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 20:54
第五十九章 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老家伙气得脸都有些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明说吧。”
我把玉在手里掂了掂,立刻察觉出这些人的神情很紧张,看来,他们确实怕我砸碎这块玉,显然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我便心中有了底,大声说:“我有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你们办到了,我就把玉还给你们,如果办不到,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何涧水也恶狠狠的盯着我,气得脸上肌肉直颤,他一指我道:“你有什么要求,痛快说吧。”
我说:“第一,把我的朋友王珊给放了,让她跟我离开;第二,你们说清楚,为什么要绑架我的朋友何渐林;第三,马上派人把这口古井给我挖开,我要到井下去看一看。”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看得出他们的样子都很愤怒,但没有人敢冒然行事,生怕事情发生变化,不可挽回。沉默了一段时间,孟慧山看看祭师,又看看那老太婆,像是得到某种信息上的交换,扭过头来又对我说:“我们不会答应你的条件,除了你可以把那个叫王珊的人带走之外,任何事我们都不会说,也不会给你做。如果你敢砸碎那块玉,那么你和你的朋友都将死在这里!”
我不怕威胁,耍起了无赖,“你们不干也得干,有本事,你们就来拿这块玉,反正我既然敢一个人在这等你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双方都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其实我的心里虚得很,真要是拼起命来,吃亏的可能还是我。要是把这块玉砸碎了,这些人还不把我给活活吃掉!正当我们对质的最为激烈之时,突然竹林中传来一阵笛声,古井村的村民们,都扭头向那传来笛声的方向望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任何动作,一切都安静下来。
笛声幽怨、凄凉,久久的回荡在山间。这笛声前两天也是在夜里,我和侯所长他们一起听见过,此刻又传来这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笛声,我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是谁在吹笛子?我也顺着声音望过去,片刻后,笛声骤停,只见一个黑影缓步从竹林中走出来。他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他手里握着一根笛子,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吹笛子的人我不认识,但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是王珊!
火光下,王珊像块木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黯然的神情。她看着我,毫无反应,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她的目光呆滞,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机。她瘦弱的身形看起来相当憔悴,似乎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刮倒,瘦得简直就像一根竹杆。我大喊道:“王珊,我是欧阳,我来救你了。”然而她像没听见一样,木雕泥塑似的站在那里。
我又喊了两声,她依然如此,我的心头一凛,觉得她这种状态,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我想起了高明,高明当初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几天前,我在老黑沟里看到她时,她还很正常,现在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她被控制了?高明是不是也同样被控制过?
我厉声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何涧水冷冷的说:“年轻人,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不是要带她走吗,那就快点放下玉,走吧。”
我要继续再问什么,孟慧山严厉的说:“就算你不把东西还给我们也不要紧,你快些离开吧。”
我“哼”了一声说:“你们真的不要了?”
何涧水凝视着我,声音很低的说道:“当初,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块玉,还有你手里的这块玉,用不了几天,我就会一起拿回来。今晚便宜你,带着你的人,快点走吧。”
人群闪开一条路,看样子是准备放我走,他们一定是怕我损坏这块玉,才如此做,这反而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祭师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用一块兽骨指着我,念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就像是下了一个诅咒。不过最后两句我听清楚了,是“凶灵将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直到死亡的到来”。
一阵风吹来,我竟感到了一丝寒意,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威胁。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婆,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把拐杖敲了一下,用一种充满诡异的声音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厉害,但很快你就会明白,你到这里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你将后悔来过古井村。”周围的人都跟着发出了冷笑,他们看着我,一种成竹在胸的样子,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命运,气氛格外阴森。
我感到毛骨悚然,竟不敢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惊慌的拉起王珊,快步向村外走去。
王珊的表现和高明一样,脚步踉跄,行尸走肉一般,任凭我拖拉。我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去,古井村的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追来,在用那种可怕的目光目送我离开。那个手拿笛子的人,站在人群最前面,他的身影我总感到在哪里见过,他会是谁呢?
那块玉还在我手心里握着,另一只手抓着王珊,带领她往前走,一颗心狂乱的跳着。只要有这块玉在,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到我们,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祭师说的那几句话,诅咒,肯定是诅咒,这么做有用吗?
王珊就像个死人,一路任凭我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她究竟是怎么了?
夜色阴暗,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行走艰难。也不知走出多远,我累得再也走不动了,停下来问道:“王珊,你怎么不说话,我是欧阳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个傻子。我晃晃她的肩膀,她一言不发,身子软的如同面条,几乎就要倒下了。果然,她和高明一样,处在半死不活的那种状态。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完了,相同的事在不同的人身上再次发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正当我无奈之际,王珊忽然把脸向我靠过来,一直看着我,眼睛幽幽发光,瞪得滚圆,嘴一张,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不知她要干什么,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你……这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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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5
第六十章 夜入尼姑庵
正当我吓得不知所措之际,她的双手忽然向我抓来,这一举动简直没把我吓得昏过去,幸好身后有一棵碗口粗的竹子,撑住了我即将倒下的身体。我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她奋力的反抗,我们撕打在一起,只听她不停的叫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大喊道:“王珊、王珊,我是欧阳呀,你怎么了?快住手,快住手,你听见没有?”
王珊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还在不停的挣扎着,我实在招架不住她的攻击,用力一推,只听见一声尖叫,倒下去,随后再也没有了动静。我轻轻的喊道:“王珊、王珊?”可依然没有动静。我心怦怦直跳,心想:出了什么事了?急忙扑过去,王珊已经瘫软在地,我将她抱在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晃脑袋,老半天才听到她深深出了气,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她,除了头角擦破一点皮,没有什么大碍。看来以她现在的状态是走不了了,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在这里,危险时时刻刻都会来临,我们必须尽早离开。想到这,我背起王珊快步向山外走。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能挑战自身的生理极限,我背着王珊在竹林里箭步如飞,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便到达了小镇上。王珊趴在我的后背上一动也不动,我仔细倾听,觉得她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快步来到卫生院,一边让护士给王珊处理伤口,一边问道:“我前两天送来的那个尼姑,她被毒蛇咬伤了,现在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护士想想说:“她呀,昨天就醒过来了,不过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的这句话使我大吃一惊,我“啊?”了一声,急忙问道:“她被谁接走了?”
