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猫 发表于 2006-7-5 12:36

 林小蔓和林母把乞丐扣留在了饭店里一夜。为了保险,林小蔓打电话叫来了饭店里的川菜师傅小伍,帮着看守。
  都说四川男人矮小,如果见了小伍,你就知道那只是一般情况。乞丐本来打算半夜偷着爬出门溜掉的,但小伍铁塔般的身材让他打消了那个念头,干脆抱头大睡了一觉。
  天刚麻麻亮,寻子心切的林小蔓就说:“妈,你给这乞丐打盆水,让他把脸和手洗干净。小伍,你找件干净衣服给他穿上。我去叫出租车。”
  林小蔓出去后,林母打了盆热水放在乞丐身边说:“坐起来,把脸和手洗干净,不然出租车司机不让你上车。”
  乞丐揉了揉眼睛,一脸惊讶地说:“洗脸?我从不丢脸的。”
  林母指着乞丐的脸说:“啧啧啧!你瞧你这黑脸,用水化成肥料能浇两亩地!”又指着乞丐的黑手说:“再瞧瞧你这黑爪爪,伸手要钱会把小朋友吓坏的。好好把脸、脖子、手洗干净,让小伍师傅给你换一身干净衣服。”
  乞丐的眼睛扩大了一倍,说:“什么?还要换新衣服?你这老太婆也太歹毒了吧?你是想让我以后失业啊?”
  小伍端起那盆水,从头上给乞丐浇下,说:“大妈,他不洗干净,没有出租车司机肯拉他,还跟他啰嗦个啥?”
  乞丐被一盆水浇下后,露出了一张白白的脸:那是个皮肤白晰的中年男人,单眼皮,酒糟鼻。在他的脸没有被泼水前,他的脸黑的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林母一直没看出他是单眼皮,酒糟鼻。
  黑色的水珠在乞丐下巴上、发梢上滴答着,乞丐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盆水让他失业了,还是因为这一盆水让他真面目显露了出来。
  他好像很害怕别人看见他本来的面目。难道他有什么秘密?
  乞丐还在发愣,小伍第二盆水又泼下。在这个厨师眼里,乞丐和一只将要宰杀的鸡基本没什么区别。
  十分钟后,当一辆出租车开到饭店院子里时,小伍不但把乞丐洗了个干净,而且还把乞丐拉到小屋子里强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小伍没有觉得这件事麻烦,他常常翻大肠拨鸡毛燎猪头,干的都是麻烦的事。小伍对老板娘交待的事向来都是圆满完成任务。
  林小蔓走进店里时,已基本认不出那个乞丐了。
  
  
  出租车出城的时候,雪还在下。
  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林小蔓的心也像那雪一样,迷茫一片——健健在哪儿?如果他活着,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被好心人捡去了。否则,一个十个月大的婴儿,就算没有被野狗吃掉,没有被坏人捡去,没有被饿死,又怎么能逃过这冰天雪地的严寒?
  想到自己居然相信了妈妈的鬼话,也把儿子当成了鬼胎,林小蔓就在心里骂自己蠢。如果儿子不是鬼胎,那些个奇怪之事就能解释通了——儿子有特异功能——儿子有常人没有的神奇力量。
  儿子把沙发推到了阳台上,儿子把哈叭狗“混球”拍出了窗子,儿子把他爸爸……扔下了楼。
  想到最终还是儿子造成了丈夫的死亡,林小蔓心底涌现出一股无可名状的悲哀,自己的儿子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这样的事情可谓家门不幸中的不幸。
  特异功能。有一阵这个词很流行,后来大概因为大多数拥有特异功能的人都被证实是假的,这个词也渐渐淡了下来。可自从昨晚这个词从乞丐嘴里冒出后,林小蔓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像四只马蜂在她脑子里嗡嗡嗡地飞:我儿子怎么会有特异功能?我儿子怎么会有特异功能?我儿子怎么会有特异功能?
  这个念头最初折磨着她,最后却让她欣喜,因为她这样想:也许我儿子有特异功能,他不会那么容易死,他一定还活着……
  有一阵,她又对“特异功能”说产生了怀疑,自己和丈夫都没特异功能,儿子怎么会有特异功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有特异功能,而自己从来没有觉察到?如果哈叭狗“混球”是被儿子抛出了楼,为什么后来她下楼寻找时,死不见尸,楼下也没人见到过?
  大清早应该是大脑最清醒的时候,可林小蔓已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搞的头昏脑胀。
  车到南塘庄的时候,林小蔓停止了这些痛苦的猜测。
  
