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美好(原创)
第一次见到zz的时候她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她的父母也在,我老爸好像也在,我们和一帮别的孩子和家长一起在系馆的Foyer里等着素描加试的结果。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好孩子,一脸天真的笑。我们互通了姓名,双方家长也聊了聊,然后榜单就贴出来了。我看了半天没找到她的名字,当时场面一片混乱,转眼人也找不见了,我也就因为自己榜上有名兴抖抖的回去了。过了几天搬进宿舍发现她竟然就是我的下铺,原来当初是因为她的名字和我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更确切的说是我不知道那个字该怎么读,所以才没在名单上找到她,不过两年后她就爱上了老师z某,从此自称zz,这是后话。
于是我们就顺理成章的粘在了一起,一起虎头蛇尾的参加了一些社团活动,一起吃饭逛街,一起懵懵懂懂开始过最初的大学生活。真是懵懵懂懂阿,不会逃课,每天带着搪瓷饭碗乖乖的去食堂吃饭,为了画坏了一条线把整张图重画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大把的时间也就这么挥霍掉了。
然后她家就出了事,那是刚过完年的一个晚上,我从家里到寝室拿东西,本以为大家都还没回学校呢,却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黑纱坐在那儿发呆。爸爸去世了,在年初三的晚上,早上一家人还一起出去呢,就这么突然的。。。我不能做什么,只能陪着她哭。
那件黑大衣她穿了很久。
然后就有两个爸爸辈的老师对她很好。一个是美术老师。本来美术老师就很欣赏她的画,几乎张张作范图,得知了她的不幸更是经常叫她去家里吃饭什么的。我的图留作范图只是ab und zu,有几次她生病没上美术课,美术老师上完了课找我谈心,说你是不是有心理障碍阿,你看她不在的几次你都画的那么好。。。我也暗暗有些吃惊。
另一个爸爸辈的老师据说年轻时是个帅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zz对我说她觉得自己疯了,她好像爱上这个老师了,可他的女儿比我们还大。我肯定的指出她是疯了,不要把感激当爱情云云。
那时候我们经常通过一扇碎掉玻璃的窗户爬到系馆楼顶去,也不干什么,就是晃晃,甚至背背单词,然后就看看楼下经过的人,无聊了就回去,可还是爱上来,乐此不疲。可能无聊的孩子喜欢登高远望,找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抒发一下莫须有的感慨。
再然后她就爱上了老师z某,在我们下乡写生的途中。老师z某并不是我们的老师,他只是于半道带着一个油画大箱子和一头飘逸长发搭车上来,还有一肚子的奇闻轶事。想来这样的三十岁男人对任何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都会有吸引力的吧,长发,长的不坏,会画一手好画,会说话,会关心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也和zz一样在第一时间爱上了他,但当时能确定的是,在那段写生结束的时候我也对他依恋的不行。其实知道zz对他的爱恋是写生回来过了一阵子的事情,她自己告诉我的,同时还告诉了周围很多人,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还要强装笑脸和别人一起八卦她,并且给她出主意。她写了一封信给他。然后老师回答她要她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自己的记忆苦苦挣扎:老师看到我光脚下了河说河底的石头太尖会把脚扎破特地跑老远给我送来一双拖鞋,老师给我改画时长长的头发拂过我的肩膀飘来淡淡的洗发水气味,老师向我们老师赞我的画很有某大师的味道。。。。。。但老师也给她改画,她还把老师给改的那幅画镶在框子里挂在墙上,老师说她的脸可以用来画油画。。。。。。我一边庆幸着老师的拒绝一边却痛恨着自己的猥琐,猥琐的假装自己无所谓,猥琐的听她诉说爱人不成偶尔还猥琐的看着她醉倒寝室而不知如何是好。
