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战记-----------(一个很大的长篇)
不是我写的,帮一个朋友代发。绝对原创卷一
一,阅兵
这是一匹老马,毛色发黄,瘦骨嶙峋,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可是老马总是值得信赖的。韩行简自己也记不清,这匹老马有多少次把他从战场上平安带回来了。
“大兴”的骑兵们为了在昏迷后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来,在作战时,他们用一根皮索将自己的身体缚在马背上。所以战斗结束后,经常会有战马把战死的,受伤的和昏迷的士兵驮回营来。
打仗现在对韩行简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反正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是随着别人一个劲的向前冲刺就可以了。他的武器是由机弩控制的发石炮,只要扣动机簧就可以发射出石块,并不需要他费力的挥舞,所以他还可以勉强胜任。等到石头打完了,他就伏在马背上,也不用朝前看,继续往前跑,好在他的战马久经沙场,骑在背上的主人又身材瘦小,所以无需加鞭,它总是拼命的朝前奔跑。每次韩行简都是人事不省,等到苏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营中,被人从马背上放了下来。到底是怎样从战场上回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几次战斗中,他也受了几处刀伤。醒来时,别人已经帮他包扎好了。在经历了这许多的磨难之后,这些小伤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了。
此刻,老马却显得有些不安,也许它从午后闷热的空气中嗅到了什么。韩行简有些好奇的注视着眼前一队队排列整齐的骑兵源源不绝的经过,他们白色的盔甲,旗帜和自己这边有着些许的差异,但是显然装备更加精良,骑兵们也更是训练有素。
韩行简并不知道,这是大兴朝最强的骑兵部队——天旗军。他也不知道统驭这支军队的正是大兴朝年轻的王子,也就是被封为凉王的李庆之。他只知道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将是一场规模空前的战斗,和以往他所经历的小规模的战斗都不同,也许这次将是决定许多人命运的一场战斗。在这许许多多名将勇士的命运中也包括他——韩行简那微不足道无人关心的命运。
排列在整齐方队中的韩行简,为了等待接受太子殿下的检阅已经保持同一姿势快一天了。因为他们不是朝廷的正规军,而是主要由各少数民族士兵组成的雇佣兵,尽管在战斗中他们是前锋,可是在这种场合却总是排在最后一位接受检阅。
待到太阳快落山时,李庆之才来到这支异族军队的面前。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古老的城墙,草场和远方一望无际的原野,也映照在一张张古铜色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场一片肃静,只有战马偶尔移动时鞍厩和盔甲的碰撞声和它们粗重的喷鼻声。
大兴朝王子同时也是凉王李庆之今年二十二岁,高眺的身体包裹在白色的盔甲下,在夕阳的残照中显得英俊,潇洒。尽管并不算强壮,但双眼中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目光。
李庆之步履沉稳的走到韩行简他们队伍的面前,将一个士兵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微微一笑,转向下一个人。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微笑,只要见过这种微笑的人,无不为之感铭肺腑,即使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他天生就具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魅力。
队伍中的韩行简为他此时此地也成了这个人的部下而感到匪夷所思,想到自己竟然也要为他出生入死,到战场上去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居然还能做到置之度外,韩行简不禁感叹起世事的变幻莫测。
就在几个月前,韩行简还是一届书生,一个为情所伤,浪迹天涯的书生。家事,国事,天下事都已经和他无关了,曾经的豪言壮志,曾经的海誓山盟也都已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个人在大兴朝广阔的土地上游荡,随遇而安。如果没有外力的作用,也许就会一直如此终老一生吧。
大兴历新平32年的春天,韩行简来到了位于大兴朝西北的玉州,和富庶肥沃的内地不一样,这里是黄沙,戈壁和草场。截然不同的自然风光,迥异的服饰打扮,方言土语都让对人生已经索然无味的韩行简感到了一些新鲜的感觉,也许只有在这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才能让他忘却昔日的种种吧。韩行简留了下来,在城东一所简陋的寺庙里借住了下来,靠帮驻边的军人书写家信和计算摇赋的报单维持生计。对于外部的物质条件,他并不关心。这种风沙如刀,寒冷干燥的气候反而更能让苦行的他感到满足。韩行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来到玉州城外的土山上,眺望着远方的戈壁发呆,让历历往事如风沙一般的四散飘去。
五月的一天上午,当韩行简又来到可以俯视玉州城的土山上时,以往冷寂的山坡上却驻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请问,这是哪里的部队?”韩行简向一个看上去是唐人的士兵问。军队往往是伴随着灾难一起到来的,尽管无所谓自己的处境,可是他毕竟是读书人,对周围的变化还存着一丝关心。
士兵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什么?”他说的是口音很重的唐语。
“敢问您们是从何处而来的?”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士兵不耐烦地吼道。
过了一会儿,又跑过来几个当兵的,二话不说,拿出一条绳子就要捆韩行简。远处其他的士兵们对此好像司空见惯,全都无动于衷。韩行简被几人反剪了双手,拉了就走。
穿过几道临时搭建的木栅栏,韩行简被带到了一个帐篷里。一个看上去像是队长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问了他的姓名,籍贯,以及为什么从内地来到这里。韩行简向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士兵打听他的家乡在哪里,那人不耐烦地说了一个他没听说过的地名后,好像受了侮辱一样,突然重重的掴了他一个耳光。韩行简却并不死心,又转头问另外一个士兵同样的问题,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被Kiss在地上。那个年轻的队长也参加到了打人的行列中来,他的出手更重,又把韩行简吊起来用马鞭抽,直到他失去了知觉才把他放下来。
挨完这顿打后,韩行简又被剥去了衣服,换上了一身军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却也不敢再问什么了,也许他们对自己的家乡有什么忌讳吧。他穿上这身军服后,和旁边的士兵们就没什么两样了。
他被带到另外的一个帐篷里,里面三五成群的坐着士兵,边吃饭边聊天。有个人向他走了过来,韩行简做好了被打得准备,一声不吭,可是那人却递给他一个馒头,“快吃吧,马上要出发了。”
韩行简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何方的军队,也不知道他们要去那里,但他知道,自己是被抓来当兵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除了不断的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迁移就是操练。对于原本是读书人的韩行简来说,这并不容易。但是他却坚持了下来,如果不能适应,他马上就会被这支部队抛下。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单独存活下来。
跟身边的战友相处的久了,韩行简慢慢的也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情况。他们大多都是同兴朝军队作战时的异族俘虏,也有在边境地区长大的兴朝人,在正统的大兴唐人的眼里,他们都是不开化的蛮族。这也许就是他们耻于提及自己家乡的原因吧。但是据其他人说,他们这一团的校尉(团指挥官)确是出身显赫。那位姚姓校尉是西姜一族的贵族,曾经在大兴朝的都城长兴留学,是大兴帝国的第一批外籍将领之一,只是这样的一位人物为什么会来指挥这一支杂牌军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兴朝正规军府兵都是自备军需,所以在贫瘠的边境地区往往兵源不足,只好招募这些外族的流浪者和雇佣军。也正因为如此,韩行简才会被抓来成为他们的一员。
虽然是杂牌军,可是从他们屡次作为前锋深入敌腹的战绩来看,没有人会怀疑校尉的指挥能力,也正因为如此,士兵们都愿意跟随在他们指挥官的身边,因为他能带给他们荣誉和胜利,因为他能带领他们远离死亡。
能够跟随这样一位指挥官,也许是韩行简不幸中的大幸吧。想起自己身处边关,为国而战,韩行简心里又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悲凉的心情来,虽然远方的她并不知道这些,可是,现在韩行简现在也算是为了保护她而战吧——韩行简知道自己还是无法忘记过去,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加紧操练,把这种不合时宜的气质掩盖起来。
检阅结束之后,李庆之回到了驻地的土城中。这里是位于大兴朝首都长兴西北近千里的边境小城,确切的说,这只能是一个要塞。长年的战乱,数次异手于几方势力,这里早已没有了居民,有的只是来来回回,不同旗帜不同鞍甲的士兵们。
现在,这座小小的要塞迎来了它从未见过的庞大军容,沿着城墙边排开的营帐在晚上燃起灯火的时候就宛如大漠北方那个横亘万里的石制防壁。在那个防壁的北方有着许多的游牧民族,在这些游牧民族眼中,长城简直就是为了把贫困的自己和旁边那个富裕文明的国家分开而存在的。所以他们对长城的憎恨,也许让他们连做梦也想着要越过城墙,大肆抢略那些富裕的人。但是今天,在这座营帐长城的北方,则是这许多游牧民族中最强大的一群,而“长城”这边的文明人们也将从防御转为进攻,他们要彻底的消除这伙强大的野心家。
尽管明天就要出发了,可是李庆之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他在灯下徘徊,思绪万千。他想到了这五年来自己所作的一切,平定叛乱,发展生产,扩充军备;也想到了五年前被迫称臣纳贡时的屈辱;还有远嫁大漠的姐姐。这一切,用不了多久就都会有个了结了,他望着东南方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沸腾着:父亲,您看着吧,看着儿子怎样完成您的夙愿,看着儿子怎样成为您最出色的继承者!
