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29 16:50
第十四章
贝特家的庄园位于一座壮丽小山的山巅。那是一幢砖、石、隔板建成的不对称三层建筑,它被大片翠绿草地环绕,其间点缀着许多参天的大树。这是巨大的财产,尽管它修建起来的历史还只有几十年。金和米歇尔在一对大铁门前停住。沥青路旁一根黑色的矮柱上有一个呼叫器。金摇下窗户,伸手按了一下呼叫器的白色按钮。一个精干的声音传了出来。过了一会,铁门自动打开,金开了进去。
“欢迎来到凯撒•贝特(Casa Battle)家,”他说。
“他们是这样称呼的吗?”
“不,只是我的一个玩笑。”
“你说过认识埃米莉•贝特?”
“我想,很多人都认识她。我也曾碰巧跟博比一起打过高尔夫。他喜欢交朋友,善于领导。但他人很固执,如果你不小心跟他背道而驰,就能见识他糟糕的脾气了。埃米莉通常只让你看到她那十分友好的一面。但如果你冒犯了她,恐怕你就需要一位泌尿学专家和一堆好运来把你领回去。”
“她怎么会起埃米莉这个名字?”
“是雷明顿(Remington)的简写。我听到的故事是,她的父亲喜欢收集猎枪的标牌。每个认识她的人都认为这个女人的名字很适合她。”
“谁想得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市里居然住着这么多有趣的人呢?”米歇尔望着壮丽的房子。”哇,真是个仙境。”
“从外表看的确如此。我会让你从它内部来做出判断的。”
他们敲了敲前门,很快,一个穿着黄色开襟毛衣,白衬衣,扎深色领带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自我介绍叫梅森(Manson)。他告诉他们说,贝特夫人办完手头几件小事后,很快就会在后花园见他们。
梅森带领他们穿过房子,米歇尔环顾着令人窒息的屋内。毫无疑问,她看到的一切都很昂贵。但同时袭来的还有一种不知为何让她吃惊的感觉。
“西恩,内部也很美,”她小声说。
“我说的不是那种内部。”他喃喃回应。”我指的是呼吸着的人。”
他们来到后花园,看见一张桌子上放着热茶和凉茶,还有一些点心和小吃。梅森倒上他们选的饮料后便离开了,并轻轻地关上了他身后的法式大门。七十多度的气温,温暖的太阳,和因为最近的雨而变得有些闷热的空气。
米歇尔喝了一口凉茶。”梅森是佣人么?”
“是的,永远追随他们。实际上对他们来说,他远不只是个佣人。”
“那就是心腹吧?或许这对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帮助。”
“可能太忠诚了达不到你的目的,”金回答。”不过,不问的话,你永远不会知道忠诚这东西是否存在,或许应该用什么报酬来交换。”
他们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两人走到围住花园的铁栅栏边,透过美丽的庭院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在大片的户外运动场上有一个石头泳池,一个能轻松容纳十二个成人的温泉浴场,一间带屋顶的餐厅和一个用砖和石板砌成的很大的椭圆型水池。
“我一直很想知道有钱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米歇尔说。
“除了比我们过得好得多,他们的生活跟我们一样。”
一个穿着十分暴露的缎制比基尼的女子从装满干净的蓝色温水的水池里钻了出来。她留着金色长发,身高大约五英尺七英寸,她的曲线和坚挺的胸部都很吸引人的眼球。她的腿、手臂和肩膀上都看得出轮廓清晰的肌肉,平坦的腹部还穿了肌环。当她弯腰去拾毛巾时,他们看到在她非常暴露的一侧屁股蛋上有一个很大的文身。
“她屁股上纹的是什么?”米歇尔问。
“她的名字,”金回答。”萨凡娜。”金看着年轻女子用毛巾擦拭着身体。”她们居然能在皮肤上写字!而且还是草书,真让人吃惊。”
“你从这就能看清?”米歇尔扬起眉毛问。
“不,我以前看到过,”他赶紧加以说明。”在我参加的一个泳池派对上。”
“啊哈。她屁股上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让男人别忘了她吗?”
“我尽量不去想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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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0
萨凡娜抬头看到了他们,招了招手。她用一件透明的浴袍裹住了自己,踏上一双拖鞋,沿着砖头台阶向他们走来。她来到他们身边,给了金一个拥抱,像是想将她丰满的胸部塞进他的胸膛。近看她的面容,不像她的身体那么完美无瑕;她的鼻子,下巴和颌骨都有点过于棱角分明,且不规则,但米歇尔知道,这有点过于挑剔。萨凡娜•贝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萨凡娜满怀崇敬地上下打量着金。”西恩•金,我发誓,每次见到你,你都会变得更帅。唉,天理何在?我们女人只会不停变老。”她的话用一种南方口音无精打采的调子说出来。米歇尔深有同感。
“得了,你可不用担心这些,”米歇尔边说边伸出手。”我叫米歇尔•麦克斯韦。”
“哦,你说得真好听,”萨凡娜用一种并不好听的语气说。
“恭喜你毕业,”金说,”是威廉玛丽大学(William and Mary),对吗?”
