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4:38

第二篇 血腥玛丽第二十二章 援兵………………

  接下来的几天,阮瞻一直很神秘,而且非常忙碌,小夏却只能闲在一边。虽然她一直怀疑那三只女鬼每天呆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即不敢看,疲劳最后也总是能战胜恐惧。

  这天下午,她照例下班就往‘防鬼堡垒’跑,可是青天白日的竟然让她遇到劫匪。奇怪的是那劫匪有些变态,对她的财物只是意思意思抢了一下,也没抢到就跑掉了,倒是用刀把她的手臂划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由于事出突然,那劫匪行动极快,又有人接应,所以街道上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跑得无影无踪,只有吓傻了的小夏手指着劫匪逃跑的方向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身边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什么包住她的伤口。

  抽动的疼痛让小夏几乎叫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人用厚厚的纸巾按住她的伤口,而那个帮她的人竟是一个极为美丽而又身材惹火的红衣女子。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疼?象无数根针在向她的肉里扎!

  “到医院看看吧?”红衣女子殷勤地问。

  小夏还没回答,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一手搂住小夏的肩膀,一手小心地握住她伤手的手腕,让她瞬时被包围在温暖安全里,“没有我在身边就不行是吧?又出状况?”

  是万里!

  见到一个月未见的万里,小夏高兴得想笑,可是伤口却疼得她不住的吸气,身体也控制不了的发抖。“你回来啦?”

  “是啊。”他仔细审视她手臂上的刀伤,“连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跑到这儿来接你,想请你吃晚饭,却见到你光荣负伤的可怕场景。”

  伤口的状况让他不由得皱眉。他虽然只是个心理医生,但也学过简单的医疗知识,这伤口血肉模糊,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刀才会造成伤口有被撕咬过的痕迹?只恨他来晚了一分钟,从远处看到她遇袭,却来不及救她。

  “现在去医院。”他当机立断。

  小夏点头,疼得没精力反对,离开前想起帮助过自己的红衣女子,连忙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女子客气了两句,目送万里护送小夏离去后,小心翼翼地把按住过小夏伤口的纸巾塞入书包,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奇怪的是,纸巾上没有任何血迹!

  她走到路边停泊的车里,一直开到近郊最豪华最昂贵的别墅区,走进了其中一栋。

  “不费吹灰之力!”她得意洋洋地拿出纸巾,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岁,白净清秀,微胖,儒雅的风度下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他打开纸巾,里面现出两条奇怪的小虫。这小虫鼓涨得浑圆,血红血红的,被他放在一个小玻璃瓶里轻轻一弹,就吐出了鲜红的血液,而后发出一股焦臭味,消失不见。

  “不太多。”他摇晃了一下瓶子。

  “我雇的那个流氓胆子太小,还没怎么样就跑掉了,他制造的伤口不大,你特制的吸血蛭发挥的空间有限。”红衣女子说着坐到男人的怀里,“而且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跟岳小夏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一搅和,我的行动时间也不够了。怎么,不够?你不就是画飞鹤的眼睛用嘛!”

  “多弄点也许以后有用处。”男人的手不规矩的动来动去。

  “你太谨慎了,这世界上还有人斗得过你吗?不过一个小酒吧的老板!”

  “这个你不懂,我的宝贝好好,那个男人不是寻常人。”

  “那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犯得着那么费事吗?一个傻瓜女人!”名叫好好的红衣女子恨恨地说,心里没来由的对小夏反感至极。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那么出色,那个酒吧老板如此,带她去医院的男人也是如此,还那么温柔呵护!她洪好好怎么没有那个好命?!

  “我不打无把握之仗,一定要让飞鹤先侦察一下,近距离盘盘他的道行。上次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那姓阮的有所觉察,所以我根本不能靠近,也不能试试他的身手。而那个姓岳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不管他们是不是联手在办学校的事,但跟着她就能探他的底!”

  “你为么用心,恐怕不是为了张富翁的事吧?”洪好好怀疑地说。

  中年男人高深莫测地笑笑,推开洪好好,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画满符咒的黄纸,耐心的一张张折成纸鹤,然后用瓶子里小夏的血画好了纸鹤的眼睛并念动咒语。

  “飞吧!”他把纸鹤往空中一扔,“找到血的源头,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只纸鹤的眼睛发出诡异的红光,随着中年男人手势飞出房子,不为人注意的隐没,一小时后纷纷停留在夜归人酒吧门口,或者树上,或者路灯上,或者街对面酒吧的屋檐上,正好看到刚从医院回来的小夏和万里进到里面去。

  此时的酒吧还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楼梯上,看到万里拉着小夏进来,他的心豁然开朗,有了意外惊喜――现在不用为人手不足发愁了,援兵及时到了!

  “终于滚回来了。” 他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但随即发觉小夏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这位运气好的小姐,在咱们这个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竟然光天化日遇到劫匪。”万里开玩笑,尽量减轻突然袭击带给小夏的不安感,“小臂给划伤了,缝了十二针。幸亏你没看到,医生给她治疗的时候,她一直叫疼,鬼哭狼嚎一般。”

  “你才鬼哭狼嚎!”小夏没力气打他,手臂上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只踢了他一脚,“你们俩个人聊吧,我要上楼去换衣服。”

  看着她经过自己身边,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阮瞻的心脏扭紧,一种不熟悉的感觉徘徊不去。

  “怎么?心疼?”万里坐到吧台边上,“先给来点提神的,我还没倒过来时差呢!”

  提神是吗?好!

  阮瞻趁万里不备,快速的虚空画了几笔,指向万里。万里立即像被针刺了一样跳起来。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他抚着手背。

  “不是要提神吗?看来效果不错。”阮瞻走进吧台里,倒了一杯酒给万里,“真的是抢劫?”

  “应该是吧!现在天色黑得晚,亮堂堂的还能有鬼魂?不过――她的伤口有些奇怪,不像刀伤,医生也说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咬伤?”

  “法医鉴定学上称为――先利器伤后撕裂伤,可能是由我们不知道的武器造成的。”万里看着阮瞻蹙紧的眉头说:“她最近惹的只有血腥玛丽,它应该不会跑到公司楼下去咬她吧?也许真的是巧合。”

  “她全都告诉你了?”阮瞻暂时放下对抢劫事件的疑问,全付心思又回到自己正在筹划的事情上来。

  “说了一路,转移一下疼痛感。事实上她很担心,她觉得你们在腹背受敌。”

  “现在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明白明白,我这不是主动投诚来吗?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争取个好态度,你有计划了吗?”

  阮瞻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顾客渐多的吧台,并排坐到楼梯上。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4:55

原来小夏还在为三只女鬼是不是在她窗外徘徊而坐立不安的时候,阮瞻则一直在为最后的驱魔行动做准备--他观察警方的人员调度、制作必备的道具和符咒、选定最有利的地点、修炼他久已荒疏的法器、试着恢复一点因为自我封印而快生锈了的灵力、制订驱魔的计划,他甚至又拘来钱莉的魂魄,尝试化解她的怨念。


现在他的援兵万里到了,他决定行动。


大批警方人员已经撤离,虽然还有不少暗哨,但他选择了周围没有布点子的篮球队更衣室作为驱魔地点。由于那里特殊的环境,所以即不会惊动别人,小夏也可以更安全。


“最好明晚就行动。”他把计划详细地告诉万里后说。


“可是,我听说张雪的父亲不仅逼迫警方破案,还找了大批异人抓捕‘江湖术士’,你认为这是合适的时机吗?”万里有些忧虑阮瞻的处境。


“不足为虑!那些和尚、道士、阴阳师、顶仙的人都是骗子,考虑到这件事会越拖越麻烦,我认为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这阵子行动不会被人注意到,应该速战速决。”


他没告诉万里,他在张富翁近郊的别墅,也就是专门给张雪修养的地方,看到了房子周围以道术布的结界。很不简单,让他吃惊,能肯定张富翁所请的人中有一个真正的高手。


但有道行的人接近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有所察觉,就像几天前在车库那样,除非对方不用道术。所以只要小心不被盯上,驱魔后马上收手应该不会被发现。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好了。谁让你是大法师呢!”万里模仿小夏的语气,“不过我有点最新内幕,希望你考虑一下,说不定可以增加你的胜算。”


“内幕?”


