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24
(二十五)真面目
回到宿舍,我第一时间拨通了梁希松的手机。
“你说过小溪一定好活着,有什么证据?”
我估计对方是让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好长时间没有回音,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的声音缓缓地飘来:“老兄你到底咋了?是不是思念过度脑子出问题了?”
我绕开他的问题:“我就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吗?那得看你的表现!”他开玩笑的道。
我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以沉默应对。
“好吧!要听证据请稍等!”他很爽快,还未等我答复就挂断了电话。我似乎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梁希松果然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外。
“怎么了?”梁希松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笑道。
“我在纳闷我是不是真的撞见鬼了?这才刚放下电话你就到了,上楼的功夫也不够呀?”
“哈哈,”他爽朗的笑起来,“我是恰好路过,刚才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快到你们楼下了!你放心,大白天你不会撞见鬼的,就算撞见也应该在晚上!哈哈哈!”他继续大笑。
然后他单刀直入:“说正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小溪可能死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点这种感觉。”
“为什么?”他俨然一位心理医生的表情。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小溪的失踪对我的打击也挺大的,老出现幻觉。”
“幻觉?”他思忖片刻,然后彻底的换上心理医生的表情,“通常在你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你是分不清到底眼前所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相的,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把不存在的东西看成在眼前前发生的,那就是幻觉,但也有可能真是得在你的眼前发生的事情,你却不他错误地认为成幻觉,你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知觉错乱。”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把我说成是“精神错乱”。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所感觉的幻觉,也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了?”
“那还得看这种感觉产生的具体时间、具体地点等客观因素!”他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他在我面的一贯做法。
“怎么讲?”
“我想知道你那种感觉产生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地点!”
我开始犹豫,因为我又想到了那双眼神,于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过于主动。
“这次是在医院吗?”他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我未置可否。
“一定是在下午吧?傍晚时分?”
我决定点点头。
“按道理讲,你看到的那个人……”他顿了顿,“我们暂且称之为人吧!你看到的那个人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我的妻子何小欣,但你不这么认为,你觉得她更像你的恋人,也就是我妻子的妹妹何小溪,对不对?”
我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我无法相信他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看来我没必要否认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要知道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难道仅仅是凭猜测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他笑了起来,“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呀?在那种情况下,你由于惊险而高度紧张,再加上这段时间你的脑子里老是何小溪的影子,所以你出现了这个结果。”
他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那你说我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给我玩起了文字游戏。
“那小溪到底还是不是活着?”我有些失去耐心了。
他看出了我的急躁,为了避免我将急躁转变为反感,他的话开始明了起来:“如果让我说的话,我确定,她一定还活着!”
“怎么?还是凭感觉吗?”
他未置可否。
“说了半天,你等于什么也没说!”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应该是寻找证据证明小溪还活着!”他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看来他已经充分注意到了我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梁希松走后,我默默的猴在宿舍里,感到心灰意冷,梁希松的答案让我很失望,看来他也一直在凭感觉猜测,其余的乱作一团,于是,我暗下决心,并对自己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要全身心而且彻底地进入到整件事情当中,我要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敏感神经来进入调查,我要找到小溪!
于是,在下定决定以后,我要摒弃一切烦心杂念,好好的整顿一下凌乱不堪的身心,以便明天就投入到战斗当中去。说干就干,吃完饭后我便蒙头大睡,因为现在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25
(二十六)有人!
今天不去工作,我一觉睡到了太阳老高。
按我原来的计划,两天之内我必须养足精神,但精神养足后,我一下又变的百无聊赖起来,于是我突然决定,去医院一趟。
打了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我就只身一人出现在医院空荡荡的院子里。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就是能够遇见“她”或许,不明身份的她还真要有什么话要对我讲,说不准,从她身上我还能发现些什么。
但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用对于“鬼魅”颇有研究的梁希松的话来讲,即便遇到也应该是发生在太阳下山以后,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秋风拂面的朗朗白日。
病房楼对于我来讲已无神秘可言,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于是我又不自觉地将腿迈向门诊大楼。楼内楼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阳光普照,而里面丝毫不受影响,一如既往的昏暗阴冷。
我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转,于是又看到了那一行血字,矗立在它面前,我再一次细细的品味其中的含义:“如果一个人是冤死的,那她死后灵魂既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狱,而是变成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当然一行字紧密地联结在一起,标点符号是我加上去的。
很显然,字得主人之所以这样写,就是为了要向人们证明她是冤死的,她的灵魂是冤屈的,当时一前一后死去的有三个人,那具失踪的尸体、何小欣、老梁,这一行字就是出于他们三人中的一个,或者是三个灵魂中的一个,那到底是谁写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何小欣,这似乎已经成为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认为了,也就是说,何小欣是冤死的了?那她好端端的又冤从何来?并且冤到致死呢?
于是我又想到了梁希松,想到了他们的恩爱,想到了他的痛苦……,就这样,我的脑海里毫无顾忌的思索着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突然,凭借自我的第六感觉,我知道:“她”又来了!
此刻“她”正静静的躲在我身后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敢回头,我害怕一回头就会像上一次一样,吓得“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反方向对峙着,“她”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我,而我则在心里默默地感受这“她”的存在,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也是一种我在心里所期望的一种感觉,我知道,这种感觉的由来就是因为我发现,“她”对于我并没有恶意的伤害的打算,相反,“她”对于我的出现似乎存在一种依赖性,“她”渴望我的出现,渴望静静地看着我,像现在这样,否则,她不会总是等我一个人的时候出现,并且像上次一样,还落下一滴泪!
这些话听起来很可笑,如果让老K听了,一定会嘲笑我搞起了“人鬼情未了”,但事实是,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唉!”又来了,还是那一声叹息,还是那样的凄切哀怨!很明显,她的确有事情要告诉我,但一直徘徊在心头无法开口,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率先打破沉默:“你为什么总是叹息呀?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我尽量把话说得自然一些,听起来像在自言自语,声音碰到空旷的楼道里的墙壁反射回来,加大了分贝,让我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我等待着她的回音,同时猜想着她的回答可能出现的各种可能,不过身后一片寂静,让我不禁怀疑她是否已经不在了,正当我决定是否回头的时候,背后轻轻地传来一声:“谦……”
她在喊我的名字?不可能!我尽力保持安静,缓慢的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还是没有回音,又过了片刻,“谦……”再度传来,我确定了,她是在叫我的名字!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奋不顾身的转过头,身后空空如也,她又不见了!
我找遍整个楼道,未见她的踪影,我矗立在楼梯口迟疑不决,不知道是上还是下!
“谦……”声音再度响起,我听清了,是在楼下,于是我奋不顾身的朝楼下跑去。出了门诊大楼,外面空空如也,我呆在原地,等待着再次听到呼叫声。
“谦……”又来了,我仔细的分辨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似乎是在地下传来的,我大吃一惊,看得出,她是在引导我去一个什么地方,但不会是地下吧?我该怎么办?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灵光一现:地下室!
不会是病房楼下面的地下室吧?我仔细品味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没错,是在地下室的方向传来的,于是我跑进病房楼,寻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因为我再次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从地下室的出口飘出来:“谦……”
于是我进入到了地下室。
里面的情形可想而知,偌大的地下室空空如也,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广阔的停车场,四面的墙壁都尽可能的设有窗口,以便最大可能的迎接着来自地面以上的光线,但事实证明这些窗口的努力并没有多大的效果,里面依然难逃其阴冷潮湿,看来以前这里也权当医院的仓库来使用,里面堆满了各种装药品的纸箱子,还有废弃的注射器之类的东西,因为大都失去了用场,所以医院在搬迁的时候都丢弃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个运送尸体的担架车,按道理来讲,医院在搬迁以后这些东西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很显然,临走时由于对于这里的恐惧,没有人愿意来到这里进行资源回收利用,几家担架车歪歪斜斜的横在一起,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彼此之间通过一些凌乱的蛛网连在一起,相互叹息着自己被人遗弃的命运。
在地下室的北面,约占整个地下室空间的三分之一处,就是停尸间,血红的“停尸间”三个大字赫然现于门口上方,尽管也被灰尘覆盖,但仍无法掩饰它的赫然夺目,散发着冷冷的光辉。
我重复的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我来了,你在哪?”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荡,让我汗毛直竖。
没有回音!
我静静地等待着,这种静只是表面的,而内心深处已是乱作一团。
还是没有回音?
我准备将自己的问题再重复一遍,还未等我开口,身后似乎有声音!我立刻感觉血脉贲张,一阵眩晕。
“谁?”我警觉的转过身,视线里依然空空如也,“是你吗?”
没有回音!
这时,从前面靠近门口的一扇墙后闪出一个人影,我立刻不由自主地尖叫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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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5
(二十七)停尸间……有人!
墙后闪出一个人——我凭肉眼无法验证他的身份,暂且称之为“人”吧!
高高的个子,俊朗的外表,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透射出一股灵气,皮肤白皙,是那种长时间缺少阳光照射的白皙,正是由于他的这种肤色,我一时无法判断对方的“类属”,脱口而出:“你是人是鬼?”
对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由于紧张一时无法分辨对方笑声里的复杂成分,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呀?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说话间,对方一步步地向我靠近。
“站住!”我警觉地喝住他,同时我在心里暗暗打起了赌:他是人还是鬼,就看他是前进还是停下!
对方抬起前腿,迟疑了几秒钟,在这几秒钟之内,我已经汗流浃背了,最终,他还是放下了,估计他是透过我惊恐的眼神,猜出了我的心思,看来他的智商不低。
对方的作为使我的恐惧流失不少。
对方开始巩固我逐渐稳定下来的情绪:“没事的,大白天的,哪来的那个什么鬼呀魅呀的?”
我不语,他继续道:“就是有,白天它也不敢出来呀!”听了他的话,我重新把刚吐出来的凉气又原封不动地吸了回去。
他“呵呵”的笑起来,“没想到,你的胆子还真小!”
我恢复了元气,不服气的道:“我的胆子可不小,我只是头一次来这鬼地方罢了!”说出“鬼”字后,我后悔不迭,一定得让“她”听到了,不知她会伤心还是生气?
对方不与我计较,主动伸出手,一股热情随之扑面而来:“我是市公安局的!”
我在心里嘀咕起来:“还头一次见到这样自我介绍的,不说名字,先说工作单位!”嘀咕完毕后,我给他做示范:“你好,我叫苏谦,市规划局的!”
“奥!久仰大名!”对方热情扑面。
“也不带这么奉承认的,头一次见面就说久仰!我可知是无名小卒一个!”我在心里嘀咕,不知为何,我对他总是提不起好感。
“你在这里吗?”我突然想起了“她”的去向。
“是呀?怎么?”对方脸上写满惊奇。
“没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我死盯着他,以防他撒谎。
“没有呀?怎么,除了你还有人来吗?”他一脸的无辜,害得我白费了那么多眼神。
“奥……,不是,没有就算了!”我不想与他纠缠这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在这?”
“奥,我是来做调查的!”听了他的话,我的胆量增长迅速。
“怎么?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工作才干刚开始,哎?你是来干嘛的?”他用同样的问题来回敬我。
“工作呀!”我故意装作莫名其妙。
“可你们今天好像没上班吧?”我小看他了,他对于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警察嘛!由于职业的缘故,都带有过人的敏感性和洞察力。
“奥,闲着没事随便转转!”我讨厌他的敏感性和洞察力!
“不会吧?你胆这么小?”
我差点晕过去,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怎么就碰上警察了呢?”
“信不信由你!”我有些掩饰不住的气恼。
“不好意思,职业病,喜欢刨根问底!”他慌忙道歉。
我原谅了他,主要是因为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同类,极力表现出一团和气:“没关系!”
“看来我们今天此行的目的有些相似,要不,我们一起转转?”他主动发出邀请,看来是想以此来将功折罪。
“好吧!”
他环视四周,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看来就剩停尸间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我立刻点头表示赞成,生怕对方看出我的犹豫,说句实在话,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了,他的胆量的确在我之上。
停尸间的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吓得我打了个寒噤,而他却纹丝未动。一进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说得确切一点,是迎面逼来,我感觉了一下,之所以称之为寒气,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由于室内久未居人,人间的温度荡然无存;再就是由于它特殊的用途所带来的一种透彻心骨的凄冷阴森之感!
停尸间里面相当开阔,同医院里其他功能室一样,也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人去房空后的一片狼藉,我惊恐的环视四周,脚下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很明显这里是停放停尸车的地方,旁边有一间规模不大的单间房,很明显是值班室,看来那个“传说中”的老梁就应该死在那里,“放死人的地方曾经死过人!”这看似不太符合逻辑的一句话让我不禁心头一阵紧缩,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我指着迎面墙上的一排类似于壁橱之类的东西问。
“冷冻抽屉!”他对答如流,“是用来冷冻尸体的!”
我又倒吸了口凉气,但还是故作轻松的道:“是吗?能过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他在前面开路,在这里他俨然是位导游。
“还用打开吗?”他指着抽屉问,就好像那东西是他家的,我是来串门的。
“不用了!”我忙摆摆手,但实在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虚,便虚伪的解释道:“上面会有细菌的!”
他会意地笑笑,不再追究。
“唉!”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发出一声叹息,“许多鲜活的生命,就是在这里永远地结束了!”
他的这句话极富哲理,我也极力的拼凑出一句有哲理的话语之相媲美,并且尽量说得意味深长:“是呀,通常人活着的空间与死了的空间是不成比例的!”
说完之后我禁不住在心里开展自我批评:说得什么呀?狗屁不通!
