种很古典的手法,在各种文化中都有(希腊人和罗马人等待可以恢复黄金时代的萨恩图①的回归),在各种宗教中都有。在某些信奉秘传学说的团体中,人们期待着大事件,“第四纪”或者“精神的时代”,调和信仰与理智。(大黑夜的某种转换?)还有德国著名的神话大皇帝,他在图林根的一个山洞里睡觉,但很快就“将带领德国走到各民族的前头”(某些纳粹的秘密组织曾把希特勒看作这个神话的实现)。最后,我们要提到占星学家诺斯丹玛斯(Nostradamus),他在16世纪就预言了一个未来的“大帝王”(“Chyren”是“Henryc”的变异词)。这个大帝王随着历史的推移,根据希望他到来的不同的政治组织,变换着不同的形式。对一些人来说,他是路易十七,据说他没有死在法国大革命中的监狱;对另一些人来说他就是西吉贝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45

圣殿骑士团的悲剧

    与塞德相比,三位盎格鲁-撒克逊人似乎更看重自己。但他们也在重新利用众人皆知的主题。耶稣的婚姻,或者取之不竭的圣殿骑士团的神话,这个神话七个世纪以来一直滋养着文学、幻想、无聊的编造,以及真正的思考或者象征性的想象。

    圣殿骑士团当然存在过。它是由十字军在占领耶路撒冷后于1119年创立的。

    无论《圣血,圣杯》的三位作者怎么说,圣殿骑士团确实地保证了通往圣地的各条道路的安全。耶路撒冷国王用王宫的一个侧翼为他们当住所,王宫确实建在过去圣殿的废墟上(耶稣和所罗门圣殿的可怜骑士这个叫法就出自这儿)。后来,圣殿骑士团参加了圣地上的所有的战争,因英勇而著名。他们成为一股令人生畏的军事力量。他们吸引来越来越多的金钱和土地。他们把钱存起来,他们放贷。总之,他们成了银行家。

    1291年圣地失守,几乎全部回到穆斯林的手中,圣殿骑士团撤退到塞浦路斯。他们在东方帝国失去了影响力,但是还管理着法国的财政。他们在欧洲仍然非常强大以致让教廷不安,他们仍然非常富有以致引起法国国王,美男子腓力①的垂涎。

    1307年的一个黑色星期五,腓力四世决定在“永远都是最出色的一次警察行动中”,就像历史学家们习惯的说法那样,逮捕圣殿骑士团的所有成员。激烈反对圣殿骑士团的是法国国王,主要是为了占有财产,而不是如丹·布朗所说的为了教皇。可是,克雷芒五世②(ClèmentⅤ)没有反对美男子腓力也是事实。圣殿骑士团被指控犯下所有的异端罪行:背叛教会,亵渎圣物,侮辱基督的人格,偶像崇拜,鸡奸。他们在长达近七年的宗教裁判所的诉讼中受折磨,被屠杀。这是一场极不公正的诉讼,彻头彻尾编造的指控是由制造恐怖者编排的,和靠逼供获得的供词确认的。为了躲过火刑,许多人都“招供了”。

    悲剧于1314年3月18日落幕,那一天,圣殿骑士团的四位最高首领——其中包括导师雅克·德·莫莱(JacquesdeMalay)——在巴黎被活活烧死(在现在的新桥附近),他喊着无罪,脸转向巴黎圣母院。几个月后,他们的“刽子手”,美男子腓力和克雷芒五世突然死亡。这两个人的死引出雅克·德·莫莱的传奇故事,他在火刑中预言两个迫害他的人将在六个月后接受上帝的审判。

    《圣血,圣杯》的作者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利用了这个传说和“数量惊人的异想天开的说法,这些说法把所有最古老、最平常的秘传都给了圣殿骑士团”。(雷吉娜·佩尔努:《圣殿骑士》)事实上,为了支持他们的核心论断(“圣殿骑士团知道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婚姻”),三位作者重点解释了骑士们的信仰并不“完全符合天主教教会的信仰”。他们用崇拜鲍芙默(Baphmet)的偶像作为例证。顺便提一下,三位作者忘了指出,鲍芙默是基督教徒对穆罕默德(Mahomet)的别称……

    《达·芬奇密码》中的主人公兰登教授借《圣血,圣杯》坚定地断言(P?郾297)说:“鲍芙默是异教徒掌管生殖的神……鲍芙默神的头是羊的形状。”而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们围着它的头部石像祈祷!

