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 冯小刚追妻全过程!哈哈!
徐老师是我太太,名叫徐帆,汉族,湖北武汉人,属贤妻良母型,因为还没有孩子,所谓“ 良母” 是我的预见。天生是舞台上的角儿,在各种
影视剧中司职大青衣。模样与偶像派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在实力派
里也算是有光彩的。四川人称漂亮的女人为 “粉子 ”,妖艳一级的为
“巨粉” ,次之为“ 中粉” ,我太太徐帆属于 “去污粉” 。
1993年9月里的一天,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我不知道是哪根筋动了,
想起了徐帆。往北京人艺的四层打了一个电话,四层是人艺的集体宿
舍,外地籍未婚的青年演员群居于此。电话设在楼道里,一般来说,那
部电话永远都是占线,但那天刚好一打就通了,而且巧就巧在接电话的
正是徐帆。
我在电话里说: 麻烦请给我找一下徐帆。
电话里说: 不麻烦我就是。
我喜出望外,说:你绝对想不到我是谁。
徐帆说: 你是冯小刚吧。 在此之前,我们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北影厂的放映室里,当时正在放
《大撒把》 的样片,夏刚导演问我怎么样 ?我说 :都挺好的,就是女主角
演得差点。夏刚说: 女主角就坐在你的后面。我回过头去,在黑暗中借
着银幕反射的光线看见了徐帆。还有一次,是在 《大撒把 》剧组的停机
饭上。我和葛优共同认识的一个画画的朋友想让我们给他介绍一个女
友,葛优拉我过去,借机向徐帆吹嘘一番朋友的诸多优越之处。我对她
说:此人是我的战友,人品端正,家有小楼一座,虽是高干子弟,却为
人随和通情达理,画画的收入也很丰厚。徐帆笑答 :谈恋爱的事得自己
认识,别人不能代包,谢谢你们的好意,往后就别再操这份心了。
至此之后再也没见过徐帆。那天也是兴致所至,绝无事先预谋。事后我
问过她多次,她说: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不能令我信服。茫茫人海,
不是 “唐老鸭 ”,她怎么能一听声音就不打地说出我的名字呢?直到今天
也没找到真正的答案。兹当是上帝的召唤吧。
她在电话里问我: 找她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约她出来坐坐。就在你们剧院隔壁的华侨大厦。
她想了想说: 好吧,你在大堂等我。 晚上8点,我准时抵达华侨大夏。正在大堂徘徊,恰逢张健、刘蓓一伙
人穿堂而过。
刘蓓笑莹莹对我说: 等徐帆哪吧?
我又是一惊,问她: 你怎么知道?
刘蓓一脸坏笑,说:我一猜就是。
嘿,这事真他妈神了。我怀疑我的电话上安装了图像传真,连着电视
台,一言一行都能被全北京的人了如指掌。我后来疑虑重重问王朔,让
他帮我分析。他说: 一点都不奇怪。人艺就在旁边,你一个人大晚上戳
在大堂里,脸上保不其还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刘蓓是何等聪明的人精,
察言观色是她的强项。都写在脸上了,还不猜个正着。
事后我也问过刘蓓,果不其然和王朔的分析如出一辙。但仍不能令我信
服。我可以约无数人在此碰面,怎么就非得是徐帆呢?这件事很长时间
都在困扰着我,得出的结论是,这辈子只能在 “看得见的战线 ”上为人
民服务,不能在“ 看不见的战线” 上为国献身了。我一直以来都很羡慕
安全战线的同志们,有国家掏钱开着大买卖,有的甚至还能开夜总会,
也没有人敢捣乱,遇到警察冲进来,其他的人都吓得筛了糠,他们却能
泰然自若地亮出真实身份:哥哥是安全部的,自己人。警察即刻恍然大
悟,二话不说,立马收队。黑白两道都给面子。时间一长自己都不知道
是黑道还是白道的了。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徐帆来了。
那时她是短发,穿着一条墨绿色灯心绒的背带裤,裤腿肥大且短,吊在
脚脖子上面像个打鱼的南海姑娘。
徐帆一脸的歉意,对我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我刚把衣服泡水里,洗完才过来。我这人有一毛病,活不干完了心里疙
硬(难受)。
我说: 你就那么自信,不怕我走了?