  
  林小蔓和母亲下车后,小伍把乞丐背下了车。
  林小蔓扬起柳眉问:“你扔孩子的地方具体在哪儿?”
  乞丐说:“不是我扔他,是他扔我。”然后指了指远处一个池塘。
  地上的雪有两寸厚。林小蔓和母亲迫不及待地在前面跑着,好像健健就在池塘边等着她们。小伍背着乞丐紧跟在后面,看样子丝毫不会被林家母女甩掉。他用的是那种传说中的流星赶月般的步子。
  那是个很大的池塘,周边结着冰,中间一大片是暗黑色的水,乍一看,像是王母娘娘的镜子从天宫掉了下来,摔烂了中间一块,剩下了镜框四周参差不齐的玻璃。
  乞丐指着池塘边一棵树说:“我记的我就是在这树边被那孩子扔出去的,不过那已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如果那孩子还活着,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捡走了。你们在这儿来找,不如去村子里找找,毕竟,那只是个不满一岁的婴儿,不是一只走失的小狗,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活十天。”
  林小蔓说:“可是,你不是说你在那村子里问过,没有人说见过一个婴儿吗?”
  乞丐说:“也许我离开村子后才有人捡到了那婴儿,也许有人捡到了不想给我撒了谎。”
  林小蔓和林母觉得乞丐说的有理,向小伍一招手,朝南塘庄村子走去。