“相信我,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报告了。”


“我不相信,否则你这家伙怎么不来‘直接’找我?!”


“小夏什么地方都比你可爱,我这么选择献殷勤的对象是必然的。再说,这是她拜托我办的事,我当然要先要向委托人汇报了。”


阮瞻很意外,小夏并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这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感觉上好像她对万里更信任。


万里没注意到他的感情变化,继续说:“她很内疚又把你卷入危险,所以请我去梵帝岗做了点相关调查。功夫不负苦心人,我通过朋友找到了一位神父,他老人家在西方驱魔界可是非常有名的。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驱逐过血腥玛丽,但他却了解其中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哦?是什么?”阮瞻产生了兴趣。


“幻觉,她会利用镜子制造幻觉。不仅有许多人是被吓死的,就连驱魔的人有时也会陷入其中受到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它的报复心理非常非常强。”


“这点我深有体会。”阮瞻想起陶小春事件,“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不,阿瞻。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它制造的幻觉,因为她会洞悉并利用人们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你一定要小心这一点。”这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他知道阮瞻内心有许多不能触碰的地方。


“另外,你看看这个。”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展示里面的银十字架,“别小看它,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实际上它是一件圣物。我说的是真的,据说有许多圣人级的人物使用过它,也给它注入过法力,要不是我无比诚恳,又有除魔卫道之心,根本就见不到这种宝物,更不用说借回来了。”


阮瞻轻轻触摸了一下十字架,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很有保护力。” 他能看见上面隐隐散发的温柔光芒,能肯定这的确是一件圣物。


“我本来想借给小夏做防身用,谁让她这回又得罪了外国邪灵了呢!可是――在你告诉我的计划里,好像你的危险是最大的,也许你拿着圣物会比较有用。”


“不,还是送给小夏,我们三个中她是最弱的一环,可是任务却是最关键的。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把它放在盒子里,她最近都不敢打开封闭的物体。”他向万里说起礼物盒子里那对会活动的眼珠,“我想这种心理障碍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她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胆子小,但神经却很坚韧,连番惊吓也没让她崩溃。”


万里叹了口气,“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事,也许是天意。”


“听说你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说起话来象一个和尚!”


“老纳确实是心理医生,并且非常崇尚科学,但信仰还没有确定,也承认灵异事件的存在。”万里开玩笑地说,但随即又想起他们的处境,马上变轻松为担心,“不过话说回来,小夏做诱饵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就是我选篮球队更衣室做为行动地点的原因。”阮瞻抬头看了看工作中的刘铁,见他虽然已经平静了,却仍然郁郁寡欢,知道情绪的恢复不是一朝一昔的事。“那里只有男生出没,所以没有安排暗哨,有些什么意外的话不会被注意到。最理想的是那里即不太大也不太小,出门左拐就是大厅,中间没有任何镜子,你们会很容易迅速离开。另外,那里的镜子都是挂在更衣柜中的,刘铁的更衣柜正好在进门后前排、最靠近通道的一侧,这样我就可以藏在衣柜的侧面,而小夏一打开衣柜就会看到挂在衣柜门上的镜子,这样我离她不会超过一米,完全在我保护的范围内。”


这件事他丝毫没有向刘铁泄露,更衣柜的钥匙是偷配的,粘在衣柜顶上、用来消除男更衣室阳气的符咒也是他昨天夜里潜进去后做的,而且会在行动结束后销毁。总之,他希望血腥玛丽的事只是刘铁生命中的一个噩梦,而他的秘密也不会再扩散。


“可是她还是会看到可怕的场景啊!”万里还是有点担心。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该知道有男人在场,血腥玛丽从不出现。可是如果我站在门外,就怕它都游荡了一圈了,我还没有发现。幸亏上次小夏和我说要打双打,我才想到这个办法。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会封住我所有的气息和呼吸,再用符咒镇住我的磁场,让血腥玛丽误以为只有小夏一个人。”


“等它出来就由不得它了,是吗?”


“没错。可是这之后,如果那三个女鬼也来插一脚的话,小夏就得由你保护了。”


“没问题,我做护花使者最在行。”万里神秘神秘兮兮地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男人请不来血腥玛丽吗?”


“别和我说它是因为容貌上的自卑感。”


“不愧是大法师的脑袋,果然聪明。”万里很夸张的赞叹,“那位驱魔神父对我说,她原本是几百年前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巫,使用镜子行使巫术,那镜子也是她的武器。但后来她被以邪恶之罪处以火刑,容貌尽毁。所以总是漂亮的女孩会召唤到它,而且它从不在男人面前现身。”


“猜也猜得到。”


“我担心的是它能意识到我们这一次是要消灭它,所以不肯出来。”


“首先我要提醒你,我们不是消灭它,那是我无法做到的。”阮瞻对这一点相当肯定,“我们只是先困住它,不让它通过镜子游荡到校园的其它角落藏起来,然后制服它,逼它订立永远不回到这里的新契约,必要时封住它回来的通路,就算再有人请它也回不到这里。至于它会不会因为怕诱捕而死不出洞――这么说吧,你如果见过它的阴险、傲慢和真正的报复,就不会有这种怀疑。”他想起陶小春的下场,非常火大。


万里拍拍他的肩,“那就干吧,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担心你要动用那个招魂幡来救陶小春,你目前的能力不是不足以驱动它吗?而且它又不像血木剑,遇邪逢魔就会自动有反应!”


“是残裂幡。”阮瞻认真的纠正,“前几天我试过用它拘魂,虽然不大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因为上次李景明的事,我的能力被释放了一点,所以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大的机会?”这个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可是关系到他老朋友的命!


阮瞻苦笑了一下,“小夏没和你抱怨过这几天我忙得都没时间满足她的好奇心吗?事实上我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实话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用功过。”


从封印力量的那天起,从没想过再使用的,可是小夏竟然让他违了誓。


看着阮瞻的无可奈何,万里直想发笑:“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完全活该,我不同情!”


“就知道你这混蛋有异性没人性。”阮瞻骂了一句,然后迟疑犹豫了好几分钟,还是问出了那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她的手没问题吧?”


“她?你问小夏?”万里明知故问,“还好,假如不做重体力劳动的话,当然疼是免不了的。”


这话让阮瞻有些犹豫起来,也许明天就去驱魔并不是个好主意。她伤得不是时候,失血泄了她本来就不旺的阳气。而且,她的手臂动一下不是会很疼吗?可是这样拖下去――


“或许该去问问她的意见,看明天是不是适合行动。”


“我去问,顺便一起吃个饭。我订了餐了,一会儿记得帮我签收。”万里站起来,脸上的疲惫已经遮掩不住,“说不定晚上我会睡在你的房间,我看我恐怕坚持不到回家就会睡倒了。”


“我的房间?你是说仓库?”


万里笑,“别用这么幽怨的语气,我说了不同情你。”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4:55

第二十四章 准备………………
夜归人酒吧又暂停营业一天。


酒吧开业两年来从没有过的情形,最近却一再出现,这让那些有‘特殊愿望’的老主顾有点恼火,一致认为是有‘狐狸精’迷惑了英俊斯文的老板去单独幽会。


其实当天将近午夜的时候,‘狐狸精’正相当紧张地坐在阮瞻停泊在校园附近的吉普车里,逼迫自己壮起鼠胆去做可能会丢命的事,最可怕的是很可能会死于过度惊吓。


天阴得厉害,九月中少有的闷热预示着风雨即来!


