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14

1993年



一個迎接三十的真女人   



      梅艷芳曾與朋友討論三十歲女人的問題,答案不謀而合,是三十歲女人有人生經驗,事業有成、踏實,且對男士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所以,三十歲的女人,可稱得上為真女人。

      至於阿梅,她又如何迎接三十歲?

      「我幾介意踏進這個年齡,唔係怕三十這個歲數,而係唔知怎樣去面對o個樣心境。當然假如過去三十年,我是渾渾噩噩的過了,我會好驚,因為覺得自己好無用;但係我無,從幾歲開始入行,我覺得人生好充實。」

       「幾時意識到自己的年齡?」

      「廿五歲之後,明顯覺得體力和精神不受控制;廿五歲前不曾失眠,廿六歲開始有。」

      「三十歲的最大壓力來自哪方面?」

      「媽媽,朋友,因為重未嫁得出,又未有一個落實o既對象。我成日諗,女人係咪一定要有張長期飯票?阿媽由我廿幾歲開始擔心,希望我三十歲嫁得出。我長期o係呢種影響下,又覺得三十歲應該嫁,遲o左會超齡,不時俾人講,好大壓力。」

      「哪一個階段最想有個家?」

      「廿六,廿七歲時最想有個家。那時候是我事業最高峰,要是當時找到一個好丈夫,人生無憾。」

      「別人眼中你有名有利,這是否你所追求?」

      「好無奈,別人睇我應該開心滿足,但這一切也非我所渴求。我所夢想不是這些,我寧取一個健康,完整的家庭,我願意把我擁有的交換。有人可能覺得我好口響,但我知道我沒機會擁有一個好家庭,所以就以事業彌補不足。」

      「你對家有什麼感覺?」

      「好安全,是那種永遠唔會殺到o黎的安全感。過去,好怕返屋企,間屋好大好靜,空框框。以前將這種靜的感覺視為寂寞,於是一大班朋友到處玩,到玩完返屋企,寂寞感更重,原來刻意排除寂寞就更寂寞。但係而家好想返屋企,覺得屋企好舒服,且將過往認為寂靜的感覺,化作寧靜,好舒服,我解釋這種轉變是因為我老了。」

      「三十歲的目標是什麼?」

      「這個目標對一般人來說或許不切實際,但這是我好幾年前的心願,我希望在三十歲為祖國做點事,不敢說是偉大,正部署,尚未成熟。」

      「這個願望好像跟你自己沒有關係?」

      「已豁出去,因為很多人要求在三十歲前擁有的,我已擁有。」

      「這表示你已懂得愛惜自己,還是不重視自己?」

      「係唔重視自己……其實幾心傷,朋友和歌迷見到也很Upset(傷感)。如果我係愛惜自己,好多o野我唔應該做,例如打牆,喝酒,哭……全都是傷身的。別人話阿梅工作認真,什麼危險動作也做,爬到高高,其實我有畏高,我就係唔愛惜自己。」

      「因為一直以來沒有人真正了解你,能與你分憂,所以你唔愛惜自己?」

      「係,絕對係。慢慢連我自己都放棄自己。」

      「懂得在家享受寧靜後,會否好點?」

   「好o左D。唔打牆,因為手痛;唔喝酒,因為嘔吐好辛苦;唔出夜街,因為浪費時間。但這都不代表我愛惜自己,只是我懶。」

      「寧靜的生活方式,可有與你的工作相違背?」

      「有。少o左以前o個份活躍,對呢行唔係一件好事。唔了解你o既人,以為你搵夠收山。但沒法子,我希望在三十歲以後的人生減少頻撲,好讓我將日後的日子好好整理。例如我想去從商,便要開始學。過去我從不理賺蝕;但從此以後,我不想蝕,因日後的日子恐怕蝕不起。」

       「你的愛情觀是怎樣?」

      「天長地久,愛一個人,完全擁有。但我覺得這一代男歡女愛,易來易去,我唔知對方會愛我幾耐,好難捉摸。」

      「那麼現代女性應具備什麼條件去面對?」

      「勇氣,要不然,我活不到現在。要拎得起放得低,才是九十年代女性,稍一拖泥帶水,已不夠瀟灑,寧願痛,自己走,我不會留尾巴。」

      「你會用什麼來比喻三十歲的女人?」

      「剛開的玫瑰。因含苞沒味道,開盡的會被棄,故剛開最理想。」

      「願你這朵玫瑰花,早日找到惜花人。」

      「……呢朵玫瑰有刺。」(加一個殺人眼神)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16

1995年

小心梅艷芳 ── 香江大姐最後一戰

 

      大姐梅艷芳去年宣佈重返舞臺後,第一個大舉動竟是先在廣東開演唱會。不過此次她的演唱會都是慈善演出,是爲殘疾人基金會捐款。1月20日,梅艷芳佛山演唱會前夕,本刊記者採訪了這位縱橫香江歌壇的風雲女人。

      「怎麽沒有我的封面?」

      阿梅在看到《當代歌壇》雜誌後第一句話把記者問了個大愣神,梅大姐果然厲害。待記者向他解釋原因後,她笑著說:「沒關係,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阿梅年輕漂亮,聲音如霜霧凝成的碎片飄落下來。

記:這是第幾次來中國演出?

梅:八年前我曾經來過,但只是局限在廣州和深圳幾個地方,北邊一點的地方就沒有去過。去年 ( 實際上是1993年,作者注。) 曾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表演過。

記:作爲香港歌壇大姐級人物,有何感覺?

梅:我從未覺得自己有很高地位。我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從事藝術表演的人而已……

記:但你卻擁有許多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位。

梅:不會不會。其實現在香港歌壇是百花齊放,很多不同歌手都出來了,比我們那個時候多,所以他們比較辛苦,機會當然也比我們小一些。我現在已經輕鬆好多,因爲已經不參加領獎,對我沒有造成太大壓力。現在唱歌完全是因爲興趣。還有就是因爲我還擁有一大群歌迷,雖然我退出兩年沒唱歌,但是他們也沒有放棄過我、忘記我,相反,他們對我越來越好,人數還越來越多,所以繼續唱歌應該也是我的責任之一。所以我希望錄一些好的歌,真正是我自己的風格,不完全是爲了商業目的。

記:你曾經培養過不少新人,像草蜢、許志安、譚耀文等人,那麽你認爲一個新人如何做才能成功呢?

梅:其實做新人,可以說是幸福,也可以說是不幸的。以前我們做新人時,許多東西都是要自己去做的,譬如說形象啊、化妝啊、設計啊,所以能夠學的東西很多。而現在就不同了,新人一出來,後面就有好多人跟著。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員會給他們安排好多,形象、化妝,那樣他們就不用想得太多。可是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種感覺,我覺得現在的新人會比較容易驕傲,他們可能認爲一切得來的太容易,所以他們不太珍惜。因此有機會當然要把握好,把握好機會後不要驕傲,要好好地做,而有些新人的心態則是太急了。希望在很快很短的時間內就成功,這是沒可能的。即使你成功了,也不會長久。

       一個歌手最主要的是把歌唱好,形象是次要的。一個歌手應該把歌放在第一位,宣傳放在第二位,而能不能拿到獎則是第三位。這是我的看法。   

記:你素有「百變」之稱,而在《情歸何處》中你以純黑白造型出現;國語專輯《小心梅艷芳》中又像一個女戰士,頭戴鋼盔手執長槍,你對自己的形象每次都是怎樣考慮的?

梅:我覺得形象是要配合歌曲來想象的。《情歸何處》那張唱片內的歌曲都是圍繞感情問題的。「情」是可以用很多不同的方法來表達的,這張專輯表現的是一個成熟女人的心理。所有造型都用黑白處理,其實是反映一個女人從開始到成熟的心態,她的生活中已經沒有太多姿彩,只有黑與白,只希望穩定。這種感覺是很真實的,我覺得色彩太多對一個人來說不是太好的事情,相反做人簡單一點倒是很快樂的。

    《小心梅艷芳》的造型是爲主打歌《放開你的頭腦》設計了一個很硬的形象,這首歌我運用了很有黑人味的唱法,不曉得大家接不接受,這是一個嘗試,不論好不好,下一張都可以改變,我只希望有一點新的感覺。

記:剛才你提到成熟的女人渴求穩定,那麽能否問一下你自己的感情生活?

梅:老實說,到現在爲止,差不多有三年多,我都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可以相信、可以有安全感的男朋友。其實三年沒有戀愛,在當中我倒發現世上不只是爲了狹小的愛而活著,還有更大更寬容的愛等著我們。但一個女孩子到了適婚的年齡一定是要找男朋友的,但這不是可以勉強的事,我可以擁有很多朋友的愛。當然這裏有一點點遺憾,如果我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朋友就更好了。

記:你天生有一副很有特點的嗓音,在演唱歌曲時你怎樣表達其中的感情呢?

梅:我覺得歌是人與人之間表達的方式。我心裏可能有一個故事,我想說給一個人聽,如果讓我面對面說出來,我會很難開口;如果用歌表達的話,就很容易溶入自己的感情。技巧當然也是蠻重要的,不過,我自己的看法是一首歌能夠讓人接受並産生共同的感受,主要還是感情投入。

                ~ ~ ~

               採訪結束後,阿梅對「大嘴鱷魚」( 注:《當代歌壇》雜誌的標誌 ) 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拿在手裏喜歡得不得了。而且還欣然爲本刊題寫了賀詞。4月份,阿梅原定在香港大球場開慈善演唱會,但因噪音問題而被迫取消。現已申請紅館的4月演出,由於時間倉促,阿梅希望各方面能配合好,做到最好。在競爭激烈的環境裏,對於歌手來說,最大的震動莫過於公司的高層人員變動了。阿梅所在的華星公司在近幾年間,人事變動頻繁,今年許多宣傳人員更是紛紛離開,華星的光輝已一去不返。

阿梅現在正爲華星灌錄最後一張唱片,她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公司再出變動,因此她向公司提議聘請已離職的幾位宣傳人員,爲她宣傳最後一張唱片。談到簽約問題,阿梅毫不諱言:「從沒像這樣催促自己快走。但我要看新唱片的成績再決定去或留。機會是一半一半啦。」

      阿梅的性格在多年的風風雨雨中並沒有多大改變,直來直去,毫不故作姿態。說復出便復出,沒有理由沒有解釋。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17

梅艷芳:我想找到真感情

 