她说: 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正事吗,反正也是闲聊走了就走了呗,又不是
我要找你。
都说湖北姥不好对付,我是有亲身体验的。
之后,我带她到饭店地下的歌厅去和刘蓓一伙人汇齐。见到刘蓓、江
姗、陈小艺,徐帆立刻变了一个人,就是那种原形毕露的感觉。先是互
相拥抱彼此抚摸对方的小脸蛋,然后发出一声声不怀好意的尖叫,气氛
出现一种汗地拔葱式的热烈。然后她们开始唱歌,有粤语歌也有英文
歌,这两种歌徐帆都不行,徐帆拿手的是民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徐帆能唱得很高,并且声情并茂。很多年后我偶然发现,她不仅可以唱
“一条大河” ,还能按李娜的高度唱“青藏高原” ,最撕心裂肺处仍显
得游刃有余。让我喜出望外,如同存折里的一笔钱突然利息暴长。
当时,我为了不让徐帆觉得我过于心怀鬼胎,所以一进去就和李强、张
健左一杯右一杯地干酒,基本上就没怎么和她说话,只在一扫而过的视
野中盯过她几眼。时间不长,徐帆起身告辞,我陪她走回剧院。
路上她对我说: 不喜欢熬夜。
因为剧院的大门已经锁了,我又陪她绕到后院的一个小门处,告别后,
她身手敏捷翻过墙消失在黑暗中。
我是怀着那样的心情离去的,觉得她还行,同时也知道这块骨头不好
啃。 第二次见到徐帆是在一个多星期以后。
我这个人有一个弱点,一大堆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挑气氛的,话也
密,人也风趣,生熟不忌。一对一就傻了,不知道说什么。说出来得话
也都是言不由衷,特别容易把自己弄得道貌岸然,忘了自己其实是一个
大灰狼。明眼人都知道有几个姑娘喜欢正人君子 ?多数还是期待着度过
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为了避免一对一的情况发生,我叫上了王朔陪我去
“人艺” 。我准备步子迈得再大点,关系搞得再近点。我知道最有效的
方法就是:迅速把关系庸俗化。
下午五点来钟,我们走进了徐帆的宿舍。
徐帆见到我们也不感到惊讶,态度不卑不亢。
我说: 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说: 今天不行,我得去青艺看话剧去。
我问: 什么戏?
她说:《 火神与秋女》 。
我说: 看那玩艺有什么劲呵?
她说: 跟你吃饭有什么劲呵?再过半小时我就得走了。
这时我有点打退堂鼓了,趁徐帆出宿舍去水房。
我对王朔说: 咱俩自己吃吧。 王朔说: 你要听她,下回她也不见得去。叫她一起上车,路上不停车直
接给拉饭馆去就完了。去向阳屯。
向阳屯是一个朋友开的,在颐和园那边,那一阵子特火。吃得全是忆苦
饭,进屋就脱鞋上炕,弄得跟进了村里似的。那种饭抽不冷子吃一顿还
行,连着吃个两三顿就真觉得是回到旧社会了。后来很多人效仿,深受
那些想请客又不肯吐血的假大款欢迎,口口声声说,尝个新鲜,冒充山
珍海味吃腻了。我是从小吃贴饼子长大的,难吃的感觉至今仍牢记在
心,想忘还忘不了呢,决不想再受二茬罪再吃二遍苦。我同意去向阳屯
吃饭的惟一理由是,那儿离市里远,一旦把徐帆拉到那里,天也黑了,
戏也开演了,估计她也就不非得回城里看戏了。
就这么定了。还得说人王老师高,哪能她说不去就不去了。
徐帆从水房回来,看我们还在屋里坐着,就说 :你们还没走哪,我可得
走了。
我们一起下楼。 我对徐帆说: 上车吧,我们先顺路把你送到青艺去。
徐帆说: 不用了,谢谢你们。我自己骑车去。
我说: 这你就有点没劲了,吃饭不去,车也不肯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
了?
