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完)
说起我的童年,时间上是连贯的,但是记忆却是断断续续的妈妈生下我后,没到三个月,按那时候的说法,是第二次又上了大学
文化大革命耽误了妈妈大好青春,妈妈是个要强有性格的人,为了抓住的这最后的读书机会,就算狠心扔下没断奶的孩子,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三岁前被寄养在一位老奶奶家里,因奶奶的丈夫跟我的外婆是一个单位系统的,大家就住在同一个简陋的只有公共厕所的筒子楼里。那个厕所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心理阴影,虽然我幼小的还不到独自上厕所的年纪,不过大人总是拿些没由来的故事恐吓我,于是,在我印象里,几片破砖头垒起的旱厕所,藏着不仅仅是污垢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包吃包住,每个月给8块。据我妈妈讲,在那个每个人只有月工资20多块的年代,这个价钱算是很高的了,何况一个婴幼儿又吃不了什么,最多有个鸡蛋,就算尝鲜了,不像现在这么阔绰宽裕。奶奶当年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丈夫早逝,独自拉扯这几个孩子,小的也不过几岁,大的也就刚读书。这8块钱,我想对于奶奶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了。
奶奶心善,不仅仅是看在钱面上,更是对我有打心眼里的怜惜,每次破例买些好吃的,自己孩子都不敢动半点,眼巴巴看我吃完了,吃剩下了,再动筷子。这种待遇,一直影响到我外婆家,外婆家上面两个姐姐自小就对我“敬畏”,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都可怜我这“没娘”的孩子。谁都得了外婆的指示,得让着我三分,哪怕没出嫁的小姨,也是这样的。我可以要的,两个姐姐就不行,给她们做的规矩,我可以不管不顾,所以一旦有点什么鬼点子做坏事,她们两个总是怂恿我去,这样就算被发现了,有我挡着也不会挨骂的。妈妈每个月才回家看我一次,每次都不知道哭还是笑,可能是被东家或西家抱养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尺度宽厚,即使见了没有朝夕相处过的娘,仍然还能热热的贴过去,一点都不生疏。
再回到自己家里,有亲爹亲娘,那是三岁半以后的事情了,父母这时候也团聚了,家里状况也越来越好了。大概是为了补偿吧,爸爸妈妈对我的吃穿用度向来是不节俭的,我说几个例子
大家大概就知道了,从小我就用海飞丝洗头发,喝的就是time果珍,我倒不是为了那果珍多好喝,就是贪图送的几个小玩具,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玩具手枪,上面一个圆圆的球,软软的,打到人也不疼
我一下积攒了好几个,每天在家满天的打枪射箭玩。花裙子,洋娃娃,那更是堆满了屋
现在想起来,那几年,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无忌的时候了
我清楚记得,我有一天傍晚放学回家,一个邻居家长我几岁的姐姐,用一种我当时捉摸不透的眼神
狠狠的盯着我说了一句,“臭美的丫头!”
不过,我爸妈绝对是那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类型,恩威并重
生活上是绝对亏待不了我,可是学业和兴趣培养,那也是步步逼近,我若是考了99分,我妈也能劈头盖脸的数落我一番,何况我小学3年纪前,都没开过窍,考个80分,都算是老天开眼了。比起人家孩子见天领个大红花回去,我倒也充分发挥小时候憨厚的禀性,一丁点都不羡慕。举着自己满是红批示的卷纸,也乐呵呵的跑回家去显摆,唉。
根据我小学种种“罪行”,我妈很难想到,为什么我初中后,会那么的出类拔萃,一步迈入重点初中,并且第一次考试就捞个双百,甚至高考也顺顺利利的。按照她恨铁不成钢的想法,我要是能混个学校,就算对得起上上下下拉。
按照现在大多数家长的教育理念,孩子教育,打娘胎起就得开始绷上弦。好在我那年代,还不至于这么残忍先进,我也算躲过了一劫吧。不过过了初中,我爸妈也有点心急了,私下里商量,至少得给我加把劲了。基于这个想法,我又被第二次流放了,这次没有去陌生奶奶婆婆家,却到了自己亲奶奶家。