vicky猫 发表于 2006-7-7 14:24

雪还在下。南塘庄看上去白蒙蒙的一片。房子白蒙蒙的,树白蒙蒙的,麦垛白蒙蒙的,就连迎面而来的上学的孩子们也白蒙蒙的,一身的雪花。林小蔓挡住一个小男孩问:“小朋友!请问一下,你知道十天前这儿有谁捡到一个婴儿吗?”
  小男孩说:“知道,知道,陈长贵捡到了一个婴儿……”
  小男孩旁边的小女孩拽了他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人家陈大伯不让说的。”
  小男孩闭上了嘴,涨红了脸,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道德与人情的思想斗争。别的孩子也围了上来,目不转睛地瞧着小伍和他背上的长发怪人——对孩子而言,视觉上的吸引力似乎更大。
  林小蔓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不告诉我没关系的。赶快去上学吧。”
  陈长贵。有个名字已足够。
  村子不算小,但林小蔓四人很快找到了陈长贵。快得就像是用google搜索引擎搜索出来的。
  陈长贵家有围城,是个大院子。当林小蔓敲开门还没说话时,陈长贵看了一眼小伍身上的那人,说:“这里不看病的,你们走错门了。”
  林小蔓单刀直入,说:“大伯,听说你捡了个婴儿?能让我们看看吗?”
  陈长贵其实也就四十来岁,但农村人面相老,三十岁以下的人见了他都想叫他大伯。
  陈长贵愣了一下,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小蔓没开口,小伍背上的乞丐冲陈长贵笑了笑,说:“喂!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十天前在村子里丢了一个婴儿,爬来爬去,挨家挨户寻找孩子的那个乞丐。你这老东西真行,我记得我敲开你家门时,你说你没拾到一个婴儿,骗过了我!”
  陈长贵浑身发着抖问:“你……你老真是那乞丐?”
  乞丐说:“你这老东西骗人技术高,眼神可真差,我只不过今天洗了个脸,换了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来我了?”
  陈长贵突然跪地,像鸡叨食一样使劲磕着头,嘴里忙不连迭地说:“铁拐李大仙爷爷饶命!铁拐李大仙爷爷饶命!铁拐李大仙爷爷饶命……”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乞丐怎么成了铁拐李?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婆突然从堂屋里冲了出来,一头也扑到了门槛前磕起了头,跟着说:“俺我伴不知道铁拐李大仙驾临凡间,不知道那孩子是托塔李天王的四太子水叱,该死!该死!恕罪!恕罪……”
  这乞丐是铁拐李驾临凡间?托塔李天王还有四太子水叱?林小蔓晕的脑子里冒火花。林母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住了,本就迷信的她一下子转过身也跪在了地上,向乞丐叩起了头。
  乞丐一脸的莫名其妙,突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剧烈颤动,小伍只觉得背上的人好似通了电。
  林小蔓瞪着乞丐说:“你的笑声好像在告诉大家,你就是铁拐李。”
  林小蔓不信什么铁拐李,不过也一样搞不懂这奇怪的场景,静观其变。
  乞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在笑……我在笑你们这些愚昧的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昨晚是吊死鬼,今天我又成了铁拐李……”
  陈长贵、陈长贵的老婆、林母三人跪在地上抬头望了乞丐一阵,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渐渐尴尬了起来。
  乞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脸一沉,望着陈长贵说:“你这蠢货!没在电视里见过铁拐李吗?铁拐李巨眼如环,蓬头跛足,拄着神杖,有我这样双腿断了在地上爬的吗?”
  陈长贵心想,是啊,铁拐李也不是这样的小白脸啊?
  最感到冤枉的是林母,没来由的给乞丐磕了几个响头,她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指着乞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臭乞丐,敢冒充神仙,骗取老娘的响头?”
  乞丐冷笑着说:“大家都看见了,是你自己给我磕的。”
  林母气了个没话说。
  林小蔓问:“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捡到一个婴儿没有?”
  陈长贵说:“捡到了。”
  林小蔓急问:“男婴女婴?在哪儿?”
  陈长贵说:“男婴,别人带走了。”
  林小蔓说:“谁带走了?现在去了哪儿?”
  陈长贵说:“你们进屋听我慢慢说吧。”
  

