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2

黄蜂尾后针(网络版)

我的脊背一下子透心凉: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容不得我细想,身后那“巨人”说了一句:“大小姐!老爷的吩咐,还是要照办,我把她带回去,这里……就交给小姐你了……”正说着,我的后颈受了重击,被他打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跌跌撞撞中进入了一个又黑又狭长的甬道,眼前触及的只有冰冷的、青灰色的水泥……我知道,我又掉进了另一个梦境之中……

沙漠中的小屋。

一切都很平静,正常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狄明阳睡的昏昏噩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才醒过来。他也揉揉惺忪睡眼,到厨房去倒水喝。松木楼梯被懒惰的步子压的吱呀作响,他还是迷迷糊糊的撞到拐角处的厨房门扶手上。倒了水来,正要喝,有人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他一愣,看到是一双女人的手,马上转身——这沙漠中除了蓝若惜没有别的女人。

他看到的是“她”。

“她”在对他嫣然而笑,“饿不饿?我煮了粥喝。”

狄明阳愣了愣:“你的声音怎么了?有点沙哑……”他觉得纳闷:蓝若惜从来不会这么主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故意掩饰一下,“有点感冒,嗓子不舒服。”

“是吗?哪里不舒服?头疼吗?”他很紧张,赶紧摸她的额头。

她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脸颊上缓缓的摩擦:“我就喜欢你这样……一关心我就紧张……”她的声音甜腻,像是大王蜂从毒液中萃取的蜂蜜,甜死你的同时也毒死你。

狄明阳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她……端详了一会儿,又把眉头舒展开:“还真是肚子饿了,吃饭!吃饭!”他们围在三角桌边坐下,“她”很“贤惠”的为他添置碗筷,他看似大大咧咧,吃得很香,却在不时的用眼角观察“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3

不动声色(网络版)

大漠的斜阳如血,最后一缕余光退出屋角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大森林回来了。

他一脚踏进屋来,脱了满是沙尘的风衣,没有看见人,听见厨房有动静,转而奔向厨房。看见“她”和他在用餐,也道一声:“有我的吗?饿了!”

“她”大概是第一次看见大森林,如此英俊伟岸的男子,极其容易打动少女的芳心,虽然她此次的目标是狄明阳……

同时她也开始纳闷,这男子是谁呢?狄家只有一个独子,是狄明阳,这是众人皆知的,可是这个又是谁呢?我看过的资料也多是了解狄明阳的,这样一个令人过目不忘,鹤立鸡群的男子,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觉暗自叫一声:不好!一定要端着点,千万别露馅,不然功亏一篑……

“坐吧!我拿碗筷!”她冲他也笑的很甜,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他是和狄明阳一个阵营的……

大森林也感到几分疑惑:“若惜!你的声音怎么了?好换了个人似的?”

她心里一惊,拿碗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没……没啊!有点着凉了,嗓子不舒服……”

“哦!要当心!你的伤还没好!”大森林坐下……

伤?!

她又是一惊:什么伤?这蓝若惜受过伤吗?怎么自己看过的资料上也没有显示?这样来顶替一个人,简直是时刻都容易出纰漏……她恨恨的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面对他兄弟二人的时候,又是娴静温柔的笑脸……

“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啊?”她看似不敬意的问狄明阳。

狄明阳连头都没抬:“这个……问狄珞吧!他安排!不过前提还是你康复的差不多,我才同意转移。”

她扯起嘴角,勉强露出笑容,究竟是什么伤?她不能问他们,自己要装都不知往哪里使劲。还是故作镇定的问大森林:“狄珞!我们什么时候转移啊?这里也不安全吧?”她听狄明阳叫他“狄珞”,她也跟着叫。

大森林顿时心里起了疙瘩:若惜怎么会叫我“狄珞”?她只会叫我“大森林”!今天的蓝若惜怎么了?变的陌生起来?

他开始不动声色的悄悄观察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4

疑惑不解(网络版)

晚饭过后,大森林没像以往一样匆忙的离开三个人的局面,他似乎赖在厨房里,绕有兴趣的欣赏她洗碗收拾。狄明阳有些微不满,但是他尊敬大森林,知道他从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大森林对狄明阳使了个眼色:我想单独和她聊聊,你先出去吧!

狄明阳笑笑,怪里怪气的咳嗽两声,绕出厨房上楼去了:“某人喜欢看星星啊!我先去抢个位置,等着某人大发感慨啊!”

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不知道狄明阳的那番话是对自己说的。

大森林靠近她,看似不经意的丢出两句:“若惜!”

“啊?”她开始紧张,要顶替一个人,不是仅仅表面相象就可以的。还有太多的未知和难以预料……她似乎也要开始提防着他了……

“你害怕打雷吗?”他也凑过来,挽起衣袖,看似要和她一起洗碗。

“……”她眉头微皱,奶子里飞快的旋转,思量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他们兄弟二人此刻问的问题,是新的问题,还是过去曾经和蓝若惜商讨过的……这么想难免紧张,额头上的汗珠细密的抖出……她开始讨厌这个家伙了,他太聪明,并且心思细腻,滴水不露……

“这里是沙漠,经常干旱,难得打雷下雨。要是下雨了,我带你去沙海玩儿,你不是说过,最喜欢在雷雨中漫无边际的奔跑吗?”大森林看她不作回答,换了种方式旁敲侧击。

她听到他说:蓝若惜喜欢打雷下雨,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是好像卸下了包袱一样马上顺杆爬……

“是啊!我喜欢打雷下雨,以后你带我看看雨中的沙海,那真是幸福死了。”她说着,还故作纯真的伴着笑脸。

大森林脸上的浓雾更深了,他继续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个底:这个人绝对不是蓝若惜!若惜在娘肚子里七、八个月的时候被雷电击中,以至于她一直对雷电怀有恐惧。一个人想替代另一个人,可是真的能代替的了吗?不论你掌握了多少资料,与熟识的人交谈的巨细,谁能考证的清楚?!他在心里鄙夷的暗笑:安卜泰!你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我们兄弟二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受骗?!

只是……真正的蓝若惜被抓到哪里去了呢?

他不由得心焦起来……

狄明阳一个人坐在阁楼上看星星,觉得十分无趣。听到有人上来阁楼,正是兴奋的转过头,却看见大森林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狄珞!”你怎么上来了?”

“兴你上来我就不能上来?”这是明显的气不顺,大森林把脸一沉,“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一下午做什么了?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怎么会连一个活人都看不住?蓝若惜被人逮走了,都没有丝毫察觉……

他这么问,狄明阳有些窝火:“我怎么了?我就睡了一觉,你吃哪门子干醋?”

大森林气恼的摇头:“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准备路上要用的物资,你自己去发现问题吧!”

他转身要走,狄明阳一把拽住了他:“哥!我们又要准备转移了吗?那你刚才怎么不跟若惜说清楚?再说,她的枪伤还没完全恢复吧?!”

大森林冷冷的吐出一句:“你自己去试一试她的伤怎么样了……”

“怎么了?”狄明阳疑惑不解。

“她根本没受伤!”大森林撂下这一句,愤愤的离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5

中缅边境(网络版)

“没受伤?”狄明阳心中疑惑,但他也不傻。仔细想想若惜今天的举动是有些不同以往。我喃喃的自语之后,心里有了个大概……

沙漠中的风似乎永远都不会停,卷起漫天黄沙就形成了沙帐,叫人睁不开眼。

次日清晨,当她醒来时,发现狄珞在打包收拾行李,倍感疑惑,上前去问。起初狄珞不愿理会她,但是眉头一转之后横生一计,对她亲切起来。他本是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的伟岸男子,那个不经世事的少女会经得起他的攻心之策。她渐渐对他改观,甚至对他比对狄明阳更上心一些。可是她的任务毕竟是从狄明阳口中得知狄家那笔遗产的密码,怎么能心猿意马起来。因此,还是转而去到狄明阳身上下功夫。

四下里张望,没有在屋子里看见狄明阳,转到门前的走廊上,她发现他正在望着一片沙海发呆。

“你在看什么?”她觉得他们两个人真是奇怪的地方很多。

狄明阳怔了一下,回头不敢置信的看她:那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在沙海中晨跑,这是若惜和自己都应该看见的,老人还冲他这边含笑招手。若惜怎么了?

“小乌鸦……”他叫她,满面的心焦。

她却迟疑着将头向后转:这沙漠里哪来的乌鸦?

她这一举动更是令他心里沉了下去,莫非……

虽然她不想操之过急,但是看狄珞的反应,他像是又要转移了,况且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私密的谈话,她都无从考证,这样看来自己再在他们身边多待一秒,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想到这里,她呈现出甜美的笑容:“明阳!我是狄家的人吗?”

“怎么这么问?你当然是狄家独一无二的二媳妇!”狄明阳回答的斩钉截铁,心里想的是:这个若惜真的很可疑!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狄家的密码呢?我也是狄家的一份子……”她在力争,他却全然明白了:真正的蓝若惜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在乎狄家的财产;真正的蓝若惜不会不明白我叫小乌鸦是叫谁的;真正的蓝若惜不会看不见沙海中跑步的老爷爷……

他心里一阵冷笑:安卜泰真是蠢,以为这么轻易就能安置一个假的鬼眼少女在我们身边吗?“她”即使容貌再相似,那又怎样?天生的鬼眼岂是那么容易冒充的!

他走近她身边,故意在她肩膀沙拍了又拍:“你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准备离开这里了,狄家的一切我以后都会慢慢告诉你的……”

她欣然转身进屋。他的眉头拧的跟深了:她是千真万确的替代品,若惜的右肩受了枪伤,她却完全不知道……可是……真正的若惜被抓去哪里了?

他开始埋怨痛恨自己:难怪狄珞会发那么大的火,自己真是混蛋,竟然害若惜被人掳走了都全然不知……

他愤愤然,跟是如火油上的蚂蚁一样焦急难安:若惜!!你在哪儿?!!

我的梦惊醒了,在一串剧烈的摇晃和刺耳的响动声中被惊醒了。梦中听见了狄明阳从荒凉沙漠中传来的悲凉呼喊,是的!他在呼唤我……

而我……身在何处呢?

笨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铁闩拖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我这是在哪儿?

我趔趄着爬起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原来我在车上,颠簸中我趴到了车窗上向外张望,太阳穴周围的神经猛的抽搐:这是哪儿?完全陌生的地方!红黄的土地,低矮的房屋,黑黄的面孔,饥渴的目光,空洞的眼神……更令我触目惊心的,是那些大体穿土黄色衣服的人,他们手里都持有武器。我曾经在大森林床铺下面看见过的类似的武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哪儿?为什么人们持有武器会这么寻常?!!

忽然感到脚麻了……

我回头去看,又是一惊:那只神情古怪的白猫就趴在我的脚背上。它此时正圆瞪着眼睛注视着我……我不喜欢它,一点也不喜欢……它诡异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生命……

可是……看见它,就说明我不是做梦,是真的看见了一个……和我拥有相同面孔的女孩儿……

回想一下,我是被人打晕的……他们要做什么?那女孩似乎想杀死我?!什么人要杀我?

再往前回想……大森林说过,明阳的舅舅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而且,这位舅舅还是个军火走私贩!

军火走私贩!!?

我的脑袋快要冒烟了!难道说我被明阳的舅舅抓了?那这里是……中缅边境?!!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5

惊魂未定(网络版)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车子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晴天霹雳一样在我头顶炸开:“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一个雄壮的像“泰山”一样的大块头粗暴的把我拖下车。

强烈的紫外线刺的人眩晕,我夹起指缝看过去,看见一个穿黄绿色军装,扎武工带的人。他有些中年发福,黝黑健壮,眉眼像秃鹰一样刁钻犀利,看得人骨子里发寒……

看来他没打算理会我的疑惑,直接冲“泰山”打了个手势,我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进了低矮的茅屋……

房门被无情的关上了,屋里一片漆黑,偶尔有透过木板空隙的光线漏进屋里。我在适应了这种黑暗之后,张望了一下四周。这是个狭窄的草蓬屋,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下面是架空的,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单人床。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衣,已经污浊……他们要对我做什么?难道真的像大森林预料的那样,拿我去威胁狄明阳?可是……那个和我相同面孔的女孩儿是谁呢?他们似乎有意让她替换我出现在狄家兄弟面前……我惊恐而忐忑,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

我的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没有饮水,没有……肚子咕咕作响,我大概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眼睁睁的看着门缝的光线变弱……大概天又黑了吧!?

紧张之余,疲惫感袭来,我坠入了昏昏噩噩的梦中…

沙漠的灰色小屋中,狄明阳急匆匆的奔向大森林的房间,语气焦灼:“狄珞,你怎么打算?我知道我错了,那个若惜根本不是若惜,他们把若惜掳走了,肯定被舅……被安卜泰抓走了!他们……”

“我知道!”大森林已经恢复了平静,冲他摆摆手:我早就知道了,真正的若惜才不会叫我狄骆。“你冷静一点吧!我在想办法!”

