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当农民
唐师曾曾经写过一部纪实小说<我在美国当农民>, 洋洋洒洒, 几十万言。 我无意效仿, 毕竟人家是职业农民, 我只是业余客串。在美国当农民, 最大的动力莫过于我对国内蔬菜瓜果的思念和热爱。 美国的黄瓜表面光亮, 状如棒槌; 美国的西红柿鲜红可人, 皮厚如毡; 美国的桃子红润娇嫩, 味同嚼蜡。 总而言之, 美国的蔬菜水果中看不中吃。
不过这种说法仅限于超市里码得整整齐齐卖相甚佳的水果蔬菜, 自家种的不在此列。 读研究生时, 几个初来乍到的中国同学聚在一处, 大声抱怨美国的东西难吃, 没味道。 一个美国同学听后很不服气。 西红柿成熟的时候, 她摘了一大盒自家产的樱桃西红柿, 带给我们中国同学尝鲜。 那一个个小小的西红柿, 鲜润透亮, 汁水丰富, 甜酸可口, 特别有柿子味儿。 比起家乡的大地柿子(与大棚柿子相对, 专指地里成熟的柿子), 味道甜美, 有过之而无不及。 :cool: :cool: :cool:
才子帅哥的沙发~~ 我也种了2棵青菜和2把韭菜$害羞$ $害羞$ $害羞$ 从一个业余农民的角度看, 美国超市的水果蔬菜味道不好, 原因有二。 一是种子, 为了提高产率, 防虫抗病, 种子多经过自然(杂交)或者非自然(基因)的改造。 "优胜劣汰"的结果是培育出一大批体型健硕的蜡制品。 二是早熟, 为了便于运输和储存, 果实多在尚青的时候摘下, 运到顾客手上时, 空有成熟艳丽的外表, 内里却透着生涩。
还有一些中国特有的蔬菜, 如东北的旱黄瓜, 香瓜, 莴笋, 在美国很罕见,只能从国内买种子自己种。
从小在城市长大, 对于怎样种地, 我的知识有限, 支离破碎的。 小时候家里有院子, 依稀记得院子里随风摇曳的向日葵, 贴着栅栏蜿蜒的黄瓜蔓儿。
在国内军训的时候, 每个班都分到一块地, 有一分大小。 炊事班的战士事先帮我们种了小白菜。 我们报到的时候, 小白菜已经有巴掌高, 水灵灵的, 煞是好看。 过了几天, 队长一声令下, 拔了白菜种大蒜。于是从头学习了一遍翻地, 施肥, 播种。
那时候, 我是班里的班副, 主管劳动卫生, 脏活累活都得抢在前面。 班里南方女孩的娇小玲珑, 衬出我这个东北姑娘的健壮挺拔, 更不要说那与生俱来的肤色, 跟土地一样。肥料是队里猪圈挖来的, 新鲜出炉, 随用随取。 呃, 那味道就不用描述了。 翻地是一项力气活, 月亮虽然也没干过, 但是照葫芦画瓢, 又肯花力气, 所以干得有模有样。 就这么说吧, 一大群穿着白衬衫, 绿军裤的短发女孩子在地里挥锹抡镐。 大队长巡视一圈, 伸手一指, "就那个小同志干得还象点样子。" 那个小同志就是月亮。
以前看奶奶在家里种过蒜, 不过是种在盘子里的。 盘子里放上细沙, 一个个蒜瓣大头朝下, 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 勤浇水, 没多久就长出嫩绿的蒜苗。等长到一尺来高, 奶奶就把蒜苗都剪下来, 做打卤面, 鲜美得差点儿把舌头吞下去。
队里别的班种蒜出了笑话, 把整头蒜挖坑埋了下去。 没挖几个坑, 队里统一发的蒜就用光了, 大半块地还空无一物。 队长发话, 刨出来, 掰成瓣, 一瓣一瓣的种。 看着她们愁眉苦脸的返工, 我们都在一旁偷着乐。
军校种地是形式主义。 大学生洪洪烈烈种地, 体验农民疾苦的场面被装入镜头后, 就淡出了生活。 队里的领导再也没有要求我们去伺弄菜地。 菜地就是靠天吃饭。 那一年, 河南多雨。 我们班的菜地有一半终日泡在水里。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有的菜地全部泡在水里。等到收获的时候, 我们的菜地收了28斤蒜。 地势高的一块地收成最多, 有70斤, 也有颗粒无收的。 在吹事班的后院,收来的蒜都倒在一处, 泥头巴脑的, 堆成一座小土堆。 后来吹事班的战士把蒜运到集市上卖掉了。 我们从研究生院毕业那年五月, 公公来美国参加毕业典礼, 随后跟着先生去科州小住。 科州是高原, 地广人稀, 中国人更少。 幸亏月亮有先见之明, 极力说服先生在学校的公寓区租下一小块地, 供公公打发时间。 在新工作开始之前, 我飞到科州度假,白天和公公一起在地里干活。
地细细的翻过, 翻得很深, 目的就是把下面的肥土翻上来。 大的土坷砬用铁锹敲碎, 然后用手捏碎。刚刚翻过的土被太阳晒得半干, 松松软软的, 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凭着军校种地的经验, 我用锄头在地里划出一条条约20公分宽的垄, 整整齐齐的。等到洒种的时候, 公公和我有了分歧。 他坚持种子应该埋在沟里,这样可以得到充足的水分; 我认为种子应该种在垄上, 多余的水分可以流到沟沟里, 不至于把种子或者菜的根泡烂。 因为涉及到以后家济民生的“大事”, 我特意打电话请教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妈妈, 妈妈肯定了我的意见。
