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1
第四十九章 解药
郭红云之所以会放了我,是因为一个叫辉哥的男人,而辉哥之所以会救我是因为陈大平,原来陈大平的饮食集团几年来一直都在辉哥开的贸易行买货,是辉哥最大的金主,所以他们的关系非一般的好。据说辉哥是某帮派的头目,但也兼营正业,属于半正半邪之人。
在我被掳走的时候,Steven第一反应就是陈大平干的,于是打电话质问他,并要求他人,陈大平为表清白,致电辉哥,叫他打探是是不是道上的人做的,同时他也答应了Steven会救我。
有钱有势的人物只用一个电话就能普渡众生,这个世界中就是存在这种力量,所以很多人对财势的追逐可比宗教家的意志:凡被其奉为信仰的,必坚定不移,穷其一生追随之。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听Steven絮叨辉哥和陈大平的事,此时他正在替我擦拭身体,温热的毛巾在我皮肤上轻轻地拂动,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这感觉很美妙,脑子里闪过一句诗:“和风熏得游人醉。”
我醉了,笑了。
“你还笑?”Steven嘟着嘴说,他说还在后怕。
“人家多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原来我的后福是有人提我擦身子。结果让你饱了眼福,我福气何在?”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哎!GO ON!”我示意他继续擦,语言仍然是我们的障碍。
“如果我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他说。
“我会把你找回来。”我不以为然。
“如果找不到呢?”他追问。
“那就等你啊!你总会回来吧。”
“如果你等我也不回来呢?”
“那我就找别的男的去。”我说了句玩笑话。
“我明天会走,而且不会再回来了。”他蹲了下来,手也停了,俯视着我。
“你说什么啊?”我正视着他,有点不知道所以然。
“我答应我爸爸,如果他放你回来,我就回家,而且,而且永远都不见你!”
“你这个笨蛋!”我坐了起来。
“不管谁绑架你,不管为什么,我爸爸已经答应我,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他认真地说,看来陈大平有这个能耐,至少Steven相信他有。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郭红云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原来还有这么一个隐性的交易在里面。
“你真的要走?”我问,我看到门边的行李袋,感到他已经是整装待发了,这种急迫感让我不安。
“恩。”
“不再回来吗?”
“恩,我答应了。”
“你可以偷偷地回来。”我拉着他的手。
“不能,那些中国人太可怕了,他们也许会杀了你的。”他指的中国人是辉哥之辈,在他的概念里他们是邪乎其邪的。
原来有钱有势的人还可以为我们的爱情安排结局,Steven说就一定会走,他不会想到答应他的父亲是个权宜之计,不会想着先应承他,以后再做打算,他这种“香蕉人”没那个心眼,或者说他是一个傻瓜。
“我有个东西给你。”他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两个药瓶子,他把其中一只递给我。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解药。”他回答,我心想这傻小子该不会想我们殉情吧。
我打开瓶子,里面是有几颗黄色的糖衣药丸,应该是黄莲上清丸,最苦的药却有最甜的外衣,如同一个陷阱,好比爱情,甜蜜过后尽是苦楚。
上次我拿了几颗放在桌子上,结果Steven拣了一颗吃了,他以为是彩虹糖,结果发现是苦的,以为是我作弄他。
我看他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大概舔到苦了。
我学样也放了一颗在嘴里,不料竟发现是药是甜的,“是彩虹糖!”
“你以为它是甜的,它却是苦的,你以为是它苦的,也许它是甜的。我想你的时候是苦的,我想你是时候也是甜的。”他说,他的中文微有长进。
“我也是。”我又放了一颗在嘴里,甜在嘴里,苦在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陈大平便派人把他接走了。
小P请我去喝酒,我们撇下小微,来到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小城的足球俱乐部今天正和附近一个俱乐部开了比赛,所以此时这里塞满了来庆祝的球迷。
球迷是疯狂的,加上酒精的催化,便显得极度疯狂,有人站在台球桌上引吭高歌,低下的人或舞蹈或歌唱,或者摔酒瓶子。
我们走了进去,拣了最里面的位子,坐下。
“这样的夜晚,有人在狂欢,有人在悲伤。”小P说。
“不要摆出了解我的样子,谁说我悲伤来着?”我故做潇洒。
小P起身去点了啤酒,回来,坐定,问:“你真不难过?”
“说真的只觉得有点冷清,有点失落。”我很想为Steven的离去哭泣,我很想自己悲痛欲绝,我很想觉得我很爱他、不能没有他,如此这般我才觉得他的牺牲是值得的。但是我没有!爱就这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这才是最美的结局,至少你觉得可惜了。真正美丽的爱情应该点到为止,不需要太多了眼泪鼻涕,没有藕断丝连,只是静悄悄地离去。这样才利于被回忆,回忆并发遐想。”小P晃荡手里的啤酒,并不急着把它灌下去。
“白马王子想得到,碰不到。这一辈子我们未必能碰到一个白马王子,但总有一个白马王子只出现在我们女人幻想里,爱情也许只是一种错觉。”我说。女人的白马王子好象一张拼图,我的标准我想应该是有许国富的心胸志气,有吴慰的细腻多情,有Steven的热情执著。
就我个人而言,一个女人只所以爱上一个男人是因为那个时候她需要一个男人,是不是白马王子不重要,我曾经偷偷地喜欢过许国富,但那时候我不需要男人,所以我们没在一起。
我曾经很讨厌吴慰,但那时候我需要一个男人替代我的父亲,所以我爱上了他。
我也曾经不喜欢Steven,而那时候我又害怕一个人回家,所以我和他一起生活。
但其实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
“是啊,爱情是错觉!”小P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好像很大的感触,你和小微不好吗?”我问。
“说真的,我并不爱她!”
“那你爱谁?”
