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再一次为之变色,连续的冲击似乎也让这初开的混沌接近于崩溃。昏暗的天空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点黑色的斑点,慢慢扩大起来,渐渐与地平线连成一线,一点一点向前推动着。黑线所过之处,翻天覆地,生灵绝迹,除了黑暗已经再也没有其他的事物了。
“不好,天柱开始倾斜了!”黄帝皱了皱眉,略带担心地喃喃说道。
丝毫没有想到经过这场大战,竟然连支撑天地的天柱也开始崩裂开来。如果继续让这两人打下去,那这初开的天地回复宇宙未明的混沌状态也是不久以后的事了。经过几千上万年的繁衍才产生出的如此众多生灵,也会为之消灭绝迹。时间非常紧迫了!
咬了咬牙齿,脸上再也看不见他那惯有的洒脱,黄帝慢慢拔出了手中的轩辕宝剑,同时嘴里小声的念出了一种远古失传的咒语。
轩辕宝剑,是黄帝根据玄女所传的天书方法,在众神帮助下采昆仑山之火铜为所铸,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在剑柄处的螺旋纹路里,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黄帝凭借其中的兵法天书,才得以统御四海,臣服万族,成为千古五帝之首。轩辕宝剑此此时青气大盛,寒光四射,犹如一颗异样的太阳耀眼地悬挂在半空之中。
随着黄帝口中那节奏分明的咒语一句一句在空中回响,宝剑渐渐变的透明起来,散发出的光芒也由青色慢慢转变成刺眼的白色。就在接近水晶般晶莹剔透时,那浑圆的白光已经让人不敢正视,天地间所有事物仿佛都在其照耀之下,没有任何一点东西能够躲避它的光芒。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个宝剑已经幻化成了一个明亮的巨大光球,对着应龙和夸父所在的地方,犹如陨落的流星一般飞逝过去。
拉着长长一道光尾的轩辕宝剑在他们两个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情况下直直插入他们的中间。光球顿时仿佛被利器扎破了一般,无数的光线犹如水银泻地似的四散开去。整个阴沉的天空也被照的透亮,那不不断逼近的黑线也在这明亮的光芒前停止了步伐,世间存在的所有事物似乎都被这异常的光亮所惊鄂,一起望着那犹如太阳升起的远方,心中祈祷起来。
光亮持续了许久,才慢慢暗淡了下去。黄沙散尽,天地又回复了原来的平静。大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歇了,那一般盘旋在天空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蔚蓝的天空。方圆几百里的大地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样子,龟裂的土地就仿佛被高温焚烧过,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一阵微风吹过,又带起了层层黄沙,显得异常萧条。
在大地的正中,已经没有了应龙和夸父的影子。只有一柄宝剑直插入地下,只露出了一个剑柄在外面。宝剑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似乎在警示着什么。在宝剑的旁边,夸父的长杖遗落在一边。这根长杖似乎也随着这一击发生了变化。原本光滑的杖身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条盘旋缠绕的小蛇,如果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其造型似乎和夸父耳边的两条小蛇相似。不过这两条小蛇似乎正承受着什么痛苦,面色狰狞,乍看之下让人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在碧绿的杖身里,流动着一层和应龙颜色相象的紫色液体,翻腾的液体好象被囚禁的犯徒,不断找寻着出路,久久不歇。
“轩辕,你就代我镇守着这条孽龙吧……”黄帝面色苍白地对着脚下的轩辕宝剑喃喃说道。
刚才的一击已经让他耗费完了全身的精力,他甚至能够猜测出自己时日无多。可是夸父和应龙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轩辕宝剑也只能镇压着它,只求能够不断削弱它的力量直至消失,期望这其间不要在发生什么意外,让已经饱受摧残的神州大地再起祸端。
轩辕宝剑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回响,似乎在回应着他的希望,久久回荡在空中,慢慢消散……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冷风,庄天宇全身不禁打了寒战。摸了摸满是汗水的额头,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靠着墙壁睡着了。
黄帝与蚩尤的千古一战,在中国人的传说里是耳熟能详的,可是如此清晰的反应在自己的梦中,庄天宇却丝毫不能把它仅仅当成一个梦。脑海中清晰的还残留着那柄宝剑的踪影,耳边还回响着那清脆的剑鸣声,庄天宇联想起自从在严新慈家里看见那柄奇异的长杖后所遇到的种种际遇。
那幽深辽阔的陵墓,那规则却丝毫没有耳闻的符号,在实验室遇到的那双翼怪鸟,深山之中的孤僻村落……和梦中的迹象联系起来,一道灵光在胸中闪过,所有场景贯通后的明悟丝毫没有带给他以往的畅快感,他心中却觉得什么塌陷了一般,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靠在墙壁上,病房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
“我们……我们难道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吗?”庄天宇双眼无神地喃喃说道。
“来了?”庄天宇对着由服务生领着走过来的凌霜温柔地笑了笑,脸上依旧带着那潇洒的意味,温文有礼地站起身来帮助她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这是遂远市一家靠近海边的咖啡厅,淡淡的色调配着轻柔的音乐在空中回转,大海哗哗的波浪声透过洁净的玻璃传了进来,让疲劳的一天的人们感到一阵放松。
已经有几天没有和庄天宇见面了,不知道为什么,凌霜莫名地有点紧张。望了望他那张泛着和煦笑容的脸蛋,原本不羁的眼中却带着丝丝的焦虑,让凌霜不禁有点奇怪。抓了抓手中的小皮包,想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她不由俏脸红了红,顺着庄天宇的动作坐了下去。
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两人便这样静静地相对坐着。
庄天宇习惯地把勺子放在盘子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叮叮的声音极赋旋律地在耳边响着,一双眼睛却略带迷茫地看着凌霜不断搅拌着的咖啡杯。不知什么时候,大厅中的音乐已经换成了比较缠绵的乐曲,那暧昧的音符环绕在两人之间,带起一阵旖旎的气氛。
“你——”
“我——”
两双眼睛跃过中间的咖啡桌就仿佛磁石一般在空中相遇,两人都不不约而同全身泛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就像被细小的电流烫过一般。也许是一贯养成的冷傲让凌霜还不适应这种心跳加速的悸动感觉,反应过来的她就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把眼睛移向了窗外,看着远处蔚蓝的大海,全身还是忍不住一阵微热上涌。
庄天宇也当场楞了楞,心中那种好象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感觉,让他一阵沉迷。那眩晕的快感还带着阵阵电流冲击着大脑,让他暂时停止了思考,呆呆地看着凌霜那轮廓分明的俏丽侧脸,那白皙晶莹的脸颊上淡淡的红晕,透出一股女人的羞涩,使得他也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说,只能这样痴呆地望着她,久久不语。
“好拉,你要说什么。”余光瞟到庄天宇那呆呆的傻样,根本没有了平时的洒脱,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很难保持平日里的冷漠,心情总是跟随着他的一言一语转动着,连她自己都奇怪不已。甚至发展到她会主动为他找了一份相对稳定而又收入不菲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呵呵。”奇怪自己在面对墓穴里面那些凶险的机关陷阱都面不改色的自己,怎么今天一两下就这么容易迷失了自己,庄天宇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一想到将要说事情,他心情不由又有点沉重起来。可是现在串想一下自己想描述的缘由,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你还记得我那天和你说遇到的怪鸟吗?”回想起去河南前闲聊中告诉凌霜在她们实验室遇到的奇怪动物,当时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照顾怜儿太累所产生的幻觉,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似乎已经是一种对以后事态发展的暗示了。
“就是你说的那只身体可以分开的飞禽?”听见庄天宇突然提到这个,凌霜也忘记了羞涩,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问到。
“不错,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庄天宇似乎并没有发现凌霜那敷衍似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略带紧张地说道:“我查过相关的资料了,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种叫蛮蛮的上古异兽,它看似一只,其实整体是由两只模样相同的生物构成的,就仿佛相互寄生一般。每只单独的蛮蛮的另一半一生都只会有唯一的一只,它们能分能和,有时甚至相隔千里也能够互通信息。而且据说它们能控制风向,在远古也是非常少见的异兽。
不过它在传说中却代表着灾难,史书杂记上面有记载的,只要蛮蛮出现,伴随的都是洪涝灾害,死人无数。因为,它据说是掌控风雨的应龙的守护异兽……”
脑中装的全是自己查到的关于应龙和黄帝、蚩尤逐鹿大战的资料,在向凌霜讲述的过程中,这些死板的东西和梦境慢慢融合起来,使得他竟然流畅向她讲述了一个看似神话的真实传说。
几千年前,黄帝部落和蚩尤部落因为联盟盟主的权属问题发生了分歧,最后终于演变为战争。因为当时黄帝部落在神仙的帮助下已经收服了神州大地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部落,而且还有宇宙原始之初就存在的力量巨大的应龙帮助,其实力根本不是蚩尤部落所能抗衡的。
于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奴役的蚩尤找到了同样从天地初开就生长于世间的夸父族,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在同样崇尚力量的夸父鼎立相助之下,蚩尤部落才停止了兵败如山倒的败势,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尽管如此,蚩尤部落最终落败的趋势却丝毫没有转变。在最终的逐鹿之战里,蚩尤被杀,夸父被逐,蚩尤部落不得不臣服在黄帝的统治之下。关于那一战的记录,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从一些零零散散的资料中还是可以推测出其战况的惨烈。从那一战后,神州大地就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洪灾,遍及九州,也才会有了后面大禹治水铸九鼎平神州的传说。
在逐鹿大战斗中,作为黄帝第一功臣的应龙却因为受了邪气的干扰,迷失了本性,也因此才造成了以后神州大地洪水的泛滥,因为应龙正是当时掌管着风雨的神兽。为了使人们不受洪灾的影响,黄帝只得忍痛用轩辕宝剑同时封印了应龙和夸父。传说黄帝也因此受了重伤,不久就死在了封印应龙地方。
在庄天宇的调查中,发现了一件非常巧合事情。那就是在无数的民间传说中,黄帝飞逝的地方、夸父追日最后倒下的地方和当时逐鹿大战的地方,竟然都在邓林,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灵宝附近。这惊人的吻合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梦中的所有一切来。据他猜测,应龙封印后,人们根据黄帝的遗言,在其上修建了一座黄帝陵用于镇压化解应龙的怨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怨气并没有完全的消散。直到那个陵墓被一些盗墓贼所发觉,使得封印着应龙的墓穴再次被打开了。
“我相信,现在你们实验室所谓的那些细胞,就是应龙残留的遗骸。”庄天宇最后认真得看着凌霜,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你,”凌霜细长的柳眉不自觉地微微一蹙,疑惑地望着庄天宇那双略带担心地眼睛,试探地问到:“你保证你说的不是一个神话吗?”
虽然对中国的历史不是很熟悉,但是凌霜对于中国人信奉的祖先黄帝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那也仅仅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想不到庄天宇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会如此的迷信,让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是她不相信他所说的,而是他讲述的内容实在是太玄乎了,让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他所说的事实。
“你难道不相信吗?那你怎么解释我在实验室看到的怪鸟?你又怎么解释那些细胞的异常还有在陵墓里面发生的一切?”庄天宇也不是傻子,从表情上就看出了凌霜似乎并不是很相信他所说的话,有点焦急地连忙反问到。
“好了,你听我说,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怪、应龙的,那只是存在于民间传说的东西……”凌霜耐着性子慢慢向一脸无奈的庄天宇解释到。
“可是这些异常的现象怎么解释?如果就这样不管,当应龙再生的时候,谁也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呀!”想到自己在那个小山村受伤后昏迷中见到的场景,似乎就是未来的写照一般,他打断了凌霜的话急迫地说道。
“可以了!”听着对方那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传说中的东西,凌霜心中的不耐终于爆发了。她实在不能忍受庄天宇如此幼稚的行为了,原本满心高兴地准备和他共进晚餐的心情现在已被破坏殆尽,孤傲冷漠的性格又再次让她说出了一些让她以后十分后悔的话语:
“你说的那些怪鸟都是你自己讲述的,谁也没有看见。而且你说那怪鸟几乎破坏了整个实验室,可是第二天实验室却根本完好无损。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才这样的,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你的心志还没有成熟!我听医生说了,怜儿的病已经拖不过今年了,面对现实吧,如果我们把她送到美国去,说不定还能拖上一段时间,而不是在这里凭空幻想什么神话!”凌霜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嘴里的话就仿佛倒豆子似的一啪啦的冒了出来: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停止实验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不怕偷偷告诉你,这个实验已经上报了政府了,而且得到了政府全力的支持,所以已经不是你或我说了就能算了的。”
发觉庄天宇的神色似乎有点呆滞,凌霜心里也不觉有点难过,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你知道那些细胞是什么吗?经过我们的深入研究与观察,从它的体态和其他特征可以肯定应该是远古爬行类向鸟类过度的一个物种。现在生物学界关于爬行动物向鸟类发展的中间链条还处于真空状态,如果这个实验能够成功,那你想想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那可是跨世纪的发现呀!”
“呵。”庄天宇听到这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你们不会因为它长了一对翅膀就认为它是鸟吧。”
想到这些人把龙翅当作一般的鸟翅膀,庄天宇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经过刚才凌霜的怒骂,他突然有了一种类似解脱的感觉。回想起来,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想通所有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告诉她。以往自己对于古玩或什么有一点发现,都是自己独立去探究的,就连老头都没有知会过。可最近自己却反常似的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得要和凌霜联系起来,这种牵挂的感觉让自己没有了以往的洒脱,就仿佛绑了绳索的苍鹰,失去了以往的翱翔天际的孤傲。
“对不起了,刚才的话就当我在说个故事吧,呵呵,对了,吃点什么,我们可不要辜负了这么美丽的黄昏美景哦。” 望着庄天宇那熟悉的微笑,凌霜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般似的收缩了一下。看着那双原本充满着各种表情的眼眸又回复了往常那风轻云淡的神色,孤寂与洒脱再次阻挡了他内心感情的外露,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一般,懒散的笑容让人真狠不得抓打他几下。
“好……好的……”凌霜现在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从小养成的自尊也让她拉不下脸来道歉。似乎想逃避这让她难堪的场景,她的脸色也冰冷起来,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刚初见面时的生涩。
一顿意想中美好的晚餐变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窗外的晚霞渐渐被乌云所吞没,难得一见的晴空又被黑暗所掩盖,大雨,似乎又要下起来了……
抬手看看表,时针正指着十二点位置。
小山村依旧是那么的宁静,一栋栋古老的建筑竖立在纤陌之中。天空就仿佛永远都罩着一个漆黑的盖子一般,阴沉沉的。冷风左右摇摆地在冷清的村落里面肆虐着,经过空荡荡的屋子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和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几声寥落狗吠声,显得异常的萧条。几天前下了一场大雨,整个小路都布满了泥泞,大大小小的水坑集满了肮脏的泥水,一脚踏进去,立时溅起污泥四散。
看着这死寂的村子,除了空无一人的屋子,竟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庄天宇不禁一阵纳闷。随便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昏暗的屋子里面能带走的东西都不见了,到处都是灰尘,仅仅一两个月没有来,就散发出阵阵木材腐烂的味道,潮湿异常。
“有人吗?!”对着村子大声喊了几声,回答他的却只有阵阵回荡在村落上空的回声。
经过一些推测,庄天宇猜测如果要制止应龙的复生,那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在它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消灭掉它,而现在应龙的雏形在天麟制药的地下实验室里面。也是他自作多情,上次偷偷进入了他们的实验室后,为了让自己的讲述更加的真实,他把自己作的那条秘道也告诉了凌霜,这次再去时,却已经被封住了,而要在不知不觉间进入守卫严密的实验室现在也不是容易的,所以这条路基本是走不通了。
另一个方法,就是封印应龙。在梦境里面,封印应龙的是一把神光溢彩的宝剑。之所以他会回到这里,就是因为当初在陵墓的石棺处,那疑似盛放长杖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小口子,看其大小和深度可能是由一些利器插入造成的,因此他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梦中的宝剑所形成的。而很有可能就是被盗墓贼所窃取的。而这个山村是最靠近的陵墓的地方,当初那些盗墓贼成功盗处后可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在这里。但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就是,那些盗墓贼却是一个也没有逃出了,都埋身在了陵墓的深处。
“年轻人……”就在庄天宇到处乱转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过来。
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变的雪白了,老脸上沟壑遍布,皱纹深深的陷了下去。昏黄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颤抖地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权当拐杖使用。村长说话的声音显得软弱了许多,没有了以前的硬朗,不过因为缺失的门牙而走风的音调却依旧那样失真,让庄天宇莫名地找到了一丝安慰的感觉。
“小伙子,不用找了,已经没人拉……都走了……都走了……”村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颤巍巍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着。
“老人家,村子里的人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庄天宇连忙踏着泥泞的道路追了上去一边走着一边问到。
“人?还有什么人……”村长身子顿了顿,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村落,表情聊赖地喃喃自语地说着,又摇了摇头慢慢向前走去。
庄天宇亦步亦趋地跟在老人家的身后,从老人深沉的语气中他猜测这个村子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故,才使得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开了,而只留下这个孤独的老人留守着世代生长的故土,直到生命的终结。
“看见那了吗?”在一堆废弃的残垣断壁前,老人家停了下来,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指了指那布满了砖瓦残梁的遗迹,叹息地说道。
从砖砾掩盖下的那些满是青苔的残留断壁推断,这栋倒塌的建筑物之前也应该有点年代了,但是它又和村民们的离开有什么关联吗?
“这原本是我们村子里的祠堂,供奉着历代祖先前辈的灵位,一直是我们村子里面最神圣的地方,许多祈福祭祀都是在这里进行着,我们相信祖先都通过各种迹象保佑着他的后辈们,让我们得以在这个世间生存繁衍。可是在一个月前,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也许是又回想起了记忆中最不愿回想的事情,老人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双手扶着拐杖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
“那天晚上,天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降下了一颗燃烧着的流星,直接就撞上了祠堂。就在那夜,许多村民同时都听见了一种动物高昂的鸣叫声和许多嘈杂的人声,所有人同时都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告诉自己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流星引发的大火奇怪地只烧着了这个祠堂,附近的民居一点事情也没有。第二天,就有祖先降临示警的传言流传出来。最后所有村民都决定迁移到村外去,离开这个已经被祖先诅咒遗弃了的地方……”
“那老人家你怎么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呢?”庄天宇看着老人那伤感的脸庞轻声问到。
“我老了,走不动了,就让我一个人守在这祖祖辈辈耕耘过的地方吧。”老人家再看了一眼已经成为废墟的祠堂,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小伙子,那是你的妹妹吗?”在摇曳的灯光下,庄天宇又摸出了怜儿生病前照的一张照片端详起来。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出来的,怜儿的病已经被医生判了死刑了,就连从美国专程请回来的专家也对此束手无策。这次回去,他就将一直陪在可怜的怜儿身边,直到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刻的到来。
“恩,她是我最珍惜的宝贝。”回想起怜儿带给自己的欢声笑语,庄天宇不由一阵沉默。
这还在村长那简陋朴素的小屋,煤油灯依旧放出那昏暗的光芒,带给这漆黑的傍晚一点光明。厨房里村长的老伴依旧在忙碌着,盆盆罐罐发出丁冬的碰撞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改变着。老人家看着老伴的背景,依旧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变化了,这温馨的一幕都不会褪色一般。 “对了,老人家,上次带我来的那位老人呢?我在镇子上没有看见他待在以往工作的地方……”庄天宇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相依相伴的两位老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连忙转移话题似的问到。
“你说老灰头呀,哎,”村长转过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庄天宇,叹口气感叹似地说道:“你们离开后不久,他的老伴就因为这变化无常的天气而老毛病又犯了,半个月以后就去了。而老灰头以后也不吃不喝的,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老头的话语凝固了,阴沉的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是吗?”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庄天宇低下头喃喃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种不知是羡慕还是可惜的异样神采。
“老头子,拿去吧。”老太太把一些食物打成包递给了老人家,微笑着看了一旁的庄天宇一眼,又回到厨房忙碌了起来。
“老人家,你这是要……”看着老人穿起了外套准备出去,庄天宇连忙把照片放进了怀里,跟着站起身来好奇地问到。
“哦,村子里还有个精神上有问题的村民因为自身的原因没有离开,没人照顾的他一直都是我们来照看的,这是他今晚的饭菜。”老人指了指手上的包裹解释地说道。
“我来吧。”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那阴沉的天空似乎不久就要下起雨来。庄天宇拿过了老人手中的包裹,对着他说道……
这是一间阴暗的小屋,里面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破烂的小木桌颤巍巍地摆放在一边。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霉烂的腐蚀味道,和着窗户外面那潮湿的空气味,让人不禁想掩鼻避开。在桌子的后面,一个人影萎缩在墙壁的一角,一件肮脏的棉衣包裹着他瘦削的身子,有几处甚至连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雪白的棉花已经被染成了乌黑的颜色,显得异常的脏乱。
“狗娃,吃饭了。”老人把碗筷摆在了桌子上,用木筷敲了敲瓷碗边缘,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对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说道。
“吃饭……吃饭……”那个身影在饭香的引诱下不由动了动,嘴里嘟囔地念叨着抬起了头,扫了面前的两人几眼,忽然瞥见桌上白花花的米饭,连忙饿狗扑食一般抓出了大碗,连筷子都没有要就直接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这疯人的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有清理过了,乱糟糟的一团,甚至还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着。那油腻的脸上尽是污垢,细小的眼睛显得有点猥亵。这样一副肮脏邋遢的模样,再加上精神错落,也难怪村民离开的时候没有谁愿意带上他了。
“哎,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在没有犯病以前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也才会被黑子那天杀的诱惑去干了那人神共愤的事。我也和你说过上次有人盗墓的事情吧,狗娃就是唯一幸存的人了……”
“什么?!”庄天宇诧异地转过头打量着眼前这张污秽的脸庞,也许是发觉到了自己的眼光,狗娃抬起了几乎埋在了碗里的头,塞满了白饭的嘴对着他傻傻一笑,又接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也参与了当时的盗墓?”庄天宇完全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确认似地问到。
“不错,”村长看着似无所觉的狗娃,叹息地摇着头说道:“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开始这样了,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真是造孽呀。”
对于村长后面的话,庄天宇倒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所关心的就是那把宝剑到底去了哪里?