护士漫不经心的翻翻记录本,说:“是马度村的旺龙接走的。”
我目瞪口呆,惊鄂不已,心想:旺龙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他会将慧心师傅接到哪里去呢?古井村井里的秘密只有他能解开了。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慧心师傅在卫生院,并且要把她接走,他为何要这样做?我追问道:“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对了”,小护士说:“他留下一张纸条,说谁要来找,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他。”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我接过来一看,字迹很潦草,只有一行字,“我送她去武台山静慈庵。”
真的很奇怪,旺龙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不出其中的原由,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无法解释。我返过身又去看王珊,这个时候才算仔细的观察她,她始终戴着一顶帽子,那是因为她没有头发的缘故,此刻正在熟睡。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呆傻的人,想一想她刚才激烈的举动,不禁还有些心惊胆颤,十分后怕,显然她的情绪,一直处在企图反抗的状态中,所以才会无意识的向我攻击。
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便简单收拾了一下,等天亮之后,就带她返回上海。一到上海,我先给陈宇打了个电话,请他派人保护王珊。陈宇把王珊送入一家疗养院,安排好保安,确信万无一失之后,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叹口气说:“去武台山,一定要把她母亲找到。详细情况以后我再告诉你,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那时王珊已经醒过来了,又处在呆傻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三天后,我到达了武台山,这里果然是佛教圣地,庙宇相连,香客如云。我不太了解武台山,也无心欣赏风景,四处打听静慈庵在哪里,奇怪的是,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最后一位老人想了半天才说道:“那是一个尼姑庵,不过听说里面已经没有尼姑了。小伙子,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回答:“我要去找一位叫慧心的师傅。”
老人奇怪的望着我,半天才低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个静慈庵正在闹鬼。”
“闹鬼?”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反过来问:“闹什么鬼?”
老人把脸凑过来,目光闪烁,语气神秘,“我听人讲,前些日子,庵里死了一个尼姑,但是阴魂不散,常常在庵里游荡,寻找替身,有人亲眼看见,那个尼姑的鬼魂,在尼姑庵里哭泣。”
我听得后背发凉,怎么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刚刚离开一个危机重重的古井村,我又要去寻找一个闹鬼的尼姑庵,真是前途未卜啊。我问道:“静慈庵怎么走?”
老人指着山上的一条小路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走,走二十多里路,就会到达静慈庵。”
假如慧心师傅是在静慈庵出家的,那么旺龙送她回静慈庵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我不知道旺龙为什么要这样做,慧心师傅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约定。静慈庵是非去不可了。
我沿着这条小路,孤独的向前走,一路跋涉,果然走了二十多里路,在天黑之前到达静慈庵。在我的想像中,这座传说中闹鬼的尼姑庵,应该非常破旧,阴森森的死气沉沉才是。而眼前的尼姑庵却隐藏在山洼间,斗角青瓦,屋檐相连,古色古香,异常安静。
我来到漆红的庵门前,向四外张望,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何奇怪的地方。慧心和旺龙能在里面吗?我深深吸口气,用力敲敲门,但是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我拭着一推,那门却无声无息的开了,我愣了愣,便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冷冷清清,好像无人,长廊曲折,大殿雄阔,飘散着一股香草味。我继续往里面走,进入大殿,大殿内很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扫,显然庵里是有人的。我仰头看了看佛像和尊者,心里有些紧张,这里的气氛令人压抑,我正在发愣之际,身后突然有人说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找谁?”
我猛然一回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尼姑,从旁边侧门走出来。她相貌清秀,但脸色苍白,像终年不见阳光,一双眼睛格外黑亮。
我向她点点头说:“打扰你了,我想找慧心师傅。”
尼姑望着我,有一点发愣,沉默片刻才说道:“你找慧心师傅干什么?”
我急切的说:“有非常要紧的事,请问她在吗?”
尼姑犹豫一下,迟疑道:“她在是在,可是……现在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怕吓着你。”
吓着我?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慧心师傅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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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6
第六十一章 尼姑庵里的鬼影
尼姑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为难,心神不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问道:“您是什么人?”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明来意,尼姑点点头,解释道:“慧心师傅刚刚被人送回来,她受伤很重,庵主不让人见她,不过送她回来的人,还没有走,请您稍等,我去通报庵主。”
这里毕竟是佛门净地,有着严格的规矩,尽管我很焦急,但还是克制住自己,躬身道:“麻烦您了。”
尼姑走入后堂。我从她的话中分析,旺龙还没有走,看来是来对了,不知他是否知道鲁坤的事!
向外望去,透过森森的古木,就可以瞅见后殿顶上高耸的飞檐和斗拱,高大的香炉里,燃起了缭绕的烟火,显得庄严而又肃穆,令人不敢大声喧哗。
我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也不见那个尼姑回来,越等越急躁,便向后堂走去。
后堂的走廊非常长,光线昏暗,此刻天色完全黑了,整栋尼姑庵一片死寂,气氛格外苍凉。脚下的青石板踩下去,发出沉重的声音,更增添了一份幽静。我越前走越觉得不对头,因为里面完全看不到灯光,所有的屋子里都是黑漆漆的,毫无生气。一些蝙蝠在屋檐下飞来飞去,速度极快,令人惊悚。
我四处寻找,也没有看到一个人,不知不觉已来到尼姑庵的后院。
那里有几间很大的耳房,连成一体,有一条窄窄的小路,两边都是菜地,这是尼姑自己种菜的地方。
我站在菜地边,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人迹。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耳房里。传出一阵尖叫声,极其凄厉恐怖,我骤然一惊,吓得身子一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尖叫一声接一声,始终没有停下来,最后逐渐变成一种哀嚎,就像野兽在嗥叫。
我惊骇不已,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最后下定决心,跑了过去,刚要推门,那哀嚎声又猛得停止了。我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缩回来,有些不敢推门了,呼呼直喘,下意识的感觉到里面很危险。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脑子里一片混乱,因为我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踌躇不定之际,耳房的门“吱”一声自己敝开了,我立刻后退两步,心也悬了起来。门只是开了一道缝,就再也不动了,没有人出来。半天还是这个样子,我迟疑一下,慢慢走到近前,再次举起手,还没等敲下去,谁知那门“吱”又敝开了,好像有人正要向外走出来。
我本能的跳到一边,屏住呼吸,静静等候片刻,那门依然是半敞着,没有丝毫动静。我心中生起一阵无名怒火,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弄了一样,大步走到门前,就要去推门,在这一刹间,那门忽然砰得重重又关上了。
我顿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里面绝对有人,但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难道是那个尼姑再跟我开玩笑?