“父亲总希望我读大学,所以我就读了,可不能说我喜欢读书。”她坐下来慢慢地擦干修长的腿,这在米歇尔眼里是对金的挑逗。接着她拿起一块小三明治。
“你读的什么专业?”米歇尔问。她想,这个年轻女子取得的不是啦啦队长,就是派对组织,或同时这两个专业的学历。
“化学工程,”她口齿不清的回答让人很吃惊。显然,没人告诉过这个女孩不要在嘴里塞满食物时说话。”父亲是以工程师的身份积累到他现在的财富的,我想我该以他为榜样。”
“很遗憾听到博比的情况。”金平静地说。
“他很坚强;他一定会渡过难关。”她充满信心地说。
“我听说你可能会搬出去独自生活,”金说。
萨凡娜沉下脸来。”我觉得人们总以猜测我将要干什么为乐。信用基金(Trust-fund)女孩贝特。”她咬牙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萨凡娜,”金轻声说。
她做了一个轻蔑的空手道砍杀手势,表示拒绝接受道歉。”我一生都在跟这个打交道,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有自己做人的方式。跟我的父母相处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我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愿意一辈子都靠刷信用卡来换取快乐。”
听到这一番话,米歇尔觉得自己对这个年轻女子的印象更好了。
萨凡娜用手擦了擦嘴,说:”我知道你们为何来这里。是跟朱尼尔•迪弗有关,对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我的意思是,难道他以为偷走我母亲的结婚戒指,她会视而不见吗?我可不那么认为。”
“或许不是他做的,”金说。
“就是他做的,”萨凡娜边搽头发边说。”听说他遗留下了很多证据,或许,他也会坐在地上,等着警察来逮捕他吧。”她将另一块三明治塞入口中,紧接着又塞了一把薯条进去。
“别像头蠢猪一样吃东西,萨凡娜!”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如果你还能想象得出『淑女』这个概念的话,吃东西的时候就试着哪怕装装样子。”
萨凡娜正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两条腿分得很开,像是招揽生意的妓女,听到训斥,她立刻挺直身子,合拢大腿,将袍子盖过膝盖。
雷明顿•贝特走进庭院,她的出现,犹如百老汇(Broadway)舞台剧里的传奇人物到场,用她的魔法不费吹灰之力便震慑住了观众。
她穿着一套炫目的白色百褶裙,裙摆盖过膝下几寸,十分得体。脚下是一双怀旧但很时尚的平跟鞋。淡蓝色宽松上衣特意配了一件白色羊毛衫,裹住了她的肩膀。她个子比女儿高几英寸,跟米歇尔差不多,盘着的棕色头发和化装都显得很娴熟。她的容貌很端庄,看上去真有些难以抗拒。米歇尔猜想,埃米莉年轻时一定比她的女儿还要漂亮。现在即便已经六十多岁,她依然是个很美的女人。但所有这些中,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像老鹰,又像秃鹫,狠狠地逼视着你。
埃米莉跟金握了握手,他把她介绍给米歇尔。米歇尔觉得埃米莉在用一种严厉的目光打量自己。她怀疑埃米莉•贝特是从她随意的服饰、不着粉脂的打扮和被风吹乱的头发上挑出了太多毛病。不过埃米莉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打量米歇尔,她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女儿身上。
“在我们那个时候,是不会光着身子迎接客人的,”她冷冷地说道。
“我正在游泳呢,妈妈。我不习惯穿着礼服游泳,”萨凡娜回敬道。但同时,她把手伸到嘴边,不安地咬起指甲来。
埃米莉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这个年轻女子。萨凡娜拿过一块三明治和一把薯片,举起来塞进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在米歇尔听来像是”老婊子”。终于,萨凡娜起身大步离开,湿漉漉的拖鞋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惊叹号。
埃米莉•贝特这才坐下来,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金和米歇尔身上。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时,两个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对米歇尔来说,这一幕正好对凯撒•贝特做了一个诠释。现在,她完全明白金说的从”内部”判断指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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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1
第十五章
“我得替萨凡娜道歉,”埃米莉说。”我爱她,可有时我真不敢相信她会是我的骨肉,还是别的哪里出了问题。”
“不用介意,贝特夫人,她还是个孩子,”米歇尔说。”她们都会做一些疯狂而荒唐的事情。”
埃米莉厉声说道,”她可不是个孩子,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是东海岸(East Coast)最好的大学的毕业生。看看她肚子上的脐环,屁股上的文身!我送这个女孩去上大学可不是让她去迷失心智的!”
米歇尔望着金,像是求助。
“呃,埃米莉,听到的博比事,我们很遗憾。他现在怎样了?”他问。
“他的情况仍然很危险,”埃米莉依然用刺耳的声调回答。她把手伸到布满皱纹的前额,略加克制地说,”对不起。我这只是抱怨萨凡娜,没有好好款待你们。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停了停,慢慢说道,”博比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该死的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到底他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但后来他醒了。他们甚至可以撤掉呼吸机。两天前,他说出了第一个字。”
“一定很鼓舞人心,”金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吗?事实是,他意识断断续续。偶尔冒出几个字,说的东西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见鬼,他们不清楚他会不会再度昏迷。”
“我想医生也很难确定。”
“按他们索要的价钱,我认为他们应该能在水上飞,能找到通往天堂的路,”她尖酸地说。
“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么?”
