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6:31
22、
火车在深夜开出,凄厉的鸣笛声,身边的景物慢慢后退,火车站是城市的生殖器,谁都需要,但却是最肮脏的部分。
小偷、盲流、杀人犯、过年前大包小包的民工、票贩子、卖茶叶蛋的、离别的恋人、送车的亲友、便衣……逃亡,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人生旅途,跟许多人擦肩,陪自己走完全程的只有车窗上那个绝望的影子,你试过没有,对着黑漆漆的夜晚在火车窗户上看自己的眼睛,自己跟自己说什么?
厕所旁边有几个无聊的男人在吸烟,茶渣堵塞了水管,水哗啦啦的流,很安静的夜晚弥漫着中国式的火车味道。
郭微的电话响了,她翻了身,麻木的看了看显示屏,是秦丛善。对面的老夫妇也是下铺,也不睡觉,两人在郭微对面坐着。老头是中铺,并不上去睡,大概想跟老太太说什么。
郭微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电话,很抱歉的对着老年夫妇笑了笑。
秦丛善刚从恶梦中醒来,他梦见一对老年夫妇在吃鲜血淋漓的肉团,老头扯了一只小手递给老太太,“来吧,吃点儿。”
老太太笑笑,嘴里没有牙齿,黑洞洞的,接过来,一口吞下,嘴角流血。
老头自己也吃,发出嚼碎骨头的咯吱咯吱声。
秦丛善觉得耳边听得特别真实,还有那股腥臭味,仔细看,老头朝着自己笑眯眯的走过来,捧着那肉团,手指缝隙往下渗着红色鲜血,“来,你也吃,你的孩子你作主。”
一身冷汗,秦丛善坐了起来,地下室的那些“货物”即使是亲眼看见她们开膛破肚也从来没有这样让人害怕,而这样一个恶梦却让秦丛善第一次感到寒意。
拉开窗帘,远处的风呼呼的刮,缝隙里传来呜呜的声音,看来冬天真是群居多于独居(当然除了深圳这种气温高达28度的冬天)。
不会是孩子有什么事了吧,秦丛善一种不详的预感。赶紧拨了郭微的电话,她是不允许关机的,否则就用父母的生命安全威胁她,秦丛善知道这是软肋。
郭微接通电话,“怎么了,还不睡觉?”
“孩子现在好吗?”
“很好。”郭微的眼角流泪。
“那我就放心了。我刚做了个不好的梦,所以跟你说一下。”秦丛善咕嘟咕嘟喝了一口水,“我看我们还是赶快买房子结婚,把你爸妈接过来。”
郭微看见对面的老头开始爬上铺位睡觉,老太太对着郭微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小声点,我们要睡觉了。
电话里秦丛善问道,“什么声音?”
“哦,我在看电视,声音有点大,演的是火车站。睡吧,明天再聊。”郭微挂了电话,把头缩在被子里。
然后打给展欢颜。她要告诉展欢颜自己要重新开始了,去云南,去楚雄一个傣族的寨子,应该是个漂亮的地方,父母已经在那边等。在那里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即使秦丛善来,也有淳朴的村民保护她。
展欢颜睡着了,口水滴答的,她的上面是上官林勇。
喝酒喝到很晚,他醉的一塌糊涂,然后很沉,在旁边的小旅馆的保安帮忙下,扛到了房间,一百块一晚上,有暖气的房间。然后叫服务员一起帮忙把他的外套脱了,呕的到处都是。
放了一浴缸热水,又叫了个男保安帮他脱衣服洗澡,自己跟服务员在门口聊天,你在这里做多少钱一个月啊过年回老家还是不回老家之类,脏的衣服要拿出去洗,三十块,真贵。
男保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对展欢颜道,“你男朋友醉的可真厉害,帮他洗澡的时候还摸了我的胸,真可怕,我还从来没被男人摸过……”
展欢颜的额头右侧出现一滴巨大的汗,拿出二十块钱给他当小费,说着哎呀现在当保安真不容易,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保安是什么样子。
再进去看的时候,上官林勇赤条条的躺在被子里,发出均匀的鼾声,唉,可怜的男人,喝了酒什么话都透露出来了。展欢颜打开灯,细细欣赏了一番,忽然觉得自己也累了。从衣柜里拿出被子,毯子垫在地上,被子盖好,暖烘烘的,自己也睡了。
半夜,展欢颜的电话不停的响,没有人醒来,于是就不响了。
她的上面是上官林勇,仿佛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黑暗中的脸,露出微笑的表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15 06:32
23、
展欢颜醒来,迷迷糊糊走到窗帘处,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太阳还没出来,应该还早,忽然觉得很冷。见上官林勇睡得猪样,呼的一下把他的被子掀开。
上官林勇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冰冷,睁开眼睛一看,展欢颜叉着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是色眯眯。赶紧用爪子把弟弟遮挡住,惶恐的看着她,“你对我做了什么了?”
上官林勇的内裤是反过来穿的,很明显有人动过手脚,而且身上也没穿衣服,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在操场边喝酒然后展欢颜吻了他一下,其他的一律不知,依稀又做梦,梦见自己在游泳……
展欢颜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做过的会对你负责任的,以后跟着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话还没说完,自己笑得直不起腰。
上官林勇昏厥,赶紧盖上被子问道,“你穿着三点式不冷吗?”
展欢颜开始还笑别人,再看看自己,很不好意思,上官林勇已经腾出一个位置,朝自己胸口指了指,“要不要过来。”
展欢颜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跳上床,钻进被子里,好暖和,还有洗干净了的男人的味道,屁屁也很翘,脚感很舒服。
上官林勇抱着她,问道,“你这个小色狼。”
展欢颜的头发摩擦着上官林勇的脖子,“你喜欢我吗,还是只想骗我上床?”
上官林勇满脑子都是她裸体的样子,根本没有想到要回答问题,脑子一片空白。
“说啊。”
“两个都有点,但我昨天是喝醉了,如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原谅。昨天我没戴套是吗?”上官林勇努力回忆做爱的细节,结果无,脑子里顿时写出三个字“艾滋病”,额头上一滴冷汗。
展欢颜唉了一声,“你还当真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也知道你只是随便喜欢喜欢我,也许在你需要女孩的时候我刚好出现了呢。”
上官林勇从后面抱着她,深深的吻她的蝴蝶骨。
展欢颜回头看了看他,相貌不错,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艾滋病。
各自心怀鬼胎。
展欢颜瞥见旅馆房间柜子上的杜雷丝三个字的小盒子。
上官林勇也看见了。
相视而笑。
安全第一,生产第二,友谊第三,比赛第四,姿势第五,时间第六,高潮第七,怀孕第八……
旁边:不知道作者脑子里的结构是什么。
展欢颜使了使眼色,上官林勇爬起来去拿那个杜雷丝,结果大吃一惊,原来不是杜蕾斯,而是杜雷丝,看看生产厂家:桂林橡胶厂,售价一盒三元。
K,桂林橡胶厂,展欢颜过来看那个盒子也傻了眼,脑子里想起桂林橡胶厂门口的一大群小孩跑来跑去,有城管问,你们是哪里的,你们的父母在哪里,那个最大的小孩扬起头说道,我们是桂林橡胶厂的退货。
戴上无边女帽,上官林勇简直想爆炸,这是什么SIZE的,绷得人想死。
展欢颜等待的空闲,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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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2
24、
展欢颜等待的空闲,电话响了。
各位同学,这个故事恰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插插的时候记得关手机。
因为这个电话,展欢颜跟上官林勇顺理成章的事情变得遥不可及。
但展欢颜是重义气的女子,看到来电显示是郭微,心想,不是她又不舒服了吧,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郁闷的上官林勇已经千钧一发,子弹上膛只等发射。
“喂,你在哪?”展欢颜推开上官林勇伸过来的魔爪。
郭微看了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房屋,说道,“我在火车上,我去云南。”
“云南,你去那里干什么?旅游吗?”
“不,生活,我父母已经在那边等了,还有亲戚在那边照应着,你大可放心。可能你也要赶紧换住的地方了。很抱歉,总是连累你。”郭微叹一口气,对面已经空无一人,那两对老夫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反正也不会再见。
“啊,秦丛善知道不知道?”展欢颜问道。
“暂时不知道,我不想嫁给他,但我怕他伤害我的家人,所以得逃走。你也换地方吧?”郭微担心秦丛善过早发现她的离开,展欢颜本来可以不淌这混水的。
展欢颜大怒,“他还想把我怎么着,吃了我不成。”
郭微不再说话。展欢颜说的对,何况他会这么早知道,等他知道了,自己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上官林勇的弟弟已经垂头丧气,工作服皱皱巴巴。
展欢颜挂了电话,余怒未消,对着上官林勇道,“见了鬼了,遇见这样的男人!”
“怎么了宝贝,谁惹你生气了?”他觉得她生气的样子象只小猫。
“哎,就是那个臭男人,不行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看那个杂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上官林勇急了,“等会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先……”
展欢颜没了兴趣,穿上衣服就走,被拉住,又甩开,“我会继续打电话给你,你自己退房吧,以后把酒量练好些再找我拼酒。”
门关的时候很用力。
秦丛善在去展欢颜家的路上,他发现郭微家的电话连不上,郭微也拒绝接他的电话。
他的牙根咬的嘎吱作响,看你往哪里逃。
展欢颜回到家,打开暖气,除掉围巾手套。这套房子就是自己在这个城市临时的家,真正的家是父母家,再做几天就回去过年算了,反正一个朋友也没有。
唯一的一个竟然因为逃避感情纠葛跑到云南去了,少了郭微,似乎少了些乐趣。上官林勇?可能是彼此把彼此当玩物吧,展欢颜摇摇头。
肚子突然咕噜一响,匆忙赶回来,连中餐都还没吃。到床底下探了探头,恩,鞋盒子里还有一包方便面,水壶烧水,准备吃面,空隙的阵子打电话给白玉。
白玉在电话里催她下午来花店,因为她下午要出去,这边没人看店。
“好哦,白小姐,我吃完方便面就过来。”展欢颜听见水壶在吹口哨的声音。心里想着,秦丛善从那边过来好歹也得半夜了,下午去花店,顺便看看房子。最好是花店周围的,一来可以逃避些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上班近,可以节约交通费。
跟房东说了下,也是同意,顺便退一个月的押金。
展欢颜收回押金的时候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也交押金就好了,如果提前分手就不退押金了。
打了打自己的脑袋。
郭微正在火车上,电话响了很多次,也不想接,也不敢接。是秦丛善打开的,郭微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但现在展欢颜已经搬了,自己跟父母又在云南,时间久了,他或许就忘了。
而人对唾手可得又失之交臂的东西是会记得一辈子的。比如未来得及买但号码却跟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六合彩,比如一切都近乎完美的爱情,其中一个却过早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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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3
秦丛善拿着矿泉水瓶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熬的通红,他以为郭微没有这个胆子背叛他,找到后一定要痛打她一顿。不行,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如果找到她,就叫她好好养着,不许乱跑。
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竟然满是郭微的好处,脾气好,心地善,说话温柔,做饭好吃,睡觉的样子好看。
喝了一口水。喉咙咕嘟了一声,是的,她就在展欢颜那,那些车窗外后退的景物有点象那些往事,模糊的飞快流逝。
上官林勇憋着一肚子火到公司,胡子忘了刮,路过上官红办公室,大姐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毕竟是个总经理,你看象什么样子。”
上官林勇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不如公司的一个清洁工。活得没有什么尊严,公司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上官红手里。
要想控制一个男人并引起他的逆反心理,全面控制他的经济是个好办法。
上官红的电话响了,对上官林勇作了个出去的动作。吉丽集团这次度过了有惊无险的购地风波,跟自己这次找的涂仙仙有着直接的关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电视是个加盟商打来的,做烤肉的快餐集团,想一起合作。
回到办公室,叫秘书拿过来剃须刀,电动的,上官林勇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胡茬很硬,电动剃须刀根本剃不干净。十分钟过后,下巴还是淡青色的括弧。
桌面上一大堆文件,自己只需要在总经理意见那一栏签上四个字就行了,看也不用看,看了也白看,以前上官林勇觉得有异议的事情会提出来在会上说,但说了也是白说,有话无处说。
会上都是上官红说了算,还有姐夫陈宏刚,对上官红言听计从。其实二姐上官蓝是有点支持自己的意思,又似乎势力单薄,况且上官蓝也没有挑明的说要合力,怕她也是在犹豫罢。
只有在每个月初一十五,上官红跟着那位师太去吃斋拜佛的时候自己在公司稍微开心点,不用听她数落。
签完文件,有些头晕,大概昨天晚上喝酒的缘故。连带着想起早上那妞了,年轻,身上香香的,头发里也是香气,可惜功亏一篑,一个电话就把她给召走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展欢颜吃完方便面打着带方便面的嗝在花店周围看房子,白玉说好是下午一点前必须到店里,还差一个小时。
冬天吃冰淇淋的滋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展欢颜拿着小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哈着白气,手套上面是雪花的图案,冷冷干燥的空气,奶油融化在舌尖,简单的人总是有简单的幸福。
“七百一个月,不包水电。”天下的房东几乎都长着一模一样的嘴脸。
“六百八,晚上就搬过来。”展欢颜斩钉截铁道,她喜欢那个阳台,是顶楼,冬天晒太阳夏天晒衣服一定很爽,旧是旧了点,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然后递过去一张一百块的,“这是订金,你给我钥匙。”
房东老太太打量了展欢颜一眼,说道,“好吧,去跟我拿钥匙。”
再回到花店的时候,白玉已经穿戴整齐走到花店门口,还好没迟到,展欢颜按了按口袋里的钥匙,心里很妥贴,顺便恭维道,白姐出去啊,穿的很漂亮,美丽动人。
是够冻人的,大冬天的穿裙子,不过靴子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白玉并不恶俗,穿着品位尚可,叼着烟上了门口的黑轿车。回头对展欢颜道,“晚上早点收挡去约会吧。”
展欢颜笑着挥手,心想要不要晚上打上官林勇的电话借他的车搬一下东西,后来想算了算了,叫个搬家公司顶多八十块,何必欠人家人情。
下午生意还不错,花也卖得七七八八,看着外面渐渐黑的天,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不知道郭微到了没有,希望她真的能解脱才好,也不枉自己搬来搬去。
如果人象蜗牛一样可以带着房子走就好了。
在旁边外卖店叫了个盒饭饭。把卷闸门关了一半,在花香四溢的空气中,仔细拿筷子在一大堆植物尸体里面寻找动物尸体。
有人敲门。
“关门啦,明天再来买花。”展欢颜从半个卷闸门里探出头去。
秦丛善,笑着道,“郭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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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3
25、
“啊!”展欢颜往后退了两步,心虚,即使理在自己这边仍是心虚,有些结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郭微去哪了?”秦丛善的笑容止住,声音变得比之前大一倍。
展欢颜脑袋飞快的运转,怎么办,现在逃也逃不掉,她曾听郭微说过,秦丛善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眼珠子一转,“哦对了,我这个记性,前天听她说是去上海看亲戚。我送她去火车站了,她的卡是本地通,可能现在联系不上。”
拖延几天再说。
秦丛善伸出手,“电话拿来给我看。”
展欢颜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忘记删除的短消息一条一条被秦丛善读着。
“欢颜,我这个噩梦要结束了。心里非常轻松,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曾经偷你的钱。”
“谢谢你的宽容,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照顾我,谢谢你,到了那边后我会重新跟你联络。”
“寄芒果干给你吃好吗?”