这种想法之余,我飞起一脚,将门踢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掏出打火机,“啪”点亮,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去,生怕暗中有人偷袭。
室内空荡荡的,我看了半天,确信没有人,便继续向里面走。这是一间很大的耳房,看来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散发着一种潮湿腐烂的气息。当我向耳房拐角的门口走去时,身后传来“砰”一声响,我猛然转过身,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门已经关上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就好像一个人刚刚关上门离开似的。
我反应过来,急忙去追,然而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的打火机也灭掉了,一切陷入黑暗中。
我气急败坏的使劲转着打火机,希望它能重新亮起来,果然打火机又开始燃烧,光明重现。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竟看见耳房后门前面,坐着一只小黑猫,它的眼睛闪闪发亮,映射着火光,又懒懒的舔着舌头。
后门什么时候开的?刚才明明是关着的,我越发觉得这里异常古怪,心也剧烈跳个不停,总感到除我以外,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小黑猫继续舔着自己的胡子,突然有一双手从门框边,缓缓伸出来,把小黑猫抱起来,拿了出去。
我惊骇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叫出声,有人!果然有人!我呆立了几秒钟,大叫道:“站住,什么人?”一股旋风般的冲过去,撞开门,但没有看清楚打火机就又灭了。我慌忙又转动打火机的火轮,等火光又烧起来后,仔细一看,没有人。
难道见鬼了吗?我感到异常恐惧,哆哆嗦嗦穿过走廊,向里面的耳房走去。另一间耳房更加阴暗潮湿,房梁上结满了蛛网。墙皮都已经脱落,十分破败。
正在我四下打量之时,打火机的火光慢慢暗下去,终于不亮了。我急急的又去转动火轮,然而无济于事,打火机彻底不亮了。这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呼吸声,心不由一紧,我身后有人!就在我身后,还在喘息!难道是一个人,在我后背静静的凝视着我?我惊骇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毛骨悚然到了极点,浑身都已僵住,一动也动不了,只是越来越清晰的听见那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良久,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女人声音说道:“你在找我吗?”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极具震摄力,充满了妖异之感。我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液,周身发抖,心神俱裂,僵直的扭着脖子,向后慢慢望去。
黑暗中依稀可见有一个影子站在离我不足五六米远的地方,由于太黑,我根本看不清她是谁,我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你是……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声调好像高了一些,“你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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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6
第六十二章 怎么会和一个死去的人说话呢
我望着这个黑影,冷汗不禁从额角流下来,身子微微发抖,怎么看也不清楚这人是谁,但从声音来听,确实是个女人。她不是慧心,也不是方才的那个尼姑,绝对是我不认识的人。我感到了一股杀气,握紧双拳,盯着她,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不说话,静默片刻,忽然向前走了几步。我立刻后退,准备搏斗,果然她扬起一只手,继续向我靠近,边走边说:“你是在找我吗?”我意识到致命的危险已迫在眉睫,心惊肉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猛得大喊一声,向她扑过来,想将她制服。
然而一下子扑空了,我险些跌倒,幸亏反应快,立即转了个圈子,那个女人已逼到近前,黑暗中寒光一闪,她手拿个利器一样的东西,向我刺来。我想也没想,纵身一跃躲开了,这一跳恰巧撞到耳房的后门上,“咔嚓”将门撞开,跌得四脚朝天,但很快我就爬起来,撒腿就跑,一口气冲出去。室外虽然黑,毕竟有黯淡的灯光,我顺手操起一根木棒,回身嘶声喊道:“来呀!来!”
那女人没有追出来,门板摇来摇去,半天停下来,不再动。
我惊魂未定,悚然不已,还有些发抖,手脚冰冷,汗流浃背。等了许久那女人还是没出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握木棒,慢慢靠到门边,极快的向里一探头,又退出几步,等待一切平静,确信无事,我踢开门叫道:“滚出来,出来!”
没人出来,周围安静极了,我等待片刻,昏昏沉沉的想: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在这里?又为什么攻击我?
真是活见鬼!
我在原地呆立着,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回去,我不敢再走耳房,万一那女人还在就麻烦了。要留下,此地也不能久留。最后我决定翻墙,跳到庵外,于是慌慌张张的扔掉木棒,直奔院墙。纵身一跳,抓住墙头,整个人就要飞出墙外了。就在我跳出去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我大惊,双手紧紧抓住墙头,扭头一看,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在我身下,企图将我拉下去。情急之下,我狠狠踢出一脚,将黑影踢倒,翻出墙去。
由于太过仓促,身体失去重心,跌得眼冒金星,我顾不得多想,辨认了一下方向,顺着墙一口气重新跑到庵门前,等于又绕了一个圈子,重新得从大门进去。这一次,我像发了狂,气势汹汹,暴跳如雷,拼命的砸着庵门,大喊道:“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喊了半天,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庵门的门灯也亮了起来,门“吱嘎”一声,敝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是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尼姑。她满脸皱纹,惊异的看着我,尖声问道:“这位施主,你要干什么?”
我猛一推门,闯了进去,边走边说:“干什么?叫那个尼姑给我出来,她把我骗得好苦。”
老尼姑急忙来阻拦我,“唉呀呀,你这个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往里闯。究竟要干什么呀?”按理说,我这个人平时并不如此莽撞,只是刚才连惊带吓,气得有些发狂,所以现在失态了,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快叫那个尼姑给我出来,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老尼姑吓得瞠目结舌,浑身发抖,颤颤的说:“你到底要找谁啊?这个庵里只有我一个尼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喝道:“什么走错地方了,天黑以前我来到庵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尼姑接见过我,她个子很高,很瘦,脸色发白,我说,我要见慧心师傅,她要去通报,结果一去不复返,我去找她,进入菜园那几间耳房里,差点被一个人给杀了。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尼姑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什么?你看见了谁?”
我不清楚她的反应为什么这样激烈,就耐着性子把那个尼姑的长像又重新描述了一遍。老尼姑脸一点点的变成了死灰色,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吃吃的说:“她、她……施主,请跟我来。”老尼姑转身也向后堂走去,我怕又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又上当受骗,便紧紧跟着她,一起穿过走廊,往左面的方向一拐,进入了一个偏殿,和刚才走的路完全是两回事。
老尼姑推开偏殿的门,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显得格外神秘。老尼姑向我一摆手说:“施主,请进。”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满心惊疑,慢慢走进去,室内香烟缭绕,有一个供桌,上面摆着一些果品和一个灵牌,看来是个灵堂。我厉声问那老尼姑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个灵牌又是什么意思?”