樸素是一種心態,而不是一種姿態,我知道我還有很多的包袱沒有辦法馬上放下,然而,我真心的希望擁有一份簡單而隨意的生活。

關錦鵬與梅艷芳在同類的情緒中,感覺內在本質的樸素欲望。

攝影棚裡的梅艷芳,滿滿自信的站在鏡頭的前面。

我相信我有這方面的天分,她說。

表情裡始終清楚的心緒。

我從小就很喜歡舞台的感覺,在那我可以很直接的把自己發放出來,凝聚剎那間的感覺,那是我所熟悉的空間。

在梅艷芳親和同時距離的分明中,有著一種非常自我的情緒,一種你或許無法輕易接近,卻可以真實感覺的性感。

梅艷芳:我有意識到,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人應該用一個距離的角度去看事情,可是我不一定能夠做到客觀。不過,在不牽涉到自己的溫飽、喜怒哀樂的情況之下,我現在對很多事情比較能夠退開來看。比較容易被感動,會感覺到對方的痛。好像我看了那部小豬的電影《我不笨,我有話要說》之後,就戒了豬肉,慢慢有很多的飛禽也不吃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變成一個素食者了。

關錦鵬:妳既然能夠這樣退一步想,能夠照顧到旁邊多一點的人跟事,而不只是自己的哀傷,這其實就已經是一種距離,一種觀看的態度,這對妳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改變。

梅艷芳:我當然是有了一些改變。在整體工作上,我覺得自己正面臨一個轉折期,會希望能夠好好的想清楚自己要什麼之後再出發。你知道,以往你其實沒有太多的自主權。比方說演戲,光是把自己定位在一個演員的位置,對我來說已經不好玩了。我反而更有衝動去創作一個人物,而不只是按照劇本去做,可是整體電影的環境不一定能夠讓你完成成你自己的想法;又好比唱歌,總是有太多無謂的競爭,那是一種無止盡的感覺。所以我前幾年就乾脆宣佈說我不再拿獎了。

關錦鵬:但我以往所認識的梅艷芳,其實是一個蠻好強的人,我記得有一次在妳家裡聊天,談到唱歌的時候妳會意氣風發的說,自己是唱的最好的。

梅艷芳:是啊,我從小就很好強,我不喜歡輸的感覺,即使是一個簡單的遊戲,例如划拳,就算喝到吐,我都還是會堅持下去,因為我不喜歡輸。

關錦鵬:可是妳現在還是在這個圈子裡,難免就會拿自己跟別人比較,這會不會對妳造成困擾。

梅艷芳:不會,我從來就不會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我會不喜歡別人,可是我不會踩扁人家,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假想敵,我只會生氣自己做不到,我的假想敵可能只是自己。

關錦鵬:如果沒有假想敵,幾年前為什麼曾經決定要退出呢。

梅艷芳:真的是覺得在那種利害關係裡的感覺太辛苦了,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唱片公司不能,那好吧,我不再拿獎,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關錦鵬:決定不再繼續拿獎,是不是就真的讓心情變的比較好一點。

梅艷芳:「有」有「有」的好處、「沒有」有「沒有」的好處,當我一宣佈不拿獎的事情,很多人馬上就把我給看扁了,就說梅艷芳已經不行了,歌唱的不好,反正就是一沉百踩。剛開始當然很不好受,覺得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但經過幾年之後慢慢清楚,其實一定會有這個過渡期,妳必須要去適應這些聲音。

關錦鵬:除了這些外在的批評,做為一個人呢,妳會希望怎麼improve妳自己。

梅艷芳:我其實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來,全部都不要顧慮。

關錦鵬:然而妳得顧慮到妳還有蠻大的負擔,比方說家裡的經濟種種,妳其實是一個很傳統的人。

梅艷芳:但我真的很想要放下。

關錦鵬:如果真的放下,是不是就可以讓妳擁有一個新的方向,真的讓自己有更多不同的改變跟進步了呢。

梅艷芳:我不知道,但我想最起碼,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份真的感情。

四周圍充滿嘈雜的人聲,錄音機不斷的轉動著。有一些話想對梅艷芳說,然而,那是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只有在那個時候,我可以顧不得她的傷害,可以把我心裡真正想要講的話說出來。在錄音機的前面,我沒有辦法說,因為錄音機所記錄到的,是會被記錄下來的。

所以儘管到頭來,在這篇文章出現的時候,你也許會覺得關錦鵬問的stupid,梅艷芳答的stupid,但這都比傷害她來的好。我只能說,不要再傷害她了。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18

2000年

細說與華星18年恩怨

梅艷芳:我覺得佢地唔尊重我!

 

      梅艷芳終於親口承認將會離開一手捧紅她的華星!坊間一直盛傳她會過檔英皇,事實上成事機會亦很高,可能只欠動筆簽約而已。究竟她為何要捨華星而投英皇,阿梅首次公開與華星決裂的導火線:「我覺得佢地唔尊重我!」

 

宣傳新碟後離開

      梅艷芳自八二年奪得新秀冠軍後便簽約華星,之後她的事業平步青雲,成為樂壇一姐。二千年阿梅將有一個重大的轉變,因為阿梅終於決定完成新碟《I'm So Happy》的宣傳後,便正式與華星分手,轉投英皇。

      阿梅在樂壇的十八個年頭,一直與華星合作無間,雖然多年來有不少唱片公司打阿梅的主意,但她一直本著:「是華星捧紅我的!」仍然對華星不離不棄。

      但這漫長的十八個年頭,華星已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的改朝換代,當年捧紅阿梅的一批人,大多都已另謀高就,令她留戀的就似乎只餘「華星」這兩個字。

覺得自己不受重視

      雖然阿梅一直不想數華星的不是,但她最後亦透露了令她狠下心離開的原因,她語帶激動地說:「我覺得他們(華星)不尊重我、曾經想放棄我。有一段時間他們要捧新人,因為新人賺錢的利潤高。但我會問:『我同華星同步成長,我的唱片雖然賣得不像以前般好,但你們這樣便要放棄我?』」

      阿梅的離開,除了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受重視外,華星的人事變動亦是原因之一,她說:「我在華星最初的六年一直風平浪靜,與許多工作人員都能互相信任。但之後的十二年就很辛苦了,每兩年便換一次人。以前幫我的人,很多都已經離開,令我對公司有一種不熟識的感覺。我覺得很徬徨,好像在一個新環境裏,覺得自己的前途很渺茫。」

宣傳一拖再拖

      另外,華星可能知道阿梅不會續約,故此對阿梅新碟的宣傳工作一拖再拖。之前阿梅這張新碟已經一波三折,先是因胞姊梅愛芳去世,令唱片延遲推出,之後又因阿梅封面穿的T恤印有裸女的卡通圖案,令其掛在隧道口的宣傳廣告牌要用電腦弄走裸女卡通才可懸掛。最後又因miu miu發律師信,指唱片名稱《Mui Mui s/s 2000》有侵犯版權之嫌,令阿梅的唱片被迫第二度延遲推出。

      幾經波折後,新碟終於在五月二十五日推出了,但除了隧道口的宣傳板和禮頓道的海報外,華星再沒有安排其他宣傳攻勢,而電視廣告更是少之又少。當初華星聲稱會以二百萬來作阿梅新碟的宣傳費,直至現在華星也只得個講字,難怪阿梅會對華星心淡。

      對此,阿梅只冷淡地說:「有宣傳工作我會做,其他的事隨他們喜歡啦!」

仍感激華星提攜

      問阿梅為何之前沒打算離開,她說:「以前每次續約都有其他唱片公司找我,當時我只覺得開心,因為證明自己還有號召力。我又會想,華星雖然是間本地公司,但與無線是姊妹公司,發展的空間很大。而且當時仍有很多機會讓我發揮,所以並沒有想過要離開。」

      雖然阿梅現已決定離開,但她對華星始終有種不解的情意結:「我對華星永遠都抱著一顆感謝的心。我本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歌星,一直夢想擁有一個自己的演唱會,但以前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童話,誰知真的實現了,所以我足足感謝了華星十八年。雖然我走了,我的心仍然在這裏。」

      阿梅又補充說:「無論發生過任何開心與不開心的事,華星都是我另外一個媽媽。就算有抱怨,都是她湊大我。我會記著今日留一線,因為可能將來在作上會再碰頭,我不想互數對方的不是,好來好去啦!」

姐姐去世不影響工作

      外間一直有傳阿梅會過檔英皇,直到現在阿梅始終未肯公開承認,但她對轉投新公司卻有一定期望:「我當然希望向好的方面去想,雖然很多事都是未知之數,但我仍會朝著好的目標發展。我對工作一向很認真,希望能把質素提升,每次我都會要求做到最好,要求亦一次比一次高。有人會認為我因姐姐之死而影響了工作的心情,我可以說,一定不會!工作與私人生活我分得很清楚。我今次離開亦是想看看外的世界。」

      而阿梅現最希望的是能夠演音樂劇,問她是否會如早前所說做《胭脂扣》的音樂劇,她說:「未必,現在還未落實的計劃,一切都要跟唱公司互相配合,我當然很有興趣做啦!」

不介意酒肉朋友

      提到最近阿梅新碟中有一本散本集,裏面有一篇陳海琪撰寫的文章,內容提及海琪問阿梅覺得自己食客三千,是否知道當中誰是真朋友,當時阿梅流著兩行淚說:「我從來沒有想過......」

      但阿梅卻否認覺得她的朋友是酒肉朋友:「我有班患難的朋友,我初入行沒錢的時候,他們借錢給我;我沒錢搭車,他們借錢我搭車、請我食飯。後來我的環境和收入比較好,食飯根本不會用很多錢,我們又不是每餐都食魚翅、鮑魚。朋友是大家有福同享的,我不會想有幾多個是朋友,我根本不會算來算去。(有否覺得當中有人在你身上拿好處?)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有人想利用我,而我又沒受傷害,那並不是太大問題。如果我可以幫到人,我又輸得起,那便無所謂啦!」

「梅艷芳」令戀愛失敗

      事業對阿梅來說當然重要,但愛情亦是阿梅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原來阿梅同樣擁有一般女性的想法:「以前我一直希望可以二十六歲退休,二十七歲結婚,三十歲前生BB,因為三十歲前生BB容易修身,一種很美滿的想法。於是我真的在二十六歲宣布退出,當時我跟阿Paul拍拖,我真的以為可以在二十七歲結婚,誰知......我們最後分手了。」阿梅淡淡地說,臉上卻流露了一點無奈。

      問她覺得以前經常感情失敗到底原因何在,她說:「因為『梅艷芳』三個字,這個名字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擔,因為他背負的名字是『梅艷芳的男朋友』,而且有時我會太保護我的男朋友,很多事我都替他們著想,如果是個有主見的男仔便會不太喜歡。我曾經嘗試改變,但效果不是太好。

      「加上我給人的印象是個女強人,但與我相處後,他們會覺得梅艷芳原來不是想象般堅強,他們便會不大接受了,他們之前認識的,只是一個戴了面具的梅艷芳。」

      阿梅有首新歌叫《我很快樂》,記者不知道阿梅是否真的很快樂,但相信當她找到適合她的另一半時,才是她真正快樂的時候。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0

2001年

梅艷芳自爆嫁不出因由

 

      「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好歸宿,我不再介意別人怎講。」梅艷芳在情海飄泊多年,拍過不少拖,到頭來都是無疾而終。阿梅何以嫁不出?問題原來出自她的三位老友......阿倫、阿叻與志偉;而當中的罪魁禍首,則是:「那個曾志偉!我每次拍拖,他就來弄砸!」阿梅說:「交上這班朋友,是我一生人的福,也是我一生人的禍。」

      在娛樂圈,梅艷芳到處都是朋友。

      別的不說,單單是福祿壽三星:譚詠麟、陳百祥、曾志偉,與阿梅的交情至篤,在他們有福齊齊享,有議齊齊抗,有嘴齊齊封,有款齊齊籌等行動之中,看不見也一定嗅得到;這三男一女,十年八年的光景可謂形影不離,然而,最意想不到的東西,總在最相安無事之秋出現。

      早前,在有生意齊齊搞的死黨中間,竟流傳出這麼一則風言風語:「......阿倫、阿叻與志偉欺騙阿梅,受害人大喊還擊......。」好朋友,不是有錢齊齊賺的嗎?