    圣殿骑士团遵守教义,但是与某些狂热的十字军相比,他们确实对穆斯林更宽容,更务实。在东方帝国驻扎也让他们发现了占星术,也许还有其他的与炼金术学说有关的学科。(参见有关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章节)当然,他们掌握了数学,掌控着银行的运作,他们了解建筑学和建筑者行会。当然,他们也接纳被逐出教会的骑士,非常严明的纪律要求他们服从,也要求——像所有的宗教团体一样——对他们内部的生活保守秘密。

    这种对其他的文化、知识、秘密的开放,足以产生不可撼动的后果,最常见的是建立在疯狂假设的基础上,因而无法核实的前提上的理论神话。这些神话既包括圣殿骑士团的异端,也包括化身为共济会的圣殿骑士为了向美男子腓力报仇从而策动了法国大革命这种理论。1796年,路易十五①的一个私生子,加西库尔的小夏尔·路易在《雅克·德·莱默的坟墓,或古代和现代先驱的简明秘史,圣殿骑士团骑士、共济会会员、光明异端派成员等等》一书中首次提出这个理论。他或许有怨恨革命者的什么理由:他在恐怖时代被关在圣殿修道院②(Temple)。他的观点在天主教教会中长期占据着主导地位。在某些卡巴尔派的团体或极右团体中,这个观点用来阐明幕后操纵历史的一个“宗派”的幻想。这个观点催生了一部反共济会的文学巨著(《为了适应雅各宾主义史的回忆录》,1797—1799,作者是耶稣会会士奥古斯丹·德·巴吕埃尔,它是此类的一个典型和这方面的参考)。它滋养了对“共济会的能力”的所有偏见,对“犹太共济会的”阴谋的所有偏见,这种理论当今仍在肆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46

回顾历史

    《达·芬奇密码》是一本小说,在避免最令人厌恶的偏差的同时,它穷尽了充满“阴谋主义想象”的原始资料(共济会、天主事工会、梵蒂冈、圣殿骑士团……全都有了)。《圣血,圣杯》自称是一部科学的著作,带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注解、长长的一串参考书名录,难以分清的历史学阐述,专家们的引语。“这是秘传学思想的所有形式的特性。它们总是试图披上科学的外衣”,这个领域最博学的教授之一让-皮埃尔·洛朗(Jean-PierreLaurant)在他的《秘传学的目光》一书中说。

    《圣血,圣杯》的作者们把真正的学识和惊人的胆量混为一体。这里只举一个例子:他们说已经查阅了“大量的有关贵族家族谱系的著作,没有找到与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有关的资料”(一个伪造的家族,按照他们的说法,已经拥有了土地和城堡)。他们没有不知所措,而是说这很正常,因为“必须要考虑到他们长时间的隐秘性”。这是用到了极致的一种方法。这样的文字资料或这样的事实没有出现在“正史”中吗?没有任何一个历史学家确认吗?我们看到,每当他们说“也没有任何人确认”这句话时,问题就提出来了(以这样的速度,我们可以证实墨洛温家族是一些外星人,某些《圣血,圣杯》的信徒并没有忘记这样做)。