“行动顺序记住了吗?”在黑暗中,凭借远处路灯的微光看到小夏紧张又脆弱的脸,让阮瞻有想要打发她立刻回去的冲动,只可惜他无法这样做。


小夏点点头。


“和你一起进去,不要和你说话,假装只有我一个人。等你藏好后,打开第一排的一号更衣柜,看镜子。”她咳了一声,放松有些发抖的声音,“它一出来,或者我特别害怕,就往后退一步,这样就能看到你。然后――我就跑,不回头,到门口找万里。”


“你忘了把这瓶符水泼在它身上,或者从镜子里出来的任何东西上。”阮瞻温柔的轻声说,就怕吓到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小夏。


这让同样坐在车后座上的万里极为讶异,他从没见过阮瞻这付样子。


“你不用打开瓶盖,因为它遇到邪物会自动迸裂。”阮瞻继续说,“还有桃木剑要拿好,遇到什么千万别客气,直接砍过去。”


小夏猛点头。


阮瞻看着小夏脖子上挂的地藏王菩萨的玉护身符和万里借来的银十字架,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特制的符水是困住血腥玛丽的关键之物,而那两把桃木剑是他费尽心力赶制的,他和小夏各一把。虽然外形不佳,一眼望去有点象写满了咒语的破木条,但造剑的时候,他把所有能动用的灵力和能炼化的符咒都倾注其上,期望会有更高的法力。


特别是小夏那一把。


血木剑是要交给万里的,因为他负责挡住必然来捣乱的三只女鬼,没有血木剑根本不行。之前虽然他们尽力去化解钱莉的怨念,但她的怨念也只是消减而没有消灭。而且就算钱莉想通了,那两个也必不会轻易放过阻止的机会。不过她们怨恨虽深,毕竟也是新鬼,所以只要万里不产生惧意,血木剑遇邪后自然散发的那点能力,就足以对付她们,如果她们执迷不悟的要攻击,就会被斩得灰飞烟灭。


所以,尽管没有血木剑在身,对付血腥玛丽会有危险,他还是把它给了万里拿着。


“你不要我再复习一遍我的职责吗?”万里插嘴。


阮瞻知道万里是要传达给小夏良好的信息,所以配合的点头。


“我就站在更衣室外三米的地方,这样即不会让血腥玛丽感觉到门外有人,也可以让小夏一出门就会见到我手持血木剑威风凛凛、一夫当关,万鬼莫开的模样。”


他轻松随便的语气让人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游戏,确实让小夏放松了一点。


阮瞻看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是鬼怪们最活跃的时间,他们也该行动了。


他划破中指,转过身来面对小夏,“把伤手给我。”他说,握住她伸过来的柔软的手,在她伤臂上的纱布上画了一个鲜红的血符咒。“如果你觉得黑暗,就把意念集中在纱布上,叫一声我的名子,会感到明亮的。”


“哇,你一驱魔就要用自己的血,不是太伤身体了嘛!”万里依旧贫嘴贫舌。“这都要怪你平时不修炼,结果每次碰到大哥级的鬼物都要靠血咒提高自身的力量。”不是他要说这么多废话,而是他和阮瞻必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才能缓和气氛。正所谓放松才能办好事情!


阮瞻不理他。


他知道驱魔这种事总是会遇到意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以血腥玛丽的阴险也不可能不防备,甚至布下陷阱。小夏身上有护身的东西,自己和万里会拖住凶恶的对手,如果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状况,只要在光明的地方,他相信神经坚韧的小夏会逢凶化吉。


光明符,他有。可是小夏不会驱动它。所以,他只好把用自己的血制成的光明符和她外泄的血气相连,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喂,你不给我暂时开天目吗?”万里又一次插嘴。


“忘不了你。”阮瞻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夏的伤手,“把你肩膀上那个没用的摆设伸过来。”


“你这样攻击一个知识分子,不嫌找错方向了吗?”万里任由阮瞻蘸了符水的手在自己的眉心画着,“话说回来,你确定这样轻轻的乱画一气会有用?”


“拿刀子刻也行!”


“不要,你这是想毁我容。”万里推开阮瞻的手,“你这是用牛的眼泪做的符水吗?我听说在眼皮上抹了牛的眼泪就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又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阮瞻边问边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挎在腰上,“就算有这种说法,也不是普通的牛和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做到的。”


“不给我开天目吗?”小夏问。


“这不是什么好事,会让你看到可怕的东西。”万里拍拍她的脑袋。


“可是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可怕。我想要看到。阮瞻?”


“进去再给你弄。”这里是学校的侧门,正气不旺,也许会遇到什么无关的鬼魂,到了里面再给她施法,只让她看今晚驱魔不得不看的东西为好。


“现在把这个喝了。”他拿出一只矿泉水瓶,里面有些混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不卫生。!”万里挑三拣四,“你不是用这种符水为我们施障眼法吧?”


“要么就喝,要么被人发现后去向警方解释为什么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他可没有能力再分神做障眼法了,这样最有效也最省力气。


“好吧好吧。”万里不情愿地喝了一口,又递给小夏,“你喝吗?其实并没什么口感。”


小夏也喝了一口,接着是阮瞻。


阮瞻又看了一下表,“我们走吧。尽量别走路灯底下,虽然别人看不到我们,但我们还是会有影子的。”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4:56

第二十五章 正面交锋(上)…………
篮球馆的后门。


阮瞻在小夏的眉心画毕符咒后,开始为自己施展复杂的法术,封住自己做为活人的一切气息,包括每一个汗毛孔中的热力和人类特有的磁场。


万里还没什么,小夏则紧张得心跳加速,摸摸腰上挂的桃木剑,又看看紧握在手中的小小符水瓶,一时有点怀疑这么点水量够不够困住血腥玛丽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随着阮瞻的手势和这两个男人一起悄悄进入馆内,谁也没注意到有几只眼珠红得象萤火的纸鹤在夜风中无声无息的跟着他们,直到被关到篮球馆外,依旧尽责的绕馆潜行,以寻找能看到阮瞻他们的玻璃窗。其中有一只就贴在大门的上沿玻璃上,呆呆地看着万里停留在更衣室大门的不远处持剑以待,而另两个人则走了进去。


‘咔’的一声,门轻轻的关上了。


寂静的黑暗之中,这声音传得又长又远,仿佛延伸到无尽之处。而后,阴沉厚重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照得一整排更衣柜若隐若现,沉默着不怀好意的阴森。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雷响起,狂风大作,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小夏吓得转身钻到阮瞻怀里,却马上感觉到她拥抱的是一根木头、一块铁、一块冰,没有任何温暖,闭了自身气息的他真的如同死人一般。


他死了也就会这样了吧?!这想法让小夏瞬时落泪。


冰冷的大手抬起她的脸,黑暗中模糊不清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小夏摇摇头,抹掉心中的揪痛和脸上的湿濡,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毅然走向1号更衣柜。


阮瞻象鬼魂一样无声息地走在她身边,快她一步躲到衣柜的侧面。


小夏深吸了口气,控制着发抖的手,拿出钥匙打开了更衣柜的门。清脆的开锁声后,她几乎一下子就看到一面半尺大小的普通圆镜挂在门侧。


由于下意识地选择了角度,小夏没有立即照到它,只是从稍远的侧面看它静静地挂在那里,闪着淡淡的微光,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但却又让人感到千倍百倍的不详。


突然,镜子歪了一下,把来人避无可避地被笼罩其中!


小夏惊得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眼见自己的脸象从水下浮出一样慢慢显现在镜子中。然后她的脑后又出现一张脸,只是一张脸――惨白、浮肿、双眼血红!