对方也一脸迷惑的看着我,带着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为了不使自己的水平暴露得太快,我忙转移话题,阻断他的思考:“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呢?”
“我叫田岭!”对方脱口而出。
“田岭?好奇怪的名字呀?”
“是吗?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也说不清!”我回答得迅速流利。
“……”我估计他听了我的话得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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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6
(二十八)果然有人!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我们开始攀谈起来。
“是呀!还能有谁?”
“我的意思是,这应该是你们公安局最棘手的案子吧?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
“奥!”他恍然大悟地笑笑,“问题不是明摆着的嘛?谁会主动来呀?一说要派人来这里调查,大家都往后退,找关系的找关系,有理由的有理由,事情都发生了这么久,总得给市民一个交待吧?最后还是我主动请得缨,哎,这个情况应该和你们规划局差不多吧?”
“是呀!”我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的确是对于我们的情况有所了解,同时我打心底了开始佩服起这个与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人来:“挺佩服你的!”
“你还不是一样!”他淡淡地笑笑。
“本来我以为我的胆子够大的了,上学时同学都叫我苏大胆,后来工作了,同事们又给我取了个换汤不换药的名字——苏胆大,没想到,现在我才发现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奇怪了,这段时间我遇到的人竟然一个比一个胆大,都在我之上!”
“你遇到的人?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他敏感的嗅觉又指使他发现了我话语以外的信息。
我一愣,慌忙搪塞道:“没,没了!”
“你说的是梁希松吧?”对方并不理会我的吞吞吐吐。
我一愣,无法否认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然后他顿了顿,纠正了一下自己刚才略显冲动的语气,“不光我知道,我们全局的人都知道,对于他妻子的死因我们本来要调查来,被他拦下了,他说要自己亲自查!”
听了他的话,我松了口气,问道:“结果你们还是决定要查了?”
“不是!”他断然否定,“我们尊重当事人的选择,现在我们所调查的与他不是一回事,我们在调查这里的停尸间尸体失踪案和值班室里的老梁猝死案!”
“老梁猝死?这也需要调查吗?”我惊问道。
“还说不准,我们初步怀疑他的猝死应该与尸体失踪有关系!”
“看来你与梁希松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这也不好说!”他若有所思得道。
“什么意思?”我一脸的疑惑。
“这得看他妻子的自杀与我们的调查有没有关系!”他拿眼盯着天花板,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我佩服得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行!”
“呵呵,”他笑了两声,“如果换成你也会做到这一点的!”
我被他的谦虚所感染,开心地笑笑。
“不过,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他一脸真诚的看着我。
自从近来到现在,我对于他的好感是增长迅速,成效显著,于是便爽快得道:“没问题,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当然我爽快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他的调查能对我的调查有所帮助。
“其实也不复杂,我需要你做到两点……”
“说!”我语气肯定的打断他,顺便证明我的决心。
“一是要严守这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包括你的家人、同事,总之是你所有人是的人,尤其要注意,绝对不能告诉梁希松!”
对于他前面的话我并不意外,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为什么?”
他知道我的问题有所指向,表情严肃得道:“你应该想得到!”
我只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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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6
他继续道:“第二点呢,希望你想办法为我掩盖,千万不要让你的同事发现我在这里!我的工作必须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才能进行下去,这都是我一些不得已的要求,希望你能理解!”
我点点头,道:“好的,我一定能做到,不过……”我环视四周,一脸狐疑的问道:“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你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吗?”
“我不是在找,我是在等,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他表情庄重得道。
“在等,一个人?”
“是的!但不是你刚才要找的人!”他表情凝重。
他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那你说,我所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呀?或者说我要找的到底是人呀还是鬼呢?”
不过看起来他对于我的话不是很感兴趣:“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我所等的一定是个人!”
“一个人?这里还会有别人吗?”
“我相信有,而且总有一天他会出现!”
“那你在哪里等呢?就在这儿吗?”我疑惑得指指周围。
“是的!”
“不过,我觉得即便他会出现的话,也应该在晚上,那你晚上怎么办?”我帮他指出了他可能面对的最大困难。
没想到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晚上也在这里,我相信你的判断,他白天不会轻易露面的!”
他的回答让我倒吸了口凉气,惊恐万分得指指四周道:“在这?那……,你怎么休息呀?”
没想到我的问题还是没难得住他,他转过身去,走到尸体冷冻柜前面,伸手将面前一个巨大的抽屉拉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但我看到以后还是不禁浑身直冒凉气,巨大的抽屉口似一张黑洞洞的大嘴,伸着贪婪的舌头,似乎要将外面的人吞入体内。可以想象得出,要在以前它里面一定会冒出阵阵冰冷的凉气。
我指着这个庞然大物,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不会在这里面吧?”
“算你说着了,看我的!”说完他转身跳入抽屉里,伸直双腿平趟下来,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让我暗暗称奇。
“然后再这样!”他继续伸出双手,抓在主抽屉两面的厚厚的铁壁,然后身子轻轻的动了一下,便将抽屉退了进去,关上了,从外面看严丝合缝。
他一下从我眼前消失了,整个世界似乎突然之间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人,我浑身立刻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忙不迭的敲打着抽屉:“出来,出来呀!”由于高度紧张,我的声音都变了,我真担心里面的他会突然变成一股青烟飞走了。
抽屉轻轻地打开了,还是一如先前的无声无息,他的脸缓缓地露出来,我被高高提起的心也放松下来,他轻轻一跃从里面跳了出来,笑道:“看把你吓的,汗都出来了,你害怕我变成一股青烟飞走了呀?”
他一语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一下不见了,我适应不过来!”
他重新把抽屉合上,笑道:“怎么,这个创意不错吧?”
我边擦额上的汗边笑道:“何止是创意不错,你的功夫才叫了得!”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什么功夫呀,你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也会练出来的!”
“怎么?你在这儿呆了很久了吗?”
“我是说假如!”
我在心里自言自语得道:刚才你也没说假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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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7
(二十九)
“你相信这里发生的是与鬼魂有关吗?”说完之后我下意识地看看四周。
“我也说不清,不过我是无神论者!”
“我也是!但这并不影响你相信事实呀?我现在就不这么坚持己见了!”
“呵呵!”他没有表明立场的打算,我有些失望,但我并没罢休。
“刚才就是她带我来这里的,然后就不见了……”
“是吗?”他似乎没有我预想当中的惊奇。
“所以我感觉你该知道一些,她似乎故意引我到这里来,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对方的脸,希望能看出点破绽。
“应该不会吧?她想让我们见面?没道理呀?”他做冥思苦想状。
“我不这么认为,我感觉你似乎对于我的到来早有准备。”我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心里话。
他突然无语,沉默片刻道:“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之所以对你有所了解,是因为我在来之前就了解过你们一行人的情况,所以对你的情况了解一些,在调查之前,要先了解一下与调查有关的一切因素,这是我们的习惯。”
我点点头,尽管对于他的话我不是完全接受。
“那我走了!”我抬头看看天。
“好的,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我今天不工作,时间多的是!”我边说边往外走。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最后嘱咐我。
“忘不了!”我笑笑:“我们可都是君子!”
他感激得冲我笑笑。
走出地下室,我沿着出口处的楼梯拾级而上,心情重新又疑惑起来,因为我心里还在为一件事耿耿于怀,那就是“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是不经意的还是别有用心?现在她又去了哪里呢?
如果是别有用心吧,似乎田岭的话也有道理,我们并不认识,而且做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工作,我们的认识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如果是不经意的吧,那她为什么会从门诊大楼引我来这里?明明是在告诉我这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段时间与她的几次“亲密接触”我已经明确的感觉得到:她对我是有所求的,至少她是想要我知道什么,但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地下室里空空如也,只有田岭一个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接受任务来做调查的人民警察,也称不上是什么秘密呀?
在我刚刚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的那一刻,我止住了脚步,因为我再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我身后!
“是你吗?”我问道。
没有回音。
“你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
还是没有回音。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依然如故。
我转过头,视线里一无所有,身边便是高大的病房大楼,由于它对于太阳光线的阻挡,四周全是阴影,我感觉得到,她就在墙后面的阴影里,外面阳光四射,我知道她是不能出来的,于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冲她道:“尽管你什么也不说,但我能感觉得出,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今天你引我来这里,一定也有你的原因,如果你要相信我的话,请你将你心里的秘密都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我要走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工作的,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会等着的!”
我显得有些苦口婆心,她始终一言不发,但我确信我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看来她的确没有现在就告诉我的打算,于是我来到了阳光下。
阳光的确是好东西,它可以给人带来温暖,也能给人带来光明,可以驱赶掉世间的一切阴暗和冰冷,甚至包括人内心深处的,就如我现在,浑身沐浴在阳光下,刚才心头的恐惧和阴霾立刻被阳光蒸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浑身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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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8
医院门前的路上空空如也,自从医院搬迁以后估计门前再也没有车辆行人经过了,要想拦下一辆出租车需要走很远的路,前面是一条通往市区的必经之路,远远的我便向一些过往的出租车招手,然而他们看到我后,别说停下了,立马加大油门仓皇逃窜,看来他们都把我以为成从坟场跑出来的孤魂野鬼了,唉!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是梁希松,他便招手边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道:“上车吧!”
“这么巧?”我边说话边钻进车内。
“今天不是你们休息吗?咋跑这儿来了?”他没有回答我。
“奥!”我快速的寻找着能够蒙混过关的理由,然后到:“忘这东西了,回来取!”
他瞥了我一眼,问道:“怎么,没找着?”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回来找东西吗?”他两眼直视前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我看看自己的空空两手,立刻恍然大悟,忙道:“对,没找着!”
“在那里还丢?不会吧?谁回去那里?”
他的问题让我无地自容,我低下头,干脆保持沉默。
“怎么样,有收获吗?”他停止了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呀?”我故作惊讶。
“看得出,一定是好奇心又上来了,真佩服你呀!”他并不理会我的故作糊涂。
听了他的话,我也感觉实在没有再拐弯抹角的必要了,便道:“没什么收获!”
“怎么?她没出来找你?”
“说什么呢?”
他“嘿嘿”笑两声,道:“小心她看上你了,你还想来个人鬼情未了呀?”
我将头扭向车外,不再搭理他。
“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似乎她对你特别有意思,别人想看都看不到!”
“喂!拜托你想清楚好不好,她可是你老婆!”
“打住打住,”他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我可从没说过那是我老婆?”
我笑不作声。
他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得道:“说句实在话,自始至终我从来就不认为那是我老婆!”
“为什么?又是凭感觉?”我不屑的问道。
“我了解我老婆,如果真是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躲着我的。”他很自信。
“拜托你想清楚,你们现在是阴阳两隔,她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的!所以她就没必要见你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固执起来。
“那你呢?她为什么不避讳你?”他的问题惊了我一身冷汗。
良久我言不由衷得道:“也不一定呀?也可能是我的幻觉呢?”
“幻觉?我实话告诉你,那不是你的幻觉,她就在你身后!”
听了他的话我下意识地向身后看了看,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生气得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是无神论者!”
他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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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8
(三十)谁?
“你有小溪的消息吗?”我突然想起了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一个话题。
“对了,有件事我正想告诉你……”
“是关于小溪的吗?”我迫不及待的打断他。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情似乎很沉重。
“什么意思?”我迷惑不解。
“是这样的,这两天我总是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铃声响过以后我便拿起听筒,但对方却不开口,我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知道她在,可任凭我怎么说她都是一片沉默,然后就挂断了,每次大约持续五分钟左右……”
“有这回事?”我陷入了沉思,然后到:“你可以去电话局查一查号码!”
“查过了,但对方每次用的都是公用电话,根本查不到!”他显出一脸的为难。
“这个情况发生过几次了?”
“两三次了,就是近几天。”
“都在什么时候?”我有点像警察审犯人。
“一般是夜里两三点左右!”“犯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然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犯人”一脸痛苦的继续道:“一直睁着眼到天亮,好几天了都是这样,这两天一到那时候就担心电话会响起来,所以就干脆眼睁睁地盯着电话,但它却较劲死得一直到天亮又不响了,唉!这段时间折腾得我呀,筋疲力尽!”
“是够痛苦的,”我一脸同情地望着“犯人”,给他出谋划策道:“你可以把电话线拔掉呀,或者干脆停机!”
“不行!”“犯人”语气非常坚决,“我觉得对方既然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或许她想告诉我什么,也许会对我的调查有帮助!因为我感觉她似乎没有恶意”
我不得不暗暗佩服“犯人”高度的警觉性和超人的想象力,然后我也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不过我有种感觉,”“犯人”独辟蹊径得道:“我感觉对方像一个人!”
“像谁?”我也紧张起来。
“小溪!”
我差点要从坐子上跳起来。
“你怎么认为会是她?又是凭感觉?”
“是的!”“犯人”斩钉截铁得道。
我大惊失色。
“要不你今晚去我家验证一下,我相信你的感觉不会错的!”“犯人”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正有此意,只是不好开口,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喜,只是语气淡淡的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可今天晚上电话未必再响呀?”
“会的,因为昨天没响!”他总是理由充分。
他的家在城市的东郊,与医院的方向正好相反,车子在城市内部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待车子驶进他所居住的小区时,我才发现这几乎是在城市郊外了!
进入到他所居住的小区以后,我才发现里面其实特别开阔,全部清一色的二层小楼,鳞次栉比,排列有序,小区的绿化以及景观设计尤其讲究,足以见得居住者不凡的品味和不一般的身份,看到眼前如此壮观的情景,我不禁暗暗称奇,在这所城市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去处。
车子在沿街的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我下了车,梁希松他用遥控器打开车库门,将车子驶入,停好。
站在外面,一股不温不火的秋风迎面扑来,十分惬意,我将梁希松的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赞叹道:“好气派!”