“只能是为他祈祷了。”
梅森端了一壶咖啡过来。他为埃米莉倒了一杯,又给米歇尔和金倒了一些,倒完后冲他俩点了点头。
“没什么比在下午喝一杯舒心咖啡更让人惬意的了。”埃米莉深深地品了一口,靠回她的椅子。”哈瑞•卡里克真是个该死的好律师,朱尼尔请到他真是运气。”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但一定是朱尼尔做的。我确信得就像亲自看到他做的一样。”
金抓住话柄。”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埃米莉,你并没有看到。没人看到。”
她否定了这种观点,采用的方式让米歇尔想起早先萨凡娜的砍伤手势。”证据很充分。”
“的确,太充分了。他可能是被诬陷的。”
埃米莉盯着金,仿佛他说的不是人类的语言。”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要诬陷朱尼尔•迪弗这种人?”
“就是那个闯入你家偷走东西的人,”金回答。”你真的看到朱尼尔在变卖不记名债券和珠宝首饰吗?”
“他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他还拿了很多现金。花现金并不需要成为天才,对吧?”她还击。
“我们来这的目的只是想随便看看,再找几个人聊聊。虽然我们是为哈瑞和朱尼尔工作,但我想你也一定想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埃米莉笑了,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凶险的光芒。”你说得对,金先生,如果他们已经抓到了真凶。”她忽然咆哮起来,像一把50口径机枪一样喷射出一连串单词,”如果这个愚蠢的狗娘养的家伙告诉我那枚该死的戒指在哪,我可能会劝公诉律师撤回诉讼!你们何不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给哈瑞!那样或许我们就能给这堆破事儿画上句号了!”
米歇尔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南方口音在发怒时更加明显,但与她女儿不同,她的话一点也不能让米歇尔产生共鸣。米歇尔放下冰茶,因为从埃米莉发火时起,她就做好了随时起身走人的准备。她默默感谢上帝没让雷明顿•贝特成为她的母亲。
好在金冷静地说。”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埃米莉。现在我们可以四处看看了吗?”
埃米莉久久地望着他。她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米歇尔一度认为这个女人会把杯中的舒心咖啡泼到金的脑袋上。或许你该换成没有咖啡因的咖啡,米歇尔心想。
最终,埃米莉起身示意他们跟着。”该死,让我亲自带你们参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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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2
第十六章
埃米莉•贝特领着金和米歇尔走进屋,沿着主楼梯上到三楼。米歇尔注意到,房子似乎扩建过,从老的主体结构延伸出了新的侧厅。
显然埃米莉看出了他的想法,说,”这幢房子几十年来一直在改建。我们许多朋友在世界各地都有漂亮的花园,可只有这里是我和博比最喜欢的。这里有时候一团糟,有些走廊只是通往一堵墙而已,但我”——她很快又改口——”我们喜欢这里。”
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埃米莉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漂亮,墙被刷成宜人的颜色。上边有一排窗户,其中一扇看上去很新。
埃米莉指着它。”他就是从那儿进来的。警察说他用了铁锹。后来他们才让我把所有被弄坏的东西复原。”
金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开裂的画框。玻璃已经被取走了。他拿起它。”这是怎么回事?”
埃米莉板着脸说。”这张画本来放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朱尼尔爬进来的时候打碎了它。我还没来得及修复。”
金和米歇尔望着摔坏的画框中的画,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画从正中间被撕裂了。
“画上的是谁?”金问。
“是博比二世的画像。我永远不会宽恕朱尼尔毁了这张画。”
金把画放回原处。”我知道在你的衣橱里好像有个秘密抽屉?”
埃米莉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她。衣橱全部由上好的桃花心木做成,服装、提包、皮鞋、帽子及其他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其中。
面对眼前仔细排列的一切,金不由地心生赞美。米歇尔很清楚,他就一向将自己的东西安排得井井有条。他难以抑制的愉悦表情在米歇尔眼里一览无余,趁埃米莉不注意,她拍了拍金的肩膀,装出兴奋地发抖,又做出了个性交后吸烟享受的手势。
金怒目瞪了一眼他的搭档,转头对埃米莉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秘密抽屉在哪?”
