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落叶的走神
”窗外只有一个寂冷的,使人忧郁的院子,古老的常春藤盘爬在墙上。秋风吹落了它的叶子,现在只剩下几片了。。。经过了一夜的狂风骤雨,竟然还剩下一片叶子。这是最后一片叶子。叶柄还是深绿色的,但边缘已经泛黄了。”给我们上课的是一个C4的女教授,但当我坐在窗边,不小心看到外面的林子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这俩句子,很想知道它们从哪里钻出来,就走了神。
或者句子哪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想起这句话的窗外的景色。
叶子离开的时候对树枝说,在你的掌心中肆意舒展,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宠儿。风渐渐,雨偏偏,到了离别,对你不过是一场冬天,对我却是此生的终结。
树枝在风中摆了摆,没说话。叶子是不该爱上树枝的,即使在最热闹的夏天。
估计我把头转向窗外太久了,教授点了我的名,让我去黑板写题。于是恍然大悟,那两个句子也是在课堂上学来的,语文课文,有个人总是看着窗外,数叶子,八片,七片。。。最后只剩一片了。
他或者她为什么要数叶子呢,我又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多小啊,没心没肺的朗诵着无边落木萧萧下,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机器猫以及家有仙妻。
这么大了,头一回看一棵漂亮的小树,在我面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叶子,三天前,也是坐在这里,看着初升的阳光在橙黄的树尖上跳跃,赞叹那抹鲜亮如同少女初醒的明澈目光。而这个mega曼妙的女子正在风雨中一大把一大把的白了头发。
朋友说,悲伤不是秋的过错。我说,落叶是。
所幸下课了,楼下飘来咖啡暖暖的香气,离了窗,心却被缠绕了。
或许窗外的景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久违的句子,以及那段读课文的时光。
后话:Google出来了,冥想了一天,原来那篇文章叫,最后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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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亨利————最后一片叶子
在一座三层砖房的顶层住着苏和约翰西。他们一个来自缅因,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他们在第八大街的咖啡馆中相遇、相识,而且发现彼此有许多相同的爱好和对艺术的理解。这间屋也就成了他们艺术创作的工作室。
那些都是五月份的事。在十一月,有一种被医生称为肺炎的不速之客在这个街区中蔓延,它用它冰冷的手指到处触摸。约翰西是它的牺牲品之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透过小窗看着隔壁砖房的单调的墙壁。
一天早晨,忙碌的医生扬了扬灰白浓眉,示意苏到走廊来。
“她只有十分之三的希望,”他说,“而且这种可能还要依赖于她有没有活下去的愿望。你的朋友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她就没有什么心愿吗?”
“她——她想有一天能画那不勒斯的海湾。”
“画画?——乱谈!她的脑袋里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吗?比如说,一个男生。”
“男生?”苏说,“男生有什么值得——可是,没有啊,医生;她心里没有这类东西。”
“好吧,”医生说,“我只能尽我的医术救她。但是,如果我的病人开始数她的葬礼上的四轮马车数,药效就会降低一半。”医生走后,苏哭着跑进工作室。之后,她吹着欢快的口哨,抱着画板大步走进约翰西的房间。
约翰西躺着,几乎在被单下一动不动。她的脸冲着窗子,向外看,正在数着什么——倒着数。
“12”,她说,过了一会儿,“11”,然后是“10”,“9”,再然后是“8”,“7”。
苏看了看窗外,看那儿有什么东西。窗外只有一个寂冷的,使人忧郁的院在有子,在20英尺处有一堵光秃秃的砖房墙壁一棵古老的常春藤盘爬在墙上。秋风吹落了它的叶子,现在只剩下几片了。
“6”,约翰西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它们落得更快了。三天前这儿还有一百多呢,我当时还头疼去数它们,而现在就没那么烦了。又一片落了,只剩下五片了。
“5片什么?亲爱的?”
“叶子,常春藤的叶子。当最后一片落地的时候,我也就该走了。三天前,我就知道了,医生没告诉你吗?”
“噢,我没有听过这么荒唐的话。那些叶子和你的健康有什么关系?别傻了你。今天早上医生告诉我你的病情稳定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你先把汤喝了,一会儿让苏迪给她生病的孩子买点儿葡萄酒,好吗?”