李庆之的视线落在了地图上:一江一水穿流而过的辽阔土地是他的大兴朝,隔着大漠的是强大的燕然汗国,也就是他明天的对手。明天,这一格局就会改变!李庆之对此胸有成竹。视线接着转移向了西方,那里是可足浑,就是它阻碍了大兴西进的脚步,阻碍了东西贸易的往来——接下来就是你了,李庆之憧憬着未来,如果打通了西河回廊,就可以恢复六百年前唐人王朝的盛世了,不,不单如此,我会做的比他们更好,我会建立有史以来最为幅员辽阔,最为强大的帝国!
李庆之因为自己构思的这副图画兴奋了起来,他有些口干舌燥,胸中一股豪气仿佛呼之欲出。但当他继续向西南方向看去时,顿时冷静了下来,是的,自己刚刚有些忘形了,在西南方高耸的雪山之上,有着神秘的,也许是他最为强大的对手——青唐。他对它并不了解,可是正因为不了解,才会将它视为自己最重要的对手,也许,也是最重要的帮手。
想到雪山,李庆之突然想起几年前在长兴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姜族年轻人。他神秘的身世,不俗的谈吐,都曾给自己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而自己对于青唐的了解也大半来自于他。李庆之对于这个人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的容貌,因为当时李庆之正在遭受眼疾的痛苦。但这也是他一生中最为安逸的时候,他得以整理自己心中压抑的野心,同时也从各方面积极的吸取养分和资源。和那个姜族年轻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相遇的,因为他需要资料——一切有关与野心的资料。对于异民族的东西,李庆之表现出了比他哥哥们更为开通的态度,他自己的幕僚中就有来自燕然和南胡的将军。而这次大军北征的先锋,正是由北雁冯氏后裔冯谨行所率领的外籍军团。当中也有着许多的姜族士兵,也许那个神秘的姜族青年就在此军中吧,李景的思绪偏离了方向…………
韩行简所在的部队驻扎在土城以北十里的山谷里。检阅结束后,韩行简被叫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校尉姚青冥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位年轻的上司。
“你是读书人?”姚青冥微笑着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韩行简很难把眼前的微笑和自己所身处的战场联系起来,这种不合时宜的气质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韩行简却并不想把真实的自己也表现出来,“我只是认几个字而已。”
“这里的很多人都不识字,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姚青冥的笑容中隐含着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想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在战场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的队伍最后都会生存下来,即使是打了败仗,所以我让你到这里来。”
“如果这是命令,”韩行简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想,能跟这个勇猛的上司搞好关系,也是件好事,“但不知您需要小人做什么?”
“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了。”姚青冥简短的结束了这次谈话。
[ 本帖最后由 hongdou 于 2006-11-27 11:57 编辑 ] 二,初战
迎战燕然的大军从土城出发了,总的兵力为十万,分作十余只部队,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一支从土城出发,昼夜不停,整整持续了一天。部队向北方的水草地带进发,先出发的几支队伍大都由骑兵组成,后面紧跟的是长长的步兵队,最后面则是几百头骆驼组成的运粮队。
被分配到前军中的韩行间加入了第一支离城的队伍,前军又分成几个支队,其中少数民族的士兵占了大多数。穿过水草地带后,是布满碎石的泥泞道路,刚走到当天下午,行军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这里离大兴的都城长兴已经有千里之遥了,从远方雪山中发源的河流流入这片干燥的土地,形成了一个个的绿洲。开始的几天里,部队一直在这些河流的中间地带行进,夜晚则宿营在这些不知名的河滩上。经过了三天的行军,穿过一条陡峭的峡谷,部队终于进入了开阔的戈壁地带。从这一天起,夜里宿营时都增加了岗哨。
第四天,前面的探马来报,燕然的大军为迎战大兴军正朝这个方向开来。得到这一消息后,战斗部队的士卒一律改为轻装,身上仅携带战斗用的武器。
第五天清晨,大兴军就看到正前方一个平缓的小上坡上,由一群小黑点组成的一条宽阔的带子正在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移动。与此同时,“全军准备交战”的命令从上面传达下来。骑兵们组成二十人一组的纵队,向左右两方展开。辎重暂时远离战斗部队,走在后面。
前锋是冯谨行麾下的五千骑兵,都是在西北征战多年的异族军人,也是大兴少有的重骑兵。他们身披重甲,除了直刀和弓箭的基本装备,都手持长枪,还有发石炮一类的机械武器。横向展开后,为了避免队伍的深度被减少,在一线部队的身后安排了第二线,作为机动的预备队,在一线部队的左右两翼各摆一个,整个阵型呈现凸向敌阵的空心梯形。姚青冥率领的三百骑兵位于右侧,作为预备队排列成突击的纵深队形。
“兵力似乎有些分散啊”,姚青冥默默的注视着前方,等待着进攻的命令。和主将冯谨行的关系一直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冯谨行似乎很了解他的能力,可同时对此却又颇为忌惮,于是战时姚青冥总是位于队伍的最侧翼,这次也不例外。被作为预备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反而更能有效的发挥他快速机动的长处,也许把最强的战斗力放入第二梯队正是冯谨行用兵高明的地方吧,姚青冥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当全副鞍甲的他作出这种表情时,跟随着他的士兵们紧张的心情也会随之放松下来。这个全身黑色甲衣的年轻人散发着一种让人信赖的气息,似乎一人一骑就足以抗衡敌人万军,看着从容的站在队伍前方的指挥官,这印象深深地烙在韩行简的脑海中。
“全军突击!”冯谨行朗朗的声音穿透了早晨清冷的空气,本阵的骑兵们应和着将军的呼声,他们的声音泛着波纹扩散到更远处的大兴军中。于是形成了更大的回音,大兴的骑兵们开始突击了。
五千名骑兵往前挺进。马蹄的轰然响声仿佛震撼着地心般四处回响。
沙土在奔驰着的人马左右方流动着;甲胄发出了碰撞的响声,佩在骑兵们腰际的剑和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站在后方可以俯视整个战场的小山坡上,李庆之注视着骑兵团的突击,也关注着敌人的行动,两只军队战马奔驰所掀起的漫天黄沙并没有阻挡住他的视线。小黑点变得越来越大,两条黑色的带子似乎在相互吸引,逐渐接近,距离越来越小了。
突然,一阵阵金铁碰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杀声顿起,两军的先锋已经冲到对方的阵中。只要对面来的就都是敌人,凭借这种判断,两方人马一接触,立即投入了一场混战。只是瞬间的擦身而过,被长枪刺中的士兵,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倒了下去,战马嘶鸣着,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仍然拖着他向前奔驰。而挡住第一轮冲击的人,一面默念着自己信仰的神明,一面继续向前。