“他们会把她抓到哪里去?你怎么打算的?告诉我一声啊!急死我了!”狄明阳看着他打包装备,一把抓住他的手,大森林的动作停了下来。

“现在庆幸一点,若惜的身份……安卜泰会顾虑一些……”大森林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返回去,去缅甸,探他的老巢,迎着他走……要把她救出来!桂嫂和东子已经搭进去了,我们不能再陪上若惜。

“他还不会……”狄明阳正要接下句,大森林急忙伸手做手势令他“打住”。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门下透光的缝隙处有黑影闪过……

大森林拉过狄明阳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道:现在有双眼睛在背后时刻盯着我们,要小心……

狄明阳用眼神对大森林示意:她怎么办?

一起走!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我倒要看看安卜泰玩的什么把戏!这个人对我们还有用!留着……他用手写,回答了狄明阳之后,好像没事人一样大声说起了话:“今天去镇上没买到你要的红茶,过几天吧!这地方是条件欠缺,我们也要做准备起身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问一答……

门口那个黑影闪了闪,消失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6

反其道为我用(网络版)

谁都不想出现这种情况的,可是现在偏偏是这种局面。对于面前这个“蓝若惜”,狄明阳真是感到恨之入骨,他预料了所有会突发的状况,再危险的处境只要是他们三个在一起,横成一条心,都有办法度过,可是现在……

狄珞心里更是盘算了千遍,怎样才能将她变做自己的棋子,反过来利用,打击到安卜泰呢?他悄悄侧目观察她,她和蓝若惜还是有本质的区别,一个人的习惯不会完全被另一个人窜改。蓝若惜总喜欢傻傻的抬头看天,浓密的睫毛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她”却时不时的低头看地,双目好似不信任人一般总在四处张望。蓝若惜吃饭时动作不快,她的樱桃小口进食很秀气,也不发出声音。可她却好似风卷残云一般,总在他和狄明阳落筷之前就结束“战斗”。他甚至还观察到:她总是在饭后使用牙签。而蓝若惜因为门牙的先天生长发育比常人少了两颗,所以牙床异常的排列整齐,根本不需要使用牙签。

他们走到镇子上的时候,狄珞还有意的买了束红的发黑的玫瑰送给她。显然他这个举动很令狄明阳不解和排斥,但是却讨了“她”的欢心。哪有女子不爱花的?!但是狄珞心里的盘算却越来越清晰:蓝若惜也喜欢花,美丽的事物她都很珍惜,但是对于玫瑰却只能远远的观赏,因为若惜的花粉过敏症对蔷薇科植物非常排斥……

“真好!谢谢你!这花多漂亮啊!”她也是个年纪尚轻的女子,对狄珞这样翩翩美男子的诱惑也不能够抵御。她把玫瑰凑到鼻翼下用力嗅了嗅,陶醉怡然……

狄珞在心里感叹,一个人怎么会和另一个人完全相同呢?这世上只有一个蓝若惜,无论你怎么伪装,你还是成为不了她……

“狄珞!”明阳把他拽到一边,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干吗对那个女人那么好?”

狄珞故有深意的说:“我说了我要反其道为我用……”

“行了!”明阳厉声打断他,“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要快啊!天知道他们会对若惜做什么?我急得不行!我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救出他?”

狄珞叹了口气:“明阳!你的鬼眼可以发挥作用的啊?你的灵力不是可以因为亲情而变的强大吗?若惜不是最牵挂的人吗?你的灵力怎么了?鬼眼这个时候不能发挥作用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狄明阳抓住狄珞的胳膊猛烈摇晃:“对啊!我怎么糊涂了?真是多亏了你当头棒喝!”可是平常的思维不能够进入异次空间,只有沉下心里,让意识呈无意识状态自由飘离,他才会接触到他所想的人的精神体,才会得知她将要发生的状况。

而“她”在身边,狄明阳又怎么能沉下心来,让精神神游……

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四周安静了下来,竟然感觉到凉。我环抱着胳膊,靠着墙根坐着,抬眼再看四周,昏暗之下有一处光线透了进来,是外面的天光。我扶着墙走过去,从那处漏光的地方往外看。

这个小寨子四周的蒿草长的很高了,没有人在意。那些人似乎对自己手中把持的武器非常热爱,没有站岗查哨的人几乎都在耐心仔细的擦拭自己的枪。

枪?!!

我再次注意到枪!忽然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大森林和狄明阳一定会来这里的,我已经感觉到了。可是,单凭他们两个人微薄的力量怎么能对付的了安卜泰这么强大的人员和武器?

枪!!

我的脑袋在转圈,我在想,怎么样可以让他们少受到威胁……枪啊!我不懂用枪,可是狄明阳曾经教过我拆枪……我在想:如果我能出的去这间小屋的话,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武器拆散……至少要在大森林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把最有威胁的武器……破坏掉……最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6

刑房里的鬼魅(网络版)

我在朦胧的光线中产生眩晕,我知道,这是饥饿的缘故。渐渐眯上眼睛小憩,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离……

昏暗之中好像有什么光亮了起来,我从梦中醒来,眼角是湿的。我知道,大森林和狄明阳此刻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有人走了进来,我抬眼看他,是那个声音沙哑,眼神刁钻犀利的中年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明阳的舅舅。我做起来,端正了一下身子,不想在敌人面前显示软弱。他现在不仅是明阳的舅舅,也是谋害亲人的凶手。如果说人的秉性是善恶交织的话,大概在他身上是及至体现了吧?!

不知道明阳面对他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一定复杂痛苦……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开门见山,上下打量我,“我想你应该知道。”

“明阳的妈妈是你害死的吗?你杀害自己的亲姐姐……”我也咄咄逼人,不知死活。

“够了!”他厉声打断我,“我可不是什么善类,要是善茬我就不倒腾军火了。”他扔掉指缝夹着的烟,探出一只脚狠狠的碾灭。“你最好选择跟我合作,只要我一句话,我的兄弟们还不会为难你……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这里穷人很多,穷的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也多,你现在就好像身处饥饿的狼群一般……”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想听他说下去,来时我已经看到了,那些贪婪的目光像要把人剥筋剔骨生吞下去……我已经心惊胆战,但是怯懦和畏惧帮不了我,现在必须挺着脖子试刀口,“你想要什么样的合作?恐怕我知道的还不如你多。”我靠在墙上,尽量坦然镇定的望着他,尽管心里七上八下……

他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明阳从来没对你说过狄家的遗产?”

我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不想让我置身危险,就不会告诉我,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你怎么会煞费苦心找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替身?”

他看着我,先是一愣,而后又放肆的狂笑:“我的确是煞费苦心,你以为那么容易找个一模一样的替身?那是我的干女儿阿义,我安排她做了整形手术,就是为了撬开明阳的嘴……”他似乎对自己的精心安排由为满意,张狂的大笑不止,“她是我的第一颗棋子,你是第二颗……”

我感到毛骨悚然,那也是个活人啊!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她甘愿替代另一个人或者成为别人的影子生活一辈子吗?

这些人……太可怕了!自私的灵魂!污浊的心……

“你为什么那样对他?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泯灭良心,扼杀亲情?明阳是你的亲侄子啊!你也要对他下毒手吗?”我是个不明世事的傻丫头,只会用善良美好看待世人,若是他有一颗恶俗的心,他的生命初到人间的时候也应该是纯洁的……我仍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信念——善良可以感化罪恶!

“他姓狄!不是我们安家的人。”他像是蔽塞,不想谈及亲情。

“那明阳的妈妈呢?她是你的胞妹!你把她当作自己人了吗?”我显然要激怒他了,他暴躁的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怒目圆睁地冲着“泰山”吼道:“把她丢到河里去!丢到河里去!!”

长的像大块头“泰山”的家伙对他劝道:“老爷先别气,这丫头是嘴硬,吃些苦也就老实了,先留着吧!对我们有用……”说着他凑近安卜泰,放低了声音,“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安卜泰撇撇嘴,对我咬牙切齿的说:“把她丢到刑房去,不能让她太自在了……”

我被挪了地方,“送”到安卜泰口中所说的刑房:是一个面积更小的茅屋,肮脏的四壁,没有床之类的东西。眼睛触及的地方都是黑糊糊的,我在墙角处蹲下,低头看见脚下还有黑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已经发干了,有一种难闻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发出的恶臭……

这里怎么会是刑房呢?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我心里正在纳闷,身边响起个声音:“你是来给我做伴的?”

我转头,看见一双突兀的眼睛,他尚且年轻,却形如枯槁,泛黄的皮肤像被榨干的钵纸一样吸附在骨头上。这屋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的,我突然意识到——他是鬼魅!?

啊——

大惊之下,我坐倒在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7

白路上的亡魂(网络版)

“你是谁?”我声音嘶哑,惊慌而无力。

他却怡然自得。

我瞪大了眼睛向后退去,退到墙角已无路可退。无奈之下我捂住嘴巴,缩着肩膀看他。

他却吊儿郎当的垮着肩膀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脚下的木屐一样的呱嗒板发出“踢嗒”声……他也不时的拿眼角瞟我一眼……

我从他的浑浊的眼光里看到了一丝人味儿的东西,一半冷飕飕,一半暖洋洋。凭直觉来说,他应该不是坏人……

我有点奇异自己的想法,竟然凭感觉来判断一个鬼魅的善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对鬼魅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反应强烈,止不住的颤栗干呕头晕恶心了。似乎真的像狄明阳所说,人的恐惧来自内心,战胜了自己,也就克服了恐惧。我正了正身子问他:“你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我看得见你?”我想尝试像狄明阳一样平和的与鬼魅交谈,他说过,鬼魅中也有善恶不是所有的都是恶鬼……

他好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拽了一根蒿草来咬在嘴里,像是在剔牙,又好像是在咬草根。他挨着我坐了下来,我没有再移开,我想若是我再排斥的态度对待他一定显得我很没有诚意。人和鬼魅之间若是没有平等相待的心态,谁会和你坦诚交谈。

“凡是来过这里的人我都会问一句:你是来陪我的吗?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当然就知道你看得见我了。这也是缘分呢!我在这儿闷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伸了手想碰碰我,干瘦的手指却穿过我的身体像是无形。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格老子地,好不容易看见个养眼的妹儿,想摸又摸不到,老子命苦哦!”

他沮丧的叹气我却“噗嗤”一声笑了:“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你碰不到我的。发于无形,终于无形。你在我的空间是没有物质形态的。你是四川人啊?”

他继续叹了口气:“是啊!好多年了,也没有回去过,不晓得家乡变成撒子样子喽!“

“那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我心里庆幸,挑开一个话题,就可以和他沟通上了。

“唉!那时候哪里想过那么多啊!十七、八岁就离开家了,跟着别人疯跑……为什么跑到这中缅边境来,还不是以为这里满地黄金吗?我们镇上的人出来了四个,三个都发了财,我看着眼红,也跟着出来了……我什么都干过了,苦力也做过,挑夫也做过,开矿工也当过,还像菜农一样在市场上倒卖过白粉……”

“白粉?”我一惊,有点呼吸不畅通,干咳了几声。

“是啊!在缅甸的街口市场就好像菜农提篮子卖白菜一样,白的是海洛因,黄的是鸦片膏子……”他在肆无忌惮的口若悬河。

我在心惊胆战默默听着,他这样的经历真是不死都奇了。

“那时候也曾经想过,过边境的话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没想到跟了安卜泰做大哥之后,反发而被他利用出卖了……”他脸上的枯黄变成了气愤难平的青白色。

“怎么说呢?”