我们一起上了路,小白兔钻进了大灰狼设下的圈套。
我当时开得是一辆“ 天津夏丽” ,汽车拐出“ 人艺” ,经美术馆、五四
大街、北海,一路向西扎下去。
徐帆说:” 青艺” 不是这么走。
我说: 我们就没打算去“青艺” 。
徐帆有点急了,说: 你们怎么这样呵?这不是绑架吗? 我命令你停车。
我说: 那是不可能的。
徐帆: 那我跳车。
我加快车速,说: 你跳吧。
徐帆见硬的不行,又变成商量的口气,哀求道 :求求你们了,好哥哥
们,让我去看戏吧。明天我请你们吃饭还不行吗 ?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有点心软了。也怕玩笑开得太过火了不好收场。但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王朔表情泰然,又坚定了决不放弃的信念。心想,反
正也得罪她了,要么一起吃饭,要么再也不见面了。
汽车一路向西,徐帆破口大骂。声称,就是到了地方,她也不会进去吃
饭。
到后来,车里安静了,没有人说话。汽车仍一路向西。
我的心都差不多碎了的时候,汽车开进了向阳屯。
我以为,车一停她就会嘭地摔上车门扬长而去。但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
么糟糕。
车停了,王朔说: 都到了就一起吃吧。
徐帆想了想,跟我们一起走进饭馆。 事后我对徐帆说: 当时我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就希望车能飞到向阳
屯,然后你下车走人,好像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结局。
徐帆对我说: 我确实是觉得天也黑了,又那么远,赶回去戏也看不成
了。最重要的是,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要真是流氓我就跟你们拼了。
那天一进饭馆,怎么就那么巧,又撞上了张健、刘蓓一大群人也在那里
吃忆苦饭。徐帆见到他们,气消了一半。
那天吃饭的印象在我的脑子里仅有一瞬间的功夫,只记得,坐下就端起
了倒了半碗的白酒,连干3碗向徐帆道歉,然后就晕了,最后说得话还
隐约记得,拉着徐帆的手,挨个人地嘱咐 :一定要把我妹妹送回宿舍。
据王朔第二天告诉我,坐下没有15分钟我就自己给自己灌趴下了。回去
的路上是别人开的车,我一直躺在后座徐帆的腿上。一路上车停了无数
次,我重复着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想吐。
当我听到我一直躺在徐帆的腿上时,酒全醒了。
我详细地向王朔打听,徐帆当时是什么表情 ?我什么姿势躺在她的腿上?
她的手放哪儿了?
王朔笑着说: 手一直托着你的脑袋。你吐了人一身。没有烦你。
一股暖流袭上心头,我说:我要没喝醉多好呀,这么好的机会浪费 了。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徐帆的电话。
她问我: 好点了吗?
我说: 真不好意思,我正式向你道歉。
她说: 以后再也别那么喝了。脑子该喝坏了的。
放下电话,我想,这就应该算关系不一般了。
后来徐帆告诉我,我的脑袋把她的胳膊都枕麻了,稍微一动我就喊
“晕” ,她当时忽然觉得我挺可怜的。
我想,这就叫缘分吧。这事要是搁别人,别说还觉得你可怜,觉得你可
恨都算轻的。
这之后,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再见面。再次见到她是在首都机场。
我们两人同时获得“ 金鸡奖” 的提名,被邀前往广州参加在那里举行的
电影节。 那是11月初的一个上午,大约有四五十个接到电影节邀请的人蜂拥在候
机厅里,乱哄哄互相打招呼。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徐帆、陈小艺,顿时来
了精神,显得特别的兴奋,跟很多熟人开玩笑,介绍徐帆是我的女朋
友。一副强买强卖的无耻嘴脸,弄得徐帆哭笑不得。
登机后,冯巩和徐帆坐在一排,我和冯巩换了登机牌坐在徐帆的旁边。
徐帆对我说: 谁是你女朋友呵?你怎么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呵 ?
我说: 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起就是了。
飞机起飞后,徐帆开始作睡觉状。我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回
头,发现周围的目光都在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问徐帆: 你睡得着吗?
她说: 睡不着但特别想睡。
我说: 我给你讲故事吧。
她闭着眼睛说: 讲吧。
那时天已经凉了,我把我的皮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推
卸,身体缩在皮外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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