我的四年大院生活,就此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大院其实是很有来头的,往上追溯几百年,曾经是皇家陵园的宅基地,皇室自然是坐南朝北,正正当当的拉,几处偏园,可不能这样,只能顺着东西走。现如今就剩下陵园一边还留着,另外一边,只有一个莫名的墓碑孤零零留着,我始终也没搞清楚,那墓碑到底是谁家的,面子那么大,立了几百年在那里了。据我估计,按照古代建筑规矩,当年这几处偏园也是对称建造的,是为了给守陵园的常驻户的和皇帝那些来拜祭的孝子贤孙们小住用的。方圆百里,都是不能有寻常百姓家的。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句嘴,说一下我家的家史,我们是满族正黄旗后裔,族姓是满族最古老的姓之一,也是满族8大姓之一,祖上当年随着清太祖努儿哈赤打入了关,就留下来做个守城看陵园的官,那陵园至今还在,我们的村子也依然世世代代紧邻居住着,村里还有个百年祠堂和书院,据说,爷爷的父亲曾经还做过教书先生,老爷爷为人耿直,极其严谨,一笔小楷写得那叫个好呀。建国后,省里图书馆特别把老爷爷请去,一笔一画的抄写旧书,可见,老爷爷的功底了。这一点也直接影响了我爷爷的书法造诣和今后的文学修养。陵园不大,我只去过一次,是太祖的一个不出名的儿子和一个将军的墓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战争原因还是这儿子死的太仓促,所以建造的粗糙的很,不说的话,也就是个有点官阶的人的陵园罢了。
这样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安排,我们家就这样祖祖辈辈毗邻着皇家陵园居住着。
到了近代,张学良先生当年创办了东北大学,选址也就在大院这里,所以大院实际前身是东北大学旧址,几幢当年我住过的小楼,是东北大学的教授楼,隐约记得,曾经有一天,有个从台湾来的太太
在我们家附近照过不少照片,家里人上去询问,据说就是当年的教授夫人,后来跑了去台湾,这次特地回来寻祖归宗的。
大院进深5里,平常速度,从西大门走到东大门,也得25分钟左右。经过几次改造扩建,作为一省之府,大院如今的规模可是胜似以前了,气度上已经堪比隔壁花5块钱门票进去的皇家陵园了。笔直的大道一通东西,配合上两边森森的树林,高耸入云,每桩子的树木都有几十年的树龄,沿着大道边一概种植着修剪整齐的丁香树,每当花开时,那股子沁入心脾的芳香,挡也挡不住的往鼻子里钻。待到花落时,总有一些老太太们,拿着塑料袋子,去采集旧花,并不是要演绎什么刘姥姥葬花,而是拿来晒干,整理,做成花枕头,据说名目养神,利于睡眠。
大院里住着的都是局级以上干部,甚至几位省里的领导,所以常来常往的几位爷爷奶奶的麻将搭子,虽然早就离开工作岗位了,可是彼此习惯称呼还都带个官阶,这也算是大院一特色吧。大院自己很是成系统,从后勤到食堂,再到游泳池,体育场地,大礼堂,一应俱全,即为了进出不是很方便的院里院外人生活方便,也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同吃同生活的大锅饭思想。所以大院就慢慢有了自己通货货币和品牌,比如大院酸奶,大院馒头什么的,通货货币就是一张张小纸票,好像大学时候有的那种饭堂的饭票一样。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冰点,每到夏天,机关就发给各家各户一些冰点票。其实不用票子,大院自产的冰点也便宜的惊人,完全是半销半送状态,平均下来几分钱一根,我们常常一买就是50根
虽然除了冰几乎没什么奶油味,不过看在便宜的份上,我们也就姑且原谅他吧
大院长大的孩子,上学起居也都很类似,加上家里人多数是离退休老干部,在职时候是同事,退位是邻居,几十年都在一起混过了,所以谁家孩子那点上树爬墙的事,绝对是饭后谈资。不过这也是我心里最痛恨的地方。因为大家几乎都堆在一个班上,所以那点家长里短的破事,传的比电话快多了。谁谁家儿子,谁谁家孙子,都了如指掌的,一旦吵架闹矛盾,几乎第一个上的就是家庭背景,没劲的很。这也是我为什么后来不跟大院孩子甚至同学多来往的原因,我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拿着这些说事。
除了这一点以外,大院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十分有生活气息,老的小的一代一代,都是看着彼此成长成熟甚至走向衰退的。早上有院子的伺弄院子,没院子的人家就散步锻炼,晚上过了晚饭点,大家也陆续集合了,大多数就集中在小广场那一带,跳个集体舞什么的,开始是给老太太老头们预备的
结果跳起来就不管不顾了,凡是路过有兴趣的,都跟着扭,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倒还挺有板有眼的。年轻小媳妇带着刚出生的宝宝,聚在一堆聊天说话,还有些能跑能跳的孩子,不停的在一边打闹,典型的中国社区生活。
大院再有一个比较大型的业余活动,要算是礼堂放电影了。那票可不是谁家都能免费拿的,而且给的张数也有说法,基本都按级别来,一般我们家没给送,打个电话也就要到了,次数多了,也跟几个管票的阿姨混个脸熟,每次都是我提前得了信,跑步去拿票,到了电影开放前半小时,您就看吧,各家各户的都踱步往礼堂走,呼啦啦一片,还挺有气势的,半路遇熟人那是肯定的,再说说笑笑,放映前那点空挡也就不显得无聊了。虽说抱着买2赠一的目的,一般隔三岔五弄个辽沈战役什么的插播一下,不过总体来说,不挑三拣四的,免费的东西就是好!