老尼姑凄凉的叹了口气,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驼佛,施主请看一看供桌上的照片,请问,是她吗?”我的心头一寒,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觉得这个老尼姑不像是在骗我,仔细望去,供桌上果然有一张照片,镶在相框中,被香烟弥漫着,看不清楚。
我靠近后,弯下腰再一看,陡得直起身,倒退两步。照片上的人,正是我看到并跟我说话的那个尼姑!我转身望着老尼姑,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的挥了一下手,感到极度惊骇。
老尼姑望着我,目光迷离,很久之后,才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道:“她叫法号叫空明,在本庵出家,已有八年之久,不过一个月前她已经因病去世了。施主刚才看见的人就是她吗?”
一时之间,我竟不敢确定,只觉毛骨悚然,慢慢靠近那张相片,再次确认,不错,就是这个女人!可是她竟然死去一个月了,和我说话的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是鬼魂?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得心惊肉跳,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老尼姑向前迈了一步,抑头望着我说:“施主,您把话说清楚些,真的是她吗?”
我语无论次的说:“是她,可是……是她,可是……怎么会呢?”
老尼姑说:“她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你怎么可能和一个死去的人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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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7
第六十三章 忽然消失的神秘老尼姑
老尼姑惊讶的望着我,我也惊讶的望着她,我们互相对视着,彼此一言不发。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不断回忆着刚才的一幕一幕,认为事情有些不对头。
既然这个尼姑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再出现,还跟我说话?并且说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她还说慧心师傅是被一个人送回来的,也就是说,她知道慧心师傅的事情。她绝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鬼!
人在特定的环境中,会出现幻觉,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撞鬼的事,我历来不相信。这个老尼姑一定是在骗我,刚才的那个尼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老尼姑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她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我便问道:“请问师傅法号怎么称呼?”
老尼姑双手合什说:“阿弥驼佛,老尼法号叫向善。”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慧心师傅,可是在贵庵出家?”
老尼姑叹了口气说:“是啊,慧心是我的弟子,我们庵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去世的空明,就是慧心,还有我。请问施主有什么事?”
我立即答道:“我是来找慧心师傅的,请问她在吗?”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带有明显的试探之意。
老尼姑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目光深远,使我心机一动,看来她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因为从这一眼中,看出了她内心的深深不安。她又叹了口气说:“是啊,慧心两天前,被一个人送了回来,说是被蛇咬伤了,现在正在山下的医院里进行治疗,不在庵中。”
“那么,送她回来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我步步紧逼。
老尼姑随口回答道:“是个侏儒。施主和他认识吗?”
我心里有了底说:“认识,不过师傅,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刚才来的时候,在前殿确实碰到了你说的那位死去的空明师傅,但是,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与我说话,并且还说要去通报庵主呢?”
老尼姑脸色一变,摇摇头说:“施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空明自从死后,灵牌一直供在这里,不过,有一些香客曾经说……在大殿看见过她,我想,是不是空明阴魂不散,还留在了这尼姑庵中不肯离去呢?说不定此刻,她的灵魂正在听我们说话呢。”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有些发冷,这个老家伙,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冷笑道:“不可能,人死了就是死了,绝对不会再复活。什么离去不离去的,她在这里干什么?”我这句话说起来有些矛盾,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凶巴巴的说:“我觉得你们这个尼姑庵里,好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我就是来找慧心师傅的,还要找送慧心师傅回来的那个人。他们真的在医院吗?”
老尼姑惊恐的双手合什道:“阿弥驼佛、阿弥驼佛,确实在医院里。施主,你到医院去找他们吧,老尼还有事,我要告辞了。”
“不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色喝道:“你不能走,刚才我到你们庵堂后面去,在那个菜地里有几间耳房,我进去之后,有人想要伤害我。”
老尼姑吓得浑身发抖,体若筛糠,“阿弥驼佛,施主,这里是佛门静地,哪里会有伤害人的事情发生,你不要吓老尼啊,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觉得未尝不可,在屋中四下一望,看见墙角立着一根很粗的木棒,便随手拿了起来,说:“好,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到后面那几间房子里去看一看,不过让我找到那个人,可别怪我跟你没完。”我这样威胁一个老尼姑,实在有点不应该,然而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老尼姑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根蜡烛点上,手举着蜡台,慢慢走出屋去。
我紧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以防遭到不测。我们绕了一个弯子,来到长廊中,又沿着长廊一直走到最后面,她推开一扇小木门,菜地出现在眼前,那几间耳房就在前方。我紧跟着她沿着小路,一直来到耳房前,老尼姑说:“施主,这几间房子没有人住,就是秋后我们用来存菜的地方。你跟我来吧。”她拿着蜡烛,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进入了室内。
烛光下,屋中的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潮湿的空气,脱落的墙皮,结满了蛛网的墙角,四壁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我“哼”了一声说:“继续往里走。”
老尼姑领着我继续往里走,转了整整一个圈子,也没有看到半个鬼影。走着走着,即将要出耳房的那一刹那,老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把蜡烛对向我,幽幽的说:“施主,你看这里确实没有人,我们回去吧。”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这么走了,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道:“我们到墙边去看一看。”
老尼姑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一下变得凶狠起来,“你这个年轻人,为什么硬要和我这个老尼姑过不去?我说这里没有人,就是没有人,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她的态度起了变化,这令我更加疑惑,我便不说话了,静静的望着她。
老尼姑缓声说:“施主,你真的不相信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或许就是空明的灵魂呢?”她这样一说,我骤然打了个寒噤,身体一抖,感到周围的气氛刹那间变了。我刚要发火,忽然听到老尼姑身后的那个木门“吱”一声响,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我面向着后门,她面向着前门。我偏头一看,那木门敞开着的一道缝间,竟钻进来一只黑色的小猫,眼睛闪闪发光,冲着我们“喵”叫了一声。
就是这只猫!我亲眼看见有一双手把这只猫抱走的,顿时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暴跳起来,大喝着,挥舞着木棒一脚踢开门,冲到了后院,四下张望,漆黑的夜色中,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是依稀可以看到我刚才翻过去的那堵墙。我惊魂不定的观察了半天,毫无发现,等回身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的烛光早已经熄灭了,怎么回事?老尼姑为什么要熄灭蜡烛?我又一头冲回室内,屋中一片漆黑,也没有一个人。那老尼姑像一阵风似的,似乎被吹散了,踪影皆无。
屋子里此刻只剩下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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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7
第六十四章 又多了一块灵牌
冷汗不由得再次湿透全身的衣服,难道是她趁我冲出去之际逃走了?假如,她把我当成一个坏人,是完全可以这样做的。而我却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去了哪里?