埃米莉轻轻拉开一个抽屉,在它下面的一块木板正面敲了敲,木板弹了出来,暴露出一个约十八寸宽,两尺深的小空间。”一块伪装板,” 埃米莉解释道。”看上去像一块填充板,但把这个抽屉拉到超出预先装在伪装板里的控制杆的位置,然后敲一敲伪装板右上角以触动控制杆,它便自动打开。”
金仔细研究了一下其中的机制。”真是聪明。”
“一直就想在我的衣橱里装一个秘密抽屉,”埃米莉说,”从我还是个小女孩时起就有这个想法。”
“可盗窃的人并不知道怎么打开它啊?”米歇尔说。
“朱尼尔•迪弗并不知道如何打开它,”她纠正米歇尔。”几乎这里面每个抽屉都给毁了。害我花了不少钱来修复。我会在民事法庭要求朱尼尔赔偿这些。记得一定转告哈瑞。”
“可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这里有一个秘密抽屉呢?”米歇尔很想知道。
“这么多年了,我有可能泄露了这个秘密。我很少考虑这些,因为我们拥有至少我认为是第一流的安全系统。”
“这套系统当时在工作吗?”金问。
“是的。只有三楼没有装监视器,这里的窗户也没有防盗网。安全系统是几年前一次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后安装使用的。我一直以为即便有第二次意外发生,也不会有人敢冒险闯到三楼来,”她恨恨地说。
“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指的是什么?”金问。
埃米莉转向他,”我儿子艾迪被绑架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他说。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他还在上大学。”
“但显然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金说。
“是的,感谢上帝。我们甚至连五百万美元的赎金都没有付。”
“为什么?”米歇尔问。
“联邦调查局追踪到了绑匪,一枪要了他的命。确切的说是住在附近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奇普•贝利(Chip Bailey)救了艾迪,并打死了绑匪。他现在仍为联邦调查局工作,就在薛伦斯维尔(Charlottesville)。”
金说,”那么盗窃案发生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么?”
埃米莉在宽大的华盖床边坐下,用她纤长的手指敲击着雕花床栏。”萨凡娜还在学校。她冬天就毕业了,可是决定留在学校参加一些毕业狂欢之类的活动。我相信你们一定想象得出我的小女儿是多么怀念她的幸福时光。艾迪和桃乐丝不在城里。管家梅森和管理马厩的女孩莎莉住在远处挨着后花园的房子里。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察觉到任何事。我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后花园中相对独立的一部分。”
“这么说你独自一人住在这房子里?”米歇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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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3
“博比和我!”她反感地说。”我们的孩子都大了。原来,我们经常给亲戚、朋友提供住处。那些年,这幢大房子里常常住着很多人。可现在,这里只是我们的房子。”
“可是盗窃案发生的那一晚,房子里空无一人,”金说。”我想你在医院陪博比?”
“没错,在莱特斯堡总医院。”
“但我们听说你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到家,”米歇尔说。”探视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医院为我提供了一间在博比病房走廊另一头的房间,我在那里睡觉,”埃米莉解释道。
“他们真是通情达理,”米歇尔说。
“亲爱的,我们的名字被雕刻在了医院大楼上,”埃米莉用一种虚伪的客气腔调说。可接着,她就更为生硬地补充道,”坦率地说,那是用一千五百万美元换来的,我认为这是他们起码应该办到的。”
“哦,”米歇尔怯怯地应和。
“警察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朱尼尔,包括他的指纹。”
“可他正在这工作,”金说。”这点或许可以解释那枚指纹。”
“他们是在被撬窗户外侧的窗格上找到它的。”她点明,”我雇佣朱尼尔,是让他在我的卧室内干活,而不是跑到我该死的窗户外面去。”
“听说博比衣橱里的东西也被偷了。”
“是破门而入。”
“都丢了些什么?”米歇尔问。
“来吧,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她带他们来到走廊另一端,打开了门。一进屋,他们就感觉到浓烈的雪茄和烟草味。米歇尔觉得这是一间充满男子气息的房间。壁炉上方挂着一把没装子弹的霰弹猎枪。一对古董剑挂在另一面墙上。它们互相交叉,呈一个大大的X型。还有几幅画着骏马的油画。角落里的烟斗架上挂着许多嚼过的烟斗。另一个角落放着办公桌和椅子。床很小,旁边床头柜上摆着几本关于钓鱼、打猎和自然科学的杂志。有一整面墙都挂着博比•贝特的照片。他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头黑色卷发,看上去面容有些冷峻。大多数照片中,他都是在钓鱼或者打猎,但有一张是他从飞机中一跃而出,另一张是他在驾驶直升机。
埃米莉用手在鼻前扇着气味。”真抱歉有这种怪味。已经通风好几天了,可味道还是在。我想一定是渗透到地毯和家具里了。博比酷爱他的烟斗和雪茄们。”
米歇尔环顾罗伯特•E.李•贝特的窝,这个男人的样子似乎从照片中走进了她的想象: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努力生活,绝不低头。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躺在医院不省人事,苏醒的希望十分渺茫,这让她感到有些沮丧,虽然她甚至于与他从未谋面,而且也十分反感他玩弄女人的坏名声。
米歇尔指着几张贝特和许多人一起的合影问,”这些人都是谁?”