對福祿壽有信心

      上周五傍晚,阿梅在千呼萬喚中出現了,披著一身子的白,和一身子的柔弱C

      她的大姐大氣勢還那麼的堅挺不移;柔弱的,是她的聲線。

      明知她的健康還在復元中,還是急不及待問起這樁新聞。

      「我們沒有事!他們沒有騙我!」問題到了阿梅手上,原來一點不成問題。「別看這三個人有時大癲大肺的,他們可從不騙人,我很信任他們,我覺得,既然對他們有信心,就別過問太多。」

      「好像阿叻,他在金融科技的知識很豐富,我對他真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對數字向來不精,每次他走過來跟我講講講,唉!我一聽,頭就脹起來。我真的不懂!」以手按著不住搖晃的頭,「我信,但千萬別叫我去開會。」她連忙作補充。

      大家格格笑個不停。

      她最恐懼、最拿它沒法的死穴,老友怎會不清楚。「所以有時候,他們只要我出個名,或者付出一點時間去參與而已。」

他們把她當兄弟

      老友沒有騙財,卻原來做了另些更十惡不赦的行為,一個「企圖謀殺梅艷芳小姐一生幸福」的罪名。

      「也許,他們想我嫁不出,怕我萬一結了婚,從此,玩起什麼來,就會少了一個brother(兄弟)。」愈講愈氣忿,氣得身子也側了。「那個曾志偉!我每次拍拖,他就來弄砸!」見記者在格格笑,她把眼睛瞪大道:「真的!不是偏見,他真是每次都來弄砸!怎樣弄?給他們改花名囉!嘿!嘿!嘿!」一雙手臂早撐了起來,那句「豈有此理!」只差沒出口。

      聽到阿梅強調的「每一次」,內心不期然開始點算年來的受害人名單,絕不止於三番四次了,在樂壇一紅就是二十年,事業順利如斯,在感情路上的飄泊不定,每一趟總是甜蜜的開始,然後無疾而終,今天還在形單隻影的她,難得還可以一笑置之。

      「我常常覺得,交上他們這班朋友,是我一生人的福,也是我一生人的禍。」

      阿梅說:兄弟都把她當作兄弟,男人都把她當作男人,阿梅性格豪邁,當沒問題,只是心理上的適應是一回事,生理機制能否配合,卻又是另一回事。

承認破壞阿梅好事

曾志偉:我以為她百毒不侵

      阿梅至今還是單身族,當事人直指因為曾志偉屢次破壞。雖然負上「謀殺他人終身幸福」之重罪,身在上海出席「東方魅力」餐廳開幕派對的曾老闆還是一貫嘻皮笑臉。

      「唏!這個已經說了很久。」志偉格格笑起來。「你到底認不認罪?」被記者死纏,志偉邊笑邊點頭:「對!是我!是我囉!」

      「你與太太當年有胡楓做媒人,才能成美眷,自己找到了幸福,何以反過來弄砸別人的好事?」在嚴刑拷問之下,「犯人」惟有乖乖招供。「我以為她百毒不侵嘛!」說時略帶歉意。


樓南光懂照顧人

      「當年我加入明星足球隊,女隊員少之又少,男隊員的太太,都不願跟著來,這班男人,簡直當女人透明!最正常、最有義氣的,是陳百祥;最細心的,是一個叫做樓南光的!從外表看,這個男人好像很爛很烏歪,其實他很懂得照顧人。」

      往日那段隨團出埠比賽的日子浮了回來。提到出團的歲月,連飯也吃不飽,阿梅就恨得牙癢癢。每次開飯,全人齊集飯堂中,身處男人的世界之中,阿梅雖如萬綠叢中一點紅,卻沒有半點物以罕為貴的嬌寵。

      「侍應把飯菜端來,他的手還在半空停留,十數對筷子就已往碟中夾,『蓬!』一聲,所有食物都失了蹤。上一上洗手間回來,桌子上空空如也,我的碗裏只有一塊半塊肉。原來,是坐在我旁邊的樓南光給我夾來的。他知道不預早給我夾一些,我回來一定什麼也沒有。」

      男人們真的很厲害,有了教訓,下一趟,這位女隊員醒了不少。「侍應生站在兩張桌子以外,我就起筷子站穩。」作助跑狀。「誰知,侍應來了,他們馬上飛撲前去搶奪,碟子裏的菜,依然給他們凌空掃光!碟子送來之時,就只是一雙乾乾淨淨的碟子,什麼也沒有。」

      到上炒飯,阿梅還以為少了一班蝗蟲爭食,可以有點飯落肚,才吃了一口飯,有人喊:「走了!」四方八面人潮應聲「呯零彭冷」離場,迅雷不及掩耳。

外地挨餓的日子

      還在那裏坐著,手還捧著碗的阿梅,口只管張著。

      「他們真無良,說走就走!我還未吃飯的呀!當時就只有樓南光留下來陪我,他要把我送回酒店去,要知道,那裏不是香港,我們在外地,人生路不熟的。」

      就這樣,阿梅在男人世界中,度過了不知多少個有飯開等於無飯開的挨餓日子,都是拜這班男人所賜。其實入行以來,阿梅一直保持纖瘦身段,出道初期,她更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她的身材,以及那雙甚少曝光的手臂,更一度引來千百萬種揣測。

      「有人說我『啪針』,有人說我吸毒,什麼都講過了,你看!你說我有沒有?」把露出來雪白的手臂一揚。「老實說,我從前也真的太瘦,瘦得好像一折就斷的,卻還要死撐;現在重看舊時的錄影帶,唉!骨杉杉的,怪不順眼。也難怪被別人形容為什麼『肉酸影后』。」眼睛慘不忍睹,都矇了起來。

      「我喜歡生命力,所以,我喜歡廿多三十歲時候的自己,那時的我長了點肉,人也成熟了。那時,我真正適應了圈中的環境,邁過了新人稚嫩的階段。」她的那種胖,原來是心廣體胖。

      在新秀歌唱比賽中一鳴驚人之後,梅艷芳迅速竄紅,記憶之中,她沒有受過多少挫折就成功上位,也許,世上只有這位十七歲的樂壇新人,才明白成功背後的百般滋味。

      「初入行,別人對我從前唱歌的地方有很多誤解,常常『歌女!歌女!』的叫我,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我不要做明星,但最起碼,叫我做歌手,這也可以吧!我是在歌廳正正經經唱歌賺錢的,是用自己的力氣賺錢過活,有什麼不對?說來有點激動。

劉培基教買樓

      阿梅說,她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從前,處事不很明智,常常會被私人感情影響工作的情緒,因而錯失了很多機會。每個年輕人,總有一段年少無知的混賬日子,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緣遇上一個給你倚仗著上路的長輩。上天給她遇上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在華星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有陳柳泉、陳淑芬、蘇孝良和劉培基四大天王坐鎮,我覺得,作為華星的一分子,很值得驕傲和自豪。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家庭觀念,工作做畢了,總不想回家。加入了華星,公司變成我的家,沒事做,我就會回去打躉。」

      四大天王令她嘗到家庭的溫暖安穩,四位父母,四份截然不同的親子教育法。

      「Florence(陳淑芬)的交際手法很了不起,記人名還很厲害,跟她出席一些場合,方才認識的朋友,還要是日本人,別過頭,她竟可以一一說出來。

      「David(陳柳泉)很有自己的理念,又有幽默感,在幾十人、幾百人當中說話,可以令全場的人都靜下來聽他。蘇孝良不像他,蘇孝良是一個藝術家,總是那麼的沉默和專注。

      「劉培基這個人,若你不認識他,保管給他嚇死。他一出場,可以令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就是有這種力量。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比如投資,很早以前,他就告訴我:『要投資的話,買樓啦!』」於是,阿梅就言聽計從,多年來,買下不少物業。

      阿梅說,若然不是遇上他們,她的人生歷史就要改寫了。改寫的,可還包括她的重點投資項目?一直以來,阿梅令人關心的,除了感情,就是經濟。

住在廣播道的日子

      「不用擔心!」她笑了笑。「也許,很多人都認為我是大花筒,其實,我懂得替自己鋪路,從小到大,我總覺得一張紙不實在,要買樓,我讀書不多,很多東西不明白,我只相信眼見到的東西,一幢樓,多實在呀!」既然投資得法,今天不工作,也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了?她笑了又笑,「可以這樣說,但不工作很悶的。」

      多年來,阿梅在不同地方買下了房子,一旦買下了,就不喜歡隨便賣掉。從前有多少,現在也有多少。但對於一個念舊的人,無論今天坐擁多少房產,微時那小小的窩,還是最叫她眉飛色舞。

      一聽到記者說:「廣播道──」她就雀躍的駁下去:「那個地方,對!我在那個地方度過了最辛苦又最開心的日子。」住在廣播道的時候,梅艷芳名氣是有了,利還未來,在捉襟見肘的日子,她不憂愁,只是每天對著四塊牆練習台風舞姿,為快將舉行的處女演唱會而努力發憤。

      「我很窮,連坐車的錢也沒有,朋友索性跑去買米拿來送我。我們到店子吃飯,口袋裏只剩下兩百塊,我在盤算:『還要拿著這筆錢,用上多少多少天......』朋友知道了,就幾個人東湊西拼,把錢往我的手心塞去。到現在,他們還是我的朋友,友情永遠藏在這裏。」拍拍胸口。

