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3
第五节 异种魔族
回车厢的时候,为了不惊动旁人,他们两个尽量将脚步放得很轻。车厢内的乘客都在睡觉,杨猛也不例外,走在前面的公子英来到可以看见杨猛大半个身子,离他自己的铺位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时,王林生一把手将他拉住,并且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与此同时,王林生运用法力把公子英刚有点基础的破魔神目打开来,用手指着杨猛的铺位让他仔细看。
睁开破魔神目的公子英往杨猛的铺位上望去,只见杨猛的头顶附近站着一个人头牛身的怪物,这怪物身上满是发泡流浓的烂肉,从一道道婴儿小嘴一样外翻的烂肉口子中又生出一根根粉红色的章鱼爪子一样的触手;脸上的五官比例严重失调,特别巨大的嘴和黄绿色的眼睛占了大半个脸,鼻子只是两个极小的黑洞,耳朵被两条盘成一盘的昂首吐信的青蛇代替,头上生着烟灰色的肉疙瘩没有头发。这个浑身魔气的怪物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公子英看过一眼后险些把晚饭吐在地上。
站在杨猛头前方位的怪物,确切的说是不知名的魔族,似乎正专心做着某种工作,对王林生和公子英二人的出现没有察觉。公子英轻轻地往一旁挪了半步才看清,这个恶心的魔族正从嘴里伸出针管一样的舌头,往杨猛的顶门刺过去。以公子英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见,魔族半透明的针管状舌头里有一颗暗绿色的发光体正迫不及待地要顺着舌头往杨猛的身体里钻呢。魔族肯定没有给人类注射非典型性肺炎疫苗的好心,这个恶心东西想往杨猛脑袋里扎的绝对不是好东西,公子英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应对。
在公子英身旁的王林生心里的惊讶程度更甚于公子英,眼前这个魔族身上的气息竟和他追踪的魔气一般无二,寻了两天都不见踪影,却在此时其中原由让他很是费解。眼见他的酒友杨猛就要遭到魔族的毒手,王林生无暇过多思考,亮出飞剑法诀一引,飞剑往魔族击去。为了避免误伤车厢里的乘客,不再干神医的兼职工作,王林生没有发挥飞剑的全部实力,只是把飞剑当作有制导装置的飞刀使,一寸长的小剑准确地削断了魔族的舌头。
正准备给杨猛做脑部注射的魔族,刚感觉背后的破空之声,眼前银光一闪,一大截舌头就掉在地面上了。魔族负痛回头,发现发剑偷袭的就是他这两天一直在躲闪的王林生,心知不敌,一声怪叫穿车而出逃到车外的旷野上去了。魔族掉下来的半截舌头则在落地的同时化成一滩惊心刺目的紫黑色血迹,不需要有破魔神目,只要是不瞎的正常人都可以看见。
“徒弟,这家伙正是我追踪的,不用等车到站,咱们就得分手了,等师父解决了这个魔崽子后,再去找你,你好自为之吧!”王林生留下一句话闪身穿过车窗追那个逃跑的魔族去了。等公子英追到窗前的时候,只看见夜空中的银色剑光一闪即逝。
公子英的性格可没有公子白稳重,王林生出去后,他的心里火烧火燎。虽说只有不到三天的相处时间,可他对王林生这个剑仙师父的人品和性格十分敬重,刚才王林生在车顶上的一番话怎么想怎么是遗言的味道,公子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违抗师父的命令跟在王林生的后面,希望能在必要的时候帮上一点儿小忙。决定之后,公子英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杨猛的床头,在字条里他让杨猛下车的时候拿着他的行李,在车站交给他哥公子白,转告他有事先下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家。公子英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杨猛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公子白,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行李和为老爸老妈带回的土特产白扔了,为了保险在字条的后面还附上了公子白的手机号码。
写完了字条,公子英来到车厢连接处,照车厢里面相对宽敞的地方,掐动王林生传授的法诀想穿过车厢到外面去。由于第一次施展穿墙术,一连把头撞了五个包包才穿过车厢,来到铁路边的旷野上。穿过车厢,随着火车前进的惯性向前冲出了三五十米,公子英才收住脚步。环顾四周,荒草野树、穷山恶水、渺无人烟,秋日拂晓的寒意和原野的荒凉一起扎进他的心里,真有点后脊梁冒凉风,头皮发麻,寒毛倒竖的恐怖感。
王林生和魔族的踪影早就不见了,不过公子英有他的办法。从脖子上摘下挂拴着皮绳的伏魔净瓶,把瓶塞扭开,嘴里喊了一声:“大嘴巴,出来!”这两天,公子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辛勤地催动法诀炼化被关在伏魔净瓶里的他的第一个宠物——食鬼魔,并且给食鬼魔起了一个名字——大嘴巴。一阵黄烟闪过,食鬼魔以大嘴巴老头的形象出现在公子英的面前。
食鬼魔被炼化了两天,魔性得到一定的压制,离开伏魔净瓶不超过半个小时是不会魔性发作的,半个小时一过就要把他重新收回伏魔净瓶,过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重新放出来。
“带着我,往上飞!”时间宝贵,公子英一放出食鬼魔立刻下达命令。他不会飞,连武侠小说中描写的轻功都不会,要想赶上王林生的脚步,就只有靠食鬼魔这个宠物做交通工具。
食鬼魔立即执行了公子英的命令,带着他一点点儿地往高空飞去。在飞到离地面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公子英已经打开的破魔神目发现远处一处山谷魔气冲天剑光闪烁,而且发出的剑光只有王林生所用的破军神剑才能发出的。“大嘴巴,往那边飞!”公子英确定了王林生的所在,指示食鬼魔带着他飞过去。可怜的食鬼魔带着这个一点儿飞行术都不会、死沉死沉的主人歪歪扭扭地飞向远方的山谷。
食鬼魔好不容易带着公子英飞到山谷附近,还没看到王林生的踪影,刚刚那缠斗不休的剑光和魔气突然一起失踪。难道是同归于尽?公子英想到这个词,立刻吐了三口口水除了晦气,急急驾着食鬼魔往认准的地方落下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谷,山谷中低矮的灌木杂草和普通的硬杂木参差不齐地混合生长着。在山谷底部突兀着一块十几丈方圆的空地,空地上杂草和树木凌乱地倒伏了一地,这种明显的地方当然逃不过公子英的眼睛。公子英落到地面把食鬼魔收到伏魔净瓶里,检视着凌乱的空地。
整片空地上空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血腥中透出腐臭的气味,这让公子英不得不掏出面巾纸揉成两个球塞住了鼻孔。低头查看,空地上的每棵草每棵树都被拦腰斩断,在倒掉的树木杂草底下是污浊潮湿如同腐肉般的地面,空中的恶臭就是从这生了疮的地面上发出来的。检查到空地中央的时候,草叶上发现的大片血迹让公子英的心揪了起来。
公子英硬着头皮往空地中央略微隆起的被树枝草叶掩盖的鼓包处走过去。公子英就怕看到王林生血肉模糊的场面,胆战心惊地一层层揭去树枝和杂草,最后一横心猛然掀起了所有的覆盖物。入目的画面不是一具王林生的尸体,更不是王林生和魔族同归于尽的两具尸体,而是一堆尸体。这堆尸体中有野兔、野鸡、老鹰、麻雀、螳螂,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其中连一具人的尸体都没有,真不知道王林生这位剑仙老大是来降魔的还是来祸害野生动物的。
在山谷里喘了口气,公子英继续召唤出食鬼魔升到空中去寻找王林生的踪迹。这次,食鬼魔带着公子英来到一个村落附近,和前次一样,在他要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王林生和魔族的气机又消失了。这次,他找到的是一堆看家狗和捕鼠猫的尸体。坚强的公子英没有被两次失败打倒,继续沿着王林生的足迹追踪下去。
农历七月十五上午九点二十分,公子英乘坐的火车进入了终点站。在出站口,公子白、啸月还有别人看不到的李宠正对公子英的出现翘首以待。九点三十分,乘坐这个车次的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可仍不见公子英的身影,公子白正着急的工夫,他的手机响了。
“喂!哪一位?”不认识拨入的号码,而且等弟弟等的心急,公子白的语气不是很客气。
“大哥,我是你家老二的校友,我是杨猛,跟你家老二一起回来的那个。”
“杨猛啊!我小弟呢?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在哪?”