经过一阵短暂的长枪冲击后,两方的骑兵冲出了混战的地带,在后方重新布置其战线,掉转马头,象两个互相吸引的磁石,又开始接近,以图再战。这时在冯谨行这边,已经有将近四分之一的战马失去了它的主人。
当两方人马再次搅在一起,开始新一轮的混战时,姚青冥带领他的预备队,开始了行动。
这是在冯谨行旗号的命令还是出于姚青冥自己的判断,在混乱的战场中,没有人知道。呈密集纺锤形状的姚青冥军,在战场右侧,划出一条巨大的,平滑的曲线,以近乎优美的姿态冲入了敌人的左翼。正在这一瞬间,韩行简的眼前猛地被马蹄杨起的沙尘遮住,什么也看不见。韩行简只好放开缰绳,任他的马向前径直跑去,和平常一样,伏在马背上,把石头发射出去,至于是否能觅命中目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身边飞矢鸣镝,战马嘶鸣,黄色的沙尘铺天盖地,朦胧中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仰马翻。韩行简拼命的向前奔跑,但是这个地狱般的战场无边无岸,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突然一声刀刃破空的声音,一柄弯刀向韩行简的脑后袭来,手持着发石炮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然而,接下来下来的惨叫声是用燕然语发出的。韩行简不由得回头,看到只用一刀就把敌人送上西天的骑士身影时总算呼出了一口气,姚青冥的脸看上去像一尊雕像,他正紧紧地跟在后面。
“扔掉发石炮,拔出你的刀!”姚青冥大声呵斥着他,一面拨开斜刺里飞来的刀锋。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想活下来,就必须拔出刀来。”
韩行简只好放开长枪,拔出直刀,学着上司的样子向左右抡了开来。尽管没有什么章法,可是含着战马奔驰的速度,力量也还颇为惊人。好在这样的战场上并不会有人执著的向对手发起进攻,双方往往是一瞬间的交接,然后马上分开。运气不好或是力量稍差的一方发出短促的叫声从马上永远的跌落下去,而另一方则继续向前疾驰,迎接下一个对手。
姚青冥带领的部队向一个巨大的钉子一样,从燕然军的左翼插了进去,直指燕然中军的帅旗。这个声势骇人的攻击,使燕然军统帅大为震惊,开始向侧后方移动。而混战中的冯谨行也及时将重心放到了右翼,配合姚青冥一起追击敌军。
“冯谨行骑兵机动的战术运用的真是巧妙啊!如果只是正面的发起冲突,我们的部队是会处于劣势的。”李庆之站在山坡上己方的军阵中喃喃的说道,而站在他旁边的车骑将军李景闻言也不住地点头。虽然冯谨行军人数少于敌人,可是此时他们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就在冯谨行右翼得手的时候,他的左翼却突然出了问题。因为右翼冲得太快,使它与左翼之间出现了一个空洞,向右侧移动的燕然骑兵乘虚而入,直扑冯谨行的中军。于是,冯谨行的右翼咬住了燕然的左翼,而燕然反过来扑向了冯谨行的中路,就像两条大蛇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关键时刻,冯谨行左翼的预备队发挥了作用,在校尉慕容琴的带领下,迅速的回转了过来,和中军一起将攻入阵中的燕然骑兵包围起来。慕容琴充满柔韧的指挥使得燕然军无力抵抗,剧烈的短兵相接后,冯谨行的整个阵型稳定了下来,燕然军开始向后方溃散。
从“地狱”中摆脱出来后,韩行简再回头眺望刚才的战场,觉得犹如白日做梦一样。当他的战马登上一个高高的小山坡后,韩行简才算平息了下来。从山坡上看去,地狱般的战场已经一分为二。从战场中摆脱出来的人马队列象是脱茧的蚕丝,在广袤的原野上一会儿画出一个半圆形,一会儿画出一条抛物线。弯曲,伸直,相互交叉,自由自在的画出各种曲线。战场中的人马也未曾有过一瞬间的停止,也在不停的运动和变化。姚青冥和他的部队离开战场越来越远,这支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部队曾几次和敌人交锋,现在却再也找不到敌手了,燕然军已被打得溃不成军。
“要追击敌人吗?阁下,”年过半百的将军李景向李庆之咨询意见。
李庆之斜睨了身边全副武装的老将军一眼,虽然已经五十二岁了,可是长年在外征战、狩猎骑马的身体却仍然十分健壮。“不用了,穷寇末追,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李庆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虽然眼前这个顽固的老头并不象其他人一样称呼自己为“二殿下”,可他仍然是自己需要笼络的重要力量之一。即使不能为我所用,至少不能让他倒向哥哥们那边。
“敌人虽然败了,可是他们的主力还是毫发未损,我们不可以大意。”李景也赞同年轻王子的看法,这种和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又一次让他对王子刮目相看,大兴朝有他的存在,应该会更加强大吧。
韩行简的部队围着战场绕了一个大圈,向南边疾驰过去。在一个远离战场的地方,部队停了下来。马刚一停的时候,韩行简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从马背上倾斜着倒了下来,头朝下,眼里的世界变得跟平常不一样了,白色的天空朝下,黄色的沙漠在上。突然,他看到一个满脸沾染着鲜血的人,象一尊石刻的雕像,骑在马上,一边向他走来一边大声问道:
“你还活着吗?”
听到声音,他才知道是姚青冥,于是赶紧翻身做好。
“大人也别来无恙吗?”他笑着反问。
“你还有力气开玩笑,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队长的语气中包含着一种关怀的口吻。
韩行简一阵晕眩,又从马背上倒了下去。战场上传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逐渐消失了。
姚青冥擦去了脸上的血迹——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平息了一下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打得不错啊,”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的主人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甲胄,但没有戴头盔,黑色的长发随着马蹄声在风中飘散着,“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比起同上司沟通,更善于处理向下的关系嘛。”
“你是说你吗?”姚青冥笑了起来,在经历生死之后再见到老朋友都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即使这个老朋友从来都以挖苦他为乐。
“看起来冯将军似乎对这次战斗的结果相当满意呢,失去的一半的部下也很快就会被补足吧。”慕容琴刻薄毒辣的风格在不喜欢的人身上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这可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话题,我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是啊,是啊,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冯大人陷于困境时挺身而出,在论功行赏时退居二线。”慕容琴也笑了起来,尽管这样说着,可是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件事。
“下一步会怎么样呢?燕然的主力应该还没有受到损伤。”姚青冥显然不想将慕容琴的话题继续下去。
“这也不是我们该讨论的话题呦,”慕容琴戏谑的把手指放到唇边,“我们只是两个下级军官而已,让人烦恼的问题自然要留给那些大人物解决才是。”
“我是说我们的下一步啊,是继续作前锋,还是暂时退后?”
