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婆见我满脸失望的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最近30年脚朝门的传说却突然多了一个。多的那个很让人不舒服……不,甚至可以说是邪恶。”
“说来听听!”我立刻来了精神。
“30年前,镇子里跳河死了一个村姑。当时她已经有5个多月的身孕,她男人欠下一屁股的债后抛弃了她。那村姑怕债主把她卖到窑子抵债,就用菜刀划花了自己的脸。债主见她变的那么丑,真个放过了她,只是搬走了她家里所有的东西,只剩下那杆破床。那村姑见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唯一一个家具,不大的家里显得更空荡荡的。于是她就将床斜着放,又故意把床脚对向门,自我安慰说那样看起来好一点。只要自己还活着,还有手,一切都会有的。但你想不到吧,就是这样乐观的一个女人,居然在7天后的晚上自杀了。跳河了。”神婆将旱烟管在桌子上磕了磕,又说道:“没想到在将她打捞起来的那一晚,守夜的人看到她眼耳口鼻七孔都流出惺红的血。然后又过了一晚,她的尸体突然不见了,消失了。就是从那天起,镇子里不断有人突然猝死。而那些死掉的人每个脸上都无一例外的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就像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东西。”
神婆缓缓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诡异的神色。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笑起来,继续讲道:“又过了七天。那天晚上有个看夜的人突然发现一个黑影用很迟钝的脚步走进那村姑的房子里。他怕的要死,就去把自己的朋友叫起床一起闯进了那个村姑的家。你猜他们看到了什么?是村姑的尸体。那具失踪了好几天的尸体竟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她泡的浮肿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发出惊人的臭味。镇里的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具尸体失踪的七天里,死掉的人全都是向村姑讨过债的债主,还有,她的丈夫。”神婆叹了口气:“于是有种说法就在镇子里流传开了。说是只要将房间里的家具搬空,只留下床,然后在让脚可以正对着门的方位连续睡上七天。在这七天里一定要拼命的憎恨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并在第七天的深夜跳河自杀,你就可以变成浮尸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我又打了冷颤,突然想到了什么,惊然问:“这30年来类似的事情一共发生过多少次?是不是只要符合传说中的条件就真的会有奇怪的事发生?”
神婆微一思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30年来只有那个村姑变做厉鬼索魂了。事后也有许多人学着,但是到最后都还是死尸一条,躺下了就永远没有起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那次只是巧合而已,要么就是有人装神弄鬼。哈,刚才被你一唬,还差些真以为张雪韵的尸体会变做冤魂出来杀人。可笑!那个张雪韵也真疯,居然会相信这么无稽之谈的流言蛮语,还把一条命给白白陪上了。”
“你什么意思?不准你侮辱雪韵姐!”小三子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我冷哼道:“我说真的。她把地下室布置的和你姥姥刚才说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神婆满脸恐惧,她站起身迈开完全不配合自己年龄的凌乱步子飞快向地下室走去。拉开门,充满恐惧的脸上更加恐惧了。
“作孽啊作孽,那女娃子怎么那么傻!”神婆用手在空气里画了几道符,嘴里不断嘀咕着什么。突地转头问身后的伯母:“那孩子在这房里睡过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伯母神经质的哈哈大笑起来:“厉鬼索魂!嘿嘿,怨有头,债有主,我的女儿不会白死的。要找就找奇家,把那群坏家伙全部杀了。乖女儿,你妈从来都很懦弱,很怕事。这才害了你啊。以后我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笑。害的最不擅长哄人的我哄了她好久,才将她骗到床上。给她吃上两片安眠药后,伯母终于安静了下来。
呼!搞不懂,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来这里的?带来的疑惑一样都还没有解开,现在又一头栽进了别外一团迷惑里。李庶人和张秀雯的寝室里同样也是将床摆到正对门的位置,但是那明显有别的意义,和这里的脚朝门传说应该不是一回事。哼,头脑又开始混乱起来。难道脚朝门还有另外的传说?某个这镇上大多数人也都不知道的传说?
“小三子,你去奇家一趟。通知他们晚上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出门!”神婆吩咐道。
“那群坏家伙,早点死根本就是为镇上的人积福,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小三子气愤的说。
神婆生气的喝道:“死小子,我从前是怎么教育你的。不管多恶的人,生死还是一条命。我们能救就要救,做到自己的本分!”
“是,姥姥。”小三子极不情愿的慢吞吞走出了门。
“小伙子。”神婆看了我一眼:“你的福分很重,神鬼不侵。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既然你都把我赞美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不吗?”我嘲笑道。
神婆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麻烦你尽量在5天内把雪韵的尸体找回来。厉鬼索魂,不是那么快就成的了形的。或许这件事还有的挽回!”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刚才你不是才说这30年来有很多人都学过那个村姑,但最后都失败了吗?怎么你现在会这么担心?”
“你是外人,对你讲实话好了。”神婆忧心忡忡的向地下室看了一眼,回忆道:“这栋旅馆是25年前修成的,用的就是那个村姑的地。如果我没有记错,雪韵那女娃睡的这个地下室的位置刚好就是村姑的卧室。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祟,连床的摆放都一模一样!”
“什么!”脑中只听到‘轰’的一声,我整个人都被刚才听到的话惊呆了。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有相似性,从逻辑学上来讲,相似的两个和多个事件或物体之间都必然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张雪韵和那个村姑已经有了联系,那么会不会出现相似性呢?假如,只是假如,如果出现了相似性,那张雪韵的尸体到底会变成怎样?即使稍微想一想都感到背脊发冷!
“我懂了!我会尽快把她的尸体找回来。不论用什么方法!”我的脸少有的严肃起来:“所以如果用了什么过激的方法,惹恼了村子里的人,善后工作就要请您老出马了。”
从早晨起来后,虽然不断遇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还是有一个疑惑在我脑子里徘徊不去。张雯怡那小妮子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她带走了尸体?她昨晚的那一番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就像是在和我辞别一样!最重要的,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
或许找到她后,许多疑点都会迎刃而解了吧……
第十一章 稻草人
“靠!你说气不气?”正要出门时碰到了小三子,那家伙抓住我就发起了牢骚:“我好心好意到奇家去警告他们,结果还没等说完,就被奇石木那王八羔子给打了出来。什么玩意儿嘛,活该他们全家死绝。到时候举镇同庆,我把我的存钱罐砸了,欢欢喜喜的捐给他们一口棺材。”“哇!没想到你的嘴这么缺德。”我没好气的嘲讽道。小三子不好意思的憨厚笑起来,对我说:“怎么?你还在生我的气啊,那天是我不对。但是你也把我玩的够惨啊,我回去后还被姥姥罚跪,抄了一整夜的经书。”
“我哪有那么小气!”我咳嗽了一声,那小子恐怕是看了我刚才的英勇举动,把我当了英雄。猛然又觉得那样说好像会显的自己更小气,连忙岔开了话题:“小三子,你是本地人,应该对这一带很熟悉吧?”