“博比的一部分雇员。他是从工程师做到商人的,拥有超过一百项专利。光看这间屋子,你可能会以为我丈夫是个只会吃喝玩乐而不愿工作的人,但实际上,博比是一个勤奋的人。他发明出来的一切都能赚钱。”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米歇尔问。她紧接着说,”我知道这是个私人问题,可他看上去是个如此迷人的男人。”
埃米莉会心地笑了笑。”四十五年前的一天,他走进我父亲在阿拉巴马(Alabama),伯明翰(Birmingham)的服装店,说他有幸见过我几次,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想跟我结婚。他只是去告诉我父亲一声,而不是请求获得他的同意。要知道获得父母的同意在那时,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一种习惯。他说他唯一必须说服的人就是我。是啊,他办到了。那时我才十八岁,对生活懵懂未知,但我也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了我。”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金说。
“他比我大十岁。我们结婚时,他并没有什么钱,可他有头脑,有冲劲。他很特别。而且,他也想娶我。”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显得格外谦虚。
“是啊,你确实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金诚恳地说。
“我想我是极少数能受得了他的人中的一个。哦,就像很多人一样,我们也经历过人生的起起浮浮,”她平静地继续说道。
埃米莉打开一扇门,请他们进去。”博比的衣橱。”
空间比他妻子的衣橱小的多,可做工依然精细。
埃米莉把挂在横杆上的几条裤子推到一边,指了指衣橱一侧已经被抽去的一块木板。
“这有个秘密抽屉,跟我房间里那个一样大。大衣柜里的一个抽屉跟别的不太一样,你们看。设计得很巧妙,因为从正面不可能判断出抽屉到底有多深。如果不是知道小钥匙孔的存在,你几乎不能从侧面发现它,这个房间我来过无数次,可我从没注意到这个。”
金看了她一眼。”那就是说你不知道博比有一个秘密的抽屉?”
埃米莉看上去就像一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而又追悔莫急的女人。
“是的,我不知道。”她说。
“有什么被偷了?”
“这很重要吗?”她厉声道。”我只知道我丢了什么。”
“埃米莉,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博比在这里放了些什么?”金问。
她隔了很久不做回答。当她终于回答时,语气变得十分平缓。”是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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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4
第十七章
“好了,”一走出贝特家,米歇尔就说。”光是就萨凡娜和埃米莉的关系,精神病学家就能写一整本教科书了。”
“她说不知道博比的秘密抽屉里放了些什么,这是这个女人明显的错误,”金边说边回头望了望那幢楼。
“她的衣橱完全被毁了,而博比的却没有,这很值得注意。”
“没错。那个人知道博比藏东西的地方在哪,却没有用钥匙打开它。”
离开贝特家之前,他们还和梅森以及别的家仆谈了话。他们的回答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在后花园的房子里,盗窃发生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同样什么也没有看到。
金和米歇尔上了车,但没有马上离开,金开着雷克萨斯拐上通往庄园后边的碎石路。
“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去年在一次马术比赛上,我见过管理马厩的莎莉•温莱特(Sally Wainwright)。咱们去瞧瞧那个晚上她是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或看到。”
莎莉二十五六岁,漂亮、娇小、削瘦而结实,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金和米歇尔到达马厩时,她正在清理一间畜栏。她用一块毛巾擦了擦汗,朝汽车走来。
“也许你不记得我了,”金开场道。”去年在薛伦斯维尔,我们一起参加过慈善马术比赛。”
莎莉爽朗地笑了笑。”我当然记得你,西恩。”她看了一眼米歇尔。”你和麦克斯韦小姐现在可是相当出名了。”
“也许是臭名昭著吧,”金回答。他四下里看了看马厩和马匹。”现在贝特家骑马的人还多吗?”他问。
“桃乐丝从来不骑马。但艾迪经常过来。他参加南北战争重现演出,有时候必须得骑马。”
“你也参加演出么?”米歇尔问。
莎莉大笑起来。”我来自亚历桑那州(Arizona)。没少关心过南北战争。”
“我参观了萨凡娜的房间。她曾经参加过赛马,是吗?”金问。
一丝愠色掠过莎莉的脸庞。”她曾经是。”金期待着莎莉能对此有个确切的解说。
“她是个很棒的骑手。可她不会打扫马厩、喂养马匹,更不会亲近地跟那些没用过银汤匙吃饭长大的人交往。”忽然莎莉看上去有些害怕,就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用担心,莎莉,”金鼓励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顿了顿接着说,”贝特夫人骑马吗?”
“我在这儿已经五年了,在这期间她连马鞍子也没有碰过一下。”莎莉斜靠着她的粪耙。”我很早就看到你们开车来这儿,不会只是参观吧?”
金告诉她为什么来这里,莎莉皱着眉不安地朝主建筑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
“我猜你一定和梅森以及别的所有人一样都在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吧。”
“是的。”她说。”我睡得早。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得起床。”
“我知道。那么如果你想起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西恩,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你曾在附近见过朱尼尔•迪弗吗?”
莎莉犹豫了一下,说,”有那么几次吧。那时他还在这工作。”
“跟他说过话吗?”
“或许有一次。”她闪烁其词。
“那么,祝你愉快,莎莉。”
他们开车离去,金从后视镜里看得出莎莉显得十分紧张。
“她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米歇尔说。
“没错,”金回答。
“现在去哪?”