他淡淡的笑笑,低头开着房门,我借此机会环视四周,才发现经过这一路的奔波,天不觉已经暗下来了,远处有一座特别显眼的建筑物,已经亮起了灯火,光彩夺目,似一座海市蜃楼漂浮在城市上空,在四周略显昏暗的天空里显得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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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9
“那座高楼是……”我禁不住问道。
“国贸大厦,这里的娱乐中心!”他并未抬头,看来国贸大厦在周围人的心目中的确是无法忽视的。
“国贸大厦?”我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我灵光一闪,对了,好像她妻子自杀的地方就是在国贸大厦,我忙道:“对不起!”
“呵呵,没事的,请进!”他打开房门,向我招手。
里面的情景可想而知,虽算不上奢华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一楼是客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迎面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垂着淡绿色的窗帘,打开灯后反射出淡绿色的光线,显得特别柔和。
我坐下后,眼神始终没有停下来,他看出了我的惊讶,便笑着道:“这所房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梁希松看看表道:“天不早了,吃点东西吧?你先坐着,我去做!”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梁希松便在餐厅招呼我:“小苏,来吃饭了!”
待我坐定后,梁希松不好意思地招呼我:“来尝尝我的手艺,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我淡然一笑,道:“没关系,我不是很讲究的!”
“喝酒吗?”
“不了,喝酒会误事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他没再坚持。
他的手艺不错,看得出眼前这是位心细的男人,他的妻子生前一定很幸福,想到这里,我在心底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吃饭的速度很慢,也很沉默,主要是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吃完饭后,他便把我引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道:“你在这里休息吧,床头上有电话,使这所房子里的分机,如果电话来了我就不接了,你接就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柜上果然有一部电话机,崭新的,有点像临时加上的,不过我没多想。
临出门时,他不忘了叮嘱一句:“我在隔壁房间,有事的话招呼我就行!”
他出门后,我便熄掉了房间里的灯,将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窗户上悬挂着一轮半月,发着幽幽的光,透着一股冷冷的味道,不过这正是我所喜欢的,秋天的月光总能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覆盖在你的身上,让你也会产生一种身心皆净的感觉,对于这段时间精疲力尽的我来说这种感觉显得尤为重要。我平时居住在市内,由于各种不规则的高大建筑物的阻挡,是很难见到月光的,我不动声色的与月亮对峙着,既可以消磨着时间,同时又能培养一下困意,借着月光我看了看表,才十点多,我需要先睡一会儿,我希望月光能给我一些入眠的灵感。
可事实是我错了,与月亮对峙已经至少一个钟头了,我还是精神百倍,于是我决定下楼走走。为了不惊动梁希松,我没有开灯,外面一团漆黑,我凭着来时的记忆在楼道里摸索,然后又顺利的摸到了楼梯,拾级而下。
客厅里也是漆黑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被窗帘阻挡,无法发挥其透射光线的作用,只有极少量的月光穿透进室内,对于漆黑一团的夜色来讲也只是杯水车薪,我走下楼梯,慢慢得向客厅挪着步子。
突然,我看到客厅中央最漆黑的地方,似乎有一种光亮一闪一闪的,我的头一下都大了,我无法找到灯的开关,只好强按住心中的恐惧,使出浑身的力气,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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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29
(三十一)夜遇
“别怕,是我!”灯亮了,是梁希松,他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里,手指里夹着只烟。
我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自己的惊慌找了个借口:“你不是不吸烟吗?”
“偶尔也吸!”他站起身,道:“吓着你了吧?怎么?睡不着?”
“嗯,失眠了。”然后我也走进沙发里坐下,看看表:“电话一直没响?”
“嗯!”
看来他不想多说此事,于是我岔开话题,“怎么?你也失眠?”
“嗯!”他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一股浓重的烟雾。
无法掩饰的无奈!我满含同情地瞥了他一眼,不过他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的确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人很难接受!”我尽最大努力安慰他。
“谢谢!”他语气、表情都很平淡。
我们同时沉默下来。
“叮铃……”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这空旷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来了?”我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他没有显现出过于明显的变化,而是平静得看看来电显示器,平静的点点头:“应该是她!”
我无法做到这种平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冲我点点头:“接吧!”
我感到自己拿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我尽最大努力稳定自己,然后带着试探的口吻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对方平静的呼吸,我感觉得到,听到我的声音后她的呼吸颤抖了一下,看得出,她发现了接电话的不是梁希松,但波动过后依然一片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打破这种沉静,“喂!你找谁?”
对方不为所动,依然沉默着,平静的呼吸着。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失,我的情绪已初步稳定下来,我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与对方交流的机会,有些坐不住了,带着催促的语气道:“说话呀?你想找谁?”
这个问题似乎多余,于是我换了个问题:“或者,你想说什么?”
梁希松一眼不眨的望着我,也显得有些激动。
最终,对方还是挂了电话!不过在临挂断之前,我又清晰地听到了那熟悉的一声叹息:“唉……”轻轻的,似从遥远的远古时代传来,缓缓地飘入我的耳朵里。
我颓然得到在沙发里,脸上大汗淋漓,梁希松急切的围坐过来:“怎么样?”
我摇摇头,“一言不发!”
“你能听出什么吗?”他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还是漠然地摇头。
“你能感觉得到吗?她是谁?”
我摇摇头:“只有呼吸声!”
“我知道!”他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觉得她的呼吸声特别熟悉?比如,像何小溪?”
我继续摇着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感觉像她?反正我是感觉不到。”
他失望的退回到原位,懊恼得埋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感到大脑肿胀不堪,顾不得他的叹息,甩下一句话道:“我要去睡了!”
从上楼一直到进入房间,我都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摇摇欲坠,我的身体生硬得倒在床上,然后又被弹簧垫弹起,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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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0
半夜里,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出着冷汗,其实对于自己的惊醒我是早有预料的,在接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就有所感觉,电话那头一定是她!从那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中,从那一声凄惨哀怨的叹息声中!
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电话的主人——梁希松,我只是不知道,原本一直躲着梁希松的她,为什么现在却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是通过电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突然,眼前的所见再一次证实了我的感觉及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她”来了!
还是那一身打扮,还是毫无表情的脸、空洞无物的一双眼,此刻她正站在窗户外面,默默的一眼不眨地望着我!
“来了!”我挣扎着身体坐起来,向她打招呼。
她默默地看着我,眼睛眨了一下,算作回答,她的这一眨眼立刻使我惊喜不已,因为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冲我眨眼。
每当看到她,我总是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在么回来这里?”
她默默无语。
“你为什么要给梁希松打电话?你不是一直躲着他吗?”
她还是无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好像要告诉我什么,我已经从你的眼神当中看出来了,但每次你又不说……”
“唉!”那我已经熟悉不过的一声叹息又飘然而至。
“你为什么总是叹息?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大的痛苦,如果你相信我就说出来吧!”
突然,她的眼睛再次闪烁,一滴泪滑落下来,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你不要介意,如果你想说的话就慢慢来吧,我在听!”
她的身子开始飘动起来,她的眼里也多了色彩,看来,她真的打算开口了,我的心狂跳不止。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我大惊失色,盯着微微晃动得门不知所措,待我再回头时她已经不见了,“是我,小苏,快开门!”是梁希松的声音。
我满怀失落的打开门,看到梁希松正一脸惊慌得站在门外。
“你在和谁说话?”他的眼神直视着我,生怕我会否认。
我连忙矢口否认:“没……,可能说梦话了吧!”。
“你不是在做梦,”他突然把头转向一边,表情有些怪异。
我不理会他的猜疑,近乎自言自语的道:“我刚后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小溪死了,真的死了!”我受到自己的感染,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要胡思乱想了!”梁希松没再追究,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看得出,他的心事更重了。
我身心疲惫得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窗玻璃,回忆着刚才的一幕,想到了小溪,不觉间泪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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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1
(三十二)地下室的第一天
今天假期结束了,看来大家的心情不错,老K一路哼着小调。
我们下车后直奔地下室,这是局长的决定。
走到地下室的入口时,我故意大声得道:“局长,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得干多长时间呀?”
没想到其时大家正逐步进入内心恐惧的状态,我的突然大声似空谷足音使得他们齐刷刷的打了个冷战,老K愤怒的白了我一眼,“你吃了炮子药了?”
局长也忍无可忍了:“我说你小子是咋回事?是不是早晨吃饭撑着了?一惊一乍的!”
其实我就是想让里面的田岭听到我们的谈话好迅速的隐藏起来,一是为了我们的“君子协定”,再就是以现在众人的状态,要真来个“人吓人”非得倒下一片不可。
说话间我们已进入到地下室,里面空荡荡的,我下意识的朝停尸间的方向看了看,静悄悄的,很显然,田岭不在,或者是即便是在,大概也收到了我的信息藏了起来。
老K一行人则带着初来乍到的惊讶神态来环视四周,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来揭开其神秘的面纱,局长则拿出本子来准备安排工作,当然主要是分工。
老K率先感叹:“好家伙,莫不是来到了阴曹地府,大白天的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没人敢附和他的话,只是拿眼不停的巡视四周,我们几个人紧密团结在局长周围,循环交换着位置转动身体,似乎共同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
最后局长下令:“我们几个负责室外,小苏和老K你们俩最年轻,负责室内!”
当然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室外和室内的划分标准,我倒无所谓,老K却不成了,一蹦老高,将刚才的恐惧全部置之度外了,“我不干,年轻就该去送死呀!”看来利益面前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此话一点不假!
看来局长对于这一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于是使出全身力气来作垂死挣扎:“这是命令!不能挑三拣四的,你看人家小苏那态度!”这是老K使出浑身力气白了我一眼,使我的精神大受创伤。
然后局长开始安抚工作:“再说了,我们是一个团体,除了危险谁也跑不了,不存在什么送死不送死的问题!”
“反正我不去!”老K大义凛然,宣布了局长决定的失败,然后抛出一句令众人窒息、局长致命的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去?”
“我要统领大局!”局长临危不乱,然后用眼扫视四周,希望有一位高风亮节的“替死鬼”能够站出来解他的后顾之忧,可事实令他失望头顶,其余几人全都纹丝不动。
最后局长无奈的宣布:“室内有我和小苏来负责!”
然后愤怒的大吼一声:“开工!”
地下室看似空荡,其实改造难度要比地面以上大得多,我们最终确定的改造目标便是将其改造成为城市居民存放亲人的骨灰的灵堂,另外再加设一间能够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礼堂。
目标确定以后,我和局长便脱离集体带着工具视死如归的走进停尸间,说是视死如归,因为我发现局长往里走的时候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最后瞥了老K等人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个在向他们告别。
已经停尸间,局长敏锐的目光首先看到了那排巨大的冷冻抽屉,不由得身体抽动了一下,口齿不清的指着问我:“小……苏,你……认识那……东西吗?”
“应该是冷冻抽屉吧!”
“做……什么……用的?”看来由于过度惊吓,局长的智商下降为零了。
“冷冻尸体的呗!”
局长的身体又抽动了一下。
“你看那!”我故意指着那间门卫室道。
“什么?”局长将眼睛瞪到了极致。
“门房里的老梁应该就是在那猝死的!”
局长的身体晃动几下,差点摔倒。
“这!”我跺跺脚,指着脚下。
“咋了?”
“这是停放尸体的地方,那具尸体应该是在这丢的!”
“啊?”他的身体忙后退了下,要不是我的阻挡,大概就倒下了。
我觉得自己的恐怖效果不错,他应该不会再对那排冷冻抽屉感兴趣了,没想到他视死不屈,继续指着冷冻抽屉道:“那里面不会有东西吧?”
我一愣,道:“怎么,想打开看看?”
“别别别!”他忙不迭的摆手,带着祈求的眼神。
我暗自得意。
快到午饭时间了,老K在外面大叫:“局长,我们在哪吃饭呀?”
我这才发现,整个上午老K等人竟没迈进过停尸间一步,就好像我和局长得了不治的传染病。
“当然是出去吃!”局长没好气地回答道。
在我们走出停尸间的时候,我故意磨蹭了一下,我要确定一下田岭是不是在,局长等人已经走向地下室的楼梯出口,我故意装作要关停尸间的门,下意识地回头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冷冻室里的那扇抽屉慢慢的打开了,田岭从里面探出头,冲我扮个着鬼脸,然后伸出大拇指算是对我的感谢,看此情景我突然笑容在脸上僵住了,相反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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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1
(三十三)突然的邮件
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我便开始回忆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把一些沉淀到记忆深处的东西翻出来晾晒一下,在渐渐理清了思路以后,我突然发现,看似静悄悄的医院,其实是很热闹的。
在门诊大楼上,总会不定时地出现梁希松,他在为寻找妻子自杀之谜不停的忙碌着,乐此不疲;而在空荡荡的地下室的停尸间里,躲着一个田岭,他在为揭开“停尸间尸体失踪之谜”而苦苦守候着,要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另外,那个传说中的“孤坟魅影”似乎总会不定时不定点的随时出现着。真不知道,这里还隐藏着多少秘密,躲藏着多少神秘人物?
我又想到了小溪,至今我还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她至今生死未卜,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现在我手头上能找到何小溪的唯一线索,于是我便打开电脑,满怀希望的再一次给她发送电子邮件,可结果还是被立刻退信,唉!我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
突然手机响了,是梁希松打来的。
“你那头有小溪的消息了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这几天你给她的邮箱发邮件来吗?”