“我终于发现我爱的是兰。”兰是伤害他的那个大姐姐,他继续说:“我出国的时候去找过她。”
“她过得如何?”我对兰很有兴趣,她几乎颠覆了小P的价值观,甚至毁了小P一生的幸福。
“她结婚了,还有个女儿,生活幸福。”
“她过得很幸福,你过的很迷糊,爱一个得不到的人的是对自己的惩罚。”
吴慰惩罚我,我惩罚Steven,Steven惩罚阿雪。
“爱错了对象就像是中了巨毒,有时候是无药可解的。”小P说。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2
第五十章 爱一次就死
我和小P喝完酒回CRB,走到半路有辆救护车从我们身边驶过,朝着B街的方向。
“该不是咱们楼又出事了吧?”小P说,几个月前Ada于大雨中裸奔,那天也来了救护车,她已然疯了。
据说她和网名叫“流川枫”的中国留学生网聊,进而网恋,又见面,且上床,过了一夜,那男的就是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即便是在网上。
Ada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疯了。
“Ada真可怜。”我想起她来,有些感触。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女厕所里,我大解完了,发现纸箱里竟然没有卫生纸。再一看,纸箱的锁被人翘了。
我敲了敲小隔间的门,“Help!”
没人理会,我接着敲,这时隔壁座传来一个中国女生的声音:“你那里也没有卫生纸啊?”
“是啊!你那里也没有吗?”我说。
“学校对卫生纸的反盗工作看来要加强!”在这种窘迫之时,隔壁女生还有心情调侃。
“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被困了。”我比较着急。
“你身边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吗?”她问。
“没有!你有吗?”
“我有份报告,你要不?”她扬声。
“用你的报告?不太好吧!”我口是心非,心里燃起了希望。
“没关系,我盘里还有存着,等下去打印一份就行了。”她从隔间镂空的下端塞了三张纸过来。
我们出了隔间,相视而笑。
“谢谢你哦!”我说。
“不客气!”
“咱俩的屁股现在知识含量提高了。”她正洗手。
“敢情你是用屁股思考问题的?”我打趣道,我看她颇为豁达,便和她攀谈起来。
“坐上了马桶才去想有没有卫生纸,可不就是用屁股思考嘛!”她哈哈大笑。
“我也有嫌疑!对了,你打印报告的钱,给!”我掏出一个硬币。
“傻啊!这点破事。咱们可是中国同胞!”她笑眯眯地出去了。
之后我常常在机房里碰到她,她老是背着一个大红色PUCCA的包包,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却不知她谈了一次恋爱就落得如斯田地。
“爱一次就死,网恋就是这样,只能说她执著,太傻,谁叫她不是美女呢!” 小P说。
“虽然飞蛾没蝴蝶漂亮,但它勇敢,扑火殉情。”我有些悲愤,“男人都是糊涂蛋!不知道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你不要打击面这么广,我小P可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你连飞蛾也不放过,对不?”
我们俩人边走边聊,到了CRB,发现50号楼下聚集了一大群人,且都是楼里的同学,那辆救护车停在中央,旁边还有辆警车,那盏闪烁的警报器还在呼啸着。
“怎么了?”我俩快步向前,看到了小方和他女朋友在人堆里。
“有人跳楼。”小方说。
“谁?”小P说。
“女的,但不知道是谁?脸在下面,认不出来。”小方的女友说,她的外号是“张大胆”。她正探头去打量,但尸体被抬上了担架。
“是陶然!”有人叫了出来。
医护人员把尸体抬上了车,警察开始清理现场,我们聚在警戒线外观看,议论:
“那不是麦克的女朋友吗?”
“听说在大富翁做小姐的。”
“我知道她,读我们学校IBMS二年级。”
……
小P拉我,“走吧,别看了!”
“小P,真的是陶然吗?”我看到地上那滩血,有些寒意。
两年前老麦为了陶然的学费而偷了吴慰的钱,陶然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老麦因为去中餐馆打工,认识了一些浙江籍的劳工,被他们带去赌场,进而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在CRB里欠了一些钱,去年暑期老麦回国后,陶然去U市做按摩女郎,最近被去光顾过的男生揭发,老麦断然要和她分手,当夜就拎着行李走了,全然不顾陶然的行为是为了帮他还债。
CRB似被下了诅咒,一个月内出了两件惨事。
Ada和“流川枫”同床一宿,男的说走就走,女的说疯就疯。
陶然和老麦同居三年,男的说散就散,女的说死就死。
失恋像是出疹子,抵抗力强的,挺过去了,抵抗力弱的,小命休矣!
疹子虽不是癌症,但如果没有得到适合的护理,也是种危险,因为留学在外,并没人会帮我们护理伤口,我们只有靠自己,只能自我疗伤,直到忘却。
我也出过疹子,那时候幸好有小P劝解我。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2
第五十一章 借我一对乳房
我接到小P的电话,他说在我家楼下看到了他的“Dream car”,叫我立即把脑袋从窗户里探出去,我想是吴慰来了,心生慌乱,于是本打算去超市的计划打消了,免得在门口碰到他,再起什么事端。
这时候门铃大作,我对小方说如果是来找我的且是个男的便说我不在。
但很快小方把一个女人领到我房门口。“玛丽,她说找你。”
“你是?”我打量眼前这位中年女人,她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的长大衣,手里提着一个LV的手袋,她的神情有些暧昧,似笑非笑,显然她是认识我的。
“我是郭红云。我能进来吗?”她仍然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恩。请进。”我虽然诧异,但仍请她入内。
“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她坐了下来,把手袋搁在我的书桌上。
“我和吴慰没有关系!”我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想知道你们的故事。”她点了一根烟,又说:“不介意我抽烟吧?”