“狗娃,狗娃,你等等,我问你一件事情。”庄天宇把狗娃面前的碗筷挪了开去,对着面露不满的他问到:“你看见过一柄长长的剑吗?长长的?”
看着眼前比画着的庄天宇,狗娃丝毫没有注意他,双眼只是直直地望着他背后盛满饭菜的瓷碗,就连口水流到了嘴角边也不不知道擦一下。
“饭……香香……饿……”
瞧着狗娃那呆滞的模样,庄天宇并没有放弃,把他的头用手固定着,双眼定着他那双毫无聚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郑重问到:“狗娃,你好好想想。长长的剑,剑柄有许多的小圈圈缠绕着,还会发出丁冬的声音。想起来了吗?”
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变化,庄天宇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继续诱导似地说着:“狗娃乖哦,再想想,想起了哥哥就给你饭饭吃哦。想想,大大的房间,许多的骨头,一个石棺,一个长长动物,拖着一条尾巴,许多的水……”
“水……尾巴……剑……”狗娃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慢慢涌现出一丝的害怕神色,嘴里低声地喃喃重复着什么。
就在庄天宇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狗娃突然一把推开了毫无准备的他,发狂似地抱着头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水!好多的水!不要呀!”
一下被狗娃大力地推在地上,一不留意他就从身边一边大叫着一边跑了出去。正当庄天宇准备追出去的时候,村长却拉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追不上他的,他一发起疯了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硬是任谁也找不到。我们先回去吧。”
知道老人家说的是真的,庄天宇也放弃了继续追赶。看狗娃的模样,要从他那里问到什么看来也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了,难道线索就真的这样断了?
夜,已经毫无迟疑的笼罩上了天空。阴沉的夜风在寂静的村落里面乱蹿着,呜呜的声响显得异常的空旷。简陋的屋子几乎四面徒壁,破烂的窗子啪啪的一开一合着。在满是污泥的四脚矮桌上,一个大大的瓷碗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几许油腻的饭菜乱糟糟的盛放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对了,老人家,你说村子里的祠堂是村民们祈福驱邪的地方?”在回去的路上,庄天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拦住了村长的去路问到。
“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下这样问,老人楞了一楞,下意识地回答到:“因为里面供奉着村里历代祖先长老的灵位,所以大家都认为那蕴涵着强大的力量,能够驱除一切的邪恶东西,保佑所有的村民世代平安。” “谢谢。”当老人的话音落地的时候,身边的人却已经越过他走出老远了,只从漆黑的夜幕中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晚上的祠堂废墟显得异常的阴森。也许是因为兽中之尊的应龙曾经封印在此地吧,庄天宇还没有在这看见过任何一种动物的踪影,甚至听闻普通鸟兽的鸣叫。周围的空气就仿佛凝固的胶水似的,给人一种粘稠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庄天宇总觉得好象有人在暗处偷偷看着自己,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就像脱光了衣服让人观看似的,但是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想到,在陵墓里不见宝剑的踪影,那一定是盗墓贼把它转移出了陵墓了。可是按照村长的说法,除了狗娃,那一次并没有其他的人出现。而这个村子是陵墓和外界的唯一通道,所以可以肯定的说,宝剑不是遗落在了后山的某处,那就是被幸存下来的狗娃带回了村子里面。从村子里到陵墓,只有一条小路可以到达,也就是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道,可在沿途并没有发现宝剑的影子,因此他大胆的猜测,宝剑是被狗娃藏在村子的某一处。
从陵墓侥幸逃脱的狗娃,精神肯定已经有点错乱了,在慌乱之余人们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甩脱恐惧的来源。而此时还拿在手上的宝剑,无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就仿佛那一直在身边缠绕着的妖怪似的邪恶异常。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只要把这个东西扔掉,一定可以从噩梦中摆脱出来。而处理这个东西的地方,村里的祠堂就成为了一个最好的场所,凭借着祖先的灵气,在他残存的的清醒意念里面认为一定可以驱除着邪恶的根源。可是他没有想到是,即使是接受了几百年香火承熏的祠堂,也承受不住这包含着蚩尤邪念的侵袭,被飞来横祸毁掉了,还引得村民们大肆恐慌纷纷躲避不已。到底是意外,还是人祸,谁也说不清楚。
“在哪里呢?”拿着一根随手捡起的棍子,在微弱的手点光下不断翻找着,庄天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只是怀着一种希望,一种未知的预感在仔细搜索着。
“恩?”突然,他的脚踏在了一块平常的地砖上面,可是传来的声音却是清脆异常,不同于其他砖块塌实的回响,极有经验的他立刻就知道了其中一定有蹊跷。
趴下身子来,用手电仔细在那块砖的周围看了看,接着又用手轻轻地敲了敲砖块,只见他并没有怎么用劲,便变戏法一般把整块砖给翻了过来。
在手电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出现在了面前,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反射着这微弱的光芒。
怀着激动的心情,庄天宇把砖块移开了少许,把手伸进了这刚好能入的小洞里,立刻便碰上了一个金属似的长柄。那冰凉的感觉不禁让他一下打了寒战,伸手拉了拉,仿佛这东西还挺沉的,竟然只是让其动了少许。
“喝!”大概了解到了这东西的分量,庄天宇把腿稍微分开了一点,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喝了一声使劲提了起来。
大地似乎也微微颤动了几下,不少沙土顺着长长的剑身纷纷落了下来。顺着拔出的力道在夜空中画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庄天宇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似的澎湃了起来。朴素的剑身突然响起叮的一声,刺破了夜的幕纱回荡在天空。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高昂的龙吟声,使得他下意识地也高声和了起来。
“不要,不要!”从废墟的一角里,狗娃看着近似于发疯的庄天宇,捂着耳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从龟缩的角落里跑了出来,蹒跚地逃避什么似的奔向了远方……
“小伙子,有些事情不要太勉强自己了,顺其自然。”
清晨的露水在树叶上欢快地跳动着,雾气朦胧的早上显得特别的清幽。在村口处,庄天宇背着用厚厚的布条包裹着的长剑,看着正微笑着对着他说着什么的老人家,那不关风的牙齿此时却让他觉得十分的亲切。
“哦?老人家,你的意思是?”庄天宇不解地微蹙着眉头问到。
“昨天夜里你不停地叫着两个女人的名字,一个叫怜儿,一个叫凌霜,呵呵,不错嘛小伙子……”
发觉老人家的笑容有点暧昧,虽然也对自己会说梦话感到意外,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辩解道:“不是的,怜儿是我收养的小孩子,而凌霜是——”
庄天宇一下顿住了,就仿佛话头一下卡在了喉咙似的。凌霜那张冷若冰霜的美丽脸庞又从自己刻意遗忘的角落里面浮现了出来,心里某处又不自觉地有点发痛。
“好了,上路吧。”从他面上那不经意的微微抽搐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神色,老人家知道面前的这个小伙子肯定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年老成精的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催促似地说道。
“好,时间也不早了,老人家,那我先走了。”庄天宇原本就是一个洒脱不羁的人,微微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便转身离开了。
“小伙子,一路走好了……”望着庄天宇的背影消失在莽莽林海中,老人家喃喃自语似地说道,叹息地摇了摇头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向了村子。
……………………
几个月以后,天麟制药地下研究群。
“欧阳博士,不知道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在宽敞明亮的走道处,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对着前面迎过来的一位身着白褂的老人微笑着说道。他的长相十分的平凡,身体瘦高,没有一点突出的地方,属于那种在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的人。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可能就是那双眼睛吧,浓黑的眼眸就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一般,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丝毫猜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的周围还有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年龄各有大小,一看那派头就知道都是一些养尊处优的人。
这群人周围有五个保镖打扮的壮汉在左右警戒着,看那严密的保护措施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一切顺利,方总。”叫欧阳的老人和中年年握了握手,兴奋地说道。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说在生物领域也颇有建树,但是一身沉浸此道的他却丝毫没有满足。那种畅游在生物海洋里面的惬意感觉才是他追求的目标。这次政府和天麟制药合作,作为政府的代表,他原本以为就是开发一些生物产品而已,所以兴致并不是很高。可是当他来到了这设备齐全制度严密的实验室时,才知道原来要进行研究的竟然会是这么一项跨世纪的生物工程。
鸟类到底是由哪一类的爬行动物进化而来的呢?自从始祖鸟发现以后的100多年以来,科学家们就一直争论不休,比较著名的有三种说法,那就是认为现代鸟类是起源于兽脚类恐龙,或者是在三叠纪时代起源于某种槽齿类爬行动物,最后就是认为鸟类在三叠纪时代起源于某种鳄形动物。这三种推测各有依据,一直为学术界讨论不休息。
而现在,在他们手里,这些极其珍贵的远古的生物的活性细胞,如果能用现代克隆技术进行再繁殖,那其意义可是里程碑式的。而且根据近一个月来的研究,这个初步成型的奇异的生物从生理构造上来的分析,竟然具有了上述三种爬行动物的某些特征,同时起鸟类特征也极其的明显,极有可能是爬行动物向鸟类进化的过度品种,如果假设没有错误,那爬行类向鸟类进化的那缺失的生物链条就将在自己的手中补上。那是多么荣耀的一项工作!所以对于发现这些上古细胞的*麟制药,他也爱屋及乌似的感激了起来。
两批人边走边交谈着到了庄天宇曾经偷偷潜入进来的那个实验室,不过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形的水族馆。当欧阳博士按下了旁边的一个按钮时,过道一边的墙壁竟然轰轰的上升了起来,一个巨大的玻璃挡板横隔在了众人面前。在厚实的玻璃那面,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池似的,蓝汪汪的水泛着点点的波纹,只看见水面荡起层层的涟漪,却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方总你看,”欧阳博士指了指旁边一个挂在墙壁上的仿佛荧幕似的平面,向跟在后面的凌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让凌博士来介绍一下吧。”
凌霜也是第一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董事长,在惊讶他年轻如此之轻的同时,女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浑身都充满了一种危险的信号。虽然他的外貌如此的普通,可是她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安的战栗感。可是对于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她也绝对不会因为着感性的东西而退缩,对着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几人,微微一笑,拿起抱在胸前的资料一边递给他们,一边介绍到:
“自从我们成功的克隆出了这个动物的雏体之后就不断地对它进行着观察和研究,到现在为止,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结构特点和生活习性,但是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况。
它应该是生活在三叠纪时代之前的一种生物,因为在它的身上,具有许多之后时代一些爬行动物的特征,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就是因为这种族群的分化,才产生了后面的几种分别具有其一些特点的爬行动物。
因为它还没有完全的成型,应该还处于幼年时期,所以一些外貌特征并不是很明显,我们将进一步的观察,以求得到更准确的数据。、
就在现阶段,它一直都生活在水中,但是背上的肉翅膀却从形态上已经有了鸟类的特征,甚至有了羽毛的初步分化。这种同时具有两栖类、爬行类与鸟类特征的物种在世界上尚属首见。
它几乎不用进时,只要周围有水的存在就能生长存活,因为现在丝毫没有任何有关这种物种的记载和化石的发现,所以其内部的生理构造极其体统运作也只有等待以后才能了解研究了。”
“凌博士,那现在它在哪里呢?”董事团里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水房,疑惑地问到。
“呵呵,这也是我们的发现之一,”介绍完了的凌霜随即离开了那个望着水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董事长几步,把剩余的时间留给了旁边的施海辉,不知道为什么,在介绍这些资料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庄天宇对于这个东西的描述。
“应龙?”她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应该是它的一种保护色,在水中几乎是透明,一般肉眼很难观察到,但是,通过红外线,我们却可见一二。”施海辉按下了一旁荧幕底的一个红色按钮,硕大的荧幕上顿时显现出了和水屋里一样的景象来,不同是,里面却多了一条正在盘旋游动着蛇状物体。
从红外线照射中反映出来的画面并不是那么的清晰,只见这个动物大概有十米左右,正围着整个水屋转着圈。它的脑袋长的有点像鳄鱼,但又有点不同。从其偶尔张开的长长嘴巴里隐约可以看见一排的锋利牙齿。在它的颈项处,生长着像须发一样的东西,随着在水中的前进而前后流线形的起伏着。这些毛发或多或少地在它长长的躯干脊背上存在着。而一些细小的鳞片则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它的身体上。四只小爪子在水中划动着,一伸一缩,极有规律。长尾巴则左右摇摆,控制着前进的方向。但从整体上来说,因为技术限制的原因,其外貌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就这些,也让同来的人惊奇不已了。
“好,我们一起去其他的实验室看看相关的研究资料,我再给大家详细解释一下我们的研究计划。”欧阳博士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微笑着对着众人说道,一边打开了大门领头走了出去。
“应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走过那个男人身边时,凌霜仿佛听见从他的嘴巴里面隐约传出了一个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不过立刻又回复了正常,跟随着大家走了出去。
“看来我工作太累了,是该休息一下了。”她摸了摸有点酸痛的颈项,自言自语地说道。
所有人员在欧阳博士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就在方总裁转身的刹那,谁也没有发现,他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黑色的眼珠似乎也更加的浓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和往常有点不一样,潮湿的空气让当地人也有点不适应,所以连带着上医院来的人也比往年多了许多。
严新慈这半年来一直没有恢复知觉的迹象,但是其家人也并没有放弃。凌霜似乎也慢慢解开了心中的结,一有空闲的时间也会陪着老妈一起照看病床上的严新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她踏进医院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住地会到那个叫怜儿的小女孩子的病房门口转上两圈,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期望什么,每次看到那仅有那可怜女孩子和滴答转个不停的仪器的房间,她心中总会升起一丝难掩的失望。
“小怜儿呀,来,今天爸爸给你讲个故事。”还没有走到病房的门口,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便从病房里面传来出来,让凌霜身形突然一顿,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狂跳。
“从前呀有个国王,他有三个女儿……” 庄天宇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比以前瘦了一点。现在他正靠在怜儿的病床旁边,一手拿着一本彩色的童话故事书,一手饶过怜儿那苍白的小脸撑在床上,温柔地抚摩着她柔顺的头发。那原本洒脱不羁的犹如轻风般的眼神也仿佛被羁绊住了似的,怜惜地望着病床上一言不发的小女孩子,曲线分明的嘴里轻柔地在她耳边讲述着一个个美好的故事。
洁白的窗帘在敞开的窗户边飞舞着,冰冷的冬风似乎也为这屋子里面温馨的气氛所感动,轻柔地盘旋在窗户上,侧着耳朵静静地聆听着那美丽的童话。
从病房门口那透明的玻璃里呆呆地望着这和谐的一幕,凌霜心里什么东西仿佛被突然触动了一般。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他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她不禁又回想起和这个男人相遇的点点滴滴来。这样蓦然回首似的一想心中竟然会升出丝丝的遗憾。
身体猛的一震,她连忙逃避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涌起的想冲进去的冲动与生性的冷漠让她硬生生的把身子拉开了。叹息了一口,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她无力地摇了摇头,迷茫的双眼消失在了关闭上的电梯门后面。
“现在播报天气预报,今天白天阴转多云,气温零下五到七摄氏度。晚上会有暴雨,预计将持续两到三个小时,希望市民做好防雨准备……”
电视里面播放着几乎一层不变的天气预报,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太阳的人们都快忘记阳光的味道了。据国家气象局统计,这片从遂远市登陆的积雨云层已经扩散到了附近几个省市,造成了几个城市蓄水库连连告急,水位高升不下,已经临近警戒线了。各地防洪办也亮起了红灯,急速地运转了起来。使得全国人民的注意这段时间都集中到了这一带,危机可以说一触即发。
“凌博士吗?请快回实验室,有紧急情况发生,请速回!”
开着自己的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耳机里面传来了实验室的紧急呼叫声,凌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实验室里的那只克隆动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疯狂的生长起来,让他们不得不得准备给它换一个更大的房间,可是其中所涉及到的环节却异常的复杂,使得她已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两天了。好不容易今天可以放一个小假,却又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她也没有再多想什么,立刻把车子发动到了极限,带着一丝飞扬的尘土,飞一般得向实验室驶去……
今天的实验室仿佛异常的繁忙,来来往往都是人影,各种仪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微微发出嗡嗡的运转声。以往悠闲的保全人员今天也忙碌了起来,严密的排查着进出的人员,好象一切可以调动的东西都运做起来了一般,紧张的空气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信息,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实验室里,那间改造后的水屋里的水就仿佛沸腾了似的,不断翻滚着,不时还泛起白色的水花。原本清晰的水体已经变的十分的浑浊,从玻璃壁里已经看不清楚里面的任何东西了。在一边的红外线荧屏上,原来在红外线的照射下只散发出淡淡红光的那只实验动物,现在却浑身冒着耀眼的红芒,在水屋里快速的旋转着,带起整个屋子的水化成一圈圈的旋涡,击打着看似厚实的玻璃壁。
“怎么样?出了什么事情?”凌霜看着正在水屋面前操作记录着各种仪器的欧阳博士和施海辉他们,一边穿着工作服,一边微蹙着眉头问到。
“小霜,你来拉?快,帮忙对比分析一下这东西的生物活性指数,今天似乎有点异常。”欧阳博士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扶了一下已经快掉到嘴巴上的老花眼镜,对着凌霜说完后就转头向一边同样忙碌着的施海辉问到:“怎么样?感应器还能承受多久?”
“里面的气压还在不断上升,从感应器的反应来看最多还能支持一个小时了!”施海辉一动不动地看着不段变化的电脑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计算着,头也不回地回答到。
凌霜看见周围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也没有多说什么,驾轻就熟地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对着异常复杂的仪器,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活性指数达到了A 级,而已还有上升的趋势!”没有过多久她便计算出了这只动物现在的生物活性指数。
生物活性指数是他们这个小组给各种生物细胞活性能量计算的一个分类标准。从最低等级的细菌开始,包括人类在类的所有动植物,通过大量复杂的计算分类分成了六个等级。活性指数越高,说明这个生物生活所需要的能量越高,同时能够产生的破坏力也越大。
而A级,已经是现在人类所知道的动物中活性最高的了,它的所产生的力量完全不亚于十只大象所聚集的破坏力,而且还有向未知的S级发展的趋势,这个结果让实验室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不由统统楞了几秒钟,只留下仪器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实验室回荡。
“继续观察!”欧阳博士不愧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虽然也震惊与这个结果,但是立刻回过了神来,镇静地对所有人说道。
大家一下清醒了似的又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来,一切似乎和凌霜刚刚进来时并无二致,但空气却开始弥漫起一层不安的气氛,让她一下觉得有点压抑起来。
“啊!它……它怎么……”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指着红外线屏幕惊讶地大叫了起来,颤抖的声音就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充满了恐惧的意味。
吓了一跳的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了那个硕大的屏幕,却统统被上面显示的景象所惊呆了,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在如实反应着水屋里状况的大屏幕上,原本闪烁着那耀眼红光的实验体渐渐黯淡了下来。从旁边的玻璃壁里也能发现满屋子的水也渐渐的平息,可是那却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整间实验室就仿佛一个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只需小小的一点火花,就会迸发出强烈的爆炸。
在红色光芒慢慢淡下去的同时,从那蛰伏着的实验体身体里面,一层几乎微不可见的紫色光彩渗透了出来。就在机器捕捉到这丝异样光芒的同时,实验室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整个屏幕就这样黑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立刻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在玻璃壁隔着的水屋里,那渐渐澄清的水层里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那一层螺旋状顺着实验体身形而散发出的紫色光芒!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通过玻璃壁就能清楚的感觉到实验体的存在!
仅仅相隔了不到两个月,它就比上次参观时长了一倍有余。那粗壮的长长身体盘旋着躺在水屋的地板上,就仿佛睡着了一般。因为它的头深深地埋在犹如小山一样高的身体里面,所以还看的不是清晰。可是随着那紫色光芒渐渐旺盛起来,它原本巍然不动的身体似乎不可觉察地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已经被那刺眼的紫光射的眼睛发痛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只是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也太不可思异了。 凌霜只觉得这紫色的光芒异常的熟悉。仔细一想,才发觉在这个实验体还是细胞的时候,从那个奇异的长杖里透出的正是这种异样的光芒,只是现在更加的真实,更加的闪亮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着浓得仿佛化不开的紫色里,似乎还包裹着一种阴森的感觉,就好象有股黑暗阴冷的气息隐藏在紫色光芒之下似的,让她有种喘不气来的感觉。
这紫色的光彩似乎带着一点妖异的魔力,所有人都呆呆望着那不断变幻着的紫光,眼神呆滞涣散,就仿佛中了邪一般。整个实验室几乎都被越来越强劲的紫色光芒所吞没,每个人在这紫光之下都显得异常的阴暗,只有那衣服上的白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猛然发现欧阳博士的脸上有些红色的光斑在闪动,凌霜一下回过了神来,全身竟然一个机灵,吓得出了一层的冷汗。惊异地扫了面前电脑上的数据,她突然诧异地大声喊了出来,语气带着丝丝的恐惧,不过却把其他的人从呆滞的状态唤回了现实之中。
“博士!实验体生物活性指数已经达到 S级了!”
“什么!”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S级只是他们对生物力量的一个未知的定级而已,因为在认知里面,似乎还没有什么生物的能量能够超过A级的,但是秉承着科学的态度,他们还是设定了一个未知的级数,可想不到,不可思异的事情却活生生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S级,那意味着什么?就在大家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施海辉时,只间他惨白着一张脸,早已没有了往常的风度翩翩,那典雅的金丝眼镜上反射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着的数字,干涸着嘴唇略带颤抖地说道:
“感应器的气压指数超过安全警戒,实验器皿随时会炸裂!”