“嗯,不过还是那样,系统立刻退信!”
“哎!”对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过我有个想法,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打开她的邮箱……”
“不合适吧?”我有些迟疑。
“那怎么办?我是担心她真会出事!”
我无话可说,沉默良久道:“要实在没办法就试试吧!对了,这几天那个神秘电话还来吗?”
“不来了,我正纳闷呢,自从你那天走后就再也没响起过……”
我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我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催促他:“你说的打开她的邮箱是个办法,,不过,不太好办吧!”
“我专门问过了,我一个朋友是搞这个的,他说破解邮箱密码他就能搞定,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办妥的!”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工作,梁希松打来电话,不过语气显得非常焦急:“已经搞定了,可里面什么都没有,所有文件都被清空了!”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的不安突然加重了,“看来小溪一定是出事了!”
对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流露出特别的担心:“我感觉也是,恐怕是凶多吉少呀!”
最后一线希望断了,我的心空到了极点!那感觉,就好像站在一条错过了恋人约会的空荡荡的街道上,失望至极,后悔至极,伤心至极!
晚上回到宿舍,我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脑,在此之前我问过了梁希松小溪邮箱的密码,输入后进入她的邮箱,果然空空如也!
关掉她的邮箱,我又漫不经心的打开自己的邮箱,每次打开电脑,我都会先去自己的邮箱看看,我怕自己会错过许多重要的信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在以前,我所收到的信息十有八九是小溪发来的,不过这种美好的经历在两年前随着小溪的离开就成为了过去,只留下了无尽的充满酸楚的回忆!
邮箱打开了,“你有新邮件”几个大字在我的眼前闪烁,我的心一阵狂喜,我多么希望信件会是小溪法来的呀!
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邮件正是小溪发来的,我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打开了,在邮件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
邮件打开了,可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内容全部是清一色的乱码,真实的内容根本没法看到,但我并没有失望到底,这最起码给我吃了颗定心丸,说明小溪还在这个世界上!不过这个推断又立刻被我推翻了,因为我无法肯定“鬼魅”就不会发电子邮件!
于是我开始研究起这封电子邮件来,希望能从有限的信息当中发掘出更多的信息来。
邮件发送的时间在昨天夜里两点,也就是说昨天夜里她还在上网,于是我的眼前浮现出她坐在电脑跟前聚精会神的样子,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但突然,似乎她的样子又发生了改变:在漆黑的夜里,她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电脑屏幕前,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孔,惊恐的眼睛……想到这个情景我差点叫出声来。
对邮件研究了半天,也就是能够找到邮件发送的时间这一条信息,对于眼前的那一通乱码我还是手足无措,我想到了梁希松,可以让他问问他那位电脑高手朋友,可能他能帮着想想办法,于是我拨通了梁希松的手机。
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接通了。
“喂?你收到小溪的邮件来吗?”我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他表现得极为吃惊。
正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关于小溪发送邮件的时间,半夜两点!那正好是我与梁希松通电话结束之后,在梁希松找人破解密码之前,按道理讲她应该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的,莫非她已觉察到了什么?然后将邮件转移了?尽管这只是我脑海里的一闪念,但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那封邮件未必是她想对我说的话,但很大的可能,那是一封特别重要的信,里面包含着许多重要的信息,可能不方便我看,于是她改变为了无法识别的格式,然后转移给我,希望我能帮她保存。
于是我突然改变决定,不准备对梁希松说出实情。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小溪的消息,比如收到她的邮件什么的?”
“没有,怎么?你收到了?”他的警惕性很高。
“也没有!”我立刻将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以防止拖泥带水的话他会抓着不放。
“唉!”他叹了口气。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便挂了,我拿不准梁希松对我的话是不是产生了怀疑,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小溪发来的邮件拷贝下来,转移了位置,然后将我的收件箱清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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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2
(三十四)夜路
在“邮件事件”以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在医院所遇见的“魅影”一定与小溪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并且她们一定与何小欣的死有关,而不是与另外两位死者有关。
中午散工后,我们回到地面吃饭,当然我们还是将吃饭地点定在原来的办公室,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所以我们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是轻松和谐,吃过饭后,我决定出去走走,这次我打算返回地下室,自从那次与田岭的谈话后,我一直还没去找过他,我要看看他的调查又没有进展。
“田岭!”地下室里静悄悄的,我叫了一声没有回音,应该是不在!我心里边嘀咕着边走进停尸间,突然,抽屉门打开,田岭一个跟头从里面翻了出来,吓得我差点晕过去。
“你想吓死我呀?”我嗔怪道。
“呵呵,有什么害怕的,你不是自称苏大胆吗?”他取笑我。
“早就不是了!遇见你们我就称苏小胆了!”我笑。
“呵呵,这么谦虚?”
“怎么样?有收获吗?”我切入正题。
“没有!”他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时机还不太成熟!”
“你还挺自信的!”我怀疑的看着他:“你说能等到就能等到?”
“我相信自己的猜测!”他肯定得道。
说句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他的,他的胆量和自信都是我比不上的。
我指指打开的抽屉,道:“大白天的在里面躺着你不觉得憋得慌呀?”
“没关系,习惯了,再说了,这里面最安全!”
“不会吧?你也知道怕?”我取笑他。
“我也是人呀!”说完他“哈哈”笑了两声,我有点毛骨悚然,我还真从心里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人!
“干嘛呀,那种眼神?你不会以为我不是人吧?”他一眼把我的内心看透。
“对了,求你帮个忙!”
“什么?”
“晚上你敢来吗?”他盯着我问。
“干嘛?”我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
“我找到规律了,那个‘魅影’应该在这几天出现,你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一脸的真诚,看来是发自内心的不想我拒绝。
“可我见过她!”对于这个要求我是真不敢恭维。
“我说的是晚上,在坟场,这你一定没见过,我想过了,这种胆量我都未必有!”言外之意,我的胆量更是不值一提。
我被他猜中了心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犹豫不决。
“你应该来的,这会对你有所帮助,或许对你的调查会带来转机!”
“我的调查?”我摇摇头,表示对他的话不理解。
“你骗不了我的,看得出来,你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很感兴趣,梁希松的调查你也参与了,并且,你自己也在暗中调查!”
我未置可否。
他说得对,我是有必要亲眼看看夜里出现的那个“孤坟魅影”,我的调查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这样做可能真的会使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于是我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什么时候?”
“后天吧!”
“后天?这么肯定?”
“嗯!”他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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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3
我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脸上还残留些稚气的年轻人,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总能够充满足够的自信,这的确让人很佩服!
“好了,那就拜拜吧!我看你们也快开工了!”说完他又身体既轻巧的翻身进了抽屉,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抽屉门就合上了。
接着局长带领一行人边走了进来,我不禁暗暗惊讶田岭那非同一般的敏感性。
“小苏,在干嘛呢?”局长的话立刻把我拉回到眼前。
“没……”
局长上前来好奇的道:“不会吧?我感觉你刚才应该和谁在谈话!”
“没呀?”我故意装作一脸茫然。
局长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难道是我听错了?”
“可能是吧!”我立刻对他的他的猜测加以肯定。
没想到这句话对他打击挺大的,他伤感的摇摇头,叹道:“唉!看来是老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种负罪感。
今天是我与田岭约定一起去看“坟场魅影”的日子。
这两天我一直未与梁希松联系,我真担心他这时候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或者突然来找我,我算了算,今天离着上次梁希松约我去看“坟场魅影”的日子恰好是一个月,在我的眼里,田岭与梁希松的水平应该不相上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梁希松也可能会来约我,果然不出我所料,下午我正在工作,梁希松来电话了。
“喂,小苏,今天有空吗?”
“干什么?”
“今晚我们再去坟场吧!”
“别去了!”我阻止道:“我们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这可不一定,我们得有耐心……”他循循善诱。
“我不想去了!”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传来他异常惊讶的口气:“为什么呀?是不是怕了?”
“有点!”
“没关系,有我呢!”
“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我没兴趣了!”
“是这样呀!”他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然后挂断了电话。
散工以后,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我先跟着集体返回了城里,然后我再乘出租车返回。
一听说去医院,出租司机马上陷入了矛盾当中,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待着他的决策,幸运的是,最后他还是无法阻挡金钱的诱惑,答应送我去,不过要求是在离医院大约三里地以外的路上便与我“诀别”,一路上,司机不停地通过反光镜打量我,似乎我就是从坟场跑出来的“孤魂野鬼”。
我一下车司机就如释重负的嘘了口气,然后加大油门,“撒腿就跑”,这可苦了我了,这里离着医院少说也得半个小时的路程,天也快要完全黑了,我真的要打退堂鼓了,但一想到田岭还在那等着我,以及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的“我们都是君子”那句话,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迈动了双脚。
一段路程走得我心惊胆颤,远处城市里的灯火成了我心里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今晚夜色黑得出奇,竟然连月光也没有,我的身体被浓得不透风的夜色包围着,周围应该是空空如也,但我总感觉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的汗毛根根直竖,后背“嗖嗖”的窜着凉气。
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到底走了多远也不记得了,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那就失去往医院的方向没错。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影子,我浑身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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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3
(三十五)第一次亲密接触
前面的影子晃动了一下,似乎要向我证明它的存在,然后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谁!”我惊恐的叫声撕开了夜色。
“我!”我听出来了,是田岭的声音,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没完全放下,因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鬼变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需要验证他的身份。
“在等你呀?我担心你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所以前来迎你。”
我的心放下了,恐惧感减轻了不少。
“医院快到了吗?”
“就在前面!”
我凭着感觉向前望去,才发现医院近在咫尺,高大的建筑物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刚才由于紧张愣没发现。
“跟我来!”他的语气很轻松,似乎是一位导游在带领我到处观光,我可没那么轻松,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不敢放手,生怕我一松手他会变成一股青烟飞走了。
“变成一股青烟飞走了!”这是我对他一贯的感觉。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阴仄仄的楼道,凭着感觉搜索着楼梯的台阶,然后步履蹒跚的拾级而上,他倒是没有忘记自己“导游”的身份,不住地将沿途若隐若现的“风景”描绘给我听,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荡的楼道里却让我产生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我想打断他,但又实在不敢开口——我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里有一行血字,那里是电梯间……”他说的每一处“景点”都恰好触动我的敏感神经,使得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一下,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打断他:“我来过!”
“咳!我忘了!”他的恍然大悟使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分贝,加大了我鼓膜的振动幅度,使我叫苦不迭。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
到了!
我将他的衣角攥得更紧了,手心里冒着汗,异常湿滑。
我们走过最后一级楼梯,翻身上了楼顶,迎面一阵风吹来,我的身体随之颤动起来。
“我们来得早了点,不过这样好,可以看见‘她’出现的全过程!”他在用气流与我说话。
“奥!”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周到。
“你以前是在哪里碰见的?”我们开始由气流交谈。
“楼道里!”
“怕吗?”
“怎么不怕?”
突然他用手碰了我一下,低声道:“来了!”
我的身体更是抖动个不停,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瞪大了眼睛,同时屏住了呼吸,果然,“她”来了!
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坟场里的景物能够看清楚的不多,但“她”却异常清晰:从远处飘来,有点像一团白云,或者准确地说像一团白烟,他整个身体悬浮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循序渐进的进入到坟场里面,嘴里开始飘出那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来,严格来讲,“她”就是在哭!声音凄惨无比,动人心魄,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忍不住噤然泪下。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处于同一个状态,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和田岭都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生怕会错过哪一个细节。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时候,田岭突然又用手臂碰了我一下,道:“有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人的身影从大门口闪进来。
“谁?”我惊恐的问。
“应该是梁希松!”
我立刻接受了他的推测,继续问道:“我们还躲开吗?”
“不用!”
“为什么?”
“他不会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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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4
“为什么?”
“‘她’会立刻消失的!”
“为什么?”我脑子里有一长串让他应接不暇的“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
“为什么?”我对自己的提问乐此不疲。
“嘘!”他给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目视前方,生怕错过什么。
楼下响起了梁希松轻微的脚步声,极轻,轻得几乎让人无法断定它的有无,我眼耳并用,一面侧耳倾听脚步声,一面直视前方,果然,那个“魅影”似乎受到了惊吓,声音也暂停了下来,然后飘飘幽幽的向远处飘去,声音再度响起,但很快渐渐远去,最后随着影子一块消失了,周围只剩下一片静谧。
不出田岭所料,梁希松并没有上楼,而是在声音消失后过了一会便走出了门诊大楼,然后走出了医院,消失在夜色里,看来他为防止惊动“她”将车子停在了远处。
在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坐了下来。
“你说她是怎么觉察到梁希松来的?”我纳闷不已。
“应该是凭感觉!”
“你说我们俩在这站着她觉察到了吗?”
“当然觉察到了!”听了他的回答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似乎你们都知道她今天晚上会出现,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望着田岭,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但夜色还未完全退去,借着朦胧的光线,我觉得他的脸很冷峻。
“很简单,按农历的日子,今天晚上没有月光!”
我恍然大悟,又道:“怎么?她们也害怕月光!”
田岭淡淡地笑了一下,道:“看来,你不是无神论者呀?”
我无奈的摇摇头,道:“说句实话,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了!”
他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那就是怕人看见了!”
“怕人看见?”我沉吟片刻,道:“鬼怕人?更不可思议!”
他笑笑。
“你说你见过她?”他又独辟蹊径,开始了新的话题。
我点点头:“不过,我也说不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他对我的话没做评论,又问道:“你觉得她像谁?”