“从二殿下的指挥风格来看,我觉得不会继续大军前进了。毕竟战线越长,补给也就越困难。”
“你也觉得这次二殿下出动大军有些反常是吗?似乎他的目的不单单是击败燕然而已……”姚青冥想起出发前和李易聊天时的情况,那个嚣张的家伙口出狂言:只要给他五千骑兵,他就可以扫平燕然。虽然出身名门,可是李易和他战功卓著的父亲李景不同,豪放洒脱,骨子里总有种野性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和姚青冥和慕容琴这样的异族军官成为好朋友。
“比起前方的敌人,也许还有更危险的家伙存在。”慕容琴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李易那个家伙这次没有跟来,是不是也有什么含义呢?”
姚青冥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因为远处,传令兵的身影出现了
[ 本帖最后由 hongdou 于 2006-11-27 11:51 编辑 ] 三,兵变
部队又出发了,韩行简把自己捆在马背上,一边摇晃,一边打瞌睡的朝前走。在路过一个既有泉水又有小河的地方,他在姚青冥的帮助下,喝了今天早晨以来的第一口水。
天黑了部队还在赶路,直到半夜,才进入一个绿洲地带,开始宿营。月光下可以看到这里到处都栽种了梨树和杏树。韩行简解开绳索,从马背上下来,倒在地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清晨起来一看,身边是一大片耕作精良的田地,地里还开了数十条渠道。耕地的尽头是低矮的小山丘,小山丘那边已经看得到城墙了。他们又回到了玉州城。
冯谨行的部队因为在第一战中损失很大,在补充了两千名士兵后,奉命退出了最前线。开往西南面的玉州一带,以保证在李庆之的大军在同燕然作战时,西边的可足浑部落不会来趁火打劫。这里在行政上属于西河道,而西河道的军府又属于不同的卫,这一次大多数的府兵都随凉王出征,所以兵力上来说相对空虚。
大兴在西部一带的守御并未采用以往常用的修筑长城,分兵把口,进行防堵的办法,而是依托一系列坚固据点——军镇,相对的集中兵力,实行机动防御,并伺机Fan-Gong,逐步扩大控制区域,而玉州就是这一系列据点的核心。可足浑的骑兵虽然强悍,可是面对防御坚实的军镇时也往往无可奈何。
这是姚青冥第四次来到玉州了,过去的几年里,这里一直是大兴和可足浑交战的前线,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只是苦了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家,每一次的边境摩擦,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劫难。可是人们对于家乡的眷恋却从来没有动摇过,一旦战事平息,出门逃难躲避的人们又都会携家带口的赶回来,在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上继续顽强的生活下去。
一进城就是一个大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最近的半年并没有战事,居民的生活也还正常,并没有因为军队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可足浑多在秋高马肥时进攻,而大兴军队也往往在秋天才会驻防于此。现在是夏末,人们对军队的调动早已司空见惯了。
看着平静的街道,姚青冥有些怅然若失,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清亮优美的歌声。每当这种时候,一种忧伤的感觉就会涌上心头,让他想叹息,想流泪,也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也只有这种时候,外表坚强的他才会显得软弱,才会更需要朋友的安慰。
而这样的朋友,现在身边就有一个,虽然他并不会安慰人,“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又在想辽东小妇吗?”慕容琴微笑着靠了过来。
姚青冥笑着摇了摇头,藏起了那一瞬间的软弱。
“你呢,在这里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对于姚青冥心里所想的,慕容琴虽然能猜到一些,可如果姚青冥不想说,它也不会主动去问的。“女人不是用来回忆的,”慕容琴笑着眯起了眼睛,他有着和姚青冥一样略显尖刻的脸庞,不过同时也继承了伟大祖先的特征——细眉长眼,虽然笑起来时总会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可是,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长了一张惹祸的脸,李易曾经这样评价过。
“你小心点儿,现在可不是平常,军规有令,大兴将士出征时不得狎妓淫乐,”
“你很了解我嘛。”
“在所到之处都留下痕迹不是你的目标吗,”
“这种目标比升官发财之类的要更适合我,丑陋的男人们是不会理解的。”
“丑陋的男人?也包括替你掩盖一切罪证的恩人们吗?”
“恩人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有用……”
“因为我们可怜你,所以才假装被你一直欺骗下去的,”
“我更愿意欺骗无知的少女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又开始了习惯的斗嘴。以往的这种时候,如果李易在就是他来收场,可即使现在他不在,两个人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斗下去。一旁的传令兵早就等在身边了。
“将军有令,姚校尉和慕容校尉各领所部进驻寒沙堡。”
“寒石堡?”慕容琴掠开额前的头发,“是想支开我们吗,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又在打坏主意了……”声音轻的只有姚青冥听得到。
“是,下官尊令。”姚青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寒沙堡是位于玉州西南近百里的一个小小的要塞,附近除了驻军,没有别的人烟。被草原和荒漠包围的小城就象大海里一个孤零零的小岛。
姚青冥和慕容琴麾下的六百骑兵开进城来,找好地方宿营后,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干了,有的是闲暇时间。因为没有平民,姚青冥也就懒得约束他们。任由他们成群结队的或是乱转,或是喝酒吃肉,对于这些彪悍的少数民族雇佣军,往往也是不禁酒的。只要不是行军打仗,士兵们也都愿意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脆弱的神经。
姚青冥和慕容琴还是坐在一起,两个人是平级的,冯谨行也没有交代谁是主将,似乎只是简单的把碍眼的家伙们都赶到角落里而已。慕容琴和主将冯谨行不合的原因很明显,辽东慕容家和冯家是世仇,虽然现在同军为官,可是还是心存芥蒂。而对于姚青冥,只是简单的因为性格不招人喜欢吧。
“可足浑人真的也想来分一杯羹吗?”慕容琴拿着酒杯却并不急于往嘴里放。
姚青冥看了看话里有话的慕容琴,“只是我们肯定会加强这一侧的防守,他们应该知道。如果我们有足够准备,即使是可足浑大兵压境也不足为惧。”
“可足浑人并没有入主中原的野心,要不也不会偏安一隅这么多年了,如果没有好处他们是不会轻易启衅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或许只是某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也是一种借口,”姚青冥同意朋友的看法,“借口加强西路的防御而调兵回撤,无形中也占据了凉王的后方啊。”
“只是凉王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他的用意,也许是将计就计?”
“那我们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呢?或者说,我们应该站在哪一方?”
慕容琴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别人又希望我们站在哪方呢?”