“你不用买什么葡萄酒,”约翰西看着窗外,“又一片落了。不,我不要喝。还剩下四片了。我想,天黑前我就可以看到最后一片叶子落地了,然后,我也就走了。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想了。我想放下一切,就像那些疲倦的叶子一样回归自然。”
“睡一会儿吧,”苏说,“我得去叫贝尔曼上来给我当老矿工模特。我不会去很久的。”
老贝尔曼是一个住在她们下面一楼的画家。他60多岁,留着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他看上去虽然很像个艺术家,但在艺术方面却一无所成。40年来,他一直打算画一幅杰作,但始终没有动手。他靠给那些雇不起专业模特的青年画家做模特来维持生计。他喝醉时也仍旧谈着他未来的杰作。至于其他方面,他是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头儿,嘲弄一切软弱的行为,而且把自己当作楼上画室的两个青年艺术家的守护神。
苏在贝尔曼光线昏暗的画室里找到了他,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杜松子酒的味道。在画室的一个角落,一个画架上摆着一张等了25年的空白画布。她把约翰西的幻觉告诉了他,并且表示他很担心当约翰西对世界的留恋一点点减弱后,约翰西真的会像一片落叶一样逝去。老贝尔曼的红眼睛湿了,叫嚷着,以表示他对这种愚蠢念头的蔑视。
“什么?”他叫嚷着,“世界上还有傻到会因为叶子落了而去死的人?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允许这种念头在她的脑子里出现呢?上帝,这不是约翰西这样的好人应该死的地方。早晚有一天,我会有一幅杰作,然后我们都会离开这儿。相信我。”
当他们上楼的时候,约翰西正睡着。苏放下窗帘,示意贝尔曼到另一间屋子。他们在那里提心吊胆地望着窗外的常春藤。然后,他们默默地面面相觑。冷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还夹杂着雪粒。贝尔曼穿着他那破旧的蓝衬衫,坐在一个倒扣过来的权充矿石的烧水壶上扮矿工。
第二天早晨,苏睡了一小时后醒过来,她发现约翰西睁大了眼睛呆滞地盯着拉下来的绿色窗帘。
“把它拉开,我想看看外面。”她命令道,用极微小的声音。
苏疲惫地照办。
但是,天啊!经过了一夜的狂风骤雨,竟然还剩下一片叶子。它靠着砖墙,非常醒目。这是最后一片叶子。它挂在离地面20英尺的枝条上,叶柄还是深绿色的,但边缘已经泛黄了。
“这是最后一片,”约翰西说,“我以为它一定会在昨天落的。我听到了风声。它今天会落的,然后,我也就死了。”
一整天过去了。那片叶子仍连着叶柄孤零零地靠在墙上。夜里,又刮起了北风。
当天足够亮时,约翰西又命令把窗帘撩起来。
叶子还在那里。
约翰西躺在那里注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叫正在煤气炉上搅鸡汤的苏。
“我是不是很不乖,苏迪,”约翰西说,“好象有什么东西故意把那些叶子留在那儿,好显出我有多坏。想死是一种罪过。你可以给我一碗汤吗?还有一些掺一点波尔多葡萄酒的牛奶。不,还是先给我一面小镜子,然后帮我摞几个枕头,我要坐起来看你吃饭。
一小时后,她说:“苏迪,我希望有一天能画那不勒斯湾。”
下午,医生来了,苏在他离开时找了一个借口跟到门厅。
“有一半机会,”医生握着苏瘦伶伶的颤抖的手说道,“只要精心照顾,她就会好的。现在,我必须去楼下看另外一个病人。他叫贝尔曼,好象是个艺术家。也是肺炎。他是个虚弱的老人,病发的很急。他没什么希望了。不过,他今天就去医院,那里的条件对他会好一些。”
第二天,医生对苏说:“她脱离危险了。你成功了。现在给她吃点儿好的,让她补补身子。就这样吧。”
那天下午,苏来到约翰西的床头,一只手搂着她。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的小白鼠。”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上午因为肺炎在医院死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人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他疼得厉害。他的鞋和衣服都湿了,冷冷的。他们无法想象他会在天气这么差的晚上去什么地方。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还亮着的灯笼,一个挪了位的梯子,几支散落的画笔,还有一块混着绿色和黄色颜料的调色板。看看窗外,亲爱的,看那片叶子。你不奇怪在刮风的时候它也不动吗?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他在最后一片叶子掉落的晚上画的。”
[ 本帖最后由 小走 于 2006-11-23 21:25 编辑 ] 沙发~~~~:D :D :D ;) 板凳?:) :) 竟然没抢到沙发$angry $angry 偷偷顶一下~~~~ 想到一句话,
落叶,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汗$ $汗$ 是大地的引力~~~$汗$ $汗$ $汗$ 原帖由 金银妖瞳 于 2006-11-23 21:13 发表
是大地的引力~~~$汗$ $汗$ $汗$
是生命的周期$汗$ $汗$ 原帖由 himmelblau 于 2006-11-23 21:23 发表
是生命的周期$汗$ $汗$
化学物质的守衡,诗人的灵感(化作春泥又护花):D :D :D 小走回来了
“风渐渐,雨偏偏,到了离别,对你不过是一场冬天,对我却是此生的终结。”
其实,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他的重生,又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
喜欢叶子,更喜欢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画卷,所以我叫 叶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