说说我奶奶家二层小洋楼吧,东拉西扯这么半天,总算是转到自家院子了。
小洋楼结构有点像日式风格,前后2片园地,加起来大约有1亩地那么多。都用铁栅栏栏起来。旁边开一大铁门,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那种,一个是我们家平常来往人就多,几乎没有关门闭户的必要
再一个,大院警卫还是不错的,一天三班倒,各个荷枪实弹的,我见了都得溜边走。
小楼前面搭了一小块葡萄架子,一是为了秋天有葡萄吃,再一个也是为了乘凉,中间一个石桌子,四个石板凳,脚下踩的是石砖瓦块铺成的路。说起这葡萄还有个笑话,我们家自留地实行看天吃饭原则,完全是纯绿色培养,只管着春天下种子,秋天收,中间不施化肥也不打药的,所以产量一直都不高。这葡萄也是,结的那么五六七八个果子,还不够留着看的,所以谁也不去打他主意去。不过有一年,家里剩了2箱正大851,过期了,只好倒在葡萄地里了,结果没想到,那年的葡萄这个甜呀,真能当糖使。
其实在葡萄架子底下靠自留地那块,开了一小块花坛子,里面种了一棵少见品种的芍药花和几颗牡丹花。绕过这小片花坛,就是我们畅阔的自留地了。春天找人来下垄,把地分成一块一块的,这块种什么,那块种什么,基本都有个算计。我们家夏天吃菜都从这里出,大多时候是吃不了的,只能送亲戚邻居的,因为是自家产的绿色蔬菜,所以大伙都乐意拿,有时候做饭缺个葱少个蒜的,也就自己顺便动手上我们家地里拔2棵。种小院辛苦是辛苦,开播的时候那是全家上阵,大的小的,挑水下种,得忙活好几天,可是到了收获的季节,你看着真欢喜呀,绿油油一片,家里小阿姨提前吆喝一声,说今天中午的菜谱,我就提个小篮子去地里摘,看到哪个好摘哪个,完全自由选择。尤其吃到嘴里都是跟市面上味道不同的蔬菜,心里放心,也有利于健康。
曾经有过一年专门给我种了一小片水萝卜
结果我心急呀,水萝卜都往下面长,也看不出大小成熟度来,我就偷偷起早,一个一个拔起来,看到大的就吃了,小的再插回去。。。。。。。
小楼除了菜地,还有后面半片果园,这果园就更不出息拉,你想呀,菜肯定比果树好长,都被我们种成这个德行,果园就更别提了,一年最佳成就奖得颁发给了我们家的核桃树,每年我和奶奶都较个劲,数数一共能收多少个核桃,平均数字也就是200个左右吧。不过别看树不结果子,可是自个长的挺欢实的。放眼望去,也是郁郁葱葱一片呀,不过蛇虫鼠咬的避免不了了,我是从来不钻那空子,我怕虫子怕的不得了,就算不沾上,身上也不自觉地痒。最有意思的是那棵樱桃树,长的这个好呀,红彤彤的,大串小果的挂满了枝头,可惜,就是不能吃,酸涩的不得了,仅供欣赏,属于最佳表演奖。
好在后来终于有人提个主意,在树下种了一些草莓,也是自生自灭那种的,结果还真挺好吃,为了这几口草莓,我几次冒着生命危险,全副武装的潜入敌人腹地。好不容易摘捡出那么一小篮子,认真清洗掉泥土,然后切成小块,冰箱冰上一阵子,就是道清凉解暑的夏季美餐。
小院大致格局没怎么变过,不过总有些三五个剩余土地什么的,于是我们这些孙子孙女辈,就每家分一小块,自由发挥,想种什么种什么,然后自己管理。我每年都到处要些花种子,然后轻轻洒上,盖上一层土,浇好水,等着他发芽长叶开花。好在我的策略就是图个好种易长,所以每年也都不失望。沿着小路旁,都被我们种满了各式不知道的小花,倒也挺生机盎然的。
还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小院另外一群“居民”,一群下蛋的母鸡。我们每年都养那么7,8只,年年更换一些,老的杀了吃了,再补充些新的。不过这群母鸡属于养尊处优型,每天固定项目就是散步找虫子顺便挖几爪子地里的菜什么的,也不太干正经活。有时候甚至懒到有了蛋不回窝里下,直接逮个树下什么的,就来一个。害得我每天跟侦察兵似的,到处巡视一圈,这种状况,自从我们家多添一口子后,就改善多了。
新人是个全身白毛的西藏狮子狗。长的威风的很,跑起来速度极快,能跟个中速摩托车比试一下。
这是我平生第一个伙伴式宠物,所以至今难以忘怀,梦回千百遍,醒来都是满脸的泪痕。狗狗大概从小生长环境不好,被打骂太多,所以到我们家的时候邋里邋遢的,全身的长毛都打结,而且还很胆小,吓的躲在凳子底下,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我就趴在地上哄他,拿好吃的逗逗他,饿急了,他就慢慢试探着往外爬,最后终于忍不住食物的诱惑,就着我的手,把肉肉给吃了,一来二去的,他也就不怕人了,第一个认识的主人就是我。