“我在站里,东西太多拿不动了。公子英有事,没和我一起回来,你先来接一下我,见面在详细说吧!”杨猛见到公子英留的字条和地上的一滩恶臭的血迹吓得半死,又不知如何是好,等到下车的时候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行李物品,更是寸步难行,所以只好打电话向公子白求助。
“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戏呀?”公子白挂了电话,心中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急冲冲地和啸月买了站台票去接被困在站台上的杨猛。
见到坐在一堆大箱小包跟前发愁的杨猛后,公子白第一句话就是:“我小弟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这是他留给我的字条。我看字条是他的亲笔,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给他打电话又总是提示无法接通,所以就按他说的做了。”杨猛低着头说。
“中途下车?有什么事比回家看老爸老妈更重要的?”公子白嘀咕了一句,接着问杨猛:“你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晚上十一点多我还跟他聊天呢。后来挺不住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我翻身看了一眼对面铺位,发现他不见了还以为他去厕所了。天亮以后,起床才发现他留给我的字条。”杨猛极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按时间推断,我家老二是在山海关左近离开火车的,可哪段路除了山海关停车外,其他地方都不停车,难道他在哪里下的车?”公子白推测着弟弟的行踪。
“我问过列车员,小英的票还在他那里,根本没通过他还票下车。”卧铺车厢上车后,乘客的票都要交给乘务员保管,公子英的票还在乘务员手里就是说他不是在正常情况下离开的火车,杨猛的回答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
啸月提着鼻子在行李周围嗅了一下后,在公子白耳边说:“我闻过了,行李上有魔族的臭味,事情不那么简单啊!”
听了啸月的话,公子白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自己一身麻烦就算了,怎么弟弟也惹祸上身呢?难道说,魔族这么不讲究对付不了自己,去找弟弟出气。想到这里,公子白可真急了。
“你们坐车的时候碰到什么怪事了吗?好好想一想。”公子白的语气转急。
“说到怪事,我们整个火车的人都遇到了。”杨猛被公子白一启发想起了脑袋上磕大包的事,以及火车上的神医事件,立刻把这个当奇闻讲给公子白听了。“对了。我早晨醒来发现小英不见了,睡在我上铺的神医也不见了,直到下车我也没见到这位神医再出现,我还打算请他给我爷爷看看病呢。还有啊,我睡的铺前面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倒了一滩紫黑色的臭水,恶心死了,乘务员拖了几遍才弄干净。”讲到最后,杨猛终于把所有的细节都给想起来了。
“走吧。先出站,我家老二肯定是跟着神医出去见世面了。”心中焦急,但表面故作镇静,公子白和啸月帮着杨猛提着行李包裹出了站台。辞别杨猛,公子白带着弟弟的行李包裹回到了家中。路上他给公子英拨了几遍电话,得到的反馈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问题肯定出在哪个所谓的神医身上!没准神医就是魔族假扮的,目的就是诱拐你弟弟!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可是家常便饭!”啸月展开他并不丰富的想象力进行推测。
“按你说的,我只要在这里等魔界打电话来要赎金或者开条件就行了吗?我家老二可不是无知少年,哪那么容易被诱拐!”公子白从心里不愿意相信啸月的推测。
“你弟弟不是无知少年,可中你的毒太深,没准是为了追寻神迹上了别人的圈套,听杨猛说那个神医表现的挺神的。”啸月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们两个光在这动嘴皮子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看我多务实,已经把你弟弟的照片发出去了。现在东三省的鬼卒都在按你的寻人启事帮着找人呢!”李宠对公子白和啸月作了个全方位的鄙视手势。
“有道理!我这就到公安局去报案。乘务员也太不负责了,中途失踪了乘客,吭都不吭一声。”公子白那了外套就要出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公子白喜出望外,手机上显示正是公子英的号码。“喂,老二,你跑哪去了?”公子白劈头就问。
“哥,一句半句的跟你说不清楚,我正追着我师父的后屁股在荒郊野外赶路呢。看样子是奔S市方向下去的。我现在暂时安全,怕你担心给你打个电话,估计很快我就能回去了。”公子英驾着食鬼魔走走停停,从天刚亮一直追到了快中午,不知赶了几百几千里,累得食鬼魔双腿发软,可总是差一步赶不上王林生。刚刚在高空处,公子白看到了S市的标志性建筑——彩电塔,又结合王林生的魔界入口就在S市附近的说法,肯定了王林生和魔族打打停停大致的方向就是S 市。所以,找了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给公子白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说什么呢?你哪来的师父?放着火车卧铺不睡,跑荒郊野外又干什么去?”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回答完全听不懂。
“说来话长,我拜了一个剑仙作师父,看见了万鬼夜行,学了一点儿法术,还收了一个食鬼魔作宠物。我听师父说,你现在是灵异界里的知名人士,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呀?如果你真像师父说的那么厉害,就多注意一下S市魔界入口的动静吧!我又要赶路了,先不和你说,见面在唠吧,你放心我没事的!” 公子英说完挂了电话,为了防止公子白的进一步追问耽误他的行程,索性关了手机的电源。。
“剑仙师父、万鬼夜行、学法术,还有食鬼魔作宠物!这是哪跟哪呀?”公子白拿着手机拨打了几遍,听筒里都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他的脸上一副要傻掉的表情。
听了公子白的念叨,李宠插话道:“老大,据灵界新闻,今年七月十五晚上,阎王联合菩萨在鬼门关大开渡化道场,超度怨鬼。万鬼夜行大概就是这几天晚上的事,你弟弟都看到了,他天生阴阳眼吗?”
“剑仙,可是修行者中武力最强的,你弟弟的好体格找个这样的师父倒是正合适。”啸月看过公子英的照片,听过公子白的念叨,对公子英好武的脾性有所了解,所以有此言语。
公子白这几天没有心情晚上出街,当然没看到万鬼夜行的壮观场面,所以不理解公子英为什么提到万鬼夜行四个字,听李宠一解释,外加啸月一起哄,脑子跟着转了两圈。“如果我家老二看到的万鬼夜行是真相而不是幻相,他没有阴阳眼,能看到鬼一定是有人施法让他通灵的。难道这小子也和我一样,一脚踩进灵异界这个烂泥潭里了?还说有个食鬼魔作宠物,竟然连魔族也招惹了,真是越不想见到什么越要撞上。我的老弟呀,你可把我整死了!”