他拳头握的实在,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安卜泰的胃口越来越大了,除了倒腾军火,还想自己做毒品加工厂。在这个地方,做这事的大有人在,生产毒品容易,要想运输分销过境,危险系数就大大增加。光是通往中国的必经之路就有无数道关卡……我且不说其他方法了,反正是堵的越严,毒贩子的折腾招数越多。我……就是受害者。”

我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他:难道他是因为运输毒品丢的性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8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网络版)

“你有没有听说过死人运毒的?”他突然转过来用他那双突兀的眼睛看我,我顿时觉得阴森萧飒,脖颈后面冷风飕飕。

“你……你要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完吧!别吓唬我……”

“说,肯定要说的,好不容易找到个陪我说话的……”他咽了几口口水,“我就是个死的‘运输人’。安卜泰好言诱骗我带货过境,本来一路上还算顺利,可是到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出了纰漏,眼看就要暴露了。我就中了他的招……”他的浑浊的眼光暗淡了下去,“他真的对我下了毒手……我死以后,他们把我的肚子剖开,把内脏掏空,将几十公斤的毒品放在……”

我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呕吐起来。这血淋淋的往事让我比看见鬼魅还难受……人!我一直觉得,鬼魅不比人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贪念会招来魔鬼……人的良心真的会因为贪婪而泯灭……真的会为了利益而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撒旦……

他闭了口,大概是看我难过。

我稍微冷静下来后,也平静了,再看看他,他好像已经没事人似的呆坐着,眼睛向上翻,直愣愣地看着黑糊糊的天花板……

“后来呢?”我小心翼翼的问,看他憋着不说的样子也很可怜。

“后来我就留了下来……我的肉身已经化成烂泥了,我的魂魄留了下来——因为不甘……还有恨!”他说这话时,满眼又充满了敌意……

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生怕他的愤怒席卷起漫天大火把我也吞噬了。

可是他却马上又恢复了常态,伸出手向我示意:“你躲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你!我要报仇也是找安卜泰,不会找你的。”

我看看他的手,知道人和鬼魅握手肯定不会接触到实物,但是我仍像常人握手一样,在看似他手伸出来的方向,于空气中握了握,这样他会欣慰一些,鬼也有尊严的,我又一次明白了狄明阳说过的道理。

他冲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叫阿元,能帮到你的我就帮,反正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鬼,还是第一次遇见个顺眼的。你说你想干什么吧?”他拍拍胸膛,好像很仗义的样子。

我想赌一把了,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鬼魅身上,这听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大森林和狄明阳到来之前我已没有别的办法:“你能告诉我怎么逃出去吗?”我想他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对于怎样出得去应该是轻车熟路了吧!

“你想逃啊?就凭你?”阿元上下打量我一番,“别开玩笑了,外面的装备能把你打成蜂窝煤,你知道这是一个军火窝点吗?”

“我知道!”我有点沮丧的点点头,马上又恢复精神,“要么你告诉我怎么样可以出这个屋子,安卜泰储藏军火的屋子是哪间?”

“你想干嘛?”阿元一脸惊讶的瞪着我。

小镇上的道路满是尘沙飞舞,这里尚未属于西北开发的范畴,一切都不那么顺畅,显得还很滞后。她有些不适应,是因为西北的干燥,让人喉咙肿痛,“她”的火气也噌噌噌的往上冒。但是看看身边的两个人,又忍了……毕竟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的破绽,这是她目前最当紧的任务。

人声鼎沸的西北餐馆。

他们三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本想坐在狄明阳身边,看了看狄珞,又不自觉的往另一边移了移。狄珞心里暗乐:这丫头已经心猿意马了,离他的计划又走近了一步……

出了餐馆,狄珞轻车熟路的租了一辆越野吉普,三个人一起往东去。原来他一直把狄家的直升飞机藏在旧厂房的仓库里。“她”跟着他们上了直升机,大森林熟练的操纵驾驶,径直的朝南飞行。途中给养了一次,继续南行。“她”想问他们的意图,他们却总是不经意的避开。到南方的丛林区时,“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他们是要飞去安卜泰的老巢,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么快,她还未来得及像安卜泰汇报……

飞机在贴着树梢飞行,娴熟的躲避障碍物,狄珞的技术高人一筹。“她”侧目看了一眼狄明阳,他毫不理会头顶上引擎发出的巨大轰鸣和急行的颠簸,只管睡的正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8

心怀鬼胎(网络版)

奇怪的人!“她”瞄了他一眼后,拿出手机想给安卜泰发送消息。

“给谁联系?”他忽然像睡醒的猛狮一样眯缝着眼看她。

“她”浑身一哆嗦,手机掉在脚下:“没……没有……我……”

狄明阳淡然一笑:“现在不好用通讯器吧?我们还在天上。”说完,他把一块锂电池扔给“她”,转过身去接着睡。

“她”更是吃惊,打开自己的手机后壳一看——电池已经被摘空了。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再看狄明阳,他好像若无其事,睡的正香。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这么自信?就好似把他关在笼中,与毒蛇猛兽做伴,他依然能睡的安稳。

“她”顿时泄气,将手机扔了出去……

狄明阳背对着她闭目养神,嘴角泛起嘲弄的冷笑:安卜泰大概不会想到,蓝若惜是个清贫自在的人,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用过手机这类东西……

她感觉很不好,似乎狄明阳产生了怀疑,这怎么好。自己的任务还没开始,怎么就引起怀疑了?细细回想,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究竟是哪里引起猜疑了……

距离安卜泰老窝的地方还有八十多公里时,直升机降落了。狄珞迅速的将直升机隐蔽到丛林中,明阳开始利索的打开地图寻找自己所在的方位。

待狄珞走过来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位,又在地图上标出了目标方位。他一边收起指北针,一边扭头对狄珞说:“运气不错!距离我们只有八十多公里。”

她显然有些心慌,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她还没有和安卜泰联系上,而他们已经距离安卜泰的老窝八十多公里了……这也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狄珞看过地图之后收起,说了一声:“走吧!”直接探身进了丛林。明阳也跟在他后面,背起行装就走。

“她”措手不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总得告诉我一声吧!”

明阳回头看她,顿时觉得气焰难平,他不晓得狄珞为什么非要带个敌人的累赘跟着,甚至他想趁狄珞不在的时候把“她”这个包袱扔掉。对安卜泰的愤怒已经转嫁到了她的身上,她越是问得多,他越是想恶整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在树林子里临时扎寨。支起帐篷的时候,明阳故意对“她”说:这野林子里有蛇和野猪出现,还会有狼出来觅食,没有我叫你,你可千万别出来。“她”有些忧心忡忡:“那……我若是想小解呢?怎么办?”她听说过南方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经常有野狼出没,他倒不是纯粹吓唬她。

明阳故意显示诚恳的样子:“你叫我一声啊!我陪你去,谁让你是我未婚妻呢!”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修理她了。

“她”倒是又一蒙:他是什么意思呢?先前不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时而周到,时而疏远,时而猜忌,时而防备……这富家子弟难道都是这般古怪?

“你想什么呢?我是你未婚夫,你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别见外啊!我的都是你的,我们是一家人,你也是狄家的一份子。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安她的心。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套出他口中的密码,获得狄家的遗产……想到这里,她也横下一条心:今晚是个机会,要把他钓出来,无论如何得把密码弄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0:59

入夜之后……(网络版)

入夜。

原始森林的夜晚远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浪漫,相反充满诡异阴森的气氛。就像是人被什么神秘的磁场包围了一番似的。皎洁的月亮并没有起到多少照明的作用,因为浓密的枝叶把月光挥洒下来的柔和光线遮挡了个严实。四周安静的令人透不过气来,只能听到柴火烧爆了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在帐篷里卧着,心事重重。帐外的兄弟两个人在商量着夜里值班的事情。其实就是要照看好帐篷前的火堆,不能让它熄灭。这里的确会有狼群出没,没有火就意味着把肉身暴露在菜板之上等着被宰割。

“我守前夜,你守后夜。”狄明阳强烈要求值前夜。值夜的人都知道,宁肯值头班,也不要值二班。下半夜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值头班回来的人可以倒头大睡,值二班的人却是要在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叫醒,这是最不自在的事。可是狄珞认为自己为明阳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谁让他是弟弟。“好!”狄珞一口答应,“那你可要警醒点,有什么异常的动静马上叫醒我。”

狄明阳推他:“知道了,知道了,你赶快去睡吧!”狄珞在四周十丈远的地方又做了检查,在帐篷周围仔细的洒过防蛇的磷粉,才钻进帐篷去睡……

两个小时之后,狄明阳在“她”的帐子前故意磕了磕鞋跟,像守侯猎物一样等着她出来。她还真的出来了,当然,她也把他当作自己的猎物。

所谓各有所图,二人走在树林里,渐渐离帐篷有些距离了。她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把狄家的遗产弄到手,动着心思,手指交叉着背在身后,两个食指绕来绕去……

狄明阳也不说什么,闷着头向前走……

丛林的地面是软泥,面上堆积着层见叠出的树叶,厚厚实实的,上面的是不久前刚落下的,下面的叶脉却已经腐烂成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正是走在这样的树叶上面软绵绵的,她才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在这林子里步下了陷阱。“哎呀”的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勾住脚踝的绳子高高吊起,像猴子一样被倒挂在树上。“狄明阳!这是怎么回事?”她急了,惊慌的大叫他的名字。

狄明阳却在树下哈哈大笑:“活该吧!我做的陷阱,真是好看的很,你要是在这里被挂上一夜,估计你的全身都会像发酵面粉一样迅速膨胀,这林子里的蚊子能吃了你……”他在笑,她却急得要哭了:“你这是做什么?你……你快放我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你……你这混世魔王!我怎么要嫁你这混蛋……”

话未说完,被狄明阳打断了,他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眼光看她:“你不用说得那么好听!谁说你是我媳妇?你只是个贼!和安卜泰一样可恶的贼!得不到就抢,抢不到就偷,偷不到就骗!什么卑鄙的手段你们做不出来?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都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的话,我把你在这林子里放血榨干,让你和这树林子里的亡灵做伴你信不信?”

正在这时,林子里飘过一丝甜腻的风,一个白色的旋风一样的影子,在吊着“她”的树后闪了一闪,“嗖”的一瞬间不见了……

狄明阳顿时将话哽在了嗓子眼,凭他的直觉,刚才那团“白雾”似人非人……难道……这树林子里有鬼?!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0

飘忽的白影(网络版)

再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又是什么都没有。他也有几分疑惑,难道自己眼花了?

空荡荡的林子里除了树叶在风中沙哑作响,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狄明阳揉揉眼睛仔细再看,还是没有。他不是惧怕鬼魅的人,真要来了什么鬼魅他也会从容以对。可是这林子里会有什么冤魂呢?不得而知……

他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真想找根木棍狠揍她的屁股,无论如何都难解愤恨不平。他对她厉声质问:“你们把真正的若惜弄到哪里去了?安卜泰打算干什么?他要对若惜做什么?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和安卜泰什么关系?”

他的问话让她心惊胆战:怎么?他全都知道了?

“你瞎说什么?我是若惜啊!明阳你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发烧烧坏了脑壳?”她急于辩解的尖声叫喊更惹恼了他。

“你不用再装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狄明阳从附近的老树上抽下一支藤条,用力的抽打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就在他的愤怒就要横鞭以对她的时候,那个白色的影子又出现了。

这次,狄明阳看清楚了。那是个淌着鼻涕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穿着不合身的白袍,身材矮小,风一吹,袍子就轻飘飘的飞舞了起来。看上去更像个诡异的白影在树林子里游荡……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的?”狄明阳大声的询问他。

那脏西西的男孩把鼻涕抹了一把,也大声的回答他:“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在干什么?怎么要打人的样子?”

“你的地盘?”狄明阳瞪大了眼睛看他,实在是不解:“这林子那么大,路人都很少,你怎么说是你的地盘?哪里显示了这儿是你家?”

男孩儿不服气,提细了嗓子叫嚣:“我是在这林子里死的,我死了之后每天在这林子里游荡,怎么不是我的地盘?你们只不过是今天才闯进来的,你们才是入侵者。”

“入侵者?”狄明阳拍拍脑袋,感到又好气又好笑:“OK!我是入侵者,我们只在你的地盘待一晚,天一亮我们就走,好吧?”说着,他要继续未完成的事,手中的藤条又抽了起来,直指吊在树上的“她”。

“她”有些蒙了,嗓音嘶哑的叫喊起来:“天啊!狄珞!你快来救我啊!明阳在梦游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才还一直自言自语……”

“她”话音没落,藤条的尾巴就拦腰甩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引得树上吊着的“她”和树下男孩儿的一阵尖叫。狄明阳忍不住捂起了耳朵:“我说:能不能不叫,你们两个一起叫,那分贝高的连野猪都能招惹来!”

“野猪?!”男孩听闻“野猪”这两个字,紧张的向树根处缩回去。

“她”则是惊恐的瞪着他:“天啊!他真的是脑袋坏了……狄珞!救命啊!快来救我……”

“她”越是叫的厉害,狄明阳越是生气:“真是麻烦,早知道该把你嘴巴堵起来……不对啊!堵起来我还怎么问若惜的下落?!”

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像自言自语的精神病患者,“她”紧张的连瞳孔都在缩小,像被俘的山鸡一样拼命的挣扎身上的绳索。

这动静招惹来了狄珞,他像个黑脸的包公一样不苟言笑的站在狄明阳身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从腹腔里直接发出的,十分有震慑力:“你在做什么?”