在黑暗中,我手持大棒,警惕的慢慢向前走。这几间耳房相连着,我有些不相信她会离开的如此之快,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吧?我压抑着心中的紧张,一步一步走出了耳房,眼望满天繁星,心情平静了一些。这老尼姑竟然敢扔下我匆匆逃走,显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气势汹汹赶回大殿,四处寻找,却不见那老尼姑的踪影。她去了哪里?我一边大喊着,一边在长廊里跑来跑去,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向善,向善师傅,你在哪里?你快出来。”然而无论我怎样呼喊,尼姑庵里都死一样的静寂,没有一点声音。
这可怎么办?我心中越来越恼怒,再一次返回到前殿,看着那些佛像发呆,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正在这时,我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来了!我立刻举起大棒,蹲在门口,万分紧张。门外的人咳嗽了一声,明显是个苍老的声音,是个男人!我心机一动,怎么又出来一个男人了呢?
门一开,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花白的胡须,样子看起来很矍铄,他背着一个包,拿着手电筒,似乎还在哼唱着京剧,跨步走了进来。他抬起头,一眼看见我,顿时大吃一惊,吓得连手电筒都掉了。半天之后,他才嘎声说:“你是什么人,拿着棒子干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姿势太凶猛了,一副打人的样子,难怪会把老人吓成这个模样,便慢慢放下木棒,瞪着他,大声问:“你又是谁?”
老人迟疑了一下说:“我是这个尼姑庵的看门人,我姓贾,年轻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尼姑庵里怎么会有一个老头子在看门,便喝道:“尼姑庵里怎么会有男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人的样子也有些发怒了,“我是这个尼姑庵的看门人,听不懂啊!这个尼姑庵里已经没有尼姑了,我在这看守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刚才我出去打酒,你怎么不经过允许,就随便闯进来!”
“随便闯进来?”我反唇相击,“我刚才明明在这看见两个尼姑,她们还领我到后面的耳房去了一趟,你怎么说这尼姑庵里没人了?那个叫向善的老尼姑在哪里?”
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然而老人的脸色猛然变了,目光也充满了惊恐,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在庵里看见了两个尼姑?”
他的反应很奇怪,我说:“是啊,刚才我在这里,明明碰见过两个尼姑,一个叫空明,四十多岁,一个叫向善,已经很老了。我现在要找她们,你是不是把她们藏起来了?”
老人吓得胡子不停颤抖着,慌慌张张向四周看了一眼,喃喃的说:“她们又回来了,她们又回来了。”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谁又回来了?”
老人叹口气说:“这两个尼姑,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都已经死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突然之间,又有一个人对我这样说,开始的时候是那个向善,说空明死了;现在又有人告诉我向善也死了。我感觉事情超越了恐怖,变得越来越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厉声说:“这里是尼姑庵,还是精神病院?你们一个一个胡说八道!这个说她死了,那个又说她死了,到底想说什么?”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那个叫向善的老尼姑到底在哪里?”此时此刻,我已经气得有些失去理智。老人奋力挣扎着,说:“我说她们死了,就是死了,你有什么不相信的。你要是真的不相信,就到灵堂里去看一看。”
我慢慢松开手,看着老人惶恐的样子,心中感到格外惊异,这真是一个鬼地方,怎么接二连三的会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都和妖魔鬼怪相联系!我气哼哼的拖着木棒边走边说:“好,我到灵堂去看一看,你跟我一起过来,那里不就是供着一个牌位吗!”
老人目光更加奇怪了,跟在我身后,颤颤不已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犹犹豫豫,似乎特别担心。来到里面那间灵堂,我推开门,室内依然香烟缭绕,我指着供桌,回身对老人吼道:“不就是这张桌子吗?上面还有一张照片,就是那个空明,向善说她死了。可是我明明看见过她!”
老人苦笑着望着我,低声说:“年轻人,你仔细看看,那里是一张照片吗?”
我一愣,听出他话中有话,便转身慢慢走到供桌前,供桌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透过香烟,我看到似乎还有一张照片,怎么回事?刚才看的时候,不是只有空明一张照片吗?我弯腰仔细一看,只见在空明照片的旁边,还有一张照片,同样是镶在相框里,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是我刚才看到的向善师傅!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只有一张照片,现在怎么变成两张了?照片后面还有一张灵牌,上面写着:静慈庵庵主向善师太之位。两张黑白的照片,静静的矗立着,两个尼姑的眼睛都黑得发亮,仿佛也在静静凝视着我。
缥缈的香烟不时从眼前缭过,忽然间,这两张照片上的人,像是都在向我微笑,那微笑又逐渐变成冷笑,目光也变得更加发黑,几乎就要从照片上走下来一样!
我忍不住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一颗心狂跳不已,手中的木棒“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我再转身看着老贾头,他也正在望着我,那目光就像在审视一个疯子。他解释道:“这两个人都在静慈庵出家,已经很多年了,不过一个月前,她们都得了一种传染病,先后去世了。庵里无人管理,山下的主持要求我来这看守,等待房产处置。小伙子,你冒冒失失撞进来,又说看见了什么尼姑,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看,要说清楚的人应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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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0:59
第六十五章 无边的黑暗里你在找我吗
骗局!这一定是个骗局!彻头彻尾的在骗我!我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要她们还在这庵中,我就一定可以找出来,到那时,我就会弄清楚她们为什么要骗我。我斜着眼睛,打量这个老贾头,看得他直发毛,我问老贾头,“那慧心师傅在哪里?”
老人想了想,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
“真的吗?”我向前探探身,凝视着他。
老人不说话了,也在望着我,看样子既有些惶恐,又有些不耐烦,他反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是谁?”
“我姓欧阳。”我说,“我是从上海过来,专门来找慧心师傅的。我听说前几天她回来了,不妨这样跟你说吧,刚才我碰到那个叫空明的尼姑时,她还跟我说慧心回来了。向善也这样跟我说过。现在,你又跟我说她们两人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你说,这件事换成你会怎么想?”