她猛地回头,空空如也。看镜子,那张脸还在!再回头,依然什么也没有。再看镜子,镜面突然漆黑一片,连自己的影子也照不出了,可她感觉那张白脸如影随形的跟着她!这让她差点抽出桃木剑砍自己的后脑。


一声叹息从衣柜中传出,幽怨婉转,距离近得甚至让小夏感到了轻拂的冷气,然后镜子又开始移动,脱离了门板,象有一只无形的手举着它,随着小夏后退的脚步渐渐逼近――


不能再退了,否则隐蔽的阮瞻就会暴露!


小夏咬紧牙关站立不动,见那只镜子象是审视自己一般上下左右地变换角度照她,只当她静止的行为是吓呆了的结果。


一声轻蔑阴森的笑声后,镜子的中间横过一条红光,当红光越来越宽,小夏蓦然发现整个镜子就是一只睁开了的眼睛,没有瞳仁的红色眼珠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你又来了,把你的脸给我!”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从镜子中传来,其突然性差点让小夏惊跳。她听不出是它男是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说的竟然是中文。


“我――不给!”她发着抖回嘴。


回答她的是短暂寂静后,镜子猛地向她砸来!


她大惊之下摔倒在地,但却急忙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符水瓶子用力扔出去,满耳听到玻璃的碎裂声。


还好,完成了阮瞻交待的事情!她模糊地想。


然而,仿佛要打击她一样,又一声轻蔑的笑声响起,一团带着焦臭味的黑影带着要撕碎她的架式,从衣柜里钻出,向她猛扑过来!


她惊恐地叫了一声,来不及拔桃木剑,但在黑影抓到她的一刹那,另一柄木剑挑开了黑气。


“跑!”只有一个字。


小夏闻言,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出更衣室。


门外,本该是有万里把守的长长走廊,可是此刻的场景却让小夏迷惑。


为什么还是在更衣室中,而且是房间的深处,被两排衣柜困在其中。前方有一条小通道,按常理走过去就会来到阮瞻的背后。


又是噩梦吗?


眼前的情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这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她随即明白这不是梦境,而是万里所说的鬼打墙,是血腥玛丽不想让她逃脱!


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似乎眼前只有这一条路,迫使她迟疑的挪动脚步。


喀嚓,身后传来开柜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只能往前走。可是接二连三的开柜声陆续传来,渐渐逼近她的位置,不停留地一直响到她前面去,仿佛一时间所有的更衣柜全打开了!


伴随着狂风暴雨,一波波潮湿寒冷的气味扑面而来,象滚动的黑雾一样把小夏重重包裹,让她愈发看不真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柜子中出来,接着是‘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像是掉落在地上。


她感觉后颈发麻,‘呯’的被绊倒在地,手臂处尖锐的疼痛传来,提醒她伤口可能裂开,但同时也提醒她,阮瞻给她的那个光明符咒。


她站起身,举起手臂,大叫一声阮瞻的名子,纱布上登时放射出光芒,虽然不很炫目,但也足以照亮她的周身。


四周已经不是更衣室了,而是另一种摆满柜子的场所,金属柜子,纵向很长,冰冷寂静,没有人气。


停尸房!


此刻,每一柜子都大开着,一具具尸体正挣扎着爬出!它们的死得各型各状,但每一个都没有脸,全身裹着白布,披头散发,蠕动一样向她靠近!


把-脸-还-给-我!


一个离小夏最近的尸体已经把它冰冷僵硬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心脏停跳,喘不过气,一瞬间小夏经历了所有的感觉。求生的本能使她挥出桃木剑,让那个掐住她脖子的僵尸惨叫着倒地。


然而它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来,前仆后继、连绵不休,逼得小夏高举着一只手臂,另一只不停地乱挥乱砍。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更衣室的门边。


进去,是血腥玛丽,她的出现会拖了阮瞻驱魔行动的后腿;不进,是那些不停攻击的僵尸,就算砍倒它们,它们还会再爬起来,直到她精疲力竭的被吞噬;而且,她砍到它们时,感觉手被震得发麻,仿佛打在坚硬的物体上,这样下去桃木剑早晚会断。


危急时刻,小夏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万里所讲的那个荒宅故事。她现在不就是当年的万里吗?也许只有一层薄薄的黑雾蒙蔽了她的感官。


“万里!”她大叫一声,同时向门的左方靠近,因为根据常识,这边该是通道,虽然现在是停放尸体的冷柜。


‘霍次’一声,一把剑突然穿过金属柜体出现在小夏面前。


是血木剑!小夏想也不想,伸手握住剑身,然后被一股外力带得撞向柜子。


她紧闭双眼,听天由命。


但没什么撞击的疼痛感,她踉跄地被拉到走廊里来,身边就是万里!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4:57

第二十六章 正面交锋(中)
同一时刻的另一空间,阮瞻和血腥玛丽对峙着!


听到小夏叫万里的名子,感觉到气场变得平静,阮瞻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夏通过和万里的配合找到了结界的出口。


幸好,来之前他曾对她简单‘培训’了一下,并给了她那道光明符。更幸运的是,她虽然个性迷糊,但在重压下反而会特别清醒,而且有很强的反抗力。


“你还有援兵!”血腥玛丽突然开口。此时的她是一个烧得焦干的人形骷髅,正和阮瞻互相牵制,谁也动不了。


“对付你怎么能不小心一点!”阮瞻冷冷的,但心里却在庆幸没有让它抓到小夏为人质。


“那又怎么样?你困得住我吗?”它指着地上的符水瓶碎片,轻蔑之极,“我从不和男人斗法术,我要走了!不过,你叫那个女人小心报复!”


“你走不了!”


“是吗?”它挑衅地向前走了一步,“你挡得住我吗,漂亮男人?”


“要比过了才知道!”


话音未落,阮瞻趁着血腥玛丽松懈的时机用手一指那面镜子,只听到‘啪’的一声,又一瓶同样的符水砸在镜子上。镜子没破,但却瞬时漆黑一片,不再反射任何光线。


血腥玛丽‘啊’的大叫,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惊惧。


“你――”它指着阮瞻,“是你自己送了自己的命!”


阮瞻不回答,定定的站在那里,准备血腥玛丽随时攻击。


他既然知道它阴险、狡猾、报复心强,怎么会只准备一套方案。就算它引诱小夏把符水洒在它的替身上,他也会有第二、第三次的打算。小夏只是为了引它出来才会出现,并不是为他打先锋,他阮瞻是不会没出息到让女人挡在他身前的。


现在,这镜子封住了,血腥玛丽已经没有隐藏踪迹的退路,只剩下制服它,然后订立新契约。


血腥玛丽愤怒中见到阮瞻浑身戒备,忽然嘶嘎地笑了起来。


“你还没见过我的另一面吧?”它的声音忽然变为甜美,并转过身去。


它的背面是另一个人。好像两个只有前面身体的人背靠背粘在一起,无论怎么转身永远是正面。这面的形体容貌美丽之极,雪白的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5:01

第二十七章 正面交锋(下)………
“住手!停止!你要干什么?!”焦黑的骷髅背着金发美女凄厉的叫着,在火焰中跳动躲避,说不出的诡异丑怪。


阮瞻伸出两指控制着火势,“我要和你订立契约。”他知道这些‘仙’们可能视人命如草荠,但绝对会遵守契约。


“不,休想!”


阮瞻放开手指,火又汹涌地燃烧起来。


血腥玛丽痛苦的在火中挣扎,倔强的不肯答应,但在阮瞻毫无同情的坚持,甚至还加了一把火的情况下,终于屈服。


“我答应!我答应!”


“我要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阮瞻又把火焰压小,但不熄灭。他知道血腥玛丽比他的能力强出很多,是他设计占了先手,而后又用生命的赌注抓住了它疏忽的好机会。他不能有一点放松,那样会前功尽弃。


好运气不会一再光顾!