      人成長了,就愈發懂得體察心靈,知道該把什麼放進去,才令自己快樂。少不更事的年月,阿梅說,自己是一隻小鴨,說起話來「嘎嘎嘎」的,怪難聽,如果她是一隻鴨,她還是一隻死懼孤寂的小鴨,在一個被遺忘的家庭長大的小女孩,很需要安全感,去到哪裏,都需要別人的簇擁。沒有人在身邊,她會感到落寞。

希望可找好歸宿

      終於,黃毛小鴨長大了。「現在才開始長大,也許遲了一點,對嗎?」她失笑道。「在成長的路途中,我得了很多啟示,面對生老病死,難捨也得捨......。」一頓,「比如契爺(何冠昌),比如姊姊──」提到已過世的姊姊,她哽咽了,這一下哽咽,是整個訪問中唯一的一次,維持了只一秒鐘,她讓眼睛朝天花上望去,別過頭,已經沒事了。

      「──還有好些朋友,他們突然離開了,要學會調和心境去接受,如果不是契爺先去了,姊姊走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冷靜。」當時,姊姊入院、姊姊彌留,作妹妹的都甚少出現探望,與姊姊的感情有問題之說遂生。今番,親眼目阿梅一秒鐘的真情流露,她對姊姊的愛和思念之深,不言而喻。

      然而,她堅持不讓眼淚流出來,她說:「對於未來,說通,是積極;說化呢,就是消極了,我不想變得化。生命是微妙的,不管明天如何,都應該好好把餘下的日子活好。」成長了,就該當忘記背後,努力向前跑。

      所以,對感情,她會繼續盼待。「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好歸宿,我不再介意別人怎講。」對工作,她還是那麼有拼勁。「有時把舊作重溫,我覺得自己是超人迪加,我享受工作的過程,和當中擦出的火花。我會去支持新人做自己喜歡的音樂,然後,看著他們把這條路一直延續下去。有一天,我老了,還有這些記憶伴著我;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可以走得瀟灑。」

      訪問之後,阿梅約了工作人員籌劃明年的計劃。「明年,是我入行二十周年!聽起來,好像很老喔!其實,是我早入行而已。」她笑個不停,「我們也許這樣這樣慶祝......。」她磨拳擦掌,她是那麼的興高采烈。只要夠瀟灑流麗,藝術生命豈止可以走一回!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1

記得/深信梅艷芳


      記得。舞台上的梅艷芳。

      深信。在許多人心目中,稱得上Legend唱而優則演的女星,仍然是她。

      記得。歷年看過不少她的專訪,每次提及到她的種種,卻永遠漏了她的電影世界,是次訪問她,電影是必然的題材。

      深信。如果傳奇要經過歲月的磨洗,她絕對稱得上修成正果。

      記得。舞台下的梅艷芳。

      深信。她還有更多未被發掘的一面。

芳心假期

  Michele這個角色身分好似好矛盾、複雜,難演嗎?

  自己拍戲的習慣是看劇本時,要想一想,然後代入角色裡,如果我是Michele會怎樣?某程度上,Michele可說是一個悲劇人物,她經歷婚姻失敗,本身也不是一個對人開放的人,難得在旅程中認識了一個朋友,以為可以是一個知交,卻偏偏發現她是情敵,但知道那個女仔不是情願當情敵,因為如果係狐狸精,Michele很容易抉擇,又知道她肚裡懷著的是丈夫的骨肉,而自己又無得生,所以其實Michele很矛盾,唔知道應該protect佢好,還是恨佢好。

  後來Michele嘗試退出,當佢想承諾保護這個女仔的時候,她突然消失,但她們已建立了感情,大家很close,friend,甚麼都會說,佢覺得自己似大姐姐的身分,有責任照顧佢,更有責任要告訴丈夫,另一方面又要找到她。

  Michele的執著、重情義,似為你度身訂造?

  她的外表太堅強,其實內裡好脆弱,與我十分相似。

  重視女性之間的情義多過男女之間的感情?

  很難說,當大家都成為朋友,交心相處,自然就會覺得這個人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即係,好,我今日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計,我不會分男或女,不過有時女性之間的友情有時會來得更執著,女人與女人之間亦會有jealous,你有冇?

  都有喎!咁咪係!(哈哈………)




  全片的對白不多,但你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我想對白不多是張之亮導演的設計,他不想太多說話,對白短,令人易明白,或者導演多少有進軍外埠市場的野心,看西片有時候寧願對白簡簡單單,總好過劇情沉悶。

  導演想用簡單的處理手法表達兩個女人的交情,問題是有時可否用這麼簡單的對白表達複雜的意思?那就得靠很多身體語言,如果大家是兩個不同國籍的朋友,慢慢會講對方的語言,一定會!因為自己都有日本朋友,認識沒多久就會教大家的語言了。

  滿意自己的演出嗎?

  算幾好o卦,幾多分?都有70零分。

  第一次與張之亮導演合作,感覺如何?

  其實與他幾有緣分又幾無緣分,我一直欣賞張之亮,之前有幾部片已差不多confirm,不過每次都有突發事情發生而擱置。終於,這部戲我撇除所有難題,唔好講咁多,應承o左先。開始的時候不是現在這個劇本,不是日本女仔,我不是叫Michele,只是知道故事大綱,當我差不多簽contract,導演才說可能要講日文,後來一人讓一步的情況下講英文,對於我來說都幾大挑戰!如果計全片都要講第二種語言,這部是第一次,我覺得都無壞,試下啦,都想試下自己的底線可以去到那裡。



  張導演擅長處理人性,流露的感情都比較淡,手法較現實,你最欣賞他哪一方面?

  欣賞他的執著,他有他的原則,很多導演會隨環境的轉變而改變,修改部戲,張導演則希望原汁原味,不論環境有幾辛苦(笑),盡量希望找到實景去拍攝,那份堅持我好欣賞。導演手法方面,其實我幾鍾意《自梳》,聞說當時亦有找我,覺得他講女性的手法好唔同,關錦鵬同樣擅長拍女性電影,但兩者又是兩回事。另外,覺得張導演是一個極好脾氣的人,因為我在摩洛哥發了無數次脾氣。



  摩洛哥的一役,拍攝困難,聽說你十分辛苦兼且病了,有甚麼苦與樂?

  苦多過樂,事關我剛拍完《鍾無艷》,三日三夜無睡,跟住去剪短頭髮,第二日便要上機,休息一日便即刻開工,其實魂魄都未返來,又有時差,本身在港已拍到腸胃炎,四年無拍戲,突然拍兩部,所以好辛苦!又遇上當地齋戒月,日頭不可以食ⅲ我們食飯都幾乎要匿埋,而最似樣的中國餐竟然係粉絲菜撈飯!有冇汁?冇汁,對唔住!

  《慌心假期》不是一般的商業電影,要慢慢「嗒」,可能不太適合一般香港觀眾的口味,你有甚麼意見?

  有很多香港觀眾都喜歡比較另類的電影,《慌心假期》不算太另類,都有劇情可以追,它不是主要的商業片。其實這部電影一年四季都可以上,不受時間控制,如果趕在暑假上會硬撼。不過唔會質疑電影公司的策略,可能就因為另類,不過我希望大家唔好全部將focus放在我身上,到時又話呢個係梅艷芳既問題。就算這部好好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相反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因為遇著這個時候,西片都一齊來爭這舊豬肉,我地o的蟻仔啄得幾多就幾多啦!但希望大家睇《慌心假期》抱著純粹看劇情,不是來看特技,希望睇番些人性,有正常行路方式的戲!

  除此之外,《慌心假期》有甚麼最重要信息值得留意?

  去旅行注意小心,電影已經將件事美化了,因為人生路不熟,言語不通。片中亦帶出人不要太執著,Michele辛苦是因為太執著,她與丈夫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她太硬淨,令老公都覺得你都唔需要保護,她的立場卻是我要你保護就慘,所以根本就彼此不信任。現今社會都有很多這些問題存在,缺乏溝通,當Michele的老公到摩洛哥,看到了她軟弱的一面,老公即刻覺得原來佢都要保護。

  我想,交代的是現代人對感情都太自私,大家沒有包容,如果能夠容忍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有甚麼事都唔會講,太容易離婚啦,沒有以前的體諒,即你俾我多些,我又回你多些那種愛。

  女人可以獨立,可以強,但當去到感情方面,又要有女性的天性,我覺得軟少少每個男人都會接受,我諗應該這樣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愈來愈疏離,我們俾外國影響連人性都影響埋,某些情懷我們應該keep住。





  依你覺得Michele與Miki有一種隱約的感情或只是純粹女性的情義?

  我覺得Michele基本上當Miki是她的親人,沒有那種曖昧關係,可能導演曾經嘗試營造,最初編劇本時有,但係導演都覺得唔work,一開始拍我都feel到導演冇那種企圖或野心。兩個女人都可以有好濃的純友情,比姊妹更親近,戲中兩個人始終有一些共通點,畢竟大家愛同一個男人,我覺得是成立的,大家原本不知大家的身分,某程度她們的思想是lead住。

  與純名里沙的合作怎樣?

  幾好玩,她幾玩得,而且好聰明,可能她是舞台劇出身,所以catch得好快。要拍很多大環境如摩洛哥市集,她信任我帶著她,就算拍戲不開心都會找我。


  你與任達華的戲分少,好似有多少可惜!

  由於主戲不是華仔,係幾o徙,可惜時間不夠,其實o個條線多幾組戲可以幾好睇,火車那段戲可以再交代清楚點解我要突然間走會好睇些,即係男人可以當女人係玩物,但係我唔得,我唔係他與Miki的那種感情,而係比他更甚,我見住佢唔見。我想再講得深入些。至於譚俊彥的造型可以再好些,作為新人來說演技算不錯了。

  記得你曾說過只要下些少功夫,就可學好英文。在此片中,雖然只是簡單的會話,已證明了你的英文己達到水準,很自然,很佩服你的毅力!

  相信藝人都要有這種毅力,如果唔係last得唔耐,不難發現去荷里活發展的藝人好多都中學未畢業,反而係憑後天的努力,令自己有此成就。我覺得我都應該可以,I'll try,因為未做過,當係挑戰自己囉!

  這一次算不算是從影以來最大的挑戰?

  咁又未算!很多人成日問我有沒有野心去荷里活發展,我o既野心唔係去荷里活,而係可唔可以拍一套唔係荷里活拍但係都係國際級o既片,我會更自豪,先至係我o既成功,我都鍾意去荷里活拍戲,有好的劇本,有得發揮,好辛苦都會考慮,反而薪酬還是其次,其實很多年前亦有人找過我拍所謂西片,十年前已經講緊,但好似發哥哥話啦,我不會做抹黑中國人的角色。這是我的原則。基本上有很多外國人看我的戲,聽聞《東方三俠》都幾好賣!我這種character在西方都有好多人搵,但有些不是太有發揮,不是戲分多與少的問題,如果像花瓶行來行去,唔覺得存在o既都無意思,亦唔需要找我啦,我又唔係靚!係咯!