老人有些惊骇,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人就一起呆在这里!等到天亮,我就不信她们不出来。真要是不出来,哼哼,我就放一把火把这尼姑庵给烧了。”因为极度愤怒,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无赖的意思。
老人气得脸色发青,又奈何不了我,只得不停摇头说:“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他转身想往外走,我立刻抢步上前,“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回头朝着他冷笑道:“老人家,别走了,咱们两人一起在这聊聊天吧。”说着向前迈了两步。老人有些害怕,脸上的肌肉直抖,瞪着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么!”我继续往前走,几乎就要和这老人脸对着脸。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老人实在也是太值得怀疑。我一定要控制住他,不然的话,他转身再走了,我又找不到人,回头再一看这灵桌上,说不定又会多出一张照片,再出来一个什么人,跟我说这个老头子也早就死了,那可真让我发疯。
我把老人推到一把椅子上,让他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老人不接,我便坐到他对面,慢悠悠的说:“别着急呀,老人家,现在离天亮还早呢,咱们慢慢聊,我非要把这尼姑庵里的事情弄清楚不可。”
老人不再说话,气得胡子撅起很高。现在已经形成了僵局,然而我下定决心,就要在这里靠下去,到天亮之后,要把整个尼姑庵彻底搜查一遍,看一看这两个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一折腾就已经到了午夜,静慈庵坐落在山里,周围都是树林,也就是这个时候,窗外沉寂多时的树林里,突然发出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好像是什么野兽被猎人埋伏下的铁夹夹住了一样,空荡荡的夜空里,这叫声实在叫人恐怖,充满了绝望之意。不多久,又安静下来。
我推开窗子,向外望了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将窗子关上之际,忽然听到门响,回头一看,那老贾头已经敞开门,向外奔去,我大喝道:“站住!”便疾步飞身去追赶他。这老人顺着走廊向外跑,我也紧紧追随他,我们之间相隔不足七八米的距离,忽然在走廊的尽头,老贾头站住了。
他站住的姿势非常仓促,几乎跌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骤然停下了脚步。
我的反应特别快,马上也停下来,这时与他相距不出几步远。我正要往前走,猛得看见老贾头一步一步在向后退,他的身子瑟瑟发抖,我听见他喃喃自语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呀?那是个什么东西呀?”
我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但也意识到了危险,偏着身子向前望去,只见在大殿侧面的地上,趴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向我们缓缓爬过来。
我的心猛一揪,呼吸顿停,微弱的烛光下,大殿中一片朦胧,那东西忽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是个人!紧接着我看见一双眼睛,幽幽发着蓝光,这个人缓缓站起身,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死灰色的脸,头发披散着,看身形是个女人。她慢慢把另外一只手抽出,露出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像是一把刀。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犹如一个鬼影,那种情景摄人心魂,极度可怕。
老贾头望着他,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谁啊?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牢牢的盯着我们,眼睛中的蓝火不断跳动着,半晌之后,她用一种沙哑而怨恨的声音道:“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又是这个女人,她终于再次出现了!难道也是她在耳房里攻击过我?
老贾头吓得大叫起来:“有鬼啊!有鬼!”转身疯了似的狂奔着从我身边冲过去,几乎将我撞倒。然而,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去看老贾头一眼,尽管已经恐怖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可我还是没有逃跑,一切悲剧,都是从这个女人出现后开始的,我绝不能放过她!
我向前迈了一步,那女人也向前迈了一步,我再迈一步,她也再迈一步。由于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看不到她的脚。她走路的样子就像是随风在飘。我低声说:“你来的正好。”
那女人缓声说:“你在找我吗?”果然不错,在耳房的人就是她!我暴怒的抄起供桌边的一个木桶,就要扑过去,就在这一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人竟离地慢慢飘了起来,一直向上飘。我惊异的慢慢仰头看着她向上飘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与此同时,忽然一阵飘渺的笛声远远传过来,那女人立刻停在半空中不动了。窗子“啪”一下敞开,一股阴风吹进来,蜡烛紧接着熄灭了,大殿中一片漆黑,笛声嘎然而止,一切都陷入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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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01
第六十六章 黑 猫
我惊恐的迅速退到一根廊柱下,马上摸出打火机,一下子点亮了。火苗一跳,我竟看见那个女人就站在身前。她一张死人般的脸,与我相距不足二尺,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凶恶无比。
我大叫一声,将木桶扔了出去,人瘫倒在地,打火机也脱手而飞。我坐在廊柱下,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掐住了,不能呼吸,只有那木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在大殿中回荡,最后连这点声音也消失了。
寂静,坟墓般的寂静。
那女人肯定还在我身边,而我就是看不到她。我坐在黑暗之中,心都有些绝望了,现在要尽快找到打火机,否则就全完了。我在地面摸来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在这一刻,我摸到了一只手,冰冷冰冷的。
我大叫着把手向回缩,不料那只手也跟着被拽过来,我迅速向后退去,但是那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只到我的身体完全靠在墙上,整个人僵硬得不能再动一动。
这时一团火光“啪”出现在眼前,火光中,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身前,她手里拿着我的打火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沙哑的说:“你是在找我吗?”
她的脸上就像涂了一层白灰,毫无血色,慢慢向我靠过来,几乎已经贴着我的脸了。
这种情景可怕到极点,我已经完全不会喊叫了,火光熄灭了,抓着我的那只手也松开了。黑暗中,她把打火机放到我的手心里,像是冷笑道:“我还会回来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跃而起,想抱住她,但又一头重重摔倒在地,几秒钟后,我觉得一只脚踩在我的后背上,走了过去。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无济于事,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神经都已麻痹。
就这样,我在地上不知躺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谁在庵外敲门呢?我用尽浑身力气慢慢站起身,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来是有一个人在庵门前不停的敲着,我四处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两个烛台,这个时候庵门“吱嘎”一声敞开了,一道亮光照进来,有一人拿着手电筒向大殿走来,边走边说:“老贾、老贾,我给你送酒来了。”听这声音也很苍老,显然也是个老头子。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手电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拼命大喝道:“站住!”
在漆黑的夜色中,猛然听到这样一声尖叫,着实有点恐怖,对方吓得顿时不敢再动了。他拿手电向我照来,我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你是谁呀?”
