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中解脱。清醒的哭。
又喝醉了。每次和这帮朋友一起。只要喝酒。必定喝高。倒不是酒量不好。而是人到动情处。总是由不得自己。上次也是。是我第一次喝醉。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清楚了。只知道在那个身体完全不自知的状态里口里诉说的却是真实。心里隐瞒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去。然后就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然后穿好衣服执意要回家。凭着自己的感觉。走过那片发生过很多案件的黑洞洞的树林。当时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脚踩落叶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心跳。当时脚步的移动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走的飞快。到了车站。头痛欲裂。坐在凳子上抱着头轻轻拍打着。然后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喝酒。至少不喝那么多。到了火车站。各种party也都结束。人们也纷纷回各自的城市。夜归的人们都带着倦容。有些也透露着欲望或者悲哀。
还是习惯性的靠窗顺着车行驶的方向坐下。塞上耳塞。前奏一响起。就知道是什么歌。窗外飞逝的灯火更像是在上演时光流逝的戏码。那个忧郁而动情的男声唱“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别说一千年。就是一百年后。也已经没有你也没有我了。是不是最终我还可以记得你的样子？然后我在过往的灯火中找你的轮廓。但是灯火模糊。我终于没有看到你的样子。然后我闭上眼镜。我只记得你来那个我读书的小城市看我。我们一起走那条很长的沿海公路。可是路那么长啊。我们说再走10分钟。再走5分钟。再走5分钟。可是还是没有到我们想去的地方。然后我们就累了。我还记得在海边的小旅店。任外面的风雨。我只是抱着你。看着你的脸。可就是这张脸。我现在却记不起来了。
车到一站。停止了颠簸。我反而觉得头更痛起来。睁开眼睛。发觉视线模糊。慌忙换了歌曲。爱错了人没有错。但听错了歌难道是不想活？还是快歌来的痛快。任头痛的厉害。却也让强烈的鼓点在耳中穿梭。
到了杜伊斯堡。公车已经没有。我本来也打算好了走回去。可是德国的冬天晚上真是冷的要命。风吹到脸上倒不至于像是刀子。却也像把整个脸都给冻住了。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旁边车里探出个头。肯定是一帮夜归的青年。他们问我去哪。我说回家。然后他们要送我。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能在异乡被人这么的关心。我倒是感激。但还是没有上车。我怕什么？打劫？不怕。这年头出门在外。早就对很多置之度外了。再说了。他们能把我怎样？大不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18年。我还有几个18年？没有上他们的车。我想走走。即使风把我的整个脸都冻住。我也还是想走走。
到了宿舍楼下。吃惊还有那么多房间都亮着灯。孤独的人都在夜里派遣。殊不知越夜越寂寞。然后我再对自己发誓。以后早早的给我上床睡觉。
还是清醒到知道洗个澡再睡觉。然后沾了床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趁着难受劲儿。再次发誓不能疯喝。在网路上对朋友也逢人就说不再喝酒。
可是誓言这东西就是这么容易破碎。有两个朋友都要回国了。让去吃饭。分别的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一路人马杀到杜赛。吃了东西就去中国会馆K歌。那个地方每次都去。歌儿是老到掉牙。但无奈娱乐场所除了disco就只剩下KTV。分别的聚会自然是不能在震的鼓膜都要裂掉的迪厅里面叙旧。而且KTV还有借题发挥的歌曲。
每次去K歌。我们一帮人总是带动全场的气氛。总是这样。每次在会馆楼下就会听到怨男怨女们悲情的庙歌。一踏进KTV的门。都能感觉到眼泪在到处飞。是啊。大家过的都挺不容易的。出来娱乐为什么还要带着情绪呢？释放。我们要释放。于是我们就都点很high的歌。然后不管是KTV我们也跳着扭着。须尽欢啊。须尽欢。人生苦短。寻梦太难。
可是昨天一上来气氛就不对。大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今儿是搞悲情场。弄的我也不由自主的点了首迪克牛仔的《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那个吼的是一个撕心裂肺啊。嗓子裂了。心也跟着开了口。“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永远。只要你真真切切爱我一遍。”可是你偏给我承诺却不给我一遍啊。