“不错。你想逛逛吗?我知道有几个地方风景很好,有空带你去。”小三子点点头。
“这倒不用了。”我急忙摆摆手又问:“你是不是和张家的三姐妹从小就很熟?”
“何止熟,自从秀雯姐走了后,我每天都到张家去帮忙。”他神气的说道。我立刻来了精神。正好自己对现在的事完全没有头绪,而张家的伯母又变的疯疯癫癫的,从她嘴里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或许自己在这小子身上可以搞到些线索也说不定。
“小三子。”我思忖了一会儿问道:“你可不可以把张家的事情详细说说,像张家的来历,三姐妹的关系,还有平时她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等等。”
“你问这个干嘛?”那小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你姥姥要我去找张雪韵的尸体,还有失踪的张雯怡。我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她们的事情。”
“姥姥真的要你去干这些?”他皱起了眉头:“没道理啊,她为什么要你一个外来人管这么多?”
“我哪里知道,高人总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为人平庸,想不出来。”我耸了耸肩膀,唏然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不防去问问她。”
“免了,她那杆铁旱烟管我可是受够的。”小三子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听镇里的人说25年前是张叔叔借钱修起这栋旅馆的,但没想到营业后运气就越来越背。当时旅游业虽然已经起步了,但老实说,没有几个游客肯来这种交通不便利的穷乡僻野。所以张家的生意从来没火过,而且债加上利息开始恶性循环起来。就在他们穷途末路的时候,一个旅人到他们家住店。据说那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说要租下地下室和三楼最里边的那个房间一百年。这笔钱让张家的人摆脱了困境。不过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小三子坐到地上继续说道:“他一共在这个镇里呆了2个月,但几乎都没有出过旅舍。那两个月中一直都过着从房间到地下室然后再回房间的两点一线单调生活。然后他就走了。不过说也怪,自从他走以后,张家的运气也跟着好转了很多,还生下了大女儿张秀雯。”
“秀雯姐是个很单纯的人,没什么爱好。为人做事也马马虎虎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两年前她突然变的很固执,说一定要到外边去打工。张阿姨拿她没办法,只好让她走了。”小三子吞了口唾沫又说道:“雪韵姐是二女,是个很害羞的人。她和伯母一样,为人懦弱怕事,做什么事情都举棋不定,优柔寡断。非要等到别人来替自己拿主意。我真的到现在都想不通雪韵姐竟会自杀,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她胆子那么小,连见到血都会怕的晕倒。”
“至于雯怡,她是三姐妹中最有个性的。敢作敢为,为人很豪爽。有时候还会搞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镇上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小三子脸红了一红,嘿嘿,莫非他对张雯怡有意思?我暗自笑起来,没想到那小子的资料还不是普通的详细。
“对了,你不知道一个叫李庶人的游客,他两年多以前来过?”突然想到些什么,我问道。但一想每天旅馆里来往人数那么多,要记住一个人是很渺茫的事情,也不怎么抱有希望。但没想到小三子的回答居然那么爽快:“知道。他来那天我正好在店里帮忙。他声称自己是25年前那个怪人的儿子,想要拿回父亲以前放在这里的东西。然后就住进了那个怪人的房间。”小三子回忆道,满脸稀奇的表情:“那家伙不愧是怪人的儿子,他自己也是个怪人。李庶人在这里住了有半年,每天就像他父亲一样徘徊在地下室和客房之间,连吃饭都要送进他的客房里。有一天他突然不辞而别,就那么走了。不过伯母事后很奇怪,25年前那个怪人应该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才对。李庶人口头里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最后他是不是拿走了。我们这个镇的人当时几乎把这些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猜了好长一段时间。”
“咦,我想起来了。”小三子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就是那个李庶人,自从他走后,秀雯姐才坚持要出去打工的。那时我就觉得他们俩人有问题,难道秀雯姐是出去找他?”
我一声不吭的静静坐在地上,脑袋几乎要被小三子提供的庞大资讯给压塌了。过了好久,我才艰难的整理出了一些东西。25年前来到黑山镇的怪人一定就是李庶人那个不老的怪物。但他为什么偏偏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来做什么?而且他居然还租下了旅馆的地下室。难道他会是个科学怪人,刻意躲在这种穷乡僻野做什么有关不老不死的研究?靠!这种只有不入流的科幻电影里才会有的跛脚剧情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那么他究竟是来干什么?他留下了什么?2年前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是来放东西,还是来将以前留下的东西带走?不对,他应该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否则他也不会留下写有‘黑山镇六街十五号,我有东西寄在那里,有缘人可取之。’字样的纸条了。那么,他留下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疑惑,30年前,有个村姑的尸体变做所谓的厉鬼索魂,她的卧室就正好在现在这旅馆的地下室。它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呢?
“喂,你怎么了?呆了,还是傻了?”小三子冲一直呆坐着不动的我大叫了一声。我极不情愿的回过神来。那小子又冲我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对了,姥姥不是要你找雪韵姐的尸体吗?或许我有个办法,你今天晚上八点在河边的那棵老榕树下等我。不见不散!”
说完后就急忙跑掉了,连让我拒绝的机会都不给。都不知道那家伙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寂静的夜,上玄的月亮优雅的洒下黯淡的光茫,照在榕树四周的大片土地上。这不但无助于视野的提高,反而让眼前模糊了起来。好冷的夜!我打了个冷颤。该死,都八点十五分了,那家伙竟敢放我鸽子,看我明天怎么整死他!