狄明阳吓了一跳,急忙转身。

而树上吊的“她”,却是激动的眼泪涌了出来:“狄……狄珞!快救我下去……”被那么吊着当然很难受。她此刻的面貌更像是个受到刁难折磨的柔弱女子,双瞳脉脉,似水含烟。

狄珞很优雅的发挥了救人的举动,上树去把“她”抱了下来,经过狄明阳时横了他一眼,径直走过。“她”则如乖顺的小鸟伊人状附在他胸前……

狄明阳沮丧不快的跟在他身后回帐篷:狄珞怎么了?什么时候跟个女人黏糊起来了……还是敌人的女人……

没料想,那树根上缩着的男孩儿一跃而起,像只小山猴一样紧跟着狄明阳。他悻悻的和这鬼魅搭腔:“你怎么死在这林子里的?这里连个住家都没有,想你一个小家伙会命丧在这里,也真是奇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0

森林中的死穴(网络版)

男孩儿古灵精怪的躲在狄明阳身后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狄明阳顿时乐了:“你真是……都做了鬼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转而又想起刚才自己说起野猪来的时候,他吓成那个样子,顿时警醒:“莫非……你是被野猪害死的?”

这一提不要紧,男孩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他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做了个“嘘”的动作:“别提,别提……这林子里是有野猪的。”

看他紧张的神情,狄明阳也焦虑一番:“真的有野猪?你是生前撞见野猪了?”

男孩慌张的点头,还没有从噩梦一样的经历中醒来一样:“这么大的野猪!”他张开整个手臂,比画了一下。

狄明阳想想,觉得不可能啊!“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才多大的野猪?两百斤以下的野猪还没长出獠牙的,怎么可能咬死你?”

男孩儿无辜的翻了翻白眼:“谁告诉你,我是被野猪咬死的?”

狄明阳糊涂了:“不是吗?那你那么怕野猪?”

“我是被野猪顶在树上撞折了骨头,被压坏了内脏压死的……”男孩儿悲伤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似乎临死前的痛苦挣扎还历历在目。

狄明阳吃了一惊,他同情这孩子的遭遇,安静下来,不敢再胡乱猜想。孩子也有尊严和感觉,你不能忽视的。

“她”一直用狐疑惊恐的目光审视着狄明阳,一双闪出冰山一样寒光的眼睛透过狄珞头发的缝隙看着他身后的明阳。她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是在梦游?或者是精神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她已经被狄珞救下了,他却还在不停的自言自语?“她”又转过头来看狄珞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中蓄满了比冰山更寒冷的北极风一样的冷峻和萧索,让她不寒而栗。相比较而言,她更愿意亲近狄珞,他不会像狄明阳一样对她忽冷忽热,这不,刚才还把她从树上解救了下来……可是,狄珞“冷”起来,也令人寒彻心骨啊!

这兄弟两个人……真是奇怪……

狄珞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也知道明阳在和谁说话,他一定是看见鬼魅了。他是知情人,但是安卜泰不知道。狄家人隐瞒了明阳是天生鬼眼的秘密,就连他在欧洲上学时天天跟在左右的保镖也不知道,只以为他是孤独久了,习惯自言自语。而这也正式狄家最大的秘密。安卜泰自作聪明的送来一个假的蓝若惜,以为真的可以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哪有人可以轻易顶替一个天生鬼眼的少女。可是明阳的做法太偏激,将他的满盘计划打乱了。此时,他正在思量,如何能用到这个假的“若惜”反击自以为是的安卜泰……他的脸上凝重的好像红海上雷雨将至的沉闷色彩,这种神色更令“她”忐忑不安起来……

“你总跟着我干嘛?”狄明阳奇怪的推了推那男孩儿,“这里没有野猪啊?你不回你原来待的地方睡觉吗?”

男孩儿倔强的不肯走:“你……你陪我说说话吧!我都好久没和谁说过话了。真难受啊!这森林里安静的让人想发疯……我每天从东边走到西边,从西边又走到北边……偶尔有几个野战军做野外单练的大兵路过,也没人看得见我,没人听得到我……我很难过,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以前嫌我妈管我管的烦,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天黑了我也不想回家。我整天的调皮捣蛋,爬到树上去掏鸟蛋,拱到猪圈里去拽猪尾巴。我嫌不过瘾,还把鞭炮丢到猪圈里炸,把猪吓的到处乱拱,踩坏了我爸的菜园子。我妈气的拿擀面杖追着我打,我就往这野林子里跑……现在我再也不跑了,我想听我妈再骂骂我,打我都不跑了,可是没人骂我了,我想挨她揍都挨不了了……”他说着,竟呜咽着哭了起来。

这哭声在这静默的热带雨林里回荡,听起来更像是被哪个母亲抛弃了的小动物的声音。悲悲切切、委委屈屈,心里难过的不行……这哭声也唤起了狄明阳孩提时代的回忆,那回忆像是遥远而模糊的,又像是近在咫尺的。那回忆里母亲慈爱温暖的容颜带给他博大的宽容和力量,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却忍不住泪滴滑出了眼角。谁都有母亲,母亲把我们带到人世,经历苦难和风雨,捶打历练之后再喜迎丰收和成熟的欢乐与心满意足。母亲在世时,他也曾在她充满乳香的怀抱中顽皮撒娇,也曾在少年是嫌她喋喋不休,也曾在青春叛逆期时一度想离开家贸然闯世界。可是母亲都以无量的宽厚和包容把他顽劣的小鹿一样的张扬霸道收敛感化了,才成就了今天这个温厚稳健的年轻人。

可是母亲在哪里呢?

他真想仰天大哭: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1

善与恶,罪与罚(网络版)

对母亲的思念,勾起了对残害亲人的凶手的仇恨。什么动机会让人放弃亲情,会让人出卖灵魂?他真想当面质问安卜泰,为什么会对母亲下毒手?在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下,他感到胸闷,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一股怒火憋在心口就要喷薄而出……

狄珞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现在去睡觉,我来值夜,别再捅娄子了。”

明阳不服气:“你干吗对我摆脸色,我做错了什么?”他很想说:犯不着为了敌人阵营里的女人和兄弟闹不痛快。可是看到狄珞冷峻的脸色,又把话收了回去。

他径自钻进帐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另一个帐篷里的身影:那女人已经回去睡了。他这一晚上做的都是徒劳,根本没从她嘴里套出任何话。

那小鬼没有跟进狄明阳的帐篷,他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蹲着,显然他有些怕火。狄珞在火堆旁边坐下,拿出短匕首在削一根树枝。他看不见那小鬼,小鬼却一直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

狄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也想探知安卜泰那边的消息,所以想是不是时候对这个假的“若惜”使用催眠术。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要让“她”对他完全放下警惕之心,或者是在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才能催眠她。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还会引起她的警觉。

我在阿元的帮助下,撬开了关我的房门,这对他们这类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摸到藏军火的库房里去,实在是不易,要经过一个两百米宽的空场地,遇见巡哨的人就好比撞上了电蝇拍的昆虫,根本无处可逃。

“我该怎么做啊?”我问阿元。可是我的肚子在这里时候叫个不停,双脚也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我怎么了?好像全身要虚脱了一样无力……”

“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吗?你这是虚脱症状……你多久没吃东西了?”阿元凑近了看我,他那双空洞的黑眼睛里竟然有些关心我的担忧。

我想一个鬼魅和人的友谊是可以建立的吧?

狄明阳说过,鬼魅中也有善良的,现在这军火窝里的鬼魅,索然他生前做过有违善良道义的事情,可是他的本性是善良的,现在他不就是在把她当作朋友一样帮助吗?

“我……我不记得了,好像有两天了吧!”我摸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瘪得能塞的下一个橘子。“中间我吃过一个干面包……”我努力想一想,脑袋似乎也混沌了,记忆减退了很多……

“哼!这帮人!真是禽兽……我当初送货时,他们就一天一夜没给我吃东西,为的就是在我肚子里放货……”

“别说……”我急忙制止阿元的义愤填膺,忍不住又要呕吐起来……

他便对那事闭了口:“你缓一缓吧!我再想想办法!”

“阿元,你对武器熟悉吗?”我望着远处的军火库房,悠悠的说。

“切!我在这儿混的时间也不短,怎么会不熟悉,每次擦枪保养的时候我都在,那些枪我都摸过多少回了,怎么会不了解?跟自己脚趾头似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我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顿时有了精神:“阿元,你帮我,我们去军火库,你帮我把安卜泰现存的武器毁了。”

“毁……了?”他一怔,“你想怎么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1

决不退缩(网络版)

“毁了……那些武器啊!”我现在只能这么想,安卜泰少了那些杀人的武器,是不是对大森林他们的威胁就降低了?

“你想得还真是天真哦!”他撇撇嘴,“外面那些哨兵可都是人人手中有武器的,你毁了货舱里的存货,那些他们手上拿的你怎么毁掉啊?”他看透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这丫头片子心里想的什么,你才不甘心等死,你是在等来救你的人吧?”

我瞪大了眼睛闭紧了嘴巴。

“你看你,跟我还保密什么?我是鬼,除了你别人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你还怕我跟谁说去吗?”他满不在乎的咧大了嘴巴看着我笑。

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对啊!我跟他紧张什么?跟鬼做朋友似乎比跟人做朋友更轻松,不用担心他出卖我,不用提防他在背后害我。犯不着,一个鬼犯不着害一个没仇怨的人……

我恳切他真心的帮助我:“你熟悉武器啊!至少比我熟悉啊!我除了会拆枪别的要怎么收拾我就一概不知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丫头片子……你还会拆枪?”

我的脸涨得通红,这算什么好事?还是上次安卜泰突袭狄家别墅的时候明阳教我的……想起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我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眼角下瞥,自己肩后的枪伤还在隐隐做痛……

奶奶!!

我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念:奶奶!您一定要保佑我!保佑大森林,保佑狄明阳!保佑我们逃过这次劫难,保佑好人得以平安!坏人……坏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阿元!我准备好了,你带路吧!带我走最隐蔽的路,不易被人发现的,我们去仓库!”我以坚定的眼神注视他:我准备好了!赴汤蹈火我也去!

阿元抹了抹鼻子,抽搐两下:“有捷径,但是不好走,我们绕过排房,潜伏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

“怕你受不了,后面的蒿草长的一人多高了,里面荆棘铁丝什么都有,你这皮白肉嫩的受得了吗?”

“我不怕!”我咬着嘴唇没有犹豫。

“还要翻过茅厕后面的排粪坑,你……”他又摇头。

“我去!我要是临阵退缩你就耻笑我,我就是孙子!”疼吗?臭吗?怕什么?如果大森林和狄明阳被安卜泰抓到,如果他们暴露在重型武器面前,不是要被打成筛子吗?人的生命是无价的,若是失去了就什么也挽回不了了。我要去!降低他们要遭遇的危险,就是多几分生存的希望!我不会退!决不允许自己退缩!

四更天了,这个时候人是最困乏的。

我抬头仰望一下,明月当空,照得四处不至于全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笨拙得很。一脚踩下草埔子,下面就是软的,草沁在水里年月长了就腐烂了,不但缠脚,还滑得要命……

阿元示意我紧跟着他:“小心,可别还没过去你先自己掉粪坑里了……”

我暗自道:不好!

我这身睡衣从沙漠到这南方中缅边境,都没有换过,这也没什么,只是我脚下的这双拖鞋,实在是麻烦。只要是沾到水,鞋底就不由自主的打滑。

“碍事!”我抬起脚,把两只鞋子都扔到一边,打赤足走,一步三跳紧跟着他。

“你行不行啊?”阿元低头看看我的脚,嘴张的老大。

“说得多不如走的快!快走啊!”我催他,脚背已经被荆棘划出了口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2

连鬼都恐惧(网络版)

“困吗?”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狄珞身后。

“你不再睡会儿?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要继续赶路。”此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她”是有心来和他攀谈,还是一夜未睡?像子夜的灵猫一样狐疑的观察一切动静。

“你不是更疲乏吗?在做什么?”“她”看见他在削三指宽的树枝,已经削的十分光滑,像个手杖一样,把手处有个突出的把子,看上去手感挺好。

“给你的。”他把削好的树枝递给她,真是做手杖的。狄珞的面部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即便这“冷”,也让少女的心泛起涟漪,他的英俊可比旭日朝晖。

她心里擂鼓一般,竟莫名的兴奋起来,“给我的?你特意给我做的?”

他仍是面上淡淡的,但是嘴上说出的话语却像醇软的桂花酿一般,温软甜滑却不腻:“这林子里虽是积草落叶,但是也不平,你的脚踝不是扭伤了吗?”他有意侧目看了一眼她的左脚,那是他把她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发现的。

他这一瞥足够让少女的心七上八下。他关心我?“她”一时竟激动的心猿意马起来。接过手杖时,“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就像飞起的两抹胭脂。

狄珞冷冷地看在眼里……

“到了吗?”我提着气问阿元,此时我正在翻篱笆墙。怪只怪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爬过树,翻这么点障碍物我竟笨拙的像乌龟一样。一人多高的蒿草在夜色里发出空灵寂寞的声音,风过的声音,让人心生凄凉的同时感到毛骨悚然。

我抬头看了眼当空的那轮月亮,它已经不像我初逃出刑房时看到的那么明亮了,像是染了浮尘一样暗淡下去,好像沟壑丛生的“面孔”上还有发黑的暗红色,就像是人的血泪。大风急起,浓雾一样的云朵丝丝相扣,瞬时间遮挡了月亮。那冷风吹进我的汗毛孔,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跳下篱笆墙,搓了搓胳膊,想从自己身上赚取点暖意……

这时候,阿元回头看我,他突兀的眼睛突然睁圆了,甚至还投放出清冷色的寒光来:“快走!别回头!”