    在某种判断狂的状态中,林肯、贝吉特和雷居然在种种地方都看到了神秘的“迹象”。一张米其林地图可以具有隐含的意义。一份行政通告变成了一个隐迹纸本。渐渐地,历史上最可怕的造假——包含着“国际犹太阴谋”神话的郇山圣哲议定书的造假(编造于1903年的有名的赝品)——也隐隐约约地登场了。三位作者认为,这是源于郇山隐修会的真正文献!只是,他们可能修改和改变了“原意”,这与犹太人没有任何瓜葛,而更多的是与秘密组织或共济会有关。“在某些秘传组织,也在某些极右派组织中重提的一个论点。”历史学家皮埃尔-安德烈·塔吉耶夫(Pierre-AndréTaguieff)说,他是《郇山圣哲议定书》这部研究著作的作者。

    总之,《圣血,圣杯》(副标题:重新审视法国史和我们的文化史)是一部阴谋文学的杰作,它把诺斯丹玛斯和阿兰·博埃①(这让法国读者感到可笑,如果想起他在1969年和1974年曾两次代理总统)、戴高乐、路易十四、贞德、雅克·德·莫莱、圣保罗的味增爵②(saintVincentdePaul)、克洛德·德彪西、让·科克托、约翰二十三世③、列奥纳多·达·芬奇、美国中央情报局、意大利共济会组织、华盛顿银行、弗朗索瓦·密特朗联系到一起。该书以这段令人不安的话结束:“当今世界在寻找一个真正的统帅,一个精神的领袖,一个值得信任的君主政体。”并十分严肃地得出结论:“在我们看来,郇山隐修会完全有能力承担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是由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来领导完成吗?

    “秘密文献”还是假文献?

    对杰拉尔·德·塞德,对《圣血,圣杯》的三位作者,对企图弄清楚雷恩城堡之谜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关键人物的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可能是郇山隐修会的一名导师。对丹·布朗来说,这个结论出现在小说结尾。是因为作家在《达·芬奇密码》的结尾告诉我们的吗?索菲·奈芙,与兰登教授一起对她的祖父——卢浮宫博物馆馆长雅克·索尼

    埃凶杀案进行调查的女警察,是“出自耶稣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的墨洛温家族的一名后代”,而她的祖先,“普朗塔尔和圣克莱尔家族”,为了躲过可能的追杀,已经改姓(P?郾420)。索菲·奈芙是女性的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为了看到这个姓氏我们必须读四百多页书。

    对于“行家”来说,影射尽管它来得很迟,却是很明显的。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墨洛温家族的后代,从某些方面讲是《达·芬奇密码》的关键人物。为了情节的需要,丹·布朗把她全方位地转化为迷人的年轻女性。这在政治方面也说得过去。普朗塔尔会怎么想呢?不可能知道了。他于2000年2月3日在巴黎去世,那时,这本畅销书尚未出版。因为确有皮埃尔·普朗塔尔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呢?直至今日,也难以明确地界定他的人格和他的动机:“索尼埃学”界(包括全世界的追捧者)因为内讧和可以与博尔吉亚家族①媲美的情节而四分五裂。这里有反普朗塔尔派,反塞德派,亲林肯派,还有许多其他的派别或者思潮就不一一赘述了。尽管陷阱密布,我们仍旧得谨慎前进。

    让我们回到皮埃尔·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郇山隐修会的导师——的大标题上。我们要记住一点,丹·布朗在前言中断言这个秘密组织是存在的,并举了一些最著名的要人。他还声称,这些人名也写在“巴黎国家图书馆里发现(了)被称作《秘密档案》的羊皮纸文献”上。这些被正式编目的文献作为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出现。丹·布朗还再次提到它们,但是,这次是通过他的书中人物之口。小说中,当警察搜查住在维莱特城堡的英国历史学家雷·提彬的家时,他们在书房发现了什么?羊皮纸文献。笺头上印着“秘密档案——编号4°lm1249”。在文献中,人们发现了《郇山隐修会历任卡隆①(大师)的名单》(P?郾307)。丹·布朗完整抄录了郇山隐修会二十六名导师的名单。从最早的日索尔的让(1180—1220),玛丽·德·圣克莱尔(1220—1266),到桑德罗·波提切利(1483—1510)、艾萨克·牛顿(1691—1727)、维克多·雨果(1844—1885),最后是让·科克托(1918—1963)。变成了档案保管员的作家对情况了如指掌,因为,我们在法国国家图书馆作了核实,确实存在“秘密档案”,其中一些就标着小说家引用的那个编号:4°lm1249。