冷的受不了,正想打道回府时,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飞快朝这里跑来。“对不起,有一些东西要搞定,所以迟了一些才到!”小三子低声喊道。
“你准备了什么?”我接过他背上背的袋子翻看起来。不看还不怎样,一看真被吓了一大跳。那袋子里装得满满的全都是稻草人。样子和几天前在河边看到他们寻找张雪韵的尸体时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小一点。
“你就是为了准备这些?”我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兄,我们现在是要找丢失的尸体,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呢!结果又是老一套。现在想干什么,招魂还是让她的尸体自动走出来?”
小三子没有理会我的讽刺,指着前边的山坡说道:“等一下我们到了那山坡,你朝左边走,我往右走。每走30步就抓一把稻草人用力甩出去,有多远丢多远。我们到坡顶汇合。如果张雪韵的尸体在那里的话,稻草人就会站起来。”
我不可置信的往袋子里那些平平无奇的稻草人看了一眼:“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小三子冲我笑了笑:“这些稻草人可以感受尸气。你刚来这个镇上的时候不是见识过它怎么找到雪韵姐的尸体吗?相信我没错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这些玩意儿真有那种魔力,那你怎么知道她的尸体一定会在这块山坡上?”
“能不能不说?”小三子为难的看着我,见我毫不犹豫的摇头,他叹了口气:“今天早晨是我第一个发现雪韵姐的尸体不见的,本来我还怀疑是你因为某种目的偷走了,但不久便推翻了这种想法。然后我想到了雯怡,她那么爱自己的姐姐,一定不愿意雪盈姐死后被烧掉,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山坡又说:“这个小镇就巴掌大一个地方,每家每户都是认识的。这里又基本上没有空闲着的房子,想要藏东西很难,想要藏一具尸体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那个山坡。从小我、雪韵姐和雯怡就爱在那里藏东西,可以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那个山坡虽然不大,但是地下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暗洞,洞的洞口即使在白天也很难看出来。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把雪韵姐的尸体藏在这里!”
“真是精彩的推理!”我鼓掌道。还是俗话说的对,看人不能看表面。小三子这家伙看起来又憨厚又没头脑,居然会有这么强的逻辑思维。不过说真的,他的方法倒是值得一试。至少比我现在毫无头绪,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强多了!
夜,很阴暗。从头顶洒下的月光更是为这个山坡徒增了一份阴森的感觉。北风呼啸着,夹杂着寒气如刀般割在脸上。如果是在家里的话,相信我现在应该一边喝着热乎乎的巧克力牛奶,一边翘着二郎腿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看电视吧。唉,越来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有福不会享,偏偏为了满足自己任性的好奇心跑到这里来受罪!
一边在心理默默数着步子,我一边自艾自怨,随手又将一把稻草人用力丢了出去。自己应该是无神论者吧,虽然渐渐开始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了,但现在的我又在干些什么?学那些我一向都看不起的神棍,又洒那些无聊的稻草人,又在祷告希望它们快些感应到张雪韵的尸气,有没有搞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个神棍了!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稻草人,这些东西真是做的丑!越看越丑!它们不过是稻草做成的人形而已,难道这样就真的会被赋予某些力量吗?虽然自己确实看见被丢到河里的稻草人违反任何物理学原理停留在遄急的河流中心,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那只是个巧合呢?只是那里有一个暗涡流,或者有什么东西把稻草人挂住了。如果真是那样,竟然会蠢的相信的我岂不是糗大了?
山坡已经走上了一大半,越想我就越没有信心。算了,洒完这最后一把,我看我还是回旅馆去吧。我裹了裹外衣,在袋子里又抓起一把稻草人用力将扔了出去,正要转身打道回府。突然一幕画面映入眼帘,我吃惊的呆了过去。
只见落在枯黄草地上的稻草人猛的动起来,就像有生命一般。它们用纤细的手杆撑起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我爬过来。彻骨的寒气顿时从脚底升起,爬上背脊,又爬上了后脑勺。我几乎感觉头发都竖直了。恐惧!是恐惧!那种熟悉的恐惧感觉在我的脑中还记忆犹新,一如我又回到了昨晚的午夜。我全身怕的颤抖,只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向我移动,发出刺耳的难听噪音。
那噪音就像有什么笨重的物体在尖利的石头上拖行,又像是用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的划动。但没想到这居然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丝声音。突然眼前一黑,到黑山镇的第三天晚上,倒霉的我第二次被打晕了过去……
第十二章 尸变
耳边,不断传来喧哗的声音,很大,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于是我醒了过来。张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二楼的客房里,门好好的关着。清晨的阳光如金色的丝缎般照射在身上,很暖和。我用手梳了梳头发,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昨晚在山坡的经历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不过当我的手指偶然碰到头上一左一右两个胞和衣服上的杂草泥土时,我的想法变了。这几天的经历果然不是一场噩梦。昨晚究竟是谁打晕了我?又是谁发现我,还好心的把我从几公里外的山坡上背回来?是小三子?还是张雯怡?
猛的翻身跳下床,我向楼下走去。喧哗声是从旅舍的大厅里传出来的,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灵台上大声哭着,嘴里不断在咕隆什么。那群人一见到我,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视线中似乎夹杂着某种不太友善的感情。场面很冷!咦,奇怪,这种熟悉的场面不就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样吗?为了稍稍缓解这种气氛,我像昨天一样一边挠头一边笑容可掬的问道:“都在等我吗?这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淹死了。”小三子面无表情的说。
“谁死了?”我好奇的往灵台上望去,那里果然用白色的布单盖着一具尸体。
“是个刚到这里的游客。他晚上一个人去河边游逛,结果被浮尸鬼拉进水里,做了替死鬼。”小三子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声音尖锐刺耳,但语气里竟然丝毫没有阴阳顿挫的音调。
“这里除了我,还会有别的游客?”我惊讶的问:“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夜不语,是个好人。”小三子呆板的答道。我顿时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吃力的笑着:“你小子在开我什么玩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小三子诡异的笑起来,他看着我,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我没有开玩笑。他的尸体就在那个灵台上,不信你过去看看。”他抬起手指向灵台。
我努力仰制着全身的颤,舔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向灵台走去。每多一步,内心的恐惧就增加一点。几步路的距离突然像变的无穷无尽似的,我移动,哆嗦,最终走完了这没有穷尽的距离,来到灵台前。台上的尸体明显是个男人,并不高大,但恰恰和我的体形一模一样。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伸手将白色的被单拉了起来。
那具尸体的脸露了出来,很熟悉,不!应该说他的样子我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他,赫然就是我!