他的话音还未落,整个实验室突然震动了起来。各种实验仪器在这地动山摇中发出了朵朵火花,就仿佛马上要短路了一般,每个电脑屏幕都抖动着,瞬间变成了扭曲的图象,两三下就全部黑屏了。放在桌子上的一些玻璃器皿在震动中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那急促的声响和着桌子撞击地板的咚咚声,让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地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
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就仿佛暴风雨似的,一下就停息了。实验室里流通的空气也好象突然静止了似的,仪器也恢复了正常一般停息了下来。明亮的实验室依旧那么的宽敞,可是其中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凝重。那盘横在众人心中的阴影并没有因为地震的停息而散去。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仿佛同时有一座准时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记着时间,心脏在这稳定的滴答声中慌乱地跳动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惶恐不安的众人不禁相互看了看,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害怕。看着几个女性那胆怯的神情,就连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假颜色的凌霜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好看,也许是激发了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施海辉按捺住心中的惶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
“我想现在——”
也许是老天在和他作对,他的话又说到一半就被一声突兀的巨响打断了。
深处地底几十米的实验室是用最先进的技术建造的,隔音设备更是采用了最新研制的材料,即使是在地面引爆炸弹,地底也是一丝声音也不会听到。可是就在这时,实验室国有人都仿佛听见了一声声的闷雷声从地面传了下来。难道暴雨又来了吗?
就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实验室里面的几个玻璃器具突然自己掉下了桌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这时,一个高昂的鸣叫声音也实验室里面同时响了起来。这犹如在耳边的炸雷声听起来非金非银,好象一种猛兽挣脱囚笼时那愤怒的吼叫声,那直摄心扉的震撼力量让每个人都好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推了一把似的,忍不住后退了一两步。同时之间,弥漫在屋子之中的紫光忽然大盛,一直蛰伏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实验体在这声龙吟之中终于苏醒了!
带着耀眼的紫色光芒,从那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的玻璃壁里,众人终于看清楚了这为之奋斗了几近半年的实验体真实的容貌。双翅、鳞身、棘脊、头长吻尖,鼻、目矮小,眉高齿利,无须有角,整个身躯看起来头细腹大,尾巴犹如一根坚硬的立柱,极其有力地在水中划动着。长长的身体遍布细小的龙鳞,每一片都泛着淡淡的紫光,可是当其全部聚集在一起时却散发出一种威严的紫芒,让所有在其面前的生物都产生一种渺小的感觉。细长的耳朵半隐半现的掩在颈部的一小撮毛发内,偶尔转动几下,似乎正在聆听着什么。
那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到了玻璃壁前面,看似无力的一双肉翅微微扇动了两下!坚实的玻璃壁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数的裂缝在壁上延伸着,最后啪的一声巨响,终于不再堪受重负的碎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龙吟声再次在实验室响起,整个水屋的水伴随着强大的水压犹如泻洪的怒波一般涌向了实验室的众人。
“应……应龙……”
看着在眼前张牙舞爪地龙形怪物,凌霜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目光呆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丝毫没有发觉铺天盖地一般涌向自己的水潮……
“恩?”
正拿着一束鲜花准备插进病房里唯一的那个花瓶的庄天宇,从窗户外面突然发现天空中的乌云似乎异常地都往一个方向聚集着。风云突变的天空让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的预感。就在这时,整个大地猛然传来一阵微微的震动,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响彻天地的吼叫声,那熟悉的声响让他立刻就判断出了这声异常声响为何物——龙吟。
手中的花瓶一下就仿佛非常沉重一般,挣脱出了手掌的控制落到了地上,乒乓一声裂成了几块。散发着淡淡芳香的鲜花躺在流淌着自来水的玻璃碎片旁边,可是其主人却还是毫无知觉地望着远方。
一条紫色的光柱承接天地一般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伴随着阵阵龙吟在城市上空回荡着。原本汇集的乌云又反转地从那紫色光柱中涌现了出来,就仿佛一张无尽的大网伸张扩张着,犹如一个锅盖似慢慢把整个城市笼罩了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也被着异常的景象惊呆了,纷纷驻足抬头仰望议论着。以往繁忙的交通也自动地停止了流动,纷杂的汽车群也偃旗息鼓般停了下来,车主们都摇下了车窗看着满是乌云的天空,有些人还拿出了DV拍摄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恐慌不已时,又一声更加高昂的龙吟又在天空中响了起来。伴随着接连不断的闷雷声,大雨就像撒豆一般倾盆倒了下来,砸在车棚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天空中的乌云这时似乎也随着这大雨而消散了不少,好奇的市民这才慢慢散了开去。 可是庄天宇却清楚的看见,在那道紫光消散的瞬间,一条龙状的物体在龙吟的伴随下飞向了远方,留下的,却是更加猛烈的暴风雨的侵袭。
“飞龙在天,应龙,终于还是出世了。”
……
“不要……不要……阻止他!快阻止他!”在同一家医院的某一个病房里面,一直对外界的刺激都没有反应的严新慈突然大声叫唤了起来。双眼闭得紧紧的,深皱着眉头似乎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老头子,没事的,没事的……”听着旁边仪器发出的急促的滴滴声,何家馨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紧紧地握着老伴那有点僵硬的手,温柔地轻声在他耳边安慰到,老眼中却充满了担心与忧愁。
最近一段时间,严新慈总是这样胡乱的说着梦话,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是医生也不能解释这种情况,只能按部就班地等待他自己苏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莫名地笼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似乎什么可怕的事情就将要在他身上发生一般,让她这段时间是茶饭不思的。女儿近段时间也因为工作的事情少来医院了,让无处倾述的她只能对着昏迷不醒的老伴祈祷着,希望能有奇迹降临在他的身上。
“你可一一定要挺过呀……”布满鱼尾纹的眼角已经被眼泪所打湿,老人家擦了擦严新慈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地说道。
同一时间,在绥远市最高的强生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室里,一个瘦高的白皙男人一手拿着一杯血红的烈酒,一手放在衣兜里,身体悠闲地靠在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墙壁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远方那渐渐消散的紫色光柱,眼里闪过一丝浓黑的烟雾,突然嘴角一拉,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却显得异常地阴森。
“呵呵,应龙,好久不见了……”
……………………
在庄天宇那杂乱的住处,主人正跨坐在二楼的窗户上面,背靠着冰冷的窗沿,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望着一望无际地大海,夜晚那潮湿的夜风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本宁静美好的一个夜晚,却被天际那即使在夜晚也黑的发亮的乌云所破坏,一场暴风雨似乎在停息了一个下午后,又要来临了。
这是一个间靠近海边的两层小楼,是庄天宇专门为怜儿所买的,因为他知道她是最喜欢海边的了,在还没有生病以前,两人就常常到这里来玩。海滩,可以说是记录了他们最多欢声笑语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花了一笔不匪的价钱买下了这临近大海的房子,就是为了怜儿病好后可以天天和她一起在海边游玩,可以天天看见她那童稚的笑颜,听见她那幼嫩的声音,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离他好远好远,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这孤寂的屋子里,面临辽阔的大海,不知所谓。
在他身旁的一个小桌上,放着一把古迹斑斑的宝剑。这把古剑剑身大概有90多厘米,三个指节那么宽,不知道用什么质地打磨的剑身满是锈迹,隐约可见一些弯曲扭转的纹路刻画在其剑刃两边。剑柄似乎是用一种金属制成的,螺旋状的柄处,相临的两条纹路之间仿佛还雕刻有什么东西,不过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模糊不清了。在剑柄与剑身的相接之处,凸刻着两个奇怪的符号,那每一笔画犹如钢铁铸就的一般犀利,组合起来却又给人一种圆润温和之感,要不是蒙尘许久,有些笔画已经被侵蚀掉了,给人的感觉说不定有是另外一种了。
在这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旁边,放着一本古书。书籍一旁装订的线条都已经泛黄,仿佛稍微碰碰就会解体一般。在紫色的表皮上,同样写着四个大大的奇怪符号,不过却在一边用小篆书写了四个小小的字体——古迹图解。
庄天宇聊赖的眼光扫过桌子上的两样东西,脑海中又浮现出交给他书籍的那个留守在小村里面的老人那落寞的脸庞。这本书是他们村子里面的根据一些秀才对祖先的遗录和对村子里存在的古迹的研究而编写的一本书,因为也是从祖辈传下来的,到他们这一代也已成了镇村之宝了。但也许是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期望吧,老人还是把它转送给了庄天宇作为临别的礼物。在这本纯由手抄写成的书籍里面,记录了许多对于这些符号所代表的意思的推测。和老头留下的那张东西相互比较,竟然也有许多的相同之处,而他也从其中推断出了宝剑上刻画的那两个字体的意思——轩辕。
离开小村之后他又努力探察了一些其他相关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所获。最后因为医院通知他怜儿病危,自己也就放弃了最后的寻找,只身回到了绥远市陪伴已经时日无多的怜儿,而这一呆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其间他也有过联系凌霜的念头,但是每当手上拿起电话,那个熟悉的号码却总也按不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胆子变小了,他只有无奈地又放下电话,任凭时间从身边匆匆地溜走。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划破着宁静的夜晚传到了庄天宇的耳中。看了看远处汽车前面那两束强烈的光柱摇晃了几下还是对准了自己这栋小楼,庄天宇微蹙着眉头疑惑地又喝了一口啤酒。
“这么晚了,因该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了吧。”他猜测地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却不由地加速跳动了几下,这种全身发烫的感觉只有一个人能够带给他。
当车子刚刚停稳,凌霜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虽然左手还缠着绷带,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其他动作。正打量着眼前这一栋普通洋房的她突然发现了正坐在窗户上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庄天宇,心脏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敲打了一下似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震了震,同时也呆呆回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眸。
在看见实验室那个实验体真实面貌的同时,她的脑中便把它的样子和庄天宇给她描述的那叫应龙的动物相互比较起来。她这才发现一个事实:两种生物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庄天宇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回想从发现那些细胞到现在,其实已经有许多地方透露出了奇怪了。它完全不同于一般生物的细胞构成,生长仅仅需要的水分和一直伴随着它成长的诡异天气……这些种种现在看来无不证明了它就是人们传说中控制着风雨之力的上古神兽应龙。虽然这些东西完全超出了她对科学的认识,但是这活生生的例子却真真实实地告诉了她一个道理:世界上有许多事确实还不是科学所能解释和破译的。
应龙只是在实验室逗留了一小段时间,便撞破了整个实验楼顶层飞天而去。可是它带来的水潮却完全把整个实验层所毁掉了,而她自己也在那强烈的水流撞击下左手受了不轻的伤,但幸没有大碍,可是欧阳博士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头直接撞到了实验室的墙壁上,就这样离开了。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一点伤,但都无大碍,可是几乎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应龙出世所带来的那种震撼中清醒过来,即使回过神来,可能也会在脑海中下意识地把它遗忘掉吧。
凌霜也很想把脑海中不断斗争着的两股思想排除脑外,但是她完全做不到。自从应龙逃走不见踪迹以后,天气却以不可思异的速度急速恶化着。许多地方连降大雨,已经造成了许多不可挽回的损失。恶劣的天气已经几乎扩散到了全国,黄河、长江的水位节节攀升,已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点,几次告急。从中央到地方,紧急疏散了上千万的可能受灾的地区的人民,从高层领导到普通百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抗灾之上,全国所有省份都做好了抗灾的准备,迎接着不可预知的洪灾。 最焦急的应该就是国家气象局的那些专家学者了,联合了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学家和最精密的探测仪器,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造成天气恶劣变化的具体原因,因为那些盘旋在各大城市上空的积雨云层,几乎都是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迹象。最为可怕的就是,这些云层并没有因为连降的大雨而有消散的痕迹,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转浓之中。
在医院被医生强制治疗了几天,实在憋不住的凌霜还是丝毫不顾医生的劝说出院了。找到庄天宇以前留给自己的地址,正准备打车过去的她却意外的遇上了施海辉,时间紧迫的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答应了他送她的要求赶了过来。
心里虽然也还沉浸在实验室那不可思异一幕的施海辉,还是为和凌霜的意外相逢所窃喜着。可是当他关好车门,顺着凌霜的目光看到那个自己心中异常讨厌的男人时,那丝窃喜也被恼怒所冲散,心中一下升起一股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是所受的绅士教育还是让他强忍住心中的不快留了下来。
扭头发现同凌霜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那衣冠楚楚的样子应该是所有女性都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的典范,庄天宇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脸上神色一变,暗自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了身来,对着远方使劲地把已经空空的啤酒罐扔了出去,似乎想借此甩掉什么似的,转身走下了楼去。心中却想到总不能让客人在门外干等着,怎么说他这个主人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而且对他们的到来,庄天宇也猜到了个十之八九,一切随然吧。
看着那易拉罐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在了施海辉身后的草丛里,而前面这个男人也露出了一丝不耐的神色,凌霜这才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暗骂自己糊涂之余也担心着那个他是不是生气了,这种奇怪地感觉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触,似乎在告诉着她自己的心意,一双脚也随着屋里传来的咚咚下楼声而慢慢走了上去。
“你的手怎么了?”招呼两人在自己简陋的小屋里坐了下来,翻箱倒柜地终于找到了两瓶矿泉水放在他们的面前,庄天宇这才忍不住对着脸色有点紧张的凌霜问到,浓黑的剑眉微微一皱,不自觉地挂上了一缕关心。
从刚才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凌霜小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而且从她有点异样的小动作来看,伤势因该还不轻。强忍住心中莫名的想冲上去教训她一顿的奇怪冲动,庄天宇一直告诉自己和凌霜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些还轮不到自己来管,可是当再一次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凭借着女性的直觉,发现庄天宇那故做平淡的话语中不可掩饰的关切,凌霜心中突然有种甜甜的感觉,白皙的脸蛋不由得涌上了一层红晕,装做拿矿泉水,转头避开他那懒散中带着丝丝温柔的眼神,声音犹如蚊呐似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点擦伤而已。”
“擦伤?”庄天宇疑惑地看了看埋着头的她,这一点都和平常认识的凌霜不同,但他也没有太在意,又站起了身来往卧室里走去。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这几年也没有少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山西盗一个清代富商的墓穴,因为判断失误整个墓穴穴顶都塌了下来把他压在了底下,脊椎差点因此而断掉,幸好那次是老头带着他,而也是因为想考验自己,老头才没有告诉他出错的地方,这无疑给了他一次毕生难忘的经验。虽然从那以后他就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是受伤还是难免的。所以对于包扎什么的他也是十分熟悉的,而且老头也是一个中医高手,自己也偷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对于望闻问切什么的也有一两手,从凌霜的脸色和语气,加上那包扎的方法,他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她说的擦伤这么简单。
“小霜,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进来后就没有怎么说话的施海辉不屑地环视了一下这简陋的屋子几眼,对着旁边坐着的凌霜疑惑地问到。
“不错,实验室那奇怪的景象你应该也看见了,我相信现在只有他才能够制止情况再恶化下去了。”凌霜突然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与高贵,语气平淡地说道。喝了一口矿泉水,她一下觉得似乎这黑夜也不是很冷了,握在手中的瓶子也散发着微微的温暖。
“就他?你不是开玩笑吧?”施海辉差点没有把口中的水吐出了,眼镜后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怎么也不能把刚才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和科学家联系起来,不过看他和凌霜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是那么的暧昧,这点倒让他吃味不已。
知道施海辉可能会错意了,但是她却并没有解释的欲望,这时她才好象有点明白那天庄天宇和她讲述那些听起来像东方夜谭似的神话时的感觉了,同时也为那时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但是所有的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淡淡地说道:“他一定行的,对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只有妈妈他们那一辈的人才叫我那个小名的。”
施海辉尴尬地笑了笑,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了过去,自找了个没趣的他不由左右张望地打量起这个不起眼的小屋来。
就在这时,庄天宇提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走了出来。没有理会面带疑惑的两人,他把盒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疼惜,对着凌霜若无其事地说道:“把手伸出来。”
“恩?”看着庄天宇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说着,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下意识地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回过神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异。
左手轻轻地托住她那纤细的手臂,庄天宇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慢慢解开了那好象已经有点浸血的绷带,那轻柔的动作就仿佛在雕刻着一件精细的宝贝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痛她似的。
对他的举动,凌霜先是楞了一楞,下意识地想把手往回缩,但是这才发觉他那看似无力的手掌竟然那么有力的托着自己,即使自己想缩回去,好象也是不可能的了。望着他那认真的表情,她不觉有点痴呆起来,看着庄天宇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温柔起来,冷漠的表情也在慢慢地溶解着,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气息淡淡消散,此时的她滑嫩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顺的光泽,那秀气的秋瞳里流动着一股梦幻般的神采,没有了往日的锋利,更像一个乖巧的妻子,享受着家人带给自己的温馨,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与甜蜜。
整个小屋都静悄悄的,只有庄天宇在换着纱布时发出的沙沙摩擦声。施海辉把这异常和谐的一幕看在眼里,虽然有点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两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就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那么相契,让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肯定是没有听医生的话,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就到处乱跑,如果又感染了怎么办?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想到那次在河南的时候她那笨拙的照顾自己的模样,庄天宇把绷带最后固定了一下,责备似地说道,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话语中的暧昧之意。
“我……”凌霜原本想辩解几句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来见他才会这样的吧,整张脸因为这样的尴尬而涨得通红,她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一碰到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手足无措的,根本没有了往常的自控,不过内心却有种畅快惬意的感觉,让她自己也奇怪不已。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似乎也慢慢有点明白了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证明而已。 看着凌霜那难得一见的羞涩表情,庄天宇不禁淡淡一笑,他总喜欢看这个冰美人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一直对这个可恨的小女人恋恋不忘,以至于她的倩影深入心扉也不自知,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看夜色的吧,霜。”庄天宇把药箱放在了一边,双手撑着脑袋故做可爱的盯着凌霜问到,后面那个霜字更是加重了似乎读出来,让对方恨恨地嗔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对的意思,让他心里一阵止不住的窃喜。
“当然不是拉,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一想到来这的目的,凌霜不由正了正衣杉,面带忧愁地说道。
“是——应龙出来了吧?”庄天宇心里那丝阴霾又升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你……你知道了?”凌霜诧异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庄天宇,毫不掩饰心中的惊异问到。
庄天宇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随手拿过了桌子那边放着的一堆报纸,翻开一页摆到她的面前说道:“你们搞的那么大动静,还能瞒住谁?”
在这些报纸上,都刊登着关于那天研究室异常景象的报道,许多群众都目睹了那不可思异的一幕,议论纷纷,其中也不乏关于什么UFO、外星人之类的猜测,而在一份报纸的头版,还清楚地有一张那紫色光柱的影象,其中仔细一点观察还可以发现一点淡淡的龙形物体的阴影。
因为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面,所以对于外面的信息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而一旁的施海辉则表现的了然许多,显然已经知道了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那,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吗?”虽然大概已经可以遇见应龙出世所带来的灾难,可是凌霜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期待能够从庄天宇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庄天宇认真地看着凌霜那期盼的眼神,直至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这才整理了一下心情,背靠在沙发上慢慢说道:“应龙是上古时代掌控着风雨的神兽,也有许多地方直接就认为它是传说中的风伯或者雨师。原本温顺的应龙在逐鹿大战的时候受了蚩尤邪气的影响,被黄帝用轩辕宝剑封印了起来。现在因为封印被解除,应龙重新回到了世间,同时也让蚩尤的邪恶一同降临人间。
从你们有意识地培养它成长开始,那不断变化、恶劣的天气已经说明了即使经过了几千年的封引洗礼,应龙身上的邪气并没有完全的消除,而如今世间污秽更甚,一定会助长那股邪气的滋生,应龙完全被其控制也将会是不久以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的新闻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全国连降暴雨已经使得各地水位高涨,如果不尽快的制止几近疯狂的应龙,说不定神州大地将再次饱受洪水肆虐的摧残,几千年前的那场席卷大地的大水又将重现人间,而且因为应龙身上的邪气将更甚从前,其猛烈的程度绝对不是以前的那次可以比拟的,这次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出一个现代大禹来治理它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耳边听着庄天宇的描述,凌霜脑子里面不由浮现出了洪水过后饥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的悲惨情景,她实在不能想象将要出现的这些画面竟然会是出自自己的双手。
“哎,这些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们的。现在人世间充满了太多的污垢,已经慢慢解开了轩辕宝剑的封印,在这之前一场大的地震已经破开了陵墓对应龙的制约,就算那些盗墓贼不把那根夸父的长杖偷盗出来,应龙也会慢慢的苏醒过来,你们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看着凌霜那略带自责的痛苦表情,庄天宇的心就仿佛被突然揪了一下般,不由自主地安慰说道。
“等等。”在一旁一直听着两人话的施海辉这时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摇着手不敢相信地望着凌霜问到:“小……凌霜,你们难道认为那些现象都是神话里面的东西搞出来的吧?公司上层派遣的调查小组不是已经查明了了那条光柱应该是因为仪器因为短路而产生的极光效应吗?你这是?……”
庄天宇不屑地摇了摇头,每当有什么不能解释的事情发生时,人们总是试图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如此的崇尚科学的力量,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悲哀的迷信吗?
“霜,你真的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吗?”没有理会施海辉那不可思异的表情,庄天宇目不转睛地盯着凌霜那似乎微微有点动摇的眼神,郑重地问到。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可能是因为手中轩辕剑的存在吧,原本准备再也不管这一些的他还是决定尽自己的所能阻止事情向更坏的方向恶化。在他的心里,怜儿不幸的结局似乎已经把他的精神全部耗尽了,已经厌倦了奔波的他好想停下来,就这样陪伴着怜儿走完她短暂的人生。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渗入了自己的生活之中,前段时间的刻意遗忘,不也就是不能相忘的证明吗?