啸月看着公子白一脸愁容,坐到他身边安慰道:“你家老二连你的事迹也知道个大概,甚至连S市有魔界入口的事都知道了,这两天他一定有奇遇。这些事跟他嘴里的剑仙师父脱不了干系。这样也好,咱们大可以毫无芥蒂的联欢,不用为编瞎话唬他费脑筋了。他不是让咱们注意魔界入口的动静吗?咱们就注意着,等见了他的剑仙师父,在和这位剑仙算一算乱收弟子的帐!”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赶快让你的弟兄到童山附近转一转吧!”公子白无奈地点了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给乱收弟子拉自己弟弟下水的剑仙算帐。
公子英关了手机,再次驱使食鬼魔带着他飞上高空。总跟着王林生的屁股后面赶不上正戏,公子英这次决定赌一下,先到魔界的入口处恭候王林生和魔族的大驾。在高空,公子英运足目力,仔细观察S市附近的地形地貌。在S市西北方向五十里左右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吸引了公子英的眼球,在小山的顶上一道暗蓝色布满金色网格的巨型落地窗直通虚空,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魔界入口了,公子英认准了方位让食鬼魔飞了过去。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4
第六节 师徒相会
公子英从食鬼魔的身上跳下来,驻足于童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之旁。还没等把食鬼魔收到伏魔净瓶里,一道银光和一团杂色的魔气便破空而至。银光和魔气的方向都是山顶的魔界入口,银光在魔气到达入口前一秒钟拦截在魔气的前方,接着两股迥异的气机相撞在一起。瞬间童山顶上狂风大作、剑气纵横,公子英不敢直面剑光和魔气的锋锐,闪身躲在巨石之后。
嗤嗤剑啸和呼呼的魔气翻滚之声不断传进公子英的耳朵里,更有让人无法睁目的烟尘和中人欲呕的腥臭之气弥漫满山。两分钟后,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过后,地面一震,所有的声光效果顷刻消失。巨石后面的公子英探出头来,只见魔界入口前空无一人,满山的乱石上处处剑痕,更有无数滴紫黑色的魔血洒在乱石上如同浓硫酸一样冒着气泡,灼烧得乱石像长满麻子的丑女人。公子英更关心的还是王林生和魔族的去向,魔界入口处没有,他迅速向四外搜索,果然看见两团光芒追逐着往城内飞去。
“怪不得师父不让我跟来,这个魔族真的很厉害!”公子英看着童山上的景象禁不住吸了口冷气,“这么长时间都没搞定这个魔族,看来剑仙师父真的有问题,不跟过去看看如何放心得下!”公子英害怕归害怕,对剑仙师父安危的担心很快就战胜了恐惧,驱使着食鬼魔继续追了下去。可怜的食鬼魔,在公子英连续的驱使下,成了跑长途的客车,那张吃鬼魂的大嘴目前唯一的功能就是用来喘粗气,也幸亏他的嘴巴大,不然早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昏死过去了。
王林生追着这个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新颖魔族,一路往S市的魔界入口行来,其间交手了十几次。魔族本身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换作平时,只须一个回合,王林生就可以把这个魔族斩于剑下,可这次不同。王林生体内的那股气息,每当他驭剑之时就在体内乱蹿,扰乱他体内的气机运行,他只好分出一多半法力来压制体内的异样气机,等于要同时应付体内和体外两个敌人。而且这股一样气机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强烈。刚刚在魔界入口处王林生拼力阻止了魔族返回魔界的企图,但又是因为体内的气机发作,让他错失杀死魔族的良机。更令他担忧的是,魔族虽然屡受创伤,但仍生龙活虎不见颓势,这次更是在大白天往人口稠密的城市里逃窜,如果在城市里来个仙魔大战,后果就不是死几只猫狗那么简单了。王林生拼力压制着体内的乱蹿的气机,追着魔族往S市飞去。
这个异种魔族在王林生的神剑之下屡次受挫,虽然看起来生猛,实际上也受了不小的创伤。见返回魔界受阻,王林生在身后紧追不放,出于求生的本能索性逃往就近的城市,希望借王林生顾忌人类安危的弱点,争取喘息调养的时间。不多时,魔族和王林生一前一后飞临了S市上空。兜了两个圈子后,魔族认准了一处人口稠密的宽大建筑扎了进去,这处建筑正是公子白被游魂劫持时进去躲藏的那个商场。
商场的名字叫顺发商场,营业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地下两层地上五层,每日的客流十几万,是东北地区数一数二商场,自从上次因公子白而烧起大火后,它就变成多灾多难的商场了。异种魔族带着一阵狂风撞破了商场天井上面的玻璃扎了进去。尾随其后的王林生怕魔族耍花样没有立即跟下去,围着商场转了两圈后,发现魔族的气息混进了人流之中难以分辨,才知道中了魔族逃匿的花招,急忙从被魔族撞破的洞口飞了进去。
王林生的迟疑给了异种魔族足够的时间,他不但隐藏了起来,而且发动了他特有的魔咒。魔族撞破玻璃给商场带来了极大的扰乱,有几十名顾客因为玻璃碎屑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在这个混乱关头王林生从洞口进来了。王林生本意是趁乱可以隐藏他的踪迹,而且还特意在自己身上加持了隐身的法术。可他的脚刚踏到地面,魔族早已设下的魔咒发动了。
王林生只觉得体内异样的气机加剧流窜,体内似乎有一只怪兽东碰西撞欲破体而出。王林生知道着了魔族的算计,横下心了施展了一个剑仙轻易不用的催发法力的法术,瞬间燃烧了半甲子的道行暂时压制住了体内流窜的气机。当他体内气机平稳,手中握紧了变成普通长剑大小的破军神剑戒备魔族突袭的时候,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商场内所有顾客和服务员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望着他。
被万人围观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妙,纵使是剑仙在万人看怪物的目光下也不可能不紧张,王林生首先发现自己的隐身术在刚才气机流窜的时候失效了,接着从地面一块玻璃碎片的反照中发现自己一身血污,脸上更是血迹黑灰和风沙混合调配成的魔族迷彩妆,手里的长剑更是往下滴着粘稠的魔血,总而言之他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魔的形象。王林生发觉自己暴光,苦笑了一下,收回摆出的戒备姿势刚想向各位观众解释一下,可他一动人群立刻发出了压抑了半天的惊呼声四散奔逃。诸如变态、杀人狂、疯子一类的词语不断从涌出商场的人群中传出,商场的一众保安见到王林生恐怖的形象也作出了暂不上前制止,积极疏散群众,立刻报警,封锁现场,交由警方处理的决定。不过五分钟,顺发商场内,第二次出现了空无一人的情况。
“也罢!没有你们我更少些顾忌!魔崽子,竟敢跟我玩阴的,在众人面前出我的洋相坏我的名声,你最好藏住了,不然让本大爷逮到了想死都不会那么容易!”对于即成事实的东西王林生也没法转变,只有把满腔怒火的发泄点定在异种魔族身上,手持破军神剑凝神搜索魔族的所在。
在王林生收摄心神准备捉出异种魔族出气的时候,天井中的破洞处一声闷响,公子英骑在食鬼魔的背上从天而降。这次公子英跟得比较紧,王林生进了商场,随后上万人从商场里冲出来,这一系列的壮观场面他都看在眼里,终于明白了作剑仙一定要低调的真理,不然光是一亮相的惊爆效果就可能给普通人造成伤害。公子英不会隐身术,只好等商场里的人都出来了,才凭着食鬼魔的速度优势,在商场外众多的围观者的眼球没抓到他之前从破洞里钻了进来。
“师父莫慌,徒弟来帮你了!”一看王林生的狼狈样子,公子英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快收了食鬼魔!这里魔气很重,他很快会失控的!”没搭理公子英的好意,王林生先给了公子英一个严令。