“我答应,以撒旦之名。”血腥玛丽用刻骨之恨的眼神盯着他,“但愿你不去别的地方,但愿你生活的地方不会有人请我出来,但愿你死后灵魂不会游荡,否则你会得到最凶狠的报复!我发誓!”


“既然敢和你订约,我会怕吗?”阮瞻冷笑,随手祭出一张符纸在镜子上,让镜子慢慢恢复了明亮,并把火圈打开了一道缺口。


血腥玛丽摆脱了了钳制,但发现幡上的力量还在挤压它,犹豫良久,终于回到镜子中,阮瞻不停顿的把火符封在其上,等它渐渐隐没。


“你很小心。”它又换成金发美女的那一面,用诱惑的语气说。


“你答应了离开,没答应不杀我,我不得不小心。”现在它已经回到镜子中,就将不会出来,他才相对安全。


“你不要陶小春的魂魄了吗?”


“我自己拿。”阮瞻边说边把残裂幡对准镜子,并把写有陶小春生辰八字的纸条引燃,扔在半空。不久,挂在门上的镜子开始拼命的摇晃,连血腥玛丽也阻止不了,直到一条灰影直窜出镜面,隐入幡中。


终于结束了!


阮瞻收起残裂幡,骤然放松后袭来的眩晕感觉差点让他跌倒。


“我不想和你永别,漂亮男人。”镜子里的‘人’说:“求你看我一眼。”


接近虚脱的阮瞻下意识的转过头――镜子中,小夏笑靥如花的对着他。


身体的伤害让他的意志也软弱起来,大吃一惊之下,瞬间感到周围情形又开始变幻。


镜中人吃吃地笑起来,“只要我还没正式离开,就算在镜子中也能控制你!我说了不想和你永别,我要你代替陶小春,跟在我身边永远陪我!”


镜中的影像又变了。


阮瞻盯着镜子显现出的场景――那是他是了不堪回首的以往,被遗弃的幼年、深夜里的跋涉、特殊的恩人、他的父亲兼师父、世人的孤立、大学时代爱情的背叛和打击、生命中来不及的拯救。


他不知道血腥玛丽是如何洞悉这一切的,他只觉得尽管他用尽气力抵抗,但却越来越无力。万里说得对,它很会利用人类的心理弱点,现在的他就感到无力、无奈、想放弃、想逃避、想离开这一切,埋藏在深海里永远不出来。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跟我走吧!”


是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的人生目标在哪里?哪本书时说的?多么正确!


“来吧!来吧!”有如海上女妖诱惑海员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


无意识中,他向镜子走去。


&&&&&&


在阮瞻和镜子巫婆斗法的同时,在篮球馆的走廊里,小夏和万里正背靠背站在一起,焦虑不安的在黑暗中等待。


她拼命想听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毫无线索。“会不会出事?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她压低声音问万里,可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在这空旷黑暗之处,她的话音那么突兀、不协调。


“他们都不想让外界介入这场争斗,应该制造隔离的结界了吧?”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这寂静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各司其职,不要轻举妄动!”万里低声说。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们是想等小夏出来后先把她送回去,然后他再回来来帮忙,反正女鬼要想捣乱的话,一时也冲不开结界。可是小夏坚决要同进退,这才一起等在这里的。“我们去了反而越帮越忙。放心,阿瞻会解决问题。刚才你遇到血腥玛丽的结界,不是也能解决吗?”


小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万里的后腰,怪他提起那种恐怖的记忆。不过,他这样说让她果然轻松了一点。可不是吗?她可能对付过去的,阮瞻肯定也没问题!


一定、一定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心惊肉跳的?!


“我们可轻松了,那三个女鬼到现在也没来。”万里又说。其实他心里也很焦急,可是这种不良情绪传递给小夏只会徒增困扰,并没有好处。


“也许她们想通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老天帮我们,刚才那种雷雨的架式,简直算是雷暴!”


是啊!听说过狐狸精怕打雷,鬼怪也应该怕这种力劈山河的气势吧!


“可是,现在雨快停了――”小夏四处张望,黑暗中她目力不及的地方很大,她蓦然觉得他们就象场地中心的靶子。


忽然,一声女人哭泣声从角落里传来――


小夏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更紧的贴紧万里的背,“说曹操,曹操到。”她试图象万里一样轻松,可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可见心理素质不是想好就好的。


“没错,真不禁念叨!” 万里也听到了声音,面朝大门的他甚至看到了飘过来的黑影,“算啦,别麻烦老天爷他老人家了,我们自力更生吧!”


大厅中,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带着略微的腥味,接着是唰唰的声音,好像无数的虫子爬过枯叶,几个黑影也慢慢显现出来。


“阿瞻提供假情报,这可不止三个!”面对着逼近的影子,万里说。其实鬼魂要是想搞暗袭的话,他和小夏应该看不见这些的。幸好阮瞻给他们暂时开了天目,否则还真不好对付!小夏说得对,看不见的东西更可怕!


小夏不说话,紧张地握紧剑柄,眼见着除了后方有万里的保护,其余三方影影绰绰的多出了许多‘不明物体’。


“小心!”她提醒死到临头也会开玩笑的万里。


“知道。”万里认真的说,反手拍拍小夏的头,“倚紧我,别怕!”说着一挥血木剑。血木剑上遇邪就会自动激发的红光骤然加大,在他身前逼出一片空白之地。


四周的影子瑟缩了一下,没敢动,渐渐向小夏这边靠近。


“血木剑给你!”


“不要!你拿着有大用处,我拿着会连我们自己也救不了!”


听说,如果人胆怯了,这种有灵性的宝贝剑也会发挥不出威力。她了解自己的老鼠胆子,就算有刚才那么恐怖的情形垫底,她也会情不自禁的害怕。可万里不同,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谈笑风生的人,所以血木剑放在他手里,会有更大的效用。而且,她还有中西两件宝贝护身。


“好吧,不过武器换不了,我们可以换方位――跟着我转。”万里指挥小夏与他换位置,虽然两人的背还贴在一起,但方向却转了180度。


可是,他们换,鬼影也换,就好像没有风度的棋手,面对互相将死的情况,耍赖的反复挪动相同的棋子到相同的位置一样,惹得万里竟然在这么恐怖的场景笑了起来。


“你正经一点。”小夏说,其实心里也很好笑,刚才紧张恐惧的心态消失无踪。打鬼没有恐惧感而产生喜剧效果的,万里大概是第一个,可以开山立派了。


“我很正经呀!可是这样转来转去是很奇怪嘛!”万里说:“要不大家还是谈一谈吧!”他是心理医生,谈话最拿手。再说,他虽然没有天生的能力,但与鬼打交道的经验还算丰富,所以渐渐看出周围的影子只是幻象,其实不过只有三个鬼魂。


这就是阮瞻说的‘最坏的打算’,三个女鬼没有一个化解了怨气。可是这怨气是必须化解的,否则就必须消灭她们,不能让她们再为祸人间。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5:04

第二十八章 阎王债………………
第二十八章 阎王债………………

“各位。”万里把剑尖往下垂了一点,表示诚意,“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不过各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知道一句话,不放过别人就是不放过自己。”


没人理他,连雨也停了,静得令人不安,特别是明知道周围有许多听众的情况下。


万里只好继续说下去:“对一件已经发生并且无可回的事呢,基本上有两种态度可以选择,一是接受,一是反抗。看来你们选择的是反抗,想让罪魁祸首尝尝你们的痛苦滋味。这不错,很不错,要是我也可能这么做,可是――代价呢?”