我随手把桌上的一个小瓷碗递给她,让她充当烟灰缸。
“我决定和他离婚。”她吐了一口烟,神情甚为懒散。
“为什么?”
“因为我想明白了。婚姻是监牢,关不着他,却关住了我自己。” 我很诧异她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她的语气很平和,完全不似当日绑架我时的论调,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贵夫人。
“你恨我吧?”她说,每当她扯动嘴角,便就会起浅浅地褶纹,我觉察到她的苍老,她施了很重的脂粉,却似在破旧门窗刷了新漆,无法遮盖被岁月侵蚀后的的印记,她一笑,便是一脸的干纹,我突然有些可怜她。
“曾经有。”我说,对我来说她就是该死的第三者。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开始自我解析。
十几年前她偷渡来荷兰,当时的偷渡走的是最原始的路,要爬山过河,本来同行的有十来个人,到了越南后蛇头说要分批走,于是她和同伴分开。分开的第一晚上蛇头竟爬上了她的床,那一年她才23岁,是个黄花闺女,自然是誓死反抗,蛇头没得手。
几个星期后蛇头把她和几个女人送到了泰国的中转站,那里的条件恶劣于越南十倍,有一天起来她发现睡在旁边的一个女孩子死了,她大叫救命。旁边的一位大婶无比平静地说这个女的死了几天了,你没闻出味道吗?她就问为什么没人来清理,大婶说谁去和蛇头说这事蛇头就叫谁去埋尸体。忍忍吧,蛇头自己会来的。
这种生活她过不下去,便去求蛇头送自己走,蛇头说了一通好话,还给她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便叫她去洗洗身子,但她又一次忤逆了他。
蛇头火气上了头,叫几个汉子把她绑了,奸污了她,接着把她绑在厕所里,事后他对中转站的男人说,厕所里有个裸体女人,你们想方便的话就进去爽爽。那些男人便乐滋滋地提着裤子进去了。有些坏心眼的男人强奸她,还把小便浇到她身上。她虚弱地求救声被阵阵淫笑声淹没。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2天,蛇头解了恨,又把她送回了越南。后来她在过越南边界的时候碰到了警察,结果在一条河里里呆了一天一夜,接着她发现自己流产了。几经展转,一年后她到荷兰。
最初她在亲戚的介绍下在一家中国餐馆工作,两年后认识了一个叫男人,不久两人结婚,但婚后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丈夫是个老实的男人,也了解她的过去,却在知道她无法生育后和他翻旧帐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又打又骂,结果两人离婚收场。
有时候生育对女人来说比声誉更重要。
她开始在一家按摩院工作,后来认识了一个新加坡的黑社会大哥,做了他的情妇,后来大哥栽在了一桩毒品生意上,坐牢去了,而她就靠此前在黑道上建立起来人际关系,开了地下妓院。
她之所以会叫人轮奸招她嫉妒的女人,是因为这是她的心魔,她觉得这是女人最大的痛苦,女人嫉妒心一起,怒火上头,还管什么自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之所以会看上吴慰,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像她初恋的男朋友,可见在她心里还是怀有对爱情的美好想象力,这种想象力和年龄身份无关。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事?”我说,听罢她的故事我有些动容了。
“因为我有苦难的感受,所以容易对别人给予同情,我同情吴慰,他在你背叛的时候,那种痛苦,我看到,竟然很舍不得他,所以我护着他,直到爱上他。”她说。
“但他辜负了你!”
“所以我的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我终于发现他爱的是你。”她的思维有些超然,我不得不赞叹她是一个非一般的女人。
“但他也辜负了我!”我说。
“所以我决定把他还给你。”她又点了一根烟,此时小瓷碗里已经躺满了东倒西歪的烟屁股。
“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浪费我的生命在一些会后悔的事情上。”她微微一笑,又道:“忌妒你,并不会使他对我增加任何的好感。忌妒你,也不可能减少他对你爱。爱一个心不属于我的人,他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
“我想下辈子我该幸福了!”她叹了一气。
我无言以对,觉得她话中有话,但我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她站来起来,说:“能让我看看你的乳房吗?”
“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无理要求把我吓坏了,本能地捂紧衣领口。
“我得了乳癌。”她淡淡地说,她伸手灭了手里的烟,缓缓地把上衣解开,我看到她深红色的内衣里兜着一对洁白且饱满的乳房,如白璧无瑕。
“医生说要把它割掉,但我不愿意,所以我可能会死。” 她眼里尽是苍凉。
“所以你决定和他离婚?”
“不全是。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要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什么?我目前所拥有的都将随着我的死亡而成为他人的,所以我为何不把这些施舍给别人,这样我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失败者。”她笑了,她的笑如一条水已干涸的河,在她的脸上如撕裂般的蔓长。
“红姐,你,你不必这样!”我站来起来。
我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的胸脯,张红云伸手触到它们,热泪盈眶。
“年轻真好!”她的眼水沾着黑色的睫毛膏成了黑色,我曾经看过一个小丑,他的微笑的脸上挂着一滴黑色的泪珠。
一个人越是伪装悲伤,悲伤越能显现出来。
我突然觉得我的眼泪就像快要凋落的树叶,挂在枝头,岌岌可危,随时会掉下来,我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为郭红云哭。
眼泪让女人变成了小丑。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3
第五十二章 私奔
小P和小微打架了!
小P撂起刘海向我告诉:“你看看,竟然用闹钟砸我的脑袋?”
“一个小小的塑料钟能有都厉害,死不了。”我没正眼看他,正在赶一个报告,下个星期还有几门考试。
“你倒是瞧瞧啊!我们家那闹钟可是陶瓷的!”小P哇哇大叫。
“真的?”我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到他脸上,“好像是肿了点。她也太狠了吧。”
“她那个力道,那钟要是豆腐做的也能把我砸一脑震荡。”
“你俩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闹成这样啊?”