阿梅與她的電影

  之前突然來一部喜劇,現在的《慌心假期》則比較沉鬱,較喜歡那一種?

  兩種都鍾意,我不喜歡被定型,叫我全拍喜劇又唔得,做多幾部我又會想轉拍劇情片,但拍得咁上下又覺得太沉重,又想拍喜劇,《胭脂扣》好喎,點解唔拍多些?我唔鍾意,《胭》是令我有更多人認識及肯定的電影,不過叫我又再拍,拍唔番神髓,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

  但演繹內心戲是你的專長?

  我其實唔識分內心戲,演員與歌手一樣,都是發自內心,過得自己先過得人,連你自己都唔覺touching,人地都feel唔到,睇完劇本,自己feel一次先,有感覺才去做,無,我唔敢接。像Michele與丈夫應該存在夫婦的感情,有一種東西在裡面,但唔係火花,我真係會諗現實生活中有人像Michele及丈夫咁,and then我去睇書,不同類型的書,好多散文我都會看,看現代人的心態,同埋我鍾意研究心理學,鍾意分析人。

  你是那種演戲前做足所有資料搜集功夫的演員?

  我唔會講到自己咁勤力,我只係多了解,應該係八卦。揀戲都係到最後自己去感受,我揀戲頗難搞,因為差不多拍了40部電影,再找一些特別的角色去玩會比較難。

  有甚麼角色你認為很適合你或你一直很喜歡而沒有人找你演出?

  有呀!奸角!(大笑)

  類似《孽緣》的女角,平時很正常,但當有東西觸發時就會發癲,那種恐怖係你唔可以用眼去看,o個種感覺係令你驚,我想試下做一個這樣的人。人永遠都有陰暗面,現在拍太多一面倒的角色了。我很愛一個人,但如果你俾我知道有對唔住我,我要你死,重要死得好慘,好多男人看完這部片很驚!就係想試下,演戲我好放得低,唔會記住歌星的身分。





  有沒有那個導演演員或你希望與他合作?

  張藝謀、吳宇森,但我其實頗為被動,就算想都不會毛遂自薦,我相信緣分。王家衛?好高!他的戲需要很高領悟力的人去演,我驚自己的領悟能力唔係去到咁強,演唔到佢要的東西。演員?發哥,我覺得我地重有火花,即重可以拋個身出來o黎多次,大家經歷了不同的事,如果大家再拼一次,又會有用不同的方式去演。

  我好鍾意遇強愈強,大家有番咁上下會好exciting,好似我同周星馳拍《審死官》,佢係一個好高的對手,我地好似打緊波子機,打來打去,十個take都可以唔同,我莱扇赵挘骸肝梗琽黎未!」如果要拍喜劇就要大家都笑到好辛苦先好玩!

  有說其實自《審死官》之後,外界一直忽略了你的喜劇細胞,自從《鍾無艷》之後,令人再次remind你的喜劇感!

  喜劇我一向都唔擔心,喜劇其實好難演,幾時大笑幾時小笑係要講求計算,數一數香港有幾多個喜劇演員?所以我地要respect喜劇演員,香港金像獎好應該設立一個最佳喜劇演員獎。

  你覺得自己喜劇感重些,還是幽默感多一些?

  幽默感重,我好鍾意笑片,鍾意粵語長片,波叔係經典,鄧寄塵、譚蘭卿其實好絕,當時重要無script,係佢地自爆,又能夠生活化,雖然有時你都唔知佢講咩,但係又覺得好好笑,好多時我那些所謂的幽默感就是來自這些粵語長片。《鍾無艷》入面的齊宣王我係參考好多以前的演員,包括波叔、新馬仔、鄧寄塵,好多得意的東西,我將鄧寄塵做女人個版本,然後再變番男人,又學新馬仔演的縮骨、鹹濕,好過癮!

  呢幾年拍的戲因為身體不好的關係,都唔係自己鍾意,其實覺得一直對唔住陳可辛,好想有機會俾佢睇下在狀態下的梅艷芳拍《金枝玉葉2》。我休息一段時間再拍《鍾》,我同自己講如果都feel唔到好玩的話,我唔再拍戲啦!
  看得出你在《鍾無艷》勇於嘗試突破,好像標誌著你拋開了一些包袱?

  我無銳意突破自己,始終男女的身體語言不同,只係覺得一係唔玩,玩就玩盡,我盡量做到有喜劇的效果。

  早期的你與現在的你,演技有甚麼改變?

  愈來愈自然,可能以前都有歌星身分,現在我唔理,當然又唔會醜到見唔得人。

  一向以來,你好像一開始拍戲而無師自通?

  因為我係精神分裂者,細個鍾意在屋裡舞刀弄劍,屋企有很多東西都俾我整爛,所以成日打到飛起,好似學陳寶珠飛刀,自細就鍾意特別的東西,看卡通愛幻想,我沒有想過當演員,只係想唱歌,剛入行時自己沒有想過演戲方法,間中有幾套電影客串,當時楚原叔曾經對我講過:「你第日在演戲的成就可能重大過你唱歌。」我沒有放在心裡,因為那時我始終覺得自己唔識做戲。後來拍了一些不太serious、不憑演技去做的戲,直到遇上關錦鵬,我才第一次知道演員的發揮真的可以那麼大,佢不單止令我得到一個獎,更啟發了我對演戲的濃厚興趣。

  所以有說導演懂得拍演員很重要!

  絕對係,遇到好導演是演員的福分,有些人有好演技但沒有好的劇本,沒有一個明白你的導演便拍唔到你的優點,那你只好在尋找,不斷尋找。

  遇到好導演多,還是不好的多?

  我都算幾幸運,遇到好多好導演,亞關、徐克、杜琪峰等,每人都有各自的優點,我在他們身上都學到不同的東西,徐導演的腦轉得好快,比常人快好多倍,拍《英雄本色Ⅲ夕陽之歌》時我feel到有時我明白佢講⒅囟噙^亞副導演!學到甚麼叫轉數。

  我拍戲的休息時間不會在房坐,我會坐在導演旁邊睇下佢做咩,甚至睇埋現場環境,你可以話我好八卦!

  咁有沒有想過做導演?

  無諗過做導演,不過有諗過做一個出色的編劇,因為我好鍾意寫劇本,曾經有一段時間在我腦裡有十幾個故仔,但因為太多,所以塞住。

  咪o徙曬!

  係呀,終於寫頭個段,中間之後無唬∧阒獑幔课野l夢都係一些故事,都係可以寫到部戲出來,所以我話自己有精神分裂!

  試過太投入演戲而不懂抽身嗎?

  試過!

  會唔會係《胭脂扣》?

  係呀!我有擔心過,後來亞關想找我拍《阮玲玉》,但不是自傳,佢俾o左本書我睇,我一路睇知道我一路入戲,直到我揭到阮玲玉大殮的相片,我發現我地好似樣,開始有很多人叫我唔好拍,因為可能影響到我的情緒,後來亦有其他原因拍不成。

  最近電影市道好轉,你對香港電影有信心?

  經過幾年的低潮,當然希望香港的電影市道好,觀眾會入戲院睇戲,之前俾翻版打得好慘,亦看到政府近來在打擊方面做了不少工夫,雖然翻版仍然存在,但起碼已經無咁倡狂,已經係一個好開始。

  你看好那一部暑期猛片?

  暑假片……《瘦身男女》夠綽頭,draw到你地入場,後期就唔知,因為我未睇,我自己期望睇《少林足球》,我鍾意睇笑片同周星星,佢有兩年無拍片,我地餓了兩年,某程度上他是一個天才,你係想唔到佢會咁樣演孫悟空。還有《蜀山傳》,我始終對徐克有期待。

  目前忙出年的紀念入行20周年活動,可否透露一下計劃?

  眨下眼又二十年,還在商量應該點樣做,可能有一連串的特別活動,希望遲些可以公布。

  舞台劇方面的計劃進展如何?

  舞台劇我一路都無放棄,但可能舞台劇的投資大,無論演員及投資者都無咁快回本,不似演唱會幾場就返來,是比較長線的投資,舞台劇始終無演唱會普及,要找一間投資的公司係一個問題。我覺得演/唱兩種東西加埋一齊會好好玩!演同唱都可以咁好,可以話又俾自己多一個信心。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3

2002年

梅艷芳──千山我獨行



      梅艷芳是樂壇的大姐大,給人的印象是食客三千,她說:「那是誤傳,人們以為我是大花筒、亂花錢、讓人騙,其實那些是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在我沒錢的時候,他們試過合份兒籌錢給我的。」從前她害怕寂寞,出場很怕一個人,如今她不會了,她喜歡獨自一個人,拎起箱子便出門去。她覺得自己是個古代人,好像楚留香,大醉俠一樣,瀟瀟灑灑,但身為藝人,太多事情縛手縛腳了,她說:「連出外吃頓飯都不敢,做藝人真是陰功。」然而她到底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子,千山獨行的路好走嗎?



      「愈緊張便愈辛苦,如今我當自己是個新人還自在點,我喜歡多學點東西,自我增值,總之不懂的便學,例如看書、書法和繪畫。」不過她的最大心願是搞個 musical,「我堅持一定要做好一個音樂劇之後再做別的事情。」從新秀冠軍入行至今,剛好二十年,阿梅才三十幾歲,未來的時間多著。這次做特寫她很忙,三張桌子三桌人的團團轉,一邊談出版半自傳式的書,一邊談巡迴演出,跟著她來的一個女人不客氣地對我說:「多給你十五分鐘。」我只答了兩個字:「不行。」才做了一半,怎麼完結?再說,我何苦要寫?真的不識相。

「我沒有童真」

      阿梅自言沒有童年,「我很老人精,自小便扮大人。」她指著太陽穴,「現在的男孩子不成熟,不想對工作和家庭負責任。我想,我在他們那個年紀已經擔負起整個家了,我覺得是應份的,因為我是家庭的一分子。

      「我家,」阿梅嘆了口氣:「女人都做事很辛苦,男的卻不用做,賺了錢都不拿回家。」阿梅養家是很長久的事了,「親情 ( 阿梅搖了搖頭 ),淡啊,小時媽媽很忙,沒時間管教我,哥哥的年齡亦跟我差距很遠,我對家庭有疏離感。媽把我困在鐵閘裏面,我只能在屋子裏看著鄰家孩子四處走四處玩,我沒有童真,很遺憾。小時沒有同學,沒有朋友,你說我的世界有多悶?