我吓了一跳,脚下跟着他继续走,可是脖子却下意识的扭动,我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了后面……

人总是这样,好奇心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驱动,没由来的指挥大脑中枢神经。

“啊——”我才要惊呼出声,马上想起这是在敌人的阵营里,被逮到我岂不是要被打成筛子?千万不能喊!我抬手用力的捂住自己张开的嘴巴,那“啊”声变成了气若游丝的沙哑……

可是……这……这也太骇人了!!

那接踵而来的是人吗?

铁定不是啊!哪有人……是这样来的?他……他根本不用爬篱笆墙啊!那是直接走过来的,就好像面前根本没有障碍物……

我看见来人的身体穿过篱笆,就好像看见他的鼻子眼睛中都长出了篱笆一样,他穿过来,身体像空气一样穿过来,轻的像气泡一样飘过来……

我的肠胃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真是看着不舒服,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侵袭而来。

“哎呀?你不舒服啊?看见我们这样觉得恶心是吧?你也不用那么清高,你马上也要和我们一样了,一样的,一样的,大家都一样……”来人开口说话了,准确的说,来的是鬼在说话。我明白,他是鬼魅。

“肥驼!你瞎说什么?”阿元有些生气,他在说那鬼魅。

“谁瞎说?她马上就死了,我都看见她脸上的死相了!你这小子也怪,对个人这么好干吗?难不成还指望她嫁给你?”叫做“肥驼”的鬼魅眯缝着眼睛看我。他的眼睛本来就小,好像一张面皮上划拉了一刀,促成了两个窄小的黑洞。宽大的脸旁惨白的吓人,与这惨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脑门顶上的“洞”!

黑洞洞的血窟窿,若是以前我见着这样的血窟窿,我会吓晕过去。可是,还好有见识了,我已经看过阿美那个举枪自尽的丈夫脑袋上的血窟窿了,这个,我还勉强能接受。

“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阿元恼火了,上去要推肥驼。

“哼!”肥驼一声冷笑,他那短粗的不成比例的脖子缩的更紧了,“谁胡说?我就是看见她脸上的死相了!死相!死相!死相!!”

“你!……”阿元很想冲过去,可是肥驼的身后……

我骇然……那是……什么东西……?

天啊!!

那不是一个几个的……鬼魅?!

那是一群啊!就像肥驼一样脑袋上身体上有血窟窿的,四肢不全的,血肉模糊的,掉了下巴的……那些……一看就是凶死的人,周身都散发着黑雾一样的怨恨,弥漫不散……

我的胃……极不舒服……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他们在逼近……越来越近……

我看见连阿元也颤抖起来……这是什么鬼?为何连鬼都恐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3

黑色阴冷的浓雾(网络版)

我很努力的克制,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问阿元:“那是什么?”

“鬼啊!”阿元还在哆嗦。

“我知道是鬼,我是说他们死前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还能是谁?当然是沾了军火的大爷们,这东西碰着就没几个好下场的,这里也发生过几场火拼,死的人不甘心死,把强大的怨气都化成了黑色的雾瘴,整日在这里驱之不散。他们这样的厉鬼,连我都怕,沾到雾瘴我都会中毒。”他说着,急促起来。

“中毒?”我不解,“中什么毒?”

“哎呀!人世最狠毒的是人心,鬼界最毒的就是恶鬼的怨毒瘴气,碰上了就好像你正常人的皮肉沾了硝酸的腐蚀一样……我,我,我得躲着点……”说着,阿元就要往草垛里跳,他想借助蒿草的高度隐藏起来……

“你……”我急了,“你不管我了?阿元!你……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吗?我们是朋友啊!”

阿元蹿的很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蒿草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不是我不帮你,这帮恶鬼我惹不起,我……先躲躲……”

“我……那我怎么办啊?”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紧张的快要找不到呼吸,连牙齿都开始打架不休……这个时候哭也没用啊!

怎么办?

怎么办啊??!

“你装傻啊!正常人看不到听不到他们也没事,你就装作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忘了你是个鬼眼……你看不见鬼……”阿元的声音最后消失在蒿草深处……

我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这恐惧感如影随形,成群的恶鬼像飘忽的白色狼烟卷着黑色阴冷的浓雾朝我包裹而来……

那个肥驼的脸上涌起了狰狞的笑:“你很害怕他们?”

我的心在嗓子眼口蹿上蹿下,他们马上就飘到眼前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层出不穷,我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

“哎呦!小可怜样儿!这你要是看不见也就好了,这看得见的比看不见的难受的多……” 肥驼说着抡起了袖子……

我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可是……可是……我知道,异次空间也有交错的时候,万一……万里那个一啊!要是鬼魅跳进我的空间,那掐死我可是易如反掌,还……这么多……

天啊!

我从来没有一次见过如此之多的鬼魅……

紧张……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平息我的紊乱呼吸,还是克制不住我的颤抖……

“你干什么?”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盯着肥驼。他竟然在我面前做起了鬼脸,看似很可怕,好像下颚变形了一样张的很大,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巨鳄一样。

“别说话,你记得,你现在看不见我,看不见任何鬼,就像正常人一样正常的走,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他鼓了鼓小眼睛,尽力的想睁大一些,“看不见鬼的人就不会恐惧,吓不死就活得挺好,你现在就看不见……”

我的脑袋里飞快的旋转,理解他的话:现在我看不见鬼魅,我是个正常人……

身后的恶鬼来得快,转眼已经卷着风速到了我面前……

“肥驼你在干什么?”飘到身旁的一个被机枪轰掉半个脑袋的鬼一边问话,一边晃着半个脑袋凑近我的脸……

我的鼻尖离他的血肉模糊的骇人面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仅剩的翻出肉皮的半只眼睛突兀的盯着我端详,身形移动的飘忽,好像丝丝缕缕的白雾一样撕裂开来像是要穿过我的身体……

真难受……我深呼吸,指甲嵌进了自己的手掌,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恐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3

坚持与忍耐(网络版)

忍住!!

一定要忍住!!!

我不能在鬼魅面前呕吐……不能让他们看出我是鬼眼……

现在——我应该看不见鬼魅……

“没干什么?我在逗这个人呢!”肥驼看似不经意的对着那缺了半个脑袋的鬼说话,“奎哥!”他似乎挺怕这叫“奎哥”的男子。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鬼对着另一个鬼点头哈腰,这要说出去有点骇人听闻,我若是对个正常人这么说,别人肯定认为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可是这事儿真的发生了,我此时的确正被一群乌烟瘴气笼罩的鬼魅包围着……

我的双脚在向前移动,故意显得我看不见鬼魅,可是……要怎么自然呢?这可真难啊!我现在还在敌人的阵营,我要去藏军火的仓库,我要蹑手蹑脚地让人看不见我,还要故做轻松的显示我看不见鬼……

“你逗他做什么?这丫头可以让鬼上身吗?”被叫做“奎哥”的人面容狰狞起来,他若是有狮子大口,定能把我一口吞下。可怖……我甚至都能看清他脸上那些暴露在血肉中的红色神经,还在跳跃着蠕动……

胃里又在翻江倒海……忍住!千万不能吐……

我在对自己暗示……一定要忍住……可是我额头的汗却止不住地像下雨一样倾盆……

“老大,我看这丫头片子有问题,怎么出这么多汗?干脆我上她的身,去把安卜泰的军火库给炸了……”四遭又有鬼魅围了上来,一边看我一边问那“奎哥”。

我故不得看那些鬼魅各个是什么嘴脸,再看那些个肚破肠流的血腥景象,我即使不吐也会晕过去……可是!刚才那鬼说什么啊?他要借我的身去炸军火库……

我一骇,心里直冒冷气……

虽然我想破坏安卜泰的军火库……可是我不想被鬼上身,被鬼魅控制了意识,他炸完军火库,要是把我的肉身也炸死在里面呢?想到这里,毛骨悚然……

该怎么办啊?

“我看不行!这丫头我试过了,上不了身,你得找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同时发现空间重叠的交口才行,这个……咱们用不上……”肥驼在说话,我大感惊讶!他在帮我?

“你怎么知道?”鬼魅们不服气,“你在她身边晃悠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逗她的嘛?要是能借她的肉身我早就借了,还用等你们……”

鬼魅们争吵不休。

奎哥制止了:“别吵!找个替死鬼容易!关键是我们还没找到那个空间的入口……吵个屁啊!”他的凶神恶煞吓住众鬼,顿时安静下来……

鬼魅们并不肯放过我,若是平时一群攒动的人头在向我聚拢,我也会紧张压抑,感到难受,更何况是一群血淋淋的鬼头……

这情景……恐怖得连尖叫都令人忘记……

我又怎么能叫……我……我现在是正常的……伪装的正常的人……我看不见鬼……

隐藏我的鬼眼,不能让他们发现……

我在费力的向前移动步子……向前……再向前……

鬼魅们跟着我……也向前……再向前……

我发现我的脚像粘上了黏土一样,越来越沉重……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好像我胸腔之内的心脏已经鼓声震天了……我不知道这些鬼魅会不会听见……可是除了坚持,我没有别的选择……继续……向前走……

脚步声……耳畔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不好!!我大惊!

这次不是见鬼了,是有人过来了……站岗的卡哨正在向我这边走过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4

驱之不散(网络版)

怎么办??!

我急了……

上房顶?不行!岗楼上有人巡视,探照灯一打到我身上就暴露了……

往下钻呢?往下……?对了,这些木房子是有些像吊角楼的,地板离地面还有大概四十公分的距离……藏进去……

顾不得想了……这身上的睡衣真是麻烦,我把衣角扎进睡裤里,一缩身子,钻了进去……

啊——

这帮鬼魅……怎么阴魂不散啊!我钻进来,已经翻不了身,像只夹鼠器上的老鼠一样被卡在那里,我的脸偏向一侧,却不由自主的看着匍匐到我眼前的鬼魅。他们像一群围捕耗子的猫一样躬肩缩腰的爬向我,各个虎视眈眈……

我的心跳快要崩溃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质疑:我跟你们无怨无仇,干嘛要找我的麻烦?可是话到嘴边紧急“刹车”,我忍住了……我现在是看不见鬼的,怎么能自己暴露……

这真是……难死我了……

不能在人前暴露……

也不能在鬼前暴露……

我要忍着……忍着……咬着牙也要忍住……

不能前功尽弃!!

走过来的哨卡并没有发现我,这还令我庆幸。

我紧张的观察着那哨卡的动静,鬼魅们好奇的观察着我……

哨卡对着蒿草丛小解,方便之后哼着一首我听起来像蚊子奏鸣曲一样的缅甸歌走了……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闭上眼睛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鬼魅们距离我更近了。他们似乎有意想让我的视线正对着他们黑洞洞的眼睛,想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怎么能显露出我惶恐不安的神情,我的眼神有意的飘忽不定,故意不落在任何一个鬼魅的眼睛上。我可不敢尝试和鬼魅四目相对,他们会在我的眸子里发现什么……

鬼眼……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这鬼眼可以冬眠……

真是应了肥驼那句话:你要是看不见也就好了,这看得见的比看不见的难受的多……

肥驼?!!

我忽然想起了他,他不是说看见我脸上挂着死相了吗?怎么……还会帮我呢?

我脚上用了点力气,把自己推出了房子底部。出来时,所有的鬼魅竟都跟着我退了出来……我诧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想紧跟不放吗?

再抬头,我看见了傻呵呵在一旁装模做样看热闹的肥驼……

我用眼神暗自询问他:你不是说在我脸上看见了死相吗?那为什么还帮我?

他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暗示我:我逗你的!我这人比阿元的胆子大不了多少,就是有害人的心,也没害人的胆儿,刚才吓唬你的……我在这儿时间也不短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通鬼眼的人,也难得。不过你可得感谢我,我要是不帮你,你可真的就挂死相了,我是救你,你这么年轻,长得也挺可爱,死了怪可惜的……我这也算积点阴德吧!唉!活着的时候没做几样好事,真没想到,死了以后倒是发扬善心了……

肥驼摇头晃脑,自己也觉得不解……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良心未泯,有心向善是会有好报的!我心里肯定他一番。常言说阎王好哄小鬼难缠,如果连小鬼都肯从心向善,这世道还能恶的起来吗?

可这会儿顾不得感谢肥驼,我也不能说所有的鬼魅都能发扬善心。因为……这帮骇人的鬼魅又全都朝我聚拢了过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4

同行者(网络版)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么挺直腰杆走去军火库,肯定是找死!我还想偷偷捣毁安卜泰的武器窝点呢!哪有明目张胆的偷袭的……这真是……手足无措……

人常说:在夹缝中求生存,真难!