“原先觉得处女好,处女会保护自己的身体,干净!想不到她还过分保护我们的感情,老说什么防范于未燃,老是怀疑我和谁谁谁有暧昧。一个女人在感情上有洁癖就等于有病!”小P气呼呼地说。
“这叫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谁叫你有悠悠情史啊!该怀疑!”我帮理不帮亲。
“玛丽,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我小P自打和她在一起就再没招惹过谁,我上街看一眼女人不算背叛吧,但我天天听她絮叨,我今天终于忍不住了,就说你不相信我,那分手得了,她说她把处女膜都给了我,那我就说我给你三百块你去补一个啊!”
“结果呢?”
“结果是那陶瓷的闹钟上我脑门了。”
“你活该!”我听着倒觉得痛快。
“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在你这住睡一个宿!”小P倒头躺在我的床上。
“老大!你想害我是不是?等下她来了,说不定把我也打一顿。”
但小P充耳不闻。
“你起来?”我欲拉他起身,继续叫:“回家去!”
就在这时小微突然破门而入,我俩被吓了一跳。小P一骨碌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坏你好事了,下次记得锁门。”小微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扭头走了,她显然误会我们了。
我拍小P, “你快追啊!”
“追个屁,反正她又不会离家出走,回家还不就是摔东西,要不摔我,要不摔闹钟,我不回去!”小P又卧倒在床,继续说:“同居超过半年,美女都成大妈了。”
“同居过半年,你不成大爷了!你在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让她做,她能不絮叨吗?”我说。
“你给我回去!”我生拉硬拽,终于把他打发走了,但事情没完,不久小微又来了。
“小P回去了!”我说。
“他没回家!”小微说。
“大概是去酒吧。”我推断。
“看来你比我了解他。”小微的表情僵硬。
“我们是哥们啊。”我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恩,哥们?关了门还是吗?”
“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我的火也被她撂起来了。
“哼!”她转身要走。
“你等等!把话说清楚。”我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楼梯口。
“温州女人就这素质!”她向我使白眼,下了台阶。
“你!”我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你走开!”她欲拂开我的手,推了我一把,我立地不稳,一滑,滚下了楼。
“玛丽!”我听到小微的尖叫,感觉左腿如刀割般,痛煞,我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接着我被人抬到了医院,打了石膏。
我在家休息了几天,期间小方俩口子来帮忙料理我,替我买菜和煮饭。
但第二个星期我不得不去学校了,因为这是世界艺术史的补考,如若不过,这学期的学分便不够。
我整理好文具,单脚一跳一跳地下楼去了,我本想叫小方,但又怕让他步了小P的后尘。
女人的温柔分真温柔和伪温柔,前者对男人和女人都温柔,后者则是只对男人温柔或者只在有男人的时候对女人温柔。小方的女朋友正是后者,她因为小方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已经有了意见,平日见我都沉着脸,背地竟然还给我安了一个罪名:勾引小P未遂,勾引小方未明。
我们家在三楼,我跳了二楼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了,就地坐了下来,歇了一会,但一看表考试时间快到了,又起身继续往下跳。
终于跳到了一楼,开门出去,突然意识到这儿离公车站至少有1000米,我心生一计,希望能碰到正好去学校的同学载我一程,但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再一看表,时间无多,把心一横准备跳到公车站。
很快我贴身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濡湿了,跳到半路我实在撑不住了,再一看表,心灰意冷,算了,不去了!我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有辆车突然停了下来,下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Steven。
“你怎么了?”他赶紧扶起我。
“快!快送我去学校!”我想考试可能还有希望。
“好。”他扶我上车,发动车子。
但私家车不能开入学校,Steven只得把车停在路边。
“来不及了,迟到半个小时就不让进了!”我一边看表一边叫嚷。
“我背你!”我俯在他的背上,借他的脚朝学校奔去。
“我们这是私奔吗?”身下的他竟还有兴致开玩笑。
“你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我拍他的脑袋。
“私奔指一个男人带着心爱的女人逃走。”
“你中文进步多了!”我说。
“那是!”我们上了楼梯,他已是一额头的汗。
终于我们爬到了二楼,老师们扶我进去,坐下,我远远地看到小方趴在那里打盹,大概已经写完了,或者已经写不出来,他朝我挥挥手。
考试后,我发现Steven还在门口坐着。
“我送你回家。”
“恩。”
“来!”他示意再背我下楼。
“不用了,扶我就行了。”我看看身边的同学,感觉有些不妥。
但执拗的他硬把我凌空抱起。
“你疯了!”我轻轻地说。
“嘘,不要说话!我们私奔吧。”他说。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3
第五十三章 二奶
Steven把车开上了高架。
“我们这是去哪啊?”我问,很明显这条路并不是前往CRB的。
“回家!”他暧昧地笑了。
“家?”在我的概念里,现已无家,却又处处为家,在荷兰我搬了四次家,好似一只寄居蟹,人家说留学生在荷兰久了便变得薄幸,也是因为这种不稳定的生活状态在作怪。
留学生找房子要找便宜的最好有网线的,有没有洗衣机无所谓,找女朋友要找实惠的,最好是一个学校能住在一起的,一个人做饭两个人吃,漂亮与否无所谓。
比如CRB里的JACK去年转学去了利瓦顿市,他女朋友还在戴芬特尔市的CRB住着,起先他们还有来往,过了二个月就坚持不住了,双方协议分手。利瓦顿市到戴芬特尔市的来回火车票要二十多块等于洗一天碗的工钱,寄居蟹的爱情就是如此被洗碗水冲洗而去。
“我们的家!”他说。
车子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在BEST市的出口,他把车子拐了出去。BEST市是荷兰寓意最好的一个小城市,我曾经说过。
他载我到一座位于BEST市郊区的小别墅前。
“好漂亮的房子啊!”我卸下车玻璃,这栋小别墅的外墙壁被刷上了淡淡地粉红,这正是我喜欢的。
“喜欢吗?这就是我们的家。”他停好车子。
“我们的家?”我回头问他。
他没回答我,却扶我到了门边,门上有一块金属门牌,刻着:Steven&Mary。
我们进了屋子,屋里的墙纸也都是粉红色的,客厅的里没有沙发,上面铺着洁白的羊毛地毯,上面堆着几百只抱枕,前头还有一个壁炉。
“我的Dream house?”我看出来了,高兴地大叫。(梦想屋)
“恩。”他点头,扶我坐在地毯上,又问:“喜欢吗?”