左边的黑影犹豫了一下,万里马上就知道那一定是怨念已经大大消减的钱莉。他转过身,面对钱莉,决定以她做为突破口。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有很强的从众性,一点可带动一片。


“事实上,我们并不帮陶小春,而是帮你们,帮大家,让所有人不再受到血腥玛丽的残害。没错,引诱陷害你们的是陶小春,可走在夺取你们一切的又是谁?为什么要放过它,就因为它强大就要屈服,这是什么反抗?!现在,一位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正在制服它、驱逐它、为受害的人讨公道,你们竟还要去阻止,这是变相的帮它,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不仅是比陶小春更坏的帮凶,还为自己造了杀孽之罪,值得吗?”他不仅乱叫阮瞻为‘大法师’,还悄悄地拉着小夏往钱莉的方向凑了凑,心想如果非要动手不可,至少可以把她转移到钱莉的方向,就算钱莉也来攻击,但肯定不会太坚定。


果然,钱莉又退了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她愤慨中带着无尽的伤心和冤枉。


“会有公道的,相信我!”万里换了一种温和的调子说:“她也失去了生命,而且大法师会把她的灵魂拿回来,让她在咱们这里接受更公正的处罚!如果她一直在血腥玛丽手里,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罪受,也许它只是想要个仆人才拘了陶小春的魂魄!而你们呢?什么公道也得不到,只有永世不停的饮恨,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放手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抱着无法挽回的痛苦没有任何用处,有时候退就是进哪!”


钱莉影子上的黑气又淡了一些,“可能重来吗?”她喃喃自语。


“当然能!”万里趁热打铁,但他确实也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毕竟钱莉也是可怜的受害者,“重新开始还是灰飞烟灭,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别受他的蛊惑,他不会为你好,只是争取时间。这世界上没有公道!”黑气最重的一个影子狂喊,完全失去理智,“我们不要公道,也不管别人死活,只要玉石俱焚!”她说着就朝小夏猛得扑过来。


万里连忙把还在傻傻发呆的小夏转到钱莉的一侧,挥着血木剑直刺过去。快到小夏只听到一声仿佛从地下传来的惨叫,还是没看到灰飞烟灭是怎样的可怖情形。


万里指着另一个气极了的黑影,“别逼我动手,别让你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最后证明也毁掉!我不想这么做!”


“人死了,难道连脑子也死了!”小夏又惋惜又生气,“你看不见执著于恶念的下场吗?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条路?”


“是啊!”钱莉突然开口,但她和小夏同一阵线显得格外的古怪,“他们说的对,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们去投胎,重新开始,这样不依不饶是没有用的!”


“不!”迟疑了一下后,那个女鬼恨恨地说,还是不肯放弃。


“可是我们过不了那个剑,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已。我不想再傻了!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多么愚蠢,做人是这样,做鬼也没有长进!走吧!”


女鬼放声大哭,那声音让小夏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头一次明白鬼嚎的可怕。


“这样吧!”万里搭腔,晃晃手中的剑,“你们今天是别想从我这里过去的,也不要想伤人,但是我知道你想不通,所以你可以先回去想想。如果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陶小春真的没受到惩罚,你再来找我。”


他一番话不仅听愣了女鬼们,连小夏也啼笑皆非。心想这个人做心理辅导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奇之怪哉!没想到拦截行动、人鬼大战,到他这里竟然成了交流大会。


“你?”女鬼没想到他这样说,有点疑惑。


“没错,找我,我想你会知道我的地址。”万里很诚恳也很确定,“我并不怕你,我也相信你不会来找我,因为你会想通,而且会得到公道!现在,趁大法师还没出来,你们快走吧!他法力高强,又不象我这么好说话。”他胡吹大气。


“法力高强?他现在快被血腥玛丽带走了。”钱莉语调轻蔑地说。


“你说什么?”小夏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现场,也破不了结界!”


不知怎么,小夏感觉钱莉听到万里的话,笑了一下。


“我能看到,你死了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快走!”万里严肃起来,生怕阮瞻中了幻术,拉着小夏闯进更衣室。


一跑到里面,他们在大厅中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凭借更衣室外的路灯清清楚楚看到里面乱得象经过地震,而阮瞻正神情呆滞的把手但向镜子。镜子中也有一双手伸出,似乎要把他拉进去。


“阿瞻,不要!”万里大喝一声,挥起血木剑砍向那双美手。


但他的能力不足以发挥血木剑的威力,那双手没有缩回,只把被砍得鲜血迸流,眼看着就要把阮瞻拉进去了。小夏焦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伸手扯下那个银十字架,用力向镜面扔去!


‘啪’地一声脆响,镜子裂开一道缝隙,伴随着一个女人的痛苦尖叫越传越远而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面镜子,普通的镜子而已。


阮瞻一激淩,眼神迅速清澈,但随即就歪倒在万里身上。


“阿瞻,你怎么样?”万里扶住他,焦急万分。


“没事。”阮瞻看了被刚才的情景吓坏的小夏,“我中了它的幻术,而且摔伤了。”


“幻术?还摔伤?严不严重?”万里又问。


“看来这次要去医院了。”阮瞻虚弱地笑了一下,“阴谋诡计虽然取胜,不过也要付出代价。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万里答应着,把阮瞻推到小夏身上,弄得小夏一踉跄,连忙抱住阮瞻的腰。


“我得收拾东西,不能留下证据。”他举举手中已经恢复原状,但一直在抖动的金属小幡,知道里面胡陶小春的魂魄,不敢让小夏拿。


“还有十字架。”他在路灯昏黄的余光下找了一下,捡起那个已经发黑的宝贝,“我的老天,怎么这样了,还要还的!”


小夏不理他。


“你没事吧?”阮瞻尽量把重量从小夏身上移开,但发觉她一直在发抖。


“没事。”小夏用力地笑,逼自己不去想今晚两次差点失去他的感觉,“你又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哈哈!”


“是哦,老兄,这可是阎王债,难还呀!”万里又把阮瞻扶过来,“出去就给我解开障眼法,不然会有人看到没有驾驶员的汽车开动。”


“啰嗦!”阮瞻斥了一句,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经过篮球馆大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只纸鹤。那只纸鹤早就被雨水泡烂了,只剩下一滩白乎乎的残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什么。


&&&&&&


T大的篮球队更衣室第二天被人发现有人闯入过,有血迹、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没损失什么东西,除了摔坏了几件柜子。而血腥玛丽的事当然没有任何进展,成了本市的又一个悬案,只有几个人知道一切都会平安了,只等人们渐渐淡忘此事。


但是这个不用担心,因为人类最是健忘。


陶小春的魂魄被阮瞻放了回去,去了哪里,小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一直不甘心的女鬼没有来找万里,可以证明她一定是得到了公道。但小夏还是在钱莉的父母来带回她的灵柩时,好心的带着刘铁和倪阳送了她最后一程,她想钱莉一定会得到一些安慰。


而阮瞻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之久,之后他就突然失踪了,没留下什么话,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给我们留下了几个月的薪水。”刘铁、倪阳说,“大概过几个月就会回来,让我们以后还来这里做招待。啊,老板真够意思,还有预付薪水给我们!”


“这混蛋,给我留下了他那个破酒吧的钥匙。”万里恨恨的,“他这是让我做苦力,平时没事就帮他关照一下。好在店面是他买下来的,不是租的,哪天我一气,就把他的房产给卖了!小夏,他给了你什么?”


“那把剑。”小夏也气。


“不是那一把吧?”万里惊讶地问,血木剑可是阮瞻的宝贝之一。


“是啊,他是想用这个报我的救命之恩。哪有这么容易的事,阎王债好还吗?!这个我先拿着,见了他找他要保管费。”


而在这个城市近郊的别墅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美丽娇艳的女人也正在谈论阮瞻。


“没看清?”洪好好问。


“我该用防水咒的。”男人有点恼火,“老天帮他,才一开始就来了场大雨。”


“那怎么办?”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有机会探到他的底。”


“张富翁那里怎么办?”


“告诉他,害他女儿的妖孽我已经除了!你去把剩余的钱结了。”


“你倒会捡便宜!”


“你懂什么,还没完哪!”


男人阴险又志在必得的笑着!