他并没有什么救万民于水火的崇高胸襟,他所期望的,只是所爱之人能够生活在一个幸福安定的环境之中,他所憧憬的,只是和所爱之人平淡地过着安静的日子,执手相望,一起慢慢变老。为了这个小小的目的,他似乎现在还不能停歇下来,为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希望,他好象还要继续努力下去。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确定凌霜的想法,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奋斗下去。因为他有个预感,似乎当他再次踏入这人神共争的旋涡时,等待他的结果,仿佛并不会如预期般的美好。
从小开始,凌霜接受的就是最正统的教育,在她的脑海里,似乎就没有什么不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带着这种理念与韧劲,她也确实在生物学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不然也不会被天麟制药以高薪从国外请回来。可是从她遇到庄天宇这个男人开始,一切似乎都在以颠覆她的信念发展着。一连串前所未见的奇怪事情让她不由地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常年所受的教育让她非常排斥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可是亲眼所见的事物却又从内心深处告诉她,科学不是万能的,有些事物是科学根本不能解释的。
到底自己是否该不该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原本在来以前就已经有了答案的她当再次面临这个问题时,又开始徘徊了。从来没有如此无助的她求救似的抬起头望着庄天宇,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了柔情的温柔眼眸,正轻轻地凝视着自己,似乎在悄然得传递着什么。
凌霜的心明显的一震,就像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似的,整个仿佛就这样陷进了眼前这双温柔的眼睛所编织的大网之中一般。过往的种种一一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那点点滴滴回忆的汇集,犹如一条婉转的溪流缠绕在她迷茫的心中,渐渐拨开了那层层的迷雾,让她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赤裸的渴望。
“你呀,”凌霜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似的白了庄天宇一眼,白玉般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的额头,娇羞地低声念到:“总是喜欢这么逼人家。”
当凌霜那略微有点冰冷的手接触到自己的肌肤时,庄天宇就仿佛感觉到一阵电流经过了全身,麻麻的,却异常舒服。下意识地抓住凌霜那想缩回去的玉手,看着她那晕红的娇羞脸蛋,吐气如兰,一双秋瞳就像笼上了一层梦幻的迷离水雾,欲语还羞地偷偷看着自己,庄天宇突然有种夫复何求的感觉。 看着凌霜那从来没有显露过的女儿姿态,施海辉却是一阵的居丧。瞧着她脸上那散发出的幸福神采,他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有希望了。但是他也不会有那么高尚的胸襟祝福这两人,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可是作为天麟制药的一员,凌霜这样向外人透露实验的机密,似乎有点不妥,他觉得自己很有义务向公司上层报告一下,由他们来对此事进行定夺。
至于什么应龙出世的,他可不会像凌霜那么盲目,如此荒诞的事也只能拿来骗骗她这种处于爱情中的女人而已。施海辉心里酸酸地想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微芒,发动了车子,驶向了城里……
“这真的是轩辕宝剑吗?”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这把毫不起眼甚至有点破旧的宝剑,凌霜疑惑地问到。
庄天宇好笑得再次点了点头。自从这把宝剑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经是不止一次问这个问题了。不过任谁也确实不能把这把普通的古剑和传说中镇压应龙和夸父、封印了他们力量的上古第一神剑联系起来,也怪不得凌霜会有此怀疑了。
“应身上的邪气因为世间污秽之气的影响而大盛,相反的,轩辕宝剑如此神物却因为其受到玷污,神力在几千年的岁月中几乎消耗殆尽。原本我是准备运用神剑想办法再次封印应龙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是有点困难了。”
“那该怎么办呢?”经过刚才的一幕,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说话之余也少了许多客套,多了几分亲密。
“哎,”庄天宇大胆地拉着凌霜的手在刚才他呆过的窗台上坐了下来,当作没有发现她那羞红的俏脸和微微挣扎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道:“现在除了让轩辕宝剑恢复神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够阻止应龙的肆虐了。”
“那……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凌霜完全没有往常那冰山美人的模样,闻着庄天宇身上那异性的味道,她就仿佛一只乖巧的小猫似的卷缩在他的怀里,怯声怯语地问到。
享受着凌霜那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的带来的惬意感觉,她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味让庄天宇一阵陶醉。沉浸在这难得温香暖玉之中,他半清醒半迷糊地说道:“根据传说,黄帝在逐鹿大战之前炼制了后来的上古第一神剑轩辕宝剑,而炼制其所取用的材料,其中一种就是昆仑上上的火铜。虽然不知道火铜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还是决定带着宝剑去一趟昆仑山,希望能够找到让轩辕剑复原的方法。”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凌霜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在他的身边总是难得动脑筋,不过她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抬起头认真地问到。
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其中闪烁着一丝恋爱中的火热,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庄天宇欣慰地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是我自己,这次我决定一个人去……”
庄天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一把被怀中的凌霜推了开去。愕然的他看着怒瞪着双眼盯着自己的凌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她那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了起来:
“哦,好呀,嫌我碍手碍脚是不是?那就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怎么喜怒无常,即使一向冷静的凌大美人都是如此。发现她正准备掉头就走,庄天宇吓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却要担心着不能触碰到她的伤口,一时之间异常的狼狈。
“你等等!笨女人!”
庄天宇发现她的伤口似乎又有浸血的迹象,心中一阵火起,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到。
可能也感觉到了手上湿湿的感觉和庄天宇话语中的难掩的疼惜,凌霜也慢慢停止了挣扎,可却是仍然扭过头不看一脸无奈的庄天宇。
看着他眼角那隐含着的泪珠,庄天宇心中的怒火不由平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把她拉到了桌子旁边,打开药箱又给她包扎了起来,同时嘴里也解释地说道:
“知道吗?我之所以会对应龙出世的事情这么关心在意,并不是我担心它会对大家造成什么灾难,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崇高的境界。而我这么做的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因为我希望怜儿醒来后看见的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是一个我一直在她耳边描述着的那个充满了阳光与鲜花的世界,而不是一个遍地哀号、满目疮痍的大地。
可是,当我知道怜儿的病……”
庄天宇一下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怜儿,顿了一顿,那长长的剑眉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丝悲哀之色,那悲伤的表情让凌霜咂了咂嘴巴想说什么,却因为刚才的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角僵硬的神色却为之缓和了下来,任凭庄天宇摆弄着自己的手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个时候,我也刚好寻找到轩辕宝剑,可是却已经没有了继续探询下去的动力了。如果怜儿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最终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再理会有关应龙的任何东西,就一直陪伴在怜儿的身边,希望能够陪伴她走过这最后的旅途。”
“可是,”庄天宇包扎完了以后并并没有把她的手松开,反而牵上了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双眼温柔地看着略有所觉而抬起头诧异看着他的凌霜,语气坚定地说道:“当再次看到你,我知道,我又多了一个牵挂的人。说一件事情,你也别笑我,长了这么大我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这个冰山美人的。可是心中那种不同于牵挂怜儿的感觉却让我知道,心中有个身影已经浸入了自己的心扉,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即使在前一段日子,你的倩影似乎并没有再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在我刻意的压制下以为已经把你留在我心中的印记抹掉了。但我没有想到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假象,所有的情绪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沉淀了下来,当刚才看见你的时候,这些积蓄的感情却一起爆发了出来。
现在,我之所有又准备再次涉足应龙这件事,又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你。而我希望能够阻止它的祸乱,目的也是想让你们能够平安幸福而已。所以我才会决定一个人去,如果你也去了,万一发生什么让我悔恨不已的事来,那我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并且,我一离开,怜儿也没有人照顾了,我可不希望在她的这段日子里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度过。
但是,我可不允许你再和刚才那人走这么近了。知道吗?当我看见你和那个叫施海辉的男人一起走出来,我差点没有用轩辕剑把他刺死……”
想到刚才自己那酸酸的心情,也许就是人们说的嫉妒吧,庄天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那你现在还吃……吃味吗?”凌霜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睁着美丽的眼睛好奇地问到,那微微上翘的嘴唇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要不是那略微有点红肿的眼睛,真让人想不到半刻钟以前她还是悬泪欲泣的。
庄天宇一下被凌霜的表情搞的一楞,直到发现她那认真的表情下掩藏的少见的调皮,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微笑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更加深情的目光望着眼前这张白皙俏丽的脸庞,久久不语。
“看什么!”原本以为可以捉弄一下这个男人的凌霜最后还是在他那“无赖”般的注视下败下了阵来,低着头小声地问到,可是脸上的红晕却已经蔓延到了细嫩的颈脖之处了。
“没什么,只是看一个娇羞的冰美人而已。”庄天宇打趣地说道。
“讨厌!”凌霜也放开了似的,抬起头嗔白了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一眼,举起右手就向他的胸口打了下去。
一声轻轻的敲打声在宁静的屋子里面响了起来,那咚的一声就好象具有魔力似的,让两颗跳动的心渐渐的接近,最终融合在了一起,温馨的气氛渐渐在小屋里面弥漫开了,那浓浓的甜蜜气息让人不禁沉醉其间……
“霜,怜儿就拜托你了。”再次检查了一下后备箱里面的行李,所需的东西一件不少,庄天宇摸了摸凌霜那细嫩的娇靥,深情地望着她说道。
“说什么呢,记住了,我和怜儿都在等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凌霜羞红了一张脸顺势整理着庄天宇的衣领叮嘱地说道。即使在何家馨面前都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凌霜在和这个可恶的男朋友相处时还是动不动就会脸红,让两人常常以此取笑不已,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
“放心吧,我还等着娶我的美人儿回家呢。”庄天宇挑了挑眉,打趣地说道。能够让冰美人展露出如此乖巧的一面,世上也可能只有他能办到了吧。
“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凌霜楞了一楞,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了庄天宇宽阔的怀里,声音就像蚊呐一般传了出来。
闻着鼻间流淌着淡淡芳香,怀中玉人那晶莹剔透的小耳背也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心中徘徊的那幸福感觉让庄天宇更加坚定了寻找到让轩辕剑复原的方法。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是不到万分之一,只能凭借上天给予的运气。可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平安幸福的生活,就是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整理着庄天宇那乱得不像话的屋子,即使已经给他收拾了几次了,可第二天还是乱得像个鸡窝似的,让凌霜是无可奈何。想到已经出发的爱人,她心中也是担心不已,刚刚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却又要分离。望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她不由有点怨恨起那不知所踪的应龙来。
洗衣机在一边发出微微的嗡嗡声,坐在那柔软的沙发上,摸摸有点酸痛的肩膀,她不禁笑了起来。这种居家妇女的生活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以前的她甚至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会拿着抹布扫把在脏脏的地板上干活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她,却觉得异常充实,心中有人牵挂的感觉让她领悟到了存在的意义,在也不像以往那样,虽然忙碌着,却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这时,叮叮的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奇怪了?会是谁呢?”凌霜疑惑地站了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想到。
天宇的家除了妈妈和自己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更加不会有人会来,而他也没有和自己说过有亲戚朋友什么的,那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呢?
“你好,是凌博士吧,我们是公安局的,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一桩文物走私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出乎意料的,门外却是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看见自己开门后,仿佛知道是谁一般,直接亮出了证件,对自己说道。
“你等等。”环视了一下几个身材壮硕的大汉,那严肃的表情倒颇有几分威严之感。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证件后,凌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冷静地回答到,顺手把门给掩上了。
天宇那家伙经常在她的耳边吹嘘自己的厉害,从上次到河南去的经历来看,他也确实就如自己所说那样,在盗墓方面绝对是个高手,作案不会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那这些警察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而且为什么会这么巧,就在他刚刚离开,这些警察后脚就跟上了门来,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
心中莫名的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凌霜听了听门外那些警察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连忙拿出了手机,播通了庄天宇的电话。
“喂,霜呀,怎么?才刚刚分开就舍不得我了?”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庄天宇那熟悉的打趣声,伴随着轰轰的马达声,应该正在路上行驶着。
“贫嘴。听我说,这里好象有点事,怎么警察找上门来了?是不是你以前干那些坏事时没有擦干净手?”凌霜没有理会他的取笑,关心地问到。
“警察?呵呵,放心,应该是有点怀疑而已,我是已经在局里挂上号了的,可是他们就是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遗漏的。他们这样也有过几次了,无非就是警告我几句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要不这样,我先回来处理这些事?”庄天宇不屑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看来他对自己的技术和绝对得有信心,不过倒是担心凌霜应付不来,所以关切地问到。
“这样呀,那就没事了,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吧,路上小心一点。”听见庄天宇这么说,凌霜也放下了心来,几个警察她还是能打发的,再不行凭借她华侨的身份别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再次嘱咐了对方几句,她就收了线。
“凌博士,你在和谁打电话呢?”刚才那个警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吓的凌霜一下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看着摔成了两截的手机,凌霜恼怒地转过身,对着几人语气严厉地说道:“警察先生,你这叫私闯民宅,我有权利告你的!”
“是吗?”领头那个身体健壮的警察丝毫没有吓倒的表情,而是脸色不变的反问了一句,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黑气,还没有等凌霜反应过来,便一掌劈在她的颈脖处,让她昏迷了过去。 “马上追查刚才那个电话的去处。”那个男人对着后面几个人冷冷地吩咐到,自己抗着昏过去的凌霜往屋外的警车走了过去……
“凌小姐,你醒了?”
凌霜渐渐苏醒了过来,摸了摸还有点发痛的脖子,她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时,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惊得一下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马上抬起了头来。
这个一个诺大的办公室,豪华的装饰尽显主人的高贵与奢侈。虽然还是下午,但是楼外的天却已经暗淡了下来,一团团的乌云在天空翻滚着,不时传来阵阵闷雷声,使得整个屋子也显得有点昏暗。雪白的顶壁上各式精美的水晶吊灯琳琅满目,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华丽的光彩顺着屋内沉闷的空气撒在一边红木制成的大书柜上,那洁净的玻璃又反射着道道光亮,让整个屋子亮堂了不少。在凌霜所坐的真皮沙发前面,横隔着一张长长的办公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文件和一些资料,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放在桌子一角的一套笔砚,那淡淡的墨香散发在空中,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正一手掀开淡绿的窗帘一角,一手握着一个高脚玻璃杯,透明的酒杯里鲜红犹如血液般的葡萄酒在他手掌的微微摇摆流淌晃动着。一双浓黑的眼睛正毫无表情地盯着转醒过来的凌霜,薄薄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那冷酷的表情让凌霜心里莫名的一颤,一股冷意从脚底不由自主的往上涌来。
“方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强生集团的总裁——方钧。
“呵呵,凌小姐,不用这么敌视我吧,我只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员工而已。”方钧转过头没有再看着凌霜,而是望着窗外那阴暗的天空,冰冷地说道。
“那谢谢总裁的关心了,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回去了?”凌霜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给他一种熟悉的危险感,这种让人从心底颤栗的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历过一般,让她有种想逃避不敢面对的感觉,故作镇定地说道,身子却已经转了过去向门外走去。
“不知道凌小姐是否真的相信那个叫庄天宇所说的话?”方钧并没有阻止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提到天宇,凌霜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背对着她郑重地说道:“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是吗?”方钧嘴角微微笑了笑,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盯着凌霜那修长美丽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很遗憾了,凌小姐可能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了。”
“什么意思?”凌霜猛的转过身子,皱着眉头迎着对方那诡异的目光问道。
“呵呵,”方钧看来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把酒杯放在了窗台之上,直接越过凌霜向门口走去,只听见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庄天宇手中的轩辕剑我很感兴趣,仅此而已。”
“等等!”凌霜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也隐隐发觉可能一切都和天宇有关,仔细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已经打开了门的方钧,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也没有逃跑的打算,但是我能不能换个地方。”
看对方的样子可能会动用一些非法的手段监视自己,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反抗,那也只能尽量地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而且怜儿虽然说有医生照顾,可是她还是不放心,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了对付天宇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还是和她待在一起保险一点,虽然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OK,没问题。”方钧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爽快地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砰的一声关上门就离开了,留下凌霜一个人在宽敞的办公室,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不知道想着什么。
从火车站到昆仑山口还有一段非常长的距离,不过庄天宇已经不是第一次爬昆仑山脉了,记得当初在学生时代,他就曾经一个爬过玉虚峰和玉珠峰,为的就是一睹那昆仑六月雪的奇观。
在租借的车子上放好了行李之后,他就开始踏上昆仑之旅的第一步,首站当然是去山口的小村,添置一些必须的装备并且打听打听有关的情况。不过就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小村之见,可是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昆仑山前山地带气候及其干燥,受塔克拉玛干沙漠气候的影响,干燥的粉尘漂浮在天空覆盖着贫瘠的大地,即使是无风的天气呈现在人们面前的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从渠首进入普鲁村的路是一条简易公路,长度约40公里,海拔相对升高1000米。由于半个多世纪以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南扩,大部分路面都被风沙掩埋,在这种极端恶劣的道路上,庄天宇驾驶的吉普凭着高底盘和大扭力的优势,压着黄沙中深深的车辙低速地向前行驶着,空寂的天空不像现在其他地方那样都是乌云密布的,这里却依然是蔚蓝如幕,让他心情一阵爽快。
突突的马达声在身后响着,显然他并不是唯一的旅人。不过让庄天宇奇怪的就是,后面那两辆车从自己一下火车开始就一直跟着,就连他途中休息的时候后面的车辆也同时停歇了下来,却不见有人离开车内出来过。
凭借着对车的了解,他一下就认出了跟在后面两辆车都是四缸切诺基,不过显然车上的人没有走过这条道路,切诺基它较低的地盘,使得它不能压着车辙走,骑在两个车辙之间行使,不说松软的沙土对车轮的阻力,车的方向也很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滑入深深的车辙之中,车的地盘就会被托起来,所以这种型号的车并不是走这条道最好的选择。可是让他奇怪的就是,已经行驶了大半的路程了,却丝毫不见两车有任何一辆陷入泥沙里面去,一直极其平稳地在路上跟着他行驶着,甚至比他简单改装过的车还要稳当。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认为是他们运气好而已。
就在一边驾驶着车子一边考虑着到了地头后怎么寻找那火铜的时候,后面那两辆切诺基中的一辆突然加速从后面追了上来,带着阵阵扬起的黄尘越过他飞驰而去。还没有等庄天宇反应过来,两辆车便前后夹住了他一下停了下来。
猛的踩下刹车,方向盘一打,自己的车子几乎是贴着前面那辆车的门停了下来,在地上摩擦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甚至还能闻到那橡皮与地面起热的焦味。
尘土还没有沉淀下去,从那扬起的黄沙中庄天宇隐隐发现前面那辆车上有人下来了,而且手中似乎还拿着像手枪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他心里一惊,从反光镜里同样发现了有人拿着武器走下了车来。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庄天宇心里不由地笼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难道是遇到了车匪路霸?”他倒霉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听说匪徒打劫统一身着西装的。 可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出去是不可能的,还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他期望发生的。大概目测了一下自己的车和后面那辆车的距离,庄天宇猛地一倒档,方向盘转到了及至。只听见嗡嗡的马达声音伴随着漫天的黄沙飞扬,车子划出了一到浑圆的弧线,在极其狭窄的空间里面近乎于奇迹一般掉转过了车头,在两车的缝隙之间千钧一发的擦着另一辆车的车门冲了出去。
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庄天宇都能够逃出去,所有人都楞了一楞,接着才回过神似得对着已经离开老远的吉普车乱射一气,随后迅速地回到了车上,追着前面的车子绝尘而去。
隐隐从汽车的轰鸣声中听见了几声尖锐的枪声,庄天宇也不会以为他们刚才是想和自己联络感情。熟练的驾驶着车子在简陋的公路上行驶着,因为性能上的关系,后面两辆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面,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如果他们铁了心就这样一直追下去,那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就在庄天宇脑中转着无数的念头时,却猛然发现后面的车竟然正一点一点的缩短着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从反光镜里面仔细一看,似乎两车的顶棚有什么黑黑的东西扇动着一般。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庄天宇这才完全看清楚了那团黑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是两只大小和野鹤差不多大小的动物,外貌乍眼一看却有点像平常所见的鹊,不过全身覆盖着赤黑的羽毛,头小而喙尖,一只长长的尾羽伸展在身后。两双利爪并列的生长在身下,犹如钢铁一般牢牢得各抓着两部车的车沿。宽大的翅膀上下扇动着,巨大的气流激荡起尘土飞扬,两部超重的车竟然隐隐有被其抬起离地的趋势,在速度上也因此加快了不少。
“不会吧?”庄天宇仿佛觉得连这里也要变天了一般,再次看了看那绝对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怪物正推动着两辆车慢慢追上自己,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靠!”暗自骂了一句,他现在有点明白后面那些人所为何物了。不过轩辕剑一直放在自己这都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人现在却想来夺取呢?想不通的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前窗里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山丘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庄天宇转头看了看已经快追上自己的那两辆车,甚至连里面的人手枪上膛的动作都能够看清了。情况已经不容他再考虑,他一咬牙,脚猛的一踩油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前面的山丘上了。
进入昆仑前山的丘陵地带,公路的坡度陡然的加大,顺着山势修建的盘山道多处地段都被山上的流沙掩埋,形成了一个倾斜的路面,路下方十几米外就是被河水冲刷形成的近百米深的沟涧,像是大地裂开了一个口子,向下探望也能令人头晕目眩,更别说车子一个不小心如果翻滚下去,绝对是车毁人亡的下场。盘山小路的一个急转弯处,路面被风沙掩埋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很大沙梁。庄天宇看见的小山丘,正是这个沙梁。大概的测算了一下这个沙梁的坡度,按照他的推测,后面的两辆四缸切诺基是绝对不可能爬过那里的,就算加上两只怪物的帮助,在力道上也只能让其更加不能控制而已。而自己的车是专门挑选的是原厂货,而且还加了钢板,过那绝对没有问题。
用二档已经爬到了沙粱的半中央了,沙土在车轮下飞溅一般向后飞去,摩擦发出的突突声让庄天宇明白已经到了极限了。他连忙踏下离合器,飞快地提档。只听见汽车发出呜的一声,一下便越过了梁顶翻过了沙梁。
后面的两辆车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因为为了追赶庄天宇,已经跑到了急速的它们在两只怪鸟的帮助下更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前进着。可是因为车子的重量,在爬越沙梁的时候车轮已经陷下去了大半,加上那陡峭的坡度,水平上的冲力让其一下就直直的撞上了整个沙丘,又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使得车身往旁边倾斜了一点。两车相互碰撞了一下就这样直接掉进了一边的深涧里面。几秒种之后发出了轰隆的一声爆破响动,就连大地都似乎晃动了几下。
不过庄天宇却不敢停留,他可不认为那两只怪鸟也会就这样摔死。果然,随着几声尖锐诡异的鸣叫声在身后响起,两只大鸟冲破了漫天的沙雾直接对着他飞扑了下来。而且因为没有了车子重量的限制,其速度快的犹如闪电似的,一下就闪到了车子的上方,那坚硬的利爪与车顶发出吱吱的摩擦声,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随着怪鸟的不断攻击,那强劲的撞击力有几次差点就把车子掀翻了。就在他艰难地控制着车子的方向时,一个青色的影子突然从挡风玻璃前闪过,接着就听见两声凄惨的悲鸣,之后车子就一下恢复了正常似的,除了轰鸣的马达声,再也听不见那让他提心吊胆地金属撞击声。
奇怪的他把车子一打横,停了下来。车尾沙尘落地之后,从车窗外,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刚才经过的地方,而那两只怪鸟却倒在地面上,其中一只已经停止了跳动,全身的毛就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全身黑乎乎的一团,从外表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了。而另外一只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扑扇着翅膀挣扎着想要重新飞上天空,却仿佛被什么羁绊住了似的,怎么也飞不上去,只从那不短挥动着的翅膀根部流出了不少浓黑的血液,粘连在那乌黑的毛羽上,显得异常注目。
那个身着青衣的背影也给庄天宇一种怪异的感觉。身高大概只有两三尺而已,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长长的乌黑头发披散在肩膀处,不过他却不敢轻易的猜测她的性别。因为她一直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其的外貌,对于她怎么对付两只怪鸟的,庄天宇也很好奇。虽然她帮了自己一把,可是他依旧没有放下戒心,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轩辕剑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作用就是封印应龙,可是难保它没有其他让人眼红的好处,至少它也是一柄价值连城的古剑,所以小心一点为上。
虽然如此,可是毕竟别人帮助了自己,他说什么也要去道谢一番。可是,当他正打开车门准备下去的时候,一阵热风突然带着阵阵黄沙迎面吹来,仅仅一个眨眼的工夫,原地就不见了那个青色身影。因为没有束缚,那只受伤的怪鸟也顾不得正在一边惊异不已的庄天宇,跌跌撞撞的勉强振翅飞了起来,狼狈的逃命而去。
望着车尾和那只死鸟之间那泛黄的泥土,和其他地方的土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意地抓一把在手上,顷刻之间便成为了一撮黄沙,飞散在空中。脆弱的泥土散发出一阵阵焦味,甚至有些还冒出了缕缕的轻烟,就仿佛被高温焚烧过了一般。即使站在上面,那上窜的灼热的温度也让庄天宇直呼受不了,连忙躲到了车上。
在这海拔几千米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焚烧痕迹,再联系不远处那只像被烤熟了的怪鸟,他也大概猜测出了肯定和那个青衣人有关。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在挥手之间就让两只吓人的怪鸟一死一伤折羽而逃?……
太多的疑问需要自己解答,他整个脑子已经快被越来越多的未知之谜所撑爆了。无奈地看了看放在后车座上的装轩辕剑的盒子,他再次发动了车子,向着即定的目的地行驶而去,只留下一堆发焦的动物尸骸和一片烧黄的泥土地……
土鲁村深藏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沿昆仑山前山之中,靠近克里雅河谷。发源于昆仑山的克里雅河谷蕴藏着大量的沙黄金,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外面的人慕名字而来,但大多数人还是忍受不了这恶劣的天气而纷纷放弃。村子里面的原著民以维吾尔族人为主,他们世代边居住在这个闭塞的小村中,主要以淘金和放牧为生。正是由于进出普鲁村的交通极为不便,这里的人们几乎很少与外界联系,也因此使得这保持了最原始的地形风貌。
这里的天气也是变化无常的。在进入村子之前的一大段路上,还是艳阳高照黄沙飞舞的,可是随着不断前进,天气渐渐转冷。当完全进入了小村所在的山涧时,天上竟然已经下起了毛毛小雪,这应该就是人们说的昆仑六月雪了。
这里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这里到处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还有终年不化的高原冻土层。那些连绵的冰丘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十几米,而这些冰丘下面则是永不枯竭的涓涓潜流。只要稍微把冰层揭开,地下水变会常常喷涌而出,形成绚丽的喷泉,稍微尝一尝,还带着一股雪山的甜味。而冰锥有的高一二米,有的高七八米。这种冰锥不断生长,不断爆裂。爆裂时,有的喷浆高达二三十米,并发出巨大的响声,蔚为壮观。昆仑山口的大片高原冻土层虽终年不化,但冻土层表面的草甸上却生长着青青的牧草。每到盛夏季节,草丛盛开着各种鲜艳夺目的野花,煞是好看,不过当你真正进入昆仑山腹地时,就会是另外一层感觉了。 庄天宇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昆仑山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火山群,因为根据一些古籍上零星的记载,火铜是火焰之精历经数十万年而凝结成实体而形成的。仅仅火焰之精的凝聚就需要上万年不断燃烧的烈火才能孕育而成,那火铜的珍贵就更加不言而喻了。不过这倒让他剩了一点的心,因为他所需要搜查的范围则只要在那几座形成已经有上十万年历史的火山就可以了。
在村子里购置了一些必要的装备,停歇了一晚,卸去了长途旅行的疲惫,第二天清晨他就继续上路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火铜为何物,甚至大部分人听都没有听说过。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依稀在那流传在村子里的传说里面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听他要去寻找这火铜,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光似乎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去寻找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众人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都带上了一丝的怜悯,认为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才会这么疯狂。不过最让庄天宇记心的却是在半路出现的那个青衣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不久将会再次遇见她似的。
手机在这个地方一点信号也没有,自从前段时间在车上接到一个霜的电话后就没有时间打给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以前他一个人活动的时候,心里想的一般都是这次能够拿到多少钱,能够支持怜儿多久的治疗费用。可是现在,他心中却多了一个牵挂的人。
“我是不是该换个工作了?”