金指了指与另一边围栏相连的一处大房子。”再去拜访两位贝特家的人,然后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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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5
第十八章
“这真像个车库,”米歇尔钻出金的汽车,凝视着眼前将近五千平方米的红砖建筑说。”我一直觉得它们应该更大,”她略带讽刺地继续说道。
“我想这得看你车的大小吧。”金望了一眼停在汽车旅馆前的一辆银色新型沃尔沃(Volvo)旅行车。”是艾迪的车。”
“让我猜猜看,你有千里眼?”
“不,但我看到车后放着一套邦联军士兵的制服,还有一个画板。”
艾迪•贝特应门引他们进去。他很高大,至少有六尺二寸。身体健硕,体重超过220磅。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深邃的蓝眼睛,一副历尽沧桑般的刚毅面容。米歇尔觉得他的头发很像他父亲;而嘴巴和眼睛则长的跟他母亲一模一样。不过,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他母亲苛刻冷酷的态度;他孩子气的举止确实很迷人。他给她留下了一个英俊的加州(California)冲浪高手的印象,尽管他已是中年人。
他亲切地与他们握手,并请他们在起居室坐下。他肌肉发达、血脉喷张的前臂上沾了许多颜料,脚上穿的似乎是一双骑兵靴,褪了色的牛仔裤裤脚紧紧塞在其中。白色的工作衬衫上除了几个破洞,还有许多颜料的斑点;他也没刮胡子。完全不像一个富家子弟。
当他发现米歇尔正盯着他脚上的靴子看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上周,我在马里兰(Maryland)的一场攻打戒备森严的联邦军阵地的战斗中光荣牺牲了。我想就算死也要穿着我的靴子,我似乎没有力量去脱掉它们。恐怕可怜的桃乐丝对我已经恼羞成怒。”
米歇尔笑了,金说,”你可能很奇怪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几分钟前我母亲刚来过电话。她告诉了我一切。恐怕我也提供不了太多有意义的情况。盗窃案发生时我们都不在。桃乐丝在瑞查蒙德参加房地产经纪人会议。而我在参加完阿波马托克斯为期两天的南北战争重现演出后,就直接开车去了田纳西,以便赶上烟山(Smoky Mountains)的第一屡晨曦。我在画一副风景画,”他解释道。
“听起来真够累人的,”米歇尔说。
“并非如此。我喜欢骑马闲逛、扮演士兵或用颜料伪装自己。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我想或许我父母会为我这样而感到头痛,但我是一个很棒的艺术家,尽管永远不会变得伟大。周末我就扮演士兵。我清楚我身份特殊而又幸运。正因如此,我总是尽力保持节制和自省。事实上,有太多事需要我去保持节制和自省。”他又笑了,露出一口十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米歇尔觉得那应该是后来矫正过的。
“你可真够率直的,”她说。
“看看,我是大富翁父母的儿子,永远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工作。我不用装腔作势,只要我去做某事,我一定尽量做好。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你们来此的目的。所以请直奔主题吧。”
“你在这附近见过朱尼尔•迪弗吗?”金问。
“当然,他为我父母干了不少活。朱尼尔也为我和桃乐丝做过事,我们跟他一点恩怨都没有。因此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盗窃。他从我家赚了不少钱,但也许还不够多吧。我知道有很多证据证明是朱尼尔做的。”
“或许太多了,”金回答。
艾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金。”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我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最近家里的事情已经让我们无暇分心了。”
“是啊,我们很遗憾听说你父亲的事。”
“真是有趣。我一直以为他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活得更长。当然,他仍有可能办到。这个男人过去就习惯于按自己的方式办事。”
沉默了一小会,金说,”这个问题恐怕有点尴尬,可我还是得问。”
“没事,我想整个情况都有点尴尬,所以尽管问吧。”
“显然,你父亲藏在衣橱秘密抽屉里的一些东西被偷走了。你母亲并不知道这个抽屉的存在,因此也不知道到底被偷走的是什么。你了解其中一些情况吗?”
“不。据我所知,我父母之间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对方的秘密。”
“可他们还分房而睡?”米歇尔忽然插进来问。
艾迪阳光般的笑容消失了。”那是他们的事。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在一块儿睡觉,或是不爱对方。父亲抽雪茄,喜欢让屋子保持自己喜欢的方式。母亲在雪茄烟味里没法呼吸,她喜欢用另一种方式布置自己的空间。那是个大房子,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们喜欢做的他妈的任何事情。”
金抱歉地说,”我说过这些有些尴尬。”
艾迪看上去已经准备好要再一次对他们咆哮。但似乎控制住了这种冲动。”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有什么秘密抽屉。但我也不是他的知己。”
“他有那样的知己吗?比如说萨凡娜?”
