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搬家
她坐在沙发上。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她有些犹豫。
朋友说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可他毕竟是陌生人。
该死!要你们帮忙时个个没空。她恨恨地想。
他刚到家,手机响,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嗓音很甜美。
他没有理由拒绝甜美的嗓音。
我知道了,十分钟以后过来。
他下楼,肘弯搭着刚脱下的外套。
海阁路15号——这条路很熟,这座楼他没来过。
门铃响,她从猫眼看了一下。
嗯,原来他还挺帅。
他检查了一下所有的东西,把拆下的家具部件又捆了一遍,然后点点头,星期天九点对吧,到时候见。
真是个细致的男人!她关门时嘟哝了一句。
星期天,八点五十九分。
咚咚咚!
她一下从梦中惊醒,一看闹钟,睡意全消。
该死!她骂了一句。骂闹钟,也骂自己。
猫眼里是他,她放心地开了门。
他的眼神很惊讶,脸上随即便有几分愠色。
她有些讪讪的,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先向他解释,还是先去披件外套。
他见到她眼里的歉意,脸色便缓和了许多。
我去抽支烟。
我们时间很充裕,他又补充了一句。
半小时后,她请他回来,一切整装待发。
两个来回后,她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很健谈,甚至有些贫。于是她也收起了淑女那一套。
下午两点,最后一趟。
临走时,她又看了一眼住了两年的房间,空荡荡的有一丝凄凉。
从地上捡起一个滚落的茶叶罐,吹了一下,塞进包里。算了,她想,至少还有回忆。
肚子咕咕叫,她拍了他一下,走!我们先去吃饭!
做人要真诚,她男朋友常这么说。于是她建议,去楼外楼吧!顿了顿,加上一句,好几天没去了。
他摇摇头,还是就近找一家吧。
过桥米线。大堂里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字下座无虚席。
她想着主随客便,只得站在他身边排队。
领座员很殷勤地对他们笑。两位要包厢吗?情侣包厢本月优惠。
他暗自摇头,这里也有情侣包厢?随即抛给领座员一个迷人的微笑。
谢谢,不要。
该死!为什么不要?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她在肚子里问候了一下他的祖母。脸上却若无其事。
脚踝很疼,肚子很饿,人非常累。
她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她。二人对视一笑。她觉得应该找些话说,他却先开口了。
你挺厉害的!
嗯?什么意思?
忙了半天,你还是这么精神!
她咬碎银牙。真想迎面给他一拳。
现在有张床就好了,她想。
嘴上却说,是吗?还可以吧!你比我更精神。
我是装的,他咧咧嘴,我快饿死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肯定死在你前头!
三碗香菇嫩鸡。他两碗,她一碗。
风卷残云。
她擦了擦嘴,又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眼里都是揶揄的笑。
她憋着气打了个嗝,见自己碗中涓滴不剩,脸不由得红了红,自言自语道:这家米线味道不错。
转身拿钱。外套不在!
她愣住。刚才太热,脱了扔在新居里了。
该死!她大窘。请人吃饭不带钱,别人会怎么看她?
钱包忘带了。她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天知道,希望他信。
他愕然。
你怎么不早说?我也没带钱包!!!
她大惊。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今天要吃霸王餐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皱眉,随即东张西望。
我们要开溜吗?她悄声问。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
他摇头。继续东张西望。
有认识的人吗?先问别人借一下吧。她又说。
他又摇头。
半分钟。她已经有些焦躁了。
想起来了!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神情,狡猾地笑笑,从胸口掏出一沓钱。
她死死盯着他。那你说没带钱包?
法律规定钱必须放在钱包里吗?
闪过她的粉拳,他大笑着去买单。
上了车,她送他四字评语——花样少年。
他坦然接受。志得意满地摸摸下巴,原来我看起来真得很年轻。
看着满满一屋子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摇头,不知从何收拾起才好。
先支床。
他解开床板,拿着锤子乒乒乓乓敲了几下。十分钟不到,床就支好了。她只在旁边扶了一下,整个过程在她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就结束了。她看着他把箱子往床板上垒,心底的某根弦被拨了一下。
二十几个箱子居然都被堆上了床,她脱口便说,我这张床还挺大呀!
他很自然地随了一句,是啊,一个人睡是大了点。
五分钟沉默,她把碗碟收进厨房,他整理书架,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庄重,尴尬之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过五分钟,她沏了杯茶放在桌上。喝口水吧!终于打破沉默。
谢谢!手脚够麻利的啊!这么快就有茶喝。他立刻搭话。
她笑笑。有些腼腆。习惯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沏茶。
爱喝茶的女孩子现在可不多。
我也不爱喝茶。
那你一到家就沏茶?
我男朋友爱喝。她竟没能守住这一点秘密。
哦,我沾了他的光了。
她又笑笑,笑得很难看。
他今天怎么没来?
她不语。
你们吵架了?
她摇头。没有。我们分手了。
他呛了一下,茶很烫,舌头有些麻。
晚上,她拽着他去楼外楼。龙井虾仁,椿尖鸡仔,翠玉南瓜盅,乳方糟肉,银鱼莼菜羹,四个凉菜,外加一坛女儿红。
菜是她点的,很合他的口味。尤其是龙井虾仁。
上米饭的时候,盘里只剩四颗虾仁,而他总共只吃了两颗。他这才发现龙井虾仁不只是他的最爱。
她看了他一眼,把四颗虾仁和着汁全拨到自己碗里,舀了两勺莼菜羹浇在饭上。用筷子把米饭拨松,让汤汁均匀地沾在饭粒上。香腮微动,细嚼慢咽,和中午简直判若两人。
他放下碗。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服了。饭桌从来就是他的战场,杯盏交错,十指纵横。而像这般大快朵颐,还有美人在旁轻言浅笑,是他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旖旎风光。
她也放下碗。桌上盘底朝天。
他哑然。
服务员忍着笑去柜台开单。
她指指汤盆,说,你真是个汤桶。
他不甘示弱,看了眼龙井虾仁的盘子,说,象被旺财舔过似的,他们都不用洗了。
二人同时放肆地打了个饱嗝,相视大笑。
她到家了。他送她上楼,在门口互道晚安。
灯光下,她两颊娇艳欲滴,看他的眼神象要渗出水来。他脑中忽然飘过一句:小艳酥香最娇软。于是心旌摇曳,难免有些神驰千里。
她伸出小手和他握了握。
他回过神,忙说,哦……再见!
谢谢你,再见!
她嫣然一笑,定定得看着他的眼睛—————
下次搬家还找你。 最后一句最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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