vicky猫 发表于 2006-7-7 14:27

众人来到了睡房。乞丐坐在地上,林家母女坐在炕沿,小伍随陈长贵盘腿坐在了炕上。陈长贵的老婆去烧水泡茶。
  陈长贵说:“那天,我正在池塘边闲转,突然看见地上有个婴儿在哭爬着。我抱起后看见远处有个人在地上打滚呻吟,正是那几天在村子里抱个婴儿讨饭的长发乞丐。我和老婆一辈子不生孩子,至今我们没有后代,正愁没人养老,我当时就起了私心,把孩子偷偷抱回了家。回家后,老婆见是个男婴,非常高兴,也同意我的做法,说这孩子跟乞丐受一辈子罪,不如跟我们过好日子……”
  乞丐打量着简陋的土墙睡房,说:“瞧你穷的这个样,跟我有多大区别?还口口声声说孩子跟了你能过上好日子?切!”
  陈长贵脸涨得通红,说:“我家屋子后面有一头大奶牛,还不值它两千个元?”
  穷人最怕别人说他穷。
  乞丐大概也急于知道那婴儿的事,居然没有反驳他。陈长贵以为两千元的奶牛把乞丐震住了,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继续说着:“我们偷着把婴儿收养后,生怕那乞丐回来找孩子,开始两天就没给任何人说,后来村子里有人碰巧知道了,我们也让他们保密。果然,那个乞丐找到了门上来寻找婴儿。他是爬来的,不知道他的腿怎么突然断了。我当时说没见过什么婴儿,他就爬走了……”
  乞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你样子看上去老实,没想到骗人那么像!”
  陈长贵继续说着:“我们两口子对这男婴疼爱的那个劲啊,就像人家说的,拿到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老婆天天给孩子按时喂奶……”
  乞丐又打断了陈长贵的话说:“不可能吧?你老婆又没生孩子,哪来的奶?”
  陈长贵说:“大奶牛的奶,行不行?有这么一天,我老婆回娘家办点事,我和孩子在炕上睡觉,我睡得太死,忘了给孩子喂奶,当我醒来时,发现孩子没见了,我在屋子里到处找不到,最后竟然在房子后面的牛圈里找到了——那婴儿在牛腹下,两只小手死死抓住牛肚子,小嘴吊在奶牛奶头上正吸奶呢!”
  陈长贵感叹间,乞丐瞟了林小蔓一眼,似乎在说:“瞧!我说你的孩子不一般,没错吧!”
  陈长贵继续说着:“我感到惊讶,虽然我没养过孩子,但我感到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自己从炕上爬到牛圈里,爬到牛奶头上去吸奶不正常。我当时也没想太多,上去要把婴儿从奶牛奶头上抱下来,没想到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奶牛奶头扯了半尺长,居然把这个婴儿从奶头上取不下来!这婴儿的嘴力气非常大,死咬着奶头不松。可能是我在把婴儿从奶牛奶头上往下拽时,惊着了奶牛,奶牛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出牛圈,在院子里狂奔两圈后,又疯狂地踢跳着,好像想把吊在奶头下的累赘甩掉。可是,任凭奶牛如何踢腾,那婴儿稳稳当当地吊在它奶头上吸吮,真是绝啦!”
  陈长贵说到这儿,大家想起了电视上看过的“美式斗牛”,牛仔们骑在没有鞍没有蹬的牛背上,任凭牛疯狂地踢跳着,就是不撒手摔下。只不过,陈长贵讲的不是牛仔,也不是骑在牛背上,而是个婴儿吊在牛奶头上。
  林小蔓担心儿子的安危禁不住问:“我孩子……最后有没有被摔下来?”
  陈长贵说:“奶牛踢跳了近一个小时,跳累了,卧到了地上。那婴儿大概也吃饱了,才松了口,从牛奶头上下来。我老婆回来后,我把这事告诉了老婆,她听后说这孩子要么是妖怪要么是神灵,不敢留。我们想把婴儿还给乞丐,可乞丐已离开了村子。我们害怕婴儿是什么妖怪或神灵,不敢随便扔掉怕招来什么灾祸,于是我们抱着孩子去找村里的阴阳先生朱大仙,朱大仙看了孩子一眼后,惊讶地告诉我们说这孩子是托塔李天王的四太子水叱。朱大仙嘴里念着咒文做了会儿法事,说托塔李天王告诉他,李天王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喜欢到人间漂泊的八仙中的铁拐李,让四太子跟着铁拐李学艺。据朱大仙推测,那个抱婴儿的乞丐就是铁拐李……”
  陈长贵讲到这儿,大家明白了开头那奇怪的一幕。
  乞丐说:“放屁!神话传说中,托塔李天王只有三个儿子,大太子金叱,侍奉在如来佛祖身边;二太子木叱在南海观音菩萨那儿学艺;三太子哪叱在天王身边。哪来了个四太子水叱?”
  陈长贵说:“我也问过朱大仙这个问题,大仙说天宫的大官可以娶三妻六妾,而且没有搞计划生育,可以放开了生,李天王后来又生了一个。我和老婆一听这是李天王的四太子,吓坏了,说铁拐李已经没见了,我们该把四太子怎么办?朱大仙说我们把四太子给他,他做个法事把孩子送到铁拐李那儿去。我们把孩子放在他家里就走了。”
  这个什么朱大仙要孩子干什么?林小蔓立刻想到了那些贩卖小孩和贩卖小孩子器官的事件,全身抖了一下。一个姜半仙已经让林小蔓的儿子够惨了,现在又出了朱大仙?!
  林小蔓问:“朱大仙住哪儿?”
  陈长贵说:“他就是本村人,住在村子最西头。”