可我如今是在人和鬼的众目睽睽之下,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是什么?怎叫一个“难”字说得清……可我该怎么办啊?

接近凌晨六时了,空气清新中透着股凉。森林里想起了几声清脆的鸟叫,似乎一切都安宁平静。狄珞钻进帐篷叫醒了狄明阳:“起来吧!准备上路!”

“天亮了吗?”狄明阳揉了揉眼睛。

“快亮了!准备一下吧!把帐篷收起来。”狄珞反身准备叫“她”也起来。

“你把篝火熄了?”狄明阳向外面扫了一眼。

“还没有,火小了……就快燃尽了。我们要当心,有两只狼在附近垂涎三尺,守着不肯离去。”狄珞冷眼傍观,脸上依旧平静。

“狼?”狄明阳顿时清醒,“嗖”的一声蹦了起来,向帐子外面探头张望。

果然,离他们十米开外,确有一匹深棕色和一匹黑色的狼在桑树后面徘徊不去。天色渐亮了,狼的绿眼还在栩栩生辉,那是饥饿的渴望,它们在等待机会,捕食的机会……

“真麻烦!这狼来真会凑热闹……”狄明阳无奈的叹口气,正要抽回目光,却看见了另一边的情景:那半夜见到的鬼魅正在走侧的树下盘腿而睡,睡得还挺香。“他怎么还没走?”他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狄珞问。

“那边……半夜看见的鬼魅,小鬼,还跟着我们呢!”他指给狄珞看。

“我看不到!”狄珞把明阳的手拨向一边,“那是跟着你的,你处理好,现在没时间给你和鬼交朋友。”说着,冷淡的钻出帐篷……

狄明阳精神不振,无奈的抓抓头叹口气,心想:你跟着我干什么呢?我虽然同情你,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可能陪你在这树林子里打哈哈……他走出帐篷冲着那小鬼走过去:“小家伙!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啊!现在也没心情问你,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人鬼殊途你跟着我也没用啊!呀?!”最后这声有点变调,他看见了从树后绕出来的那匹黑色的狼,“这可真是……送不走的神仙,都来凑热闹了……”说着,悻悻地向帐子方向退去,却不转身。狼就是这样的动物,他凶狠敏捷,却也狐疑谨慎。它想要篡取不劳而获的食物,却还想着防备人,怕有陷阱。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帐子里有三个人……

“我们怎么处理那两匹狼?”狄珞正在收帐篷,狄明阳退到他身后用胳膊肘撞撞他。

“她”已经整装待发,两眼露出比狼更谨慎的光,也在注视着那两匹狼……

狄珞看着那狼,心里飞快的盘算:“让它们跟着吧?”

“啊?”狄明阳不解,“让狼跟着?”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赶是赶不走的,它们比我们更有耐心,”狄珞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双眼如炬,也死死的盯着狼。

“跟着……我们?我们睡熟的时候狼开始会吃人的,你……”狄明阳还是不放心

“那怎么做?杀了它们?狼也是有灵性的,现在我还不想开杀戒。”狄珞心里熟思一番:开杀戒的时候还没到。

“那我们要怎么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5

勇者无惧(网络版)

“养着!”狄珞很肯定。

“养着?”狄明阳倒抽了口凉气:这可是匪夷所思,与狼同行?

“它们要的无非是食物,喂饱的时候是不会吃人的。”

“那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食物喂它们啊?要任它们……跟一路?”这个想法的确令人费解,但是他一向都尊重狄珞的见地。

“那怎么办?杀了它们?会引来其他的狼群,这里是原始森林,不能按常规办事。我会想办法的,狼要吃肉……”狄珞若有所思的看着森林深处,“这儿不是有野猪出没吗?我们顺路打一只野猪,光吃压缩食品也不行,我们自己也要补充蛋白质,才有体力……”他把那句“对付安卜泰”咽了下去,毕竟身边还有个如影随形的“内奸”。

“那也难受啊!有两匹狼跟着,心里怵的慌,整个神经都得一路紧蹦着……”狄明阳还是有些许不满。

狄珞的嘴角扬起漂亮的弧线,笑了:“就是这样才好!你这少爷养尊处优惯了,要让你知道什么时候都有危机感,你才能蓄势待发!”

“她”没有说什么,对“她”而言,要防备狼的随时进攻,一样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同时要注意这兄弟二人的一概言行,确实煞费苦心,这都是耗费精力的事,可她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更确切的说,是对狄珞的兴趣越来越浓——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啊?与狼为伍,还其乐悠悠,成足在胸。

或许这男人本身也像只狼一样,才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愈危险,她便愈想靠近……

狄明阳装好装备包,背上肩,转头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那小鬼就站在他身后:“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让我跟着你们一段好吗?”那小鬼说着,可怜兮兮的,“你就当我是送你们一段路,我……我想和你说说话……成吗?”

狄明阳皱眉一叹:“我这又不是旅行,也不上串门走亲戚,你送哪门子送啊?这……看这一路热闹的,又有鬼跟着又有狼跟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男孩一听他这么说,委屈的哭了起来:“那两只狼又不是我叫来的,不能算到我头上,它们跟着你和我跟着你性质又不一样……呜呜……”

“啧……别哭啊!”他一看这孩子哭了,又着慌了,“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你把狼招来的,你……哎呀!你别哭了,我最怕人在我面前掉眼泪了,哭的我心慌意乱的……好了,好了,你别哭,跟着就跟着呗!反正你不就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嘛!我陪你说说话就是了,好吧?”

男孩这才止住哭声:“我不白送你,你要过这林子,前面还会遇见危险的,我能帮到你……”

“去!乌鸦嘴!”狄明阳吆喝一声,“别咒我,这狼都招来了,还有什么接下来的危险……我不爱听……我这儿急着呢!我现在要穿过林子去救人,你可别说我还没救到人,自己先挂了……我不爱听……”

“怎么会呢?我会帮你的,你现在是我朋友了,我不会害你,我要帮你走过这林子,你……你要救人啊?能告诉我,救谁吗?”小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凑过身来。

“你问题还真多!先告诉我,你就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路上叫你:哎!喂!是吧?”

“我叫尊虎!”小鬼说自己名号的时候故意挺直了腰杆,很是自豪。

狄明阳乐了:“嗬!你这名字够气派的,怎么这么威风的人还怕野猪怕成那个样子?”

小鬼脸红了:“我……胆儿是壮大的,我以后再也不怕野猪了,我……我要……”他绰辞有限,不知道该怎样说。

狄明阳替他说了:“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障,人总有自己畏惧的东西,要克服的,其实是人自己,只有先过了自己这一关,才会勇者无惧。你是想说勇者无惧,对吧?”

小鬼使劲地点头:对!勇者无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6

天罗地网(网络版)

狄珞扫了一眼明阳这边,没说什么,只是忙着捆绑自己的包裹。她满是狐疑的看着狄明阳,始终不理解,为什么这位狄家的少爷,总是自言自语?!

“他在跟谁说话?”她觉得有些害怕,想起夜里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不自觉的靠近了狄珞。

“没什么,习惯了就好。”他仍在继续手上的动作,眼睛却在时刻警惕着十丈开外的狼。他与狼眼投放出来的饥饿的绿光相对,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只狼……

“他有什么毛病吗?”她还在问。

狄珞嘴角露出一丝隐约的冷笑,并未抬头:“你就当他有毛病好了。”若是真正的蓝若惜,又怎么会看不见明阳身边的鬼魅,这问题问的真是可笑……

那两只狼的确是饿了,在他们熄火出发时,也就形影不离的紧随其后,只相错个三米远,不敢太接近,也不肯落下距离。

狼,在耐心地等待——人露出疲惫之态……

这些鬼魅究竟想干什么?

我现在简直是寸步难移,有谁试过被群鬼簇拥着……

那股压抑的气息快要把我吞噬,黑压压的烟雾在身边蔓延,我明明看的见,却要装做看不见,还不能躲……背后的凉气直灌头顶。我记得第一次在学校的十号楼看见那些飘忽的白影时,被狄明阳拽开了,他怕鬼魅撞到空间重叠的缝隙,依附到我身上。可是现在,我心里发怵,还要装做视而不见……这比瞎子淌河更费劲……

怎么办?!

怎么办??!

可惜我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刚躲过那个去方便的哨卡,就被塔楼上的人发现了:“什么人在那里?”这一声听不大懂,像是缅语,估计是这个意思。

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向我,那些鬼魅的狰狞面孔在这光的照耀下更加苍白恐怖,我忍不住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蒿草在拼了命的晃动,好像使了全身的力气在昭示着什么含义。可惜我听不懂草的语言,只觉得那是风带来的恐惧,越发撩拨人内心那根最脆弱的神经。这世上的事本就如此,你越是恐惧,恐惧就越是侵害你。好像每一寸的空气都变得有毒,像要吞噬你……

我现在想想,被中国第一部恐怖电影吓得心脏病发作而死的老太太,并不是匪夷所思,真得会有人被惊吓而死。庆幸的是我尚且年轻,还没有心脏病的端倪,吓是吓不死,可是这次真的惊动了安卜泰的哨兵。我心里的鼓又开始慌乱的击打,那激烈的节奏让人退缩窒息。

我知道:坏了!要被抓住了。

撒腿想要跑,可是往哪里跑?

到处都是追击拦截的人,满眼望去都是穿黄色兵服的人……耳边还有拉枪栓的声音……还有唧唧喳喳的我听不懂的吆喝声……

恐惧……慌乱……随即而来的一切令我头皮发麻的感触……我反而镇静了下来。

我站立着不动。有什么好跑的?反正是鸡笼子里挨宰的小鸡,跑也跑不出去。跑的急了,人家在我背后“哗啦”一拽枪栓把我“消灭”了……算了!不跑了!

我被俘了!

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蹲在地上。这个投降的姿势的确有损尊严。可是现在不这样不行!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拿枪指着,谁也不能骄傲得起来。我有点庆幸:现在的模样狼狈至及,灰头土脸,看不清楚眉眼。这样子在狼窝里反而有点“安全感”……

“哎!哎!丫头!你看得见我们啊?”有人在问话,奇怪的声音,好像声带被烧坏了。

我抬头,一惊:刚才围绕我的鬼魅并没有散啊!现在又围了过来……

“肯定看得见,不然怎么刚才那探照灯的光一打到我们身上她就大喊了一声,明明是被吓着了,还装作看不见我们……”

越来越多的鬼魅承前继后而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6

什么都不知道!(网络版)

“别盯着我!我跟你们又没仇?”我冲着这一帮残颜破相的,称不上厉鬼的“厉鬼”,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

暴露就暴露吧!反正钱多了不怕咬手,债多了不怕杀头。我现在的境域已经糟糕的一塌糊涂,还能差到哪儿去?

我心里期望着明阳和大森林能赶来救我,可实际上我感觉到他们就快到了,但就是没到。远水解不了近火,看来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那一声吼不但把鬼惊了一颤乎,连端枪顶着我脑袋的黄衣服哨卡也吓了一跳。

黄衣服中有人也冲我吼了一声,不过可惜了我听不懂,白费了他那么大的激情,面部表情夸张得跟抽筋似的。估计那意思就是:叫什么?还没想毙了你,头头还没下命令呢!

我现在反而没有刚到这里时恐惧了,原来恐惧多了也像以毒攻毒一样,相互抵消了。尤其是在这种听不懂语言的地方,他再恐吓我也白搭,咱闹不明白。久而久之,光看人夸张的表情倒成了看一出滑稽丑剧。

可是鬼魅们不肯轻易放过我,似乎我已经被当作他们的一个傀儡娃娃看待。

我不吱声,现在乖乖的跟着押解我的人走,说的俗一点就是去蹲班。我又被带回了刑房,只是这次看管我的人增加了,不仅仅是门上那个大锁,门外还多了两个端枪的人。鬼魅始终不离不弃,我现在蹲在角落,他们围着我也坐下,吓人的眼睛全都直溜溜地盯着我。我就像个世故的撞鬼者,眼睛望着地皮,就是不看他们。

“丫头!你看得见我们?刚才干嘛装做看不见?”为首的被叫做奎哥的鬼问我。

“看你们干嘛?怪吓人的……都是血窟窿。”我嘴上硬逞强,装做不怕的样子,心跳像擂大鼓一样响声大做。

不怕不怕!!我一只手按住心口,强装自己很镇静,心里一个劲的说:不怕不怕!!