      「親情,我很嚮往,看見別人整家子一塊兒吃飯那麼溫馨,我卻是喜怒哀樂一個人承受,沒有人分享,幸而後來有乾爹乾媽何冠昌和何太,他們跟我很親近,有溫情。我跟媽媽說話她便叫我 stop,不准講,所以我現在跟媽媽都無話可講,要是將來我有子女,我會多給他們時間,現在我只有一人獨來獨往。」阿梅就是男人頭女人心,她說:「當大夥兒出外時我便要照顧所有人,我是男人性格,我會幫人拉椅子,點菜,有時都覺得相當辛苦的。」阿梅小時病痛多,身子一直不強壯,「現在好多了,我的生命力很頑強的。」

「這個圈是一種毒藥」

      這時賈思樂過來打招呼,記得他在月前開了兩場演唱會,他說:「我在這個圈子二十七年,一點都...... ( 說到這兒,他噎不成聲了 ) ...... 沒得到過什麼。」幸而他有一班好朋友,個個都去捧場,賈思樂人緣很好,只是運道不特別好。阿梅感慨地說:「這個圈是一種毒藥,進去了出不了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沒怎麼唸過書。荷李活的明星不須以拍片為生活指標,他們可以以藝術為目標,他們拍一個 MTV 可以花上幾百萬美元,我們花幾十萬港元已算爆棚了。香港人很能幹,但不敢有長線的視野,大家都不曉得明天會怎樣。

      「做 musical,沒人願意投資,演唱會已經開到荼蘼了,我一直有個心願,試試新的東西,想試個小小的音樂劇,給我們一點點時間那麼多去嘗試吧。」提起演唱會,阿梅剛開完了十場,在市道不佳的今天算是成績好的了,但她還是有憾的:「我花了九個月時間去準備,而傳媒只報道我有沒有走光,有沒有迫爆歌衫,他們根本不把焦點放在我的表演上。彈不要緊,善意的我會接受,我們每做完一場都會檢討,希望下一場做得更好,但到做得最好時已是末尾的第十場了。」

「阮玲玉的側面很像我」

      其實阿梅能歌善舞,在台上一片大將之風,她唱過無數好歌,像〈似是故人來〉,曲中的「同是過路同造過夢本應是一對,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三餐一宿也共一雙到底會是誰」,她唱得出那種綿綿不絕的幽怨和無奈,當然林夕的詞填得非常出色;又如〈夕陽之歌〉最後那句:「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那種豪邁悲涼,又是只有阿梅才唱得出來的。

      拍拖,阿梅拍了無數次,「亦失敗了無數次,十次有十次甩拖。」阿梅說,「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每次都想:下次得改變一下,但下次又是一樣。」為什麼呢?「我太在乎他了,我應該讓他著緊我多一點吧?唉,等電話很辛苦的,那不如我先打了。我對愛情的看法很簡單,坦坦白白就是了。」那末阿梅對男友多疑嗎?「我多疑,我承認的。」阿梅回答得快。為什麼?「可能是我沒有自信,從小到大都沒有,我覺得自己不漂亮,沒什麼學識,沒什麼內涵,將心比己,我會喜歡跟這麼一個女人拍拖嗎?如今我會自己喜歡自己多一點,從前我太著緊別人怎麼看我了,也不大向人傾訴了。」

      阿梅演戲很有天分,演喜劇笑死你,演劇情片感動你,可說是個全能藝人,誰曉得她的心結竟然有那麼多,老以為沒有人會喜歡她?她拍過很多電影,也推過很多電影:「沒什麼原因,有時很無厘頭。」她推了《阮玲玉》,「我擔心整個人投了進去,我看見眾人瞻仰遺容的照片,阮玲玉的側臉很像我,嚇得我連書都拋掉了,還不開心了很久。我並不後悔推了這部片,人家拍這戲得了影后獎不等於我拍了也會得獎的吧?」

「只有華仔當我是女人」

      阿梅已經得過影后獎了,去年再以《男人四十》提名,她的心境反而很平靜,連心都沒跳過一下。談起拍戲,幾乎所有影帝都跟她合作過了,她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同?



      發仔 ── 有他現場一定不悶,他會搞這搞那,是完全不當自己是明星那種人,他非常懂得帶人入戲,跟他做對手戲很容易。拍喜劇,他讓你笑得要死,他跟星仔不同,他的是幽默感。拍劇情片是另外一回事,他很容易令你進入情緒。嘩,拍《夕陽之歌》他得摑我一巴掌,他真的大力地一大巴掌摑過來,我的反應想不好也難,你知道他的手掌那麼大,而我的臉又小,那個巴掌連我的耳朵都摑著了,我足足暈了三個小時,連對白都忘了,但那鏡頭是一直拍下去的,那我只好一面耳鳴,一面演下去。



      星仔 ── 他是小市民式的搞笑,我認為他最好的是《審死官》和《西遊記》,拍《審死官》像開派對般開心,分明沒我的戲都借故跑回去說說笑笑玩一下。



      華仔 ── 他是只會工作的人,很認真、很犀利,不用睡覺的,一有空便寫歌詞寫文章,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除了熱衷工作外,他是個很有風度、很顧及別人的人,永遠把別人放在第一位,現在很少這樣的男人了,他也是唯一當我是女人的男人。他對自己要求很高。至於我以私人身份給他意見,他不會馬上回應的,他會先考慮一下。



      Leslie ── 他像我的家人,我進入娛樂圈第一個認識的便是他,唱片公司亦把我倆編成一組登台,他就像我的哥哥,我有什麼不開心的會跟他講。



      家輝 ── 他很好玩,很搞笑,最喜歡爭辯,又長氣,是包拗頸,跟他可以拗足一日,但他一定要拗到贏為止。



      成龍 ── 我們兩個在一塊兒就好像兩兄弟,我們的成長背景相似,都是年紀很小便出來賣藝,我們都是義字當頭那一類,不過我是敢跟他拗頸的。

「在劉培基面前是小朋友」



      學友 ── 我跟他太熟了,不懂得怎麼說,他演戲是另一方式,像《男人四十》便很適合他演。我演他的妻子,他明知道我所懷的是我們中學老師的孩子,但他還是娶了我。我對老師是愛恨交纏,少年時就是這樣,對愛情記憶一生,後來再見老師,既老且病,哎,原來變成這個樣子,但學友知道我對老師還有個未了的心願,他亦理解我不哼不怨的做了二十年煮飯婆,他都應該給我個 fantasy 的空間吧。

      其實我自己也真的有太多的 fantasies 了,想得太多,太好,結果原來不過如是,現對愛情的憧憬跟要求和以前的不同了,從前以為拍拖是一生一世的,現在不想那麼長遠了,太辛苦了,希望愈大失望愈大,有時不經意的反而能夠完成。情總是緣,我只不過是人生的一個過客而已。

      跟她合作得最緊密的是時裝及形象顧問劉培基,劉培基把這一塊美玉塑造出個「百變梅艷芳」來,她對他又是怎麼的一個看法?



      劉培基 ── 我在他面前是小朋友,不許插嘴,他是家長式的,他真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還有:



      姊姊 ── 家人中我跟她談話最多,她很純,她的世界中沒有壞人,她是受保護動物。我則戒心很強,警惕心也很強,有時她會問我:「到底你是姊姊還是我是姊姊?」

      導演:

      徐克 ── 拍武打戲我沒有根底,別人辛苦我又辛苦,徐克把我用威也從山頂吊下來,好像坐過山車似的,還得吊著威也在兩條柱之間翻觔斗過去,我想:「撞死我了!」但唯有胸口掛著個「勇」字的去做。香港演員那條命真賤。

      P.S. 林:怎麼看樂壇新人?

      梅:他們太幸福了,我們那年代個個都是熬出頭的,如今什麼都要快,那並非一件好事,無論唱片公司如何逼,新人都必須打好根基,要是個個都跟一個方程式倒模似的去塑造,太商業化了,沒有空間給他們自己發展。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5

2003年

從絢爛歸於平淡    梅艷芳豪情財情不再

 

          當 了 二 十 年 樂 壇 的 大 姐 大 , 梅 艷 芳 經 歷 的 並 不 是 一 段 常 人 所 走 的 路 , 大 部 分 上 三 十 歲 的 香 港 人 , 都 陪 她 走 過 這 段 「 黃 金 歲 月 」 , 回 望 這 段 歌 樂 人 生 , 她 擁 有 過 最 光 輝 一 刻 , 也 試 過 焦 頭 爛 額 ﹔ 但 梅 艷 芳 始 終 還 是 梅 艷 芳 ﹕ 「 無 論 我 現 在 是 不 是 不 及 以 前 紅 , 所 賺 的 錢 也 不 如 從 前 多 , 我 是 一 個 永 不 認 輸 的 人 , 不 再 領 獎 並 不 代 表 下 跌 了 , 我 最 驕 傲 的 是 即 使 在 全 晚 中 只 出 來 唱 一 首 歌 也 好 , 依 然 是 焦 點 所 在 , 我 希 望 令 大 家 知 道 『 梅 艷 芳 仍 舊 站 在 這 位 置 』 、 『 今 晚 不 枉 過 』 , 而 我 亦 『 今 生 不 枉 過 』 。 」

         記 者 是 陪梅 艷 芳 一 起 成 長 的 人 , 曾 見 證 阿 梅 的 唱 片 連 奪 六 白 金 銷 量 、 應 接 不 暇 的 拍 攝 電 影 、 演 唱 會 動 輒 逾 三 十 場 的 全 盛 期 ﹔ 收 入 自 然 是 天 文 數 字 , 在 那 個 年 頭 她 是 出 名 的 豪 氣 , 出 出 入 入 都 十 多 人 陪 在 身 邊 , 所 有 消 遣 支 出 全 由 她 結 帳 ﹔ 家 人 開 口 說 要 百 多 萬 做 生 意 , 她 毫 不 考 慮 照 付 , 哪 個 朋 友 手 緊 求 助 , 數 十 萬 立 即 送 到 , 一 切 生 活 、 衣 著 都 是 最 頂 級 ﹔ 從 來 沒 有 人 告 訴 她 開 工 要 準 時 , 只 有 人 告 訴 她 ﹕ 「 你 是 大 姐 大 嘛 , 人 家 等 你 好 應 該 。 」 一 切 一 切 盡 顯 她 的 豪 爽 。 但 直 到 近 十 年 間 香 港 市 道 回 落 , 唱 片 與 電 影 市 場 萎 縮 , 阿 梅 宣 告 不 再 領 獎 , 從 璀 璨 歸 於 平 淡 … … 這 幾 年 阿 梅 出 唱 片 不 多 、 電 影 產 量 亦 不 多 , 所 以 演 唱 會 成 為 收 入 主 要 來 源 , 有 時 覺 得 阿 梅 真 的 撐 得 很 苦 , 因 為 她 背 負一 班 人 的 生 計 , 但 她 呢 ﹖ 要 為 金 錢 煩 惱 嗎 ﹖