“萨凡娜?不。我可不认为我妹妹会是潜在的消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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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5
“我想她当时在学校里,”米歇尔提醒道。
“她是不在家,从她开始上大学前很久就已经这样。”
“可以认为你们两个关系并不密切吧,”米歇尔说。
艾迪耸耸肩。”这并不是谁的错,真的。我年龄几乎是她的两倍,我俩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她出生时我已经在大学里了。”
“你母亲告诉了我们那时在你身上发生的事,”金说。
艾迪慢慢说道,”说实话,我记不太清楚了。甚至连绑架我的人都没有见着,直到他们给我看了他的尸体。”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真的真的很幸运。我父母如此高兴以至于怀上了萨凡娜。至少这是对外宣称的家庭轶事。”
“你母亲说奇普•贝利成了你们的好朋友。”
“他救了我的命。你能拿什么回报呢?”
金看了一眼米歇尔。”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听见有一辆汽车开来,在前门附近来了个急刹车。
“一定是桃乐丝。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艾迪说。
米歇尔透过窗户看到一辆大型的黑色宝马。一个女人钻出车子,她穿着黑色紧身短裙、黑色皮鞋、黑色长袜,一头卷发的颜色十分配合她的装束。她摘下太阳镜,敏锐地扫了一眼金的车,然后径直朝门口走来。
桃乐丝大步走进屋子,面色苍白。米歇尔心想,如果她面色发黑的话,简直就是埃米莉•贝特的翻版。她怀疑这个年轻女子是不是在让自己刻意模仿婆婆以示尊敬。她身材苗条,臀部曲线完美,浑圆而坚挺的屁股,修长性感的双腿。这个女人拥有与她自己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胸部,毫无疑问做过专业手术。她的嘴巴相对于脸部而言有点太宽了,而口红的颜色也在她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显得过于红艳。一双暗绿色的眼睛,丝毫掩饰不住精明之气。
相互介绍和寒暄后,桃乐丝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艾迪告诉她金和米歇尔的来意。
她说,”恐怕我帮不上你,西恩。”桃乐丝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好像故意忽略米歇尔的存在。”事发时我不在市里。”
“是的。人们要么就出去了,要么再也没注意到任何事情,”米歇尔故意这么讲,想刺激这个女人说出些什么。
暗绿色的双眼慢慢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如果我的家人和雇的那些仆人没能一起把日程表安排得围绕在朱尼尔•迪弗疯狂的盗窃案上,我对此表示抱歉,”她用一种冷漠却又恭敬的语气说。如果闭上眼睛,米歇尔可能会误以为是埃米莉•贝特在说话。还没等米歇尔回嘴,桃乐丝便转向金。”我想你们在这打不到狐狸。”
“只是为了确信不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监狱。”
“再说一次,我认为你们是在浪费时间,”她回敬道。
金站起身。”好吧,我当然不会浪费你更多的时间,”他和颜悦色地说。
离开的时候,米歇尔和金听到身后传来提高的嗓门。
米歇尔看了看她的搭档。”我敢打赌,贝特家的节日聚会一定总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进行。”
“希望我永远没有机会去搞清出。”
“现在,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吧?”米歇尔问。
“不,我撒谎了。下一个是露露•奥克斯利,”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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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6
第十九章
金和米歇尔在一条碎石路的尽头停下车。在那里有一辆放置在耐久炉渣砖地基上的加宽住房拖车。连接到拖车里的电线和电话线是它和外界保持联络的唯一标志。
凌乱的松树和低矮的山月桂组成的令人倦怠的背景衬托着朱尼尔•迪弗和露露•奥克斯利十分简朴的家。
拖车前面放着一辆已经生锈的福特(Ford)LTD轿车,活像一个廉价的哨兵。乙烯基车顶已经开裂,车前坐上还放着一个盛满烟蒂的烟灰缸,一个空空如也的英人酒(Beefeater)酒瓶和一堆肮脏的西维吉尼亚餐盘。
可当他们走出雷克萨斯时,米歇尔注意到拖车窗户下摆放了许多花盆,通往前门的木台阶两侧也排放满了更多种植着各种鲜花的花盆。尽管拖车本身看上去很旧,可它的外表却显得很干净,修复的也很棒。
金望着天空。
“你在看什么?”
“龙卷风。我唯一一次碰到龙卷风是在堪萨斯州(Kansas)的一辆拖车上。整个地区没有一株草被破坏,可龙卷风却把拖车旋起,扔到了密苏里(Missouri)。幸运的是,我在拖车被刮动前下了车。被我因为伪造戒指事件而问话的那个家伙选择了坚持到底。结果他们在十里外的一片玉米地里发现了他。”
金没有走向大门;相反,他绕到拖车的一侧。就在加宽车后约四十尺的地方,是一个三面为茂密的松树环绕的木棚。
木棚没有装门。他们可以看到里面墙上挂着许多工具,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空气发生器。他们靠近时,一条又脏又瘦的狗从里面蹿了出来,看到他们后开始狂吠,露出黄色的犬牙。幸好这畜生好像被一条链子拴在了一个深深的木桩上。
“好吧,巡视够了,”金宣布。
当他和米歇尔登上拖车台阶时,一个肥硕的女人出现在遮了帘子的门后。
女人的头发又浓又黑,不过中间夹杂着一些银白的发丝。她的衣服像是紫色的广告牌,贴在她魁梧方正的身上,呆板的脸颊,三层下巴,小嘴唇和眯缝眼构成了她的面部。皮肤看上去很白,也没很多皱纹。如果不看头发,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奥克斯利女士吗?”金伸出手问。但她没去握他的手。
“是该死的谁在问?”