‘哇!’我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呼吸急促。是梦!还好是梦!好真实好可怕的噩梦。我从躺着的东西上坐起来。四周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我伸出双手向周围摸索,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突然手按在了两团既柔软又温暖的物体上,感觉什么人‘嗯’了一声,似乎是想叫又怕被人听到,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耳朵还没辨别出是什么声音,已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
“色狼。”有个女孩娇嗔的轻声骂道。
“是雯怡吗?”我试探的问。只听那女孩气乎乎的说:“当然是我,这么快就把本姑娘的声音忘了?”
果然是那个花了好大功夫片寻不着的小妮子。我嬉皮笑脸的说道:“哪会。就算我的听觉健忘,触觉也不会那么快忘掉的……”还没等说完,突又感到大腿上一阵痛,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那两团软绵绵物体的主人气愤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在我的腿上滥用私刑。我顿时大叫饶命,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握到了掌中。
那双滑腻的手顿时停止了动作,呆愣的任凭我捉住。突听耳边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有个柔软的身子带着一阵似若幽兰的处女馨香靠进了我怀中。张雯怡紧紧的抱着我,靠在我肩膀上轻声抽泣着。我为难的挠挠头,自己至小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这种琢磨不透的生物,只好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任凭她哭……
“谢谢你。”张雯怡拉出我的内衣擦干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昨天早晨我躲在楼梯下的夹层里什么都看到了。奇家来捣乱时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就好心在我这个恩人头上送了两个胞,还外加一个耳光?”感到从头顶传入大脑的又酸又痛的感觉,我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嘛,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大不了我帮你揉揉!”说着她在我怀里动了动身子,抽出手轻轻的按摩起我的头皮:“还痛不痛?”她柔声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晕,恐怕你都死翘翘两次了。”说完又挪动身体,抬头冲胞上哈了几口气。
“怎么回事?”感觉头上一阵酥麻,说不出的受用,顿时脑功能也开始正常了。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大量疑问需要她来解答。张雯怡用食指按住我的嘴:“不要问。知道太多了你会很危险。”
“什么都不知道才更危险。”我反驳道。
张雯怡轻声叹了口气:“夜不语,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干的事情有多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我已经被你连累了。”我紧紧的搂了她一下,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似乎感到周围的空气冰寒起来。只听张雯怡冷哼了一声:“我要替姐姐报仇,我要让奇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你想杀光他们?”我大吃一惊,慌然劝阻道:“那是犯法的,而且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做的到?”
“我就知道只有你关心我。没关系,放心,姐姐会陪着我的,她会帮我。”
“但你姐姐只是一具尸体,她……她又。”突感到一双湿滑的小手抚摸起我的脸,我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还疼吗?对不起,我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张雯怡在我耳边喃喃说道,馨香的呼吸吹进我的耳朵里,痒痒的,让人一阵酥麻。“我要走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我求你,我真的不想你有事!”她挣扎的坐起身,突然又猛的扑倒在我怀里。
只觉得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一种柔软湿滑的触感开始接触在嘴唇上,如同一股潮暖的香气扑鼻而来,熏人欲醉。脑子顿时变的混乱起来,身体也开始僵硬了。还没等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已被一张湿软滑腻的柔软舌头深入嘴里……
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我醒悟过来时,怀里的软玉已经不在了,四周一片安静,如果不是身上还留有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和催人欲醉的馨香,我几乎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磕磕碰碰的走下刚才躺的地方,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灯的开关。拉下去,周围顿时亮了起来。一直都在黑暗里的我突遇到强光,不由的闭上眼睛。等到估摸着已经适应了,才缓缓张开环顾起四周。天哪!我竟然会在旅舍的地下室里,而自己一直都躺在那唯一的一张家具--那个有着恐怖传说的正对着门的床上!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有任何可以藏的住人的东西。那张雯怡到哪里去了?张雪韵的尸体呢?
看张雯怡做事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绝对不是从地下室的门离开的。那么,这里是不是有个通向外边的暗道?我刚想要彻底检查一次昨天已经被自己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地下室时,突然听到大厅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想起了刚才所做的梦,我苦笑了下,开门走了出去。还是先看看外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吧,其它的事,以后再来做。
“奇老爷子死了!听说尸体是被下游一个早起网鱼的农民网起来的。死相真惨!脖子被人用绳子勒断,死后凶手还用刀将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太残忍了!”
“会不会是厉鬼索魂?他死的情况和30年前那个村姑的尸魂所杀的人一模一样。会不会是雪韵那丫头的诅咒?”
“我看八成八。造孽啊造孽。奇家霸道了几十年,看来就要被灭族了。”
还没走到大厅,就已经听到镇上许多好事的人围到旅馆里议论纷纷。我自然也听出了个大概。小三子眼尖,老远就看到了我,立刻跑了过来埋怨道:“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我差不多在山坡顶上等了你一夜,最气的是天还下过雨,我又怕你出事冒着雨到处找。你倒好,结果是回来睡舒服觉,也不打声招呼,害的我差些得伤风!”
我没理会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找到张雯怡了。”小三子顿时欣喜若狂:“真的,她在哪?”
我摇摇头:“我是在山坡上找到她的,被她打晕了。结果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和她呆在地下室里。和她没说几句话她就突然走了。”
“你没有留住她?”小三子大为失望。我苦笑了一声,不由摸摸自己的嘴唇,那上边似乎还留有她柔软唇瓣的甜美感觉。“我担心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用力甩开无聊的旖想,我担心的说。
“你什么意思?”小三子吃惊的问,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度。
我对他‘嘘’了一声,小声说:“你没有听到周围人说的事情吗?”
“知道,不就是奇老爷子死了。这有什么大不了,那老家伙作恶多端,早就恶贯满盈该打入地狱里了。”小三子满不在乎的说。
“但你知不知道?”我看了他一眼:“现在整个镇上都流传说是张雪韵变成你们口中所谓的什么厉鬼索魂,夺走了奇老爷子的命,有可能还要杀光整个奇家。这种流言蜚语对谁最不利?”
“当然是雪韵姐了。”
有没有搞错,亏我昨天还夸奖他有逻辑思维。真是看错人了。见他脑袋总是开不了窍,我没好气的解释道:“虽然流言中说作祟的是张雪韵的尸体,但是现在大家都怀疑是张雯怡带走了你们雪韵姐的尸体,那么奇家想要报复,或者想要解除所谓的诅咒,一定会想法设法先去找张雯怡的!”