狗狗聪慧程度绝对不一般,他能听得出来哪个车是我们家的,车刚到东大门,狗狗就开始兴奋,狂摇尾巴,站在窗台上迎候,等你进了门,他使劲的挨个问候,不给舔到,绝对不罢休。有时候一天他都自己在家呆着,等晚上见到人了,那委屈的声音呀,听的你心都碎了。
我妈憋了三天,才给狗狗起个名,叫毛头,叫白了就是毛毛。其实这名一点都不新鲜,是我小名,汗一个。。。。。
毛头逐渐适应新环境后,第一件事业就是整顿母鸡的日常秩序。开始他是出于狗的天性,好奇而且善斗,常常伺机而动,然后狂抓乱咬,把几只可怜的家伙弄的心脏病的心脏病,瘸腿的瘸腿,我一看,这哪成呀,如此下去,别说鸡蛋了,母鸡都不保。于是跟毛头深谈了几次,严肃重申了党的对敌政策。慢慢的,毛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牧鸡犬了,每天傍晚,他帮着奶奶把这些散漫的家伙一个一个赶进窝,白天就爬在葡萄藤下,看着他们不要走远,曾经有猫来偷窥过,都让毛头一个猛扑给吓跑了。
开始大院就我们一家养狗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形成了养狗热,结果大狗小狗聚一堆,每天晚上茶余饭后又是一项新活动,人交流人的感情,狗儿们也交流自己的感情,一来二去的,毛头也有自己喜欢的那么几个小伙伴了。每天跟着伙伴们追逃跑跳碰的,不亦乐乎。有时候在家无聊,逗逗他,叫上几声他的小伙伴的名字,毛头立刻精神三分,立起身子向窗外张望。
奶奶家的房子结构,很是敞亮阔气,底层进门就是日式的门厅,可以换鞋放外衣什么的,抬脚进二门,正对是一长走廊,左边是一个房间,右边是一大客厅,足够放下整圈的沙发。底楼还有一个保姆房,和一个非常宽敞的厨房和饭厅,特别适合我们这种人口众多的大家族,逢年过节,摆上三五桌都不成问题。楼上是爷爷奶奶的卧室,和客房一间,方便我们这些孩子孙子辈,没事来住几天。所以也总是整齐干净的。再就是我特别喜欢的,爷爷的书房。爷爷在位是个大领导,可是平常生活其实是个舞文弄墨的文人,书词字画样样精通,每天早起6点开始习字看书,始终不辍。所以家里的藏书可以说是多的都数不清,据我估计,怎么也有上万册。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泡在这间大书房里,自己慢慢挑选喜欢看的书,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吃饭睡觉都顾不得了,得益非浅呀。
虽然房子老式了一点,年头跟奶奶年纪差不多,即使年年修,仍然年年破,到最后不得不拆了,重新规划,盖了新房。不过这幢仿日式小房,给我们几个孩子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回忆。春暖花开时节,我们跳格子,丢沙包,跳绳,踢键子,夏日里一家大小在庭院里,乘凉,下棋,打牌,嬉闹,围坐闲聊,还有挂在藤下的2只好看的情人鸟,我们总惦记着手痒要去翻鸟蛋,结果鸟蛋没翻成,却?G了一只鸟,剩下一只,夜夜日日叫,奶奶一心软,就放了她了。冬日里虽然一片萧索寂寥,但是打扫完积雪后,总要堆个雪人,上面插一胡萝卜和几根扫帚,再用黑豆子做两只眼睛,倒也活灵活现的。还有春节的连绵不断的炮竹声,门前院后的春联,和两只大红宫灯笼,一到天黑,通红明亮,隔着很远,便能望见。
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年年岁岁只有春节,才能吃喝玩乐的痛并快快乐着,并且学大人装模作样的也摆上牌桌,也不会挨责骂。家里还沿袭了很多满族老理旧规,过年讨吉利,连半个不吉利话都不能说,什么死呀杀的,通通忌口。长辈也借机会纵容我们几天,嘴巴甜点,要求基本都被满足。到了子时半夜,还能吃上带大钱的饺子,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声声给长辈们一一拜年讨红包。前几天在MSN上遇到老姐,还说起这段,她还讲我的笑话,说我吵着要跟大家放鞭炮,结果提前困了,爬去睡,然后嘱咐大家到时候叫我,结果外面鞭炮震天响,我都没被吵醒,更别说别人叫我了。
