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1 20:39

初做验尸官

姜后的遗体安放在东宫的大殿里,我差晁田晁雷带了殷郊殷洪去帝辛那里复命,只带着珏儿收拾了几样东西便去了东宫。
  姜后躺在那里,穿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赭色的长裙,额前还佩带了雍容华贵的凤冠。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把遗体处理过了,这样要找出真相就更难了。珏儿在我身后,“老大,为什么要来看这个死人啊。”
  这个没用的狐妖比我胆子还小,肩上扛着刚才我要她拿的包袱,却躲在我身后,战战兢兢。“不要说你没有见过死人,不然当时你怎么能上的了珏儿这丫头的身?”我沿着尸体转着圈,她却在后面跳脚,“天地良心啊,我从来都没有要害过人,不过是女娲娘娘给我神示,要我去恩州驿站那里等着,自然会有人可以让我上身。”说了一半,她忽然噤声,用双手捂着嘴巴,“女娲的神示……”我在心里起了个咯噔,但是也还不及多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姜后的死因。我不太相信什么服毒自尽一说,从我看到的蛛丝马迹来说,那个姜环应该不是姜家妇女派来的,只怪我不知道那姜环竟是姜桓楚义子,也过于相信羽毛招术的可信性,不过古代人的毅力真是可怕啊,被挠了一个晚上的脚底竟然还说的是谎话。
  姜后的遗体没有什么表面的伤痕,看来服毒是很有可能的。
  “珏儿!”这妮子现在精灵了,赶紧帮我把白大褂穿上,口罩带上,还有一双肠衣做的手套。我可没有本事在商朝合成出PVC之类的东西来,只好去御膳房拿了点猪肠衣,那里的大师傅还以为我有这种特殊口味,还一个劲问我要不要其它香料或是其它动物的肠衣,我差点在那股动物腥气中被熏晕了过去。还好身边有个闻到血腥味就精神的家伙,帮我折腾好了这副肠衣手套。
  “银针!”虽然没有法医学常识,不过什么鉴证实录啊法政先锋啊喋血神探啊这类的片子看得多了,基本上我还是有点概念的,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哦,对不起,王后,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天才了。
  从喉咙拔出来的银针没有变色,不是中毒?我捏开她的口腔,试探了一下,可是银针却是发黑,的确有毒,不过是死后被灌了毒。谁这么大能耐,居然可以在这王宫内杀人,他既然杀的了姜后,也必有能力杀了我,想到这里,我忽然鸡皮疙瘩起来。不行,要赶紧找出这个人,为了我的小命着想。
  那么姜后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呢?没有伤痕,没有伤痕。
  “珏儿,你在干什么?”我还在走神的时候,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竟然把姜后头上的凤冠拿了下来,带在自己的头上,那个十三岁的小身子,配上这么沉重的凤冠,却是像极了大头娃娃,“老大,帮我,我拿不下来了。”珏儿摇头晃脑地完全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史书上那只心狠手辣的狐狸,要是被后人知道她跟个大头娃娃一样在那里扭着腰,不知道要让多少史学家跌破眼镜。
  “快给王后娘娘重新戴好。”拔下凤冠,我又围着尸体兀自沉思起来,珏儿嘟着嘴,似乎又是有点害怕的样子,“刚才拿娘娘凤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啊。”我没办法,只好接过珏儿手中的凤冠,那珠帘缠在姜后的发丝上,我伸手去拿,却被什么缠的很紧,竟然没有办法取下来。
  “珏儿过来。”虽然这丫头一百万个不愿意也只好过来帮我举着凤冠,我沿着珠帘缠住的头发往下摸,心里一惊,仔细拨开头发,一枚闪闪的银钉正在百会穴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貌似看包青天的时候看到过这种谋杀方式——透骨钉!
  “纣王陛下到!”正在此时,有人在门口高声喊着。

happy_or_not 发表于 2007-6-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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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3 09:23