vicky猫 发表于 2006-7-7 14:28

众人敲开了朱大仙家的红漆院门。朱大仙顶多也就二十六七岁,这么年轻就成了“大仙”,可谓年轻有为。
  林小蔓问:“陈长贵给你的婴儿呢?”
  朱大仙端详了一会儿来人,成分复杂,有男人,有女人,有年青人,有老太婆,有健康人,有残疾人,他实在猜不出来人是些什么人。朱大仙说:“那是托塔李天王的四太子水叱下凡,还给他师父铁拐李了。”
  林小蔓问:“铁拐李在哪儿?”
  朱大仙说:“回仙界了。”
  乞丐嘿嘿冷笑着说:“你认识我吗?”
  朱大仙看了乞丐一眼,摇摇头。
  乞丐说:“我就是十几天前抱着一个婴儿在这儿挨家挨户讨饭的那个乞丐,承蒙你把我列入了八仙之列。”
  朱大仙盯着乞丐狐疑地看了一会儿,大概终于从他的披肩长发看出了就是那个乞丐,脸上渐渐露出尴尬之色,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小伍吼道:“我们是公安局的,听说你大搞迷信活动,还接收了别人捡来的一个婴儿,我们来调查这件事。”
  朱大仙抖了一下,心想,公安局的?公安局的人腰有他这么粗吗?公安局的人穿着厨师才穿的那种白色衣服办案吗?
  小伍看出了朱大仙脸上的不信,把乞丐扔到地上,一手插腰,一手推了朱大仙一把说:“怎么不信我们是公安局的?”小伍突然也觉得自己不像公安局的,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有油渍的白色厨师衣,说:“我们是便衣。”
  朱大仙冷笑着说:“你说你是警察,请出示警察证件。”
  小伍上去一把反扭住了朱大仙细细的胳膊,说:“在警察局里换便衣时忘了带警察证,看看我的功夫你就相信了。”
  小伍手上一用劲,朱大仙疼的额头上涔出了汗珠,哇哇大叫:“我说,我说。”
  
  
  众人进了屋。朱大仙的家比陈长贵的家富多了。TCL大彩电、小天鹅洗衣机、荣事达电冰箱、太子型摩托车。这年头,农村里只要不种地,随便在外面有点儿事业,都混的不错。
  朱大仙说:“大概五六天前,陈长贵和老婆捡了个孩子来我家里找我,说他们捡到了那个乞丐的婴儿,想偷偷收养,却发现那婴儿有股邪劲儿,很害怕,问我是扔掉,还是怎么。我干了几年算命卜卦、驱鬼请神的事,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十之八九那婴儿没问题,问题出在陈长贵夫妇的脑子里。我想送上来的孩子为什么不要,卖给外地不生育的夫妇,少说不卖他个几千块?于是我编了李天王四太子和铁拐李下凡的故事给陈长贵夫妇听,他们信了,放下婴儿走了……”
  林小蔓急问:“婴儿现在在哪儿?你……你把他卖了吗?”
  朱大仙突然站起走进了厨房,乞丐以为大仙要给大家做饭,直流口水。朱大仙拿出一个蓝色的空铁碗,递给林小蔓说:“你看见碗上那四个小窟窿了吗?”
  碗在众人手里传着。碗沿上果然有四个穿透了的像是老鼠啃的小洞。但任何人都知道,老鼠就算有这么锋利的牙齿,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劲儿。
  朱大仙说:“在我联系买主的几天里,我天天给婴儿用这碗喝稀饭,有一天,我发现婴儿把铁碗边缘咬出了四个小洞,我相信了陈长贵夫妇的话,相信了这婴儿不是鬼怪就是神灵,我害怕了……”
  乞丐打断了他的话说:“驱鬼请神的大仙也怕这么?”
  朱大仙尴尬地笑笑说:“不是我自曝行业黑幕,我干这一行已经五六年,说穿了这一行就是……就是骗人,我为别人驱鬼请神不知多少次,挣了不知道多少钱,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鬼神,这次算是让我开眼界了,我一害怕把婴儿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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