&&&&&&


阮瞻去了哪里?岳小夏会放过他吗?洪好好身边的中年男人是谁?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请看《驱魔人》第三篇————落花洞女。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5:06

第一章 女人花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


当意识到是自己这里发出的声响,并且全会议室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时,本来昏昏欲睡的小夏‘霍’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关掉手机,但是慌乱中又把文件和水杯带到了地上,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王道歉,连忙掏出纸巾擦人家湿了一大片的西装。


“我自己来。”小王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又忘了关手机啦?早提醒过你了,马虎的姐姐!”


是啊!在事务所里谁都知道,主任潘老大最恨人家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特别是周一早上的例会。那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进行总结,对本星期时行展望外加训话的时候,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还保持着当年做老师时的习惯,虽然不至于变态得让犯规者抄写卷宗一百遍,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夏是很有心得的,她怕的只是主任的杀人目光,真的很凌厉!碰巧她今天运气不好,主任因为上周一位优秀律师的失误正处于迁怒中。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讪讪地缩回椅子上。


主任没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丢三落四的个性完全投降。但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小夏吓了一大跳,一看之下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电话,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鞠躬又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要不干脆从十九楼上扔下去得了,手机这种东西哪是方便人类,明明人类才是它的奴隶,让人连一该安宁也得不到。还是阮瞻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人的骚扰,潇洒得冒泡。


“你接一下吧。”主任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


“还是接一下。”主任命令,皱皱眉头。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扰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但他并不是不通情达理,这电话打得那么急,也许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夏看着主任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圣命,跑到会议室外去接电话。


写检查她不怕,她电脑里就存了一篇情词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只要打印一份并签上她的大名就行。反正从读书时主任就这么惩罚她,她也习惯了。可是扣纪律分数就亏大了,那涉及到奖金的问题,本来她的胜诉率就低,收入在事务所里处于低水平,再扣资金的话,那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


“哪一位?”小夏没好气地问。


“我是顾与方。”女人的声音。


“顾与方?”小夏觉得这个名子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我们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不夸张地说,你第一次去酒吧还是我带你进去的。”女人说,“我是阿瞻的老主顾。”


“哦,原来是顾姐!”小夏这才想起来。


她不就是小夏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第一个人,嘴上说是来酒吧是修养身心,实际上总想着把阮瞻钓回家去,当她一辈子的玩具鸭子,用特殊方法‘修养身心’的那个色女嘛!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泛泛,她打来电话有什么事,难道是想找阮瞻?别说她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她,坚决不让阮瞻被无辜摧残。


大小是一条生命,能行善还是日行一善的好,阿弥陀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怀疑地问,打定主意和她玩太极。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那边的顾与方语气萎靡不振而且带着三分疑虑,“我有一点法律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想请你帮我办理――取保候审。”最后那几个字有如蚊虫鸣叫。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


“帮我办理一下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出了什么事?”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么事要闹到取保候审这么严重?!


在她的意识中,顾与方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强悍、世故圆滑、明智、练达、成功,为人处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强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还会掉渣的土包子,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偷笑了,还能出什么事!


除非是经济问题、偷税漏税什么的。跟这些案子比起来,她宁愿去打刑事案,虽然经济案件对律师本人的金钱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连自己每个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还是别去害人为好。


“可我不擅长打经济案!”


“不是经济案件。”顾与方支支吾吾,但还是不得不说,“是刑事案。”


刑事案?这怎么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审,应该不是太严重!可是――


“小夏――我没人可以找,也不想惊动公司律师,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头还有一件案子,恐怕没空――”


“就当姐姐我求求你了。”顾与方不等她说完就哀求,都带上了哭腔。


小夏犹豫了一下,对方脆弱的语调让她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只好挫败的把打太极改为打少林拳。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而且她也确实好奇顾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小夏答应,在听清地址后就挂掉电话,自己先卑鄙地高兴了一下――这可算是公事,她的纪律分数不会被扣,她的奖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门后进去报告,“有一个客户要我提供诉前法律服务,法律咨询和办理取保候审。”她故意说得专业一点,“要我马上去吗?”


“去吧。”主任这种工作狂人不出她预料地答应,“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干!”


“放心,决不辜负领导关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强自忍耐着喜悦,背着主任对小王做鬼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因祸得福!她不仅没有因为开会时接电话而被惩罚,还不用再听主任像唐三藏一样的啰哩巴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


可当她把顾与方保出来,才知道天下并没有便宜的事,占便宜就是上当的古语说的多么的正确,自己又得面对一件罕见的奇怪事情。


原来顾与方参加了一个名叫‘花会’的私人的聚会,或者说是是私人组织更恰当些。会员有十几个,全部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龄单身女子。


不知被什么思想洗的脑,这些本来集美丽、聪明、理智、成功、高学历于一身的女人,都被这个组织蛊惑得坚信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许给神的女人。


没有男人是她们的归宿、可以给予她们爱情,只有神才能让她们臣服,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奉献!


出事前一天晚上,据说到了给神献祭的日子,所以在场的十几个女人,亲眼看着一个自愿报名者嫁给神,也就是被另一个‘会员’,也是下一个祭品用木橛钉入心脏。


奇怪的是,现场本该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却竟然只有一个妖异的红印。


而当赶来的法医一碰尸体,尸体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这件事发生在周五的晚上,会员赵小英的别墅里。赵小英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所以她的别墅虽然在乡下,却又大又豪华,很有些贵族风味。


她们举行完仪式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睡了过去,事后除了从顾与方的血液进发现了毒品成份,其它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象是被集体催眠。


直到周六的晚上,有一个穷星四起的小偷光顾了这幢漆黑安静得象没有人的房子,发现地下室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身著红衣的女人。他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了杀人事件,因为怕惹火上身才慌忙报警。


等这些女士清醒了过来以后,警方以极高的效率问讯并弄清楚了基本事实,并确定了对案件中不同嫌疑人的不同强制手段。而顾与方属于被检察机关决定批捕,但允许取保候审的一类。


由于这是一桩奇案,涉案者又都是有些影响的人物,所以警方决定先不向外界透露,而顾与方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平时不怎么太熟悉的小夏做她的法律代理人。


为了这个取保候审,小夏着实忙碌了一阵,又是按顾与方提供的信息找保证人,交纳保证金,又是办理相关法律事务,然后把被保出的顾与方送回了家,跟她说明取保候审的注意事项。


“我们得约个时间谈谈。”小夏看着这位高贵优雅已完全被疲惫慌张所代替的当事人,没想过她即涉案又涉毒,“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法律咨询,办理相关法律事务,但进入诉讼程序后是不是做你的律师,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件事,她是很认真的。无论如何,她和顾与方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人,而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好解决,能帮还是帮她一把吧!


“你明天下午三点来,行吗?我得先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顾与方想了一想后和小夏约定。然后再也不理正要离开的小夏,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眼神奇异的明亮,很神经质,让小夏莫名其妙的从底开始发冷,半天才听清她唱的是什么。


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温柔忧伤的调子在这豪华公寓的寂寞空气中久久不散。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5:06

第二章 传说………………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发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发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落花洞女。” 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洞女。湘西的落花洞女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发布的书,整天沉溺其中,后来发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电话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点子 发表于 2006-10-2 15:08

第三章 娱乐城
顾与方不肯说出花会的内幕。


她越是这样,小夏越是觉得这个组织一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这么神秘。


“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你去找别的律师吧,我帮不上忙。”


“不,我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件事。”顾与方叫住起身要走的小夏,“要多少律师费你说,姐姐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帮姐姐一个忙,我不会忘了妹妹你的好处。”


看着顾姐又哀求又倨傲的神态,小夏暗自连吸了三口气,才压制住自己的火冒三丈。这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不能造福人类就算了,还要用金钱强奸社会!