那个海蓝色头发的少年

“妲己,你在这里做什么?”帝辛的脸上看不见表情,后面跟着带着淡淡悲伤的黄妃。
  “嗯,臣妾来拜祭姜后娘娘。”法医这回事,暂时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还是不要说了,这个谋杀姜后的凶手,也许是她——我的目光掠过黄妃淡淡悲伤的脸。如果说出来,未免打草惊蛇,如同姜环这件事情。
  啊,我忘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姜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也许能从他那里再得到蛛丝马迹。
  “陛下,不知道姜环如何处置了?”我看着帝辛,可是目光却在黄妃的神情上。
  “他不知怎么挣脱了看守,扑到炮烙上死了。”帝辛没有表情,黄妃也没有表情,似乎死了一个人是这么平常的事情。
  我一阵恶心,珏儿赶紧上前扶稳我,“晓……妲己,你没事吧?”他想上前,却没有上前,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帝辛,帝辛,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臣妾不适,先行告辞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理顺这件纷繁复杂的谋杀案。
  金銮殿外,被烧得通红的炮烙,我的心紧紧的,是害怕,是悲伤,还是些什么我说不出的情愫。我以为自己的理性和智慧,可以在这荒蛮未曾开化的地方立于不败之地,没有想到让人恐惧的不是精怪,却是人心。
  “什么人?”珏儿忽然喝道。
  我才发现在殿廊之下立了两个人,那个银白色头发的老者过来,给我到了个安,“姬昌见过娘娘。”我忽然想起了冀州的老爹,不知道是否他会惦念我,原来和老爹一起在前往朝歌路上的那段时光才是那么简单,那么快乐,我忽然想起了初遇帝辛的情景,心里不由的一阵痛。自从我被贬去玄宫,都一直没有再好好地看过他。
  “伯邑考见过娘娘。”我的眼角悬着半滴眼泪,泪眼迷朦地看着朝我拜下的男人,金色的阳光轻轻披在他的身上,他海蓝色的头发,像是蓝色的大海,闪着变化莫测的光芒,伯邑考,伯邑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抬起头,正对上我的脸,这张脸似乎在那里见过……女娲宫,那个白衫少年。
  “女……娘娘!”他轻声低叹了一声,原来那女娲像通常都在厚厚幔帘后,不让别人看到容颜,那日莫非机缘巧合,竟然被他两兄弟看到泥塑真颜。
  “伯邑考……”我轻轻在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脚边的这个男人无疑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他的唇若朱砂,黑眸如闪耀的炭石,他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那海蓝色的头发更像是精灵一样的吸引着眼球——好一个神仙一样的男子,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
  “咳咳。”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咳嗽,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是这样的美男子,任谁都无法抗拒。我挥手让他们平身,转身向内殿走去。
  “那个男子好漂亮啊。”只有珏儿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说出真话,而我只能保持沉默,脸上带着别人看不出深意的微笑。