“奇家的人那么粗暴,如果被他们找到雯怡的话……”那小子总算想通了,他惊叫一声:“雯怡有危险!天!我们该怎么做才好?”他猛的抓住我的肩膀焦急的问,急得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用膝盖想也知道我们要第一个找到她,然后把她藏起来,叮嘱她千万不要乱跑!这件事要快!” 我轻轻推开他,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肩膀。
“对啊!我真笨,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想不到!”小三子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身就向外跑。突然想到了某些东西,我拉住他问道:“假如将黑猫的血滴在像张雪韵那种情况的尸体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尸变!”身旁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了我,神婆用她干枯的手一把抓住我,惊然问:“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是不是在雪韵尸体不见的那个晚上看到过什么?”
我思忖了一下,决定说出事实:“不错,在她的尸体不见的事后我确实在灵台旁边看到有只黑猫的尸体。那只黑猫被割断了喉咙,身上的血全部放光了。我还在张雪韵的盖尸布上边发现有大片血迹。”
神婆顿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许久才无力的冲我说道:“作孽啊作孽。小伙子,希望你尽量在明天太阳落下之前找到雪韵的尸体,不然一切都晚了。厉鬼索魂,不光是奇家,恐怕整个镇子里都会有血光之灾!”
第十三章 阶下囚
小三子刚走,奇家就带着一群狗腿来旅馆闹事了。“把张雯怡那臭丫头和张雪韵那贱货的尸体交出来!”奇石木一脚踢开大门冲张伯母叫道。“嘿嘿,厉鬼索魂。你们奇家好福气啊!”张伯母伏在灵台上神经质的笑起来:“你们奇家金玉满堂,不得好死。雪韵果然是我们张家的女人,我女儿绝对不会白死的,要死也要拉你们奇家全家去做替死鬼!”
“臭婆娘。”奇石木抓起张伯母的衣领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把她抓起来,我就不信张雯怡那个臭丫头会不去救她的烂货老妈。”
我冷哼一声,强忍住怒气推开他:“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要讲究证据。你凭什么抓伯母?”
“哼,法。”奇石木嘲讽道:“这里山高皇帝远,老子的话就是法。妈的,再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抓起来!”
“你敢。”我伸出手隔在张伯母身前。
“臭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奇石木挥挥手,他的那群爪牙顿时会意的一拥而上将我按到在地上。眼见不对,我急中生智的高声煽动起人群:“乡亲们,你们就忍心这样看见一个无辜的弱质女流被他们抓走吗?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想一想,今天他们可以抓走张伯母,明天也一样可以把你们、甚至你们的亲人、儿女用莫须有的罪名抓住关起来。你们不觉的生活在这种白痴的霸权下很冤很没有安全感吗?乡亲们,不反抗然任其鱼肉的话,你们还算是人?还不如变成一堆行尸走肉! ”我竭力呼叫,声泪俱下,大有英雄就义输人不输志的豪情。旅馆里的人果然被感动了,纷纷怒喝奇家放人。
奇石木操起一旁的油灯狠狠砸在灵台上,摔的粉碎,大声说:“这是我们奇家和张家的私人恩怨,如果谁还想要插一脚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蠢蠢欲动的人顿时一片安静。靠!这群家伙果然靠不住,他们在奇家的淫猥下生活的实在太久了,下意识在脑中产生了一种屈膝鞠腰的奴才概念。这种概念绝对不是我几句大话可以消除的。
“委屈你们了。”奇韦抱歉的冲我笑笑,压低声音说:“不要怪我大哥,他为人就是太冲动了。别担心,我会慢慢劝他的。”
我苦笑着摇头,任凭奇石木和他的一干爪牙将我和张伯母带回奇家大宅,关进了私牢里。
那是个很大的地牢,结实的原木交错着将这里诺大的空间隔成了一个又一个大概只有10多平方米的小间。刚到时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监牢,没想到我不但有幸见到,而且还住了进去。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关押,我挠挠头,竟然什么办法也想不出。只好气闷的靠着墙坐下,不断打量四周,希望找出什么有机可乘的漏洞。
“小伙子,这次连累你了。”在一旁的张伯母突然说话了,她的表情很镇定,完全看不出和不久前那个神经质十足的欧巴桑是同一个人。
“伯母,你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我吃惊的舌头打起结来。
张伯母笑道:“你以为我真的神经了?虽然我是很胆小又懦弱,但我并不笨。我才不信雪韵真的会自杀。她可是我女儿,说是自杀?哼!里边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是因为发现了奇家什么秘密才会被杀了灭口的。”
“所以你才装出一副神经病的样子,免得奇家来找你和张雯怡的麻烦?”我恍然大悟。佩服她的同时,不由的心里不舒服起来。看来这个镇上每个人都不简单。那个神婆总是一副苦天下之苦、急天下之急的菩萨模样,但行迹可疑,一会又说什么厉鬼索魂、一会又传言什么会尸变,一副唯恐天下不够乱的样子,大有问题!而这个我一直都认为是悲剧人物的张伯母,从她刚才的那一番话上就可以看出她绝非善类。至少她肯定是个聪明人。在我的分类中,聪明而又喜欢深藏不露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有某种目的。别一种是有某些羁绊。不管她是哪一类,我看自己都要防备她一点了。不过最让我头痛的还是奇石木的弟弟奇韦,他绝对是个最难应付的人。乍看之下他的确有点像是君子,引用小三子的话说就是在奇家中还比较像个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城府很深,而且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大度。在我的分类中,君子也有两种人。因为如果有一个君子可以长久的保持良好的声誉的话,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真正的君子,要么就是个真正的小人。唉,奇韦他到底会是属于哪种人呢?
我用手苦恼的按摩着太阳穴,思绪飞快的转动。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张雯怡和张雪韵说不定也没有从前自己想的那么单纯。张家和奇家,他们之间是不是在互相利用对方行使某个阴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变成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冤枉?
张伯母见我默不做声,也不再说什么,呆呆的望着头顶看的有滋有味。这样乏味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听地牢外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有个脚步声向我们快步逼近了。我定睛一看,来的人居然是令我头痛的奇家二少爷奇韦。
“快!你们快跟我走!”奇韦满脸焦急的打开监牢的门小声说道:“大哥决定今天晚上在镇里的广场对夜不语小兄弟用私刑逼张雯怡出来,他急疯了,竟然想对你用凌迟!”