“喜欢!”我有种梦想成真的满足感,猛点头,也终于明白了与其把梦想告诉上帝还不如告诉有钱人,这样有利被实现,我突然对钱有了一种好感。
“我们上楼看看!”他抱起我。
“恩。”我笑逐言开,完全被诱惑了。
主卧室的隔壁房间是一个很宽敞的更衣室,完全是按照我的梦想规划的,我打开第一衣橱的门,里面各式女上衣,再打开第二个衣橱,是裤裙类。来到第三个衣橱前,我并没有急着打开,正在幻想里面的东西,Steven伸手将它打开了,里面竟是几十件男式蓝衬衫。
“这是给爸爸的。”Steven轻轻地说。
我完全被震慑住了,眼泪轻盈地浮了出来,再回头看着他,说:“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曾经说过,爱我先爱我的爸爸。
“因为我爱你!”他突然跪了下来,双膝及地,再从口袋里拿出个红盒子,我潜意识觉得那应该是枚戒指。
岂料打开一看竟是一把钥匙。“这?”
“你愿意当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吗?”他仍未起身。
“我不懂。”
“这房子是你的。”
“不是你的吗?”
“我偶尔会来。”他站来起来,扶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以后让我照顾你,你不必再去打工了。”
他坐在我身边,继续说:“只是我不能娶你,我要和阿雪结婚。”
“你这是什么鬼话!”我把钥匙往地上一扔。
他挽起袖子,我看到一条红印子,顿时明白了,“你割腕自杀过?”
他点头。
“你真傻!”我托起他的手,想必他和他父亲激烈地斗争过。
“我爸爸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会叫辉哥杀了你,所以我回去,但我不能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所以我要杀了自己,后来我爸爸同意我再来找你,照顾你,但一定要和阿雪去登记。”原来他以死要挟他父亲,来换取对我的供养。
“你真傻!”
“我保证不会和阿雪一起睡觉的,我只是和她去登记而已。”他郑重宣誓。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做你的二奶?”我突然感觉这是一场闹剧,毫无浪漫可言,甚至还有点凄楚。
“二奶?”他不得其解。
“a married man who had a long term sexual relationship with a certain woman who is not his wife, and usually ,the woman was financially supported by the man as well,then the woman is named 二奶。”我搜索枯肠,堆砌出一种解释,二奶还真是个费解的字眼。
“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没登记而已。”他终于听明白了。
“送我回家吧。”我单脚支起身体。
“Mary,求求你!”他有些着急。
“这房子,这安排是你爸爸教你的对吧。”我眼珠向上,呈不屑之色。
“恩,他说你一定会同意。”果然如我的猜测,因为以Steven的心思想断然不出这套路,传说陈大平在外也养了一个女人,估计是他是想将自己的家庭模式传授给他,估计他把女人一概论之,以为我和他家二奶同是拜金之辈。
“我一定不同意。”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
“那么你再去他面前自杀一次?”
“恩!”他点头。
“Steven,你太傻了!”我突然觉得他单纯如一孩童,很是无奈。
“你胡子长出来了,脑子怎么还不长出来!”我嚷。
“阿雪是你的责任,而我是你的包袱,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终于决定自我了断,无论如何我是个第三者。
室为夫妇所居,家谓一门之内。家可能是一座房子,但一座房子不一定就是家。如果爱不是完整的,家亦不完整,真爱是不能妥协的,更重要的是我的真爱不是Steven。
当女人落入爱情海,运气好的碰到一个帅气水手,运气差的碰到一个海盗,更多人只碰到了一个救生圈。
而Steven正是我的救生圈,而我实在爱不上他,我们之间总像缺了点什么,可能我们并不是一个品种。所谓爱一个人如果不是他的全部,那么就等于没有,小P曾经说过。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送我回去吧。”我要求。
“一定要这样吗?”他哀求。
“一定要回去!” 我硬着心肠说。
他跌倒在地,眼泪流了下来。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4
第五十四章 便秘
CD机里泻出张信哲的声音:“莫非天不许人轻狂,幸福由身边流川,心好乱,谁把梦锁上。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渐渐觉得有点苍桑。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象,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偿。 若不是还想着再回到你身旁,早就对命运投降。”
“若不是还想着再回到你身旁,早就对命运投降。”我喃喃自语,这句话赢得了我的共鸣,郭红云的到来给我带来了一丝希望,吴慰会回来吧?
但这个邪恶的念头,我不敢向任何人提起,我知道小P一点会骂我贱,小方大概会说我孬,在他们的眼里,吴慰不过是一个傍富婆的小白脸,是不值得我再去爱的。
我看着进入屏保状态的电脑屏幕发呆,伸手点了一下“ENTER”键,电脑“吱”的一声又活了,桌面下角的那个QQ小人正在闪烁着。
“孤独男子”说:“月黑风高,你寂寞吗?我们激情视频吧!”想必是在祖国的同胞,时差的坏处是不能同步的生活着,他那里已然天黑了。
我关了这个对话框。
“小静”说:“有5位QQ靓号你可以任选,免费的!”