这些,都已经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如今,老房子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任劳任怨的2棵核桃树,孤立在崭新的大楼前,居然还年年开花结果,成熟。孩子们也都各散东西了。妹妹去了美国,已经7年了,自此再没回来过,想起小时候我们总是你争我抢,吃几口酸醋的劲,我真有点后悔当初的小孩性儿。我总是在心里暗许,亏欠她这些,如果她能回来或者我去看她,一定多多补偿!弟弟也去了国外读书,家里留下在身边的就老姐一个了,前几年也结婚了,如今过的幸福滋润,人都胖的我认不出来了。老节的气氛早都所剩无几了。剩下的老中2代,都已经没什么热闹的动力了,只有上次我回去,家里算是又有点喜庆,叔叔婶婶的,又同聚一室,岁月的痕迹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无情的刻上了一刀,看着有点心酸。始终缺席的妹妹和弟弟,再见,就不知道何时何地拉。
大家都亲切的称呼连我都觉得陌生别扭的小名,只有这个,才能证明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咫尺天涯,永远分不开,隔不断的骨肉情。。。。。。。。。
[ 本帖最后由 丢手绢 于 2006-9-7 21:06 编辑 ] 可能是被东家或西家抱养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尺度宽厚,即使见了没有朝夕相处过的娘,仍然还能热热的贴过去,一点都不生疏。
-----------------这个是血缘、。。。。。。。。。天性。。。。。。。。。。。。。。 这个题目真不错,好好看一下,不过先吃饭 原帖由 hongdou 于 2006-9-1 21:03 发表
可能是被东家或西家抱养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尺度宽厚,即使见了没有朝夕相处过的娘,仍然还能热热的贴过去,一点都不生疏。
-----------------这个是血缘、。。。。。。。。。天性。。。。。。。。。。。。。。
$握手$终于能上网拉? 原帖由 weiss 于 2006-9-1 21:06 发表
这个题目真不错,好好看一下,不过先吃饭
您尽管吃吧,我这个人向来啰里八嗦的
一时半会写不完:P 看了开头,就非常喜欢,不过我想师傅还是想让我看完美的文章,所以我等师傅修改完了再来看。。。
异样心情啊。。。 原帖由 hongdou 于 2006-9-1 21:03 发表
可能是被东家或西家抱养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尺度宽厚,即使见了没有朝夕相处过的娘,仍然还能热热的贴过去,一点都不生疏。
-----------------这个是血缘、。。。。。。。。。天性。。。。。。。。。。。。。。
mm,不然也,血缘有时候说明一切,有时候却什么也不说明。 原帖由 loveslashee 于 2006-9-1 22:20 发表
mm,不然也,血缘有时候说明一切,有时候却什么也不说明。
嗯,其实能说明一切的,就是心了 mm家是正黄旗后裔啊,那偶们家大院儿本来就是mm家的啊,呵呵。
;)
我倒是想请教一个问题,我们家那边为什么叫蓝旗营呢?据说曾经是咸丰第五个弟弟的王府,这五弟是蓝旗的? 蓝旗,应该指的是奴儿哈赤八固山会议之后封的八个旗主的蓝旗吧,最早的旗主是莽古尔泰,皇太极登基之后为了打压两白旗,曾经拉拢过代善的正红旗、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和阿敏的镶蓝旗,后来阿敏和莽古尔泰相继坏事,皇太极就把这两旗掌握在手里。及至皇太极死顺治继位,最初的8个旗主都已经没有了实际旗权,到了雍正,可是借着八王议政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八旗全归皇帝掌握,因此不太可能出现雍正后期某皇族能掌旗权的情况
比较可能的结果是,那片曾经是莽古尔泰的驻地,后来就慢慢的这么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