“像谁?”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
正当我迟疑不决时,他率先开口了:“你应该见过何小欣吧?”
我点点头:“见过照片!”
“你觉得会是她吗?”
我摇摇头:“说不准。”
“你应该觉得不像吧?你会不会觉得像何小欣的妹妹何小溪?”
听了他的话我打了个冷战,望眼欲穿的盯着他:“你怎么会这么说?你认识小溪?”
他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你别忘了,我是专门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对于当事人以及与当事人有关的所有的人、事我都了如指掌!”
“你还知道什么?”
“就目前来讲仅限于这一些了,唉!进展慢得很哪!”
他的回答似一扇大门,将我后面的问题拒之门外,我只好作罢,但我有种感觉,那就是他对于这件事的了解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入得多,但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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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5
(三十六)前面有人!
通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梁希松、田岭甚至于包括我的猜测来看,我越来越肯定小溪确实已经介入此事,我不敢肯定那个“鬼魅”就是她,但我感觉她一定在周围某个地方躲着,说不定她在暗处一直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想到这里,我又倒吸了口凉气。
对于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我向来不敢恭维,但对于上面的有些牵强附会的猜测我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当然信心归信心,我还需要为这些猜测找到足够的证据,目前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小溪!转来转去似乎还在原地,但这一次我感觉出,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尽量自己来做,小溪给我发送那封电子邮件的同时,似乎也在向我透露一种信息,那就是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在还未分清敌我之前,有些事情必须保密!
于是我得着手准备一下自己的行动计划了,我得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的第一步计划便是要留下来,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不过要想不引起大家的怀疑却并不容易,于是考虑再三,在一天中午大家干完活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向局长提出了这一要求。
“不行!”局长断然拒绝。
“你疯了?”老K在一旁随声附和。
“你的理由是什么?”局长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我觉得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再说了。我一个孤家寡人每天回去也是那么回事,我可以留下看着工具,省得我们每天来回装卸这么麻烦,再就是研究生考试快要报名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看看书,复习复习!”
我的一大堆理由让局长陷入了沉思,看来他有所动摇,但最后还是觉得不妥,作垂死挣扎状:“再说了,作为领导我得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局长这句“高风亮节”的理由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但我还是不为所动,百折不挠:“没关系,局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全局出了名的苏大胆,不会有危险的,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我举起手做发誓状。
“等出了事就晚了!”局长的这一回答让我倍感绝望,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中午吃饭时,局长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吧,小苏,如果你要非得呆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手机开着,一有事马上与我联系!”
局长的这一决定和这一番话让我感激涕零,不过我还是怀疑局长之所以答应了我是因为他实在不堪忍受每天将工具装车卸车所带来的麻烦。
下午散工的时候,老K等人都表情痛苦的与我道别,局长还不忘了嘱咐一句:“如果你真的呆不住了就打个电话,我派车来接你!”
我满含感激、表情庄重的点点头,其实内心一阵窃喜。
与大家“依依惜别”后,我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去地下室找田岭,四周依然空荡荡的,随着外面天色的逐渐暗淡,里面的光线也在急剧减少,能见度也就仅限于身体周围的一米左右。
“田岭!”我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旋着,很久才散去。
没有回音。
我径自走向停尸间,推开门,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我又叫了声:“田岭,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音,他是睡着了还是要与我捉迷藏,我蹑手蹑脚的走向他那个栖身的大抽屉,准备下他一下。
走进后,我突然伸出手用力得猛敲两下,我预感着田岭会被惊吓的一跃而起,没想到抽屉并没有打开,反而这急促的声音剧烈的回响着吓了我一跳。
“田岭,你不在吗?”我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回音了。
“睡着了?”我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将手伸向抽屉。
比我想象的容易得多,并没有费力抽屉便被拉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他不在?”想到这里,立刻一种无名的恐惧向我袭来,将我团团包围住。
说句实在话,当初之所以我下定决心要留下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我知道田岭一直都在,可现在?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我的恐惧感越聚越多,我甚至有了摸出手机向局长求救的打算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一打算,我想到了自己的计划,想到了失踪很久的我在苦苦寻觅的何小溪,想到这些,我的勇气又恢复了不少。
于是我摸索着回到了地面上,借着仅有的一线光明向办公室走去。
我并未走出多远,突然,前面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影子!凭感觉,这是一个人!
我的更加心紧张起来,因为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而不是“鬼”!
说她是“人”而不是“鬼”,是我从对方的一身打扮看出来的,对方一身白衣,一双白色的鞋子,一头黑色的秀发在风里飘动着,更重要的是,她有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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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5
(三十七)小溪出现了!
“谁?”我惊叫一声,声音在黑夜里穿梭远去,显得毛骨悚然。
很显然,对方听到了我的声音,但她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远远的与我对峙着。
“你是谁?”我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她,她似乎想要转身离去,似乎又很迟疑,她的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她是有备而来的。
“回答我好吗?不要害怕!”我故作轻松的安慰她,同时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并尽力把脚步加工的潜移默化,不易察觉。
我慢慢地向前挪移,已开始渐渐看到了她的大体轮廓,我的心中一阵狂喜,因为我发现她一动未动,看来真被我蒙骗了。
可我还是想错了,就在我暗自窃喜的时候,她猛突然转身,然后一溜烟似的逃走了,速度之快让我难以接受,似乎就在我反应但还未反应过来的档里,她就消失不见了,她奔跑的脚步极轻,速度极快,这应该是个胆量极大、但又身手不凡的女子!
我追出去一段距离,但最终还是徒劳。经过这一折腾,我的恐惧感不再那么强烈了,看夜色应该是在后半夜了,于是,带着一肚子的困惑,我返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我将门窗紧闭,然后在沙发上和衣而睡,可能是太累了,我基本上没有经过思想便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我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睡眼朦胧的大开门,局长一伙人全都木桩自似地站在门外,眼神怪怪的。
“你们咋来得这么早呀?”我连打几个呵欠。
“别提了,因为你在这里没走我一夜没合眼,没事吧?”局长关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我故作镇静,同时大脑里飞快的闪过那位白衣女子的身影。
“没事就好,我打你手机,发现你关机,我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就叫着老K一伙来了!”
“奥,忘了,我设的自动关机,不好意思!”
“我说吧!”老K连打几个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说没事的,小苏的胆子大,再说了,这荒郊野外,又是三更半夜德的谁敢来呀?你越觉得不安全其实是越安全!再说了,小苏,”老K又将目标转向我,“你也是,非得头脑发热的在这里过夜,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害得我们都跟着你提心吊胆的,睡不安生!”
最后一句话老K道出了心声,我不耐烦得到:“我说过没事的,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之后大家无语。
下午局长等人走后,我又来到了地下室。
田岭依然不在,我便返回地面,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决定去门诊大楼转转,昨天夜里碰到的那位白衣女子的影子一直在我面前晃动,她的突然消失至今使我迷惑不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与那个“魅影”到底什么关系?或者她与这件事会有关系吗?我实在不记得这个故事里除了何小欣以外还有那个与此有关的女子?我调动起浑身的所有感觉神经,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楼道里还是一团阴暗,与室外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次我走得特别慢,每走一层,我都要用眼睛仔细地将整个楼道以及两旁的房内“扫荡”一番,生怕会错过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次接近“地毯式”的扫荡很有效果,当然我所指的效果并非有什么收获,而是这一趟下来,估计医院里的各个角落都被我探查清楚了。
“扫荡”进行到三楼了,突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轻且有,凌乱不堪。是在楼下!我容不得多想便向楼下跑去,果然一个人影从门诊大楼里闪出去,一身白衣,对,就是那天晚上我碰到的那个白衣女子!我奋不顾身的追了出去。
很显然,对方是在躲避我,或者是我这“地毯式”的扫荡惊动了她,她奔跑的速度极快,加上一身白衣,在这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里似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我追到大门口,站定了身子四处搜寻她的踪迹,我瞪大了眼睛,生怕她如上次一样“人间蒸发”似的突然消失留下遗憾,还好,这次没有遗憾!她正绕过医院的围墙朝着坟场的方向拼命地跑着,地上杂草丛生,落叶遍地,再加上她的体力消耗,她的速度已经很明显的放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基本上是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走了。
“站住!”我大喊了一声,然会追了出去。
听到我的喊声,她就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鸟,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冲去,但这一丝力气坚持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消耗殆尽了,她又恢复了深一脚、浅一脚的状态。
我与她的状态截然相反,浑身的力量似乎一时间都集中在了脚上,眨眼的功夫,我便追到了她身后,我已经能够听到了她那急促的喘息声,既有疲劳过度的成分,也有被惊吓过度的成分,我伸出手去捉住她的胳膊,出乎意料的,在我的手接触到她的身体以后,她的身体戛然而止,然后缓缓倒了下来,并顺势倒在了我怀里,她昏了过去!
我将她的身体放入我的臂弯,然后翻转过来,当我看到她的真面目时我彻底的惊呆了:她是小溪!就是我苦苦寻找、梦寐以求的何小溪!
她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紫,面容显得极其憔悴,刚才由于剧烈的运动呼吸声还很急促,她的身体在我的臂弯里轻微的颤抖着,胸脯极没规律得以最大幅度起伏着。
“小溪,醒醒!醒醒!别怕,我是苏谦!”我不停的晃动着她的身体,但她毫无反应。
我环视四周,此时我们正身处于坟场的正中心,旁边就是她姐姐何小欣的墓碑,四面墓碑林立,杂草丛生,被风吹起的落叶在半空里回旋着,远处就是成片的树林,一棵棵形状古怪的树木将干枯的枝条缠绕在一起,在风的作用下发出各种声响,敲打着我的鼓膜,远处医院以及工厂里的各种建筑物在暗淡的天幕里若隐若现,似一个个静止不动的高大的怪物注视着我们。
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但这一次周围的一切让我产生了极其恐怖的感觉,我必须立刻离开!
我又晃动了一下何小溪的身子,确定她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醒过来,于是便将她的身子搭在后背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坟场,然后我背着她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36
(三十八)再次失踪!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基本上到了我体力透支的边缘,才看到了那条通往市区的路,路上的车辆也明显的少了,我背上的何小溪一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只是很明显能够听出她的呼吸已经很均匀了。
我把她放下来,然后我将身子蹲在路边,将她的头重新放入我的臂弯,我喘着粗气等待着可能再次经过的出租车,不过好像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竟然没有一辆出租车在眼前经过,我颓废的埋下头,看着在我臂弯里熟睡的何小溪,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鼻尖顿时酸酸的。
在从前那段美好的岁月里,我们这样相互依偎的时光多得数不清,曾经在学校操场上、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护城河边、天桥上……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静静的坐着、走着,很多时候她都会将头枕在我的臂弯上,向我提问一些现在看起来幼稚无聊的、但在当时却是暖意融融的话题,例如如果她从天桥上掉下去我会不会也跳下去、以后我们要生多少孩子……,我轻轻地抚摸着小溪那苍白而冰凉的脸颊,不觉间泪水蜂拥而至。
我抬头看看天,看来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没有月亮,星星也看不见半颗,只有茫茫的黑色的也看空,给人一种空旷的、茫然的严肃感,这应该是小溪喜欢的夜,但此刻她却顽强的闭着眼睛。
一辆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来,司机摇下车窗给我们招手:“喂!两位回市区吗?”
我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几乎在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央求道:“载我们一程吧!我女朋友生病了!”
“你们不会不是人吧?”司机的话带着一丝调侃,看得出他的胆量还可以。
但我不由得一阵心惊,怕司机会丢下我们不管,于是便故作轻松得到:“开什么玩笑,不是人怎么会生病?”我希望自己的这句玩笑话能够起到玩笑的作用,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上车吧!”司机爽快的挥挥手,“是鬼也不怕,要真是给鬼开出租车也算是哥们的荣幸!”
我面带感激地将何小溪抱上车,然后钻了进去。
司机冲何小溪努努嘴:“你女朋友病得不轻呀!”然后他看了看何小溪,“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女朋友是人呀还是鬼呀?”
我莫名其妙的低头一看,原来何小溪本来虚弱苍白的脸,在车灯的反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确实有种“鬼”态!
于是我善解人意的安慰司机:“没事的,她只是受了点风寒,她的身上是热的,不信你摸摸!”
“别……”司机尖叫着摆摆手,“大哥,只要你不伤害我去哪都行,哥们照办,保证不收你钱!”
我无奈的摇摇头,本来想说回局里宿舍,但一想到舍友在不方便,便道:“随便找个旅馆就行!”
没想到我的这一回答更加是他坚信今晚撞上鬼了,打方向盘的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车子进入市区,车外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称不上如织但也不少,看到同类越来越多,司机的大脑也清醒过来了,他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们:“兄哥们,这么晚了你们去那个地方干嘛呀?不怕真撞见鬼呀?”
“去探险!我女朋友喜欢探险!”
“是吗?我还以为她是吓昏过去了呢!”
汽车在一个旅馆门前停下来,司机指着门口道:“哥们看这行吗?”我点头下车,司机接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
已是午夜时分了,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柜台前打瞌睡,看到一团狼狈的我们差点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估计她是以为撞见了鬼,战战兢兢得到:“你们是?”
“我们是人!”我没好气得道:“开个房间!”