我又关了该对话框。
“舟自横”说:“我把C盘格式化了!”接着他打了一串的哭脸。
我说:“丢重要资料了吧!恭喜!”
“舟自横”说:“还好我有备份,实在是值得恭喜。”
我说:“真是的!害我空欢喜一场。”
“舟自横”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丢得掉,只要有心,都能藏着。”
我说:“你又开始思想跟踪了?”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和他认识快三年了,但从未见过面,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别,暂定为男性,他每天工作到午夜,下班的时候常常和夜总会的小姐同车,我起先料想他一定从事某种暧昧职业,但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报社的编辑。
他的叙事能力很强,典型地马三立风格,洋洋洒洒讲了半天,最后抖个包袱出来,出乎我之意料,所以我喜欢和他交谈。
他说:“吃了就一定要拉,人一定要学会随缘放下,否则就会便秘,快把那个人忘了吧。”那个人指吴慰。
我说:“他离婚了。”
他说:“你已然便秘了!”外加一个流汗表情。
“怎么办?”
“别人只能给你做饭,不能替你吃饭,拉不拉也是你自己的事,但我知道你的泌尿系统紊乱。”
这时候我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起身,跳过去把门打开,是小P。
“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他端着一只碗。
“原因你知道!”我跳到椅子边,坐下。
“对于小微的行为我表示歉意。”小P把那碗东西放在我的桌子上。
“又是猪蹄?我都吃腻味了。”我抱怨。
“你要以型补型才行!趁热吃吧。”
“搁着吧,我等下吃。”我搪塞,现在对猪蹄我有种莫名的愤恨,“我干脆改名叫JUDY好了!”
“为啥?”
“JUDY!猪蹄!JUDY高!”我苦笑,又问:““你和那小微和好了吗?”
“我预谋分离,可是她呢死不撒手,大概准备用那可笑的处女膜要挟我一辈子吧。” 小P把屁股挪上我的桌子。
“你是不是又看上谁了?”我略有怀疑。
“恩。”他点点头。
“段正淳!”我拍他大腿,为死在他手里的女同胞愤愤不平。
“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 小P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我。
“当然有了!我们不是吗?”
“可是我突然觉得我爱上你了!”小P哈哈大笑。
“甭放屁了,我们要爱早爱了,再说你这种人尽可为夫的男人不招我喜欢。”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还惦记谁啊?”小P推了推我,朝我挤眉弄眼,故做知己。
我被说到痛处,不做声。
“我得回家了,约了一个美眉呢!”他从桌子上跃下来。
“在家约别的女人?”我惊呼出声,“小微容你吗?”
“呵!我这是柏拉图式爱情,她哪知道啊?”
“网恋?”
“恩,一个窗口里的女人,只要小微在我身边五米内我就把窗口换成浏览器,好家伙,我现在一对住电脑屏幕就大脑充血,警戒指数九点八,累煞!”
“何苦!”
“你不知道,偷情让男人找回了心跳!”他做陶醉状,“一般爱情是先要赏心悦目再谈志同道合,而网恋只要志同道合亦可赏心悦目,多勇猛啊!多刺激啊!多悲壮啊!”
我望着小P离去的背影,想起小微,突然有些感触,有些人,有些爱大概注定是要被辜负的。
而我也辜负了Steven。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5
第五十五章 爱你没商量
阿雪又找上门来了。
对于这个女人,我毫无好感可言,因为她没礼貌,此刻我们面对面的坐在,在我家的厨房里。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同意和Steven一起?”阿雪劈头问,她竟主动提出让我做他们家的二奶奶,不可思议的女人!
“你没病吧?他可是你的未来老公!”我忍不住说。
“你不同意,他天天要死要活的。”她点了烟,狠狠地吸着,在烟雾缭绕中,她又叫嚣着:“我们快被他弄疯了!”
我不做声。
“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个聋子,是个残废,所以不要他?其实他挺好的,真的!”她语气稍缓。
“你不爱他?”我问。
“我爱他!”她放下烟,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为什么你还能接受我们在一起?”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他自杀,流了很多血,我突然明白了,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么我连他的人都失去了,更不谈什么爱。但如果他活着,至少我可以等,等哪天他可能爱上我。”
“你真傻!”我突然觉得对面这个脂粉厚重的女孩却也怀着一份纯真的爱,至少她肯定自己的爱,也相信有爱。她追求爱情如果像夸父追日,但至少是在希望死去。
“我是傻!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我也是没办法,因为我爱他,真的爱他。”她一吸鼻子,做抽泣状。
“那我应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去住阿贵的房子,让他去比较我们俩个人谁最好。”她说,似乎对自己颇有自信。
“敢情我是你的道具啊?”我消遣她,突然觉得她很有意思。
“我可以给你补偿的,5万欧元怎么样?”她说,她的思维方式和陈大平相似,或者是被他老人家同化的,他们家的人爱拿钱说事。
“真的吗?”我略带嘲弄地说。
“太少?那我们可以再商量!”