公子英不敢怠慢,赶紧把食鬼魔收进伏魔净瓶之中,随后对王林生说:“师父,我跟了你一路,总算在这里赶上你的脚步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若是没有体内的气机捣乱,王林生早就斩了这个异种魔族,公子英不听他的话擅自跟来至少要挨一顿骂。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王林生是身有隐疾,公子英此来多少可以有个照应,所以他没有责骂公子英,反而对这个过于热心和急躁的徒弟有点感激。
“我体内气机不顺,虽已压制但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你来的正好,可以帮我尽快找出魔族的所在。这个魔族是个异种,为师以前从未见过,所以要格外小心!”说罢王林生伸手在公子英身上拍了三下,一道银色光幕把公子英包围起来。“你我分头寻找魔族踪迹,这是护身剑罡,遇到危险只要使用我教你的基本剑诀可以撑到我赶去支援。你在这两层搜索,我到上面去,记住一定要快,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一切安排妥当,王林生飞身上了顶楼,留下公子英在一楼搜索。
你当警察是蜗牛吗?破案他们可能要慢一点儿,出现场这样的事,最多之要十分钟。这么大一个商场,连地下室一起共有七层,十分钟,七十分钟也搜不完呐!这还得是说魔族这位老兄乖乖躲在一个地方不乱跑。理论上以剑仙的能力,应该可以施展大面积的搜索法术,可师父要一层一层的搜,看来他身体的问题挺严重,看来没有帮手光靠我们两个是不成了。想到帮手,公子英自然而然地想起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他的哥哥公子白总是第一选择,何况剑仙师父也说老哥公子白是灵异界里的风头人物,不找他找谁。主意打定,公子英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子白的电话。
“哥,我是老二,我现在和剑仙师父在顺发商场里面捉魔族呢,急需你的帮忙!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反正师父说你公子白的名头现在比他神眼杀机的名头还响,你快点儿过来吧!”手机接通,公子英直接要求老哥的援助。
“老二,你这次搞得太大了,跟魔族打架的事你也参与,不要命了?你师父也是,这么危险也让你参与,我还要找他算帐呢!”公子白刚刚接到啸月派出去侦察的妖狼的报告,在魔界入口处发生打斗,随后一道剑光和一股魔气进了顺发商场,正考虑是否要去看看情况,公子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哥,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你快来吧,我估计我的师父是出了问题。一个魔族他作剑仙的追了大半天还没搞定,你快来帮一下吧,十万火急呀!”
公子英正和公子白说话,忽然背后刮起一股狂风,风还没到腥臭的气味已经先进了他的鼻孔。公子英知道是那个异种魔族来偷袭他,赶紧念了一句法诀“剑卫!”。随着公子英的法诀,护在他身外的剑罡银光一盛变成几十把尖锋向外的利剑护住全身。
异种魔族施展魔咒后,暂时喘了几口气,可他发现王林生没有被他的魔咒困住,反而让他把商场内所有的人都吓跑了,无形中为自己的藏身祛除了绝佳的掩护。随后又来了一个不太像样的帮手,本来魔族对公子英也没太在意,不过刚刚听见公子英打电话,这个他看不起的小破人的哥哥居然是魔界中谈之色变、他的主人穷奇恨之入骨的食魔人公子白,而且还要找公子白来帮忙。异种魔族听道这些话可忍不住了,他袭击公子英的原因有二:原因一,他剧战数次身体疲惫,吃了公子英可以补充体力和法力,继续和王林生开战;原因二,公子英是公子白的弟弟,主任穷奇对他说了,一切让公子白痛苦的事情都要去作,虽然魔族有只报复加害者不轻易株连他人的规矩,但这次是公子英主动闯进来惹他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弃对公子英的攻击。
有了充分的理由,不用公子英去找,异种魔族主动找上了他。不过他身上的剑罡可不是白给的,在魔族带着腐蚀性的护身魔气撞过来的瞬间,剑罡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巨型刺猬。魔族撞在剑罡形成的利剑上,身上破了几道口子,怪叫一声躲到一边去了。被魔族撞到的公子英像一只皮球一样给砸在商场共享大厅中一根支撑大厦主体的柱子上,随后又弹到地面上。要是没有剑罡的保护,单这一击公子英就变肉饼了。头一次遭受魔族的打击,由于经验不足,被撞得眼冒金星,满头小鸟乱飞,拿在手里的手机吧唧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公子英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成型的手机,心疼地说:“妈的,这是我新买的飞利浦双彩屏,还不到一个月呀!我戳死你!”手中法诀一变剑罡由刚才的“剑卫”转成“剑击”,护住全身的几十把利剑以异种魔族为目标,狠狠地戳了过去。
面对公子英放过来的几十把剑,魔族比例失调的人脸上露出轻蔑的颜色,身上章鱼一样的触手一阵乱舞将公子英射过来的利剑全挡了出去,随后口中吐出一团墨绿色的魔气往公子英身上喷了过去。气团还没击中身体,公子英就快被腥臭的气息呛晕了,而且瞧势头单靠王林生给他加持的护身剑罡是不顶事的。
“师父,救命啊!”没想到魔族会把自己当成第一目标,公子英施展了两个基础法术后就黔驴技穷了,情急之下使出了保命绝招。
公子英的这句没白喊,话音刚落王林生便带着一阵风挡在他身前。面对迎面而至的魔气,王林生一剑斩下,剑气所过魔气粉碎无形。
“孽障,你若立即拜服,可免一死,否则定斩不饶!”王林生的剑势锁定了异种魔族,厉声呵斥。
“你自身难保,还在我面前狐假虎威,真是笑话!”魔族此时一反逃避躲藏的常态,镇静自若地开口说话。
“蜀山剑仙神眼杀机的名号你没听过,剑仙除魔的手段你总该知晓吧?死到临头还敢卖狂!”王林生一晃手中神剑加强语言的说服力。
“你若是有力战食鬼魔的神威哪还用跟我耗到现在!刚刚损耗了半甲子的法力,外强中干这四个字正适合你!”魔族的气焰不断增长。
在王林生身后的公子英看不过眼,指着魔族骂道:“你个没名的魔族,我看你是不是吓傻了?食鬼魔这样的都让我师父收了给我当宠物,你这点气势连我师父半剑都挨不过,如果你尽早投降,我可以考虑收你作宠物。如果晚了,不好意思,名额有限,只有让师父砍你的头,最多可以作一个标本了!”公子英说顺了嘴,还想往下说,突然看见王林生背在后面的手伸出两个手指指着窗口,分明是让他穿窗逃走的意思。难道师父真的像魔族说的那样外强中干,公子英心中一颤收声住嘴。
让公子英一搅,魔族来了兴致,发了一阵狂笑,说出了他的来历和打算。这个魔族名叫流疫,是魔君九子穷奇造出的新型魔兽,在穷奇受伤后被派到人界散播异化流毒。他行至蜀山附近被王林生看破行迹,知道无法力敌王林生,便借火车上人气躲避,意图返回魔界了事。可是王林生法眼如炬紧追不放,在火车上发了魔性要对杨猛放置毒种时被王林生再次发觉,所以一直纠缠到这里。公子英置身其中,有是公子白的弟弟,所以这个流疫就打算把他和王林生一勺烩了。
“说得像那么回事。你要是真厉害,还会让我师父追到这里?”虽说魔族流疫说的不是很完整和详细,但看他镇静的态度和王林生让他逃跑的手势,公子英感觉要坏事,问这个问题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着公子白来救他,如果公子白并不是王林生说的那样拉风,他可就彻底玩完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5
第七节 剑在人亡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现在你师父的时辰已经到了,他就是我异化流毒的第一个牺牲!”流疫说完,从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字眼,显然是在念魔咒。