“你和你的那个男朋友还好吗?”
“火车停在小站,大概要晚点了,雪封了铁路。许多人下车买东西吃,你记得一定要搬家,他找不到你自然就会没事,祝你一切平安。”
展欢颜的心跳到胸口,他不会杀了我吧。
秦丛善冷笑着,把电话递给展欢颜,“给她打电话。”
展欢颜摇摇头。
随即吃了一记大耳光,半边脸红肿,五个偌大的手印显在脸上,因为疼,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你们两个东西,合伙骗我,我问你,她走之前,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你以为这样很聪明是不是。”
“不是。”展欢颜捂着脸。
电话抢过去,按了郭微的号码。
郭微在火车上打瞌睡,自由的感觉很好,自由的空气分外新鲜,不奢求爱情,不奢求金钱,只盼望自由,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做梦,自由的跟家人在一起。准备陪父母过完年就去昆明打工,想开个花店,跟老板娘白玉一样,生活在花香中,买一台电脑,可以上网玩斗地主。
电话响了,神经质的弹起来,看清楚号码,是展欢颜,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接了。
“你在哪里,马上回来。”
听到这魔鬼一样的声音,郭微的脸发白。
秦丛善的声音变得柔和很多,“你想去哪里玩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大着肚子对小孩到处跑很危险你不知道吗,现在坏人那么多。”
展欢颜想说,你就是个坏人。人家不爱你,你还苦苦纠缠。还孩子呢,孩子在脚盆里诞生,化成血水冲到马桶里,进入下水道回归自然了。
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郭微一阵沉默,“放过我吧。”
“放过你?”秦丛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激了一下,大吼,“我不管你去哪里,你必须回来,这位展小姐是你的朋友吧,我现在在她的花店里,我等你回来,马上给我回来,否则我会用刀子把她的腿砍下来。”
掐着展欢颜的脖子,电话对着展欢颜的嘴,“说,叫她立即坐车回来,回来就没事,否则你来承担所有后果。”
展欢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电话大声道,“郭微,你走吧,我不会说出你在哪里的,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杀了我他就更找不到你了。”
秦丛善没想到她说这样一番话,用力把她往前一推,咚的一下,展欢颜扑倒在花丛里,弄翻了装花的水桶,一片狼藉。桌上没吃完的盒饭也掀翻在地。
“我最后说一次,你不想看见你的朋友成为瘸子你就回来,你知道我做的到的。我只等四十八小时。”
挂了电话。
郭微想起秦丛善地下室的那些活着的尸体。
郭微的父母在火车站没有接到女儿,但接到郭微的电话,“我处理完事情再回去,对不起。”
下车,再买票,再回程,她知道展欢颜现在的一分钟相当于一个小时。
逃不掉的,一定尽量逃,仍是逃不掉,不如回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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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4
26、
秦丛善沉默,坐在凳子上,郭微怎么可以逃。
原来自己做男人,是这么失败的,原来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并不代表得到她的心,原来自己长的并不是很帅。
郭微的电话打了过来,秦丛善拿起电话。
是一种特别平静的声音,“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明天晚上到。”
“好啊。我在你们那房子等你。”秦丛善挂了电话。
展欢颜从地上爬起来,收拾花店倒下的那些花桶,唉,这份工作又做不成了,看秦丛善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搞不好把这个店都得砸了。
打了白玉的电话,似乎是喘息的声音,不会干扰人家做爱了把,展欢颜一阵内疚,“对不起啊,白姐,花店我可能做不成了,有点急事。”
白玉把双腿分的更开些,这样的角度能够更舒服,她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没关系,你请假吧,一个月够不够,反正快过年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忙完了就回来上班,不过我告诉你,休息的时候是不发工资的。”
展欢颜感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碰见这样的好老板。
挂了电话白玉一声叫,对着那男人说道,咬到我了。
陈宏刚从她两腿之间抬头,“谁叫你插的时候接电话了。”
……
今天是初一,上官红晚上跟师太住到佛堂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样才刺激,陈宏刚这样想。
秦丛善告诉展欢颜,郭微明天晚上回来。
“哦,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展欢颜说道,“这是人家花店,我现在要下班了。”
“去你那里等她。”
一男一女在一间屋,没有激情,只有防备,秦丛善越来越焦虑的走来走去,电视也不准看。
展欢颜打了个哈欠,和着衣服裹着被子准备躺下睡觉。
秦丛善慢慢走过来,盯着展欢颜的身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果她明天晚上还不回来,你就代替她好了。”
秦丛善慢慢走过来,盯着展欢颜的身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果她明天晚上还不回来,你就代替她好了。”
展欢颜突然把脚伸出来,袜子前端还烂了个小洞,大拇哥弹出小半个脑袋,“你来啊你来啊,我是脚臭王,你以后要敢跟我过一辈子,臭死你。”
这脚丫也的确是够臭的,并不是展小姐不勤洗脚,而是因为一时疏忽图漂亮买了双劣质棉袜,加上靴子也不够透气,所以才会臭。
是那种带些臭豆腐加臭墨汁加臭豆豉的臭芝士味。房子不大,又开着暖气,于是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这种味道。
秦丛善快臭昏,我的天哪,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展欢颜见他往后退,更加得意了。索性双手把袜子一扯,放在鼻子下深情的呼吸了一下,卖力的挥舞秘密武器,秦丛善说道,“你也来试试?”
秦丛善从来没有闻过如此难闻的味道,退到小房间,没好气的对展欢颜道,“没我的允许,不要到里面的房间来。”说完点着一根香烟,关上门,吧嗒吧嗒闷闷的抽起来。
展欢颜打开电视,偷偷的发信息给郭微,“你别回来了,等他睡着了我就逃,大不了这房子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再说他能把我怎样。”
郭微回了信息,“我不想连累你,等我回来你再走。”
好一对患难姐妹。
展欢颜和郭微都被自己的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动了,一个决定让对方别跳回火坑,一个坚持要回来拯救朋友。
郭微想过报警,但以前听说秦丛善在那边似乎有很强硬的后台,卖器官的钱也是要有一部分打点到警察那边,万一报警不成,展欢颜跟自己又多了一层麻烦。
早上,不用上班,睡得跟死猪一样,被子里暖和,为了保护自己,展欢颜晚上连脚都没洗。秦丛善从小房间里出来,几乎晕倒。
还是郭微好,哪里都不臭,头发也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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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4
看这个女的,睡相其丑,嘴里还在磨啊磨的。
同样是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秦丛善担心她跑,把她叫醒两人一同出去买早餐,冬天的早上雾气蒙蒙,大街小巷的人并不多,许多人回老家过年了,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附近都没早点卖。
展欢颜提议去吃肯得基的早餐,然后说道,唉,忘记带钱包了你再跟我回去走一趟吧。
秦丛善一脸鄙视一脸看穿的表情,“算了,我请客好了。”
倒不像一对仇人了。
一边吃,展欢颜一边试探的问道,“她回来你会揍死她吗?”
对方摇头。
“那你会对她好是吧?你是真心对她的?”
对方点头。
“你有没有想到别人的感受?比如万一她一点也不喜欢你?”
对方大怒,站起来吼道,“关你什么事?”
展欢颜并不害怕他,“她是我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你懂什么,白痴。”
电话响了,是上官林勇。
“忙吗,晚上见面可以吗?”他躲在厕所里捂着话筒偷偷说着,李珠润的歇斯底里症又犯了,头发扯得差不都干净后,开始自己咬自己,胳膊上一个一个血痕。上官红也带师太过来看过,那个尼姑竟然说是有狐狸精在作祟,一口咬定不是病。于是约好下个星期来驱鬼。而医院鉴定书下个星期就要出来,提出离婚有望了,自由就在眼前,黎明前的黑暗真的好黑暗,不找光明来YY一下根本活不下去了。
“不行呢,我有事,改天我打给你。”展欢颜偷偷的看着一脸阴郁的秦丛善,速速挂了电话,别把上官林勇牵扯进来才好。
墨一熬了一个通宵,眼珠子红的跟兔子一般,刚刚陪蒋宁跟集团二把手打了一晚上麻将。过年并不回家,陪着蒋宁老大守市,许多酒吧和餐厅过年的保护费都是加倍,一年到头,就是这段时间钱来的更快。
其实蒋宁是慢慢的准备把生意转到正行来,谁说做黑社会的就没有做正经生意的头脑,蒋宁把这个想法跟墨一商量,一拍集合,昨天晚上打麻将也是套套集团二把手的口风。
打到最后一把,老二听出来点什么,牌桌一掀,麻将哗啦倒地,冷冷道,“你不想做,大把人接受,你说的,我当没听见,算我对得起你输给我的牌钱。”
墨一的冷汗流下来。
老二身上随时带枪,两颗子弹两条人命。
看来改邪归正对于已经邪气入侵的人来说无异天方夜谭。
希望落空,早餐还得吃,墨一进门,展欢颜开门,擦肩而过,没有任何感觉。
相遇之前,我们都是陌生人。如果分开,我们只是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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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5
27、
终于熬到晚上,展欢颜看见秦丛善在发呆,当他在想念郭微呢,其实秦丛善有点担心地下室里那几个女的,食物和水虽说是够了,可如果郭微不回来自己要去寻他,那边有点麻烦。
八点了。
展欢颜打了个哈欠。
快回来了,算是秦丛善的自言自语。
一分钟过后,展欢颜茫然的回头,说了句嗯,暖气熏的人昏昏欲睡。
说曹操,曹操到。
有人敲门,秦丛善飞快的跑到门口,果然是郭微,脸上全是灰,站在他面前,有点紧张,但似乎眼神很坚定。
“我来了。”她嘴里吐出三个字。
展欢颜又担心又高兴,高兴的是自己不用再被人威胁,担心的是不知道郭微这次是不是凶多吉少。
她还是那个妹妹头,眼眶黑得象熊猫,估计没睡什么觉,人也有点摇摇晃晃,赶紧招呼,“快点进来啊。”
郭微进来,对秦丛善说道,“我跟欢颜有话说,你在外面等会。”
秦丛善从未发现她也能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发楞的时候,郭微拉着展欢颜进了里面的小屋。
打开灯,展欢颜道,“你回来干什么,他不会把我怎样的,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郭微抱着展欢颜哭,但没有声音,整整一分钟都在哭,然后放开,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记得我这个朋友,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还要连累你。但以后不会了。”
展欢颜本来不想哭,但见她哭了也陪着掉几颗眼泪,安慰着,“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等我走了以后你就报警,他可能会带我回去的,地址给你。”郭微递过去一张纸条,是他的详细地址,“记得让他们搜查地下室。”
然后开门出去,秦丛善看见她扁下去的肚子。
“孩子呢?”