大概她熟谙“鬼命不可违”的道理,立刻乖乖的带我们上了楼,将检查身份证,谈价钱等一些必要的步骤都省略了。
我将何小溪放在松软的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呼呼”的喘着粗气,我摸了摸她还是手脚冰冷,脸色苍白,便找来了毛巾和热水帮她热敷起来,她的身体温度渐渐回升,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我却感到身体逐渐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边上。
一缕阳光照进室内,睡梦中我感到一股暖意,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我突然触电似的坐起身,看看周围的床上,空空如也,“不好!”我惊叫起来,开始四处寻找何小溪,还好,她没有离开,此刻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照着她纤细瘦弱的身体,透出一股让人心疼的可人劲!
“小溪!”我轻轻地叫着。
她缓缓地转过身,我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在哭着,眼里波光粼粼。
我迎上前去,她一头栽进我的怀里,身体抽动得更厉害了,我了解她的性格,只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发泄,直到她自己停下来。
终于,她停止了哭泣。
“你为什么要找我?”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我。
“你知道吗?这段与你失去联系的日子里,我快担心死了!”我答非所问。
“跟我回去吧?”
“去哪?”
“去我家!”
她漠然地摇摇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36
“没关系,我父母是很容易相处的,我带回去的朋友他们会特别重视的!”
她低头不语。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垮掉的!”我尽力低下头寻找着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始终飘忽不定躲闪着我:“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怎么会呢?”我了解她要强的性格,忙摇头否认:“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吗?回国以后你就应该来找我的,这段时间我找得你好苦呀!”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一言不发的重新将头埋进我的怀里。
从宾馆出来后,她没有坚持,而是跟我回了家。
一到家,我便将小溪介绍给我的父母,并一再嘱咐们好好照顾她,安顿好这一切我后便匆匆离开了,因为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否则如果让局长他们发现我不在就会起疑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想到小溪找到了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干起活来也显得特别轻松,老K看出了我的变化,纳闷的道:“我说小苏昨晚是不是又人鬼情未了了?今天怎么容光焕发的?”
我并不搭理他,而是计划着怎样找借口给局长请假近中午好回家陪小溪。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小溪不见了!”
我的心立刻一落千丈,我心急火燎的给局长扔下一句话:“我家里有事!”便疯似的撒腿就往回跑,局长反应迅速,立刻派车追上了已是满头大汗的我。
母亲一脸愁容的坐在客厅里,一看到我忙不迭的迎上前来,黯然神伤的道:“小谦,妈妈把小溪看丢了!”
我一路上得惊慌失措此刻有增无减,焦急不安的问母亲:“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母亲唉声叹气的道:“这都怪我,早晨你爸出去了,我陪着小溪坐了一会,看到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一想中午得好好招待一下她吧,于是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出去买菜,临走前我还嘱咐她如果实在无聊可以看看电视、上上网、看看书什么的,她答应得挺算过快的,我觉得她也不会有事了就走了,临走前我还看到她在你的书橱里找书看,没想到我回来后却发现她不在了,吓得我赶快寻找,楼下小区的保安说是看到一个女子从我们这里出去匆匆地走了,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见到她的踪影,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
母亲一口气说出了整件事的全过程,加上她的过度紧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安慰她:“没关系,她应该会在回来的,你说临出门时看到她在看我的书?”
“是的,”母亲指指书房:“就在你的书橱里找出一本书看着。”
我忙不迭地走到书橱前,发现书有被翻动的痕迹,一本打开了的《福尔摩斯断案全集》放在桌子上,看样子只看了个开头,我再仔细寻找,发现我新买的《达•芬奇密码》不见了,我突然有一种感觉,看来我对她的寻找之路才刚刚开始。
我颓然地回到客厅,母亲一脸惊慌的叮嘱我:“怎么样?”
我摇摇头:“她走了?”
“还能回来吗?”
我继续摇摇头。
“唉!”母亲叹了口气,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这都怪我,要是我能……”
我打断她:“这不怪你,她迟早会走的,我们拦不住的!”
母亲伤感的看着我,眼里带着心疼,她想安慰我,但最终还是没张开嘴,无奈地摇着头离开了。
我再一次失去了何小溪!我的心空了下来,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我无奈的闭上眼,眼泪立刻来了!
一整天我都昏昏沉沉的,眼前老是小溪的影子,但又实在理不清思路,这次小溪很显然是主动失踪的,如果她不想见我,医院里她未必会再呆下去了,我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突然,我想到了电脑,想到了电子邮箱,这是目前为止我与小溪唯一仅剩的联络方式,当然对这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邮箱打开后,立刻证实了我的猜测,并没有新的来信,但信箱却自动报警:您的邮箱曾在两个小时前被人登陆过,为了保证您资料的安全性,建议您立刻更改邮箱密码!
两个小时前!我立刻惊呆了,那应该是小溪离开后不久,难道是她打开了我的邮箱?那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回她发给我的文件!
她应该一无所获,因为文件早已被我转移到我宿舍电脑里的文件里了。
我立刻返回宿舍!
还好!文件还在!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同时心中升腾起一线希望,那就是只要文件在,小溪一定还会来找我的!我的伤感减轻了许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37
(三十九)突然很无聊!
下午局长一行人走后,我便将医院转了个遍,门诊大楼空空如也,地下室里已静悄悄的,看来田岭还是不在!
天色暗下来以后,我便独自一人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椅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我的整个意识也似乎随着着天色昏暗下来,逐渐进入了梦乡。
半夜里,我突然被一种响声惊醒了,我侧耳倾听,似乎也没听到什么,只有夜里规模不大的风吹打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偶尔也有凌乱的树叶被一阵突然很猛烈的风吹起,然后散落下来,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但我觉得,自己的惊醒似乎不是背着风声惊醒的,外面似乎还要别的声音,于是我屏息凝视,继续侧耳细听。
是的,我听到了,就在门外的门口,的确有种极其轻微的声音,轻的只是让你猜测到可能存在而已,到底存在的概率有多大,你不敢下结论。
凭感觉,我知道,“她”来了!
现在我对她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当然我对她身份的确定仅限于——“她”不是何小溪!那天的一幕已经让我清楚地看到她是存在于何小溪之外的,尽管她们有着相似的眼神、相似的神情,但仅限于相似而已,她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她是一个在此徘徊的“鬼魅”,而何小溪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
不过有一点我感觉得出,那就是“她”与何小溪之间一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很大可能她们曾经在一块,她很大可能知道何小溪的下落。这样一来,似乎“她”就应该是何小溪的姐姐何小欣的“鬼魅”而无疑了,但对这一点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找到何小溪!
“你来了?”我冲着门口缓缓得道。
对方没有回音,门轻轻晃动了一下,可能是风的作用。
“我知道你在!”还是没有回音,但我能够感觉出她还在!
于是我继续道:“你是小溪的姐姐吧?这段时间你总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吧,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用不着总是难以启齿的!按说是我们是没有外人的,我与小溪的关系你应该听她提起过吧?再说了,我与梁院长也挺熟的……”
我明显的感觉到,当提到梁希松的名字时,她的呼吸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似乎受惊似的震动了一下。
看来她还是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只好继续道:“这段时间我可能要住在这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告诉我说一声,我知道你对我是没有恶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来吗?并不是因为我胆大,而是因为我再一直寻找你的妹妹何小溪,我不能失去她,我必须要找到她!不好意思,当时我把你错看成她了,主要是你们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种眼神、那种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现在我不会再把你认为成她了,因为我昨天见到她了……”说到这里,我感觉心潮澎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了。
“昨天在你的坟前,我找到了她,她看上去太虚弱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因为你的事而四处奔波,尽管我并不知道她四处奔波的具体原因,不仅虚弱,我觉得她的神经似乎也很脆弱,她的心里满怀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只可惜她并不想告诉我,今天一大早她又不辞而别,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说到这里,一股酸楚蜂拥上心头,我必须停一下,否则我真怕眼泪会出来了。
在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我继续道:“今天我给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如果你知道小溪的下落的话告诉我一声,带我去也行,实在不行,你告诉她一声也行,你就说我一直在找她,我很想她,我不能失去她,如果她有困难的话请一定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她的,我不会在意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会在意她的心里曾经到底爱过谁,我只想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我的生命……”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泪水倾泻而出,霎时间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朦胧中,我又听到对方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随着这一声叹息,我感觉到,她又离去了,我相信我这发自内心的一番话一定能够感动她,她一定会告诉小溪的,从那飘忽不定的呼吸声里,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说出的一些话已经触及到了她的神经,或许她在替我何小溪的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而惋惜,或许她听了我的话想起了她的从前,想起了她与梁希松的美好时光,总之她在临走的时候心事重重的!
感觉到她离开了,我悄悄的打开门,果然,我看到了她的背影,天上一轮弯月,散发着轻微的光,透进楼道里的少之又少,借着这些仅有的光线,我还是能够大致看清她的轮廓,还是那一袭白衣,在半空里悠悠的飘着,没有四肢,一头乌黑凌乱的头发垂在脑后,我所能看到的只有这些。
她无声无息的飘到远处的楼梯口,然后转身下楼,就在她即将转身的时候,她突然回了头,接着楼道里残存的光线,我大致看到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凭着记忆我可以想象得到她那嘴角滴着的一滴血,她的眼睛我是看不到的,但我也可以凭着记忆感觉到她那双眼神的存在,她一定在用她那双空洞惊恐的眼睛盯着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尽管我知道她并没有恶意,但她那种凄惨的眼神还是让我窒息,大约持续了几秒钟,她扭转了身子离去了,只给我的大脑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白!
我慌忙关上门,此刻的关门声也尤其得刺耳,吓了我一个激灵!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有睡好,自始至终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一片若有若无的白……
第二天下午局长等人走后,我便来到了地下室找田岭。
“田岭在吗?”我冲着空荡荡的地下室道。
“在……”声音是背后传来的,惊得我慌忙转身。
“干嘛以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撞见鬼了?”他一脸坏笑着。
我指指他,然后又指指停尸间的大抽屉,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总不会老在里面呆着吧?你想憋死我呀?”
“不是?”我慌忙否认,“只是我的感觉你应该总是躲在里面的,白天干活的时候我总是以为你在里面的!”
“呵呵,其实我在里面的时候也不多,你们来的时候我是迫不得已才进去的,这里没人的时候我一般就呆在外面,也出去转,别忘了我是来做调查的,线索不是都藏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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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7
“也是哈!”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怪不得这几天你都不在,是不是出去做调查了?”
“也不完全是!我看这几天气氛轻松了许多,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就没在!”他似乎突然听到了我话里的其他含义,不解的问道:“怎么?这几天你都在?晚上也在?”
我突然决定否定,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动:“不是,中午他们在上面休息的时候我来找过你?怎么样,有进展吗?”我故作不经意的转变了话题。
“唉!”他叹了口气:“一无所获!”
“是的,这件事不好查的!”我若有所思地道,感觉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怎么?你有什么新发现?”
他的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揣摸着怎样回答他的问题,良久,我抬起头来,问道:“在这里,除了那个‘魅影’意外,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什么?”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旋即,他又笑了:“当然了,你们一伙呀,还有梁希松!”
他的故意答非所问使我心中刚刚培养起来的希望一下落空,我不高兴得道:“我在与你谈正事呢!”
他沉思片刻,道:“见过!”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确切的说,是感觉到有!”
“只是感觉?”我怀疑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沉思片刻,然后肯定得到:“你说的是一位白衣女子吧?”
“嗯!”
“你真的见过?”
“一天晚上我是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影子,当时我不敢肯定,但后来感觉,她应该是一个人!”
他的解释很迟疑,不过最后还是让我放了心,于是继续问道:“你觉得她像谁?我是说仅限于这个故事当中的几个人。”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他突然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
“你应该觉得她像一个人吧?何小溪!你的前女友,不,确切的说,就是你的女友!”
他突然把话说到我的心里,我还是语塞。
“怎么,你也见过?”他反问我,一脸的惊讶。
我点点头。
“是凭感觉还是亲眼见过?”
“亲眼见过!”我丝毫不隐瞒。
“你们在一起了?”他的问题总是很到位。
我点点头,“可她又突然消失了!”
“什么也没留下?”
“嗯!”
他一下陷入了沉思。
“你说我还能找到她吗?”我伤感的问。
“嗯……”他沉思片刻道:“这得取决于她吧!”
和我的想法一致,我继续刚才的伤感。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道:“不要这么没信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相信她会看在眼里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喜出望外。
“我……”他一愣,“只是这样感觉而已!”
他的话无疑又是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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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8
(四十)各有悲喜!
与田岭的一番谈话,我一无所获。
说句实在话,对于他我总保持一种好感,可能一开始就被他的热情、睿智、勇敢所打动了,但从内心深处我感觉到,他的心里一定隐藏着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仔细而细心的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周围发生过的甚至是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了如指掌,他的秘密似乎仅仅是隐藏给他自己看的,别人很难进入到他的内心。
从这一点可以感觉得出,他来此地的目的似乎绝对不是为了调查那么简单,但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警察又会怀有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呢?
但有一点我倒是看出来了,就是关于“无神论”观点的看法,他和我一样,也徘徊在坚守与否的矛盾境地!都曾经是一个顽固的“无神论”者,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不得不使自己对于这一观点产生怀疑,唉!
第二天下午散工以后,我与局长等人一起返回了城里,在路上,可能由于一天劳累的缘故,大家似乎不愿意多说话,我不再是众人谈论的焦点,看来独自呆在这种外人看来平静如水的环境里的确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有谁知道,看似表面平静的我的内心却从来没有平静下来?我身心疲惫的斜靠在玻璃窗上,独自看着窗外的景物在眼前呼啸而去,内心里感觉到无尽的孤独与伤感!
回到宿舍以后,我拨通了梁希松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梁希松惊讶异常的口气,“这几天我正纳闷呢?你怎么也不与我联系?”