“小丫头!你也知道害怕?”他反倒笑了,“刚才我们全围着你塞到房板下面,你还装的挺‘愣’。”

“谁说我怕了?”我硬称着,脑袋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到沙土里面。

“不怕你抖什么?”他笑得更肆虐。

“别龇牙咧嘴的,就剩半个脑袋了,一点儿不好看,炫耀什么?”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强打精神勉强着抬抬眼皮扫他一眼,“我哪儿抖了……我……我冷的……”

“冷?”他还真得跟我耗上了,“现在可是三伏天。”

“我……我发烧……”我把眼皮抬起来,越过他的头顶故意盯着天花板,小声的嘟囔,“才不怕你……我见过的鬼都能排成一个加强连了……谁怕你……”

“呵!这丫头还嘴硬!”他似乎不乐意我顶撞他,故意叫来一个肚破肠流的鬼,“喏!喏!你看看他!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吗?”

我承认我还是不够坚强,再努力还是闭上了眼睛,那哪是人看的!我身上所有的汗毛都好像仙人掌的皮肤一样根根竖起,被针扎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我管你们是怎么死的?反正横竖都是贩卖军火的恶人……”赌气的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呢?这下可完蛋了,我还想去毁掉安卜泰的军火库呢!不但没毁成,还被发现暴露,差点就壮烈成仁了。现在更不怎么好,被群不端死的鬼包围着,结局怎样实在是未能先知了……

我只得又闭了眼封了口,不敢多说。唐朝的李频留下诗句: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可是我还年纪尚轻……要真是什么都还还没做就在这异国领地“挂”了……太冤枉了……

“你这死丫头!别以为我们跨不过去这空间的界限就整不了你!气死我了!”那奎哥好像真得气的不行,“什么叫恶人?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被害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7

触目惊心(网络版)

“那么凶干什么?”我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他一愣:“哦!不应该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我凶了吗?”他摸摸自己缺了一半的后脑勺。这一举动不使我觉得可怕,倒是有几分滑稽。“我凶了?……哦!这样就凶了……那好,我也尽量……那什么一点,咱不能欺负小丫头。”他说着竟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让人惊讶我是否真的置身于鬼魅之中。

一个鬼尚且不愿以大欺小,怎么人就要相互倾轧为了私欲不惜牺牲情谊?

“我哪知道你和安卜泰的恩怨……”我小声嘟囔,“要是做了违法的事,早晚也会到阎王那里去报道,早死晚死一个样……”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断了手臂的鬼突然满面凶相的把脑袋凑过来……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有点像青面獠牙的神棍模样,殷红的血迹覆盖了大半个脑袋,头盖骨上破了个洞。我要么是眼花了,他那洞里似乎还有青烟冒出来,就像是刚刚撞了军火,被人一枪轰开了瓢。

“我……什……什么……也……没说……”我紧张得结巴,还得提醒自己,这是掉到鬼窝了,不得造次。

“咣当——”

一声脆响,惊了我,也惊吓了一屋子的鬼。有人闯进来!我的眼睛闭上数秒钟后才缓缓睁开适应那光。没看到人,先听到了声音:“你胆子不小!在我的地盘上还赶耍花招?怎么?想跑?”

这声音我认得,闭着眼都认得——安卜泰。

呀——

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触目惊心的一幕,更惊得我目瞪口呆:鬼魅们的嘶喊声,狂躁愤怒……像闷雷一样的嘶喊声震得我耳膜快要破裂了。刚才还是一副平静神态的奎哥暴跳如雷,众鬼同样怒不可遏。我第一次看见愤怒空前爆发是什么样子……如果他们手里有刀,一定希望把面前的安卜泰砍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那些表情,那一张张鬼相的面孔狰狞的快要撕裂各自的面皮,红血丝飞上眼球,飞上干裂的嘴唇,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瞪的爆裂跳出……

我吓坏了……抱住头往墙角缩……我额头上的青筋在暴跳,眉头皱成一团,我的耳膜像被炮轰一样灼热的疼痛……

安卜泰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怎么会将仇恨宣泄到想要毁灭世界的地步……那股恨意——真可怕!

时间仿佛定格了。总是在我面前定格不动……

我为鬼魅们感到可悲……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挥拳狠狠的打下去,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可那拳头咬着牙拼了命的砸下去,却是在空气中无力的挣扎,像是泡沫中的灰尘落在更飘渺的烟雾中……

他们打不到他!

异次空间阻碍了鬼魅们的报复,那一记记发狠的重拳穿过安卜泰的身体,像尘埃一样消散在空气中……他们接触不到他……

啊——

鬼魅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我听来,那是无奈悲凉的。这时我忽然觉得,他们像旷野上孤寂的狼……

安卜泰没有危险,鬼魅们找到空间重叠的那扇无形的“门”之前还碰不到他,撕碎不了他……可是我呢?我现在遇到的难题比面对鬼魅更恐怖,我面对的是一个恶人,可是却比面对十个鬼魅更令我不安……

安卜泰正一步一步向我走近,而我,抖得像筛糠一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8

助鬼?害人?(网络版)

“鬼啊!”我不知道自己触到了哪根筋,在他离我半扎近的时候抱着头大喊。

“鬼?”安卜泰狐疑的看着我,眼睛已经开始有些心惊的乱转。

“对!这屋里有鬼!”我双手用力的掐自己抖成筛糠的双腿,心里暗示:坚强一点!豁出去了!

“别想唬我,这儿哪来的鬼?”他半信半疑的又要过来。

我惊慌失措的大喊:“真的有鬼啊!就站在你身后!他叫奎哥!黝黑粗壮,下巴上有一颗红色的瘤子,应该长得不难看,只是脑袋被什么武器打烂了,只剩下半个,样子挺吓人…不是,是很恐怖!恐怖的很!他就站在你后面,现在他眼睛里正在喷火,愤怒的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我不信!”安卜泰大声的说,看得出他已有几分慌乱,脖子没转,黑眼球却转来转去,像是搜寻我口中说的鬼魂……

“我说真的,没骗你!还有……还有一个叫肥驼的,长的挺胖,白胖白胖的,只是肚子上有两个枪眼,穿了件白色大背心,被血染红了……还有……还有好多……你身后站了二十多个鬼……都是恶死的厉鬼……他们……全都张牙舞爪,面孔狰狞……他们……他们要向你索命!”

“够了!”安卜泰的眼睛红了,血丝也随即泛上来。我从他慌乱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开始有点相信我没有骗他……甚至忐忑不安,两条腿不像我一样抖得像筛糠,但至少也在发颤……

他没有再把我怎么样,当机立断迅速的退了出去。好像门没开过,他没进来过,迅速的不敢惊动我说的“鬼”……

真的把他吓走了……我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下。那是他心里有鬼,才也会胆怯恐惧……人真正惧怕的,真的是自己心里的鬼……

吼声——

又吓倒我了。他们怎么了,看见安卜泰之后,反应会这么大。现在他走出去了,他们又开始第二轮的怒吼,力拔山兮……

“不要再叫了!”我捂住耳朵,紧皱眉头,“我受不了了!”

领头的奎哥转过身来歪着头看我,那眼球变得浑浊而萧索,让我觉得冷飕飕的。

“丫头!谁叫你把他吓跑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古怪刁钻。

“我……我不把他吓跑……我更恐惧……我……我怕他把我掐死……”我禁不住再往后退,“再…再说,你们站在他面前也动不了他啊!穿不过空间的障碍,你们根本碰不了他……更不要说报仇了……这跟我吓跑他没关系,就算我再把他找回来,你们也……动不了他……”

“有道理!”他一个鸟冲状俯下来,离我近得可怕,“我们做个交易,你要帮我找到你那个空间的入口!我要杀了安卜泰!杀了他!杀了他!”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不,没那么便宜,我要把他一片一片剐下来,撕碎他,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的耳朵在“嗡嗡”,伴随着听到的,胃里极不舒服的翻江倒海……要我助鬼魅杀人?听来匪夷所思……

“什么交易?我要是不帮你呢?”

“你不帮也得帮!我们跟着你缠着你,即使你入厕我们也看着你……”

“打住!”我举起双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这鬼怎么这样?适才不久我才在心里赞许过鬼魅还知道讲道义,怎么现在也这么猥琐,“我……我帮了你会怎么样?不帮你又会怎么样?”

奎哥咬着牙说了句阴森森的话:“你帮我找到空间交织的入口,我就不上你的身,要是你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找到入口,那我就让弟兄上你的身,去炸军火库!”

我双眼空洞的睁大,一股寒气正在从脚底升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8

陷阱(网络版)

隐约之中,我似乎听见了鸡叫。

天亮了?!

我暗自心喜,天亮了鬼魅会退去,他们不是惧怕阳光吗?

可是我错了,鬼魅们没有走的意思,盘踞在我身边,纹丝不动。

“你们……不下去休息……休息?”我怯生生的指了指地面。

“你想得美?想打发老子走?哥几个!都围过来!”奎哥一声大吼,众鬼全聚拢了过来。这间小屋子里还有空隙,可是我身边却拥挤不堪。谁会被暴露血皮的鬼魅紧围着?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们……想干嘛?”我的声音颤过了唱歌的港台青年,底气不足,“我……我真的不知道空间交错的入口在哪里……你……你胁迫我也没办法……”这话是真的,谁知道那无形的“门”开在哪里,什么时候开?

“不要紧!”奎哥大手一挥,信誓旦旦,“鬼聚人气就会离人越来越近,我们都靠紧你,自然就接近那扇‘生’的门……”

我倒抽口冷气,那不就是说,更容易上我的身?!以前明阳告诉过我,人离鬼魅太近,就会容易被鬼魅吸附到身上……

可是我不能反抗,跟鬼争理有用吗?

我现在落得两难的境地,夹在鬼和人之间,究竟是离人更近一些安全,还是离鬼更近一些安全……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天亮了,马上要日出白肚,你怎么办?”明阳问那个叫尊虎的孩子,“鬼魅不是怕阳光吗?你还要跟着我们?”

尊虎像只熟练的灵猫一样穿梭在林子,他显然轻车熟路,竟往绿荫茂密的地方钻:“走这里,这里!”他冲明阳招手,“走这里,这里树阴厚实,可以阻挡紫外线。”

明阳看看那孩子,又看看狄珞,他脸色铁青,还是没有半点和颜悦色……再回身审视一番后面紧跟不舍的两头狼,叹了口气:“你走吧!我不可能为了陪你说话就一路跟着你走,我有要做的事,有我自己的路要走,顾不得你了……对不起!”说罢,决然的奔向狄珞。

留下尊虎一个,傻傻的立在原地……

他们走累了,停下来靠在树桩上喘喘气。那狼也的确是饿了,距离他们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谨慎的窥视着疲惫的人,不上前,也不肯离开,双眼暴着,舌头伸出很长,费力的喘息着……

“怎么办?”明阳问狄珞,眼睛仍在死死的盯着狼,“我们带的粮食可不够了,它们却是饿着……我还没见到若……”差点说漏了嘴,被狄珞一瞪,马上又收了回去,“反正……我还没达到目的,可不想现在就做这狼的腹中餐。”

“我知道!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有点耐心!”狄珞拍拍他:你相信我就好!

树叶沙沙做响,偶尔有阳光洒下疏密的枝头。明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尊虎,他缩在密林中不敢出来,但是明显很是焦急,好像谁硬生生的夺走了他的玩具。顾不得了……他甩甩头,大步流星朝前走。

走不出两百米远,狄珞示意他停下:“别动,看这里是什么?”

他们拨开蓟草发现了一些大型动物的痕迹。狄珞看了一下那些足迹和粪便的痕迹,对明阳交代了一番:“是野猪留下的痕迹,看,它们是个族群,大概有七、八头,这两颗树中间的草已经被踩踏磨平。它们不止一次经过这里,看来是一条觅食通道,我们在这里布陷阱。等着他们。”

“要等多久?”明阳担心时间过长,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耐心。

“看痕迹,这里的粪便是野猪两天前留下的。再看草被挤压的状况,它们肯定每两天经过这里一次……我们不用等太久。”狄珞胸有成足,催促明阳帮助自己设陷阱。

明阳会意,和狄珞一起在落叶下挖个大坑,布满尖利的树梢,用树叶掩盖好,再迅速地爬上树去隐藏,等待野猪到来。

“她”被晾在一旁,一个人琢磨着如何才能给安卜泰报信,直到他们爬上树去,才回过神来。回身看看馋相凶恶的两头狼,惊叫起来:“我呢?你们怎么不管我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9

猎物(网络版)

狄珞拨开树叶露出脸,对明阳说:“你去,把她拽上来,她一个人在下面不就落了狼口了!”

明阳负气的咬咬嘴唇:“我不去!要去你去!”

狄珞不再跟他争,利索的跳下树去,把她送上了树梢,交代一声:“一会儿千万别出声!惊跑了野猪,我拿你喂狼。”

他这一酷相刺激了她,或许是她根本就想试验一下他的耐性,有意顶撞他,带着撒娇的成分:“我偏不!看我把野猪吓跑了你舍得把我喂狼不?”