“流产了。”
展欢颜插嘴道,“她真的不小心,我都说过了孕妇不要去挤车的,她不听,偏要去……”
去字还没落音,郭微已经狠狠挨了一脚,肚皮中央,头撞在凳子上,秦丛善拿起凳子准备砸,展欢颜抢住了,她的力气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你自己说过不揍他的,你说话根本就是放屁。”
秦丛善的鼻孔被气鼓的很大,“她明知道我要这个孩子的,她明知道的,她就是跟我作对。”
郭微没有哭,慢慢的爬起来,虽然站不稳,还是站起来,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的厉害。
“走,跟我回去。”秦丛善披上外套,抓着她的手往外拽。
郭微很顺从的跟着,回头对展欢颜笑了笑。
砰的一声巨大的摔门声音,房子里一片寂静。电视在播春运的新闻,火车票不涨价,真好啊,但买不到,白便宜了。
许多人都带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SPRING DAY,春天的节日,春节,代表着喜悦,谁知道这喜悦要付出多大代价。
郭微的父母忧心忡忡,他们根本不知道郭微在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在外流浪的孩子总是不肯把吃到的苦给父母分享,只是报喜不报忧,因为报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徒增担心罢了。
也许他们会和好的,展欢颜叹息一声。
如果郭微妥协,会和好的。结果是,郭微不肯妥协,死都不肯。
回秦丛善的房子,像个地狱,没有自由。
秦丛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郭微摇头。她在等警察来,恨自己以前为何这么懦弱,怕自己的事情被父母知道,其实她哪里晓得,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犯什么错,父母都会原谅自己的。
问多一次,还是摇头。
问到秦丛善累了,就说了句,你放了我吧。
我的小孩怎么办?秦丛善疯狂的扇她耳光,直到郭微的脸肿的象个包子。
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互相折磨。秦丛善没收了她的手机,然后就出去了,黑夜比预期来的早,郭微想死,阳台却是封闭的,想逃,门是反锁的。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来。
怎么办,怎么办。
拿了几张人民币跟纸条包好丢了出去,但愿偶尔路过的收破烂的人也能够帮自己报警,坐牢也比坐在这里好。
秦丛善回来的时候拣了一手的纸团子,他是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纸条上写着同样的话:救命,我在房子里被人绑架。
是个平房,是偏僻的,没有多少人经过。
“你是不是想死?”秦丛善把纸团撕的粉碎。
“不,我要活着。”郭微轻蔑的看着他。
门外依稀能听见警车的声音,郭微象疯了似的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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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6
28、
喊了一会,郭微的嘴巴被堵住了,一根粗粗的麻绳把嘴巴勒成上下两截,手也被反绑着,地下室的门一开,秦丛善一脚踢了她进去。
那四个女人跟疯了似的扑了上来,她们饿了,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有昏黄的灯。
郭微的左边耳垂感到一阵剧痛,往下滴着血,那求救的声音是如此微弱,她终于明白当时听到救命的声音时那个女人心底的绝望。
还好力气够,将扑过来的几个全身赤裸肮脏又饥饿的女子一一蹬开,最后一个是那个皮抱包着骨头没有一丝脂肪的,嘴角流着红色的口水,张开嘴巴,牙齿也是染成红色,看着郭微笑,口水从嘴角滑落,拉成丝,那一小块耳垂已经被她生生咽下。
郭微顾不上疼,站起来拿头拼命撞着地下室的门,咚咚,咚咚。
她们茫然的看着她。有一个蹲在地上撒尿,样子好像很爽。
果然是警察,带着一个巡防队的,高大、粗壮的胳膊似乎要把衣服给弄破,秦丛善递烟过去,镇定道,“咋的了?”
巡防队的那个说道,“有人报警说你绑架。”
“哈哈,我绑架谁了,你们自己好好搜去,来,郑哥,你也来根烟。”秦丛善看着姓郑的警察的脸,希望他没有忘记欠自己的那笔五位数的赌债。
巡防队员接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说道,“这谁这么缺德啊,总共就这么大地方,绑架谁啊?”
他上次欠夜总会的嫖资也没给,只打了张白条,说还没发工资,被夜总会保安揍,秦丛善替他说话才放了。
郑警很正经的说,“嗯,回去我要去查查那个谎报的电话来源,打搅了,但请你理解,我们接警后是一定要及时来的。”
秦丛善点燃香烟,嘴里喷着雾,“那是当然的,要不,再叫个人来,我订个包房来两圈?”
巡防队员高兴的直搓手。
警察摇摇头,他可不想债上加债,“算了,今天还有事要办,改天吧。”
秦丛善送他们出门。
郭微忽然看见刺眼的光,还有一条黑影。
然后就昏了过去,只有一秒钟的痛。
做了梦,梦见西双版纳的森林,自己在试戴各种各样的花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还有孔雀,大家都在跳舞。有只狼经过,郭微丢了一条剥了皮的小蛇喂它,它吃了,然后继续跟着,突然对着自己的喉咙扑过来,牙齿很尖,马上自己就要死去的预感。
一身冷汗,躺在台上,身上没有了衣物,曹柄林手中的尖锐针头已经轻轻刺进脖子里的动脉,鲜血从细细的管子里流出。
他还是冷漠,冷漠的不看自己一眼。他关心他自己的事情,女人,多的是,他只要他要的那个,上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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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6
29、
他还是冷漠,冷漠的不看自己一眼。他关心他自己的事情,女人,多的是,他只要他要的那个,上官蓝。
“你还跑不跑,说。”秦丛善大声的问。
郭微半睁着眼睛,轻轻的摇摇头,脖子痛的厉害。
曹柄林把放血的开关又往上推了推,血流的更快了。
秦丛善有点害怕,这血流得跟水龙头里的水似的,过不了多久不就没命啦,拉着曹柄林到旁边小声的说,“行了吧,象征性的抽抽血吓唬吓唬就算了,她还是我老婆呢。”
曹柄林理都不理他,戴上手套,走到那四个女人中间,轮流伸进她们的两腿之间。
秦丛善见他没反映,脸色一变,“你不会要来真的吧,那我可不答应你。”
“再等会吧,反正死不了,我要这些新鲜的血急用。”曹柄林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冷冷道,开始不是说的好好的抽干净她的血,现在又反悔,算什么男人。
郭微的嘴唇变得苍白,身体动不了,只是睁开眼睛看自己的血往外流,流到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那几个女的被检查完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曹柄林今天只是给她们检查一番,今天需要的,是最新鲜的血不是器官,血第一时间就要回医院给上次那个得换心脏病的富商女儿用,她那颗心脏供血不足。
就这样还得亲自跑一趟,袋子渐渐满了,郭微的眼睛一动不动,她是进行了轻微的麻醉,针头从脖子那拔出来,渗出一小粒血珠,曹柄林简单的用棉签擦了擦。
血袋在手中还是温热的,会趁热输入另一位女孩的身体里。
展欢颜在等郭微电话,一直没有等到,打过去也没人接,这样的压力下,睡觉根本睡不着,熬到天亮,顶不住了,一头栽在被子里。脚也没洗,自己被自己臭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好吧,她会没事的,她会跟我联络的。
郭微果然没有死,权当义务献了回血,那女孩是AB型,万能受血型,她的父亲名叫贾子军,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几乎都是他的铺面,先买然后再租,可惜世间事总是不完美,她的女儿心脏病是天生。
贾子军焦急在等待,直到曹柄林说,“没事了,你的宝贝会健康的活到八十岁。”
然后曹柄林得到一张支票。其实曹柄林的医术高明,如果正正经经行医,也算是个高级白领,但做这些暗地里的事情,得到不少暗地里的好处,离八位数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达到这个目标,一定要堂堂正正走到上官红面前告诉她,你不是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一千万吗,你不是说如果我做到了你就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写吗?
他知道上官蓝虽然在公司有股份,但根本没有什么权利,去要钱也要看她姐姐姐夫的脸色,倒不如象上官紫一样,悠闲逍遥的经营自己的眼镜和帽子连锁店,想旅游就旅游,钱都是自己的,上官紫虽然没有上官蓝漂亮,但那种自得的心态让人羡慕,她很少参予他们家族的事情,好像完全跟她无关,年底拿点分红,一点意见也无。
送走了曹子军跟她女儿,曹柄林拿起电话,想打上官蓝的号码,问她过的好不好,又挂了,等吧,这么久都忍耐过去了,何必在乎再多等几天。
其实离婚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只是因为那几天医院的工资还没发,又恰好遇到上官蓝的生日,去买礼物的时候上官红也在场,结果上官蓝看中的BLANCPAIN腕表竟然超过了自己信用卡里的存款。上官红当时就要替妹妹买单,曹柄林又窘又气,不想让上官蓝接受,上官红奚落了几句,结果不欢而散,上官蓝因为那块表没有到手而郁闷,回家以后也是念叨着,其实是无心,她喜欢那块表已经很久了。姐姐买就让她买,干什么要阻止,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曹柄林在上官蓝生日那天忽然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包括结婚照,第二天就离婚,赌气似的要赚多点钱回来。
郭微终于回过神来,躺在床上,全身好像都散架。
“你以后再也不要跑了。”秦丛善认真的说道,“我刚才只是吓唬你而已,从今天开始,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郭微含着眼泪点点头。
“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我跟曹医生说了,咱们再干一次就不干了。我会买房子,把你父母接过来,你爱怎样都可以,逛街也可以,打麻将也可以。”
秦丛善抱着她,好险,看不出那个医生还比自己还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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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7
30、
曹柄林请他们吃饭,秦丛善问郭微,你要不要去。
郭微摇摇头,我不想看见那张脸,让我想起他抽我血的时候……
“那你在家里看碟,我晚上回来带点东西给你吃。不要乱跑,知道吗?”秦丛善抚摸她的脸,把手机还给他,“给你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吧,说过年你跟你老公去云南玩。”
郭微点点头,假如父母知道她这一切又会怎样想,秦丛善如果有一套房子,有一个店铺,过稳定富足的生活,他们大概可以放心了,普通人家对于儿子,父母总是希望他们娶得贤惠,对于女儿,总是希望她们嫁得有钱,没有人希望儿子娶泼妇回家,也没有人希望女儿嫁个帅的穷光蛋,除非他们爱得不可撤销,即使用红色灭火器把脸砸成柿饼也要爱。
秦丛善的这一八百度的转变让郭微忽然有些不适应,其实秦丛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郭微的血往外流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针扎似的痛,不就是个女的么,自己有钱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十六岁的也可以,处女也可以,为什么要为了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心痛。
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
郭微见他出去,这才拿起电话,父母很着急,听到她的声音问她是不是在哭,郭微说我感冒了手机没电了过年再见,男人虽然长的不是很帅但也还高,有点钱,不喝酒的时候对自己很好,说准备买房子了。
电话挂了,打展欢颜的电话。
她正在路边闲逛,买了一杯滚烫的奶茶在餐厅里看报纸找工作,离过年还有一小段时间,看能不能找个公司混点双薪,顺便打发寂寞无聊时光。
电话响起,展欢颜激动的喊,“啊,郭微啊,上帝保佑保佑你还在这个世界上。”
旁边的阿伯看了看这个女孩,摇摇头,现在的女孩,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冬天穿短裙,围着个围巾,说话这么大声。
展欢颜压低声音,“我知道你身边有人,你自己要保重,我会想办法的。”
“嗯,我会好好的。你也一样。”郭微收了线,周围很安静,看看时间,该给地下室那些女人喂东西了,从床底下拖出压缩饼干,撕开,打开门,丢在盘子里,那四个女孩跑过去吃,有一个仰头笑着看她,看得郭微心里有些冷,想起自己就曾经躺在那张台上被人当成商品,真是侥幸。
上官林勇其实早就应该到的,只是没有找到地方停车,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家所谓的翁记奶茶王餐厅。在电话里问为什么约在这,回答说安全。
吵吵闹闹的,但环境倒是干净,上官林勇跟她一起喝丝袜奶茶,吃猪扒饭,听展欢颜说她闯荡江湖的事。
吃饱喝足,展欢颜抖擞精神,舔了舔嘴角的那粒米饭,笑道,你说去哪里。
上官林勇说,去开房吧!
他想抱着这个女孩狠狠睡一觉,公司和家里的事情都很烦,明天是周末,又是上官姐弟开家庭会的日子,所以今天不放松放松太可惜。
展欢颜凑近,嘴唇油亮亮,真的哦?
上官林勇说道,当然。
我打晕你个家伙!展欢颜卷起报纸在他脑袋上砰砰两下,你还想来,我找你是商量怎么救我朋友的事,你脑子里就知道上床上床。
救你朋友?