“你还不是一样?”有点反唇相讥的味道,但我的语气不重。
“是呀,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们科又接手了一个新课题,我负责的,忙死了!”
我无法想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思竟然被转移了,听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是吗?”我用一种与他截然相反的语气反问道。
看来他对我的心情状态了如指掌:“怎么,还很郁闷哪?有进展吗?”
我纳闷:“怎么?好像你的心情不错,怎么,你有什么收获?”
“哪里呀,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忙,注意力有所转移!”
我相信了他的解释,继续道:“今晚有空吗?吃顿饭!”
“有呀?我正想约你呢,怎么,你打算请客呀?”看来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吃饭的地点是他定的,这次换了地方,接近城市的闹市区,没去上次那个偏僻的但气氛安静祥和的那家,宾馆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们选了一个靠街的落地窗前的位子,很便于透视城市的夜景以及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群当中表情各异的脸,能够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很显然他的心情的确不错。
坐定以后,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收获吗?”
他笑道:“好像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我可是一直在实验室呆着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道:“收获不大!”
“那就是有了?”他一脸好奇的盯着我。
“我见到小溪了!”我的语气带着无奈。
“是吗?”他的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可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一个话题。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他的这句话更出乎我的意料,听起来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种语气了,一针见血的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我感觉你的语气不对,就好像小溪的出现与你无关?”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小溪对你这么重要,找到她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现在的表现不太合逻辑,我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呢!怎么,她又走了?”
我思索再三,决定对他还是隐瞒一些信息:“我只是看到了,在医院里,一个穿白衣服女子,我感觉像小溪!不过,我没抓住她!”
“是这样呀?”他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怎么,你没感觉你看花了眼?不会是还是那个‘魅影’吧?”
“不会的!那个‘魅影’没有手脚,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是个女人?”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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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9
牐牎耙簿褪撬担在医院里,除了那个‘魅影’,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牐牎笆堑模
牐牎霸趺椿嵴庋?”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牐牎罢庥惺裁床缓鲜实穆穑俊彼的这一表现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牐牎懊挥校 彼的眼神有些慌乱。
牐牎暗笔蔽颐蔷兔挥兴肯定过那里只有那个‘魅影’呀?”我做出解释。
牐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问除了与田岭一样的问题:“你现在还坚持你的‘无神论’观点吗?”
牐牫聊了半晌,我只好用同样的话语来回答:“我得看事实说话!”
牐牎罢饷此的阋丫放弃了?”他的这一问题与田岭如出一辙。
牐犖沂翟诓幌朐僭谡飧鑫侍馍暇筒睿于是向快刀斩乱麻:“说不准!”其实这句话“斩”的还是不够彻底,只在语气上果断了些,意思上却让人感觉意犹未尽、意味深长。
牐牪还梁希松似乎也感觉出了这个问题得无聊,转移了话题:“其实,这几天我也见过小溪!”
牐犖也畹憬嘴里的饭菜喷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在哪里?什么时候?”
牐牎霸谖壹颐趴凇!彼顿了顿,似乎准备开始一个遥远而漫长的回忆,结果证明他的回忆极其短暂:“一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得很晚,当我开门的时候,借着月色我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
牐牎澳闳范ㄊ切∠?”
牐牎安皇侨范ǎ是感觉!”他纠正我的错误。
牐牎叭缓竽兀俊
牐牎叭缓笪医兴的名字,她就飞快地消失了!”
牐牎澳闳プ妨寺穑俊
牐牎班牛〉她消失得很快!我没有追上!”
牐牎澳闳范ㄊ切∠?”我忍不住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脱口而出。
牐牎笆歉芯酰 彼重申自己的立场。
牐牰淘莸某聊,我们都默默的夹着饭菜,胃口极差。
牐牎澳闼邓会去哪儿呢?”沉默半天,我重新提炼出一个新问题。
牐牎八挡蛔迹她应该有地方住的。”憋了半天,他说出一句废话。
牐牶芷婀郑与梁希松谈话之后我得出一个与田岭一样的结论,那就是一无所获,不过对于梁希松不自觉地流露出的那种高兴劲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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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39
(四十一)雨夜重现!
某天,舍友哥们突然宣布在这个月里的某一个黄道吉日结婚,这在局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倒不是因为结婚者有怎样值得轰动的地方,而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平均年龄已达不惑的规划局里,这样的喜事着实不多见,大家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温习一下对方的尊容以及尊姓大名,据很多人反映,现在走在外面除了本科室的人熟悉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叫不上名字来了。所以在这样一个对于当事人来讲大喜的日子里,对于全局的人来讲也可谓大喜临门!没想到这看似很简单的一桩喜事,却将全局上下一直不常见的团结一致、乐于结交的的作风显露了出来,大家全都前仆后继的要与当事人一起“大喜一下”!
这一点局长表现得最有代表性。自从舍友哥们宣布了结婚决定之后,局长这几天总是春风拂面、面色红晕,我们都怀疑他把自己当年大喜事的感觉给翻了出来,想借此重温一下啊。
一天, 老K望着局长摇摇晃晃的背影,深有感触地感叹:“哎!也是一寂寞中人哪!”
他的这句话似乎寓意深刻,我听后却不仅长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我又想到了失踪很久的何小溪!
那天下午散工时,局长愉快地宣布:“放假两天,一起庆祝!”
大家全都一蹦老高,我则反应平淡,老K掰着我的肩善解人意的道:“怎么,小苏,有种失落感?”
我低头不语。
大家知趣的散开了,满眼的“同情弱者”!
可能大家实在想不到平时看似空空荡荡的办公大楼里竟然是如此藏龙卧虎,人多势众,那天酒席上大家喝得昏天暗地,最后都分不清那个是新郎、那个是新娘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老K搂着人家服务员小细节的肩醉眼朦胧的道:“跟了我们哥们算你是几世修来的福!”尽管他在事前才知道我舍友哥们的名字。
然后服务员红着脸道:“你认错人了!”
接着局长上前一把打开老K的手,替服务员解围:“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胡闹,弟妹不好意思呢!没事,以后他要触犯了你尽管说,大哥替你收拾他!”
这些经过都是后来老K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费了好大劲才给我讲清楚的,因为当时我没等到新人敬酒就提前出来了,我怕端起酒杯时会突然想到何小溪而“哇哇”大哭起来,把新娘吓趴下!
那天在中人狂欢到极点时,我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的推了出来,等走到宾馆门口时我才发现外面是大雨滂沱,按道理讲秋天的雨应该不是很大的,但那天却一改平常,将整座城市都浸透了。
每当遇到这样不寻常的天气,我的感觉就是天底下一切不寻常的事情都可能在这一天发生,不过我的预料似乎不是很成功,从走出宾馆坐上出租车一直到我回到宿舍倒在床上,一切都很符合常规。
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远去了,四周一片宁静,但我内心深处却开始波涛翻滚起来,我想到了与小溪在一起的从前,然后又想到了与她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一股痛彻心肺的伤感涌上心头,我为小溪的不辞而别而痛苦,也为她的拒绝和冷淡而痛苦!
我把室内的灯关上,将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里,只留下窗户外面沥沥的雨声和偶尔吹进来的夹杂着湿气的凉风,记得小溪就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她最喜欢这种纯净得没有一丝光线的夜,最好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任何一丝光线来打破这种纯净,我和她曾经无数次的依偎在一起看夜色,当然完全符合她标准的夜是不常见的,我们大多数时间是同天底下许多恋人一样是在看星星、看月亮、看城市里的灯光,真正这一切消失的时候通常天就会变得很差,不适合再呆在户外了,所以很多时候小溪就会很伤感的说:“这就是我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许多东西都得不到,包括我的亲人给予我的爱!”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她搂得更紧了,然后安慰她:“这个世界并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么悲观,失去了父母你还有你姐姐,你还有我,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亲戚朋友!”
小溪是很听劝的,每当她听到我这些“教条式”的安慰后,便会报之一笑,然后心情好起来。这就是我所爱的何小溪,一个多愁善感却又单纯简单的女孩!
但事情并不总是这样按部就班、水到渠成的发展着,我们的最后一次也就是最致命的那一次交谈就完全脱离了轨道,她竟然不经大脑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她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的姐姐抢走了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于是我暴跳如雷,她惊恐万状,于是我们就结束了……
想着这些,我似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也似乎还醒着,总之是徘徊在睡与醒的边缘,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莽莽撞撞的摸到门口而没有一点要开灯的意识——我不禁以自己是不是也受了小溪的影响开始喜欢这浓密的夜色了,门打开了,眼前的情景吓得我睡意全无,同时灵魂也有些出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浑身湿淋淋的站在门口,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还在不停的滴着水,脚下已经聚了一滩水了,借着外面路灯透进楼道内的一些光线,我惊喜地发现来者竟然是小溪!
由于惊喜,刚才由于惊吓而出窍的意识已完全回归体内,我打开了宿舍里的灯,果然是她!
“小溪!怎么会是你?”我的激动兴奋可想而知。
但小溪并没有回答我,依然在那里愣愣的站着,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浑身这么湿?为什么不打个出租车,或者告诉我一声,让我去接你也好呀?”我的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还是一声不吭。
我并不介意,而是找到两条干毛巾,给她擦试着头上的雨水,边擦边嗔怪道:“你的身体本来就很弱,不可以淋雨的,你呀,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这样做会很让人心疼的,你不是说过嘛,关心自己也较关心别人,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让别人为你担心,这就意味着你在关心别人了……”
我就这样喋喋不休的说着,但她始终一言不发。
她头发上的雨水基本上被擦干了,我便找出自己的一些干燥的衣服递给她:“给,换上吧!会着凉的!”
她还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我这才发现她自始至终都走在默默地流着眼泪,刚才我由于疏忽,竟然将她脸上的泪水当作雨水给擦掉了。
看到她泪眼婆娑的双眼,我立刻慌了神,我轻轻的摇晃着她的双肩,急切地问道:“小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一言不发好不好,这样会把我给吓着的!”
听了我的话,她的泪水似乎来得更凶了,她本来就有些颤抖的身体颓然倒下,我慌忙将其扶住,让她缓缓得倒在我的臂弯里,任她身上的雨水开始浸湿我的衣物,突然,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凄凄惨惨、撕心裂肺,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泪眼朦胧的等待着她的发泄,她的哭声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她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
在她沉睡过去后,我便把她抱到床上,将那些干燥的衣物给她换上,然后熄灭了灯,依偎在了她的身边,这时候我感觉她冰冷的身体才渐渐有了些暖意。
我紧紧的攥着她冰冷的双手,把嘴放在她的耳畔,这样一方面,我可以尽最大可能的给她取暖,再就是我极力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这样可以随时注意到她的动静,免得她又会像那天那样不辞而别,我害怕失去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她的呼吸渐渐的由急促转入了均匀,胸脯开始了有节奏的起伏,很显然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进入了沉睡状态,我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渐渐干燥起来的脸,触摸着她脸上那两道已经风干了的泪痕,一股莫名的酸楚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知道这种酸楚不仅仅是为她的不辞而别而又突然回归,是为她瘦弱的身体里埋藏的那些无尽的伤感,也是为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流露出来的孤独恐惧,她这纤弱的生命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风吹浪打了,我暗暗发誓,不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得看住她,不能再让她走失了,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要好好的呵护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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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40
(四十二)你要留下来!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室内,混合着雨后的潮湿和泥土的味道,我抬头看看室外,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小溪还在熟睡,呼吸均匀,在内心平静下来,身体恢复体温之后,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轻柔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楚楚可人,她睡得很投入,也很香甜,看来她的确是太累了!
我轻轻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不过她还是缓缓得舒展了一下身体,睁开了眼。
“小溪!你醒了?”我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满眼含笑的望着她。
“我这是在哪?”她莫明其妙的看看四周,眼里还夹杂着些惊讶。
“在我宿舍呀?怎么,你忘了?昨天晚上还是你自己找来的呢?”我依然满眼笑意。
“是吗?”她似乎显得很迷茫,包括看我的眼神。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陌生,这个发现让我手足无措:“小溪,是我呀?我是苏谦,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苏谦?”她喃喃的重复着,目光显得游离不堪,似乎是在记忆的深处努力的搜寻着这个名字,她两眼直盯盯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到骨头里来验证我的身份,我两眼含笑的来鼓励她,帮助她找回这些记忆。
可能在这一瞬间,她那些尘封的记忆全都一古脑的打开奔泻出来,她的双眼立刻溢满了泪水,她的泪水让我有些慌神。
“苏谦……”她反复呼喊着我的名字扑倒在了我的怀里,身体又开始剧烈的抽动起来。
尽管我感到异常的莫明其妙,但还是受了她的感染,鼻尖开始酸涩,眼泪也随之而来。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她的哭声开始由有到无,渐渐的止住了,只剩下身体在我的双腿上轻微的颤动着,最后,在确定她的哭声完全消失以后,我缓缓的将她的双肩举起来,擎在半空里,她依旧泪眼婆娑,但很显然那种惊恐万分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我知道,现在纵使在我的心里有无数其怪的问题需要找到答案,我也不能急于求成的,我的当务之急是将她的情绪彻底的稳定下来,将窗外泄进室内的阳光最大可能的送入到她的内心里,温暖她整个从内到外的身体。
“来,小溪,你还是躺下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也不知昨天晚上的淋雨会不会受风寒,盖好被子,保持体温,我去给你做饭,听话!”她果然很听话,顺从的让我将她的身子放下,盖好被子。
她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接受着温暖阳光的照射,而我,则要动手为她做饭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升腾出一种幸福感,的确,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种生活,能与小溪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陪伴,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了,我回头看看小溪,她已经合上眼了,表情显得很安详,看到这里,我感到幸福感又在突然之间加重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局长。
“小苏呀!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些莫明其妙。
“你昨晚怎么不辞而别呀?是不是人家结婚你心里不好受呀?”局长还挺善解人意的,我忙看了一眼小溪,否认道:“局长你想哪儿去了?我有那么多事吗?我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没事就好!不过,我们得开工了!我们正在楼下等你!”