狄珞没心情和她拌嘴:“你出一声试试?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说完自己跳到另一个树叉上藏匿好。

她心里不大高兴,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就是喜欢他这样的脾气,连板起面孔都这么英俊……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慌乱……不觉得耳根竟也红了……

少许片刻,如狄珞所说,果真有七、八头野猪“哄哧、哄哧”的慢慢晃了过来。

三个人都在树上窝着,平声静气,耐心等候。那两头狼也识趣的很,退到隐秘的草丛中耐心等待着,似乎它们选择了更聪明的等待食物,而不是自己捕食。人类的智慧用在捕杀动物上,似乎比狼更有手腕,更见效。无声无息间,打头的野猪“嗷嗷”的惨叫着掉进了狄家兄弟挖的陷阱,瞬间被尖利的树枝刺穿了皮肉。其他的野猪惊恐万状的嚎叫着四下散去,一会儿工夫树下便安静了。

狄明阳最先从树上下来,他探头看了看陷阱里的野猪,对树上的狄珞伸出大拇指:“它已经死了。”

狄珞不慌不忙地跳到她身边,语气温软下来:“我先下,你跟着,我托着你。”

她心里小鹿乱撞,似是被他俘获了。面对心仪的男子,只要他稍示温柔,她心里便有糖水沁润……

明阳看了一眼这二人,心里不顺,自行宰猪去了。

那草里匍匐的两头狼也不动声色的露出头,伸长着舌头,安静的等着分羹。

狄珞抽出身后的短刀过来帮忙,熟练的操作:“不要浪费了,肉吃不了的可以做成肉干,喂狼。猪油炼一下,有用。”

她不愿意沾腥臭的东西,想远远的站着,又害怕身后的狼,就紧跟在狄珞身后……

我觉得身轻体乏虚弱不堪,眼前也昏黑起来。

鬼魅们在我身边叫嚣:“喂!你别睡啊!要时刻准备着!安卜泰再来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生’门的入口!”

我脑袋里嗡嗡乱叫,回答的有气无力:“别吵了,让我睡一会儿吧!我好累。”

鬼魅们还要嘈杂,被奎哥制止了:“丫头!你脸色这么差劲,不是生病了吧?”

众鬼们又叫嚣:“我们还没进到‘生’门,她怎么能偷懒,睁着眼帮我们找缝隙啊!”

“喂!你别睡啊!打起精神来!”

“就是!我们还没报得仇呢!你别装死!”

奎哥抬抬手,鬼们又安静了。

肥驼缩手缩脚的过来,对奎哥说:“这丫头不像是装的,好象是虚的,被饿的,安卜泰不给她吃东西……”

“他娘的真费事!吃什么东西?人就是麻烦!”一旁有鬼魅发牢骚。

肥驼不乐意:“你是鬼你当然不用吃饭,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他娘的欠揍是吧?你跟她什么关系?帮她说话!老子我抽你……”

“够了!”奎哥发话,“催她也没用,我是想借用她的人气儿,可这事强求不来,‘生’门的入口又不是有形的,她虽说是个鬼眼,但是也不一定能找到那扇‘门’。都少安毋躁,等机会!”

众鬼安静下来……我在朦胧之中进入了梦里……

火……火光……冲天的大火……

我在梦中见到了骇人的景象……那是……将要发生的事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09

地狱之门(网络版)

梦中的景象令人胆战心惊……

我想起了加勒比海盗的传说,那遭了诅咒的不死的海盗们在月光下化成骷髅群起出没。可这比那更惊世骇俗。我眼中的鬼魅们向活着的人发起疯狂的报复……就在这空地广场上,在安卜泰的营房中,火舌吞噬着一切,把生命摧毁。四肢残缺的鬼魅们举起武器向穿着黄衣服的人们疯狂扫射……

枪……

鬼魅们手中有枪?!!

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梭……

应声倒地的人们……

血肉模糊的尸体……

痛苦哀号的声音……

我想我看见了地狱……

地狱的红莲烈火正张开双臂欢迎惨烈的生命……

鬼魅们自己接触到火焰后同样痛苦的嚎叫,仍然愤恨着抱着活着的人一同卷进火海,烧成灰烬……

这世界怎么了?真得到了末日吗?

那是谁?

有个人影像针尖一样戳到了我心头——大森林!!

我千呼万唤苦苦等待的人!他怎么也在那火场之中……不!我想叫!可是我的嗓子叫不出来,像是被谁的十指卡住了喉咙……不要在那里……危险啊!

我哭喊着……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终于喊出了声……可是他听不到……听不到……

快出来啊……不要往那火海深处去……

我的眼泪滑进嘴里,苦的要命……

不要去……

“喂!你醒醒!醒醒!!”耳边好像轰雷一样的吼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是满屋的鬼魅……

“别泪眼涟涟的看着我,怪可人怜的。”奎哥抽了抽鼻子,干瞪着我,“你不就睡一觉吗?哭的声音那么大,吓我一跳……”

我哭了?我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真的,是湿的。

“你做了什么梦?还叫着‘不要去’?谁不要去?你在梦里跟人说话?”肥驼凑过来,有几分关切的神情。

我双手抱紧自己的肩膀,关节竟麻木生硬了:“可怕的梦……我看见你们了……”

“废话嘛!我们就在你眼前晃悠呢!当然看见我们了!”肥驼呵呵笑着。

奎哥却警醒着,一把拉走肥驼,蹲在我面前,把脸板起,严肃苛刻:“你梦里看见我们什么了?”

我有些惊恐的往后缩:“没……没什么……”

“你说!”他吼着,命令着,“我知道有些鬼眼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一定是看见了什么!说!”

“我……”我被他吼的六神无主,惊得浑身颤栗,“我看见你们……你们在那个空地广场上……”

“在广场上干什么?”他步步紧逼,气势骇人。

“你……你们……手中都拿着枪……在向活着的人报复……在……在杀人……到处都是血……遍地的尸体……火光冲上了天……”

我话没说完,奎哥竟大笑起来:“天意!天意!!”

“奎哥你笑什么?”肥驼不解。

奎哥眼睛里露出杀气腾腾的寒光:“你没听明白吗?她说我们在杀人!我们在杀人!那就是说,我们不久……很快,就会进入那道‘生’门!你明白吗?我们杀得了人!哈哈哈哈……”

那笑声变得刺耳,我禁不住捂起耳朵。

鬼魅们顿时打起了精神:“太好了!我要杀光那群狗日的!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可是……”鬼魅们又顷刻间安静下来,“那道‘门’在哪里?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

众鬼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适才的兴奋换成了虎视眈眈,像滚石一样向我逼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10

人的本性也是一匹狼(网络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那‘生’门在哪儿?”我惊慌失措的伸手阻挡他们再靠近,“逼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

众鬼停下来又把目光投射在奎哥身上,他思量一下,对这帮鬼下了一道命令:“都顺应天意!这丫头说我们手中都有武器,既然我们可以拿到枪,那就说明我们拿到枪之前就进入了那道‘门’。也可能这‘生’门就在安卜泰的军火库,也许就在我们去军火库的路上……”

“太好了!那我们马上就去库房……”鬼魅们兴奋异常。

“等等!”奎哥大手一挥,“现在阳光正烈,我们在这里等!等日落之后!”

“大哥!”众鬼又看向我,“要是这丫头说慌怎么办?”

“那我饶不了她,等我一跨过‘生’门,我就附她的身,用她的肉身去炸仓库!”鬼们叫嚣着。

我抱住肩膀,瑟瑟发抖。

奎哥说了句公道话:“她骗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用得着吗?我们是已死的人,又不怕被人发现,脑袋被打烂第二次吗?谁有那本事?再说你即将过得了‘生’门,拿得了武器,还用她的肉身有何用?不是浪费吗?”

“就是!浪费!”肥驼马上附和,遭来众鬼的冷眼排挤。

“别吵!”奎哥吼道,“等!等太阳下山!”

他的一声令下,鬼魅们蹲在我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圈,都安生了下来。

我看着这些五官变形,皮肉焦烂的“活物”吗?上牙打下牙,遏制不住的冷起来。

这密不透光的阴暗房间,变得越来越阴森……

狼。

闪烁着绿光的眼炯炯有神。

它们吃饱了,却仍不肯离去,还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三个人。狄珞交代明阳,每隔两个时辰扔些肉干出去,吃饱的狼不会对人具有攻击性。

说来也奇,那两只狼似乎对人亲近了起来。明阳不再抱怨狄珞让狼跟着,他在抛出肉干的时候甚至能听到狼的咽喉里发出的满意的咕噜声。伸出红舌舔着獠牙的狼令明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凝视它们的眼神就像是凝视老朋友。明阳甚至在想:这人和狼能有多大的区别,或许自己的本性也是一匹狼,但是自己是一匹疾恶如仇的狼,因为仇恨而变做狼……

换了队形,她走到最前面去了。狄珞问明阳:“你别和狼走的太近,当心被它咬了。”

“不会。他们才不会咬我。”明阳自信满满。

“你怎么知道?畜生毕竟是畜生。”

“哼!我看畜生比人好。”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是说这狼比安卜泰善良多了。至少它们跟了我们这么久没有背后下黑手,需要吃的它们也是先等待,没有硬抢……”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这两头狼跟着我去见安卜泰,它们会比杀手还有用。”年轻的眼睛里在喷火,复仇的火焰。

“这我不管,只是提醒你别伤着自己了。”

“我好说,她怎么办?”明阳指指走在前面的那位,“你想出办法没?马上就快到地方了。”

“我知道。我想探探她的底。”

“那你等什么?快去啊!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

“你快去吧!需要我蒙上眼的时候你说一声就是了。”

狄珞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追她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1:11

抉择(网络版)

“你等一下!”狄珞紧走几步追上她。

“什么?有事!”她正在低头思索怎么把信息送出去,被狄珞的叫声吓了一跳。她是安卜泰安插在他们中间的一只眼,这个任务,她并没有忘记。

“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我吓到你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紧张那两头跟着我们的狼。”她反应很快。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在思索怎么诱出她的底细。

“我……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她紧张起来,脸色变得苍白。

“你记得我们说的话吗?”

“你问这个干嘛?”她想搪塞。事关巨细,她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你曾说过你不愿做明阳的妻子,一入侯门深似海,嫁进狄家就会惹得一身豪门恩怨,你说过你不喜欢这些纷扰……”狄珞开始瞎掰,能绕多远绕多远,谁知道这个替代品会知道多少狄家的事情。

此时两人就像是各自踩在智力赛跑线的一端,谁能扰乱谁,也就拔得头筹。

狄珞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这小丫头对自己颇有好感他也不会看不出来。他现在要利用的,也就是这女子的痴心。她是个贼,但是若未偷得安卜泰想要的东西,那么反其势,必然会使她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我……我说了……怎么了?”她有点不自信了,对他的话只能被动的附和。

狄珞顺势牵过她的手:“你说过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明阳!对吧?”

“啊?”她蒙了,现在是不辨真伪。

“你喜欢我的,你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不是吗?”他在张显一个成熟男子的霸道,而这霸道往往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是有杀伤力的。

她有些心猿意马,虽然铭记自己是安卜泰的棋子,但是自己又在这英俊的敌人面前飘飘欲坠,不知不觉已经陷入……

狄珞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将她拦入怀中……

她脚下的步伐想被钉住了一样,不能移动丝毫,一颗心狂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狄明阳正在和狼打的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她一双手不自觉的揽向他的肩膀,十指相扣,抱的难解难分……

热带雨林的闷热气候令人不适,人在急行中又穿着厚重,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用句老话说,人身上就像沤了一样,好似蒸发的人肉罐头,那气味儿实在不好闻。可是她闻不到。她想起自己寨子里的老人们说过的话:你若是真心喜欢上一个男人,不但会包容他的口味,也会包容他的脾气,甚至连他身上的异味儿,你都觉得是香的。她竟然发出天真的笑,一种内心小鹿乱撞的欣喜,看来她是陷进去了,陷得自己都没有察觉。

就像一锅温水中的螃蟹,锅子下的火在升温,而螃蟹却浑然不知。当这水变成开水的时候,螃蟹已经被煮熟了。陷入恋情的人们往往失去理智,而自恃聪明的她,却比谁陷的都深……

不远处的狄明阳在窃笑:狄珞!你还真有本事,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三分钟搞定……

狄珞在想方设法继续套她的话:“等我们帮明阳报了仇之后,我带你一起走好吗?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行,我们永远不分开。”

她有点瞠目结舌,这发展的太快了。可是转瞬一想:他这番表白是对另一个人的,不是自己。想来失落,但是泼辣的性格促使她更激进:“我们去帮……等等!你是说,你们要去杀安卜泰?”虽然这个结果她早已知道,但是和他们出发时却不同心情。

现在,她的心偏袒的一方出现的改变,她是安卜泰的棋子,而如今,她更愿意做狄珞的情侣。抉择,在她的胸腔内形成了一股激流,翻滚不息,让她两难。
页: 1 2 3 4 5 6 [7] 8
查看完整版本: 《鬼眼新娘》作者: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