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3 09:25

爱或不爱

我重返了寿仙宫,帝辛变得很忙,很少过来。
  蒋晓莜,你爱帝辛嘛?偶尔我对着铜镜,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个人发呆,铜镜说,爱是什么?对牛弹琴。
  我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在树林里的男人,那个为我流泪的男人。
  “娘……娘。”我还在发呆,小殷洪已经爬到了我的脚边,这个孩子没事总是过来缠着我,殷郊也会陪着他过来,只是从不踏进我的寿仙宫,总是在外面一个人耍剑,这个五岁孩子的目光里已经有了痛。我总是试图跟他说些什么,他却总是一声不响地在站在那里孤独地看着夕阳。我才发现他的侧影是那么像我梦里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儿时的帝辛。
  从此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小孩。
  寂静的空气里,忽然有一阵清灵的琴声,比帝辛的悲哀更多了份清新,我寻着琴声而去,却看见在外臣住的庭院里,穿着白衣的伯邑考在弹琴,他的头发变成了火红色,就像是夕阳给他度了层颜色。
  “鸣榔罢,闪暮光。绿杨堤数声渔唱,
  挂柴门几家闲晒网,都撮在捕鱼图上。”【1】
  我轻声哼唱着,却见彩蝶翩翩,都在他的琴畔静立。他看见门边的我,停了琴音,朝我走过来,“伯邑考参见娘娘。”
  “不必拘泥。我只是听见你的琴音,寻琴音过来的。”我看着他的头发,“你的头发,我昨日见到的时候还是海蓝色的,今天怎么竟是红色的?”我好奇的看着他的头发,能像彩虹一样变幻色彩。
  “回娘娘,伯邑考的头发自小就是七色轮转,七日一个周期。”他的声音脆脆的,像是掺杂了很多阳光在里面。
  我笑了,许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和他在一起,心情变得无比轻松。
  “娘娘刚才唱得是什么曲,很好听。”他忽然问我,我只是把中学里背到的那些元曲随便取了一首出来应景而已,“是我家乡的曲儿。”我只是走过去,好奇地逗弄那些彩蝶,却不想被琴弦划伤了手指。
  “娘娘,小心。”他托住我的手指,心下一急竟用口帮我吮吸起指尖的血滴来。那种感觉似乎在很早以前有过,暖暖的,像是爸爸呵护着我,疼惜我一般。
  门边一道黑影闪过,我只看见一袭黄色的裙倨。这又是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吧。我心里一紧,赶紧把手指抽回来。
  “妲己。”他没有唤我娘娘,只是叫了我一声名字,目光竟然充满柔情。我想起来了,想起那个死了还要被他父亲食肉的伯邑考,是我一手害的他。那袭黄色的裙倨,让我有些心慌。
  “伯邑考,你好大的胆子。”我甩了一下袖子,故意发怒,他忙跪下来,“对不起,娘娘,伯邑考一时失言。”
  我的心静了下来,疾步离开花园。

【1】马致远,寿阳曲,渔村夕照

[ 本帖最后由 潇潇泉伊 于 2007-6-3 10:30 编辑 ]

happy_or_not 发表于 2007-6-3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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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4 19:03

被逐出宫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傍晚的时候,帝辛来了,带着几个侍卫,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长长的头发,“晓莜,晓莜。”我的脖子凉凉的,这个男人第二次在我的面前流泪,为什么他哭的时候,我的心会跟着一起痛。
  “帝辛,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姜后不是自杀的。”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子震了一下,“我发现有人在她的百会穴插了一根透骨针,知晓这种杀人手法的人,必然心思缜密,而且可以随意进出宫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抽身起来,看着玻璃里被扭曲的月亮。
  然后挥挥袖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地离开了。
  “帝辛!”我唤他,可是终究他没有回头。
  天朦朦亮的时候,珏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大,老大,不好了。”我还没有睁开眼睛,“有什么事情天亮再说。”
  “娘娘,王下旨了。”她不再唤我老大,我眯着眼睛,看见致阚小人得志的笑脸。
  “苏妲己接旨。”他阴阳怪气地念着。
  我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做起来,跪在地上,清晨的地面很凉,那些凉气一直渗入我的心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苏妲己即为贵妃却不能遵守宫中礼仪,从即日起取消其莜妃头衔,降为平民,逐出王宫,永不许入。”
  这一字一句像是针扎进我心里,“娘娘,哦不,苏妲己,还不接旨。”致阚皱着眉头,看着我没有表情地跪在那里。
  “小姐。”珏儿在旁边拍了拍我,我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素服,睡在一个不大的马车里,“小姐,你醒了。”珏儿欢呼雀跃起来。
  “珏儿,这是……”她的眉目忽然黯淡下去,“小姐,我们已然出了朝歌,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他竟然狠心如此,不给我理由,不给我申辩,一道旨意下来,就把我抛出了朝歌。“珏儿,我要回朝歌,让马车停下来,让马车停下来,我要问他,我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此刻我已经无法保持冷静,像是一个疯婆子一般大叫大嚷着。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帘外有一个跪了下来,“娘娘,都怪伯邑考一时大意,害娘娘被小人陷害。”
  我掀开帘子,是伯邑考!
  他的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步步为营,还是一时疏忽。他没有因为这个杀了我和伯邑考,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帝辛终究是帝辛,那个无人能够看透的纣王。“晓莜”不过是他叫着好玩的一个名字,而我也终究不过是他喜新厌旧的玩具。我擦干了眼泪,既然他不曾真心爱过,我又何苦为一个寡情薄幸之人流泪?
  “伯邑考,你走吧。”我挥挥手,他还有有家可回,而我注定无处可去。
  “伯邑考不走,是伯邑考连累娘娘的,伯邑考愿意誓死追随娘娘。”他的目光坚定看着我,那一抹深情,是男人对女人的誓言。
  誓言,我还能相信嘛?