保 質 素 寧 缺 莫 濫

            阿 梅 點 點 頭 說 ﹕ 「 賺 錢 誰 個 不 想 ﹖ 但 都 要 賺 得 其 所 , 每 月 我 最 慳 儉 也 要 數 十 萬 開 支 , 真 的 頗 吃 力 , 每 次 出 席 不 同 場 合 , 為 了 尊 重 主 辦 大 會 、 尊 重 來 採 訪 我 的 記 者 , 都 會 悉 心 打 扮 , 讓 他 們 可 以 交 差 , 這 最 起 碼 也 得 花 幾 萬 元 , 一 件 衫 幾 萬 , 化 妝 、 髮 型 各 收 萬 多 , 以 前 有 唱 片 公 司 代 為 支 付 , 但 現 時 悉 數 由 自 己 從 錢 包 中 取 出 來 , 幾 肉 赤  ﹗ 我 不 是 聖 人 , 我 也 要 吃 飯 , 公 司 也 有 很 多 人 跟 我 搵 食 , 有 時 我 會 想 ﹕ 不 如 十 幾 組 戲 當 一 部 片 酬 接 拍 , 但 偏 偏 那 是 一 部 過 不 了 自 己 的 電 影 , 叫 我 怎 樣 去 騙 自 己 為 錢 而 拍 呢 ﹖ 這 並 不 是 清 高 , 我 會 很 坦 白 的 承 認 我 也 需 要 錢 , 但 要 揀 得 其 所 , 因 為 錢 是 永 遠 賺 不 完 的 , 最 重 要 是 所 做 的 事 是 正 確 的 。 」 她 認 為 「 梅 艷 芳 」 已 成 為 一 個 品 牌 , 觀 眾 起 碼 覺 得 現 在 她 所 拍 電 影 及 所 唱 的 歌 , 都 不 會 太 差 , 因 為 她 堅 持 的 就 是 保 持 質 素 。

            「 對 於 近 年 電 影 產 量 大 減 … … 我 很 明 白 『 你 揀 人 , 人 揀 你 』 這 道 理 , 同 樣 人 家 都 會 覺 得 我 又 不 是 什 麼 票 房 保 證 、 票 房 靈 藥 , 不 一 定 要 找 梅 艷 芳 演 出 , 是 否 票 房 保 證 亦 不 是 我 能 夠 控 制 , 但 我 只 能 盡 力 做 到 『 演 技 保 證 』 。 」 她 笑 言 如 果 有 保 險 公 司 可 以 承 保 藝 人 紅 多 久 的 話 , 肯 定 很 多 生 意 。 她 說 ﹕ 「 我 認 同 藝 人 是 海 鮮 價 , 以 前 簽 唱 片 公 司 , 開 價 最 少 二 千 萬 簽 一 年 , 現 在 呢 … … 哈 哈 哈 , 搞 得 經 濟 如 此 差 , 政 府 有 無 得 賠 番 畀 我 ﹖ 」



等 待 讚 語 再 重 臨

         站 在 台 上 , 阿 梅 獲 得 的 是 觀 眾 衷 心 掌 聲 , 但 當 她 宣 布 不 再 領 獎 後 , 原 來 亦 領 受 過 很 多 冷 眼 , 她 說 ﹕ 「 我 聽 到 有 些 人 幸 災 樂 禍 說 『 阿 梅 佢 跌 緊 啦 , 無   。 』 但 無無又 過 了 這 麼 多 年 , 一 樣 開 到 二 十 場 演 唱 會 , 因 為 我 是 一 個 永 遠 都 不 肯 認 輸 的 人 , 我 不 再 領 獎 不 代 表 我 跌 , 我 堅 持 賺 少 點 、 用 少 點 , 都 為 保 持 質 素 , 我 要 令 背 後 說 我 的 人 , 有 一 日 終 於 會 再 講 『 阿 梅 真 係 有 料 ﹗ 』 」



臉 紅 紅 不 等 如 醉 酒

            經 歷 過 這 樣 的 起 落 , 相 信 阿 梅 早 已 適 應 , 只 是 不 明 白 為 何 每 次 她 醉 酒 都 與 失 意 牽 上 關 係 ﹖

            她 不 屑 的 說 ﹕ 「 黐 線 , 他 們 飲 醉 酒 定 義 是 怎 樣 ﹖ 我 在 夜 店 臉 紅 紅 出 來 就 說 我 醉 ﹖ 我 怎 會 喝 兩 杯 紅 酒 就 醉 ﹖ 我 承 認 有 一 、 兩 次 我 真 的 因 事 不 開 心 , 跟 朋 友 傾 訴 時 喝 了 兩 杯 , 但 我 沒 對 大 家 生 活 造 成 影 響 , 我 又 沒 有 在 街 上 大 吵 大 鬧 , 更 沒 當 街 除 衫 或 者 鬧 上 差 館 , 我 就 是 明 白 酒 後 駕 車 是 犯 法 的 , 所 以 索 性 連 駕 駛 執 照 亦 不 要 , 只 是 請 司 機 或 者 由 朋 友 送 , 這 樣 還 不 算 奉 公 守 法 ﹖ 還 要 刻 意 的 在 我 的 肉 裏 挖 瘡 疤 ﹖ 我 沒 影 響 任 何 人 , 只 過 自 己 的 生 活 都 有 錯 ﹖ 請 放 過 我 啦 ﹗ 入 行 之 後 我 跟 一 個 透 明 人 沒 分 別 , 只 想 保 留 少 許 私 人 生 活 罷 , 原 來 跟 朋 友 逛 街 吃 飯 也 是 錯 ﹖ 」



硬 食 遲 到 死 貓

            與 她 相 交 多 年 , 替 她 開 心 的 是 , 發 覺 這 幾 年 她 開 始 懂 得 照 顧 自 己 , 起 碼 身 邊 多 了 一 本 記 事 簿 , 把 一 切 約 會 、 工 作 都 寫 下 來 , 而 不 再 只 靠 助 手 提 點 。

            「 因 為 我 食 得 太 多 死 貓 , 次 次 都 話 我 遲 到 , 其 實 很 多 時 是 問 題 出 自 工 作 人 員 或 者 助 手 的 傳 遞 上 , 經 常 說 錯 時 間 , 大 家 都 是 朋 友 , 怎 罵 得 那 麼 多 ﹖ 所 以 我 現 在 學 乖 了 , 自 己 先 寫 下 再 倒 過 頭 來 提 點 助 手 。 我 試 過 很 多 次 在 樓 上 呆 坐 個 多 小 時 等 記 者 會 開 始 , 他 們 說 因 為 記 者 未 齊 要 遲 開 , 但 到 我 出 現 之 時 , 反 而 是 記 者 不 滿 問 我 怎 麼 又 遲 到 , 實 在 是 有 口 難 言 。 但 我 只 好 又 吞 了 它 , 就 當 『 遲 到 大 王 』 是 美 譽 。 」 不 再 事 事 依 賴 別 人 , 事 情 反 而 處 理 得 更 好 , 那 天 相 約 做 訪 問 , 她 也 只 是 遲 了 五 分 鐘 , 實 在 大 有 進 步 。

 

我 不 需 要 愛 情

            因 為 家 庭 的 關 係 , 阿 梅 很 沒 有 安 全 感 。 過 往 她 一 直 期 盼 尋 找 一 段 永 恆 的 戀 情 , 找 一 個 可 以 一 生 一 世 為 目 標 的 伴 侶 , 為 了 當 一 個 平 凡 的 女 人 , 甚 至 曾 經 想 過 退 出 娛 樂 圈 好 專 心 一 意 學 廚 藝 。 可 是 今 天 再 說 起 婚 姻 與 終 身 伴 侶 這 個 問 題 , 她 想 也 不 用 想 便 回 答 ﹕ 「 現 在 我 一 個 人 不 知 多 愜 意 , 不 想 再 煩 了 , 因 為 現 在 我 的 時 間 很 寶 貴 , 要 我 再 與 另 一 個 人 共 處 一 室 ﹖ 不 用 客 氣 了 , 免 得 會 阻我 的 廁 所 … … 」 只 是 阿 梅 亦 承 認 看 到 人 家 一 雙 一 對 時 仍 會 羡 慕 兩 分 鐘 , 但 到 第 三 分 鐘 她 就 打 冷 顫 , 因 為 對 婚 姻 已 全 無 信 心 。



愛 多 一 次 傷 多 一 次

            「 可 能 我 心 態 不 對 , 有 朋 友 告 訴 我 結 婚 一 個 月 後 即 感 情 轉 淡 , 有 些 一 年 未 夠 又 分 居 , 有 沒 有 搞 錯 ﹖ 結 婚 是 一 生 一 世 的 嘛 , 但 現 在 的 人 勞 師 動 眾 行 禮 , 卻 換 來 一 段 短 暫 婚 姻 ﹖ 女 人 想 披 婚 紗 大 可 以 一 個 人 去 拍 照 , 喜 歡 的 就 換 上 碧 咸 照 片 或 其 他 偶 像 都 可 以 。 」 阿 梅 最 不 能 接 受 的 是 為 何 男 人 多 女 朋 友 就 是 風 流 、 情 場 浪 子 , 女 人 換 幾 個 男 朋 友 就 是 淫 婦 , 甚 至 與 朋 友 飲 兩 杯 就 無 端 端 當 上 蕩 女 , 委 實 不 公 平 。 「 兩 個 人 相 愛 , 就 是 彼 此 之 間 只 容 納 對 方 , 可 是 男 人 都 會 把 家 中 的 一 個 當 成 黃 臉 婆 , 然 後 四 處 找 女 朋 友 , 不 再 有 期 盼 就 是 不 想 再 傷 心 、 傷 身 , 甚 至 傷 金 。 」 阿 梅 說 上 一 段 感 情 是 與 趙 文 卓 的 戀 情 , 結 束 了 也 有 八 年 , 其 間 的 傳 聞 都 不 是 真 的 , 過 往 多 段 戀 情 , 使 她 領 悟 到 對 男 朋 友 千 依 百 順 、 為 對 方 安 排 好 所 有 事 情 , 原 來 別 人 不 一 定 會 領 情 。 過 去 她 會 無 時 無 刻 向 男 友 報 到 , 更 不 想 出 遠 門 , 只 希 望 每 一 刻 能 與 對 方 共 處 , 甚 至 去 旅 行 , 也 會 辦 訂 機 票 、 行 李 亦 代 對 方 執 妥 , 但 卻 換 來 冷 冷 一 句 ﹕ 「 你 知 不 知 這 樣 會 迫 得 我 透 不 過 氣 來 ﹖ 」 所 以 目 前 一 刻 , 她 更 愛 無 牽 無 掛 的 生 活 。