是啊,她被人绑架了,刚打个电话过来,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她身边威胁她才故作轻松这样说话的。展欢颜拿起吸管,吸杯子里最后一口奶茶,发出吱吱咕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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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7
31、
上官林勇听了展欢颜一说,眼珠子都要鼓出来,“赶紧打电话报警!”
“没用,我看得亲自去。你愿意不愿意?!”展欢颜一脸坚定的表情,有点傻气。
上官林勇犹豫了一秒钟,要不要卷入这场风波?
“你不去我自己去,你以后别想见到我了。”展欢颜拿起包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百块钱,心想人家不去也不怪,毕竟不是什么朋友,只是心存侥幸才跟他说说。
“你怎么去。”上官林勇问道。
“坐火车啊,几个小时就到了。”展欢颜白了他一眼,离开那张餐桌。
上官林勇送她到火车站,稀里糊涂跟她上了火车,因为坐在她车上哭了。有些女人的眼泪就是必杀技。
卧铺是高价买的。上官林勇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李珠润,接了,说了一句“你在哪”,信号不好断了。
“你老婆吗?”
“嗯,她是个神经病。”
展欢颜吐吐舌头,“我也是。睡吧,谢谢你陪我来,我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我带着警察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上官林勇终究也是视觉动物,展欢颜的长相也许在别的男人眼中是一般,但这种小鼻子薄嘴唇和扑闪扑闪的眼睛就是她喜欢的,还有那种小鹿一般的活力,李珠润的眼睛是死鱼,几乎一动不动。
火车的空调很温暖,温暖不过你的怀抱。
郭微的城市天在哭泣。
她跟秦丛善正睡得香甜,昨天晚上秦丛善很温柔,也许以后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很久以来,没有睡的这么香了。
直到警车吵醒了秦丛善的美梦。
上官林勇给上官红打了电话说家庭日要缺席,因为给朋友帮忙。上官红问什么朋友,帮什么忙。上官林勇简单的说了一说,上官红说,等下有个姓刘的局长会给你打电话,你去找他,他会帮你搞定。
展欢颜微微笑,红着鼻子抬头听上官林勇讲电话,很崇拜的样子。
秦丛善听见敲门的声音,巨大,在梦里是过年的鞭炮声,人声喧嚣,郭微抱着个小屁孩子在身边又笑又跳,那鞭炮震的耳朵都快聋了。如果梦可以不醒来就好了,有时候梦跟现实相反。
郭微睁开眼睛,展欢颜。
“就是我这个朋友被绑架了。”展欢颜跟警察说道,警察不是秦丛善在这个城市熟悉的110巡警,是刑警队里最得力的张子龙,这位刘局长是新上任,跟上官红以前在一次慈善酒会上认识,看见上官红买那些拍卖品的豪气,对于上官家,知道一些背景,暗地里联系上了。上官红对于这样的人,向来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当认识多个白道,有些事情容易摆平。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姓刘的,谁知道恰好就用上了。
别小看人际关系,在中国办事就得看这个。
这次刘局长既然打了电话叫张子龙过去,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所以眼前这两个人的出现,很有可能是自己晋升的台阶。张子龙冰冷的表情下闪过一丝期待,副局长,副局长……就算没绑架也可以告他绑架。
秦丛善清了清嗓子,穿好睡衣下床站在展欢颜面前,“我绑架谁了你说,床上睡的是我老婆,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到时候别忘了来喝酒。”
张子龙并不理他,走到郭微面前,“他是你丈夫吗?”
郭微想了想,点点头,用一贯无辜的眼神。展欢颜倒是察觉出来了,大喊,“你说,你说他囚禁你,你不是要自由吗?”
张子龙在心里说,只要床上这个女的喊一声救命,自己就去拷下秦丛善。
出乎意料的,郭微点点头,“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
展欢颜惊了,我靠,玩我啊!丢死人了。
地下室,对的,郭微在离开时说过一定要搜查地下室,展欢颜想,也许这个警察也是被买通的,所以郭微不敢说。
张警,我们去看看地下室吧。
郭微赶紧下床,笑着说道,“展欢颜,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没有被绑架,我只是想捉弄你。”
秦丛善也笑,“是啊,看你认真的,把咱们刑警队的张警都请来了。”
张子龙失望的看了展欢颜一眼,摆明了是两口子。床单似乎还湿着呢,而且女人看起来挺幸福,站在男的身边很自然的靠在他肩膀上,十指相扣。
秦丛善自己也似乎见过,夜总会里的领班,据说是有时候做些皮条客的勾当,可这不致于叫刑警这么兴师动众。
“对不起。”展欢颜喃喃的对张子龙说道,她再看看郭微那一脸满足又暗藏担心的表情,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动物,爱恨在瞬间之内可以颠倒,“那我们走吧,可能我最近休息不好,神经有点失常。”
上官林勇在门口等着,他答应展欢颜不进去,还有些感动,展欢颜还真的挺够姐们,千里来救人。
展欢颜走到门口,张子龙转身的瞬间,秦丛善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的功夫,张子龙把他扑倒在地上,手铐用力的拷在秦丛善的手腕上,勒的用力,青色的筋鼓鼓的。
打开地下室的门,闻到那股尸体特有的味道,展欢颜呕出来了。她看见了活着的尸体,没有眼睛的,搭拉着的鼻子,骷髅一般在地上趴着的几个女人。
张子龙笑了。
秦丛善不明白,为什么他转身后会突然回来。
张子龙看见郭微眼中流露的窃喜,为什么她要那么高兴,倘若被冤枉绑架,应该要大闹才是,这么冷静,肯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张子龙发现秦丛善的腿有点抖。
作贼心虚,道理没错的。
其实秦丛善因为昨天做爱次数太多,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虚导致的腿发抖。
纵欲过度害死人啊。
他死死的反抗,手磨出了血,他知道他完了,郭微蹲在墙角看着这个男人象栓着的野构一样挣扎,其实她并不想是这样的结局,这样的自由。
忽然恨起展欢颜,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傻的女人,竟然为了自己这个偷过她钱包的女人费劲心思。
记者来了,警察来了,有人上了警车,有人睡在担架,有人穷的卖器官没人要,有人想钱想疯了。
人人都自私,人人都快乐。被禁锢久了,忽然看见光明,得到自由,除了那些地下室的妓女不习惯,郭微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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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8
32、
许多报纸和网站都在登载这一离奇时间,结尾自然是“此案正在审理当中。”,秦丛善瘦了一圈,他成了明星,许多人分析他的性格,从他有个不幸的童年开始分析,然后得出一个道理,请给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父母不要经常打架,否则小孩容易有暴力倾向。
郭微洗脱了罪名,花了些钱,找了些人。
而这些都是有上官林勇的一份功劳,对于这些,展欢颜是感激的,无以回报,唯以身相许,其实自己早就想以身相许了,长的不错,又有钱,对自己又好,乐意帮忙,为人热情。
郭微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甚至有些低落,得到自由的人不应该都是欢呼雀跃的吗?上官林勇的家庭会推迟到今天下午,意思是他不能陪展欢颜去监狱探望了。
今年是暖冬,大家都要彼此回去过年,要分开了。郭微的手指冰凉,放在展欢颜的口袋里,她的衣服有两个大口袋,暖烘烘。
下了公共汽车,展欢颜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了一个路牌:第三监狱。
“不要怕,他现在抓起来了。”展欢颜安慰道。
是的,他现在是重囚,探视时间为十五分钟,眼皮搭拉,戴着手铐,他并不想供出曹柄林,因为抓了他自己也是死刑,而且曹柄林是有恩于他的,自己的一期梅毒就是曹柄林治好的,如果没有曹,他的弟弟早就腐烂发臭了,哪里还能享受到后来的这些滋味。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没有后代。
见到展欢颜,秦丛善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吼声,“谁叫你报警的,是谁?”
郭微对展欢颜道,“你出去等我吧,我有话跟他说。”
两个狱警冷冰冰的看着。
“是不是你要她报的警?”秦丛善的眼睛凹陷得厉害,审讯的时候根本就不让自己睡觉,现在一坐下就恨不得躺下,但不允许,红得像兔子的眼睛里蕴藏的不是仇恨,是疲惫。
那些救出来的妓女只活了一个,没有脂肪的那个死了,开始到医院的时候以为还有救,当护士把她从担架上抬出来时,担架上留了几块皮,是死皮,背部全部烂了,粉红色的肉露在空气中,奄奄一息,最后说了什么,谁也没听清,为了赚钱,大家都很辛苦,有人走的是极端,连命都赔了,但也无悔。
活下来的是那个抽掉鼻梁骨的,虽然极度营养不良,但还有一口气。打着点滴,目光呆呆的看着白色天花板,如果你路过,拿手指按按她的胸部,戳下去多深,就陷下去多深。
秦丛善用尽力气喊,也比平时小了很多,“你回答我!”
他知道自己是死刑,犯了死罪,就是死刑,这是报应。
“不是我。”郭微撒谎了。
秦丛善抽了抽鼻子,“那很好,这证明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是我命歹。以前我对你不好,你逃跑,你把我的孩子弄掉了,咱们扯平了,以后你可以上岸了。我以前打过你,现在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给你的那些新衣服,你都没穿,放在衣柜里,你以后还是穿一穿,很漂亮的,我不在了,你也不必恨我了。”
郭微的眼泪掉下来。其实秦丛善不喝酒的时候挺好的。
我们恨的那一个,她们或他们在好的时候真的是挺好的。
那还能怎样,少了谁,都要继续。秦丛善笑了笑,忽然睡着了,头趴在桌子上,嘴角流着口水,狱警把他象死狗一样拖进去。
他没有再供出什么东西,而这种奇怪的案子也不便大肆宣传,过了几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就会让秦丛善地下室贩卖妓女器官的案件变成一条荒谬的旧闻。
曹柄林的辞职手续办的很顺利,理由也很充分,要跟前妻复婚,他知道秦丛善不会出卖他。横竖都是死,秦丛善的脾气是这样的,曹柄林的心理学当时是整个医学院的前三名。
从监狱出来,展欢颜看她哭了,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恨的,终于了解了,哭什么,她自己知道吧。一路上两人聊了几句,又到路边摊上吃了烧烤,郭微稍微稳定了情绪,“你男朋友呢?”
“哦,据说今天他们家开会,商量跟他老婆离婚的事情呢。”展欢颜呼出一口白气,叹息道,“我可没有破坏别人家庭,他自己说他老婆是个神经病。”
郭微突然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很多不喜欢自己老婆的男人,都说她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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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8
33、
上官林勇的老婆李珠润戴着时髦的VON DUTCH帽子,这跟小甜甜很像,头发最近扯成斑秃,干脆剃了,理发店的帅哥说,“美的没有语言了,现在就流行美女剃光头,你看布兰妮。”
李珠润看了看他手中的杂志,布兰妮灿烂的笑着,像个神经病。
“那帽子不错。”李珠润说着。
“您太有眼光了,咱们楼上的商场不就有卖吗,配您这发型真是绝了。”
他说话很妖,他像吉米,说话和兰花指。
李珠润看了看他,从包里拿出几张钱,“你去,要一模一样的。”
假吉米屁颠屁颠的上去了。
女人像男人没关系,男人像女人几乎就完蛋了。
戴上帽子,李珠润有点恍惚,去哪里,回家?自己大概是结过婚的,老公很帅也很温和,从不打老婆,家里有足够的钱,很幸福,所以要回家对不对?