当心已经不再平静时,下一个陵墓就是盗墓者自己的坟墓。这是老头从第一次遇见他时就告诉他的话,这些年来一直铭记在他的心里,也使得他躲过了许多死亡的陷阱。现在宁静的心湖已经有了涟漪,看来自己离开这行的时间也不久了。不过他却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想到霜那能让冰雪融化的笑容,他心里一下升起了阵阵温馨的感觉,连脚步也不禁加快了起来。
一步一步在及膝的雪坡上攀行着,那单调的吱吱踏雪声让人心里不觉烦闷不已。寒冷的天气,就连呼吸出来的气都成了细小的颗粒掉落在雪白的地上。远处的白雪反映着那刺眼的阳光,晃着的人眼睛发痛。
这座山峰就庄天宇的目测大概有海拔6000多米,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看上去犹如一位银装素裹,婷婷玉立的女子,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整个山峰就像一个锥子似的,披着一件雪白的外套,远眺山顶,却带着一点的翠绿,就好象给这座山戴上了一顶美丽的花环。
已经三天了,勘察了几个火山了,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庄天宇不禁有点气馁。所带的食物所剩无几,这座山峰如果再没有什么发现,那他只能就此打道回府了。摸了摸身后背着的轩辕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自己经常锻炼,可是爬上这么高的雪山却也非常的吃力。喘着粗气抬头望了望还有大半路程的雪坡,心里一阵骂娘。远处的那个陡峭山坡看其坡度至少都有50多度,这种高高的雪檐是极其容易发生雪崩的。为了确保万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大雪一直在不停息的下着,可是他还是发现了有一条从上而下直直U形沟槽,可能是由于经常有雪崩通过,所以尽管被白雪覆盖,槽内仍非常平滑,基本上没有大的起伏或障碍物,看样子其长至少也有几百米,大概20多米宽,如果真的发生雪崩,如此窄的宽度,冰雪密集的程度还真的不敢想象。
天上的大雪今天才刚开始下着,为了减少发生雪崩的危险,庄天宇决定快速的通过这个区域。选择了一个突起较为平缓的山脊,迎着那冷冽的寒风,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围得紧紧得再次迈开了步伐。
雪山是寂静的,除了呼啸着的寒风,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可是一旦它发起威来,却又丝毫不能让人小看。回望已经被大雪覆盖的足迹,庄天宇小心翼翼地迈着自己的每一步,他非常清楚,只要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葬身在这茫茫雪原之中,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庄天宇仿佛听见一连窜突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奇怪的声响就仿佛在用什么坚硬的东西敲击着木似的,虽然微小,可是却直接刺破了那呜咽着的大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诧异地抬起头,整个视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丝毫没有任何的异常。就在他继续跨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突然涌起一阵气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立刻觉得背后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雪花四溅,冰冷的颗粒打在身子上,即使穿了厚厚的防寒衣服,仍然感觉到丝丝的疼痛。那巨大的力道让他一下站立不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在倒在了雪地上,顺势还翻滚了几圈。
幸好这是在柔软的雪地,如果在其他地方,就这一摔交,可能也够他受的了。不过即使这样,这一筋斗还是让他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脊背,因为背着硬硬的轩辕剑,两相撞击之下,更是疼的他吱牙裂齿的。
可是现在显然没有时间让他抱怨这些,看着眼前这两个“东西”,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他差点没有又跌下去。
在其前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怪物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左手边的这个四脚着地,大小和一只老虎差不多,可是样子却像一只发怒的猎犬,全身棕色的毛发直立着,在四肢的根部却毛发稀少,一片片细小的鱼鳞状物体显现了出来,反射着雪地那白色的光芒,异常的刺人眼睛。倒三角形的头细长的,在那魁梧的身体上显得有点突兀。圆骨碌的眼睛闪烁着浓黑的异芒,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庄天宇,一张长嘴不时开合着,喷出一股股的热气,那深邃的嘴角已经开到了两只圆圆的耳朵旁边,显得极其狰狞。
另外一只怪兽乍眼一看其体态倒和一个东北大汉差不多,甚至还穿着一件联体的白色长袍。不过它的头却活生生的像一只老虎,同时口中还从中间衔着一根粗壮的蟒蛇,那蟒蛇也似乎极其的听话,只是吐着长信用那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庄天宇,仿佛还听享受一般。这个虎头人身的怪物的手和脚都是赤露着的,末端就好象牛蹄一般,让人感觉极其有力的样子。
眼睛余角环视了一下这白茫茫一片的雪峰,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片了,那刺骨的寒风也害怕了这两只怪物似的颤抖了起来,那惨烈的风声让人听着心里也不觉的跟着发凉。也许是最近经历过太多这种超常规的场面了,庄天宇心中少了几分的胆怯,更多的却是在脑中幻想着无数逃跑的方法和路线,但一个个又都在前面两个怪物那噬人的眼神中消散。
嘟嘟嘟,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庄天宇则清楚发现了这诡异的响声正是来自于右边那个虎头怪的嘴里面。只见它那长长的黄色毛发掩盖着的大嘴上下蠕动着,就像在说什么话一般。而那条粗大的蟒蛇则在这带着奇异节奏感的声音中把它那三角形的脑袋转了过来,那一双闪烁着绿芒的诡异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心里有点发毛的庄天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旁边那只犬状怪物前肢也略微弯曲,一条湿答答的长舌头甚至还伸了出来舔舔那尖利的牙齿。
“蟒蛇的眼睛应该没有什么用吧……”庄天宇一下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不自觉地退后了一小步,使劲吞了一口喉间的口水,他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左边那只犬怪突然仰起了它那倒三角形的瘦长怪脸,一声刺耳的尖锐鸣叫突然从他那大大张开的嘴巴里面冒了出来。这震耳的声音就像一个破旧的钵被敲打了以后,那声音放大了几千倍放出来似的,在这寂静的雪山中显得异常突兀。 这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似的,震的耳膜阵阵发痛。整个大脑就像有无数的铃铛在响一般,一个头仿佛裂成了几瓣,除了那嘈杂的声音,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声音还回荡在空寂的天空,庄天宇视线里面突然觉得有一条绿影一闪,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经过了无数次生死玄关的他身子下意识地微微一闪。可是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麻木的感觉,原本应该跳开的距离却仅仅移动不到了一半,就觉得胸口突然一凉,几股红色的液体在眼角处飞溅了出来。一阵巨痛从胸口处散发到全身,使得整个身体一阵微微抽搐,一下又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恩――”伤口经过雪水的一渗,突然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冷彻心扉的寒冷从伤口处瞬间传遍了全身,一冷一热之间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还没有等他站起身来,背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衣服被破开后那冷冽的寒风刮在背上的阴冷和体内鲜血伴随着巨痛往外飞溅。不过因为整个脑袋埋在了厚厚的雪堆里面,原本几乎麻痹的神经经过这一刺激苏醒了不少。耳中灌着冰冷的细雪,犬怪那诡异的呼声反到削弱了不少,身体似乎又能活动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什么,庄天宇就这样趴着原地滚动了几圈。刚离开原来那个位置,紧贴着雪地的耳朵里便传来了咚咚几声闷响,翻滚之间那露出地面的脸颊被飞溅开来的雪粒打地生痛。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那个衔蛇的怪物在用它那牛蹄似的双脚踏着刚才他待的地方。要不是自己刚好移开了少许,如果被它踩个正着,那说不定已经成为一堆烂泥了。
不过现在他似乎还是没有摆脱危险的境地。因为刚才的滚动,他又一次正面面对了两个怪物。而且从那条蟒蛇嘴角鲜红的血迹他也清楚了刚才看见的那条绿芒是什么东西。胸前的伤口现在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但他却丝毫没有为此而庆幸,因为他明白,可能自己已经中毒了,伤口的麻痹只是开始,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他现在想都懒得想了。
“Shit!”他心里暗骂了起来。
两个怪物见配合的一击竟然没有弄死自己的猎物,可能这也真正勾起了它们的怒火。只听见虎头怪口中的嘟嘟声更加急促起来,粗大的蟒蛇也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狂乱的飞舞起来。犬怪低声怒吠了一声,浑圆的眼睛里黑气大盛,就仿佛用墨水涂抹上去似的,那怪异尖锐的嘶叫声又在雪峰上响了起来。
正想捂住耳朵避开它们第二轮进攻的庄天宇,突然觉得整个大地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阵轰鸣声犹如闷雷一般从地底传了出来,这地动山摇的感觉让另外两个怪物停下了动作,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白雾茫茫的山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天宇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绝望的感觉。他非常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该死的雪崩竟然这时发生了。
可能是因为犬怪那高亢的啸声使得原本就危险的雪山终于塌陷了。松散的白雪就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呼啸着冲了下来,犹如洪水猛兽般的劲势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翻滚着的雪堆越聚越多,铺天盖地的汹涌而至。雪崩带起的漫天的雪渣喷起老高,就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吞噬了一般。那遍及整个山峰的雪线就像倾盆而下的洪水一般极其迅速得向山下倾泻着。那巨大的雪团还没有到达,强劲的气流就已经把锋线前端的雪层激荡的四溅开去。纷飞的雪块立刻又融入了那下涌的雪堆之中,如此循环,使得雪崩的势头越来越猛烈,吞噬万物的气势让风云也为之变色。
发现两个怪物似乎没有见识过雪崩的厉害,竟然好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盯着渐渐逼近的雪堆,庄天宇第一时间内忍着身上的巨痛趁着她们没有注意拉开了之间的距离,然后抽出身后背着的轩辕宝剑就动手在原地挖起了坑来。
在轩辕宝剑离开包裹着的布条时,就在接触到空气中的刹那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清脆金属撞击声。那尖利的剑鸣立刻就把两个妖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让它们一下记起了这次来的任务。可是当它们准备一鼓作气解决掉猎物的时候,雪崩带起的硕大雪堆却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强烈的气劲根本不是任何物体所能抗衡的,大自然的力量即使强大如斯的它们也是抵御不了的。雪山那轰鸣的怒吼根本没有给它们反应的时间,就把两个微不足道的石子吞没了,在人类面前凶残强横的远古生物,却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出便丧身在这万马奔腾般的雪堆之中,可见自然的力量是什么力量都不能抗拒的。
在两个怪物还没有扑过来之时,庄天宇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草草挖好的刚能容下他的雪坑之中。慌乱之中背后的伤口狠狠地撞到了坑中的冰屑之上,巨大的疼痛就宛如一把铁锤使劲敲打了自己的头部一般,眼睛里直冒金星,额头上青筋暴出,连微小的血管都能看见。仅仅几秒种,那剧烈的疼痛就完全吞噬了他的全身,眼里一黑,就昏了过去。在最后那清醒的一秒种里,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宛如刀割般的气劲从头顶呼啸着扑了上来把视线遮盖住,接着就不醒人世了。
“凌小姐,看不出你还有如此一面哦。”病房的门吱哑一声打了开来,方钧那张平凡却又让人难忘的脸庞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微笑着说道。
凌霜只是瞟了瞟依在门边并没有进来的方钧,又接着拭擦起怜儿那张苍白的小脸蛋来。虽然这几天他并没有怎么为难自己,可是她除了严新慈和怜儿的病房,几乎被软禁在了这间医院里。就连自己的母亲似乎也被他们所监视,一举一动全在这些人的视线之内。
相对于自己的处境,她更担心的却是远在昆仑境地的庄天宇的安危。根据她的推测,方钧这伙人应该是看上了天宇身边所携带的轩辕宝剑。姑且不论宝剑所蕴涵的秘密,就是单单其剑本身,就是一件价值不可估量的文物,而能够引起这位大集团总裁兴趣的,也只有这柄上古宝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凌霜内心里总觉得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最关键的东西,他们的动机仿佛并不是那么的单纯,那,还有什么可能吗?
“呵呵,凌小姐,你想知道庄天宇的消息吗?”发现凌霜没有理会自己,方钧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而是挑了挑眉,看着正埋头收拾着的她,漫不经心地问到。
“你们把他怎么了?!”一听见天宇的名字,凌霜猛地抬起了头,对着一脸无所谓的他强压住心中的担心冷静地问到。
虽然她的声调依旧那么平缓,可是方钧还是从中觉察出了那隐隐的急切。对于人世间这些所谓的男欢女爱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心中对此嗤之以鼻,脸上却表情不变地说道:“我们能够对庄先生怎么样呢?如果凌小姐不放心,那就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还没有等他说完,两个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便走了进来,强行架上了不知所措的凌霜不由分说得就往外走去。
看了看病床上那静静躺着的小女孩,方钧微微扬了扬手,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矛盾挣扎之色,最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关上了门跟在凌霜的身后走了过去。
刚才接到手下的信息,? 己顽泳谷灰彩 チ肆 担 囱 佑Ω檬切锥嗉 倭恕U飧鱿 ⒍运 此导蛑笔遣豢伤家斓摹5背跖衫苣袢デ蓝嵝 # 谒 蠢矗 杂谝桓銎胀ǖ娜死嘤Ω檬鞘值角芾吹模 墒墙峁 词且凰酪簧耍 侵唤男姨油训睦苣褚苍诜苫氐耐局兴廊チ恕H衔 赡苁且馔獾乃 峙闪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下意识地带上了这个庄天宇的女人,并不是他怕对付不了这个人类,而是觉得让一对恋人死在一起,是对那所谓的爱情最大的讽刺,也是对那一直称颂着仁义道德的黄帝的最好批判!
响亮的关门声隔绝了病房和外面的通道,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闭着眼睛静静躺着的女孩子和那极有规律的仪器滴滴声在房内回荡着。
周围一片死般的寂静,耳朵里全是空气的流动声,身体周围那冰冷的气息不断涌来,只觉得眼皮上一阵阵灼热的疼痛,庄天宇慢慢睁开了有点沉重的眼睛。
刚一恢复知觉,全身关节就仿佛散掉了似的,那酸痛的感觉让他连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想到刚才那恐怖的大雪崩,他心里还是一阵后怕,但更多的却是劫后余声的喜悦。
“霜,怜儿……”就在刚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脑子里最后留下的却是这两个人的身影,最让他不可思议的就是凌霜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自己心房占据了如此大的地位。
“遭了!”