“凌迟?”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以前最残酷的死刑,受刑者会被侩子手用迟钝的刀把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最先是割不重要的部分,让受刑者看着自己的皮肉慢慢的离开身体,血流出,变的骨肉模糊。割够一千刀才会抹断受刑者的脖子。太残忍了!我实在是劝不住我大哥。”奇韦解释道。 我靠!竟然和我看过的某书上描述的一字不差,真难为他背了这么长的一段字了。臭家伙,他以为我夜不语是吓大的啊,现在的社会,就算是土皇帝也都不敢滥用私刑,更何况是所谓的凌迟了。我故作惊慌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我豁出去了,放你们两个走。我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哥哥犯法,就算我被他逐出家门都无所谓。”奇韦说的声泪俱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表情功夫做的比我还拉风。我在心理一边大骂他家历代祖宗,一边苦笑道:“还是算了,我不想连累一个这么讲意气的好人。”切,这个王八蛋,不要以为我长相老实就以为我比较好利用。
奇韦果然焦急起来:“快走,门卫是被我打晕的。万一他醒过来就谁都跑不掉了。”
我脑内突地灵光一闪。总之呆在这里也是白呆,什么都做不了。况且现在的我也没有任何头绪,不妨与虎谋皮,看看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微一思忖,我用询问的目光不露声色望向张伯母。她显然猜到了我的意思,在地上捡了一根不知什么的骨头狠狠朝奇韦扔去。
“滚!你们都滚!我作鬼都不要姓奇的人来救。”她面目狰狞的朝奇韦扑过去用力的又抓又咬,那只小狐狸拼命的推开她,竭力隐藏着自己的怒气,不敢在我面前太过分。我暗自笑着,用力将张伯母拉了开去。
“小伙子,这个奇韦绝对不简单。与虎谋皮,小心得不到虎皮反而被他一口吃掉。”张伯母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小心的看了看坐在地上一个劲儿揉着自己伤口的奇韦一眼,冷哼道:“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被人占过什么大便宜。我倒要看看这只不太看得起我的老虎到底会是先吃掉我,还是被我取了虎命,割了虎皮!”
与虎谋皮在心理学上一般要遵循两个基本概念。一是绝对不要让对方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虎。二,你的行为处世要处处收敛,不能表露的太老练、太聪明。至少在表面上处处让对方觉得他高出你不止一筹、占尽先机、胜利在望。这对我来说确实有点难度,引用表哥夜峰的话来说,我是个容易锋芒毕露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显得与众不同。虽然话里边九成九都是因为遇到麻烦有求于我之前的恭维,但也不难看出,我这个人不善于平衡表面和现象。
奇韦那只小狐狸明显在心里笑。我猜的出他在笑些什么,因为我注意到张伯母不愿和我们一起走的时候他有一瞬那露出欣喜若狂的算计笑容。看来他也知道张伯母并不是什么便宜货色,把我一个人骗出去,和我独自行动的话,运有利的多,他的计划的胜算也大的多。那家伙,他的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好奇心一炽热起来,我首先忍不住了,决定不着边际的开始套他的话?
“奇老哥,你大哥开刀为什么不找张伯母,偏偏会先选我?”这确实也是我的疑惑。
奇韦一边在前快步走着,一边心不在焉的答道:“也许你没有发现,就算张雯怡自己说不定都没有发现,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张家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的特征。但麻烦的是我大哥偏偏发现了,他很清楚张家的女人如果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话会为他付出什么。嘿,夜不语老弟,你知不知道她们会付出什么?”
“不知道?”我配合的摇摇头,心里大为吃惊。原来张雯怡喜欢自己,难怪今天早晨和我在地下室的时候举动会那么奇怪。想着想着,脸不由的红了起来。我这个人对感情真是越来越迟钝了!
“是命!自己的命!”奇韦转过头冲我怪笑道:“张家的女人真的很奇怪。她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无怨言。但是如果你接受了她们的爱后负了她甚至欺骗了她。就算她死了,也会发誓要拖你一起下地狱!所以我大哥才会那么怕张雪韵的尸体复活。每天疑神疑鬼的觉得她会回来找他,随时都会索要他的命。最近这种恐惧越来越恶化,都开始变的神经质了!”
“其实别看我大哥平时显得没有什么头脑,但一说到耍手段他就是绝对的行家。”奇韦想了想又说道:“把你当开刀羊还有别一个意义。如果他对你和张雯怡的感情估计错误了,至少还有张伯母这个王牌,第二天再继续折磨张雯怡的神经也不算晚。”
“果然够狠!”我苦笑道。靠!什么玩意儿嘛,大哥,出来混口饭吃而已,不用把谎话撒的这么真真假假的吧,害的我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对我撒谎了。说不定他或许真是个好人?内心几乎有一霎那开始动摇。我吐出口气,用力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这个奇韦,果然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逢人只说三分话,最让我烦恼的是他把真话都说足了,就是不知道他说的那些真个是他大哥的所为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编出来的。
“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我开始选重点问。
“送你出这个镇。”奇韦面色凝重的说:“你得罪了我大哥,也就意味着在这个镇没有任何立足之地了。你最好快些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我大哥的势力发现。”
“那你怎么办?”我不动声色的又问。
奇韦长长叹了口气:“我救了你,也在奇家没有任何地位了。我会先留在这个镇看看情况,如果天要灭我奇家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多和大哥一起死吧。”他偷偷瞥了我一眼,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缓缓的说出了一段非常令他受用的话:“没想到奇家有你这么够意气的人,我还有什么脸一走了之?我绝对不会离开,我帮你找到张雪韵的尸体,然后让你交给你大哥。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我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算计。被这个奇家的二公子利用的话,反而不会被奇家碍手碍脚的,说不定在许多方面他们还会为我大开绿灯。而自己现在的目的原本就是要找出张雪韵的尸体,至于找出以后交给谁、会怎么样又是以后的事了,只要我高兴,应该随时都可以把握形势的。
很久以后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为自己的狂妄后悔不以。事实证明,自己当时的想法错了,大错特错。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就因为自己这一秒钟的失误,几乎造成了一场悲剧。一场我即使在梦中也羞愧的不敢面对的悲剧……
第十四章 焚尸
“那家伙真的可靠吗?”回到旅馆里,我将前因后果告诉小三子,并在他面前大唱赞歌,把奇韦从头到脚都夸奖了一遍。那只小狐狸心里暗爽,全身飘飘然的都快要飞了起来。小三子终于受不了了,将我拉到一旁小声盘问。“不可靠。”我毫不犹豫的摇头。
“那你还要和他合作?”小三子大为埋怨。我笑起来:“你不是说那个奇韦在整个奇家还算长的像个人吗?”