“听过一句话吗?叫做爱你没商量!凡商量的都是不是爱!既然没有爱我和他又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你是说,你是说你不爱他?”她惊讶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
“我想是吧。”
“那该怎么办呢?如果他知道了又……”
“叫他来,我和他说明白!”一人多情三人累,我想是时候把问题解决,彻底地解决。
Steven此刻正在停在我们家楼下的车子里坐着,这让我觉得他有怂恿阿雪来规劝我的嫌疑,看来阿雪真是一个坚忍的江南媳妇,这个女人瞬间得到了我的好感。
阿雪下楼后,他上来了。
“你脚好点了吗?”他的开场白。
我没接话,随即拿起摆在桌上的一把菜刀,搁在自己的手腕上,冷冷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他扑了过来,试图抢下我手里的刀子。
“你不要动!”我大声呵斥道,他停住了。
“如果刀子这么划下去,我会死吗?”我问。
他点头。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又点点头,面露惊愕之色。
“当你把刀子从自己的手腕上割下去的时候,你要想想所有爱的人会难过!”我开始说教,我得让他明白他自杀的行为极其幼稚。
“你难过吗?”他问我。
“我?我知道阿雪会难过,你父母会难过。”
“你会难过吗?”他又问了一次。
“我,我不如阿雪难过。”
“你爱不爱我?”我看到他眼里的一抹泪雾,在感情上他过于脆弱,所以这时候我绝不能正面回答他,只得装模做样。
“我不如阿雪爱你。”
“你到底爱不爱我?”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放下刀,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但阿雪比我更爱你。”
“这不是重要!”他抗议道,“我爱你就够了!”
“我爱你,但我更爱另一个人。”
“我知道了。”他用无名指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迈出两步,又转头,说:“我耳朵不好,但我听到我的心碎了。”我的比较法让他彻底地死心了,没有男人愿意当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也不例外。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他长舒了一口气,说:“爱不用说对不起!因为爱不能说对不起!”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15
第五十六章 护卫队
我的脚伤渐痊愈,日前拆了石膏,便开始用鸭子步行走,现在小P管我叫摇摆女郎。
“我好像忘记了怎么走路?”我自嘲道,因为一迈鸭子步便有同学取笑,久之我便羞于行走。
“别无病呻吟了!邯郸学步呀!”小P却毫无怜惜之情,他的口吻日渐尖刻,我怀疑他是受那个窗口里的女人的感染,听说那人是一个在法国读法律的留学生,想到此处我便有些愤慨,虽然这只是小P思想出轨,但精神上的背叛比身体的背叛更为残忍,小微那可怜的女人!
“你和那网上那女人断了吧!“我试图劝他。
他把脸别过去,说:“你顾好你自己吧!那个姓吴的又在我市出现了。”
“真的?”
“听说他又复学了,这种人我不明白他到底想什么!”小P愤愤然,“如果他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玛丽!你得记着,做女人要爱憎分明,要有立场!想当初他是怎么离开你的,你得记着。”他嘱咐再三。
“我知道。”我耷拉着脑袋,心里有些难受,倒不是因为小P的话,而是因为吴慰没来找我。
“这种男人只会害了你!想想Jennifer吧。”小P牢骚不断。
我越听就越难受了,似乎在小P的眼里和心里吴慰是有罪的,而我思念一个有罪的人似乎也是有罪的。
我们俩人走出学校的大门,小P去停车场取车,我便站在门口等着。
“玛丽!”我听到有人叫我,转身,看到吴慰站在那里,他蓄起了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更消瘦了。
“你,你回来了?”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回来”这个字眼暴露了我的等待,这让我觉得自己毫无志气,不知他做何感想。
“听说你复学了?”我试图淡化对我的开场白的思考,赶忙又添了一句,但这话更是一句彻头彻尾地傻话,他回来才几天,而我就已经了解了他的情况,这说明我对他很是关注,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
“你知道了?”他会意一笑,走过来,离我更近一些。
“是小P说的。”我立刻开脱嫌疑。
这时候小P推车过来,“玛丽,上车!”他看到吴慰,脸一下沉了。
“小P!”吴慰欲和他打个招呼,小P未于理会,只顾把我拉上车。
吴慰目送我们离去,他朝我挥挥手,我干紧别过脸,怕小P看见,一阵心虚。
小P拼命地蹬车,骑得飞快,他边骑边嘀咕:“他是瘟疫,你接触他准没命,他老婆可是荷兰的黑帮的大姐头!你要和他接触,小命都难保!……”
次日我和小P在超市又碰到了吴慰,他在买蔬果柜那边,我们在肉类冷藏区,并不太远。
“装做没看见!”小P嘱咐我。
“这家伙是不是跟踪我们啊?”他嘟囔着,他对吴慰可谓避若蛇蝎,买了肉我们便匆忙离去,小P说自己是我的护卫队,不容吴慰接近我半步。
但不几日我和吴慰竟意外的碰上了,地点是在HEMA商店里。
“真巧?买什么?”他主动我和打招呼。
“恩。买圆珠笔。”我扬扬手上的笔。
“小P呢?”他问。
“大概在家吧。”
“他找过我,说如果我敢找你就要废了我。”吴慰把刘海往后一抹。
“他说笑的。”我挤上一个笑,小P的卤莽和自以为是真是让我汗颜。
“他很维护你!”
“是啊。他是个好人,很仗义。”
“你的脚怎么了?”他指着我的脚问。
“上次从楼上滚下来了,就这样了,不过已经快好了。”我说明情况。
“怎么没见你男朋友?他好吗?”他支吾了。
“他,他挺好的!”我也支吾了。
“你太太好吗?”我本能的回礼。
“我们离了。”显然他不知道郭红云来找过我,甚至可能她得病他也是不清楚的。
“我该走了!再见!”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下!”我寻思片刻,终于唤了他,我该把郭红云的事告诉他,否认我太够厚道了。
他转身,“有事吗?”
“你太太,你太太她得了癌症。”我说。
“我知道!而且是末期。”他说,表情有些疲惫。
“我觉得你应该陪她走完最后的路,不该离。”我对郭红云起了恻隐之心。
“我说过,但,她不愿意,她是天底下最固执的女人!她来找过你吗?对你做了什么?”他大为紧张,怕她为难我。
“没什么,我们就谈了几句,她是善意的。”我干忙扬扬手。
“别再想我和他的事了,把这些都忘了,好好和你男朋友过日子吧。”他的眼神有些飘,确切地说对我目光的闪躲,他不敢看着我,也不敢迎接我的目光。
“我和他……”我欲言又止,“我和他会好好过日子的!谢谢。”
“恩。再见!”