“快走!”流疫口中魔咒一起,王林生脸色大变,左手一个法诀打在公子英身外的剑罡上,剑罡受了法诀带着公子英往窗外飞去,在公子英飞往窗外的同时,王林生右手的破军神剑如一道厉闪射向魔族流疫的颈项。
魔咒声嘎然而止,王林生体内的气机随之大乱,他全力击出的一剑飞至中途剑光全失当啷一声跌落在商场的大理石地面上,而被他法诀送出飞往窗口的公子英也和飞剑一个命运摔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在飞剑和公子英落地后有半分钟的时间,商场内寂静无声,公子英从地上挣扎起来后,一阵参杂着痛苦和狂暴的呻吟从王林生的喉咙里发出来。
王林生双手抱着头颅,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他的胸腹、后背之间不时有拳头大小的鼓包在皮肤下面游走,似乎有某种力量要胀破他的身体释放出来,只在瞬间,他英俊的外表已经荡然无存,变成一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怪物。
巨变之下,王林生的神智还算清醒,忍着剧痛连续变换了十几个印诀,希望施法压制住被魔咒引发的异种气机,可是这些印诀不是没有作用就是被强烈的气机打断。
“没用的,你在收服食鬼魔时就中了我放在魔血里的异化流毒,很快你就会变成一个魔兽了。而且你是剑仙之身,变成的魔兽会很高级、很凶恶,人界想要收服你可不容易。自以为是的剑仙,这个结果你想不到吧?”用带着嘲讽语气说完,魔族流疫发出了得意的奸笑。
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的公子英听了流疫的一席话,立刻想起了食鬼魔爆发后在车顶瞥见的人影。“原来我在车顶看见的人影是你,为什么现在又像个动物似的?”流疫现在的形象实在和公子英看到的模糊人影有差异,公子英提出这个问题目的是为他的师父争取更多的自救时间,他现在能作的只有这些。
魔族流疫对王林生不断使出的印诀满不在乎,转头对公子英说:“不要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救这个剑仙。我是散布流毒的使者,当然可以化身千万,当时混在火车上,车下又有万鬼夜行,化成人形才方便行事。莫说你师父没看见我,就是见了我一闪而过,多半也会以为我是一个怨鬼!不要以为长的难看的魔族就没有智商!”
听了流疫的回答,公子英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魔族实力不济,但心机深沉,计谋阴险,看来他们师徒两个此番是凶多吉少。这是公子英的想法,如果是公子白在场恐怕要比公子英吃惊一百倍。魔界一般的魔兽只能在魔战士的驱使下靠本能战斗和执行简单的任务,而流疫这个穷奇制造出来的魔兽,不但会变化、懂人言、传播流毒、施展魔咒,还有出色的智商,能够单独执行任务,如果有这样一只魔兽大军各界的老大们该挠头了。
“嗷……”王林生发出一声长号把公子英吓了一跳,随后全身骨骼劈啪乱响,体表的皮肤和肌肉被体内横行的力量强行撕裂,一排二尺长的锋利骨刺从后背脊椎骨处破体而出,头上更生出了一前一后长短不齐的魔角。
“你好好看着吧?我也不知道他回变成哪种魔兽。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流疫用背上的一只触手指着王林生说。
“师父,你快想办法呀!”公子英此时是彻底没辙了,只有给王林生以精神上的支持。
王林生已经换过了几十种印诀,就是没办法压制体内的气机爆发,更阻止不了身体的变化。眼见自己的身体产生异变,随着身体的异变他的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王林生见身体魔化以无法挽回,一咬牙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肉身。
公子英只见正在异变的王林生双目一闪爆出两道金光,金光一闪即过,王林生的天灵盖突然爆裂,一腔鲜血破顶而出蹿起四五尺高。随着血光,一个肉色的两寸高的小人从王林生的天灵盖里冲了出来,这就是剑仙全部的道基所在——元婴。
见肉身魔化无法避免,王林生毅然放弃了肉身,遁出自己的元婴。剑仙没了肉身只是损失一部分道行,大部分的道行还是会被元婴带走,元婴可以继续修炼也可以施展法术,只是元婴比较脆弱,非常容易被法术伤害甚至毁灭,更有被不良修行者捉去吞噬增长道行的危险,所以只要是遁出元婴的剑仙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赶快跑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修炼。王林生遁出元婴是最后的保命招数,他遁出元婴后本该立刻离去,可是有公子英在这里他却不能走。
王林生的元婴离体,魔化的身体失去魂魄支撑,无意识地动了几下,倒在地上。已是元婴状态的王林生在空中将小手一招,破军神剑再度发出神光飞到空中。“今日我拼着修为尽丧,也要把你这个魔族除了!”王林生打算再次施展飞剑斩了魔族流疫。
看到王林生遁出元婴重驾飞剑,公子英兴奋得险些欢呼。可接下了的变化又把他的一颗心扔在地上摔个稀碎。王林生放出的飞剑又是在中途掉在地上,而他的元婴则在空中翻滚不止,跟他的身体被魔化前的反应一模一样。
难道流疫所谓的异化流毒连元婴这种精气神凝结的非物质灵体都可以感染,元婴都逃不掉,如果被感染了岂不作鬼都要变魔兽!公子英不敢再往下想了。
“如果遁走元婴就可以逃过异化流毒,主人四百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别说是小小的剑仙,就是真正的仙人沾流毒一样要从身体到魂魄完全变为魔兽,这样好的效果都是仙界灵兽的贡献哪!过不了多久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剑仙!”流疫说话时,王林生的元婴已经开始出现魔化的痕迹。
公子英此时已经乱了方寸,王林生传授给他所有的知识清晰地从他脑子里闪过,可偏偏没有一点点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更是不寒而栗。哥哥公子白没有赶来,甚至来一个普通的警察都没有出现,无助和绝望将他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他被吓傻了。
“你太小看剑仙了!老子就是破不了你的法术,也不会成为魔界的狗!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带你一起走!”逐渐魔化的元婴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魔族流疫还没弄清王林生是不是因为魔化的刺激说了胡话,王林生的元婴身上窜起银色的火焰,原来两寸高的元婴在火焰中瞬间膨胀成真人大小。流疫一声惊呼还没叫出口,真人大小的元婴已经带着一身火焰扑向他,并且将他紧紧地抱住。
“呜……啊……”被王林生的元婴抱住后,流疫的惊呼变成了痛呼,元婴身上的银色火焰灼烧着他身上的触手和皮肤发出阵阵恶臭。他像一只烧红的铁板上的青蛙一样带这元婴疯狂地打滚和蹦跳,可是元婴并没有松开铁钳一样的双臂更趁着这个机会骑到他的背上勒紧了他的脖子。本能的反应过后,流疫冷静下来,停止跳动,推动身上的魔气,加速王林生元婴的魔化。他们两个静止下来,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进行着死亡竞赛。如果他在元婴焚毁他前将其彻底魔化,他就是赢家,否则将会和王林生同归于尽。
在流疫的魔气熏染下,王林生的元婴快速地魔化着,王林生意识越来越模糊。王林生自知单凭自己连和流疫同归于尽的机会都很渺茫,成败的关键就在他的徒弟公子英身上。