庄天宇脑子左右晃了晃,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心里一惊之下猛的坐了起来。可是全身无数的伤口却让他因为剧烈的疼痛又躺了回去。再次艰难地支撑着站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起周围的来。就在刚才,他一下发现,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轩辕剑竟然不见了!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半径大概有三、四米的圆形深坑中,坑的深度几乎已经到了他的胸部。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蓬松的雪团就像棉花糖似的铺盖在肉眼所能见到的雪地上。而有些白雪已经开始融化,冰渣渐渐融合,在水流的冲刷下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流道,蜿蜒盘转之下汇集成了一条条小溪,哗哗地流向了山下。天上的大雪也停止了倾泻,原本蔚蓝的天空却显得有点阴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庄天宇觉得好象不远处有一团黑色乌云正慢慢向这边移动着。
这次来昆仑山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找到让轩辕剑恢复神力的办法,可是现在连剑都不见了,几乎可以说已经功亏一篑了。而且因为刚才的雪崩自己的包裹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只有那两个怪物也被雪崩所卷走,不知道命丧何处了。
可是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风格,仔细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他才下意识地发现自己这个“坑”似乎有点太突兀了。和周围雪崩后堆积的蓬松大雪不同,这个坑的四壁坚硬得就仿佛钢铁一般,那冰层整齐的就好象用什么仪器测量后裁剪而成似的。在坑底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剑痕,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刚才轩辕剑所放的地方,那也就是说剑是和自己一起被掩埋在这个坑中,可为什么现在却不翼而飞呢?这个坑明显的比周围的地势要低了许多,而且最让他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自己会裸露在整个雪面,而不是被雪崩过后所带起的雪层掩埋,这一切就犹如有人用烈火焚烧自己上面的大雪把自己救了出来一般。
“恩?”眼尖的他突然发现在这个圆坑的左上方似乎有什么痕迹,不过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看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用皮带扣在半人高的冰壁上微微燥出了几个仅供踩踏小坑,他强忍着钻心似的疼痛一鼓作气爬上了这个几乎埋葬了他却又救了他的冰坑。爬到雪面上的他,诧异的发现,竟然有一排足迹从冰坑向峰顶延伸上去。在这排似乎是人类的足迹旁边,还有一条深深的直线伴随着,庄天宇从其宽度和深度一下就推测出了可能就是那遗失了的轩辕剑。
回头看看那不知在何出的山脚,现在往回走是绝对倒不了山底的了,他咬了咬牙,用雪捂盖了一下已经不怎么出血的伤口,顺着那排足迹一步一步向山顶走了去……
静谧的峰顶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生物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一个半径有近二十多米的小湖静静地躺在这连接天地的雪峰之颠。湖面平整如镜,绿色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涟漪,幽深的看不到湖里任何一点动静。满眼的绿色倒影着旁边那锥形的火山口,就仿佛一块碧绿的玉石点缀上了缕缕白色的丝带,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有踏上去的冲动。
在这诡异的小湖旁边,是一座略微突起的山峰,这应该是这座不知名的雪山最高点了。小山峰的顶端就像被挖去了一块似的凹陷了进去,裸露在空气中的凹陷部分,露出了那灰色的岩石本色,和周围白茫茫的冰雪覆盖的山顶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也让庄天宇猜测那应该就是火山口的所在了。
在这火山口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变幻莫测的云朵竟然就这样停留在那里,笼罩在山口上端,而且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那乌黑的颜色反衬在峰顶雪白的冰层上,似乎把整个山顶也渐渐染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墨绿色的湖面也真实的映照出了那变化着的阴影,就仿佛一层污垢,慢慢在宁静的湖水里扩散着。
“难道连这里也受到应龙的影响了?”庄天宇担心的在心里默默想到,不禁加快了步伐,蹒跚得向那火山口一步一步走去。
从火山口熔岩的质地和形状推测,这个火山应该是个死火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运动过了。在疑似火山口的山峰正中,有一个大概直径十几米的垂直熔洞,洞口应该原本是被坚冰封闭了的,可现在却被一些不知的力量从中间融化开了,在那参差的边缘还遗留着少许冰渣粘在溶洞口。而那些足迹也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看样子应该是进入了这个火山口。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庄天宇把头伸进了那个洞口看了看,出乎意料的,在距离山口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小小平台,看那四方的样子,应该是人工雕刻而成。因为洞口就那么大,所以他对里面的情形看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楚。衡量再三,抬头望了望那变化莫测的天气,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双手死死地抓住两块岩壁突起的部分,右脚摸索着可以踏实的地方。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他都感觉到汗水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背心。伤口因为太过用力,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疤又裂了开来,被山口的冷风一吹,火辣辣的疼。因为身边没有了攀登的工具,而且还有伤在身,所以每下一步,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刚才用一个石头测试了一下这个溶洞的深度,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话,绝对是尸骨无存。
突然,左手握住的那块岩石发出了声声细小的断裂声,这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庄天宇现在听来,却让他心惊胆战的。还没有等他有所反应,左手就感觉到一阵拉空,原本的着力点一下就裂成了无数的石屑,而他的整个身体也顺着重力作用往后倒仰摔了下去。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之满,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仿佛被划成许多小格一般,一点一点的汇集,慢慢连贯而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在他整个身体都离开了熔岩壁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热浪,一股力量把他整个的托了起来,轻飘飘的放在了那个他原本的目的地——突起的平台上。
双脚刚一着地,庄天宇就瘫痪了似的倒在了那坚硬的岩石台上。嘴里不断呼出阵阵的白雾,额头上满是冰冷的汗珠。刚才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也许是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吧。可现在回想起来,他才觉得一阵后怕。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盗了这么多的陵墓,到最后自己却连一个象样的墓穴都没有,这不会是老天对自己的一个警告吧。 就这样瘫痪在石台上,他慢慢打量起整个岩洞来。这个火山通道应该是不知道哪个世纪留下的了,在那些陡峭的岩壁上甚至还生长了许多的厥类植物。但是显然这里面曾经有许多人来过,从这个石台开始,一条螺旋状的长长石阶贴着整个火山通道盘旋着造,一直通向那黝黑的通道下面。整个通道里面感觉不到一丝的空气的流动,似乎什么东西都是死的一般,虽然显示也是如此,到现在他也还没有见过一个能够活动的东西,但是这种幽静却让他感觉到了另一种深层的恐慌。那仿佛通向地心的通道让他似乎看见了地狱向他打开了大门,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往里面跳,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东西”正拖着自己所寻找的轩辕剑往通道底走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救过他一命的那个青衣人,看来刚才又是她最后帮了自己一把。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出现,同时又拿走了自己的轩辕剑,她到底喻意何为?看她走几步就回头望望自己的样子,虽然一层青色的面罩挡住了她的脸面,可是庄天宇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叫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也许是天性就是如此,对于奇怪的事物总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不探察清楚就不甘休的性格让他不假思索的就站了起来,跟着她踏着那陈旧的石阶走了下去。自己到底要去哪?他不清楚,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只能是跟着这个神秘的人走到哪算哪了……
“请……请问,这是哪?”
不知道跟着这个神秘人走了多久,就在他自己的双腿都快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时,他竟然惊讶的发现,这个看似无底的洞穴,竟然已经下降到了底部了!
在这条连绵的石阶的末端,是一个圆形的平地,直径只有六、七米左右。周围都是坚硬的花岗石壁,壁上刻画着一些庄天宇曾经在那陵墓里看见过的符号,整齐的排列在两人高的石头壁上,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在石壁的一侧,有一个雕刻着各种猛兽的石门,栩栩如生的动物就好象要跳跃出来一般,让乍一看见的庄天宇心里也吓了一跳。而且在那些千奇百怪的怪兽中,他赫然发现了那次在实验室发现的蛮蛮的样子,那腾飞的姿势就仿佛正在和什么搏斗一般,给人一种英武之感。
在石门的正中,有两个巨大的石环相嵌在其中。石环上同样用极其细致的手法雕刻着许多现在不曾看见过的花草树木,环绕着整个石环的图样显得典雅庄重,给这扇伫立在火山之中的神秘大门增添了一丝庄严之感。
石门的旁边,有一个剑形的深槽竖立在一旁,好象是什么开关似的。而那个青衣人正拿着轩辕剑往那个剑孔里竖直着放上去。
“轩辕行宫。”出乎意料的,前面那个人竟然回答了他无意识地发问,不过声音听起来沙哑异常,音调也有点走音,仔细辨认之下才能勉强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不过从那不掩饰的尖锐声音倒可以判断她应该是女性。
庄天宇明白了她所说的话的意思后,这才一下发现,在石门的上面铁划银勾般端正地雕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符号。而前面两个,则正是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轩辕”二字。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黄帝那家伙在这地方也有个老鼠窝呀。”
突然,一阵阴冷的笑声从岩洞通道的上方传了过来。那响亮的声音在这狭窄的通道里面回荡着,异常的刺耳。
两人诧异地抬起了头,一个人影竟然就那样凭空漂浮在半空之中,背后浓黑的烟雾就仿佛一双翅膀似的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扇动着,可是沉闷的空间里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的空气流动,就好象那翅膀的挥舞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那人庄天宇也认识,方钧,一个经常在各大电视台上露面的名人,可是想不同的就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现在方钧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整个身子缠绕着一层层似曾熟悉的黑色烟雾,眼睛那黑色的瞳孔已经完全占据了整个眼眶,整个眼瞳就是黑黝黝的一片,好象一潭深不可见底的湖水,带着丝丝邪恶的感觉,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恐惧之感。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把两只耳朵完全的遮盖了起来,可是在其脑袋的两侧,却各有一撮头发直直的竖立着,就像故意把它梳成那样似的。而他原本穿着的名牌西装却被全身结实的肌肉所撑破,仿佛那些小山似的肉块是瞬间长成而来不急换衣服一样,鞋子更是已经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一双赤脚裸露在空气之中,却赫然只有三根指头,长长指甲锋利无比,更像是一种野兽的利爪。
“霜!”
更让庄天宇震惊的,却是方钧手中竟然还抓着一个人,而那人就是凌霜。还没有等他有所反应,方钧突然放来了抓着凌霜细嫩脖子的右手,就这样任由她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啊——”同样的声音出自不的两人,庄天宇看着惊叫着往下掉的凌霜,下意识地跨前了几步伸出了双手,准备接住下降速度越来越快的她,虽然也知道这是徒劳,但是要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面前香销玉陨,他却绝对做不到。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就当凌霜几乎要落到地上的时,她周围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阵阵热浪以其为中心散发了出来,而她整个人就仿佛掉在了水里似的,速度猛然下降了起来,几乎是挨着庄天宇的双手落在了他的怀里。
“谢谢……”紧紧抱着几乎呆掉了的凌霜,庄天宇似乎感觉到了那猛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对着正抬着左手的那个青衣蒙面人衷心地道了一声谢谢。
“带她进去……”虽然出手救了凌霜,青衣人依旧稳稳地把轩辕宝剑放进了那个剑槽之中,沙哑着身子转过头对着庄天宇两人说道。
就在宝剑和那个剑痕完全咬合的那一瞬间,一声嗤嗤的石头滑动声变在石门后面响了起来。感觉到地层微微颤动了几下,就看见无数的灰尘纷纷从两扇门相接的地方掉落了下来,漫天的尘土似乎在述说着这里的久远,细小的尘埃让相拥着的两人不禁咳嗽了几声。
“进去。”没有等庄天宇说什么,青衣人就把两人推了进去,同时拔下了旁边的轩辕宝剑扔给了庄天宇。
“魃,你这又是何苦?你为黄帝效力这么多年,当他登仙之时还要你留在尘世镇守已被玷污的应龙,你甘心吗?”
石门自轩辕剑拔掉之后又轰隆着慢慢关了起来。而半空中的方钧似乎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打算,反而视其为无物一般幽闲地对着正抬头戒备地看着自己的那个青衣人问到。 “蚩尤,你不用鼓动我了,从自愿留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抛弃了所有的一切,我的责任就是看守你留在这个人世的那点污邪之气,想不到的还是让你有机可趁逃了出来,要不是那寄主的人味掩盖,我早找上你了……”
就在石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魃那低沉的声音穿过那轰隆的关门声传到了庄天宇的耳朵里,让他原本迷惑的心一下开朗了起来,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所有的谜团都揭开了一般。
魃,应该就是传说里黄帝的女儿旱魃了,在传说中,经过那场惊天动地的逐鹿之战后因为受到了邪气的玷污,不能跟随黄帝一起飞升到达天上,而被放逐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可是听刚才两人的对话,实情可能并不如传说中那样的。
自应龙被轩辕之剑封印之后,黄帝也因为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而不久以后也撒手仙去。为了保证应龙在以后的岁月中不至于破开封印再次跑出来祸乱神州大地,他留下遗命,在镇压应龙的陵墓上面修建了自己的黄陵,希望借助人们虔诚的膜拜不断地化解附身在应龙遗骸上的戾气。同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遣了自愿留在人间的魃守护着轩辕宝剑,直到那次那群盗墓贼的到来。
陵墓的破坏,轩辕剑的被盗,玉质长杖里应龙遗迹的被克隆,一系列的事故,导致了附身在其身上的蚩尤邪气也苏醒了过来,同时也把一直沉睡在陵墓深处的魃唤醒了。
残留在应龙体内的邪气一部分继续留在了重生的应龙身体里面,另一部分则逃逸了出来,并且选择了一个人类的身体作为寄主,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强生集团的总裁方钧了。因为这邪气仅仅是蚩尤力量的一部分,同时又深深隐藏在这个人类的体内,使得魃也一时没有察觉,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慢慢苏醒过来的应龙身上。
直到庄天宇找出了遗落的轩辕宝剑,魃又把精力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知道他要恢复宝剑的神力以克制被蚩尤邪气控制的应龙,阻止灾难再一次降临这已经多灾多难的神州大地,她不由一路保护他,来到了这曾经听圣帝提起过的炼制宝剑的轩辕行宫,并且凭借着脑中遗留的点点记忆,找到了正确的地方并把庄天宇带到了这里。
不过,最让庄天宇奇怪的就是,凭借魃的力量,为什么她不在应龙还没有苏醒之时就毁掉它呢?而是要等到这个时候,局势已经有点不可控制了,才慢慢显现身形干涉进来……
“孩子,魃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声音,把庄天宇吓了一跳,抱着胸前慢慢从刚才的震惊中回复过来的凌霜转过了身子。
这是一个近千平方米的大岩洞,不过如果用冰窖来形容这个地方可能会恰当一些。在这冰洞的四壁,全是一片白茫茫的冷霜,四根水晶般洁净透明的大柱支撑在冰洞的四角,阵阵白雾从四根冰柱上散发出来,使得整个洞子里面的温度一直保持在极低的一个状态下。冰洞的顶端密密麻麻的倒挂着无数的像石钟乳一般的冰乳,大小不一的冰乳也各有粗细,乍眼一看就像一个钉床挂在了头上。在两人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冰台,在这长方体状的小台上倾斜得放着一面镜子似的东西,四边用一种银色的金属镶嵌着,一层晶莹的光芒流动其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而在这面平放着的镜子前,一只怪物正站在前面看着两人,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它了。
这只怪物大概有一只牛那么大小,虎身人面,全身布满了黄黑相间的条纹,身后九条尾巴此起彼伏的晃动着。雄武的身姿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它的头非常像人的脑子,嘴巴、鼻子、眼睛、眉毛,几乎人类面貌有的东西它也基本都有,只是搭配的比例有点不协调而已,而且放在那魁梧的虎身上,让人毛骨悚然的。在它那丰厚的嘴唇旁边,各有三根长长的胡须,不时还像小猫那样用那锋利的虎爪梳理一下。最让两人惊讶的,却是在它的额头上端,环绕脑袋一圈,竟然同样张着八个和它的脸面一模一样的小脑袋,只要下面的脸庞有什么表情,其他八张脸会同样的作出相同表情,怪异无比。
“孩子,我可不是什么妖怪,我是守卫这昆仑之丘的神灵陆吾。”陆吾突然开口对着庄天宇说道,嘴角甚至还微微地笑了笑。
“陆吾?”庄天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地念到。
“你认识……它吗?”凌霜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奇异事件搞的头昏脑涨了,一条应龙已经让她坚守多连的信念所打乱了,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和神话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要不是紧紧拉着旁边天宇的手,她真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陆吾应该就是人们说的开明兽,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没有想到他还真的存在呀。”庄天宇似乎并没有害怕的神色,仔细地打量着前面的陆吾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说道。
“呵呵,你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陆吾歪了歪那酷似人类的脑袋,瞧了瞧毫无惧色的庄天宇打趣地说道。
“彼此彼此,对了,陆大哥,你刚才说魃什么呢?”庄天宇打蛇随棒上的嬉皮笑脸地搓了搓手,上前了几步问到。不过因为动作大了一点,竟然拖动了伤口,一阵火辣的疼痛让没有准备的他一下跪到了冰冷的地上,眼睛一黑又昏了过去。
“啊,天宇,你怎么了?”凌霜看见天宇突然倒在了地上,连忙托住了他,这时才从他破烂的衣服里,看见了里面隐隐露出的伤口。那些大小不一的伤口有些甚至还有了化脓的迹象,血水在如此低的温度下干了又流,流了又干,整个衣服几乎都快被鲜血染红了,看的她心里一阵心疼。
“别慌,小姑娘,把这个给他服下去。”陆吾似乎已经知道这一切似的,毫不慌乱地用他那硕大的虎爪递过来一颗像葵一般的绿色植物,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安慰地说道。
对于他的靠近凌霜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听见他有治疗天宇的东西,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道了一声谢谢就接过了他的草药,在陆吾的指导下帮天宇服了下去。
“呸,这是什么呀,味道这么怪。”吞下草药没有多久,庄天宇就醒了过来,而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里的像杂草一样的东西吐了出去,一边瞥着嘴叫苦连天地说道。
“你这小子,这可是榀草,虽然味道有点像你们吃的大葱,可是这东西可是疗伤圣药,而且你的伤口里还有留有? 嫉亩舅兀 谜飧隹墒怯至粕擞峙哦镜模 钍橇檠榱恕!甭轿崞擦似沧彀停 盟 腔⒆ε牧艘幌伦 煊畹耐泛眯Φ厮档馈 “你……你……”想不到他会如此的大胆,凌霜一下忘记了身在何处,羞红了脸颊嗔白了他一眼,身体却依然挡在他的前面,不让陆吾靠近半分。
“放心吧,陆大哥没有敌意的。”发现凌霜一直对陆吾不放心,他安慰地说道。陆吾是守卫昆仑之丘的神兽,而且看刚才的情况,对自己也没有敌意,所以庄天宇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对凌霜说道。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了,真受不了你们。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让两人在旁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陆吾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当初魃自愿留下来看护轩辕宝剑,几近千年也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世间的污秽之气渐渐加重,因为轩辕宝剑是不断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作为能量的,所以这些看似细微的变化使的封印着蚩尤邪气的神剑的力量也逐渐的削弱。而魃因为是圣帝创造出来的,她的力量来源其实也和轩辕宝剑一样,所以她这时也因为力量的大量流失而陷入了休眠状态。
因此,当蚩尤邪气再次重现人间,其控制的应龙再度复苏时,陷入沉睡中的魃才被那邪恶的力量所惊醒。可是因为人世间充斥的污邪之气,使得这时的她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而相反,已经充斥着蚩尤邪气的应龙,却反而力量大盛,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颠峰状态,可是却早已超越了这时的魃。所以,不是她不阻止应龙,而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力量这么做。”
“呵呵,陆大哥,那凭你的本领还对付不了应龙吗?”庄天宇耳中听着陆吾的讲述,最后想了想拍马屁地说道。
“你小子,”陆吾那极具表情的人脸竟然还白了庄天宇一眼,才好笑地说道:“你小子还不如就直接问我为什么不对付应龙得了。我告诉过你了,当年所有跟随圣帝的人只有魃自愿留了下来,我也同时随着圣帝一起飞升了,现在你们看见的,只不过是我留在昆仑之丘的一个分身而已,而本尊现在已经在九天之上了。所以别说现在的我,就是和本尊合二为一了,我也不是应龙的对手,当年他可是圣帝手下第一大将,就是圣帝也对他礼让三分的。”
看着陆吾那有点黯然的脸庞,凌霜突然觉得这个长相奇怪的开明兽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心里倒有点同情起此时的他来。
“小姑娘,我也是偶尔感叹一下而已,天地万物各有自己的轨迹,强求不得的。”陆吾好象知道凌霜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微笑着对着她说道。
“你——你——”就像自己的心事被别人揭穿了似的,凌霜诧异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结巴说道。
“这个,其实陆大哥之所以叫开明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所有生物在他面前都像脱光了衣服似的什么都藏不住,就连自己的心思也瞒不过他的。”想到忘了告诉霜陆吾会读心术,庄天宇连忙补救似地急忙说道,生怕惹来美人嗔怒。
“什么脱光了衣服,在美女面前你也不会斟酌一下词句?”陆吾笑了笑说道:“小姑娘不用害怕,我这法术也不常用,只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所以神光一直打开着,我可没有偷窥的嗜好。”
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凌霜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不过还是不经意地站到了庄天宇的身后,生怕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又被别人听去了。对于女人这种小心思,两人也懒得理会,庄天宇想了想又问到:
“为什么蚩尤残留的邪气会附身到方钧的身上呢?”