我竟无法从心所欲,吴慰不在的时候会忍不住思念他,等他来了,我又决定捍卫所谓的旧爱尊严而有所为有所不为,可谓见之不取,思之千里,女人就爱为难自己。
我们在此别过,各自回家,像两个真正地路人。
叶儿
发表于 2007-6-9 18:20
又转小说啊,看了几行
ps:
我说戴套也行。钱两个人出。可是她死活不肯,这不就分了。”他闷闷地说。
本世纪偶看过的最汗的笑话$汗$
猪哼哼
发表于 2007-6-9 18:20
第五十七章 群架
小P两人在期末考试前的前一周又大打出手,据说这一次小P把小微的脑袋给打破了。救护车呼啸而来,整个CRB又沸腾了,他立刻成了千夫所指,荷兰豆BBS里置顶贴更是大字标题:CRB贱男殴打同居女友,跟贴者骂成一片。
现在的舆论媒体就是喜欢拿人家被窝子里的事来说,还唐而皇之地称其是维护女权和什么社会道德意识。
小P说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小微心烦,便溜出来找我去喝酒。
“玛丽我真没打他,我是不小心推了她一把,结果她的头撞在了蜡纸台,我真没打她!”据说小P是一时情急,失手推了她,纯属自卫,但看在别人眼里全走样了。
“小P!我相信你!”
“玛丽!谢谢你!”他激动地抓着我的手,眼里泛着泪花,像是从万恶的旧社会走进解放区的大娘握住解放军同志的手。信,便是一世的交情。
“可是,可是我听说小微的同学要找你算帐。”我近日比较关注BBS,而且看到里面有人放出了狠话。
“这些人真够热血的,也真够愚蠢的,而最可悲的就是愚蠢又热血的人,民族的劣势根哪!所以容易被阴谋家利用!”小P恼怒了。
“我一定会挺你到底的!”我借着薄酒振臂一呼。
“我也不想伤害小微,就是不想伤害她所以才要分手,可是她一定要守着一个空有躯壳的爱情,有意义吗?女人真是太太太奇怪!”
“我倒觉得她是一个贞洁烈女!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爱的行为负责,现在这样的人太少了。”我对小微一直有种敬畏之情,毕竟这样的女孩越来越稀罕了。
“少?你说怎么就给我碰上了?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永不超生啊!”小P把用自个的脑袋撞桌子,痛苦不已。当浪子遇上贞洁烈女,结局竟是如此的惨烈。
而此时CRB里正有股势力正蠢蠢欲动,小P载我回家,在半路被吴慰拦住了。
小P吐了一串脏话逐他,“滚开!”
“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回家!CRB现在有很多人正等着你呢!”吴慰大为紧张,大概怕劝不住我们。
“要死也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小P不理他谆谆告诫,执意要回家,而吴慰死抓着自行车不放,两人僵持着。
“老子车不要了,玛丽我们走,回去!”小P沾了酒变亢奋了,一急说话更没谱了。此时我心里已经犯嘀咕了,回去也许不是正确的选择。
“小P先别回去。要是真有人等你怎么办?”我也试图拉住他。
“一群吃了饭没事干的小杂种,是留学的还是打架的?我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回去看看。”小P拧得很,不听劝,挡开我的手,道:“你不走,我走!”
最后他决定把我也给丢了,大步向前。
“怎么办?”我向吴慰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们跟去看看,万一真打起来我们就报警。”他说。
我们尾随小P到了CRB,还没等小P开门进去,几个男生便朝他围了过来。
“糟糕!”我掏出手机,想报警。
“再等等,如果警察来,事就闹开了,说不定小P会被遣送回国的。”吴慰制止了我。
“你就是小微的男朋友?”带头大哥对小P说,我认出他是我们学校IMBS一年级的学生。
“管你什么事?”小P回嘴。
“你小子找打?”带头大哥身后有人喊。
“他妈的,写论文找枪手,人家夫妻吵架了,就出来当打手,留个屁的学,回家种地吧!”小P指着带头大哥恶狠狠地说。
“兄弟们!打!”带头大哥被惹急了,一嚷,跟在他后头的人便涌了上来。
“不好!”吴慰跃步上前,欲阻止他们,岂料已经太迟了,小P着实地吃了几拳,一下就被打趴下了。
“不要打了!”我跑上前,拉中其中一个男生,但被他的推,推倒在地。
这时候小微下楼来了,看到地上小P,惊呼:“别打了!别打了!”
她见众人不于理会,一急,扑通跪下了,哭天抹泪,“求你们不要打他了!”
“别打了!”吴慰也试图拉开他们。
他们见小微来了,终于停了手,如鸟兽散。
吴慰扶起我,小微扶起小P。
“你没事吧!”吴慰对我说,我摇摇头,表示无碍。
而小P这一厢则比较严重,脸明显有些青肿,小微心疼不已,揽其入怀,不断安抚。
小P惊魂已定,低声呢哝:“小微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两人深情对视,进而相拥。
“这样的结局也不枉我受了一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我看看他们,笑,再拉拉吴慰,“我们走吧!”
“还疼吗?”吴慰说。
“有点!”
“要不帮你揉揉?”他像一个调皮大男孩,把手伸了出来。
“不!不用了!”我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心里有些局促不安。
也许他体察到了我的窘迫之色,连忙目光从我身上收回,投向小P,“他们好象没事情了,那,那我走了。”
“恩,再见!”
他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玛丽进屋!站着等变化石啊!”我听到小P远远地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