小三子哼了一声:“长的像人和是不是人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不想雯怡有危险!”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总之现在我和他的目标几乎是一样的,送上门的东西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我会被良心谴责。”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是说说你今天的发现吧。”
小三子刚要开口,突然被我用手阻住了:“在那条狐狸面前讲。要利用别人,首先要让对方认为你绝对信任他。”
“夜不语,你这家伙!”小三子苦笑起来:“你不觉得做人做的像你这样会很累吗?你算计人的心理完全超出你的年龄好几倍了。”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你有闲工夫操心这些,还不如多用脑子归纳一下自己找到的线索!”
“首先我调查了山坡。”虽然不满,但小三子还是拿出笔和纸伏在桌子上向我们边画边解释起来:“根据夜不语的描述,今天早晨他还和雯怡在一起,但突然间就不见了她的踪迹。那时候我一直都呆在旅馆的大厅,而整个地下室又只有一道门,如果雯怡是从正门走出去的,我不可能没有看到。所以我初步怀疑地下室里有一条暗道。那个暗道应该是通到夜不语昨晚晕倒的地方附近。”他在旅馆和我们昨天晚上去过的山坡之间画了一条直线:“但是山坡离这个旅舍最小的直径也有一公里,而且那段距离里住户又杂,每家每户都还挖有很深的私井。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挖出这么一条又深又长的暗道。”
“有问题。”我举手问:“你凭什么认为暗道是连接在山坡和旅舍之间?”
“很简单。体重!你以为你很轻啊,像雯怡那样的纤纤弱女子就算能背动你,也不可能背一公里之远。更何况我说的一公里还只是直径而不是距离。而且我还有一个最有力的证据。夜不语,你回想一下雪韵姐姐的尸体失踪那晚,雯怡将你锁在房间里,你一共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跑到大厅?”
“大概二十多分钟。”我用手指轻轻的磕在桌子上,计算了一下。
“这就对了,当你到大厅后雪韵姐的尸体和雯怡都不见了。她凭什么可以那么快将雪韵姐的尸体搬走?而且还在这段时间悠哉游哉的杀了一只黑猫,放了它的血!”
我淡然笑道:“我不知道那只黑猫是不是她杀的。而且我也不能排除她是躲了起来还伺机把我打晕了。”想到张雯怡那家伙不只打晕了我一次,我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但你也不能排除有这条暗道的可能。”小三子望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思忖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既然你说这条暗道非人力能完成。那么会不会是天然形成的?昨晚我们去的山坡不是天然形成了许多暗洞吗,如果有一条特别深特别长而且直通到旅舍的地下室下边,也并不是没可能。”
小三子用力的敲了敲左手:“对了!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你……你不会一整天的时间都用来调查这些了吧?”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瞪大眼睛盯着他。小三子顿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抱歉。因为觉得很奇怪就多调查了一阵子,结果不小心就弄到天黑了。”
“你这家伙!”我有一种想要把他碎尸万断的冲动。一直在旁边默然听着的奇韦说话了:“如果要想知道有没有暗道,其实也很简单。直接找找地下室就好了。”
“没用,今天我已经在里边找了一整个下午,结果什么收获也没有。”小三子立刻说。
“其实再去找找也无妨,总之也没有其它的线索。”我没有理会他,和奇韦径直朝地下室走去。 我在前边曾经多次描述过这个地下室,但每多看一次,都会觉得那里又多了一份阴森。想到昨天自己竟然在这个鬼地方睡过一夜,就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这个地下室如果做为一个客房的话,已经算是很大了。它有90多平方米,很中规中矩的正方形结构。由于在里边只放有一个单人床,所以给人一种一目了然的感觉。床是随处可见的弹簧床,床下镂空,并没有什么让人奇怪的地方。
不过这鬼地方真让人不舒服!强忍着莫名其妙的恐惧,我在整个地下室东走走、西跳跳,折腾了好一会儿后又开始拿榔头满墙壁的乱敲,但都没有找到任何疑点。
“怪了!难道没有暗道?”我大为惊讶的咕隆起来。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暗道即使离开启点再远,在那么大力的敲击下也应该发出一些细微的空洞声音。我向奇韦望去,此时他也放弃了,冲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算了,还是采用简洁明了的方法。直接到我昨晚晕倒的地方去找。”我没好气的挥动手臂,率先走了出去。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对阴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我强忍住没有回头。因为自己可以绝对的肯定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只叫奇韦的狡猾狐狸。难道是我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什么,让他对我有了戒心?
唉,要谋这只虎的皮还真是不得轻松,看来我有必要尽快在他头上叉上一只虎叉了。
或许有人会奇怪我为什么会对地下室的难道特别在意。其实道理不难想象。如果真有那么一条对运东西和打探消息都十分方便的通道的话,是我也不会离开那里太远。那么一切都简单起来,将它找出,然后顺着暗道去别一头,就有很大的可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张雯怡。今天是我到黑山镇后的第四个夜晚,而遇到的事情一边比一天更诡异。这里的神婆更危言耸听说明天日落之前再找不出张雪韵的尸体,她就会变为厉鬼。给整个镇子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所有的疑点和线索都指像张雯怡身上。她带走了她姐姐的尸体,同时也像在暗地里策划什么。如果将她找出来,或许一切都会有答案……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冰冷。西南风不断的将雨点吹到脸上,让我本来就已经很干燥的脸像被刀子割开一样,痛的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那家伙背上到底背的什么?看起来很沉。”小三子瞥了一眼慢吞吞跟在我们身后的奇韦,警戒的问。
“不知道。”我老实的摇头。
“你都没有问过吗?”小三子急起来。
“没有。”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小三子大为不满:“那家伙肯定有问题。要我们在旅馆等,拖拖拉拉的去了半天后竟然背回一个可疑的包袱。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既然你也知道可疑,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我淡然笑道。
“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说老实话?”小三子气鼓鼓的说。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快步走起来。
小三子拔步急追:”谁说没有,我们两个可以把他的背包抢过来翻翻。”
我苦笑道:“这个主意是我今年听到过最有创意的一个。我保留行使的权利。”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地形,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又道:“到了。我记的很清楚,昨晚我就是在那里晕倒的。”
奇韦快步走过来,那一瞬间我发现的他的脸上涌起一丝不容易发现的情绪波动。那种波动百味萦绕似有惊讶、又像是狂喜和恐惧。有问题!看样子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难道张雯怡在这里留下了某些线索?我用犀利的眼神迅速扫过四周,该死!什么都没有。枯黄的草地,松软的几乎会将脚跟陷进去的泥土。一切都十分普通,就像昨天晚上来时一模一样。到底有细节是他可以发现而我偏偏忽略掉的?