好像就是在同一时间段大家都开始逃课成性,形象也都大有改变。zz变得越来越瘦,头发也是长了又短,直了又卷,渐渐的竟然找不到当年Foyer里那个小胖姑娘的影子了。我们也经常互相打电话向对方家长谎报军情,她打给我父母说我在寝室陪她,我打给她在上海工作的姐说她到我家过夜。然后就可以一起或分别通宵去玩了。我们互称对方为“猪”,这几乎是那时候对所有最亲近的人的称谓(当然父母除外),经常一起逛街,一起说别人的是非短长,因为见解一致而乐此不疲。在我快要忘掉老师z某的时候我看到她在帮人做一个室内设计,一问竟然是帮他做的,原来老师z某在拒绝了她之后还是会偶尔给她打电话,而她也跟他出去过。她气愤地说其实老师早结婚了,老师带她出席饭局的时候老师的朋友们都称她为老师老婆,一副顺理成章的把她当作老师情人的样子,更过分的是老师叫她快去找个男朋友,暗示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不敢碰她,假如不再是。。。。。我越听越愤恨,却又庆幸当年自己的不说。zz在交掉这份室内设计后似乎彻底斩断了对老师的情丝,却无法自拔的继续爱恋比她大至少8岁的男人。我想起她的黑大衣和她面目慈祥的父亲。
在zz确定了和一个比她大8岁的男人的恋爱关系后,她就开始渐渐消失了,先是从寝室消失,然后上完课就看到她在校门口招手拦taxi就走。偶尔一起在食堂吃饭,看到她在电话里跟bf抱怨食堂菜不好,骗他说自己生病了,放下电话是一副幸福样子。想来我们从来不曾象闺中密友一样,交流自己bf的种种,也许我们早在这之前就太熟了,只是习惯于接受对方的一切,在任何时候帮对方撒谎掩盖行径。
毕业的那天zz来拍了照就走了,连毕业证书都没拿,说她要去做手术,我一边帮她盖各种章,一边突然想到,她会不会是去堕胎,但始终也没有问过。最后一次见她是我临出国的一天,我还记得我们在肯德基见面,她的漂亮还是让我吃了一惊,我们去吃中餐,还记得里面有一道桑拿田鸡,油锅底下铺着鹅卵石,然后把田鸡放进去。。。现在写来有点残忍,但我总是记得一些莫名奇妙的细节,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一件介于黄色和米色之间的短袖衣服,颜色暧昧不明的裙子;而我是一副刚经过高考的瘦骨嶙峋的样子,穿着一件显得晃晃荡荡的粉红色tshirt。
临别时她送我一条银链子,上面有一个树叶型的坠子,当初不以为意,后来却越戴越喜欢了。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连个拥抱都没有,就像平时逛完街分手似的。可是这次她却彻底消失了。
原先通过信的email却不再好使,回家的时候当初的电话也没一个打得通的,周围的同学说,你都找不到她,更不用说我们了。
vv就这样把zz丢了。
过了若干时间vv被老师要求写人,于是在今天下午想起了这个人,又想起了前几天听过的一首歌的歌名“遗失的美好”,虽然歌词的内容和我要写的完全不相干,但至少歌名可以用用。 在两位斑竹滴鼓励下,再拿篇出来晒晒,嘿嘿。。。
这个算散文吗?$考虑$ 很喜欢最后一句,就这么vv把zz给丢了
有意境 其实,当我们看不清一个人的灵魂的时候,就会选择看她的衣服~~~选择记住一些自己可以接受的细节,起码我就是这样. 我也是,从细节慢慢研究,直到细节无限大化 原帖由 么么么 于 2006-10-5 23:48 发表
其实,当我们看不清一个人的灵魂的时候,就会选择看她的衣服~~~选择记住一些自己可以接受的细节,起码我就是这样.
有道理。。。
可是我还经常记得自己穿什么衣服。。。$汗$ 原帖由 么么么 于 2006-10-5 23:48 发表
其实,当我们看不清一个人的灵魂的时候,就会选择看她的衣服~~~选择记住一些自己可以接受的细节,起码我就是这样.
么么么这孩子悟性真高!!! 原帖由 vvvv 于 2006-10-5 23:52 发表
有道理。。。
可是我还经常记得自己穿什么衣服。。。$汗$
$汗$$汗$$汗$估计嫩常穿的没几件衣服吧~~~ 原帖由 小走 于 2006-10-5 23:54 发表
么么么这孩子悟性真高!!!
:o:o$害羞$$害羞$$害羞$ 么么么的意思是kisskisskis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