要开家庭会,听说今天上官林勇要宣布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上次生病了,老公带自己去看医生,迷迷糊糊的问了自己很多个问题,开了药,叫百优解。
真的能够有解百优的药就好了。
李珠润麻木的走上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中开去。她不懂开车,又不认路,所以觉得自己又蠢又笨。
她以为上官林勇会爱上她,结果没有。
看见老公的三个姐姐,李珠润心里塌实极了,她们在,自己就有依靠,好像就不会被赶出这个豪门,自己的父母就会很有面子的在那个圈子里活下去。
上官红见她剃了头还戴了帽子,一脸的不高兴,但又是自己当年挑选的弟媳妇,不好撒气,只是笑着跟她打招呼。
上官蓝忽然有点同情自己的弟弟,谁都不能代替自己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看来网上的东西总是不可靠,现实中的又何尝可信。
陈宏刚谈生意去了。
其实是跟白玉风流去了,暂且不表。
上官紫在看电视,一边看一边笑,她是单身,自己的店交给店长打理,开了几家分店,从此有戴不完的帽子和眼镜。也送了李珠润一些比较好的,但李珠润貌似不喜欢。
上官蓝在为昨天晚上的电话忐忑不安,曹柄林约了自己晚上见面的,这么久了,难得他主动打一次电话,鬼知道这次家庭会开到时候,心里只盼着快点去见前夫。
上官林勇迟到了,但心情很愉快,他拿到了诊断书,今天无论如何要提出离婚,李珠润得了重度抑郁症,有自杀倾向,赶紧离,赔钱都好。
进了屋子,他看见李珠润打扮的像个怪物,黑色紧身上衣下面是一条夏天的裙子,光头是刚剃的,戴着一顶超滑稽的棒球帽。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上官林勇在心里嘀咕着。
家庭会议正式开始,无非就是公司的运作,工地的施工,本月盈余等等。
上官林勇不耐烦道,“我要离婚。”
这是他忍耐很久的话,如果他知道他的这句话引起的后果,他宁愿会选择凑合着过这一辈子。
“离婚?”上官红愣了一下,这桩婚事当年就是自己亲手操办的,妹妹上官蓝也是极力撮合,现在他竟然说要离婚。
“是的。这里有她的病历。她随时有自杀的可能。”上官林勇拿出一叠纸,让李珠润难堪的是,他竟然一式三份,复印了。
丢人,丢人,丢人。
上官林勇假装平静,声音却掩饰不住激动,“以前你们觉得她只是偶尔想不开,你们没有跟她相处过,跟医生说的一样,其实她是一个性极为要强、情绪化、极端化的完美主义者。”
上官蓝仔细的看着手头上的资料,连药都开上了,看来病的不轻。
上官林勇回忆医生说的,其实她比常人更容易受到伤害,却又不容易释怀;比常人更努力付出,却从未感到满足,当矛盾激化,长期的压抑结果,最终导致了心理和生理上的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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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39
上官紫笑了笑,对大姐说道,“过不下去就别凑合,我的意见是这样。对不起,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这个家,暂时是上官红说了算,所以自己说什么并不重要,这里的空气让人窒息,不如早走省得惹麻烦上身,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了,懒得理睬他们。
上官蓝翻了翻病历,同情道,“其实我看要不要她先治疗一段时间?”
上官红听出了上官蓝的假意图,“离什么婚,我看你这是在找借口,林勇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女朋友了?”
一听这个,李珠润的眼泪掉下来,“其实外头有人也没关系,我不看见就可以了。”
她明明在自己面前是魔鬼样,偏装作天使态惹人同情。当时结婚的时候应该睁开眼睛看清楚,谁又能料到以后的样子。
上官红站起来,家长的口气立即凸现,“不准离,我说了算。”
上官林勇求助似的看着上官蓝,她要是能说一句话也好。
“为什么不准离,这是人家的自由,不好意思,我也有事,今天的会我恐怕要缺席了。”上官蓝看不过眼了,她得抓紧时间去做个头发,曹柄林约了自己见面,在这耗什么功夫。
“她是个神经病。”上官林勇看上官蓝跟三姐上官紫一同出去。
屋子剩三人。
“我们是大家族,不能随便离婚,你再考虑看看,珠润生病了就去看病,你不生病的吗?用最好的药,这是我的意见,希望你慎重考虑。”上官红最近有点发福,叹了一口气,蓝色披肩拿在手里,车钥匙在手里捏了捏,“我也走了,今天就到这里。”
李珠润一个人在房间里。
上官林勇在三个姐姐出去以后,把那叠病历撕了粉碎摔在李珠润头上,象结婚时撒的亮闪闪的金箔,飞扬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是可悲的被摆布,大吼一声,“你怎么不去死!”声嘶力竭,因为太压抑,气就发出来了。
如他所愿,凌晨的时候,上官林勇从外面回来,李珠润死了,光头跪的姿势靠在墙角,膝盖骨被挖了出来,两条腿的中间很鲜艳。
她大约是疼死的。
一切来的突然,有时候这些可怕的事情甚至有点象小说,上官林勇呆呆的拿起电话打给上官红(即使喝醉了他也能知道第一个电话打给谁)。
“不是我杀的。”上官林勇抖抖的在电话里说。
李珠润的眼睛看着他,却再也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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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06:40
34、
郭微在躺在床上,瘦了许多,她多希望展欢颜没有报警,哀哀的躺着。展欢颜没有了工作,拿着温度计甩了甩,放郭微胳肢窝下,摸摸她的额头。
“没什么了,不会很烫。你睡会,我出去买些碟来看。”展欢颜关好门,天气还好,肚子咕噜咕噜叫,要不要叫某人出来吃饭,然后打包给郭微吃。
蹲在天桥上,精心的选碟,大声降价,“八块?你打劫啊这么贵。”
“那七块?”
“五块!”展欢颜斩钉截铁道,一边拿出手机打上官林勇电话。
他在录口供,看了看电话,没接。
“哦,没接,在陪老婆。”展欢颜自言自语,唉,挑碟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城管来啦。”瞬间的功夫,天桥上卖窃听器的、卖沙发布的、卖魔豆的、卖烤红薯的、卖手机套的……开始跑路,卖碟的把桌布一卷,顾不上这客人,赶紧跑,漏了一些出来也不管。展欢颜心中大喜悦,蹲在地上拣。
不是城管,是打架,几个男人在追一个男人。
墨一其实当时正在逛商场,他并不喜欢逛街,那是女人干的事情。但上司蒋宁说没T恤穿了,让他去买,牌子是指定的LACOSTE,墨一头都逛晕了,也忘记问什么颜色,只得一个颜色买一件。刚走出商场,几个人上来就砍,刀是跺西瓜的那种,一刀见血,两刀见肉,三刀见骨。因为没有防备,手臂上挨了几刀,白色T恤变成红色,拼命的往外跑,他不知道得罪了谁,但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习惯,随时准备找死。
天桥上人多,所以往上面跑。误伤了几个路人,墨一风一样的跑,展欢颜觉得很危险,在天桥栏杆上瑟瑟发抖。那个男人,会不会被砍死,不知道,跟自己无关。
墨一逃脱了,他读书的时候体育成绩很好,跑步的速度象闪电一样。把血糊糊的五件T恤往地上一扔,晕倒在蒋宁面前。医生是集团指定的,迅速赶过来,止血,缝针,针穿过皮肉,他不怕痛,他习惯了,留疤也不害怕,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人会心疼,混黑社会,不想害那些女孩。
没有打麻醉,所以感觉痛。
蒋宁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摔了电话,对着医生说,“快点把他治好,别留疤。”
这个傻孩子,手里还紧紧拽着那几件T恤。
上官三姐妹都不相信这个事实,昨天还在说话,今天变成一具尸体,不敢去看,单听就已经是毛骨悚然。
那些白色膝盖骨很完整,李珠润的肚皮敞开,法医很冷漠,口罩上方露出灰暗的眼睛:这些伤口看起来象是很熟练的厨师做的一般,肉剔得干干净净。解剖并未发现中毒现象,发现尸体时刚死去不久。
初步鉴定是自杀,大门口的监控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入,刀在沙发下找到,指纹是李珠润自己的。
上官林勇心里忽然很难过,但难过是一瞬间,自由是一辈子,阴暗面被自己窥视,一发不可收拾。
录完口供,上官林勇走出派出所,天气不错,是个约会的好天气,中饭都没吃,三个姐姐都在录口供,没人管,公司也不想去。
展欢颜跟郭微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看DVD,笑得东倒西歪,接了电话还在笑。
“不用陪你老婆吗?”
“不用,她死了。”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7-4-29 00:00 编辑 ]
und
发表于 2007-4-24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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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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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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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3
三十四)下半部分
展欢颜把吸管咬得扁扁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显得无助,他又茫然,愤怒的时候激昂,然而又笑得悲伤。
小时候的事情讲到现在,说到父母的双双去世,说到姐姐对他严格的爱,没有准备就开始结婚。
“我很羡慕你,你很自由,你放肆的样子我真的很嫉妒。”上官林勇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死了知道吗,是我害死她,但我没有办法爱她,你明白吗?”
“我没有看到你杀死她。”展欢颜看着他,是逆光,眼神模糊。
“哎呀真好吃。”展欢颜用勺子从菠萝壳里盛出金黄色的炒饭,是蟹黄炒的,带水果的清香,“对了,你有没有好工作介绍?”
她就是展欢颜,把在矛盾和自责中的上官林勇轻易的拉入自己的世界。
“啊?!”上官林勇回到现实了。他以为展欢颜会安慰自己,至少表现一下同情,结果没有。有点失望,一勺炒饭递到自己面前。
“不管你失去了什么,你都要继续吃饭。”展欢颜咀嚼着,“好吃,好吃,还有椰奶放在里面。”
食物香甜,诱惑并不想吃它的人。色摆在眼前,回忆有双翅膀,一个被另一个人代替,踮脚起飞的瞬间,天使把抑郁的女子带走,从此她就没了悲伤。
也许她死前的那五分钟,想了很多,也许她想活着,又觉得活着也没什么乐趣 ,活着就应该为了自己而活着。
比如展欢颜,在车上,拎着两个快餐盒装在塑料袋里,袋子放在膝盖上,车开得很慢,怕汤洒出来,到门口,对上官林勇说道,“你等我会,我把东西送给她就出来。”
郭微已经可以坐起来,正饿着,展欢颜送吃的过来,介绍着这个是菠萝饭这个是牡蛎奶油汤,无聊的时候自己看电视,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给自己打电话。
郭微一边打开快餐盒盖子,有点八卦,“你今晚不回来了?”
“嘿嘿,回来就回来了,不回来就不回来了,放心,我成年了。”展欢颜拿起香水朝自己耳朵后面喷了一下,“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乘人之危。”
“怎么了?”
“他现在好像精神空虚,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不好意思,你就快回去了我还没时间陪你玩,你知道我素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
吻着,象沙漠跋涉的人看见清泉。
抚着,象盲人摸象,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插着,象春天来了的种子,不插更待何时。
酒店很安全,床很宽大,无人打搅,隔音效果良好。展欢颜有些喜悦,这个男人不坏而且很帅,大腿修长,双手温柔。
不可抗拒,只是凭感觉是危险的艳遇。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投入享受。安全第一,展欢颜伸手拧开床头灯,剥开放在电话旁边酒店准备好的套套,闻闻,谁发明了香蕉味的橡胶。
他自己给小弟弟穿工作服。
上官林勇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老婆刚死了,现在还没埋葬,我就在这里跟你做爱?”
“也许人人心怀鬼胎,我们两个都是衣冠禽兽,你的婚姻夭折,而我也许只是随便爱上一个危险的人。”展欢颜赤裸着说出一些稀里糊涂的话。
从上往下,穿到一半,又脱下来,套套穿反了,有个人陪自己说话,上官林勇很坦然,“是的,也许并不是我的原因,她们越强迫我,我越接近不了她。她应该是结婚前就有抑郁症的。”
做爱的乐趣在于可以忘记不快乐的事,可惜,做完了以后,又回到不快乐。半夜,展欢颜抱着上官林勇,安慰他,“不用害怕,世界上没有鬼。”
上官红眼睛红红的,跪在地上念经。老尼姑慧莲睁开眼睛,手里的木鱼停止敲打,“你去休息,我来念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上官红睡了,陈宏刚在外地赶回来的途中。这是上官林勇的房子,血迹已经清理干净,阴森森的,即使没有关灯。
昏昏沉沉,睡到迷糊。
慧莲信佛,不信鬼,当她看见拖着血腿一步一步走近的光头女人在客厅里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近时,她相信了,但已经迟了。
慧莲举起刀子,没有任何犹豫,朝自己的大腿小腿中间的地方用力刺进去,手起刀落,动作娴熟,仿佛她是个熟练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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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8 19:53
(三十五)上半部分
上官红是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吵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灯,眼睛刚睁开,慧莲师太冲了进来,膝盖往外流血。
手里的那把刀上官红认识,李珠润死的时候沙发下就是这样的刀,家里用来做剔骨肉的。
慧莲师太的刀落在地上,当的一声,“有鬼。”说完后晕倒在地。
去了医院,缝针,上官红并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其他两个妹妹,如果把闹鬼的事情说出去,说了她们也不会相信。
病房里没有人,深夜的医院很安静。打了个哈欠,问道,“当时你看到什么?”
慧莲面如土色,脚上包扎着纱布,她穿着灰色的袍,指甲缝里全是红色,慧莲努力让自己平静,“我正在念经,眼前忽然出现李珠润,眼睛瞪得很大,朝我爬过来,我看了她的眼睛,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官红打电话给陈宏刚,说还在路上,干脆在医院见面,她想跟他商量,到底怎么办。她宁愿相信是慧莲的幻觉,李珠润已经被法医解剖,她怎么可能还出现在家里,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即使是,在李珠润生前,自己是对待她不薄的,她没有必要害自己。
到底是谁?
上官红的额头冒出冷汗,难道是她?