在看似平静的气氛中,寒石堡又迎来了一个闷热的夜晚。远处似乎浮现出大片的乌云,阵阵沉闷的雷声直叩着人们的耳膜,军马也有些躁动了起来。长年征战的嗅觉让士兵们毫无睡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地议论着,也许不久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一支小型的骑兵队伍分开了这沉闷的夜色,向寒沙堡的方向急驰。领头的骑士穿着一身暗褐色的甲胄,只有大兴的正规府兵才会穿这种颜色的盔甲,在夜里,人们简直无法辨别他们的身形。
到了寒沙堡城下,领头骑士抬起头来,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流露着焦急的心情,“我是西河道卫校尉李骊,快点开城,我又要事要告诉你们校尉。”
辨清旗号和令牌后,士兵们打开了城门。李骊等不及城门打开,一下就闪身进去,直到作为中军营的大屋前才跳下马来。
听见动静的姚青冥和慕容琴也走出门外,看到李骊,都是微微一愣。
“你们在这里倒是安逸,”看到慕容琴手上还拿着酒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骊率先走入屋内。
“原来是你,不在你的西河道乖乖待着,跑到这种荒凉的地方干什么?”慕容琴也跟了进来,“难道你东窗事发,跑来投奔我们?”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斗嘴,有大事发生。”李骊顾不上说话,一屁股坐下,拿起酒壶大口的灌了起来。
姚青冥屏退左右,把屋门也带上,“西河一别有半年了吧,怎么?你终于转了性子,肯跟我们同流合污啦?”
“我才不会跟你们这些夷人扯上关系呢,”李骊总算平息了下来,伸手抹去嘴边的酒痕,“冯谨行造反了!”
“造反?”慕容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吧,冯谨行杀了监军,突然攻打西河镇。西河现在只有两个府的三千步兵,折冲都尉陈至忠索性投降了他。现在冯谨行占据西河镇,直接威胁到凉王的后方。”
果然,姚青冥心里想到,表面上却还是一脸的疑问,“陈至忠是你的顶头上司,他降了你没有跟着降吗?”
李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当然也降了,要不然哪还有命在这里。”
“哦,”慕容琴沉吟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那你来这里是来劝我们一起投降的?”
李骊看到他眼神不对,也冷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跟冯谨行不是一路,不会白费那个功夫的。”
“那你来干什么?”
李骊叹了口气,似乎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冯谨行知道我们是旧识,所以派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他不会逼你们跟他起事,不过也最好不要和他作对。”
“他会那么好心?”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慕容琴出面,充当尖酸刻薄的一方。“我是说,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特意还派你这个唐人校尉来跟我们说这些。他还有别的什么要你传话的?”
李骊又喝了一口酒,像是有些沮丧的样子,“冯谨行要我告诉你们,他已经联络了可足浑的右单于,现在他们的五万大军就在寒沙堡以西五十里的峡谷中,明天一早就会杀过来。他叫你们不要出兵,放可足浑军过关就可以,当然,他也通知了可足浑军不会主动攻打你们的。”
“他觉得我们会相信他?”
“实际上,其实我的身份,应该就是所谓的死间吧。”李骊耸了耸肩,“与其放我这个并不会完全听他话的人在身边,不如让我到这里来,让你们放松警惕。然后等到可足浑大军进攻你们的时候,恼羞成怒的你们就会先把我砍掉,这不是正好一箭双雕。”
“你倒是挺看得开,”慕容琴没有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姚青冥,“你怎么看?”
姚青冥也叹了口气,“冯谨行很了解我们,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对可足浑人放任不管的。他人如其名,轻易不会冒险,而是会选择即使计策不成功对他也没有损伤的办法。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战还是不战,他都会立于不败之地的。”
“那又为什么?”
“他应该同时会有使者在可足浑人那边,我们如果不战,就向足浑人会表明他同盟的诚意,过后也会趁挑唆他们消灭掉没有防备的我们。如果我们出战,他就可以说我们跟他不是同一战线,我们被消灭掉之后,对可足浑人也有解释,而且以后一旦上面追查他,勾结可足浑人的罪名也可以洗脱了:我们是打的,只不过没打过而已。”
“这么说,”慕容琴又是一脸的意味深长,“这次兵变应该不单只是一个外籍军团的造反那么简单喽?”
“如果凉王是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话,那么叛乱的双方随时可以调转过来。可是勾结可足浑入侵却是不能翻案的。”
“我明白我们应该扮演的角色了,”慕容琴也耸了耸肩,“无论战况怎么发展,我们都是弃子……”
“喂,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一旁的李骊突然插话,“好像我们死定了一样。”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成一伙的了?”
“反正我现在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了,杀了我你们也没有好处。”
“你怎么知道对我们没有好处?至少可以拿你的头祭旗……”
“好了,”姚青冥拦在两人中间,“李骊也不是外人,至少我们曾经一起合作过,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
“哼,”慕容琴不以为然,“当初在马球队里这家伙就是累赘,现在又能有什么用?”
李骊不理会他,转向姚青冥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姚青冥陷入了沉思。
一边的慕容琴和李骊还在斗嘴,“要不是你上次关键时刻犯错,我们怎么会输给羽林军他们,”
“那也不能全怪我,你最后的罚球要是进了,我们也就赢了。”
。。。。。
[ 本帖最后由 hongdou 于 2006-11-27 11:53 编辑 ] 四,突袭
天空中乌云密布,远方传来了阵阵沉闷的雷声。这闷热的夏夜,让活动着的人们有些喘不过来气。
可足浑右单于宇文顺的后军,此刻正艰难的通行在无名的峡谷里。因为在敌国的领土之内,而且又是在夜里,所以行军的秩序极难维持。为了不至于让队列崩散或是出现脱了队伍的人,将官们睁着如火炬般的眼注视着行军队伍。
这样的夜里本是不应该贸然行军的,只是宇文顺接到了大兴外籍将军冯谨行的密报,知道大兴王子李庆之携大军北上进攻燕然,后方正好空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且这一次又有冯谨行作为内应,所以在出兵前的军事会议上,宇文顺立派众议,坚持出兵。冯谨行本来就和可足浑一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祖先原是同一族的兄弟。只是可足浑部落辗转迁移到了这西北高原之上,然后又分裂成了数个更小的部落,现在的大可汗乞伏国义病倒了,于是最强大的宇文部落开始雄心勃勃,觊觎起王位来。
趁这个空隙解决长久以来年国境纷争,取下广大的领土,如此一来,和左单于乞伏允的王位继承之争一定可以占有比较有利的条件。打着这种如意算盘的宇文顺,率领着五万骑兵,趁夜向大兴西部重镇玉州前进着。
与此相隔近七十里的寒沙堡外,也有几个骑士正朝东北方向急驰着。
韩行简稍微解开了衣襟,让充满凉意的风吹进自己燥热的身体,感觉略微好受了一些。就在刚才,姚青冥把他叫到了跟前。
“我想派你去凉王那里,”姚青冥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是个读书人,有你自己的抱负,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更不应该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
“大人您的意思是?”韩行简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你的才能应该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发挥,我这里并不适合你。凉王现在正是在招募人才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去投奔他,会得到重用的。”姚青冥顿了一下,“而且,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如果这是命令——但不知您需要小人做什么?”这是韩行简第二次这样回答他了。
姚青冥站起身来,在韩行简耳边快速低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大声说:“你现在不能径直向北走,那里被冯谨行占据着,你可以先去东北方向的关西道,绕开冯谨行,这样虽然慢一些,但却安全。”