傍晚的菜地很热闹, 在地里忙碌的人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简直就是一个小联合国。 原来并不是只有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人有农民情节。 菜地旁边有一个工具库, 存放着历年积累下来的工具, 如锄头,小铲子, 架西红柿的铁丝网, 用来搭架子的细木杆等等。 我们第一次租地, 后知后觉, 等到想明白的时候,工具已经被大家挑得没剩下什么。
地虽然不大, 如果安排得当, 可以种很多东西。 我们的菜地里种了辣椒,西红柿,Zuccini, 扁豆, 公公从国内带来的油菜籽和空心菜籽。 辣椒和西红柿都是从店里买来的现成的苗, 已经长到一尺来高, 移栽到地里, 缓上几天, 每天早晚浇两次水, 普遍都能存活。 油菜籽, 空心菜和Zuccini的种子直接洒在地里, 盖上一层浮土。 地边就有水龙头, 浇水很方便。 等待种子发芽的过程是很漫长的。 明明知道它们不可能很快发芽,但还是禁不住每天都去看上几次。播种后一周, 种子开始出芽了, 嫩绿两片小叶顶着白色的或者黑色的籽壳顽强地钻出土来, 显示着勃勃生机。 各种蔬菜的小叶形状略有不同, 有椭圆形的, 有细长的, 还有豆瓣形状的。 空心菜的苗大概味道最好, 挣扎着刚刚在地面上张开第一对新叶, 就被苏醒过来的虫子啃的焦头烂额。 我们费尽心思也没有保住一棵空心菜, 教训是惨痛的。 菜苗一天一个样, 郁郁葱葱往上长。 从裸露的土地到满眼的绿色。 三个星期的假期是短暂的, 我还没有体验到收获的喜悦, 就离开了科州。公公和先生每天都向我汇报菜地的情况, 听着他们的描述, 我仿佛看到西红柿开花了, 是淡黄色的小花; 辣椒也开花了, 是白色的; 豆角爬藤了,开出了紫色的花。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公公带来的油菜籽实际上是莴笋籽。 莴笋的叶子长得很茂盛, 可是身体却一直很苗条,只有手指粗细。 多年没有尝过莴笋味道的先生迫不及待的拔了莴笋, 清炒, 凉拌, 鲜嫩爽脆。 两个月后,等我再次到科州的时候,我连莴笋的毛都没有看到。 正是收获豆角的时候,我亲自到地里摘了满满一篮子的嫩豆角。 新鲜的嫩豆角切的碎碎的, 和鸡蛋打在一起, 做“涨蛋”, 那滋味是买来的豆角永远都做不出来的。科州的自然条件并不好,海拔高,气候干燥。 土质也比较粘。下雨的时候,地里是一摊泥巴。 天晴的时候, 太阳总是火辣辣的,一转眼地就干裂得象老太太脸上的皱纹, 纵横交错。就是这样的地方,蔬菜一样长得生机勃勃。
因为大家的菜地都连成一片, 我们也参观别人的菜地,各家的菜地种的蔬菜五花八门。 美国人喜欢种花椰菜, 中国人喜欢种黄瓜和扁豆, 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蔬菜。我们指指点点, 和自己家的菜地比较, 结论当然是自己家的好。 我们家的菜长得好的自然不用说; 长得不如人家的,我们也有理由, 他们肯定上肥了,用杀虫剂了, 叶子上一个虫眼儿都没有。还是我们的好,纯有机的绿色食品。公公除种地外, 还有一项更大的爱好,钓鱼。 科州的水是落基山脉的雪融化,汇成小溪流下来的, 水质很凉, 因此那里的鱼肉质鲜美。 公公是钓鱼的高手, 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钓的最多的是鳟鱼和鲤鱼。 鱼太多,清蒸,红烧,糖醋, 鱼汤, 鱼丸, 变着花样做, 送给中国邻居, 怎么也吃不完。后来邻居的湖南人教给公公做腊鱼的方法,可以长久保存, 味道也很好。
那段日子, 吃着自家园子种出的菜, 自己钓来的鱼, 味道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 不许插队啊!!!!!!!!!!!!! $怒吼$ 原帖由 奥蜜幽玛妮 于 2007-8-8 19:41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我也种了2棵青菜和2把韭菜$害羞$ $害羞$ $害羞$
嫩是拿花盆种的吗?怎么一次就种2个呢?极力数字$frage$ 好了, 贴完了。$送花$ $送花$ $送花$ 楼主真是个有内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