这边在等老公回来,那边已经等到老公回来,虽然是前任老公,但也是老公。曹柄林跟上官蓝见面,旧情复燃,燃烧的是欲火,久别的思念就是浇在上面的油。
弟媳妇尸骨未寒,两人已经开始在床上纠缠。
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弟。
李珠润曾经跟上官蓝说她有一天会自杀,当时上官蓝还只当是个玩笑,她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但大姐非要撮合他们在一块,勉强捆绑着,也没有多大意思。最后还是得了阴阳相隔的后果。
躺在曹柄林怀里,呼吸熟悉的身体的味道,上官蓝抬头看曹柄林的下巴,他显得有点疲惫,胡子刮得很干净,他总是这样,有着小小的洁癖,洗澡要洗很长时间,曹柄林的包皮原先有点长,后来自己割了,那时候上官蓝跟他分房睡,半夜里不知好歹的爬到他身边,亲啊亲,两条大腿扭啊蹭啊,手忍不住触及他的毛毛虫,只听曹柄林一声惨叫,捂着带血的裤子开灯找药箱,后来请假在家休息,内裤那总是红红的一小块,上官蓝总是取笑他来了大姨妈,拿自己的卫生棉给他垫在内裤上,也还挺管用。
如果不是上官蓝嫌弃他,如果自己脾气再好一点,当初也不会赌气说离婚。现在他回来,二话不说就上了床,不管大姐会不会反对,如果他愿意复合,就复合。
曹柄林吻了吻她,“你先去洗澡,睡吧。”
“不,我害怕,家里刚死了人,不知道魂魄会不会来找我。”枕头下压着一条绣着一朵樱花的丁字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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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8 19:54
三十五)下半部分
“不怕,我早说过她有抑郁症,如果长时间压抑又没人给她治疗,她迟早要自杀的,你大姐偏说我造谣,还是被我说对了。”曹柄林很自然的帮她把睡衣披在她身上,一年多没见了,她的身体变得有点陌生,这些陌生刺激了他,但说话和喘息又是熟悉。
“那你可以看着我洗澡吗,我打开门,我怕住酒店你是知道的。”上官蓝哀求的语气。
蜜月时去普罗旺斯旅行也是住酒店,出去游泳购物,回酒店时上官蓝泡在浴缸里,熏衣草覆盖水面,香气袅袅不散,蜡烛闪烁动人光芒,曹柄林就这样在门口看着,他知道上官蓝胆小,不敢一个人在酒店洗澡。
回到今天,她一点也没变。
上官蓝走入水池之中,浴缸里铺了粉红色的一次性罩子,上官蓝像在一个塑料袋里扑腾的金鱼。
如果他跟自己说声对不起,就好了。
曹柄林走过来,认真说道,“对不起,到现在我才回来。”
从浴缸里出来,上官蓝又要了一次,跟医生做爱,想象他有巨大的针筒,刺进去,慢慢推,然后注射到体内,又痛又舒服。
因为原本就生活在一块,所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四目相对,关灯是没有情调的行为,所以开电视,一个孤岛,一个男人,挥舞一面旗帜,没有把声音打开,所以那个的男人喊的很吃力,即使这样,还是喊着我要我的家。
是的,我们都要。
上官红在医院里等到陈宏刚,跟他说了慧莲师太遇鬼差点死掉的事。陈宏刚厌恶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了的老尼姑,心想这鬼怎么就这么没用,都没弄死她。
陈宏刚是姐弟恋,上官红今年四十三,比自己大三岁,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度迷恋这个女子,也佩服她的坚韧,父母去世后,家里一直都是她在撑着,这么大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但还是老了,也罢,偶尔自己去玩玩还是愿意回来睡觉,用手抓着她的咪咪,很习惯。
直到老尼姑慧莲的出现。
危言耸听,怂恿上官红,单单是吃斋念佛也由得她,还拉扯上官红去修庙、捐佛灯、捐观音手。到处都是香味,香火的味,家里、公司办公室、床上……甚至她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散发那样的香气。
一干那事,上官红就说,三天以后,今天不宜。
有客户要见,上官红会说,今日不宜会客,不能见风。
签完了合同必说阿米托佛。
陈宏刚恨死慧莲,所以他看见她,一点同情心也无,只是冷冷道,“什么时候回去?”
上官红嗅到丈夫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心沉沉的,这个时候他还有空去找女人,但愿只是个品味不低的鸡婆,别是情人。
“马上回去,费用我都缴了。”上官红说这话的时候陈宏刚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心里也是一阵安慰,他的心毕竟还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没有回上官林勇的家,那屋子死了人,一股晦气,上官红是迷信的人,信佛不信鬼,但慧莲师太那惊惶失措的样子让她觉得惶恐,如果没有鬼,她为什么要拿刀子刺自己的膝盖,她疯了不成,无非是鬼迷心窍了。
所以紧急家庭会议的地点改在公司楼下的一个茶馆,开了个大包厢,泡了乌龙茶,压压惊。是早晨,接到电话的人陆续赶来,其实人人都烦开会,但世界上没有开会,很多事情就没有着落,即使开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就这样,会还得照常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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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8 19:54
(三十六)上半部分
第一个到的是上官林勇,他睡的最香的时候被电话吵醒,展欢颜睡觉的时候嘴巴半张开着,让人忍不住想射点什么进去,凑过去吻了一下,她不知道,迟钝麻木的睡美人。
到洗手间接完电话出来,展欢颜醒来了,坐在床上发呆。
“这么早你多睡会,反正你也不用上班。”上官林勇走过来,抱了抱她,拥有她的身体,贪心的还想拥有她的灵魂。昨天的激情让他觉得释然,原来做自己爱做的事情的关键就是两个人都是要心甘情愿,否则哪有快感可言,心里又升起对死去的李珠润的愧疚,因为他太少关心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以为女人只要被男人要就好,不用关心她们要什么。展欢颜不同,她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就会直接说,换了让她舒服的姿势她就愉快的哼哼,简直是天壤之别,并不是关了灯都一样的说法。
“好的。”展欢颜钻进被子,头埋在枕头里,似乎有点不高兴。
上官林勇把她的头扳正,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嗯,鼻子上有一颗雀斑,可爱的,“我大姐要我们去开会,我会给你电话的。”
展欢颜眼睛不眨一下,她根本没有听上官林勇在说什么,“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夜情啊?你打算把我怎么办?你要不要我对你负责任?请选择A一夜情,B一夜情未了,C女朋友,D好朋友,E陌生人……”
上官林勇哭笑不得,“全选。”
“不行,这是单选题,不回答不准走。”展欢颜扭了扭身体,“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特随便的女孩,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跟你上床了,因为你让我很舒服,我想我喜欢上你了。你有钱,但你肯定以为我是喜欢你的钱才说这番话的对不对?”
上官林勇想了想,回答道,“B。你的答案呢?”
展欢颜咧开嘴巴笑一笑,“回答正确,跟我一模一样。如果你选择一夜情,那你就是个动物,如果你选择女朋友,那你是个情圣,如果你选择好朋友你是个伪君子,如果你选择陌生人……”
“是什么?”
“衣冠禽兽。嘿嘿。”展欢颜得意的拿被子蒙住嘴巴吃吃笑。
上官林勇分析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的,这女孩很可爱,说话或者别的,留着也好,给自己解闷不错,说话声音干净清脆,跟小夜莺似的。一时间觉得精神好了些,捏了捏她的脸,去洗漱,出门的时候听见她在打鼾。
摇摇头,出门去。
这厢难舍难分,那厢也是离别依依。
上官蓝接到电话,嗯嗯了几句,眼皮仿佛被撕开一样,最恨早起,电话放在耳朵上,听上官红嘀嘀咕咕。
曹柄林还没醒来,他的眉头皱成一团,有心事。
上官蓝接到第二个电话时终于醒来,想对曹柄林说点什么,他却开口了,“是不是要出去?”
“今天开家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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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8 19:55
(三十六)下半部分
几个人一碰头,坐在一个房间里,没人有心思吃那些精致的点心。
外面是喧嚣大街,透过大块的落地玻璃,能看得见远处的鸽子群,那些鸽哨的声音如果被听见,让人怀疑生活就是一部无聊的电视剧,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男女主角,发生着、承受着、后悔着、哭泣着,然后等着演下一集。
下一集就是明天,演完了,没有重播,人就死了。
李珠润的死让上官家族的人都有些唏嘘感慨,当年挑选她的时候,上官蓝还是绘声绘色的描述,双手在空中比划着,眉飞色舞,两眼放光,“哎呀,你看那身材,珠圆玉润。”
说的上官林勇比较动心,他虽然早就不是处男,也曾经去风月场上实践过,但戴两个套套的感觉还不如打飞机,而且以前带他去欢场的那个家伙自己都得了淋病,是去外地嫖的,一个夜总会,后来叫苦不迭,非得让上官林勇找曹柄林开个处方,当时曹还跟上官蓝还没有离婚,看上官林勇神秘的说完,开玩笑道,“别开玩笑了,是你自己就说自己,别扯朋友身上去。”
“真的是他,据说拉尿痛得跟刀子割一样。”上官林勇毫不夸张。
“别骗我啦。”曹柄林当时是在上官林勇的房间里,关上门讨论的,“没事,你不这样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二姐的。”
上官林勇一着急,马上解开裤子,露出小弟弟,“你看清楚了,我可没红没肿的。”
曹柄林哭笑不得,眼睛顺便扫了一眼,嗯,比自己的稍微大一点,光滑无颗粒,颜色均匀自然,无异味无红肿无滴脓,呈自然收缩状态。
“淋病是淋病奈瑟氏菌引起的,只要使用能够杀死此菌的抗生素就可以治好!用头孢曲松钠2克打屁股针就以治好,配合左氧氟沙星一起用。费用在300元左右,看在是你朋友,我请客啦,叫他来医院找我。”曹柄林一脸不屑,靠,这小舅子交了什么朋友。
曹柄林也嫖过几次,但是他有原则,第一是观察,第二是检查,第三是消毒,第四是戴套。但后来也就作罢了,还是上官蓝让自己更舒服,不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理的,睡在她身边,很安稳。
上官林勇看过那个带他去嫖的男人的弟弟,所以觉得与其零售,不如批发,快三十岁,也该结婚了,何况对方是个家世清白,身体清白,经历清白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家人不反对,自己家的门槛那么高,对方不可能随便能进来,除非里面的人放行。
现在她死了,大家都觉得有点尴尬。
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上官红在想要给李家赔偿多少钱,因为李珠润的父亲已经提出索赔,上官红很多事情都是跟李珠润的父亲李丹阳有关,所以既然他提出赔钱,只是一个数目问题,不存在答应不答应。
上官林勇的心里竟然在唱歌,连他自己都在诧异,“自由的感觉真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啦啦啦啦…..越飞越高。”如果唱出声音来会被屋子的人群殴。
陈宏刚在想,白玉的腿为什么就那么白,而且没有桔子皮肉。
上官蓝在想曹柄林会不会生气没有邀请他参加家庭会议,而这也是上官蓝等下在会上要提出来的。
上官紫似乎眼神空洞,这是她一贯表情,她对这个弟妹没有太多感情,她说了一句,“下个月我要去丽江”就准备离开。
茶是茉莉香片,服务员帮忙倒好,知趣的走了。
上官红把披肩拢了拢,开始说话。
第一句话就把大家给愣住了,“某些人不要一开会就说要走,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给林勇冲喜。”
展欢颜的形象就这样蹦蹦跳跳的敲开上官林勇的脑袋,跳了进来,扭动着身体,抚摸着咪咪,回头一笑,上官林勇BQ了,他知道冲喜是什么意思。原来很讨厌大姐,现在觉得大姐才是最体贴自己。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5
(三十七)
人生诸多事,最恨莫过早知道。
早知道所谓的对象根本不是由自己所喜欢的,那句“我还是听大姐的”宁可咽下去也不会说出来。
散会的时候,上官林勇还挺高兴的,后面说的公司那些财务赤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得到了自由,就像出笼的鸟儿。
昨天晚上那只出笼的鸟儿状态非常不错,后来累得吐了。
自己是打车过来的,缠着大姐捎着回去,回家,然后打展欢颜的电话,叫她到自己家里来,冰箱里的香油蜡烛还有一半,红酒也准备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这个人,总之首先是爱上了她的身体。
展欢颜在照顾郭微,回绝了电话,她似乎越来越弱,吃什么吐什么,脖子的后背生出一大块黑斑。
“我们得上医院。”郭微说道。
“没事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了。总是在这里打搅你也不好。”郭微爬起来喝一口水,然后吐在盆里,“可能吃错什么东西。”
展欢颜又摸摸她额头,似乎有点发烧,拿出感冒药给她吃,小心翼翼道,“你不用再担心那个杀人犯。”
郭微点点头,转过头埋在枕头里,“我现在只想从头开始。”
“嗯,我们明天去火车站买票。”
春运的票排队也买不到,所以干脆买了三倍价格的黄牛票。郭微消瘦的脸裹在一条围巾里,头发很久没剪,妹妹头的盖子几乎遮住眼睛,只有冻得红红的鼻子和僵硬的嘴巴,“谢谢你了。”
“过年回来见,去那边把病治好,什么也别想啊!”展欢颜有点舍不得她,毕竟是一起共患难的朋友。
但心里觉得她走了也好,至少回到父母身边,现在租的房子虽然不是新的,打扫一下还是很漂亮。
中午十二点,火车开始鸣笛,郭微隔着玻璃窗挥手,展欢颜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车慢慢移动。
呵了一口气,火车的窗户模糊,缓缓的往前开,郭微用手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笑脸,展欢颜笑了起来,用力挥手道别。
可能郭微希望展欢颜一直能展欢颜。
秦丛善已经开始拒绝食物和水。他不想挨枪子,宁愿饿死,但没人成全他,在监狱的医院里,看见外面冷冷的天,手臂上插着针头,眼睛半睁半闭。
杀那些婊子有什么错。
而且是夜总会里头的,谁会逼她们做那种事,是她们的逼自己要做那种事,可耻的。
秦丛善的母亲曾经是个妓女,上岸了。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父亲,也不敢问,很小的时候就很想杀了母亲,下不了手。
要杀人,总有理由。
远处传来火车的声音,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再做火车,更不可能跟郭微一起坐火车,像那两个老人一样,互相喂东西吃。
来世吧,今生冤孽太深。
护士赶来的时候,从秦丛善舌跟喷出来的血已经弥漫整个床单,大半截舌头含在嘴里搭拉着,舌苔很重。
他不想吃枪子,他想自杀,这样还能有点希望投胎做人。因为他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你这个挨枪子的,下辈子做不了人。
悄悄的消失,有的人就是这样。
展欢颜沿着废弃的铁轨从近路出站,有几颗废弃的石头,圆圆的,挺漂亮,拣起来在口袋里放着,传的是苹果绿短毛衣,破破的牛仔裤,头发被风吹得乱,嘴里哼歌,“墙上的钟睡不着,杯中的茶很无聊,风不探望不见了,天空你是否快乐……”
唱着唱着忽然停下来,想了想,我晕,是不是恋爱了?