于是韩行简带着姚青冥指派给他的几个士兵,一起上路了。当他再次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寒沙堡的灯火了,想必姚青冥他们此时也已经出发。
对可足浑军来说,变化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当士兵们一边咒骂该死的道路,一边努力埋头向前行进的时候,突然发现风的声音变得异样的尖锐。然而,在他们认识到这不仅仅是峡谷特有的穿堂风时,几十支箭已经落到了他们头上。
惨叫声叫了起来,士兵们在军官的命令下抄起了武器,抵御突如其来的进攻。
可是,他们连敌人进攻的方向都看不清楚,一支骑兵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冲入了他们原本就显得凌乱的阵型中。敌人都是轻装,每个人身上只带了近战的弯刀和弓箭,在第一轮的短兵相接中,可足浑人连刀都来不及拔出就被纷纷斩落马下。
当缓过神来的可足浑骑兵也拔出弯刀时,敌人又象峡谷里的风一样,转瞬就消失了。
可足浑军的队列更加的混乱了起来,人喊马嘶,顿时将狭窄的峡谷挤得水泄不通,被自己人撞倒的士兵又撞上了其他的人,在倒地之后又被马蹄践踏。混乱的场面在逐步扩散。
等到军官好不容易制止了士兵们的混乱,并重新整理队形继续向前进时,风一样的敌军又从侧翼冲了过来,在又一阵短暂的接触后旋即融入了夜色当中,只留下了十几具可足浑骑兵的尸体证明他们刚刚来过。
可足浑军就这样在莫名其妙的混乱和恐惧中消耗着人员以及他们本就不多的决心。直到初升的朝阳划破黑夜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敌军就跟在他们的侧翼。
这是两条平行而又蜿蜒曲折的峡谷小路,一条在山谷中,一条在山腰上,两军都可以遥遥看到对方。等到了两条平行线偶尔交接的地方,就是一阵快速的冲击和格斗。重装的吐谷浑人远没有对方灵活,而在狭窄的山路中,数倍于敌人的他们也毫无优势可言,接触到敌人的永远只是最前方的十几名士兵,虽然他们在不断的更替中。
姚青冥和他指挥的一百名轻骑兵们,最大限度的发挥着自己的机动力和强大的战斗力,不断冲击着敌人。数量占优的可足浑人拿他毫无办法,追又追不上,箭也射不到跟前就失去了力量,等到他们终于走出峡谷,来到开阔地带时,耐心和斗志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这时,早已埋伏在此的两百名骑兵们却突然从左右杀出,尽情的冲刺,斩击。已经被恐惧包围的可足浑人们无法判断敌人的数量,在几乎单方面的杀戮下,终于开始崩溃了,冲出峡谷的士兵争先恐后的想要回撤,而后面的人却又想离开峡谷,密集的队形想要通过狭窄的道路,人和马互相推挤、冲撞,将官们的制止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发现了敌人所使用的可足浑人特有的弯刀时,一种更深层的恐惧袭卷了上来,“敌人来袭!不是大兴人,是西单于乞伏允的军队!”
这个声音一渗透进可足浑军中,可足浑军本身一下子就把流言扩散开来了。在喊声,箭雨、流言交杂的漩涡当中,可足浑军的混乱和狼狈就急速地膨胀起来了。
当这个波动向水纹一样扩散并传到前军的宇文顺耳中时,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什么,哪有这种事?乞伏允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是搞错了。再去确认一次!”
宇文顺身边的人们在一阵惊慌之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年轻的主君进言。
“据报附近并没有大兴的主力军,攻击我军后方的敌人却有万余,一定是西单于的人。”
“或许我们一切的行为都在乞伏允Yi-D人暗中的监视下也说不定。”
“如果被从后方切断的话,战况会对我们很不利,请先下令退兵吧。”
因为恐惧而凭空夸大了敌人的人;早就对西单于心怀不满,先入为主的人;搞不清楚状况只求自保的人,让宇文顺原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浮躁了起来。突然,在他和部队阵型同样混乱的脑子里,想起一个人来,“快,叫冯谨行的使者过来!”
早就跟随在一旁的叛军使者担忧的看着可足浑军混乱的场面,“大王传唤小人有什么事?”
“冯谨行不是告诉我这里没有大兴的军队吗?那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冯将军早就告诉过您,这里只有寒沙堡的六百轻骑兵,而且他们慑于大王的威仪,只会望风而降的。”
“只有六百人,那后方作乱的一定不是他们,”宇文顺也避免不了先入为主,“等等,难道冯谨行也同时通知了乞伏允?”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乞伏允不可能知道我军的动向。我早就说过冯谨行这个人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身旁有人立刻做起了事后诸葛亮。
听到有人附和,宇文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哼,这个狡猾的小人。左右,把他的使者先给我砍了!”
两旁的亲兵弯刀挥出,倒霉的使者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在做出错误的判断后,为了防止已方军势的动摇更形扩大,宇文顺下令退兵。
不过,命令归命令,在这个时候,这个命令就好像在混乱的火焰上浇油一样。而且命令是否能被快速、正确地传到末端,这完全要取决于军队的素质。可是现在,可足浑军已经慌了手脚,根本没有办法采取统一的行动。有的部队想退后,其他的部队则想前进,更有部队为了观察情势而停下脚步,于是,前后方的混乱便纠结在一起了。
就在宇文顺在亲兵的保护下,向西退却的时候,好像乘着初升朝阳似的慕容琴军,以密集的队列直冲宇文顺的中军而来。
宇文顺混乱的队型已经无力阻挡对方强力的冲击。在骑兵指挥的柔韧性上,即使是姚青冥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吧,慕容琴巧妙的变幻着队伍前进的方向,死死的盯住了宇文顺的帅旗。
“你该为小看我们付出代价!”伴随着话音,一道斩击袭了过来,宇文顺在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了回去后,突然发现身边的亲兵们早已不知所踪了。
宇文顺不禁惊慌失措,在第二次斩击之前,缩起了脖子,开始逃命。慕容琴的刀随即又击杀了过来。宇文顺原本想举刀挡开,然而,慕容琴的手腕一翻,宇文顺的刀便被对方的刀卷走,朝着空中飞出去。
失去武器的宇文顺更加专注于逃跑了,他骑的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而且自己也是一个出色的骑手,只要专心向前,别人是追不上他的。
挡开了斜刺里跑错方向的可足浑骑兵的弯刀后,慕容琴前进的势头也稍稍受阻,只能看着宇文顺顺利的逃出了攻击范围。正在为错失良机感到惋惜的时候,弓弦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宇文顺坐骑的颈部中了箭,高亢地嘶叫了一声之后便倒在地上了。
得意地笑声响了起来,慕容琴回望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尽管有些苍白却依然不掩英气。慕容琴和李骊不和的根本原因,也许就在于他有着不下于慕容琴的俊美外表吧。
“我的祖上,可是有一位射术精湛的飞将军哦。”
尽管李骊解决了大问题,可是那副得意地样子还是让人讨厌。慕容琴并没有理他,而是调转刀背,重重的打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宇文顺脑后。
快速的离开混乱的战场,把分散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的姚青冥,面带不郁的和慕容琴,李骊汇合。
换掉了特意准备的弯刀后,姚青冥的部队又恢复了平时的装扮。虽然战事的发展都在预料之中,而精心准备的诡计也都一一奏效,可这场战斗的策划者看起来心情却并不轻松。
慕容琴早就习惯打完胜仗却心情不佳的战友,只是微笑着,“真奇怪,再见到你这张臭脸我竟然会很高兴。”
“这妒嫉我比你帅吗?”姚青冥不动声色的指出他的软肋。
“看来我不应该跟你们混在一起,这种气氛只会影响我的仕途。”李骊也在旁边插嘴。
“你觉得现在仕途一片平坦了吗?”看着被绑的像粽子一样,仍然在昏迷中的宇文顺,慕容琴习惯性的丢下他的悲观论调,“这个家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大麻烦哦。”
“你们也算是同族同宗,你这么说难道是想放了他?”李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既然现在已经很麻烦了,也就无所谓再添一点儿进去。
姚青冥在马上伸展着身体,一点儿也不想参与另外两个人的争斗,“至少现在,可足浑人不会再贸然进攻我们了。”
“那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冯谨行喽?”慕容琴轻抚着脸颊,大半天的战斗让他也显得有些疲惫。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我们要站在那边?”姚青冥叹了口气,“同可足浑人打仗是没有问题,我们本来就是边防军,可是,接下来的选择就不简单了。”
“我不认为冯将军还会给我们选择,”
“冯谨行不会,可是站在他背后的人会不会呢?”姚青冥眉心打成了结,“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生活才加入外籍军团的,可为什么现在要被逼作这么难的选择题呢?”