    我们查看了我们自己找到的这些文献,它们竟然是郇山隐修会的档案!这些档案在60年代中被隐修会的一位匿名成员分多次存入国家图书馆。除了有成员的名单外,这些文件以及附件还包括表明从达戈贝尔特二世到普朗塔尔的演变关系的谱系树,以及索尼埃神父的羊皮纸文献的副本。这些文献多年来滋养着雷恩城堡的秘密,让人垂涎的羊皮纸文献第一次大白于天下,以副本的形式出现在一家图书馆里。杰拉尔·德·塞德找到的正是这些文件,它们为他的第一批作品揭示的事情提供了素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1-22 16:51

从被占领的巴黎起步

    仔细看,这些秘密文献既不像草莎纸的纸卷,也不像因年代久远而发黄了的纸张。它们是以很普通的,打字的或复印的小册子形式放在那里。但是它们里面全是证据,涉及17世纪的史料编纂人、精通谱系学的神父、罕见的手稿、纹章研究、秘密的出版社。一些迷恋者曾试着追溯这些踪迹,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提到的人死了,手稿不存在了,出版社从来没有过或者地址不对。但是这些名字反映着一幕幕的历史,反映一些具有象征性的地点,需要一个大博学家的知识。为什么?谁可能是神秘的匿名“捐赠者”呢?他想表示什么?这些问题至今仍在产生无穷无尽的注释。

    其实,“匿名捐赠者”是三个人。杰拉尔·德·塞德、皮埃尔·普朗塔尔本人,还有某个叫菲利普·舍里塞的人!这是奇怪的三人组合:托派分子、失落的国王和一个任性的侯爵兼诗人。最后这位生在阿登省,但是长期生活在列日,客串喜剧演员,同德·塞德一样经常光顾超现实主义的团体,是一位活百科全书,也是一位造假的天才。

    1979年,他承认(在让-吕克·肖梅伊的《金三角的宝藏》一书中,该作者是认真思考后,第一个怀疑这些是赝品的人),他亲手制造了所谓索尼埃神父找到的羊皮纸文献,还有许多其他的文献。通过参考学者的著作,例如《基督教考古和典仪词典》(十五卷啊!)或者直接抄袭《历史手册》杂志中的例子,菲利普·舍里塞为了让人相信他的骗局,下了不少功夫。

    如今,即使是皮埃尔·普朗塔尔的继任者,郇山隐修会的领袖吉诺·桑德里(在大学里以共济会的大行家而闻名)也直言不讳地承认秘密文献是彻头彻尾地造出来的。(他还说这些文献是一个圈套,“目的是转移人们对其他更具爆炸性的文献的注意力”。毫无疑问!)杰拉尔·德·塞德、菲利普·舍里塞和皮埃尔·普朗塔尔合作出版了《雷恩的黄金》(1967年出版,是首部真正抛出了索尼埃神父的传奇故事的著作),他们试图依靠他们制造出来的,最终连他们自己都可能相信了的文献传播他们的观点。他们共同(在混乱形成之前的几年)努力通过大众传播媒体宣传郇山隐修会。第一位执笔,第二位负责让叙述显得更真实,第三位是启示者,历史人物。