想谁就马上打谁电话。
“想马上看见你。”展欢颜的眼睛被风吹的有点刺痛,郭微的劫难总算过去了,心里十分感慨,想找个人分享。
上官林勇在跟大姐辩驳不需要她再为自己挑选结婚对象的事,电话这么一响,算是救了自己的场。
“哦,展总啊,是,我是上官林勇,什么?您已经到机场了?你稍等啊。”上官林勇捂住话筒对上官红道,“我得马上走,人都到机场了。”
“谁啊?”
“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咱们游乐园东面的门不是还差一片广告吗?”
上官红一听,赶紧道,“快去快去,开车小心点。”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6
(三十八)上半部分
“展总”有点伤感,头发也披着,火车站附近有家度假酒店,手磨咖啡香气直接钻进路人的鼻孔,这天寒地冻的日子,有杯热咖啡,是种奢侈。
上官林勇听她说着郭微的事情。
然后自己说大姐的事情。
“她很固执,非得说要给我介绍个好的,什么是好的,标准是什么,我三十岁了还是把我当小孩。”
“你倒好,不愁吃不愁穿的,我除了带几件衣服回去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家里人过年。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展欢颜真想把烦恼交换,这种男人,有钱有房,竟然在为选择老婆烦恼。而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搞笔钱回去,自己回去不回去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寄钱回去。
但父母有时候并不需要小孩寄钱回去,而是希望人能回去。所以父母并不理解孩子,孩子也无法理解父母除非他们自己也成了父母,但他们的孩子又不能理解他们了。
肚子有点饿,又在咖啡厅叫了些糕点,紫色香芋抹茶蛋糕,还有透明的酸奶布丁,吃了以后更饿了。
去吃饭,吃东北菜,是展欢颜带上官林勇去的,地方不大,也不大干净,点了拍黄瓜、东北大麻花还有猪蹄。
展欢颜用手套拿起一只猪蹄递过去,“给,好吃的想死。”
上官林勇接过来,咬了一口,满嘴肉香,皮柔软,肉香酥,肥而不腻,似乎加了特殊的香料,不到两分钟,一个丰满的猪蹄变成一堆琐碎的骨头。
展欢颜得意道,“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吧?再来一个,我帮你剥蒜。”
三下两下剥了几瓣大蒜,一边吃猪蹄,一边把蒜塞到嘴里吃,“看我,学我这样吃,既杀毒又好吃。”
上官林勇照做了,那样的辛辣被猪蹄冲淡,但为味蕾创造了绝美的滋味,又吃了一只。
展欢颜擦了擦嘴角的油,“嗯,这才叫生活嘛,你请客啊,我最近比较没钱。”
上官林勇点点头,笑道,“你吃两个,我吃两个,咱俩合起来算是吃了一头猪。”
“那咱们俩就是两头小猪。”展欢颜咯咯笑起来,象只快乐的小母鸡,啤酒端起来跟上官林勇干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巴,“不上班也好,想去哪玩去哪玩。”
“你是不是需要钱?是多少呢?”上官林勇很认真的看着她。
“是,你给我找到工作了?”展欢颜忽然觉得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上官林勇摇摇头。
展欢颜泄气了,“我的确是需要钱,但我希望找个工作赚点,最好是能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先寄回去再说,不过现在希望不大了。白姐的花店都关门了。”
“保姆你做不做呢?”上官林勇端起酒杯,冬天喝冰啤酒真是够爽的。
“多少钱嘛?”
“两千块,做饭洗衣还有熨衣,还要帮主人安排下班后的一些约会。”上官林勇认真道。
“啊,这么高啊,我知道了,是高级保姆对不对,OK了,我决定做了,我做饭还是很不错的。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主人,男的女的?”展欢颜真庆幸认识这么个朋友。
“就是我。”上官林勇说道,“去的是我家。”
“我K,不成不成,我要的是工作,不是变相卖淫,明白吗公子。”展欢颜一听是他,一脸的愤怒,“你有钱自己去包个二奶就行了,咱们有肉体关系的,不能变成主仆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需要一个保姆,我喜欢你,我觉得你特别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你这人太不纯洁了,也太看不起我。”展欢颜瞪了他一眼,叫老板买单,一共九十元,展欢颜拿出一百块,说不用找了,然后就走了。
上官林勇呆呆坐着。
忽然想起什么,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展欢颜已经不见了。电话也不接,看来是生气了。
穷人的自尊有时候也是很珍贵的。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7
(三十八)下半部分
忽然想起什么,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展欢颜已经不见了。电话也不接,看来是生气了。
穷人的自尊有时候也是很珍贵的。
只有回公司,李珠润的父母在办公室跟上官红谈话,见到上官林勇,又一次哭得死去活来。
除了赔偿,还能做什么。死去的人跟自己并未有太多感情,所谓的岳父岳母也只是偶尔见面,所以上官林勇那几滴眼泪是拼命挤才挤出来的,有时我们冷漠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三十九)
轰轰烈烈的赔偿,轰轰烈烈的下葬,轰轰烈烈的死了一场。买了一块墓地,爱妻李珠润之墓,照片笑得灿烂,好像与死亡无关。
永远见不着了,黑色衣服的亲友,对着那具死得惨痛的尸体,验尸完毕,确定为自杀,李珠润患的抑郁症导致自杀倾向。至于为什么能残忍到自己割下自己的膝盖,这是个谜。
慧莲念经,她的膝盖也是隐隐作痛。
上官红也跪在地上念经,天空忽然飘起零星的雪,冷冷的落在冷冷的人肩头,墓地豪华,汉白玉围成一个小小的城堡,因为死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婆。
慧莲看着墓碑上李珠润的照片,心里一阵寒意,左右敲着木鱼,右手捻着佛珠,嘴里念着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上官蓝带着曹柄林参加了葬礼,上官红看了以后有些惊愕,难道他们和好了?曹柄林比起以前来更成熟,跟自己四目相对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他们的事情等葬礼完后再说了,上官红把手套往上拉了拉,风吹来了云,云带来雪,天色暗沉沉,上官蓝有点无所谓,在等机会跟上官红说自己复婚的事。
上官紫站在两个姐夫中间,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雪花,她带着黑色的帽子黑色眼镜,手插在口袋里,眼珠子无聊的朝每个人的脸上扫射。
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那个尼姑在念着经文,打坐的姿势好像已经升天。
除了李珠润的父母,谁也不关心她,关心也没什么大作用,死都死了。大家都盼望这场葬礼结束。
包括上官林勇,结束了,就去找那女孩,不上床睡觉也可以,只是一起玩玩都好,既不是轻佻的欢场妓女,也不是扮式样的淑女,只是个可爱的有着生活气息,有个性的女孩。
觉得这次家庭会议挪到墓地来开似的,雪越来越大,慧莲也加快了念经的速度,不一会,站起来,阿弥陀佛一声代表结束,回头来双手合十表示对家属的敬意。
每个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结束了。
李珠润的父母也无话可说,其实很小的时候,李珠润就不爱跟小朋友玩,父母也没有多大时间陪她,所以送她去幼儿园,她天生不喜欢去幼儿园,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拣地上的树叶,一把一把,然后蹲在台阶上玩,摆好,风一吹,把树叶吹散,就飞快的跑出去拣。假装卖东西,其实根本没有人来买东西,自言自语。她不喜欢照相,不喜欢零食,更不喜欢出去玩,从不吵闹要玩具,对于什么都没有兴趣。
读大学的时候,也没有男同学敢追求她,有一个大胆的,毕竟觉得她还是漂亮的,身材凹凸有致,走过去问,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李珠润点点头。
这段恋情一星期之内告终,那男生还没有来得及牵手就快疯了,这个女的竟然可以连续两天不说一句话。
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上官林勇,她心里喜欢这个丈夫,英俊、有风度,也能给自己充足的物质保障,她说不出口,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表达,所以只是在心里喜欢或者用相反的行动喜欢。
现在更说不出口了,嘴巴里全是石灰,防腐的。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7
(三十九)
轰轰烈烈的赔偿,轰轰烈烈的下葬,轰轰烈烈的死了一场。买了一块墓地,爱妻李珠润之墓,照片笑得灿烂,好像与死亡无关。
永远见不着了,黑色衣服的亲友,对着那具死得惨痛的尸体,验尸完毕,确定为自杀,李珠润患的抑郁症导致自杀倾向。至于为什么能残忍到自己割下自己的膝盖,这是个谜。
慧莲念经,她的膝盖也是隐隐作痛。
上官红也跪在地上念经,天空忽然飘起零星的雪,冷冷的落在冷冷的人肩头,墓地豪华,汉白玉围成一个小小的城堡,因为死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婆。
慧莲看着墓碑上李珠润的照片,心里一阵寒意,左右敲着木鱼,右手捻着佛珠,嘴里念着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上官蓝带着曹柄林参加了葬礼,上官红看了以后有些惊愕,难道他们和好了?曹柄林比起以前来更成熟,跟自己四目相对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他们的事情等葬礼完后再说了,上官红把手套往上拉了拉,风吹来了云,云带来雪,天色暗沉沉,上官蓝有点无所谓,在等机会跟上官红说自己复婚的事。
上官紫站在两个姐夫中间,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雪花,她带着黑色的帽子黑色眼镜,手插在口袋里,眼珠子无聊的朝每个人的脸上扫射。
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那个尼姑在念着经文,打坐的姿势好像已经升天。
除了李珠润的父母,谁也不关心她,关心也没什么大作用,死都死了。大家都盼望这场葬礼结束。
包括上官林勇,结束了,就去找那女孩,不上床睡觉也可以,只是一起玩玩都好,既不是轻佻的欢场妓女,也不是扮式样的淑女,只是个可爱的有着生活气息,有个性的女孩。
觉得这次家庭会议挪到墓地来开似的,雪越来越大,慧莲也加快了念经的速度,不一会,站起来,阿弥陀佛一声代表结束,回头来双手合十表示对家属的敬意。
每个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结束了。
李珠润的父母也无话可说,其实很小的时候,李珠润就不爱跟小朋友玩,父母也没有多大时间陪她,所以送她去幼儿园,她天生不喜欢去幼儿园,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拣地上的树叶,一把一把,然后蹲在台阶上玩,摆好,风一吹,把树叶吹散,就飞快的跑出去拣。假装卖东西,其实根本没有人来买东西,自言自语。她不喜欢照相,不喜欢零食,更不喜欢出去玩,从不吵闹要玩具,对于什么都没有兴趣。
读大学的时候,也没有男同学敢追求她,有一个大胆的,毕竟觉得她还是漂亮的,身材凹凸有致,走过去问,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李珠润点点头。
这段恋情一星期之内告终,那男生还没有来得及牵手就快疯了,这个女的竟然可以连续两天不说一句话。
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上官林勇,她心里喜欢这个丈夫,英俊、有风度,也能给自己充足的物质保障,她说不出口,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表达,所以只是在心里喜欢或者用相反的行动喜欢。
现在更说不出口了,嘴巴里全是石灰,防腐的。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8
(四十)
现在更说不出口了,嘴巴里全是石灰,防腐的。
看着李珠润的父母上了出租车,上官林勇忽然觉得,从此两家再也没有了关系。生出悲伤的遗憾,伴随着轻松。
大家一起约着吃四川火锅,再婚的事情也是姑且不提。
上官林勇忽然想起展欢颜,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吃着辣味十足的羊肉,一边想念喜欢的女孩子,喝啤酒,看上官紫抽烟。
三姐其实很漂亮,上官林勇年少不更事时看过一些黄色网站的姐弟乱伦文章,当然,纯粹是为了刺激,目标定格的刹那永远是三姐的脸。
大姐像妈,罗嗦又严格,二姐性格有些软弱,大部分事情都是听二姐的,三姐最有个性,大学毕业以后就独自去做生意,坚决远离家族斗争。
陈宏刚涮了一筷子羊肉给上官红,举起酒杯,“但愿我们上官家从此以后平安无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慧莲的身体就如火锅里漂浮的丝瓜鱼一样支离破碎。
慧莲不吃火锅,她准备回寺庙中点点今天得到的收入,耳朵里塞着MP3,里面在唱经文,过马路的时候没听到喇叭,从左后方冲过来的军车把她撞得跟游戏血腥打企鹅里的企鹅一样,平着飞出去,旁边是条死水河,结了薄冰,师太的身体擦着河边栏杆,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车停了,伸出个彪悍的光头,“他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第二个了。”
展欢颜趴在栏杆上看交警打捞尸体,尸体是个光头,肉冻僵了。
手里拿着羊肉串,一边大口吃,嘴角全是辣椒,鼻涕都快流下来,又辣又冷,没带纸巾,趁人不注意,拿手背擦了擦鼻子。
捞上来的瞬间,羊肉串几乎都拿不住了,人怎么可以死得这么难看,上半身跟下半身只有内脏连着。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打捞网里。
赶紧逃走,人多的地方未必是好地方。展欢颜去火车票代办点买回去的车票,黄牛票都没有了,打电话回家说不回家过年了。刚从以前那家夜总会路过,查封了。
现在冬天卖花生意不好,男人们也懂得节约,经济不景气,学历不高,干什么都吃力。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下雪了,天快黑,准备回房子里看电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吃,吃什么?吃面条,自己回去煮,一进超市,严重超支,但还是一脸喜悦的唱着歌挤上了公交车。脸冻僵了,坐在有暖气的车里,抱着一堆零食睡觉。
早知道在转车的车站遇见白玉,自己就根本不用买这么多东西了。白吃了一顿不说,工作也有了着落,白玉说有个朋友家里正好缺营养师,虽然也是到人家家里做些伺候人的工作,但总比去那个家伙那里强,如果去他家,肯定得陪他睡觉,没得说。
去见工,白玉跟展欢颜在办公室外面等,上官红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问前台秘书,“这两位客人找谁?”