“要不我们干脆把这家伙献给乞伏允,投奔可足浑去好了。”李骊一向喜欢语出惊人。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恐怕没有人会认为是你出的主意。”姚青冥瞟了一眼满脸不屑的慕容琴,“我们本身就是少数民族,非你族类,其心必异,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算什么,尤其慕容琴还跟人家沾亲带故。你可是堂堂大兴校尉,世家名门,这么做可不好吧。”
“什么名门,说起来李易还要叫我一声表哥,可这家伙从来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那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到家国民族中来。”慕容琴这时候却好像正义凛然的样子,但可信度有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李骊闷哼了一声,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虽然姚慕两人一向是无所谓自己的少数民族身份,可是总还是不要触及这种敏感的话题比较好。毕竟他们在大兴之外还有亲族和所谓的故国,也许表面的无所谓只是在掩饰内心的伤口吧。
“其实李骊的建议也许是对的,我们是没有选择的,无论这件事怎样发展,我们恐怕都难逃叛乱者这一污名的。”慕容琴一如既往的悲观。
“姑且先不管这些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即使我们不选择,也会有人来选择我们的。”姚青冥打算就此结束没有结果的讨论。
慕容琴和李骊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年轻富有朝气的青年将领,即使偶然陷入权谋的阴霾中,也能很快的摆脱出来。
[ 本帖最后由 hongdou 于 2006-11-27 11:54 编辑 ] 果然够长,做个记号,先.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据说。。。
我都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怎么想到的这些东西。。。。。
还有这些人名地名,不能搞混了么?:o 沙发搬凳都没了:( 留个脚印。。。$支持$ 虽然很长,知道能看得人不多。希望真正看过的XDJM给点观后感哈$ok$ $握手$ 青冥战记 人物
一
故事进行了一部分了,有必要总结一下,所以写写人物,也算是随笔类的放松一下吧。不过还是要说明一下,在引用别人的东西时,纯属个人观点。
按照出场顺序,首先是韩行简。
这个名字是因为最初的设定中,他是一个流浪者,独自漂泊,浪迹天涯,所以自然是“行简”了。也因为他是文人,所以在起名字的过程中不知道有意无意,也想到了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白行简和他更有名的哥哥白居易。他们都是诗人,白行简对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印象,不过白居易却让我想起了《长恨歌》,一个有关爱情和Politik的凄美故事。所以一开始创作一个韩行简这样的人物,是想让他可以在旁观者的地位上,来看待或者记录我所进行的故事。他的作用,更多的是承上启下,联结故事发展的脉络。依靠他来引出这个故事的真正主角,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不过,在后来的构想和发展中,这个角色却有了一些变化。也许创造一个人物不容易吧,所以想要赋予他更重要的地位和更多的出场机会,所以慢慢的,韩行简可能也会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重要人物之一,毕竟他是出场的第一个人。而且在战争和武将们的包围下,有这样一个文人的出现,也是一种调剂。
接下来的故事中,韩行简应该会有更出色的表现吧。
第一男主角是姚青冥。
姚青冥这一形象的原型有两个,首先是历史上我最喜欢的人——十六国时候的羌族领袖姚襄。故事中“姚”这个姓以及生活在青海的“姜族”也都来自于此。
这里顺便说一下我虚构这个世界的原则或者基础,背景来自于唐朝初期与周边少数民族冲突和交流的这一时期。故事里的中央政权是叫做“大兴”的位于中原由“唐人”(汉人)建立的强大帝国。在它周围,北方草原和大漠上有剽悍的骑马民族“燕然”(原型是突厥),西北是另一支游牧民族的部落联盟“可足浑”(原型吐谷浑),西南则是建立在雪山草原上足以和大兴抗衡的“青唐”(土蕃)。因为有了这一背景基础,所以在整个形势,地域,民族,还有人物的设定上就省了不少事。有点偷懒,不过因此可能会更真实一些也不一定。有关的地名也好,民族名或者人名也好,自然也都来自于原型们,所以也还是有一定基础的,并不都是胡编乱造。这些慢慢再具体说。
姚襄这个人,同十六国那段历史一样,并不被众人熟悉。最初知道他是在《孙子兵法》的战例中,姚襄先投东晋,后来被逼造反,带领族人西迁,被前秦军队包围。前秦将军问及他的为人,众人都说此人可比三国时的小霸王孙策。所以就不被前秦接纳,并派兵进攻他。在被包围的局面下,姚襄因为秦人杀戮他的族人,怒而出战,寡不敌众而死,死时二十七岁。记不清在《孙子兵法》中,这一战例具体是源自哪一段,应该是将领不能辨清形势,放弃长处,草率出击而导致兵败身亡的反面例子吧。不过这个人史书上说他是“少有高名,雄武冠世,好学博通,雅善谈论,英济之称著于南夏”。部将也都认为他“神明器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而且爱民如子。可能因为是悲剧英雄的关系,我格外的喜欢他。
姚青冥的另一个人物原型也是十六国时期的另一个悲剧式人物慕容翰,他胆识过人,又坦诚豁达,为了家国和族人,在战乱中曾经三叛其主,为自己的族人带来了胜利。可最终却被主君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嫉恨所杀,死后也没有人理解或认同他,在一片骂声中逐渐被人遗忘。
对这两个人的性格经历的同情和欣赏,所以有了姚青冥这个人物的形象。有着超人的才华和魅力,可是因为心中理想的关系,在残酷的现实和命运前却总是被动,虽然能料敌先机,可是却并不主动去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形势。性格中也存在着矛盾,一方面有着出世的洒脱,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的责任有着清楚的认识,所以也许以后的发展也会不可避免的走上悲剧之路吧,不过他应该是不会后悔的。
在姚青冥的性格上,还有许多要进一步完善的东西。不知道能否表达出我本来的意思,也许随着故事的发展,可能会有些偏差也不一定。
至于青冥这个名,还有他的字:渌,来自李白的《长相思 其一》,“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因为这是男思女,所以相对的,第一女主角的名字赵含烟就来自于女思男的《长相思 其二》了,“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这样起名字,一来为了方便图省事,二来也是由于“长相思,摧心肝”这一诗句的感触吧。
接着上面,第一女主角当然是赵含烟了。赵姓是汉族的大姓,这里因为要特意强调她的民族问题,所以很容易想到这个姓。再加上《长相思 其二》中还有“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一句,所以就更加确定了。
因为不知不觉地把姚青冥的性格塑造的有些阴沉,所以就希望赵含烟明快清朗的性格可以弥补一下。面对危险困难毫不畏惧,永远是笑容面对,这个形象也就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因为是相对于姚青冥而创作的角色,所以并没有固定的原型,如果说有,就应该是我心目中比较欣赏的女性形象吧:聪明,Du-Li,在某些方面又温柔细心,最重要的是善良。这个人物应该是唯一不带负面因素的,不过可能这样显得单薄了一些,只能随着故事的发展进一步饱满了。