“顾姐,我认为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夏用不客气的目光看着对方,“是你不配合,让我真的无能为力。当然你有钱,可以请到不用事实就可以打赢官司的名牌律师,要知道虽然我们律师事务所很有名,可我却是不入流的。”


“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律师。”


“那我的建议是,你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如果我们所接受了你的案子又派给我,我就无法拒绝,但我肯定是打不赢的。”当她打听花会的事是好奇吗?还不是为了帮她!


“小夏,你别气。”顾姐看到小夏的不悦,连忙挽回局势。她是真的不愿意事件扩散,会影响她的声誉,所以才会忍耐小夏的,“我们姐妹投缘,我只相信你,难道真的狠心不帮我吗?”


“不是我不帮忙,是你什么也不肯透露,要我怎么帮?”小夏被顾姐拉得坐下,“这么说吧,你们这个私人组织是很有可能被定性为非法邪教组织的,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因为出了命案,按照刑法的规定,主要负责人是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会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么严重?这可是她自己要死的啊!”


“因为有可能是被迷信蒙骗的,所以责任人会受到惩处,不是说献祭给神吗?再说你们有十几个人亲眼目睹都没有制止,也没有救助,有间接故意的嫌疑。”


“七年?”顾姐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出来时我都四十五岁了!”


小夏见她意志动摇,连忙穷追猛打。


“如果有利用迷信奸淫妇女、诈骗财物情节,结果要加个‘更’字。有这样的事吗?”


“奸淫妇女、诈骗财物?”顾姐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那个――会员是自愿的呢?”


我的妈呀!真有这种事?!小夏心里暗叫,为什么邪教的招式都是一样的?


“因为是利用迷信达到目的,所以不管自不自愿,都归于此类。”她犹豫了一下,“就是说花会里有男人?”为什么出事那天没有男人的踪迹?


顾姐立即噤声。


没错,有男人!小夏立即断定。


“这么说吧,你告诉我事实,我帮你,否则免谈。你知道,以我们的职业纪律,我是不会说出你的隐私的。”


“我入会时发誓不说出来的。”顾姐犹豫,“否则我会很麻烦。你知道,誓是不能乱发的,他们很有些异能――不会放过我的。你不相信这个吗?”


“这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没有?”小夏想到自己的经历,感觉出顾姐对这个花会又爱又怕,决定不逼她,“但是我也确信,早晚警察也会问出来,即使不是从你这里。而且,警方现在封锁消息,但以后一定会曝光,毕竟破获邪教组织是大快人心的,所以你不会瞒过人的。”


“那我怎么办?”


看着顾姐惊慌无措的脸,小夏暗自叹了口气。多么精明成功的女人,现在竟然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找个好律师,尽量做为受害者出现在这个案子中,这是我唯一的忠告。”她站起来,“对不起,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顾姐不动,完全没有送客的意思,正当小夏准备自行离开时,她突然说:“不管是不是曝光,我还是想让你做我的律师。也许你不是最棒的,但我只信任你。”


“那你明天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办理手续吧。”


“我不是要强迫你做。”顾姐解释,“我只能说,我是在‘女人花’娱乐城接触到了花会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女人花?奇怪的名子!可是她岳小夏怎么会认识这么狡猾的人?自己不愿意违背入会的誓言,怕遭到报复,却透露给她一点线索,还非要她做律师,明摆着让她去调查事实,做挡箭牌,而自己却撇清关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转过身,本想讽刺两句,但看到顾与方哀求和无助的眼神,憔悴得象老了十岁的容颜,心软、不擅于拒绝别人的个性又冒了出来。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事务所,因为律师是不能私下接案子的。”她认命了,反正她生来就是为了办理奇怪的事,而且能为民除害也不错,这种邪教铲除一个是一个。


&&&&&&


顾与方给小夏的‘女人花’娱乐城的地址让她有些疑惑,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很红的一家夜总会,她曾经和朋友光顾过,在阮瞻没有失踪之前还在。


但当她来到地方,却发现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才两个月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世界。风格和依旧熙攘的人群虽然没有变,但感觉和里面的人彻底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想一下子就能查出什么,只是先来看看,探探路,结果发现这里聘请了很多新的侍应生,连男还女都有,外形都相当出色。尤其男招待,全部是美少年,所以这里的成年女客明显增多,让她不得不猜测,这里有可能添加了一项新‘业务’。


由于她是单身前来,所以立即有一位小帅哥过来服务。她想如果这里有‘那个’,她这种年青漂亮的女客应该比较受欢迎吧。可是她现在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万里来,否则她现在也不会那么紧张了。


“这儿的老板换人了?”她随便点了一杯饮料,问那个侍应。


“是啊,听说是两个月前换的。不过我才来一个多月,并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美少年以为她会是个客人,干脆坐下来和她聊。


“他是什么人,我是说你老板。”


“听说是香港过来的,不过我没见过,好像还没来过这里。”


“那这里谁负责?”


“文哥和武哥啊!”美少年向一边努努嘴,小夏立即看到两个面貌相似的人在大厅的一角和几个人热烈的交谈。看那样子并非善类,不过感觉上没让小夏觉得他们会和邪教挂上勾。


“小姐怎么称呼?想要找老板吗?”


“我――姓万。”小夏给自己冠上万里的姓氏,“我不找老板,我只是好奇,我两个月前来还是另一番景象呢!”


“是啊,世界变化快嘛!行了,万姐姐,别管别的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给你点杯酒吧!”


“啊?那个――”


小夏支吾着,不知该怎么摆脱这个过分热情的小招待,正为难时,刚巧看见一个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醉得走不动路,由一个俊美过人的年青男人扶着走了出去。男人的相貌不是一般二般的出众,漂亮得能气死美女,还带着些妖异的气质,他的离去让旁边几个女客一脸遗憾。


“他是我们这里的明星服务员。”看见小夏也在注意那个招待,身边的美少年连忙说:“可是我也是最佳招待之一呢!” 说着他凑近小夏,并开始用膝盖碰着小夏的腿挑逗她,吓得小夏猛地站起来。


“洗手间!”她尴尬地说:“我想去洗手间。”


美少年终于看出这位不是他所想的人,失望地指了指右边。


小夏逃似地跑走。


在厕所的小隔间里,她正懊恼着不该不带万里来,却听见两个在镜子前梳妆的女人的对话。


一个说:“喂,这里原来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做,很来钱不是吗?”


另一个神秘地说:“你不知道吗?听说这里闹鬼,老板实在受不了,才不做的。”


“别胡说,那现在的老板怎么接手的?还做得更红火!”


“真的,听说前些日子这里闹得很凶呢!”


“那你还来?”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再说,听说新老板有高人指点,破了这里的秽气,所以才平安无事,财源滚滚的。”


“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五岔路口吗?大部分人觉得人气旺,生意好。但另一方面,据说这里是路眼,会挡着游魂野鬼的路,所以总有误闯入的。这店后面又是一栋大厦堵着,好多鬼迷了路,就闹腾呗。”


“我说门前怎么添了两只大石狮子呢,原来是辟邪的。”


“可不是,听说这里还改了风水,在街左边建的那个石头八卦就是引路碑。”


“哦,所以没事了吧?”


“可能吧。算了,补好你的妆没有,说着说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吧,说不定还有什么脏东西呢!”


“行了,这就走。”


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一刹那,小夏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种被包围的感觉蓦然袭来。


她连忙跑出隔间,发现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禁笑自己疑神疑鬼。但是当她打开水管想洗手,却发现断水了,水管只发出空空的抽动声,可她明明听到刚才那两个女人用水洗手的声音。这让她又紧张起来,也不讲究卫生了,决定立刻离开。


她拉了一下洗手间的门,意外的没有打开。她再拉,还是不开,好像外面被人锁住了,任凭她用尽力气无济于事。


“有人吗?”她用力敲了几下门,大叫。


“没有。”一个声音慢吞吞地回答。


小夏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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