“很简单,”陆吾顿了顿,解释地说道:“蚩尤邪气在应龙的体内虽然说占据了上风,控制了应龙的思维行动,可是应龙是天地初开就存在的神兽,其力量就是蚩尤本尊也不是说能够轻易对付的。所以邪气在他的体内要分出大量的精力对抗应龙的本原力量,而能够吸收外界污邪之气的也就相对少了许多,它壮大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因此,它在保证能够控制应龙的前提上,分化出了一部分附身在那个人类的身上。在人体类当然没有应龙那样强大的羁绊制约,所以它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吸收所需要的力量。而现在,它已经具有了蚩尤的残留意识,可以说已经强大到了让人颤抖的地步了,现在的他,只要体类的邪气和应龙身上的邪气合二为一,那应龙的本原意识绝对会被其完全的吞噬,到时候……”
陆吾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身慢慢走到了冰洞内那面镜子面前,挥了挥前爪,示意他们过去。
还沉浸在陆吾话语中的两人下意识地跟着他站到了那镜子的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陆吾头上的那八个脑袋对着那光洁的镜面吹了一口气。白雾顿时从镜中升了起来,原本平静如水的镜面也突然犹如石子入湖一般荡起了阵阵的涟漪。在一层一层扩散的波纹之见,忽然有一些景象慢慢呈现了出来……
平静的大江静静地流淌着,原本清澈的水流里突然出现一条淡淡的黑影。随着长长影子在江底微微摆动了几下,温和的江水顿时不安地涌动了起来。毫无预兆的,一片宁静的江面激起了无数的浪花,巨大的突兀的浪潮一下吞没了江面上行驶的船只,一时之间,悲呼连连……
诺大的湖面平静的就像一面镜似的,碧绿的湖水偶尔荡起一串的小泡,幽静无比。突然之见,阴沉的天空翻滚起朵朵乌云,光洁的湖面映衬着这突变的诡异天空,就仿佛清净的泉水染进了一团墨汁,在这浓浓的黑雾之中,一条长长的身影忽然从天空犹如一道霹雳闪电一般插入了湖中。仿佛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爆炸似的,湖水整个飞溅了开来,浑浊的水花带着淤泥四散开去……
天空连绵的大雨犹如打翻了盆似的倾泻下来,打在水面上激起了无数的水花。江水发了疯似地越过了堤坝,呼啸的狂风卷涌着瓢泼的暴雨,疯狂地掠过人们原本的家园。浪潮一阵接着一阵,雪白的浪峰就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割划开一切阻挡在其面前的事物。隆隆的雷声像汹涌澎湃的海涛余波似得不过滚滚传来,不时掠过乌黑天际的银色闪电把天地万物都刷上了一层惨白的颜色。
长江、黄河沿岸数千里的良田村落一下便被肆虐的洪水所吞没,几十万人顿时无家可归。洪水在脱轨似得在大地上咆哮着,巨大的浪花一阵接着一阵扑打着。紧随着人们撤退的步伐,大水毫不留情地吞噬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一道道堤坝被轻易的冲跨越过,再坚固的城墙似乎也抵挡不住这千年难遇的洪灾。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似乎都发疯了,狂涌而至的大水纷纷显现了它无情的一面。房屋被瞬间摧毁,家园在刹那间就消失,无数的灾民被洪水吞没,神州大地,一片哀号。
“这……这是什么?”在镜子所显现的景象中,每一处都有应龙那淡淡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不论是在江面,还是在深湖,似乎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它的踪迹,似乎只要有它的地方,就有灾难与祸事。
“这就是现在神州大地正在遭受的劫难。”陆吾淡淡地说道,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不可能!我来的时候长江、黄河水位虽说频频告急,但是根本还没有任何一处决堤的,怎么可能仅仅一两天就这样?”凌霜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镜子里面的悲惨场景已经让她不敢在多看一眼了,那家园破碎、人们流离失所的受灾画面让她心中不由升起了丝丝悲哀,强迫自己把它当作幻觉,分辩似得对面前的陆吾说道。 “呵呵,小姑娘,这面镜子叫做菩提镜,世间一切的苦难它都能显现出来。而现在它上面显示的画面,正是现在发生的一切。而你们在这轩辕行宫里面虽然才仅仅不到一天,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已经过了一周了。什么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不要光看它的表象了。”陆吾用那硕大的虎爪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解释地说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庄天宇突然觉得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双手撑着轩辕宝剑求证似得往向陆吾。
看见陆吾脸带无奈地点了点头,庄天宇和凌霜相互望了望,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时才发现竟然手中都已经满是冷汗,冰冷异常。
镜子中的景象还在继续着,漫天的洪水已经占据了整个镜面,那翻滚的浪花一下一下无情地扑打着两人的心灵。冰洞里静悄悄的,一股凝重的气息流淌在其间。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任由时间慢慢流逝。
“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些吗?”庄天宇深皱的眉头一直没有化开,思考了良久,他慎重地向正在一旁担心地望着他的陆吾问到。
“哎,你们跟我过来。”陆吾和庄天宇对望了两眼,双乌黑的眼眸里不同与刚才的懒散神色,坚定的目光让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决心,叹息了一口气转身说道。
跟着陆吾来到冰洞的一个角落,在这角落的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之上雕刻着许多规则的符号,在这些符号旁边,还有一些栩栩如生的图画。而这些符号,好象就是对这几幅图的解说一般。在这些冰雪雕刻成的图片中,赫然有一张应龙在天空飞舞的雄姿,那精细的雕刻完全把应龙的神态描绘的活灵活现。
而在这副图的前方,则是一个鳄头蛇身的怪物,那布满利齿的巨大长嘴微微张着,鼻子有点卷曲,圆圆的双木异常的突出,显得神采熠熠。在那布满细鳞的身体上还有四只锋利的爪子张牙舞爪的挥动着,整个形态稚拙、古朴、神秘、诡异。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宇宙之间混沌逐开,清轻上腾,始现日月星辰,重浊下凝,出现山石水火土,四象五形,万物滋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逐渐形成。应龙在天地初开之时就存在了,那时万物尚未复苏,天清之气孕育出了三清始祖,而应龙也慢慢幻化成形,存在于天地之间。
不过应龙初生之时,并不是你们现在看见的样子。那时的应,准确的说也不应该叫应龙,而应该叫做原龙,其外貌也就是这副图描绘的样子。”
陆吾指了指冰墙上的那副鳄头蛇身的图画说道,仿佛记起了许多往事一般,那虎目之中竟然带起了点点回忆的神色,接着说道:
“天地混沌澄清之后,吸收纯净的原始能量而长成的原龙进入了休眠蜕化期。在经过了无数的岁月过后,以原始状态出现的原龙终于进化为了应龙,因为其力量的纯正,在当时的所有神兽当中是首屈一指的。就连五帝之首的圣帝,纯以力量来说,也只是稍胜一筹,在当时可以说应龙是无人出其左右。
圣帝手中的轩辕宝剑,采用的是这昆仑之丘万年成形的火铜经过真火锻炼而成,其铸造的秘法也来自于玄女上仙所传的天书之中。而它的力量之所以如此的巨大,强大到连蚩尤这种由天地浊气孕育而生的猛将也害怕的地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当初轩辕宝剑的开光之式所选用的神兽,正是应龙的前身——原龙。因此,轩辕宝剑在我们口中还有它另外的一个名字——龙剑。
由秉承天清之气而幻化的神兽作为开光之物,这就注定了轩辕宝剑的崇高地位和巨大的威力。结合其万年难得一见的质材,当它铸成的那一刹那,简直是天地也为之变色。你们看看着轩辕行宫,当初也是繁花似锦美不胜收的一块人间仙境,可是因为轩辕宝剑的出世,附近的天地灵气被其完全的吸收殆尽,要不是圣帝施法,这里早就移为平地了。可就这样,凭借圣帝那出神入化的神力,依旧不能抗衡着绝世宝剑的出世,整个昆仑之丘如今也和一个平常的冰洞没有了任何的区别……”
陆吾在一边唏嘘得慢慢介绍着,旁边的两人却是越听脸色越发的苍白。庄天宇的眉头从开始就没有松开过,紧紧拽凌霜那发凉的纤手,他忐忑地问到:“照这样说,那不是除了轩辕宝剑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对付应龙了?”
眼带可惜地瞧了瞧正期望地看着自己的两人,陆吾无奈地说道:“应龙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神兽,再加上现在被蚩尤的邪气所玷污,两种力量的结合使得它的力量和当初比较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减弱,而现在轩辕宝剑因为秉承了圣帝光正圣洁的力量,在时间的长河种所蕴藏的力量被世间的污邪之气慢慢腐蚀,如今已经失去了它的神力,和一柄普通的长剑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复轩辕剑的神力吗?”这次凌霜倒是抢在了庄天宇前面急切地问了出来。
“知道为什么这座火山如今一点灼热的岩浆都丝毫感觉不到吗?在远古之时,这里可是大地上最为炎热、最为暴动的火山之一,而相应的,圣帝之所以选中这里作为炼制轩辕神剑的地方,也是看中了它所蕴藏的万年火铜,而且,当时原龙的栖息之地也正是在这附近,所有的条件凑合,才让这绝世神兵得以炼成,陪伴圣帝南征北战,臣服百族。万海归宗,神州一统,轩辕剑可谓功不可没。
可是现在,如果要恢复神剑雄威,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龙之圣血洗刷掉覆盖在剑身上的尘世秽气,让宝剑得以吸收天地精华而重振神威。但是现在唯一具有龙血的应龙已经被蚩尤邪气所污染,已经失去了圣洁的神力,换句话说,要恢复轩辕宝剑的力量,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陆吾这家伙说的不错,黄帝建筑的神州大地,这次绝对逃不过覆灭的结局,到时候,我蚩尤一族就将接管着几千年前就应该归属我们大地,让我们的子孙不断繁衍生息,这不是很好吗?”就在这时,冰洞那厚实的石门突然轰隆一声炸裂了开来。巨大的石头呼啸着在洞内四散开去,陆吾一下扑到两人面前,击碎了一块飞逝而来的石头,警戒地盯着那烟雾未定的门口,蚩尤那阴沉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尘埃渐渐落定,方钧那诡异的身形顿时出现在了冰洞之中。缠绕在他身体周围的黑气似乎又浓厚了许多,那双乌黑的眼珠在一片雪白的冰洞里尤其突兀。而他的手上,正捏着似乎浑身无力半跪在地上的魃的颈项,就仿佛抓着一只小鸡一般,对着几人所站的地方就随意地扔了过来。
魃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要落到那冰冷坚硬的冰地上时,陆吾四肢一用力,轻松得在半空中接住了她,落地以后依旧警惕地望着没有任何动作的蚩尤,一时之间整个冰洞寂静异常。
“他……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聚集到那个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看来马上就要恢复当初的力量破开禁锢了。”躺在陆吾的背上休息了一会儿的魃微微闷哼了几下,那沙哑的声音在几人旁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显然控制着干旱的她十分不适应着洞里冰冷潮湿的空气,瘦小的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甚至觉察到那掩藏在那厚实的青衣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哼,你们能够看到这一刻应该算是荣幸的了。我蚩尤一族君临大地,统率万物,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你们就作为我重回大地的见证吧!哈哈哈哈哈——” 蚩尤狂傲地大笑着,那长长的头发无风自动,飘散在身后,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陆吾身子动了动,正准备有所行动的他却一下被蚩尤发现了,不屑地说道:“怎么?陆吾,你还想阻止我?你应该知道力量连魃都不如的你难道会是我的对手?何况你现在还仅仅是个分身,连我塞牙缝都不够,你想早点回到天上去吗?”
陆吾一下停下了暗自移动的脚步,黯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蚩尤说的确实是实情,现在的他除非圣帝亲临,不然没有谁能够制服了,难道神州大地就真的会这样被毁灭?难道蚩尤一族几千年前没有实现的野心,今天就将化为现实吗?
“哈哈哈哈,现在轩辕宝剑失去了力量,而应龙已被我控制,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力量吧!”狠狠地盯了庄天宇手中拿着的失去光彩的轩辕宝剑一眼,那阴毒的神色让庄天宇也不由心里惊了惊,不过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蚩尤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庆幸之色。
一阵古老的语言极有节奏地在冰洞里面响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的嘴里到底在念叨着什么,可是庄天宇两人却觉得那庄严的声音一点都不像蚩尤这种人发出来似的,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邪异魅力,让他们一下就沉浸其中,心也随着声音的抑扬顿挫而上下起伏着。
“注意集中精神!”陆吾的声突然在两人的心中响起,让他们猛得一个机灵,心里一凉,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仅仅一个不注意就被蚩尤的声音所蛊惑,两人心中不由自住升起了一种面对强大力量的无力感。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阻止他?难道两人就这样作为唯一的人类眼睁睁地看着蚩尤毁灭整个同胞休养生息的家园?
“喝——”
就在这时,蚩尤突然大声地吆喝出来。随着他的声音消失在冰洞之中,流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运动,一下沉重得让人呼吸也急促起来。整个冰洞顿时极其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里不由得恐慌起来。仅仅几秒种之后,一阵轰隆的声音突然从脚下传了出来,伴随着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整个山洞微微地震动了起来。最后竟然夸张地左右摇摆了起来。
冰洞上面的冰乳经受不住这巨大的摇晃而纷纷掉落了下来,与硬实的地面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连绵不断的破碎声在单调的地面颤抖声中就仿佛一根根尖刺插入了人们的心中,突兀异常。冰洞里面的四根硕大的冰柱似乎也承受不住着猛烈的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在庄天宇等人想找个固定的东西稳住摇摆不定的身子时,一道细小的裂缝突然出现在了冰柱之上。
裂缝越来越大,随着大地摇晃速度的加剧,一条细长的裂口突然有分岔成了无数细小的裂缝分散到冰柱的整个表面,最后随着啪啪的四声巨大声响,四根支撑着整个冰洞的柱子顿时裂成了几块倒塌了下来。
失去支撑的洞顶一下开始倾斜了起来,还没有等几人找到一个躲避的地方,整个顶端突然炸裂了开来!无数的石块飞散到地面上,一丝冰冷的空气却在众人身边呼呼的缠绕起来。
漫天的冰雾渐渐散去,庄天宇几人却已经对眼前的景象傻了眼。
现在的他们,应该正处在雪山的半山之中,不过山体的表面却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整个冰洞等于裸露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望着曾经辛苦走过去的雪峰,庄天宇突然觉得有种荒谬的感觉。原本蔚蓝的天空已经被层层乌云所笼盖,翻滚着的云朵里夹杂着阵阵轰鸣的雷声,暗淡的天空不时闪过一两道白亮的闪点,让人触目惊心。雪白的雪原也仿佛被天空的黑暗所侵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整个天地都似乎成为了黑暗的奴隶,低沉的空气让人极度的不舒服。
在昏暗的天际,一条长龙盘旋在半空之中。浓郁的紫光缠绕在它弯曲的身际,那妖异的紫色中隐约浮现出丝丝的黑线,显得诡异无比。细小坚硬的鳞片在这昏暗的天空闪烁着阵阵亮光,矫健的身姿仿佛在向世人述说着龙的尊严。一双长长的肉翅在天空一下一下有力的扑扇着,带起的股股旋风使得整个雪山累计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积雪漫天飞舞,激起层层的风暴,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一双突出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的,就好象两颗黑的发紫的珍珠悬挂在天空,却让原本抱着侥幸的几人完全失去了挽救局势的信心。
“看见了吧,这就是忠于我蚩尤一族的应龙!我要让这神州大地亲自毁在当年黄帝最信任的手下手里!”
在风暴之中,蚩尤身上的黑气似乎和天空中的应龙相互呼应一般壮大了起来,那浓黑的颜色让几人一下就注意到了缓缓向天空升去的他。那黑气凝结形成的巨大翅膀犹如燃烧的火焰似的四散开去,映衬着蚩尤那不断飞舞着的乌黑长发,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气势。一股接着一股的强大气息犹如海浪似的向周围袭去,让庄天宇和凌霜心中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似的喘不过起来。而陆吾和魃更甚,自从应龙出现以后,他们的气息就一直被这兽中之尊压制着,全身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这难受的感觉让它们不由回想起了几千年前应龙给予它们的强大的压迫感,今天终于又再次体验到了!
伴随着一阵狂傲的笑声,蚩尤的身影越升越高。随着离那悬停在半空中的应龙越来越近,他身后的那双黑翅竟然一点一点的慢慢变淡,就仿佛那凝结而成的黑气被应龙身上的更加强大的邪气所吸走一般,就当那双翅膀几乎接近于透明之时,蚩尤也上升到了和应龙相同的高度。
“来吧,我的宠物,让我们一切重新构建着神州大地的秩序吧!”蚩尤贪婪地看着眼前散发出强大力量的应龙,张开了双手激动地大声吼到。
一个黑色的小球在他和应龙之间突然出现,小球慢慢扩大,仅仅一眨眼的工夫便把应龙那硕大的躯体和蚩尤包裹在了里面,同时这球状体也停止了扩张。那浑厚的黑色越来越浓,就在几乎接近于及至之时,万道黑色的光芒猛然从黑球内部四射了出来,那浓的让人心悸的光亮就像一个悬挂在天空的黑色太阳,使得所有生物都不敢直视其锋芒!
风雪发疯似的狂乱呼啸着,大地再次颤抖了起来。神州大地上空,已经盘踞了大半个天空的乌云再次涌动了起来,天空更加的黑暗,暴雨更加的猛烈。洪水像受了刺激一般疯狂的暴涨着,更多的良田被冲毁,更多的家园被遗弃,更多的人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饿俘满地。大地在哭泣,江河在咆哮,森林在颤抖,所有的动物都惶恐地四散逃窜,即使那往日高高在上的百兽之王,也卷曲着身体战栗地躲在森林的一角,等待着未知的末日审判。
此时,远在天边的昆仑之丘,那狂暴的风雪却渐渐停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从前。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世间已经改变了,命运已经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迈出了它的轨迹。
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不断变黑的天空之中,翻滚着的稠密乌云给其背影增添了一分摄人心魄的诡异。他身长数丈,赤裸的上身肌肉犹如小山一般耸立着,在红黄相间的皮肤上遍步细小的鳞片,就像给他披上了一件闪亮的盔甲,在闪烁着的雷电之下泛着银光。一件破烂的西服只剩下一点布料缠绕在腰际,粗壮四肢犹如牛蹄一般结实。一条长长的龙状尾巴拖在其身后,不时左右摇摆几下,又带起一阵阵的狂风。在他那宽阔的额头前面,两只竖起的螺旋状尖角异常显目,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旁边的那两簇毛发挺地更加的笔直。铜铃似得四只眼睛不屑地看着地下犹如蚍蜉一般的几人,脸上带起了一丝蔑视地微笑。
“蚩尤……”陆吾和魃望着天空那巨大恐怖的身影,喃喃自语地说道。 “卑微的人们,就让你们作为我重新临世的祭品吧!”蚩尤那洪亮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了下来,伴随而来的,却是一条浓黑的犹如龙状的邪气直冲向几人驻足的地方。
“小心!”来不急反应,庄天宇只能紧紧抱着身后的凌霜,在那强烈的气劲袭来之时让其少受一点伤害。
原本平静的雪原又被激起了层层的激浪,冰渣随着漫天的雪屑到处飞舞着。黑色的雾气就像有如实物一般在和地面处的刹那间四散了开去,那裂开的黑气仿佛一道道锋利的长矛射向了来不急躲避的几人,一道长长的血口立刻出现在了庄天宇护着凌霜的手臂之上。鲜红的血液撒在了洁白的雪地之上,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在雪面之上。
陆吾和魃赫然发觉这蚩尤邪气里竟然有应龙的气息,使得两人的力量下意识地被压制住了,剩余的力量仅仅能够自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天宇两人狼狈地滚到雪地的一边而无法帮忙。
“呵呵,怎么样?我重新获得力量足够支配着神州大地了吧,下次我可就瞄准了哦?”蚩尤嬉笑地声音从众人头顶又传了过来,那猫捉耗子似的语气让几人心里一阵气馁。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庄天宇忍着周身的疼痛,喘着粗气心里悲哀地想到。
“啊,你的伤口!”凌霜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激烈躲避中恢复了过来,发现庄天宇揽着自己的手正流着鲜血,诧异地说道,同时手忙脚乱地帮着他包扎了起来。
“等等!”陆吾突然在旁边叫住了正准备按住庄天宇流血伤口的凌霜,语气有点颤抖地指着庄天宇手中拿着的轩辕宝剑说道。
其他人顺着他的方向转头望向了庄天宇手中握着的轩辕宝剑,原本布满了锈迹的剑身此时却有了点变化。庄天宇的鲜血有几滴沾染到了剑身上,在那几处地方,那斑斑的锈迹就好象用硫酸清晰过了似的,露出了被烟尘覆盖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真身。不过因为仅仅有几滴,如果不仔细看非常容易忽视掉。
“这——”看着轩辕宝剑上那细微的变化,庄天宇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下。剑上的血迹已经天气的寒冷早就已经干涸,那几点闪亮的剑身也莫名得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陈旧的锈迹就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准备好了吗?你们该上路了!”蚩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半空之中降落了下来,向几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嚣张地说道,背后那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摆着扫出了一块不大的空地,露出了深埋在雪里的那黑黑的泥土。
黑色的龙形邪气再次涌向了几人,这次的范围明显比上次大了许多,仅仅眨眼的工夫便跃过了百米的距离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黑色的劲气还没有到达,那无形的冲击波就已经让几人感觉到了其中蕴涵的巨大威力。来不及多想,陆吾和魃先发制人的迎面冲了上去。
两股力量的撞击产生巨大的冲击波,相接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似的,经过的光线也散射开了,微微发出各彩的光芒。力量的强弱接触之后立判高下,陆吾两人的身影一下被推出了老远,倒在地上不知道生死。虽然没有完全挡住袭来的黑气,可是他们的抵抗也缓解和分散了大部分的力量,残留的涌向庄天宇两人的劲气已经相对于开始减弱了许多,但是就两人而言,这也绝对是致命的!
“天宇……”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凌霜紧紧拉着庄天宇的手腕,看着那浓黑的雾气越来越近,刮在脸上的劲风就像刀子似的,她的内心此时却是异常的宁静,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喃喃自语地念到。
瞧着身边凌霜娇艳的脸庞上那隐含着的悲伤,庄天宇胸口突然涌出一股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冲动。眼角余光瞟到手腕上那尚未凝合的伤疤,在握了握手中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轩辕宝剑,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决定赌上那么一把!
黑气没有丝毫怜惜的吞没了两人的身影,就在蚩尤准备走过去终结那两只上古神兽时,他却意外的发现,似乎庄天宇两人的气息并没有消散。诧异地转过头去,即使是他,也在内心微微愣了一下,一丝不祥的阴影在他不注意的刹那埋在了心底。
喘着沉重的粗气,庄天宇忽然觉得手中的轩辕剑异常的沉重,沉重到两只手也几乎快支撑不住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依旧在徘徊着,凌霜惊异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身旁的一切。
袭击而来的黑雾似乎还未完全的散去,有生命一般缕缕缠绕在两人的身边。可是它们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不敢靠近两人,只在周围飘荡着,慢慢变得淡薄,直至消失。
庄天宇双手握着轩辕剑那古朴的剑柄,双腿微微分开成下劈状的站力着。右手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惹人注目,那外翻的血肉还带着丝丝没有凝固的鲜血一滴一滴流淌着。一张脸苍白的不像人样了,原本有神的双眼也暗淡了不少,看起来整个人是那么的虚弱。而此时的轩辕宝剑,剑身上那斑斑的黄色锈迹已经几乎完全被抹掉了,露出了它本来的原貌。闪烁着微微白光的剑身上,雕刻着各式的花纹,那精细的雕琢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给人一种典雅肃穆的感觉。
毫无疑问,刚才蚩尤那势在必得的一击肯定是被苏醒过来的轩辕剑所击散了。看着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蚩尤显然已经被激怒了,耳朵后面的毛发因为愤怒似得微微动了动,四只铜眼露出精光,说道:
“哈哈哈哈,好呀!想不到你还能暂时的激起黄帝老二的那把破剑,我看你下一次怎么躲的过去!”