“把手电关掉。”我命令似的喊道,然后举起两个烛台,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对方吓得很快就将手电关掉了,我们站在黑暗中,我说:“你身上有火吗?赶快把蜡烛点上。”之所以让他点蜡烛,是因为那手电光的亮度刺的我眼睛生疼,我已经适应黑暗,对这突然到来的光明无法承受,从语气上听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果然老人掏出打火机点上火,哆哆嗦嗦的问道:“蜡烛……蜡烛在哪里?”我指了指供桌,一直盯着他,老人把蜡烛点上,迟疑的看着我,问道:“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贾呢?”
我反问道:“你又是谁?”
老人看看我,目光中也满是警惕之色,“我是在庵外的西瓜地,看瓜的老于头,我是来找老贾喝酒的,他在哪里?”
这一晚上可真是热闹,先是两个尼姑莫明其妙的出现,又莫明其妙的消失了,随后又出来那个老贾头,接下来又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女鬼,这已经到了后半夜时分,竟然又出来一个来找老贾头喝酒的老头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疲惫的靠在墙上直喘粗气。不再回答他的话。
老于头手举着蜡烛东张西望,看来有些惊魂不定。
我看着手中的打火机,是那个女人离开时放到我手里的,看来这一切确实是真实的,我感觉心脏跳动已经无法承受了,而眼前这个老头子忽然到来,也使我不知所措。
老于头放声大喊道:“老贾、老贾你在哪里?老贾。”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的回声在大殿内回荡。
老于头觉得很奇怪,他望着我的目光也更加怀疑。突然之间,这老头子从一旁抄起顶门用的木棍,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把老贾怎么了?”
他已为我伤害了那个老贾头,我向他摆摆手,喝道:“他刚才跑到后面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带我去找他。”老于头举起大棒,看样子还要打我。若在平时我肯定会哈哈大笑,而此刻我心神疲劳,周身无力,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周旋下去了。但是找到老贾确实很重要,有些事情还得要问他。我努力吸了口气,振奋着精神,手举蜡烛,向后殿走去。老于头手举大棒,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老贾跑到哪里去了?我沿着长廊挨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没有人,那个灵堂里也没有人,不过谢天谢地的是那个供桌上没有再多一张照片。我继续往前走,这时,就已经到了后面的那片菜地,一眼看见那几间耳房里亮着烛光,我的心头一动,难道老贾头在里面?老于头看看我,又看看那耳房的灯火,说道:“我们去看看。”说着我们两个人一起走进耳房,一进耳房,我顿时愣住了,只见老贾头盘膝坐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他一动不动,深深垂着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于头也看见了他,呼喊道:“老贾,你在那干什么?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然而老贾头就像没有听见我们的话,依然一动不动。
我的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念头,难道是这老家伙也跟着出事了?这时,老贾头缓缓回过头,他的脖子似乎相当僵硬,回头的姿势看起来格外呆板。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头慢慢扭转,而越提越高,终于他完全回过头,斜着眼睛望着我,这时我发现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呆滞,突然听见“喵”的一声,从他怀里跳出一只小黑猫来,又是这只猫,我轻声呼唤道:“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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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02
第六十七章 “我看见你说的那两个尼姑了”
老贾头依然还是这样看着我们,毫无反应,就像一尊石像。
老于头忍不住了,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拽起来,但是老贾头一动不动。这下子老于头火了,一蹦三尺,用木棒指着我,厉声道:“你把他怎么了,你说,你是什么人?”
这下我处于被动位置了,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然而越是沉默,老于头越是怀疑,最后暴跳而起,抡起木棒向我打来。我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两棍,一怒之下,挥手一拳,把他打得仰面跌倒,喊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疯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于头哆哆嗦嗦爬起来,见事不妙,急急忙忙向外就走,边走边说:“小子,你等我回来的。你等着……”他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走廊中。显然是去找人了。我盯着老贾头,思索半天,上前慢慢扶起他,轻轻唤道:“老贾,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不要怕,没有事的,跟我走吧。”
老贾有些惊魂不定,看来刚才的事,把他吓得不轻。不过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离地飘起来?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鬼?越想越怕,脑子里一片浆糊,我扶着老贾慢慢走回大殿,再次问道:“老贾,你为什么要跑到后面的屋子里,我们喊你,你没有听到吗?”
老贾茫然的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半天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的身后,吃力的说:“小伙子,你没有骗我,我看见她们了。”
我的头皮一炸,脱口问道:“你说什么,你看见谁了?”
老贾的嘴角直抽搐,目光中充满恐惧,说:“我……我看见了你说的那两个尼姑。她们……她们……”
他的手指着我的身后,我顿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涌遍全身,莫不是她们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万分紧张,问道:“那么,她们现在在哪里?”
老人的手抖得剧烈,“她们……她们……她们已经来了。”话音未落,这老头子忽然跳起来,大喊道:“鬼,有鬼呀!”然后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好像给什么东西吓坏了。
那一刻,我真想跟着他一起向外跑,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我鼓起勇气,猛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既然什么也没有,老贾为什么会怕成这样?他说他看见了那两个尼姑,是空明和向善吗?现在这尼姑庵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蜡烛马上就要燃到尽头了,此刻离天亮还早着呢,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我瘫坐在地,惊慌不安。就在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远处有人在哭,侧耳静听,四周一片寂静,但我觉得刚才的哭声,余音还一直在耳边萦绕,莫非是因为心神恍惚,产生了虚幻的听觉?
声音是从这座神秘的尼姑庵深处传来的,如同流水一样悠长,当我再静听时,似乎又什么也听不到了,一切都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最后,蜡烛终于熄灭了,我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但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两个尼姑会再次出现吗?恐惧的念头,在此时此刻,渐渐消退下去,我倒有些不在乎了。这一晚上的事,格外混乱,戏剧色彩浓厚,就像是一场高潮不断的电影,刺激得我都已经麻木了。
我心里还想道:干脆,一把火把这尼姑庵烧了,让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更加热闹。
接下来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渐渐的,东方发白,朝阳初升,天终于亮了。我慢慢站起身,一夜之间,恍若隔世啊。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显然是一个人,正在朝大殿这边走着。我望过去,晨光中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个子很高,长发披肩,长得非常漂亮,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神情悠闲的走入大殿。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死气沉沉的尼姑庵,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会出现一个美女,不由得愣住了。那女人望着我也有些发愣,半天才问道:“请问,慧心师傅在吗?“
她找慧心?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摸不到头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像个傻子似的,既不答话也不动,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女人被我瞅的直发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格外紧张,用勉强质问的语气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要找慧心师傅!”