“哦,找林总的,还有十分钟预约时间。”
展欢颜想着,“原来这家主人姓林。”一边把昨天晚上看得那些资料背了背,“能量指的是人体维持生命活动所需要的热能。人体所需要的热能都来自产热的营养素,即蛋白质、脂肪和碳水化合物。国际上通常以焦耳(J)为热能的计量单位,同时也仍然使用卡为计量单位。1焦耳=0.239卡,1卡=4.184焦耳。在实际应用中,通常使用千焦耳和千卡,即焦耳和卡的1000倍。人体从食物获得能量,用于各种生命活动,如内脏的活动、肌肉的收缩、维持体温以及生长发育等……”
白玉推了她一下,“在唠叨什么呢?”
展欢颜看看四周,在白玉耳边轻轻道,“我在背你昨天给我的书,我怕人家问问题我不会。”
白玉笑了笑,拿了桌子上的一颗悠哈薄荷牛奶糖放在嘴里,“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展欢颜吐吐舌头,“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其实我挺笨。对了白姐,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哦,朋友嘛。”白玉神秘的笑了一下。
陈宏刚走出办公室到阳台上透气,上官红找不到他的踪迹,见他从天台电梯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过完年游乐场就要试营业了,我这边一大堆东西找你商量,你还有空闲去看风景!”
只有回到办公室,陈宏刚没有看白玉,但还是忍不住了,问上官红,“他们在等谁?”
“等林勇。”上官红打量着白玉,说不出的敌意。
一会,前台秘书叫白玉二人进去。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就关了门。
白玉介绍道,“林勇,我给你找的营养师是否满意?”
展欢颜一看是他,准备跑路。
但还是签了协议,条件不错,后面还附了一条,如展小姐不同意,上官林勇不得用任何形式采取勾引或强迫的手段逼迫其上床。期限为三个月,可预支一个月工资。
签字的时候展欢颜还是问了,“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上官林勇看了看白玉,笑了笑。
他知道白玉是谁,陈宏刚的女朋友,自己不便拆穿,陈宏刚对大姐很好,但看得出来他也喜欢白玉,自己有时候就拿来当幌子,当然好处是有的。比如这个好处。展欢颜也见过白玉跟陈宏刚在一起,还约她吃过一次饭,原来他就是上官林勇的姐夫。
网恋大多不会认真,如果认真起来,是要命的。
要谁的命,就看谁的命不够硬了。
展欢颜将钱拿到手,有点屈辱的感觉,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对着上官林勇说道,“你放心了,本营养师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什么时候上班?”上官林勇问道,恨不得现在就上班,把她狠狠按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好好教训一场。
展欢颜道,“本小姐要回家过年才来找你哦,现在有钱可以买飞机票回家了,谢谢上官先生。电话联系吧。”
上官林勇点点头,送二人出办公室。
展欢颜买票回家,在飞机上看着窗外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忽然想到大话西游里那些经典到衰老仍然经典的句子,“我心目中的英雄,会脚踩七彩祥云,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不会是他吧?
展欢颜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为什么是冷汗,可能嫁给有钱人然后被家庭斗争又赶出来的小说看多了。展欢颜喜欢的丈夫,是跟自己年龄相仿,有点小钱,喜欢闹,跟自己一起玩网络游戏然后有点小小的坏那种。上官林勇年纪有点大,而且看起来活得好忧虑好辛苦,还是个离婚人士,要不要嫁给他,穿什么颜色的婚纱会比较好看,如果请客,大概要多少桌才够?
飞机外面的神仙很想大声怒吼:人家还没说娶你呢,真是瞎操心。
;)
bigbags
发表于 2007-4-28 19:58
(四十一)
下飞机时郭微发了消息过来,问是否到家,展欢颜一边拦出租车,一边打了个电话过去,“到啦到啦,找了个工作,是营养师,唉,那家人不错,嗯,那你自己注意身体。”
郭微在云南很是开心,到处玩,父母也是不问她的一些事,只是希望她快乐。去了一趟丽江,玩的正开心时一个导游拿着刀疯狂的砍人,血流得到处都是,耳朵、手指和断肢。
那个男人带着导游证,死死的盯着郭微的母亲,一步步走过来,刀子上滴血。
郭微往母亲面前一挡。
那人丢掉刀子跑了。像见了鬼一样。
回到楚雄彝寨,说起这番经历,郭微很是骄傲的对着没有去丽江的父亲说,“可能我长的太丑,把那人吓住了。”
一边吃芒果,一边吃龙眼,水果对身体有益,这里的水果尽管吃,反正不吃也要喂猪,气候适宜,人间天堂。郭微给展欢颜买了一个大大的草编包,有米色的塑料花在上面,很有春天的感觉,想必她会喜欢。
慧莲师太的死让上官红大受打击,陈宏刚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有时候对着慧莲发发牢骚,听她说说佛理也算是宣泄,谁知道她遇上了车祸。慧莲的抚恤金都捐赠给了寺庙,那座金光灿灿的千手观音大概能够提前竣工接受膜拜了。
陈宏刚这几天一直都睡在家里,脸上带着微笑,公司的事情也办的利索了些,这些都无法阻止上官红心里的空洞。
陈宏刚的身体,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味道,再看镜子中自己的脸,衰败无可挽回,还好有公司,上官集团顺利度过财政危机,政府拨款缓和了银行贷款,有多余的钱筹备试营业,报纸、网站、电视、电台、执照、土地、人工、税哪样不要钱。
大部分普通人为得不到小钱而烦恼,而大部分富人为怎样赚大部分普通人的钱而烦恼。大部分的单身男女为结婚烦恼而大部分已婚的男女为怎样在婚姻之外找到一个逃避婚姻的地方又不被发现而烦恼。失眠的人为睡不好烦恼,睡得好的人为醒来之后的世界烦恼。
只有死去的人,没有烦恼,比如李珠润,比如慧莲师太。
过年让展欢颜彻底回到小时候,全家去了乡下外婆家。在老家没有禁烟花令,带着一帮小孩在街头狂扫,卖焰火的摊子笑得嘴合不拢。
两百元买了整整一袋子,白菊花、降落伞、魔术棍、小蜜蜂、啄木鸟……..还有那种甩炮、砸炮、划炮。展欢颜穿着靴子,帽子是红色圆圆的毛线帽,帽尖有一团白色绒毛,走路的时候象个兔子。窝在墙根晒太阳的老爷们耸了耸衣袖子,艳羡的看着,有个老家伙鼻涕都冻得出来了,地上放着一壶热茶。
展欢颜走过,做了个鬼脸,丢了一个划炮放在旁边。
五秒钟过后,砰的一声,吓得那几个家伙笑着骂,“疯了哦,小疯婆子。”
几个小朋友拍着手跟在展欢颜后面,都是亲戚家的小孩,有些叫自己表姐,有些叫阿姨,也有几个按辈分来算的,展欢颜管他们叫舅舅,比自己小很多的舅舅。
带他们去吃烤肉串,坐在小板凳上,平时他们自己很少从乡下去镇子里,即使去也不能随便买东西吃。
肉串是用细铁丝穿好,用木炭在下面烧,刷上金黄色的菜油,洒胡椒、辣椒、孜然,几个孩子都耐心的等着,可以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街头很热闹。有个女孩,是展欢颜母亲的妹妹的小孙女,怯怯的说,“欢姨,我还想吃一根烤香肠。”
展欢颜大方极了,宣布道,“大家尽管点啊,今天我请客。”
展欢颜七岁的“舅舅”一边啃着烤鹌鹑,满嘴的辣椒,呼哧呼哧道,“你怎么没有把男朋友带回来啊?你们关系好不好的。”
展欢颜看着他,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反问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小东西伸出两个手指,“一个狮子座,一个白羊座。”
“你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瘦一点的那个!”
展欢颜吃吃的笑了笑,想着如果上官林勇如果跟自己回家,不知道会不会得到这帮家伙的喜欢。
吃饱了烧烤,又每人奖了一瓶可乐。带着他们逛文具店、书店,其实她有点喜欢跟小孩呆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听他们说些大人话,不用伪装那么多。
带了五百块,花得七七八八,除了路费还剩下几十块。去玩电游,有个小男孩,大概是展欢颜“舅舅”的同学,跟展欢颜一起玩拳皇争霸,特过瘾,嘴里念念有词,“哼哼哈嘿,我踢死你,我打死你,哼哼哈嘿。”
展欢颜侧头看看他,这小朋友长的很可爱嘛,长大以后肯定少女杀手。
一走神,就输了。
那家伙玩的高兴极了,就拍起马屁来,“谁娶到你做老婆真是福气哦。”
“哈哈,你为什么这么说?”展欢颜笑了。
那小朋友的胸口留了一块烧烤的油渍,回去可能又会遭到老妈一顿毒打,但他可能习惯了,认真的说道,“你很大方,还有你会玩游戏,你很漂亮,还有你很可爱。”
展欢颜笑得灿烂,满嘴的牙露出了一大半,心情一好,打了上官林勇的手机。
“喂喂,我是展欢颜,你好吗?”
上官林勇在开会,上官蓝在作年度财政报告,枯燥的数字,没有起伏的声音,昏昏然。大家都很精神,上官林勇有个坏毛病,逢开会必瞌睡。
电话一响,精神为之一振。铃声是奶声奶气的手机小强,“老板,电话来了…..”
接起来,大家都很安静,因为是董事长的弟弟,上官集团的总经理,所以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上官红略略皱眉。
“嗯,我很好,展总您呢?”
一听是那位传说中的“展总”,上官红表示极大的关注,侧耳倾听,希望能听出点眉目。
展欢颜没听清楚,以为他给自己起了个外号,“我今天很开心啊,带着很多小朋友逛街,买东西,玩游戏,我有点希望你在这里呢。”
上官林勇用余光瞄了瞄四周,“啊,您的假期这么开心,真的好羡慕,不好意思,我正在开会,回头再给您打,我拜托您的事情希望您放在心上啊。”
展欢颜想了想,明白了,“哦,当你营养师的事是吧,没问题,我钱都拿了你的,自然不会逃跑的,年后我就会兑现的。”
上官林勇又觉得展欢颜应该还有什么话没说。但又挂了。
窗外的雪花大朵大朵,暖气很足够,会议室里的office lady穿着短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