“我是西恩•金,这是米歇尔•麦克斯韦。我们受雇于哈瑞•卡里克,负责你丈夫案子的调查。”
“那可真是奇迹,因为我丈夫已经死了很多年,”她令人惊讶地回答道。”你们一定是想要找我女儿露露吧。我是普希拉(Priscilla)。”
“真抱歉,普希拉,”金边说边望了米歇尔一眼。
“她出去找他了。我是说找朱尼尔。”她喝了一口手里端着的迪斯尼世界(Disney World)咖啡杯里的东西。
“我想他在监狱吧,”米歇尔说。
女人打量着她。
“是的。那也是我们要付保释金的原因。我从西维吉尼亚赶来照看孩子们,直到朱尼尔能从这些屁事中脱身。如果他可以的话。”她摇了摇大脑袋。”从有钱人家里偷东西。并不是没有更愚蠢的事情,但朱尼尔一辈子都这么愚蠢。”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金问。
“他们去学校接孩子,所以不会太久。”普希拉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朱尼尔的辩护律师请我们寻找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据,”金解释道。
“哦,那你们可有一条长路要走了。”
“这么说你认为他有罪?”米歇尔斜靠着台阶扶手说。
普希拉看着她,用一种直白而厌恶的口吻说,”他从前就干过这种狗屁事情。”
金大声说。”可是,也许朱尼尔这次并没有干。”
“是吗,也许我应该穿着六号睡衣去看我的电视了。”
“如果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我们能进屋去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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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9 16:57
普希拉举起了另一只手,露出一支手枪;刚才这支枪被藏在他们看不见的肥臀后面。”露露不喜欢我让别人进去,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就是你们自己所说的人。”她用枪指着金。”现在我并不想开枪打死你,因为你有几分可爱,但如果你想耍花样,我他妈一定会开枪,连你那位瘦弱的玩伴一块儿。”
金举手投降。”没问题,普希拉。”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拿的枪很棒。赫克勒——科赫(H and K)九毫米口径,没错吧?”
“见鬼,我哪知道,是我丈夫留给我的,”普希拉说。”但我确信我知道怎么开枪。”
“我们只在外面闲逛一下,等等他们,”金说完转身拉着米歇尔一起走下台阶。
“随你的便。只是不要偷走我停在那的梅塞德斯(Mercedes)。”普希拉边说边关上了门。
米歇尔说,”瘦弱的玩伴?我真想拿那把枪对着她——”
金抓紧她的肩膀离开拖车。”让我们冷静一点,留着命继续以后的侦探工作吧。”
当他们离开拖车时,金弯腰拣起了一块石头向溪谷里打了个水漂。”你认为埃米莉•贝特为什么留着博比衣橱里秘密抽屉上的洞不管?她雇人修好了自己的衣橱,可为什么不把博比的一起修好呢?”
“也许她生他的气,不愿管他。”
“你认为她是因为不知道博比秘密抽屉的存在以及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而失望吗?”
“我们在那时,有些事也困扰着我,”她说。”她为什么会把结婚戒指放在那个抽屉里?她一直在说她有一个多么伟大的丈夫,可她为何又不戴结婚戒指呢?绝不会是因为那里是秘密抽屉,比较安全。直到她的戒指和别的东西被偷走后,她才发现。”
“她可能怀疑博比瞒了她什么东西,或者也许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就像哈瑞说的,博比到处拈花惹草。要么她就是对我们撒了谎。”
米歇尔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觉得朱尼尔会不会是受雇于人而闯进贝特家偷了博比秘密抽屉里的东西?”
“除了博比,还有谁会知道这东西呢?”
“安装它的人。”
金点点头。”那个人可能会认为有值钱的东西藏在里边。而且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安装了埃米莉的秘密抽屉。博比或许瞒着他妻子也请他为自己装了一个。”
米歇尔说,”嗯,我想我们可以排除埃米莉雇朱尼尔闯进自己家从她丈夫抽屉里偷东西的可能。如果她知道它在哪,自己就能办到。”
“如果她知道它在哪。也许她没有或无法自己找到它,所以雇朱尼尔来寻找,并伪装成一起入室盗窃。”
“但是如果她雇了朱尼尔,她决不会叫警察来。”
金摇摇头。”如果朱尼尔骗了她,在找博比的秘密抽屉时也偷走了她的东西,情况就会不一样了。朱尼尔之所以到现在什么都还没说,有可能是想看看事态的发展。”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起案子要比人们想象的复杂得多,”米歇尔腻烦地说。
“我从来没有认为事情会简单。”
他们同时扭头看到一辆货车驶向拖车房。
金望向驾驶室,然后看了看米歇尔。”露露一定交了保释金。朱尼尔•迪弗就坐在乘客座上。看看咱们能不能从他那里了解真相。”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不要再屏息静气。直接的回答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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