傷 痛 中 學 習 成 長

            這 段 日 子 除 了 感 情 創 傷 外 , 她 也 失 去 了 好 幾 個 至 愛 親 朋 , 如 胞 姐 梅 愛 芳 、 契 爺 何 冠 昌 、 好 友 陳 百 強 及 羅 文 , 阿 梅 說 ﹕ 「 對 於 他 們 的 去 世 , 傷 心 是 難 免 的 , 但 同 樣 令 我 得 以 成 長 , 而 且 更 可 以 看 到 人 生 更 深 入 的 層 次 , 因 為 既 然 我 不 知 明 天 自 己 會 是 怎 樣 的 話 , 只 好 更 積 極 的 做 好 今 天 的 事 , 例 如 我 計 劃 十 一 月 舉 行 個 人 演 唱 會 , 我 便 親 自 到 歐 洲 斟 洽 服 裝 贊 助 及 買 衫 , 你 可 知 我 最 開 心 是 能 夠 飲 奶 茶 及 食 三 文 治 , 因 為 只 有 在 開 工 的 日 子 我 才 會 預 備 這 『 開 工 孖 寶 』 , 換 言 之 , 飲 奶 茶 食 三 文 治 的 日 子 等 如 有 工 開 啦 。 」 基 本 上 阿 梅 是 個 對 生 活 要 求 不 算 高 的 人 , 她 心 目 中 有 這 樣 一 個 計 劃 ﹕ 「 我 想 再 賺 一 筆 錢 , 然 後 安 頓 了 媽 媽 、 家 人 , 甚 至 公 司 上 了 軌 道 之 後 , 我 便 一 個 人 去 學 畫 畫 、 去 學 外 語 , 因 為 我 最 遺 憾 是 沒 有 讀 過 什 麼 書 , 到 時 不 用 什 麼 豪 華 生 活 , 一 條 牛 仔 褲 都 可 以 穿 很 久 , 追 尋 真 正 屬 於 我 的 生 活 , 現 在 有 太 多 事 情 要 我 去 做 , 還 未 可 以 放 低 。 」



沒 有 愛 情 賺 回 親 情

            阿 梅 也 承 認 去 年 她 開 心 了 許 多 , 那 是 因 為 突 破 了 與 母 親 的 關 係 , 現 時 逢 周 日 她 便 會 返 母 親 家 吃 飯 、 飲 湯 , 而 且 去 哪 裏 也 會 記 得 要 致 電 告 訴 母 親 行 蹤 。 「 我 最 緊 張 就 是 家 人 與 朋 友 , 活 在 世 上 是 群 體 生 活 , 雖 然 沒 有 愛 情 , 但 我 有 媽 咪 、 契 媽 、 契 妹 及 對 我 不 離 不 棄 的 歌 迷 疼 惜 , 在 這 個 冷 酷 社 會 中 總 算 有 點 暖 意 , 我 學 會 自 愛 , 即 使 沒 有 男 人 愛 惜 都 記 緊 要 愛 惜 自 己 。 」 看 來 , 阿 梅 真 的 活 得 通 透 了 很 多 。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6

梅艷芳和《電影故事》記者的

一次深夜暢談



      1996年年尾的一個深夜,梅艷芳和《電影故事》記者趙榮、嚴蓓雯有過一次深夜暢談。

      2003年年尾的一個凌晨,梅艷芳病逝。

      她是不是從那個深夜一直談到了這個凌晨?為什麼那些話,就像今天在訴說?裏面彷彿有一種人生謝幕的預兆......

      重讀嚴蓓雯發表在《電影故事》1997年第1期的那篇文章片段,會讀出梅艷芳的另一種心境......

 

      她坐在化妝室裏的一個圈椅裏,那種老式的雕花圈椅。她身穿紅色黑點睡袍,肩上披著外套,正在那兒認真地看著劇本。有一抹午後的陽光懶懶地貼在她背後的牆上,像隻溫暖的手偎著她的肩膀。她是那麼樸素,像一個洗盡鉛華的女人。

      我們通過她的經紀人轉告了想採訪她的願望。她接過我們的雜誌,抬眼看了看我們,沒有反感,也沒有冷漠,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想你們也許會等好久。」

      說著,裏面喊她拍戲了,她裊裊地從我們眼前走過,回頭朝我們笑了一下。我想她好像不是一個難以接近的人。我們的心定了,可那片陽光卻在慢慢地消退,消退。人生美景也許就在那一剎間。



      梅艷芳再出來時,天色已黑了。化妝師忙上前撫擾她剛才因戲裏爭執而弄散的頭髮。她靠我那麼近,近得我能清清楚楚看見她眼底的憔悴。「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我問她。「嗯,扁桃體發炎。」她捂著脖子......她的聲音不像她唱歌時那麼低沉,輕飄飄的,她好像一陣風就要從我的身體飄走了。

      我拿出了採訪機,她看見了,問我她能不能坐下。我說當然可以,她的手搭在扶椅上,瘦得骨節分明,令人心痛。「天哪,你好瘦,有100斤嗎?」「一百多一點點。」她微微一笑。

      「現在新人輩出,你作為歌壇大姐大,害不害怕被競爭?」

      聽到「大姐大」,梅艷芳不由笑著重覆了一遍。我怎麼覺得她是那麼地疲倦。是真的疲倦嗎?

      「競爭?不會啊,」梅艷芳國語說得不流利,一字一句的,「我從出道到現在沒覺得有什麼競爭。我從來不跟人爭什麼。無論現在還是從前,我是一樣的,現在更沒有什麼可以爭的了嘛!」

      「為什麼?」我為她的能度大吃一驚,印象中她也應該是個「劍鞘」式的人物。

      「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淡淡地說,看到我越來越訝異的表情,她接了下去,「我覺得我老了,我的確是這感覺,整個人都老了。可能也是經歷得太多,心態也老了,看什麼事情都淡了一點。」......「我現在最想做的是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小時候沒有真正上過學,現在想出外去念書,可能還要過一兩年的時間。能學的話什麼時候學都無所謂,不過因為腦筋裏面沒有能力記錄太多的事情,現在的記憶能力不太好了,我老了,所以趁現在還有一點點的記憶力......」

      「是一點點青春的尾巴吧?」我注意到她已經是第二次說自己老了,想說說笑話逗她開心。

      「沒有什麼青春的尾巴了。我已經沒有青春了,真的。」梅艷芳還是這麼說。

      「那你想學什麼?」我調開話題。

      「什麼都想學。想學英文啦,也想學畫畫。我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

      是不是事過情遷,末了發現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東西?

      「我還記得你演的《胭脂扣》,真是演得太好了。」

      「是嗎?八年了。」梅艷芳無動於衷,她忘了她是怎樣魅力四射嗎?怎麼有種「八年了,甭提了」的味道?

      《胭脂扣》還是勾起了她的回憶:「我4歲半就出來唱歌,以後上學了,晚上唱,所以沒好好讀過書,上課的時候都在睡覺、夢遊。我唸到12歲就不再唸了。後來舉辦歌手新人大賽,我姐姐慫恿我去參加,我去唱了一首徐小鳳的歌,得了新人大獎。那一年我17歲。我很喜歡唱歌,我會做的大概就只有這個了。」



      「戲裏你扮演一個過時的舞女,病懨懨的不怕損害你的形象嗎?」我問。

      「怎麼會?我有什麼形象?我很醜。從小我就怕照鏡子,我覺得自很醜。」

      「怎麼會?」輪到我說了,「你怎麼會醜?」

      「我覺得自己長得不漂亮,我以前打扮得很怪,很誇張就是為了來掩蓋自己,用別的方式來吸引人。」

      難道奇異乖張是她不自信的表現?

      「你不要這樣不自信。美是一種魅力,你很魅力的。」我真心這樣以為,「否則你認為什麼樣算美?」

      「像張曼玉啦,關之琳啦,還有小倩,」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吳倩蓮,「她們都很美。我不美。」

      梅艷芳低頭玩弄著她的指甲,我沒想到她是這樣坦白,但這種坦白讓人無端的心酸。

      「我下輩子肯定是個男人。」梅艷芳突然開口說,「我上輩子也是個男人。所以中間這段不男不女。」

      我們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我的性格還是像個男人,」她說,「對女人,我總是讓她們,像媽媽,或者像姐姐。我認了一乾妹妹,我什麼都讓她。對男人就不同了,我會跟他爭。但是如果我愛他,我就會讓他,我什麼都會讓他。」

      「那你想不想有個歸宿?」

      「想啊,」阿梅脫口而出,轉而又言道,「以前想。說到底我還是個女人,做女人嘛都想有個家,有孩子。可現在不想了,我老了,算了,隨它囉。」

      梅艷芳心念俱灰,曾對香港記者說只好委屈張國榮來迎娶自己了,這玩笑中有淚花點點。

      ......

      「你應該養一個孩子。」

      「我現在不能養。我心情不好會打他。」

      「你會嗎?」

      「會啊!我心情好就會寵他,心情不好就打他,這對他不公平,不負責任。所以我現在不能養孩子,我沒有精力去照顧他,但如果不是全心全意去照顧他是不負責任。像我小時候就常被我媽媽打。」

      「你媽打你嗎?」

      「打。我媽四個孩子,我最小,但打得最多。」

      「為什麼?你應該是最寵的一個。」

      「沒有啊,我爸爸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我媽媽帶我們四個孩子很辛苦。」

      「你媽為什麼打你?」

      「我想她可能心情不好吧。」

      梅艷芳半晌無話。夜那麼深,我們好像不是在採訪大牌明星,而是幾個女人在聊家常,男人、孩子是她們永恒的話題。



      「你個人怎麼看待1997年香港回歸?」

      梅艷芳想了想,沒有「豪言壯語」:「怎麼說呢,中國有什麼地方發生災難,我的心裏會一下子很疼,我想怎麼會這樣?我會很著急。所以有義演救災我都參加。但有時候,有人做了不好的事,作為中國人我會覺得很羞郑我也會想啊呀怎麼會這樣?」

      ......我們又請她去隔壁的臥室,她坐在梳妝台前百無聊賴,睡袍下的腿精瘦精瘦,蒼白的臉映得那唇是別樣的紅。我想起幾年她站在鋼琴邊唱《似水流年》的樣子,她是不是知當年的歌詞預示了她而今的心境?「心中慨嘆,似水流年,不可以留住昨天──留下只有思念,一串串,永遠纏,浩瀚煙波裏,滿懷倦,無淚也無言,誰在命裏主宰我?處境不變,但仍向著前......」

妮可nicole 发表于 2007-8-7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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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贴无可贴,看无可看。


贴首我比较喜欢的《faithfully》
http://www.tt78.com/player/79/5129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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