他的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轩辕剑那原本恢复了正常的剑身又开始一点一点的被腐蚀似的浊锈起来。那淡淡的白光也渐渐的消散,似乎一切又要回复到以前的状态。
“天宇!你要干嘛?!”凌霜发现庄天宇拉开了自己拽着他的双手,诧异地惊声问到,一股不安的感觉开始在胸中弥漫着。
“呵呵,我们可不能让轩辕剑就这样失效哦。”庄天宇转过头对着一脸担心的凌霜微微一笑,趁着她不注意在她那白皙细嫩的娇靥上偷偷吻了一下,然后提着轩辕宝剑就向着蚩尤主动冲了过去。
“不要!”三个声音同时在天空之中响了起来。
陆吾与魃看着与蚩尤邪气一次次相接,而又一次次被击退的庄天宇,心里万分焦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刚才的一击已经耗费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力量,现在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庄天宇现在之所以能和蚩尤的力量相互抗衡,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暂时苏醒的轩辕宝剑力量的护佑,主要的还是蚩尤可能也对这苏醒的轩辕剑有点好奇,他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只要他没有玩耍的心情,那庄天宇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希望,更何况轩辕剑的力量也在慢慢消退呢? 可是,对于眼前这个不断倒下,又不断站起来的男人,他们也是充满了惊讶与佩服的。虽然不至于丧命,可是两股力量的撞击说产生的波动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连他们那结实的表皮都况且受不了,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力量在支撑着他忍受着这些巨大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向那强大的对手进攻着。
“不要……”凌霜双眼怔怔地看着不断倒地又蹒跚地爬起来继续前进的庄天宇,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他的名字。刚才她追着过去时,却被一层无形的气瘴弹了开去,那重重撞击让她掉在地上时似乎双腿已经脱臼了,随意的一动就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剧烈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凌霜那极力忍住的闷哼声,庄天宇的进攻无形之中加快了许多,似乎想趁着轩辕剑还有威力的时候一举消灭蚩尤,可是着也仅仅是加速了他受伤的程度,对蚩尤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只是浪费了他一点的力量而已。
又一次的倒在雪地之上,庄天宇只觉得浑身每一块骨头都碎裂似的疼痛着,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几乎都已经绷紧到了临界点,仿佛只要他再稍微用一点力,就会断掉一般。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就像装了无数的糨糊似的,耳朵一直嗡嗡的响着,视线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中模糊了起来,蚩尤那庞大的身躯也渐渐在视网膜上消失。口中不断喘着粗重的气息,庄天宇拄着已经没有任何光彩的轩辕剑再一次站了起来,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再前进一步的力量了。
“已经到了极限了吗?你也不错,至少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蚩尤首次脸色郑重地说道,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够承受住自己如此多的进攻,早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让他也不由升起了一点佩服的感觉,可是事情到此为止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和这些弱小的种族玩了。
“现在,就让一切都结束吧……”他抬起了自己右手,一道黑色的雾气缠绕到了他的手掌使上,对着四个人淡淡地说道。
“结束?”庄天宇迷糊的近似于空白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都要结束了吗?”他情不自禁地想到。
怜儿那细嫩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响了起来,那乖巧的小脸蛋此时竟然清晰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欢快的叫着,唱着,就犹如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在身边飞舞着。无数的鲜花在草地上迎着微风摆动着,映衬着她那娇艳的脸庞,看着她无忧无虑的在花丛之中嬉戏着,庄天宇心里不由一阵沉醉。
凌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旁,温柔地挽着自己的手,望着远处的怜儿,眼带幸福得对他甜甜一笑,那笑容犹如融化冰雪的阳春,照着他暖暖的。两人相依相偎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一股温馨缠绕着心有灵犀的两人之间,勾画出了一副绝美和谐的温暖画面。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了一朵浓黑的乌云,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和霹雳的闪电,一切都完全变了一个样。呼啸的狂风肆虐地击打着柔嫩的花朵,片片残花在风雨的侵袭之下化做了泥土烟消云散。怜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的她奋力的用自己柔弱娇小的身体阻拦着雷雨对小花的摧残,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和着无情的大雨流落到了泥泞的土地之上。凌霜使劲地奔向暴露在风雨之中显得那么孤苦伶仃的怜儿,一把把她拥在了怀中。
两人隔着暴雨对着还呆立在当场的庄天宇喊着什么,可是那微弱的声音都淹没在了轰隆不断的巨大雷雨声中。就在这时,一声低沉而又响亮的龙吟突然从翻滚着的乌云之后传了过来,划破了着残败的天地清晰的到达了庄天宇的耳朵中。
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菩提镜中曾经看见的一副副洪水淹没的悲惨图片重新出现在了面前。画面转瞬即逝,受灾人民的痛苦,所有人们的关注和对亲人朋友的担心,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加诸在了他原本浪迹的心灵之上。龙吟声此起彼伏的继续着,所有的画面又倒带似的倒退着,最后定格在了怜儿和霜那两张期盼着什么的脸庞之上。
“结束了吗?”他再次在心底对自己问到,答案却已经慢慢浮现了。
鲜血,他现在需要的就是那龙的传人所具有的鲜血,那能够洗刷轩辕宝剑上尘世污垢的鲜血!
抬头看看振动着一双黑翼飞上了半空之中,准备给众人最后一击的蚩尤,那浑身闪烁缠绕着的黑雾就仿佛一颗黑色的恒星悬挂在昏暗的天空,似乎在告诉着世人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庄天宇这时转过了头,脸带轻松地对着满脸担心看着自己的凌霜,仿佛又回到了和她刚刚的认识的时候,嘴角挂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说道:
“霜,我不是说过吗?我是风,不羁的风,生于世间,同时也消逝于世间,好好保重自己!”
看着庄天宇那洒脱的背影,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笼上了她的心头,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和自己分开了一般,她强忍着撞击产生的后果,不发一言的一次次撞着那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瘴。可是眼里天宇的背影越来越远,自己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模糊了起来。
“蚩尤……”对着一旁正蹒跚地准备过来帮助他的陆吾和魃微微一笑,庄天宇望着天空中已经蓄势待发的蚩尤低声念了一句,右手倒握住轩辕宝剑的剑柄,左手慢慢覆盖在了上面,那锋利的剑尖对着自己的身体,他突然狠狠地刺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即使是天上的蚩尤,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怔怔地看着雪地上的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不要!”凌霜歇斯底里地大声吼了出来,声音是那么的孤寂与无奈。
那犹如杜鹃滴血一般凄厉的叫声让庄天宇身子不可觉察地动了动,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当拿起轩辕剑的那一颗,他就已经选定了自己将要走的一条不归之路。
“呵呵。”他低着头莫名地笑了笑,左手无力地搭了下来,右手却更加有力地慢慢拔出了深刺入体内的轩辕宝剑!
他的身体就犹如一把包裹着千古神兵的剑鞘,随着轩辕宝剑的慢慢拔出,这曾经让神州大地也为之颤抖的神兵利器,终于呈现出了它作为神剑之尊的原貌!
红色的血液犹如涓涓细流一般从剑柄流向了剑身,那鲜红的液体似乎有灵性似的在剑柄出雕刻着的痕迹里面流淌着。血液闪烁着耀眼的红色光芒蜿蜒盘转,顺着流畅的雕刻轨迹慢慢越过剑托,延伸到剑身,继续在那蕴涵着古老、神秘、庄严的纹路里面流动着。血液经过的地方,那红色的光芒依旧没有消散,而是更加的璀璨,就好象用烈火煅烧着一般,摄人心魄。从剑柄顶端开始,那夺目的、由血液洗刷出的红芒分裂成无数细小的支流往下流动,最终交汇于整个剑身的末端。就好象无数的小河,在神州大地蜿蜒流淌,汇集成大江大河,最后,万流归宗,汇合于那可纳百川的大海之中。
神兵天铸!
当庄天宇举起那光芒四射的轩辕宝剑时,就连一直翻滚着的乌云也似乎胆怯了,嚣张的涌动竟然慢慢减弱了下来。在那漆黑的犹如一面镜子的云雾上,清晰的反射出了宝剑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即使如此的耀眼,可是在所有人眼中那光芒却是如此的柔和,就像那春天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抚摩着这饱受蹂躏的大地。 在这散发着神圣之气的千古神兵上,剑身一面刻着宇宙之间那神秘的日月星辰,一面刻着锦绣山河中的山川草木。剑柄之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轩辕神剑!它包含了整个民族的勇气、智慧、仁爱……所有的一切,最终汇集成了它的真谛:圣道。
“哼哼,想不到你这小子的鲜血竟然能够唤醒沉睡着的轩辕宝剑,那也正好,就让我今天一洗千年之前的耻辱,让这战作为我君临大地的礼物吧!”看着庄天宇手中那闪烁着灼目光芒的神剑,蚩尤眼中射出了强烈的狠意,所有的变化又让他回想起了千年之前在逐鹿兵败时的一切,强者的自尊让他聚集起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浓黑的雾气再次在其手中涌现,那涌动翻滚着的黑雾就像天空之中那不安的飘动着的厚实云层,天地似乎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来吧!!”蚩尤狠狠地抛出了已经聚集了巨大力量的黑雾,呼啸着的黑龙再次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张牙舞爪地冲向了地面上的庄天宇。
“呀!——”手里紧紧握着轩辕神剑那长长的剑柄,似乎有一道连绵的力量从那里涌了出来,他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又聚集了一股力量,对着天空之中俯身冲了下来的黑龙迎面一跃!
身体就好象长了一双翅膀飞了起来,高举着那犹如燃烧着的火球似的轩辕剑冲了上去!一黑一红两到光束,划破了漆黑的天空,仿佛两颗璀璨的流星慢慢接近着!
“不行,这样不行的,”魃身上的青衣被两道巨大力量带起的强烈劲风吹的猎猎作响,望着天空之中闪亮的轨迹,她语气沉重地说道:“虽然他用自己体内的炎黄之血唤醒了轩辕神剑,可是失去了魂魄的神剑只具其形,根本没有和蚩尤全力一击抗衡的实力呀!”
陆吾仿佛赞同似得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着头怔怔地看着就快相接的两股力量,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道光束终于相撞了!天地似乎也在这时微微颤抖了起来,就在那一刹那间,仿佛世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周围的静静的,就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世间万物都在等待着什么,除了天空之中那依旧闪烁着的两道亮光,一切都为之停止了。
轰隆一声巨响,所有的一切好象又恢复了正常。巨大的冲击波一浪一浪的扩散开来,在雪峰之旁的那个绿湖,湖水就像沸腾了似的不断冒着气泡,最后砰的一声掀起了巨大的水浪,高高的水花四散飞溅,淹没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雪地里的冰雪也被这气浪吹的漫天飞舞,伴随着晃动的大地,一切似乎都在咆哮,一切似乎都在颤抖!
也许是在印证魃的话,红色的火焰在相接之后就被黑色的雾气所逼迫着慢慢后退着。从那飘飞着的风雪之中,似乎还能看见蚩尤嘴角那淡淡的得意笑容和庄天宇苦苦支撑着的滴血脸庞。
“不要!!!”望着心爱之人那痛苦的表情,凌霜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伤心欲绝的她真想陪伴在天宇的身旁,分担他那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已经声嘶力歇的她仰望着那爱人的身影,悲痛的呼喊了出来。
一丝淡淡的柔和白光在她几近昏厥的时候从其身上缓缓升了起来,向着两股力量相交的地方飞了过去……
在汹涌的洪水之中,许多房子都被这无情的大水冲毁了,一些只留出了屋顶的一小截裸露在水面之上,这狭窄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侥幸逃脱的人们唯一的避难之所。老人小孩都坐在了最高的地方,而妇女又在男人们的上面,已经有许多人的下半身都几乎被大水淹没了,可是这里却没有一丝的慌乱与嘈杂。男人们在安慰着自己的老婆,而妇女们在在给那些已经快睡着的小孩子讲着那古老的童谣。老人们历尽沧桑的脸庞上饱含着安详与宁静,一双双老眼出神地盯着无边洪水的尽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突的马达声划破了单调的水流声,老人苍老的面容露出的了然的微笑,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安静。
“对不起,乡亲们,我们来晚了……”望着那一张张欣喜了解的笑脸,快艇上的人小心翼翼把人们接了进来,温柔地安慰道歉说道。
“小伙子,加油了!”老人拍了拍满脸歉意的年轻人的肩膀,鼓励地说着。
一团白色的光芒在人们相互谅解与鼓舞之间缓慢升起,在所有人的诧异中飞上了天空。
“小家伙,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会看见妈妈了!”及脖的洪水一个猛烈的波动又漫过了他的头顶,鼻子嘴里一下灌满了呛人的冷水。
脸上被那冰冷的洪水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全身已经冷的几乎麻木了,可是他依旧高高举着一个小摇篮,里面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正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天上还在翻滚着的乌云,小嘴舔着自己的大拇指,一只白嫩的小手好奇地抓着一朵飘荡在空中的白色小亮花,一声幼嫩的笑声伴随着这缓缓上升的白色小光球,在这空寂的洪灾区回荡着。
“老人家,您好,谢谢您的资助。”
在所有的城市,在所有有人的地方,在所有能够听见呼唤的土地上,这长长的捐款队伍都是不会消失的。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富贵贫贱,只要有一双手,那就有源源不断的捐款流向受灾的地方,就有无数的物资到达需要的人们的手中。
白发苍苍的老人颤抖地摸出珍藏在内衣口袋里面还带着体温的手帕,一层一层的把它打开了来。里面全是一角一分的纸币,看老太太那简朴寒酸的打扮,这应该是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一分一厘节省下来的,现在她却毫不犹豫地把它捐献了出来。
一分,两分,一角,两角,老人家因为年老事高,眼睛也不是很好使,一边慢慢摸索着捐款箱的缝口,一边一张张把手中的纸币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那慎重的模样,就仿佛亲手把它们送到了需要的人们手中一般。
捐款小姐依旧微笑着举着捐款箱,让老人家一张一张投放着,虽然纸币是那么的轻,可是她却觉得每一张投入这里的,都是沉若千斤的真情,都沉重的让她必须用全身的精力与热情来呵护与关照。
队伍后面的人们也没有丝毫的急噪,一个个静静地等待着老人家放下自己的希望,因为他们手中同样握着自己的愿望与期盼,即使老奶奶会一直这样下去,他们也许都会心甘情愿地等待下去吧。
一点点的亮光,从每人手中的希望里涌现了出来,慢慢汇集到半空之中,那白白的柔和的光亮,照着每人真心的面容,飞向了远方。
“阿姨,我要捐这个……”在神州大地的某个地方,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相对于她来说高高在上的捐款箱前响了起来。
“小朋友,这是什么呀?”稍微移动了一下那红色的精致小箱,一位慈眉善目的妇女看着眼前这张粉嫩的圆嘟嘟的小脸,微笑着柔声问到。 “我要捐这个。”小女孩把手中的糖果盒高高举了起来,一双大大的纯洁眼睛看着微微一楞的妇女,认真得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要送给那些小朋友,我要她们和我一样有好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我还要和她们一起玩,给她们介绍好多好多的朋友……阿姨,你说可以吗?”
妇女不觉眼睛有点湿湿的,望了望小女孩身后那一位年轻漂亮的妈妈,她正欣喜安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对着妇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阿姨一定把这些东西送到那些小朋友的手中。”妇女郑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那沉甸甸的糖果盒,瞧着小女孩那甜美高兴的笑容,她悄悄拭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对着她也笑了。
白色的光斑再次从小盒子上升了起来,围绕着小女孩和周围一群人的身边飞舞着,最后冲上了天空,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同一时间之内,神州大地之上,数不清的白色光球纷纷升了起来,成群结队的都往同一个方向飞去,其形成的景象蔚为壮观,就仿佛一条条联系着神州大地每一寸土地的丝带,涌向了一个决定着这片大地最后命运的地方——昆仑之丘!
眼看就要被黑雾所吞没的庄天宇,突然觉得手中的轩辕神剑似自己微微摇动了两下。就在他诧异不已之时,却猛然发现有无数的白色光丝射向了自己。准确的说,是射向了他手中握着的轩辕宝剑!那些闪烁着灿烂白光的丝线毫无阻拦的划破了包裹着他的黑色雾气,直接射进了轩辕剑那宽阔的剑身之中!
从那锐利的剑尖开始,一道白光沿着剑身两侧和剑脊往下移动的,其轨迹竟然和刚才那流动着的红色光芒刚好相反!就在那精致的剑柄也完全被白光包围之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庄天宇似乎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龙吟从轩辕宝剑上传了出来!
“轩辕!!”这时,轩辕宝剑上那雕刻着的轩辕两字突然大放光芒,就犹如耀眼的太阳一般,放射出了万丈的光芒,把整个乌黑的天空都映照的纤尘毕现。同时,宝剑仿佛有了灵性似的挣托出了庄天宇的双手,在无数的白光缠绕之下,犹如飞箭一样射向了一脸惊恐的蚩尤。
此时的轩辕神剑,就像一位所向披靡的将军,势如破竹地刺破了阻拦在前面的所有黑气,毫无阻拦地就这样直接射穿了蚩尤的身子。漫天的黑血像烟火一样四散了出来,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那和千年前黄帝一剑击杀自己的致命一剑竟然毫发无差的在同一个位置!也是自己身上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望着那没有停息、带着闪亮耀眼的白色光芒一直射进了笼罩在神州大地上空的那一整片乌云之中的轩辕宝剑,蚩尤无奈地牵动了几下嘴唇,喃喃地说道:“圣道之气……黄帝,又是你赢了。
可是,命运选择不会永远都在你那一边的,应龙的命运也早在千年之前就已注定,我仅仅是那一把打开千年羁绊的钥匙而已,未来,我们期待着……”
身体的力量从伤口之出疯狂的外泄,眼睛一黑,蚩尤就这样直直地从天空上掉落了下来。
“龙剑之魄深藏在每个龙的子孙的内心深处,只是所有人都忽视了它的存在,当它被唤醒之时,即使蚩尤之流,也不及其锋芒啊……”陆吾望着飞入云端不见踪影的轩辕宝剑,感慨地说道。
“炎黄之血唤醒了轩辕剑的肉身,而神州大地上的人们苏醒的灵魂则给轩辕之剑注入了龙剑之魄。当年圣帝用尽了全身之气才让轩辕神剑灵肉合一,放出圣道之气斩杀了蚩尤。想不到今时今日,却在你一个平凡的人类手中再次重现了当时的情景,这也叫命运吧。”魃拖着那虚弱的身子,对着旁边被凌霜扶着的庄天宇解释似得说道。
“是吗?”庄天宇无力地靠在爱人的肩膀之上,闻着那淡淡的熟悉香味,脑袋越来越沉,只能强忍着疲惫与浑身的疼痛无意识地回答着。
这时,一声轻盈的龙吟再次在天空之中,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同时也让庄天宇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绝对难忘的一幕。
蚩尤那不断下降的庞大身躯随着速度的加快开始慢慢变淡,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就在他那身体最后一点呈现在天空之中时,以此为原点,空间突然像裂开了一般,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忽然横扫而过,伴随着震天的龙吟,一条浑身披着金光的巨龙从这涌现出的耀眼光芒之中横空出世!
那是怎样一条巨龙呀!高高突起的前额代表着其的聪明智慧,一双短小却精致的质角显示着它的高贵于不可亵渎,一双虎眼威严而视,那锋利的魔爪透出一股勇猛与英武。细长的身躯婉转有力地摆动着,身上密布着无数的细小金色鳞片,在那璀璨的光芒照射之下闪烁着华丽的色彩。虽然没有应龙那硕大的肉翅,可是它却悠然自得在摇摆着那美丽的尾巴向着天空的最高处飞翔着,那稳健的姿态就仿佛闲庭漫步一般。踏着那金色光芒,它和轩辕宝剑一般,飞进了那浓厚的乌云层之中。
望着那昙花一现般的奇景,天空之似乎还遗留着那淡淡的金光,庄天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条巨龙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黄龙……”陆吾也半天才回过神来,摇着他那大大的脑袋叹息地说道:“应龙终于卸去了尘世间的羁绊,幻化为龙的最高形态黄龙了,这也许就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蚩尤虽然选择了应龙做为寄主,可是最后却作茧自缚,当应龙舍去皮囊进化为更高一级的黄龙之时,他遗留在世间的那一点邪念也跟着完全消失了,这也是他自己选者的结局吧。”魃这时也感叹地说道,同是也解释了刚才那一幕的些许原因。
“啊,看!”凌霜觉得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就仿佛做梦一般,照顾着庄天宇的她突然指着那布满乌云的天空,诧异地说道。
一道金黄的光柱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这笼罩着神州大地的层层乌云,带给了着冰冷的大地一丝久违的温暖。黑暗渐渐消散,浓厚的云层也一点一点的散去。洪水也停止了它的咆哮,慢慢消退。所有的人都抬起了自己的头,望着那一道接着一道的光柱驱赶着漫天的乌云,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太阳,再次出现在了晴朗的天空之中,把它那温和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向大地。花儿又绽放出了那娇艳的容貌,清新的露珠在那美丽的花瓣上欢快地流动着。鸟兽虫鱼又开始了它们新一轮的生活,在天空中,在大地上,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与鸣叫。
温暖的阳光随着乌云的消散再次照亮了着抚育下的神州大地,从来没有觉得光芒是如此珍贵的人们纷纷闭上了眼睛享受起这久违的感动。
在那小小的山村,年迈的村长看着那渐渐回来的村民,老眼不由带上了一丝泪水,那失真的语调哽咽了几下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那宁静的医院里面,严新慈睁开了久闭的眼睛,望着身边消瘦了许多的老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怜儿孤单的病房里,涌进了许多的护士阿姨,她们拿着各式的礼物在这个小可人儿的面前晃悠的,纷纷祝贺这个小天使终于苏醒了过来,望着阳光照射在她那粉嫩的脸蛋上,大家觉得今天这难得的阳光是分外的那么温馨。
所有的人们都重新振作了起来,一点一点的重建着自己的家园……
在那黄金般闪耀着光芒的太阳之边,一条淡淡的龙影盘旋飞舞着,随着一声长长的清越吟叫,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尾声
半年之后,绥远市机场。
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少妇正站在候机室,左右张望着。那冷若冰霜的娇靥透露出一股诱人的魅力,让许多过往的男女都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看着人群从候机处涌了出来,凌霜恶狠狠的眼光在这些人当中扫视着。自己好不容易帮那家伙找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可是他竟然没多久就偷偷瞒着自己借口出差跑去了埃及。真是死性不改,只要哪有什么陵墓被发掘,他就忍不住得心里发痒,总想插一脚进去。这次逮着他一定不轻饶了他!
“呵呵,你是来接我的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凌霜旁边响了起来。
庄天宇也没有怎么变化,整个人反倒健壮了不少,那古铜色的肌肤和健美的身段,配上爽朗的笑容,倒让一边的几个少女不由频频注目,可是他却丝毫不敢回应,不然回家自己可就有的好受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不是去出差吗?我怎么听说你去埃及逛了一圈呢?”凌霜强忍住心中的思念,面无表情地对着他说道,一把抓过了他手中的行李径自朝大门口走去。
“恩,这个,这个……”庄天宇发现凌霜的神色有点不善,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眼睛一转,伸手拦住了她,变魔术一般从手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温柔地说道:“给你的。”
在那可恶的男人和他手中精巧的小瓶上来回看了看,犹豫了良久,她终于还是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一把抓过了他手中的香水瓶,发现正是自己喜欢的牌子,而且是是限量版的,她这才转怒为嗔地说道:“算你了,不过下不违例。咦,这是什么?”
庄天宇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他发现凌霜又指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个金色的护腕问道,他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这是我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发觉挺适合我的,就随便买了一个。”
“是吗?”凌霜狐疑地皱了皱眉,实在从他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这才放过他似的说道:“好拉,回家去吧,怜儿这几天可真是惦记着你呢。”
“呵呵,我也给那小家伙准备了东西呢。对了,老婆,今天吃什么,外国的东西我还真吃不惯呢。”
“讨厌!把你的手放开,这在公共场合呢。好拉好拉,吃你最喜欢的红烧肉拉。”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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