那一刻,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女人吓得转身就跑,不料一不小心,跌倒在大殿外的台阶下。我猜测自己可能压抑的时间太久,又经历了一夜可怕的事,有一些意识失常,所以把这个女人吓坏了。
笑过之后,我感觉心情逐渐放松,便坐在门槛上开始抽烟,见那女人慢慢爬起来了,就问道:“你找慧心师傅干什么?”
那女人不说话,瞪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的向庵外走去。也就在这时,一群老头子吵吵嚷嚷的涌进庵门,手提着木棒和一些农具,气势汹汹,为首的正是那个老于头。老于头也看见了我,伸手一指喝道:“就是他。”他们便向我围过来。
我哑然失笑,他找来的人,竟然是一群老头子,看模样平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来抓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老于头厉声问道上:“你把老贾怎么样了?”
我淡淡的一笑,说:“他说他见鬼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快去找吧。”
老于头不相信,用一根木棒指着我,威胁道:“你骗谁呀,不交出老贾,就休想离开这里。”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低头继续抽烟。老于头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说:“把人交出来,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报警。”我气得把烟扔在地上,霍得站起身刚要发怒,忽然听见大殿内,有女人咳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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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02
第六十八章 “它好像不是一只猫”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理说,尼姑庵里是不应该有人的,昨晚我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偏偏事实上,又出了一大堆的乱子,我怀疑庵里肯定有人藏着,便撇下这帮老糟头子,快步走进大殿。
“你到哪里去!”老于头紧紧的跟进来,满脸誓不罢休的表情。
我不理他,只是出神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寻找咳嗽声的来源。就在这时,那个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美女,来到我身边问:“你见过贾大爷了?”
我斜着眼睛看看她,半天后才说:“他是自己离开的,确实跟我没关系。”
美女迟疑片刻说:“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庵里有一只奇怪的黑猫出现?”
黑猫?我隐隐约约感到事情开始向不可捉摸的地步发展,昨晚我是看见一只黑猫,黑暗中还有一只手将猫抱走,老贾也抱过那只猫,我从始至终也不曾注意这个细节,她忽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你问那只猫干什么?你不是要找慧心师傅吗,你和她认识?”
美女欲言又止,看看旁边虎虎生威的老于头,像是有难言之隐。
这个女人必定和尼姑庵里的事有联系,因为还有外人在场,她不敢明说。黑猫?黑猫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向她使了眼色说:“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进来。”说完转身直奔灵堂走去。
美女犹豫了一下,尾随我也向里面走,那群老头子也跟了进来。当我走进灵堂时,香烛早已熄灭,室内飘着一层淡淡的蓝烟,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我向供桌上一望,不禁又是一惊。
那两张尼姑的照片全都不见了!
真是邪门!昨晚我明明看见两张照片的,结果现在连一张也没有了,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没有太过于吃惊,像是习惯了这种戏剧般的变化。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大殿外有人喊道:“老于,老于,快出来,老贾找到了,他摔伤了腿,躺在山沟里。”
老于头惊诧的张大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望着我,良久后,凶神恶煞的说:“老贾虽然找到了,但你了脱不了干系,我回头再找你算帐。”他领着那帮老头子匆匆离去。
尼姑庵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回身望着那个美女,她站在灵堂外,没有走的意思,我问道:“你和慧心师傅什么关系?”美女向室内跨进来,轻声说:“我和她认识三四年了,关系很好。我常常来找她学习书法。大约一年前,我到外地去谋生活,现在刚刚回来,便来探望她,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找她学习书法的学生呢!”
“你问的那只黑猫是怎么回事?你也认识老贾?”
“是的,我认识他,不过时间不长。两天前,他无意中跟我说起庵里多了一只黑猫的事,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我觉得一只猫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美女解释说:“虽然这只黑猫很普通,但是它的活动规律却很奇特,它每天早晨离开尼姑庵,晚上就一直呆在大殿里,从不离开。”
我哑然失笑,猫不是都这样嘛,这也叫奇特?
美女望着我,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她还是自顾自的说道:“这只猫和别的猫不一样,它好像不是一只猫。”
“什么?”我望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什么叫它好像不是一只猫,猫就是猫,难道它还能变成狗?我苦笑道:“你说这话没有人能理解,我越听越胡涂了。”
美女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我,半天才一字一字的道:“那猫是有主人的,不过据说许多年前,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它就一直住在这尼姑庵里。老贾观察过它很长时间,他说他发现了这只猫有一个秘密。”
“猫也有秘密,这很重要吗?你是不是在拿我开心?”我开始不耐烦了,眼睛也瞪了起来,有些要发火。
美女说:“你听我讲,我没有办法跟你形容那只猫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夜里你要跟着这只猫走,就好像会到达另外一个世界。”
“你试过?”我有些不屑一顾,这女人真是疯了。
美女摇摇头说:“我没有试过,但是贾大爷试过。他听说慧心师傅就很喜欢这只猫,她离开庵里之后,这只猫还找过她很多天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请直说,否则我没有时间陪你发疯。”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气得我直想发火,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美女又向前迈了一步,离我很近,仰着头望着我的眼睛,用一种异样的声音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那只猫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冷静中带有急切的语气,听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我皱紧双眉说:“我没注意,这很重要吗,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
美女叹了口气说:“前天晚上,我就应该跟那只猫走,可惜……可惜我没有那样做。”
我搓搓手说:“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永远没有办法弄清楚。”她大概受不了这满屋子的烟气,咳嗽两声说:“我们出去谈吧。”我便和她沿着走廊,来到偏殿,那有一张很大的桌子,她就坐了下来,并示意我坐到她的对面,看来,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我又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那只猫究竟怎么了?”
“前几天,贾大爷曾经跟着这只猫去过一个地方,回来后他对我说,这只猫是有灵性的,它已经活了很多年了,快要成精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到这件事实在是太滑稽了,纯粹在浪费时间,起身道:“我看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要搜查这座尼姑庵,没有时间听你在这讲故事了。”
美女也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神情起了变化,像是看到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刚要盘问,就听见身后传来“喵”一声猫叫。
我猛得回过头,看见那只黑猫坐在供桌上,正在静静的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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