happy_or_not 发表于 2007-6-4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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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henil 发表于 2007-6-5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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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7 21:52

公告:从下一篇开始进入第三卷:

潇潇泉伊 发表于 2007-6-7 21:53

会飞的帅哥(一)

朝歌,已经远去,可是帝辛还在我心里。
  “客官,住店啊?”小二殷勤地招呼着走进店里的我们三人。“寻常人家……”我看着匾额上天书一样的大篆。
  “小姐,你什么时候识字了?”珏儿转了转眼珠,她一向充当翻译的角色,对于我这次不需要任何翻译,居然能够顺利地念出这几个字感到很诧异。
  “看什么看。”忽然珏儿嘟着一张嘴,把手在我们面前愣住的那个小二面前拼命晃着。
  小二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这位姑娘看起来有点面熟。”
  珏儿从鼻子里哼了几声,“我们家小姐是你能看起来面熟的嘛?快点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小二终于不再发呆,应了一声就奔开了。
  “妲己,你不开心嘛?”伯邑考轻轻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对着牌匾出神。
  “第一次他带我出来,我们第一夜就住在这里。”我轻轻地说,似乎是对着自己的心在默默自语。可是两行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在这里没有亲人,他给我一种感觉,不仅是爱,更是一种依恋。”是啊,依恋,我像是菟丝草缠绕着大树那样缠绕着他,可是他却硬生生地把我从那里拉扯下来,于是我遍体鳞伤。
  “妲己,你可以依靠我。”伯邑考轻轻揽住我的肩,外罩衫下,他几根火红色的头发披散出来,就像是火红的太阳,照着他白玉一般的脸庞。我似乎不能拒绝他的要求,于是轻轻地,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帝辛是一块我看不懂的墨玉,而伯邑考则是没有保留的翡翠,我可以一眼看透他的心,是那么真实。我并不孤独,有珏儿那个妖精,有伯邑考,我忽然又快乐起来,好久没有的那种快乐。
  眼前的大树下,忽然有什么掠过,我没有看清,似乎也是一团火一般,留下某种目光在我身上,像是灼烧一样地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老大,你笑了哦。”独坐在房间里,我想起伯邑考温柔的手,忽然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珏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冲了过来。“老大,自从你进宫之后,我就没有看你笑过了哦。”没人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叫我老大。
  “嗨,美女。”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男人声音。
  我和珏儿顺着窗口看过去,有个脸长在下面的怪物!
  “妖怪啊!”珏儿跳得比我还夸张,一下子抱紧我的肚子,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女娲要选这只狐狸做什么,对了忽然想起来了,改天要问问这丫头。
  “什么啊,我哪里是妖怪了!”那个脸长在下面的怪物很不开心地说话了。这会声音没有那么让人起鸡皮了。我仔细看了看,原来他把腿勾在屋顶,倒挂在那里。似乎也长了张人脸,我掰开珏儿的爪子,走过去,伸手过去,捏住了他的脸,软的,肉做的。
  “啊,轻点,轻点,会痛的!”他大声抗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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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妖姬传奇:我不是妲己(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