“小英,拿起破军,把我和他一起斩了!”王林生艰难地发出命令。他被魔化的元婴无法催动破军神剑,现在只有公子英这个破军神剑的传承者才可以仗剑伏魔,而只有在他的压制下公子英才有剑斩流疫的机会,虽然在斩流疫的同时同样会连他一起消灭,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可以消灭流疫。他催动元婴的时候已作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公子英若能斩了流疫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落在地上的破军神剑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决心,竟然悲鸣着飞入公子英的手中。破军神剑入手,一股惨烈悲壮的浩然正气直贯公子英的全身。无私、荣耀、牺牲、责任所有的字眼,无数勇猛的、惨烈的、悲壮的片段,亿万个画面刹那间在眼前闪过,一切的一切渐渐沉淀成一股贯通寰宇的正气,凝结成一把刚直锋锐的宝剑。在瞬间,破军神剑将千百年来所承载积淀的蜀山剑仙所推崇的正义精神丝毫不差的传进公子英的脑海。
“剑名破军,破魔千军,大道之下,何惜殉身!”王林生吟咏着拼力燃烧着有限的生命之光,将流疫死死压制难移半步。
在破军神剑瞬间的传承后,在剑上的正气激发下,公子英心中的无助和绝望被瞬间蒸发,脸上更没有稚气和怯懦的神情,仗剑而立扬眉怒目,宛若裁决善恶的天神。“师父,徒弟成就你的大义送你一程!”此时的公子英与先前判若两人,受了破军神剑的正气熏染对王林生的义行充满了崇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忍。
“好徒弟!你我相聚时日不多,想来也是天意,破军在你手上为师可以放心去了!你曾问为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此时为师竟有了答案。对为师来讲,生命的意义就是生命本身的存在和存在过程中的宝贵经验。生命对生命应予尊重,命命皆平等才是天道。剑仙虽有杀戮之力,不可起杀戮之心,杀心一起便为妄杀,剑仙修行首戒妄杀。以杀戮之力护卫众生生之权利,以杀戮之力予妄杀者死之终结,方为剑之心、剑仙之心!为师只能传你这些了,以为师之终结除你妄杀之心,现在要的就是你的杀戮之力,杀!杀!杀!”王林生拼尽力气给了公子英最后的教诲三个杀字出口,整个元婴化为一团火焰,生命即将燃尽。
随着王林生三个杀字出口,公子英心中澎湃的杀尽一切魔族的仇恨杀机刚刚成型的妄杀之心被一股悲天悯人众生平等的正气击得粉碎,身心与破军神剑上的正气水乳交融无分彼此,眼中有泪心中无悲,公子英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庄严平和地挥出了一剑。
公子英这一剑没有风雷相伴,也没有水火增光,甚至连剑光和剑气都没有,破军神剑在他的手里劈出去跟案板上切菜的菜刀没什么不同。在王林生的压制下流疫不能躲闪,但看到公子英劈出的剑势后流疫一丝惧意都没有,他不认为这样的一剑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一战他是赢定了,而他身上燃烧的火焰中却隐约现出王林生的微笑。公子英这一剑看似缓慢,可流疫却不知道这剑是什么时候穿过王林生化成的火焰划过他的身体的。他只看到了公子英进身挥剑、收剑,接下来从身体中传出的剧痛随之炸开的身体告诉他,他就被这简单的一剑从中间给平均分配了。杀死我你也活不了,这是魔族流疫脑海里最后的一个念头。
王林生虽然身为剑仙,但超出常人的生命带给他的只有疑惑,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感悟,反是在生命即将结束之时悟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剑心剑意。同在生死关头即将与王林生永诀的公子英在听到他的感悟后,环境使然在瞬间便达到王林生一辈子都没达到的境界——心剑合一(注:与人剑合一不同,心剑合一是人心和剑心互通,人剑合一是人和剑融为一体)。公子英挥出的简单的第一剑与王林生法力催动的飞剑相比,没有华丽的法术效果,更不是剑仙用的飞剑绝技,却是与破军神剑剑心共鸣的心剑。从这个意义上讲,公子英才是破军神剑真正的传承者,王林生只不过是破军神剑的使用者而已。
公子英还沉浸在巨大深远的剑心剑意之中,被他平均分配的魔族流疫就像食鬼魔一样爆发了。黑色、黄色、绿色的液体从他腐败的身体里喷射出来,还没到公子英的身边就汽化成乌突突的浓雾罩了过去。公子英头一次接触神剑,王林生传他的剑诀从来没有实践的机会,从剑心中醒觉的他面对如此高强度爆发的魔雾心中茫然毫无反应。破军神剑虽然是神兵利器,但没有新主人的法诀配合和法力供给,对罩过来的魔雾凭借护主的本能发出一层稀薄的剑光住公子英全身。
如同一场伴着飓风的硫酸雨浓重的雾气瞬间吞没了公子英。神剑上的剑光在浓雾中一闪即逝,公子英全身暴露在魔气之中。高腐蚀性的魔气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把公子英的外衣全部腐蚀掉了,恶臭入脑头晕目眩,灼烧感遍布全身,公子英双眼一闭紧握着神剑滚倒在地。
公子白接了公子英的电话,刚说了两句,就听公子英在电话另一边喊“健胃”,再后来掉线了,再拨打就提示说关机。“健胃,还消食呢!这小子居然说跟剑仙一起在顺发商场和魔族打架了。这是什么世道,魔族大甩卖?坐火车的时候都可以遇到!”公子白放下电话发着牢骚。
“剑卫?!大哥,你家老二真的是遇到剑仙了。剑卫是发动剑罡防御的法诀。赶快过去看看吧!”李宠在法术方面的学识比公子白渊博的多。
“我也正着急呢!啸月别看电视了,赶快跟我走!”公子白招呼了啸月往外走去。
顺发商场是公子白常去逛的地方,那地方和他的大屋隔了大半个城市,却在他单位附近,平日上班的时候抽空走路过去非常顺脚,而且人流稠密,在那里反而没有公子白设下的空间接点。啸月则紧守没有女朋友前绝不逛商场的誓言,在他的空间里更没有到顺发商场的直通车。结果他们只有冒着被人无意中发现的危险,以超音速在城市的楼顶往顺发商场飞跃。
行进大半的时候,公子白就发现路面上有几十辆警车鸣这警笛往顺发商场方向赶去。接着飞在高空的李宠就下来汇报,有人不断从顺发商场方向惊慌地跑开,又有更多的人跑到商场附近围观。上次是自己被游魂困在商场里,又被火魔在商场里追击,这次自己的弟弟居然把魔族追到同一个商场里了,真是自己的弟弟总可以把事情搞大。
公子白离顺发商场只差几个楼顶,商场里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魔气,商场一二楼所有的玻璃被气浪冲的粉碎,一股恶臭的气息把在近处围观等着看热闹的人熏得呕吞眩晕。参与围观着所受的生化打击与他们的好奇心成正比,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围观着被魔气侵入体内,出现不同的中毒症状,一时间商场周围割麦子一样倒下了近千人。
“小李,这个你有办法吗?”公子白放心不下外面的人民群众,自己对驱除魔气没什么把握,只好求助李宠。
李宠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势在人群外围飞转了一圈,转回公子白跟前说:“这是爆发过的残余魔气,只要吸的不多,驱散就没问题了,他们回去最多就是吐两天。交给我吧,里面肯定出事了,快进去找你家老二吧!”李宠说完带起一阵飞沙走石的阴风扑到躺到的群众们身上了。魔气经李宠的阴风一吹四散而去,这些好奇心过强的群众回家后除了呕吐外,又多了一场风寒性感冒。
公子白见李宠应下了驱散群众身上的魔气后,带着啸月飞射入顺发商场。公子白的心里确实着急了,想当初火魔捉他的时候也只是放了几把火冒了几股烟而已,今天他弟弟追魔族不但弄出的惊爆效果不同凡响,而且还带毒气效果的。看外围的爆炸效果如此强悍,爆炸中心的威力将会更恐怖,按公子白的推断他自己处在爆炸中心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如果是他那个体格只是一般好的弟弟,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公子白和啸月心急火燎地闪进商场,天井下面共享大厅里仍被乌突突的魔雾笼罩,商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处处都是因魔气腐蚀而冒起的泡泡,而魔雾的起源就是流疫爆发的位置上的一团比魔雾更浓的魔气。公子白和啸月一进商场立刻施法开了护身光幕把腐蚀性的魔气挡在体外,四只绿色的眼睛随即亮起来,在浓厚的雾气中寻找着公子英的身影。