“人有三急,可不可以让我找地方方便一下?”奇韦突然难堪的笑起来。
“你自便好了。”我说着朝小三子望了一眼:“小三子,你刚才不对我就说尿急吗?不如和奇韦老哥一起去方便,免得你老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不近人情。”既然局势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才不会笨的再和他虚与委蛇穷客气。那只小狐狸想要甩开我们,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夜不语的智商还没低到那种程度。 小三子会意的回望我一眼,嘴里配合的不满嘀咕着跟奇韦走掉了。于是我又凝神打量起四周。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和昨晚不太一样。我苦恼起来,拼命的在脑子里搜索。
呆呆的在冰冷的雨中站了不知有多久,突然小三子满脸惊慌的向我跑来:“夜不语,奇韦那王八蛋不见了!”
我震惊的几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不是有暗示你要好好盯着他吗?”气怒难忍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小三子委屈的大叫冤枉:“我是有好好监视他,甚至撒尿的时候都有盯着他。还害我把尿撒到了裤子上。”
“靠!没有这么厄戳吧?”飞快放开小三子,我郁闷的向后跳了两步:“那他怎么会消失掉?”
“我也搞不懂,我只是稍微转了转身用纸巾抹裤子,再回头时他就已经不见了。”
“会不会是躲进了某个暗洞里?”我思忖道。
“有可能。”小三子沮丧的说:“如果他真躲进了暗洞里,我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我苦涩的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要自责,这是我的失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刚才那只小狐狸究竟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那家伙有发现连你这只人精都没有发现的线索?”小三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敢骂我?”我提腿踹了他一脚,带刺的厚底登山鞋翻起一大片泥土。顿时一道灵光闪入脑海,我兴奋的大叫起来:“我终于知道这里和昨天有什么不同了!是泥土!”
“泥土?”小三子揉了揉被我踢痛的屁股,疑惑的重复道。
“不错,因为镇上好些日子都没有下过雨了,所以昨晚我们来时山坡上的泥土还是坚硬的。硬的就像混凝土。但好巧不巧,我晕倒以后老天立刻开始下雨,山坡的土被雨水一滋润就变的松软起来,这样自然而然的就会印下张雯怡的脚印。到我晕倒的地方,然后顺着她的脚印找过去,一定可以找到她藏身的地方。该死,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可是条非常明显的线索!”从狂喜中惊醒,我立刻自责起来。
小三子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你是说奇韦那个家伙已经发现了,而且他还先了我们一步?该死,雯怡会有危险!”他拔腿就朝坡顶的方向跑。
“臭小子,给我滚回来找脚印。你瞎跑有个屁用!”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粗鲁的喊道。
果然如我所料,在我晕倒的地方不但有清晰的女子脚印,还有拖动重物的痕迹。想都不需要用脑子想,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判断出那个所谓的重物一定是自己。难怪早晨起来发现自己的背上有大量干掉的泥土。唉,那小妮子,真是粗鲁!
脚印很凌乱也很狼狈的呈一条歪歪曲曲的线,看得出张雯怡其实有想要走最短的直线,但由于手上拖着的东西对她而言颇为沉重,在她不小心跌倒几次后,终于放弃了。改为实在不算尊重我的曲线。可怜我的名牌外套了!
这条线一直朝左山坡延伸,走了有大概300多米,最后唐突的消失掉了。“又有什么机关?”我不死心的用力朝脚印消失的地方蹬去,突感到脚下一松,在小三子的惊呼中狼狈的滚了下去。靠,这什么暗洞,居然还用草皮盖上洞口。他盖就盖吧,干嘛不多盖几层,害的我摔了个鼻青脸肿。太整人了,完全就是陷阱嘛!我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环顾起四周。
这儿不算是个很大的空间,不过很干燥,空气舒爽,看来洞壁上有大量通往外界的气孔。而且右手边还有3个仅能容下我和小三子这种偏瘦体型的人通过。看来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有什么发现?”吸取我的教训,小三子慢慢爬了进来。
“嘘,安静。不要打草惊蛇了!”我冲小洞口那个方向大声喊道:“你进最左边的洞,我进最右边的。如果十分钟后都还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就什么都不用管了。马上回这里碰头,我们从长计议!”说完我一把抓住小三子的手写道:“我们一起进中间那个洞去。”
“为什么?”小三子挠挠头做出大惑不解状。
“笨!奇韦那只小狐狸是白痴,难道你也学他白痴不成。”我在他的手上写的飞快:“看看地上的水迹,你没看到它一直延进中间的洞里了?刚才那番话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好要里边的人掉以轻心。”我不解气的又踢了他一脚,将他踹进了中间的洞里。
不敢再用手电,我叮嘱小三子学我用手摸索着狭窄的洞壁,一边努力用耳朵倾听周围任何的声音。向前小心翼翼的走了没多久,感觉突地豁然开朗起来。竟是到了一个诺大的空间。黑暗笼罩着一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也看不到南北东西。手离开墙壁再也无依无靠,让人顿感很不舒服,就像在一瞬间所有的安全感都丢失了,自己的生命也完全没有了保证,随时都会死掉。
内洞和外洞感觉是两个世界。内洞里有缓缓的潮湿空气流动。还有两股不知名的恶臭,这两股刺鼻的恶臭纠缠在一起,在鼻尖前翻腾着蠕动着,不断折磨着我可怜的嗅觉神经,害的我什么都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