    依据一九○一年法建立的一个秘密组织

    但是秘密文献是赝品并不意味着郇山隐修会不存在,或者它不曾存在。让我们追溯历史。在十字军时代的耶路撒冷,的确有一家修道院——郇山圣母院,但完全不是什么秘密组织。必须承认事实:没有任何历史学家提到过什么“郇山隐修会”的存在。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过某个,哪怕是很小的论据,可以让人把1307年被歼灭的圣殿骑士团和有可能秘密存留的一

    个郇山隐修会联系在一起,把郇山隐修会与雷恩城堡联系在一起。

    是的,但是写在雷恩城堡的耶稣受难十字架上的铭文ChritusAOMPSDefendit是怎么回事呢?某些人把AOMPS翻译为AntiquiOrtoMysticiusquePrioratusSionus,这就产生了“基督保佑郇山隐修会”,可它却是一个普通的祈求——“愿基督保护他的子民免受任何苦难”(AOMPS的意思是AbOmniMaloPopulumSuum)。如《圣血,圣杯》的几位作者所言,“正史”据说对郇山隐修会这一话题绝对是闭口不谈的……如何解释这一沉默?

    可是,我们找到了创立郇山隐修会的证据。但这可不是从不得不钻进去的故纸堆里找出来的,也不是从小心地提到这个隐修会的十字军成员,或耶路撒冷的香客的叙述中找到的。很简单,因为这个组织创建于1956年6月25日!这一天,皮埃尔·普朗塔尔在上萨瓦省的圣朱利安这个普通的专区政府申报这个组织。郇山隐修会是一个依据1901年法建立的普通社团,与一个集邮联谊会没有什么区别。1956年7月20日的《政府公报》只简单地提到它的宗旨是“研究和成员的互助”。它开始时由四个人组成,其中包括皮埃尔·普朗塔尔。他的姓不是普朗塔尔·德·圣克莱尔,只是普朗塔尔。他是阿纳玛斯的一家取暖炉工厂的绘图员。

    他的组织的主要工作是编辑一份名为《流转》(Circuit)的价值不大的报纸,自称是新闻性的和捍卫低租金住宅家庭的权利与自由的报纸。这个组织主要是普查阿纳玛斯的某些住房的“小路铺沥青和水表的问题”。另外,似乎“郇山”这个命名更多是参考了上萨瓦省同名的山(协会希望在省里创建一个“学习与休闲中心”)而不是古代的耶路撒冷。皮埃尔·普朗塔尔只是简单地用一个夸大的名字命名一个保卫房客的协会的怪人吗?

    我们阅读了郇山隐修会1956年的章程。在章程中,郇山隐修会有一个附加的名字“C.I.R.C.U.I.T.”,与有关低租金住房的报纸的名字一样,但是,此时它的含义是“传统主义的和独立的天主教规章和制度的骑士团”!章程说:“协会的目标是构筑一个天主教修会,以便用一种保持其传统特点的现代形式恢复古代的骑士。”让我们继续读这个章程,因为让我们惊奇的事还在后面。我们看到了章程中陈述的隐修会的规章和组织的结构。措辞中既使用了法西斯的语言(“成员分为两种编制,军团和法朗日①”),也用了共济会的词汇(“职衔”、“会省”、“封地”、“骑士”、“方舟”等等),最高的一级就是著名的“卡隆”(丹·布朗也采用了这一称呼),这是盎格鲁-撒克逊的共济会中使用的级别。大杂烩啊!

    杰拉尔·德·塞德在1959年见过普朗塔尔,确认(必须相信吗?)普朗塔尔在签名中用了共济会的三个点。当时,除了工厂里的工作外,普朗塔尔还给人看星相。他使用的化名希伦(Chyren),让我们想起诺斯丹玛斯所预言的将出现的大帝王的名字!我们不知道皮埃尔·普朗塔尔此时是不是已经有了以墨洛温家族的后人统治法国的奢望,然而有一点很清楚,他有过一段往事。必须通过这段往事来理解郇山隐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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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走出悬疑迷宫:《正说达·芬奇密码》--作者:埃切戈安·勒努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