在大厅的地面上散落着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零散肢体和器官,这些肢体和器官冒着黄烟快速地化成血水,那是王林生被魔化继而被魔气腐蚀掉的肉身。判断地上的肢体不属于人类后,公子白的目光透向别处,最浓的魔气中透出的一线亮光吸引了他的视线,飞身过去用护身光幕驱散了部分魔气,才看清发光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接着被魔气腐蚀得面目全非手脚露骨的公子英出现在他的眼前。
“老二!”不用看面目,只凭体形,公子白就认出地上躺着的手里紧握着宝剑的这位就是他的弟弟公子英。“小弟!老弟!老二!公子英!”公子白一下子把所有对弟弟的称呼都喊出来了。在喊公子英的时候,公子白的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如果公子英真的魂魄离体作了鬼魂或者魂魄被毁事情就难办了。
地上的公子英似乎听到了公子白的呼唤,残破的嘴唇微微张了两下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公子英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公子白悬起来的新放下的大半,这证明公子英还有神志,他的魂魄还没有离开身体,不是真正的死亡。
“老弟,你撑住,哥有办法救你!”说完公子白不顾污秽,抱起地上的公子英拿起那把宝剑,和啸月打了个招呼跃进了妖力空间。
啸月答应了一声,发了几十个火球打在自动灭火起的探头上,警报长鸣水花从灭火水龙头中喷洒而下,将空中的魔气和地上的血水稀释净化。做好了收尾工作,啸月闪出商场,招呼着外面兴风弄雾的李宠一齐回到公子白的家。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5
第八节 历劫重生
公子白没有把公子英放在妖力空间里,反而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拉上厚厚的窗帘,公子白费了好大劲才把公子英手里的剑取出,除下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后,还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装有食鬼魔的水晶瓶。公子白顾不得研究公子英的宝剑和古怪的小瓶子,把公子英平放在客厅的地毯上准备施救。
在妖力空间里虽然安全,可公子白不想让公子英在康复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全是牛鬼蛇神。而且鬼魂妖怪多的地方阴气浓重,实在不适合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休养。兄弟如手足,何况公子英还是公子白的同胞兄弟,两个人的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弟弟受了如此重的伤,公子白这个当哥哥的都快疯掉了。
公子英全身皮肤没有一处完好,到处是酸蚀过后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手足部位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这种程度的伤害,即使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生能保住他一条性命就是医学奇迹了。公子白在心里将伤害弟弟的魔族诅咒了一千多遍后,想起了啸月上次受伤后流出的鲜血化成的疗伤圣药——血药。
公子白手一挥,半个拳头大小肉丸子一样的血药被他取了出来。轻轻一掐肉丸,肉丸上破了一个小口,从小口中流出鲜红的胶水状液体。公子白拿着肉丸子把里面流出的红色液体像抹药膏一样在公子英的身上均匀地搽了一遍。当公子英全身涂满红色血药的时候,公子白手中的肉丸子只有原来的一少半大小了。抹完公子英的全身,公子白还不放心,打算把剩下的血药重点抹在公子英只剩白骨的手足之上,此时门一开啸月和李宠回来了。
啸月的眼神绝对犀利,一进屋就看见躺在客厅当中浑身涂满血药的公子英和还要继续涂药的公子白。“停!公子白你疯了!”啸月身形一晃,从门口闪到公子白跟前劈手把血药抢了下来。
“你才疯了呢!没看见我在救人吗?血药可以肉白骨这可是你说的,我弟现在正需要他来恢复肉体创伤,我这可是对症下药啊!”公子白劈手又把血药夺了过来。
“大哥,幸亏你没去当医生,不然病人都被你的对症下药给害死了!”啸月劈手把血药重新抢了过来,并且举在公子白面前说:“这是血药,不脚气膏!早就跟你说了,用血药救人只要一点儿就可以了,这一团够五百个人重塑肉身,你一下用去了一多半,你……”啸月被公子白的疯狂举动弄得说不出话来了。
“啊!是这么回事。刚才着急只顾着上药,心里就怕用少了没效果,要知道这可是我的亲弟弟呀!用多了药没什么事吧?”经啸月一提醒,公子白猛然想起了啸月给他血药是的交代,这一团药确实可以为五百个人重塑肉身,公子英伤的再严重,也只要五百分之一就可以了,谁知他一着急把血药一下用了五百分之三百。
“没事?没事我跟你叫唤什么?补药吃多了都流鼻血,何况这是妖狼血液的精华!”啸月不是埋怨公子白浪费药物,而是说药用多了会有副作用。
“应该没事吧?我和你血契的时候,不也是吸收了你不少的精血?结果不但没事,身体还增强了不少。”公子白自己为自己解忧。
“那是有我老爸的法力控制的血契,这是法力炼制完的灵药,两者性质不同啊!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啸月反问了公子白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要出事?”公子白刚放到肚子里的心有悬起来了,惊慌之下给弟弟用了过量的灵药,后果是什么他可没底。
啸月还没回答,一直注意公子英动静的李宠就叫出声来了。地上的公子英全身红光暴闪,涂抹在他体表了血药发着红光渗入了他的身体。超大剂量的血药立刻把公子英的全身烧得通红,红得就像刚出炉的玻璃熔液,红得接近透明。随着红光暴长的还有公子英的身体,破损的肌肉、皮肤、器官在药力作用下迅速恢复了原样。在身体复原后,超过正常剂量的灵药还在起着作用,躺在地上的公子英的骨骼和肌肉疯狂地生长,一会儿工夫已经长大成身高过丈的巨人,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生长的迹象。
“啸月大哥,快想办法,不然我弟就成巨人了!”公子白对妖狼族的血药没有办法,只好请啸月这个始作俑者想辙。
“啸月老大,你快一点儿想招儿。不然老大的弟弟就把墙给撑破了!”李宠的话更能说明事态的紧急性。
“真是没办法!一多半的药量,估计这家伙至少要长出正常标准三百倍的身体,不然是不会停下来的。这事我没遇到过,只有用妖狼族的锻压术试一试了。”巨人在妖狼眼中不算怪物,但要是在人界出现一个体积是正常人三百倍的巨人,而且他还有一个电气工程师的智商,那他的出现对人类社会绝对是一个灾难。啸月不想让公子白的弟弟变成被围攻的绿巨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锻压!”啸月嘴里迸出两个字后,公子英的身体被无形之力缓缓托起,在他的身下出现了一炉青绿色的妖火,在他身体上方则是与妖火同样颜色的向下不断重压的厚重光幕。妖火每升腾一次,公子英上方的光幕跟着下压一次,啸月全身贯注操纵着法术,不断调整着公子英身体的姿势和角度,宛如一个在一个炉火前打造器物的铁匠。
在啸月的法术下,公子英身上的红光一点点儿的消失,身形也逐渐的缩小。在啸月受了法术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气的同时,公子英身上的红光完全消失,身形也恢复了正常,一个全新的公子英躺在公子白面前。
公子白把公子英抱到卧室的床上盖上被褥后,回到客厅把啸月扯到沙发上,急切地问:“啸月大哥,我弟弟没事吧?”