至于外形上,赵含烟应该算得上是个美女吧,不过也只是在某些人的眼里。她脸上的胎记,一方面是刻意的制造一些瑕疵,表明我无视于主角都是“俊男美女”的规则,另一方面也为今后的发展预留一些变化。对于外形的描写,我始终觉得从侧面描写比较好,也省得使用过多的形容词,由名词和动词组成的故事更加的简明。不过慢慢觉得,对外貌的正面描写,对于快速的塑造一个人物的性格形象很有作用,所以对于非主线人物,还是要有一点形容词的。
写到这里突然发现,这个故事中男性角色们是在创造故事的情节,而女性的角色则起着把这些情节穿联起来的作用。也许战争和Politik历来都离女性比较远一点儿的原因吧,好像有点儿重男轻女的意思,不过历史上“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者“红颜祸水”的事情也不少,可能反过来想,女性才是推动历史还有这个故事发展的原动力吧。这样看来,未来赵含烟还是大有用武之地的。
以后的构想中,赵含烟的身世会引出更多的问题,而尚未出场的第二女主角则非出于主动的改变了整个局势,看来女性的作用还是不小啊:)
因为尚未出场,所以第二女主角就先不讨论了,先说第二男主角吧。
慕容琴这个人也是相对姚青冥出现的,民族和故乡上看,一个是西北,另一个自然是东北。慕容琴应该是字“心剑”的,这是出于“琴心剑胆”这句话。因为是先有人物形象才有名字的,所以名字来源于对人物的描述。
这个人物的原型稍微复杂一点,首先是他的姓氏,那个曾经辉煌的鲜卑大家族。提起慕容这个姓,《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名气最大。不过慕容琴和他不一样,这个显赫一时的姓氏带给他的不是仇恨和复兴的动力,而更多的是压力。周围人的猜忌,对于自身的反省,这些都让他不得不隐藏起锋芒,只能把轻浮的一面朝向外人。而阴郁和悲观的论调又让他更不容易被众人认同和接受。和姚青冥成为莫逆,是因为两个人身上有着共同的特征吧。
其次,慕容琴也很像《银英传》里的罗严塔尔,外表超帅,性格轻佻又喜好女色,不过也有着很高的用兵和指挥能力。这里我继续的反对“第一主角都是俊男美女”的原则,不过可能也因此陷入了另一个陷阱,第二男主角一定要比第一男主角帅才行。姚青冥因为一直都没有正面的描写,所以目前只是有看起来让人舒服的外形吧,而慕容琴则应该是毫无保留的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一身。虽然这个第二男主角目前还没有太多枪眼的表现,不过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超帅的外表还有一个原型,兰陵王高长恭。这个打仗时要用面具把脸遮起来的传奇人物,最终也是含恨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和姚青冥一样,为了理想和目标而不被周围的人所接受,也注定了同样悲剧的命运吧。
另外因为慕容琴是第二男主角,应该起着辅佐姚青冥的作用,所以除了用兵打仗,这个家伙在对外宣传,用人调度,后勤保障方面也有不错的才华,这样看起来他应该是本故事的第一才子,除了性格方面。
上面提到过了,“大兴”的原型是唐王朝,而凉王李庆之的形象自然也来自于大唐最杰出的皇帝李世民。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大兴现任的皇帝还没有表现出衰弱的迹象。所以李庆之的野心,还只能暂时的压抑着。一方面是太子的威胁,另一方面父王仍然有着深远的影响,所以和太子的争权只能在台面下暗中进行。
但是除了一样的野心,李庆之有着比哥哥更出色的谋略。大胆而不拘一格的使用人才,应该是两人最大的区别。所以象姚青冥和慕容琴这样并不讨人喜欢的人才能得到重用。他不但自身有着出色的能力,更有伯乐的眼光。
凭借着和燕然决战的武勋,李庆之在父亲眼里的地位,以及自身的实力都得到了上升。随着羽翼越来越丰满,他终会展开自己夺权的行动。
毫无疑问这个人有着独特的魅力,吸引人们不惜为他付出一切。所以这个形象来自于历史上众多出色的君王们,不过统治者终究是统治者,为了达成他的野心,没有东西是不可以牺牲的。
顺便提一下冯谨行,这个人物是配角们的代表。
原型冯盎出自和慕容家族有着错综复杂的辽东冯氏,因此和慕容琴的关系不和。另外,谨行这个名字来自于唐初靺鞨名将李谨行。在创作配角时,一般就采取和原型人物同名不同姓,或者同姓不同名的办法,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不过冯谨行这个名字还有着更深一点儿的意思,从名字可以看出性格,这也是起名字的原则之一。从字面上看“谨行”,性格理所当然是小心谨慎,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最后却因为唯一的一次冒险而送命,也是个讽刺吧。这也是姚青冥对其策略的出发点,无论是Politik,军事还是其它方面的谋略,都是基于两点,一是谋事,就是事态的发展,外部的条件,就像天时地利;二是谋人,面对相同的事态,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应对多半取决于性格。所以谋略也是建立在了解对手性格的基础上。正因为姚青冥了解冯谨行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以才可以判断出他做事的方式方法,也就可以加以利用。这些也是看《三国》的心得之一吧,又是题外话。
接下来应该是李骊,这个人物本来是预计作为头号反面人物的。不过实际的进行中,好像并没有太坏的样子。可能以后会进一步表现出来,不过也许不会像传统的反面人物那样十恶不赦吧,简单的说,李骊应该是和姚青冥慕容琴有着不同价值观和目标的人,也许他的恶仅此而已。
这个人物和名字的灵感来自唐朝末年镇压黄巢起义时的武将高骈。高骈出身名门,在边关功勋卓著,还有“一箭贯双雕”,被称为“落雕侍御”的美谈,他也是一位才情出众的诗人,可是同时却还是一个性格残忍,严酷滥杀,崇信妖术的人。在同簧巢和唐朝廷的纷争中极其的工于心计,虽然最终既无善终,又得恶名,可是还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吧。这么复杂的性格集于一个人身上,也是很奇特的一件事。
同样性格复杂的李骊,在今后的故事发展中也会有着更加重要的作用。如果说李庆之是姚青冥和慕容琴潜在的对手,那么李骊就应该是他们表面上最大的敌人。对于反面人物的刻画,有时反而会更加的有挑战。
和李骊相对的是他的堂弟李易。
也许是受了“克拉克”的科幻小说《拉玛》系列的影响,我很喜欢三这个数字,在团体中三个人应该是最稳定的结构,就像三支腿就可以支撑起桌子一样。所以主要人物的小团体里,也应该有三个人组成,李易,姚青冥和慕容琴三个人既是互相信赖的好朋友,也是有着良性竞争关系的对手。
和略微消极的姚慕两个人不同,李易是积极和正面的代表,这一点上,他的作用和赵含烟类似。不过同时李易也是勇猛的化身。在构思这个人物的时候,很自然的想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这样的句子,虽然他不是刺客,不过是一个英雄,这一点没有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李易是英雄,姚青冥则应该是枭雄,乱世才有用武之地;那么慕容琴就只好作奸雄了,自己会创造乱世。好像这样分配比较合理,不过目前看来,只是玩笑吧。
关于人物的深层次性格特点,随着故事的发展,还会更加明显的展露出来,以后再说。
[ 本帖最后由 hongdou 于 2006-11-27 11: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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