“不好意思,局长,”我“嘿嘿”的笑着,“我今天得请个假,我家里有事去不了了!”
“好的!”局长一向挺爽快的,另外感情还挺细腻:“不会是遇到麻烦事了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吱声一声!”
“没有,一点小事,谢谢局长!”我满脸堆笑的挂掉电话,这时候小溪缓缓得睁开眼睛,说出了她从昨晚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是不是该上班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里激动不已,但我依然强作镇静得到:“我请假了!”
“如果你要上班就去吧,我没事的,”她缓缓得坐起身。
“没关系,我请假了!”我一脸和蔼的看看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她轻轻地走到我身后,探着头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忙摆摆手,道:“不用,一会就好,你快回去躺着吧,我看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睡不着了!”她缓慢得到,呼吸里透着虚弱,有种细若游丝的感觉,我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没再作声,她开始慢慢的在室内挪起了步子。
最后她走到了窗前,手搭凉棚看着天,意味深长地感叹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是呀,”我赞成得到:“昨天夜里大雨滂沱的,没想到早晨起来天晴得这么好!”
“你还记得吗?我不是很喜欢阳光的?”她扭转身子看着我,阳光的反射给她的身体镶上了一道光圈,使她的身体显得跟加柔弱可人。
“当然记得了!”我感觉眉毛要飞上了天,“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一个不喜欢阳光的女孩!现在想想,我就是被你的这一句话给吸引住了,整日接受阳光的暴晒的确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你总是这样解释!”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其实,不喜欢阳光就说明我的性格里阴暗的东西太多,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
“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斩钉截铁得道,“我甚至从来没有感觉到你性格里的悲观成分,所以我从不相信你的解释,直到现在!”
说着我将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她的面前:“来,吃吧!里面由我放的牛肉和鸡蛋,你需要补身子,中午我出去买个甲鱼给你煲汤!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年我的厨艺进步神速,中午我就给你展示一下,你不是经常夸奖你姐夫的手艺好吗?你说会做饭的男人知道疼老婆,我现在就以他为目标发展成长着……”
我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经意间我看到她有些黯然神伤,于是我慌忙住嘴,看来是我的话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又提到了梁希松,这是我们之间一直比较敏感的话题。
“对不起!”我慌忙道。
她正开始往嘴里扒饭,听了我的道歉缓缓得抬起眼,淡淡的笑道:“没什么的!”
看来她的确是饿了,一碗面很快就吃光了。
吃过饭后,我感觉她的心情依然很平淡,不好不坏。
“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东西,尝尝我的手艺!”我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出门!”
“怎么,还怕见人哪?”我打趣得道,但话说出口后总觉得不太妥帖,忙不迭的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你的心情会好点!”
我竭尽全力地劝她,我真担心在我离开后她又会不见了。
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淡淡的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又会不辞而别?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再说了,如果我要真走的话,你是不会留住我的!”
我的心猛地一阵收缩,我伏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地道:“小溪,不要吓我好吗?你不能再离开了,我会受不了的,我已经对我以前说过的伤害你的话向你郑重的道歉了,你不想原谅我吗?再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有人照顾!”
她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是吓着你玩的,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真的?”我一脸狐疑的望着她,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立刻就回来!”我的话说得异常轻松爽快,她说得对,她真要离开的话我是留不住她的,除非让她发自内心的主动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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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41
(四十三)《月光曲》!
我购物的速度极快,尽最大可能的缩短在外面逗留的时间,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赶回去。
我气喘吁吁的推开房门,心立刻放了下来,小溪正坐在窗前静静地看书,我的突然闯入惊动了她。
她缓缓得抬起眼:“这么快?”
我以最快的速度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她看出破绽,然后接口道:“我看天不早了,怕你饿了?”
她微微一笑,斜了眼墙上的钟表,微微一笑:“有这么夸张,你才出去不到半小时我就会饿?你以为我是造粪机器呀?”
说完她自己“呵呵”的笑起来,于是我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笑声出奇的好起来。
我挽起袖子道:“你就等着品尝我的手艺吧!”
她再次浅浅的一笑,一脸的幸福妩媚。
饭桌上气氛和谐融洽,她不停的小口品尝着我煲的甲鱼汤,嘴里不住地啧啧赞叹我的手艺,听了我的心里一直美滋滋的。
“在哪学的?”
“书上!”
“非得学这个?不会是有成家的打算吧?”她浅浅的一笑。
“为你呗!”
“胡说!”她打断我,“我又不在你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一脸严肃的道。
“那怎么不去国外找我?”她不理会我的庄重表情,继续寻找理由反驳我。
“想过!但还未成行!”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脸上开始出现伤感,吃饭的速度也降了下来:“为了我,你值得吗?”
“当然值得!”我几乎尖叫着:“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你在我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我在你心目中也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无所谓,其实这只是我们,或者是我的一种理想状态,这种状态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当我们之间出现了你姐姐、你姐夫,尤其是在你反复在我面前提到你姐夫时,我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所以我就大发雷霆,现在一回忆起这一切时就感觉到,当时的我真是太自我了,太把感情理想化了!”
“在你走后的这两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感觉我自己是变化太大了,在你走回我才发现,其实我是不能失去你的,这一辈子都不能,我的整个身心都已经被你带走了,造成这一后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太冲动、太自私了,你羡慕你的姐姐,将你的姐夫看作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你并没有错,因为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对什么事都要求非常严格的女人,你的选择没有错,于是在你走了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改变自己!”
我就这样慷慨激昂的说着,何小溪就一直神态安详的听着,我们谁也不打断谁。
我继续道:“尽管我不认识你姐夫,也不了解你姐夫,但我就凭着脑海里留下的以前你给我讲述的你姐夫的所作所为的印象做着,改变着,乐此不疲,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即便你不回来我也会找到你的,我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你了,我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我希望当你在一次见到我时,我会以全新的状态站在你面前,让你感觉我也是像你姐夫一样出色的男人,我要让你做象你姐姐一样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就这样长篇大论、唾液四溅的说着,在说得过程中我随时注意着何小溪的表情变化,我感觉在她看似平静如水的表情下面,内心其实一直是波涛起伏、动荡不安的,她一直在用心得、竭尽全力地掩饰着这种变化,这一发现让我内心一阵激动,因为看起来,我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她停止喝汤,缓缓得抬起头来,缓缓地道:“其实,你已经成功了!”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我迫不及待的问。
“你为此而作的改变!”她表情庄重地说。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的喜悦兴奋感继续增强,但我依然尽力的保持平静,打趣地道:“是吗?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做汤吗?”
她浅浅的一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这个问题的回答按她的本意来讲几乎要水到渠成了,但她却突然停止了,她是不愿意将这个纠缠了很久的问题回答得太清楚了?还是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回答的兴趣?
我就这样惴惴不安的揣摩着。
她的汤基本上已经喝到了尾声,但似乎她并不想立刻终止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将汤勺在碗里速度极慢的滑动者,然后又速度极慢的送到嘴里,借此来打发我们之间由于短暂的沉默而显得异常松散的时间。
“你还常上网吗?”她突然问我。
听了她的提问,我的内心一阵激动,因为我感觉似乎她要提到她那封电子邮件了,我们之间的敏感话题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点点头:“上,但只是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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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5 03:41
没想到她的第二个问题完全偏离了预定轨道,让我倍感意外。
她问道:“还聊天吗?”
“不,不聊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自从你走后,我再也没进过聊天室!”
“我恰恰相反,”她笑了,“我的闲暇时间基本上是在聊天室度过的,我觉得那样通常会让我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实处境,有种飘然世外的感觉,与素不相识的人可以天南海北的不切实际的乱侃,忘掉自我,这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是吗?”
“还可以忘掉时间!”她的话竟然没说完。
“我总感觉没有你的世界什么都没意思,尤其是对于陌生人,我毫无兴趣!”我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
看来她终于失去了继续纠缠的兴趣,没再搭理我。
吃过饭后,她没有乱动,静静地坐在窗前,捧起了中午读着的书,我则不声不响的收拾碗筷。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突然道。
“什么?”她不解的望着我。
“与你在一起,为你料理一切!”
她淡淡的一笑。
我发现这就是她这次回来所发生的最大的改变:内心宁静地看待一切,没有大喜大悲!
吃过饭后,她依然在看书,我实在百无聊赖,便打断她,征求她的意见:“听会音乐吧?”
“嗯!”她点点头。
我打开电脑。
“听什么?”
“随便!”
“那就听贝多芬的《月光曲》吧!你最喜欢的!”
于是我找到《月光曲》的Mp3,下载下来,然后打开音乐播放器。
音乐缓缓想起,很快充斥了了整个房间。我听得很专注,边听边回忆着当初小溪给我做的介绍:在第一乐章,你总能听到作者的一声叹息,这种意境,恰好与小溪每次看月亮时的最初心情吻合,我侧耳倾听,没错,我又清楚地听到了。
“听到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什么?”她不解的看看我。
“那一声叹息呀?你告诉我的。”
“奥!”
她心不在焉的回答者,我这才发现她似乎对这首曲子没兴趣了,于是便道:“要不换支别的?”
“不用了,你听吧!我在看书。”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这可是她曾经最爱的曲子呀?我一下没了心情,此时乐曲已经到了高潮,我却感到异常的刺耳,于是便关掉了播放器。
她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书,是《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的其中一部,对于音乐停止竟然浑然不觉,我默默的关掉电脑,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下来,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关了?”
“我怕影响你看书!”我的回答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
“对不起,我太入迷了!受你的影响,我现在对这种探案推理题材的书非常的感兴趣!”
她的话总算让我找到了一些满足,心里洋溢出一种暖暖的感觉,其实,我是很容易满足的,我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5 03:42
(四十四)两个人在这个夜里!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室内的光线更是一刻不如一刻。
她终于将手里的书放下了。
“我们出去吃吧?”我提议。
“不要,”她斩钉截铁的拒绝:“我讨厌那种人来人往的感觉!”
看来她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改变,怎样才能让她走出这间房子一步?我在心里犯了难。
她大体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我感觉好像刚吃过饭,一点都不饿,我们就随便吃点吧?我来做!”
我从床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道:“还是我来吧!你接着看吧!”说着我打开了灯。
她果然很听话的继续着她的推理故事,我则百无聊赖的忙着手里的活,心里泛起了嘀咕:总不能以后就这么下去吧?
一顿饭吃得毫无气氛,平淡无味。
吃过饭后,我正在收拾碗筷,她突然提议:“出去走走吧!”
我一下来了精神,语无伦次的道:“好……,好呀!”
城市里华灯初上,路上车来车往,许多车辆为了提高速度,肆无忌惮的鸣着笛,毫无顾忌黑夜应该拥有的宁静,我想这一定是小溪最讨厌的感觉,便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还好,她在想着心事,完全没有顾及到这些。
我们挽着手——确切的说是我主动挽着她的手,沿着人行道,走到了城市里的护城河边。现在人们大都有饭后出来散步的习惯,并且这种爱好似乎很容易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此刻河岸上人来人往,当然很大一部分是手挽手的恋人,脸上无一例外的洋溢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在微弱的路灯下显得尤其感人。
我想我和小溪应该是人群当中最特殊的一对,因为她始终低头不语,心事重重,为此我不得不不断的代表小溪接受来自周围异样的眼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同类突然之间少之又少了,看来天已经不早了。正走着,她突然指了指远处,道:“去那边坐坐吧!”
我放眼一看,有一座凉亭,不得不奇怪她惊人的感应能力,我不断的东张西望竟没有发现。
凉亭昂首于水面之上,显得异常突兀,离着堤岸极远,好像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里,里面空间不大,相信我们进入了就不会再有人光顾了。当然对于这座凉亭我并不陌生,这是我和小溪从前经常光顾的地方!
她扶着周围的栏杆,低头俯瞰水面,我这才发现水中倒影着月亮的影子,今晚应该是月色如水的!
“你现在还讨厌月亮吗?”我率先打破沉默。
“讨厌?”她惊讶得抬起头,“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月亮,我只是更喜欢异常纯净的黑夜!”
我实在听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便保持沉默。
片刻沉默之后,我决定开始涉及那些敏感的话题,因为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当然我要尽量委婉一些。
“听你的朋友说,你在国外的课题已经做得快要成功了,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她微微一愣,道:“因为……,我失去了姐姐!”她黯然神伤起来。
她的表现是我预料中的,但她的爽快回答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开了个好头!我决定小心谨慎、再接再厉!
“的确很难让人接受,”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道:“回来后你住在哪里?”
“在朋友那里!”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当然怀疑她的回答的真实性,因为她在这所城市里的好朋友我都认识,谁都没见过她,不过这个话题也不是我想要继续的。
“你发来的邮件我看到了,我已经转移到别处藏了起来!”我没有提到我已发现邮箱被人私自登录的事,只想让她相信邮件的安全性。
“好的,替我保存着吧!”
我点点头,继续道:“那封邮件这么重要?与你姐姐有关吗?”
“嗯!是我姐姐生前发给我的!”她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