燕子也一反常态开始走悲情路线。这与我眼中强硬的她刚好相反。每次聚会。她都独当一面似的。让人不得不佩服这样一个女孩儿的潇洒。和她玩儿骰盅。两人都喝多了。我们靠在沙发上说话。她就要回国了。放弃了这边的一切。4年的时间。她的青春。然后就这样走了。我问她带走了什么。她说她带走的是失望。对她自己的留学时光。对爱情。对生活。她现在跟着一个德国人过。那个人给她足够的物质生活。但是她还是厌倦了。我知道。她和云一样。还相信爱。然后她给我讲那个让她死心的走上现在路的那个人。是的。我去年也看到过她和风的甜蜜。当时还天真的我就以为那是我所追求的理想爱情。两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奋斗。后来呢？现在不是也这样的光景？面目全非啊。面目全非啊！她本来又认识了另一个人。感情也好。但是那个人学成要回国了。她好像觉得那个人是她的救命稻草。可以带她回去。可是生活原本就是我们想象的样子？她双手掩面。终于哭出了声音。我不知道也不打算说什么。点了支烟。看着大家。
浩也要回去。也是半途返家。出国的生活不是他想的那样。德国不是轻松之地。他成日打工。荒废了学业。等到再想去拾起课本。发现已经没有那个心了。静不下来了。
燕子又抬头笑了起来。她摸掉脸上的眼泪问我。是不是我个老女人哭起来很丢脸。我大笑。眼泪还分老嫩？她告诉我。哭要一个人躲着哭，笑呢全世界陪你笑。我反复咀嚼。不失为金句。显然是她这么多年的生活积累的肺腑之言。
我拉她让她看看龙。龙眼睛盯着屏幕。趁着大厅里的情歌陷入自己的思绪。我能看到他掉下的泪。然后我和燕子都笑了。我们一个沙发垫给他砸过去。大骂。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就失一次恋就成天没了魂儿似的。成天你就想的是情啊爱啊。为了这些也不学也不好好对自己。你对得起谁？你成天愁眉苦脸就因为没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你爱的人。我们这些人还成天他妈的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还不得天天陪笑脸？
然后我们三个又大喝。等到觉得自己有点高了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发誓说不再喝酒。也怕再体会那样头痛的状态。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况且啦。誓言？誓言能敌得过时间？你说过你会永远的爱我。可是当我有天经过你的身边。却再也找不到你的视线。不是么？
隔壁桌的女孩儿在唱“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我也突然觉得既然这样大家各自孤单。还不如起来狂欢来的痛快。于是点了快歌。拉着大家一起起来跳舞。刚晃了两下觉得翻江蹈海。迅速冲到卫生间吐。一边吐一边骂自己为什么又喝这么多。呵呵。
然后就又忘记发生了什么。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在火车上了。我握着燕子和浩的手。告诉他们。离开后可就不要再回来。好歹咬着牙关过。冷暖自知。回去之后全部重头开始。我说我们在这边也一样。国内的以为我们都是在资本主义世界享福。谁能想到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然后我对他们说我舍不得他们。他们也说舍不得我。我是真心的。就在分别的时候我才真正觉得。我经历过。被迫离开一个人像是涯一刀。开头只是诧异惊骇。血泊泊的自伤口冒出来。还不知道痛。等到魂魄定下来。那才痛入心脾。
回到杜伊斯堡。已经是早上了。赶公车回去。头缺沉得抬不起来。好歹是还能认得自家。不然就不知道被这公车带到哪个地方去了。一下车。风一吹来。心一紧。利马又开始吐。却也真的就清醒了许多。
寒风是最好的清醒剂。这样的场景云也给我说过。云说Alex带她去小电影院看喜剧。笑得她眼泪都要流了下来。中场休息的时候有德国女郎捧着盘子卖冰淇淋。Alex给她买奶昔。她吃着吃着就被感动了。然后傻傻的跟Alex说他们结婚吧。Alex笑笑不说话。走出戏院。冷风一吹。她拉紧衣领。把那些话关在外面。忘记了刚才的事。她给我说“谁说我恋爱过？我不认为我有。”
这次回去。忘记了洗澡。身上大家的名牌香水味就那么飘在我的房间。打开音像。放的还是自己睡前老听的那张CD。然后就睡去了。
当然。睡前还是给自己说。以后再也不这样喝了。还说。明天。又是重新的开始。 先做沙发再看！
:D :D :D 生活本无奈。。。。。 回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LZ最近的情绪都很低落哦！是因为冬天来了吗？$frage$ 原帖由 only71 于 2006-11-22 16:37 发表
回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LZ最近的情绪都很低落哦！是因为冬天来了吗？$frage$
一语中的。我准备冬眠了。。。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痛苦的挣扎过。没想到大家都一样呀。在这陌生的国度里，留下的不仅是我们的青春，更有我们的眼泪。:(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楼主说的。咬咬牙，也许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原帖由 阿乐 于 2006-11-22 17:10 发表
一语中的。我准备冬眠了。。。
冬眠之后迎来的新春嘛 :P 男儿当自强!$怒吼$ 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所以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生活本来就不那么容易。在哪里其实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