“还没事?简直是出大事了!”啸月张嘴就来怎么一句。
公子白十分点心公子英的安危听啸月如此说,脑袋里嗡的一声,在沙发上荒了两下差点昏了过去。公子白的心神波动逃不过李宠的感应,李宠飞到啸月面前说:“啸月老大,我老大现在可经不起打击,你可不要开玩笑啊!”
啸月把眼一瞪,对李宠和公子白说:“谁跟你们开玩笑?我真是服了你们公子家的两个兄弟。你们哥俩简直是极品!”啸月说到这里,公子白和李宠都不知所云地看着他。啸月开了一瓶啤酒灌进肚子里后接着对公子白说说:“你们哥俩都要成为怪物的狗屎运,而我妖狼族的王子遇到你们后就是一脚踩到狗屎上挪不开了。你和我结了血契,这个我就认了,好歹你救了我一命。不知你们哥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你给公子英用了超剂量的血药,如果正常发展下去他就会变成一个巨人。你一求我,我一冲动,冒险使了妖狼族的锻压术硬是把一个巨人给压缩回正常的状态。现在你弟弟公子英可爽了,虽然不会法术没有妖狼族的技能,可他现在这个身体无论是骨骼、肌肉,还是毛发、器官,甚至血液和神经都是正常人的三百倍强度。加上他还练过一些武术,又有一点儿硬气功的基础,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坦克。你说,公子家有出了一个怪物算不算大事?”
“那么说,单论力气,老大,你还不是你弟弟的对手呢!”听说老大的弟弟因祸得福,李宠非常高兴。要知道公子白和啸月血契后如果不使用法力增幅,他的力气和身体强度只不过是常人的二百倍左右,公子英在他和啸月共同的非常举动下意外地获得了相当于常人三百倍强度的力气和身体,这一点公子英确实比公子白厉害。
“原来是这个结果,虽然惊险但只要我弟弟没生命危险就好。他为什么还不醒啊?我还有事要问他。”公子白松了一口气,成为这样的怪物总比丢了性命或者变成巨人被围攻好得多。
“这么一阵折腾,没有两个小时他是醒不了的。让小方姑娘帮忙照顾他一下,我也得睡一会儿恢复一下,至于你两个就在这里站岗,谁知道还有没有魔族留下来偷袭。公子白大律师不是一向推崇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吗?这次,你一定要以身作则!”啸月说完脖子一歪靠在沙发上准备睡觉。
“骗完我俩就想借睡觉了事哪那么容易!小李,咱俩一起上!”公子白确定弟弟公子英没事后心情大畅,伙同李宠就刚才因为啸月故意说出大事造成的惊吓向啸月清算。最后啸月告饶后,才被打入卧室思过,并被给予连续作十六个向公子白和李宠赔礼道歉的梦的神圣任务作为惩罚。
为了救弟弟,一番折腾,公子白也累了。再次确认公子英没有大碍后,找来了方怡心帮忙照顾弟弟后就在客厅里静坐休息了。方怡心听说公子白的弟弟受了伤,急忙把公子白放在冰箱里的人参拿出来要做汤,结果被李宠当即制止。李宠告诉方怡心,公子英刚才被公子白下错了药,补得过了头,只要弄点清热的萝卜汤就可以了,解释了两次方怡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笑着去准备萝卜汤了。
公子英动了动脖子和四肢,昏迷之前的不适感都不见了,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一睁眼,公子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正躺在一间宽敞的卧室中一张舒适宽大的床上。在床头柜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萝卜汤。看见萝卜汤,公子英暂时放下了关于身处何方的猜想,伸手去拿汤碗。从他追下火车到苏醒过来,除了跟在王林生后面跑长途就是和魔族打架,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公子白和啸月只修补了他的身体没填满他的胃,所以有汤放在床头,屋里又没有别人,不吃岂不是浪费?
公子英一伸手,就碰到了床头柜上面的白瓷蓝边厚重的大汤碗,接着坐起上半身,手指运力打算端起汤碗来喝个痛快。谁知那厚重的汤碗在他手里像鸡蛋壳一样破裂了,汤水洒了一地。公子英没觉得热汤烫手,只是望着手里的瓷器粉末发傻,这个破碗是标准的豆腐渣作品,竟然轻轻一端就变成面粉!
没听见门想,没看见人影,一个清脆的女音出现在公子英的耳朵里。“刚出去一会儿你就醒了。没想到,你被他们俩补得这么壮,可惜了我的一碗汤!”
“什么人?”公子英立刻绷紧了全身肌肉,从床上跳到地上,刚才与魔族争斗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他的神经比较紧张,结果那张倒霉的床在他完成运力、支撑、起跳动作后塌成一堆烂木头。跳到地上,环视室内,仍旧不见人影,公子英赶紧睁开了破魔神目。神目一张,果然见到一个面目清纯的女子,站在床头正准备收拾地下的碎瓷片。“女鬼,你想干什么?”公子英一催神目,两道银光将听见汤碗破裂后从外面进来查看的方怡心罩住。
被公子英的神目光芒一罩,道行低微的方怡心无法遁出目光的范围,不过在看了公子英的形象后,她脸上发红说了一句话:“大白天不穿衣服,窗帘没拉,担心春光外泻!”若是被其他法师有神光罩住,方怡心可不敢这么大意,不过眼前这位是公子白的弟弟就没什么打紧。
被方怡心一说,公子英将注意力略微转移了一点儿到自己的体表,果然是凉嗖嗖的,分了一点儿眼神儿往下一瞧,自己果然是一丝不挂。不好,被女鬼占了便宜,公子英顺手扯起床单往身上裹,可惜还是因为力气太大,床单没裹到身上就成了满屋乱飞的花蝴蝶。真是见鬼,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豆腐渣做的!公子英不知道自己有了常人三百倍的力气,在心里不断呼吁产品质量有待提高。
“暴露狂!有人非礼小方啊!”李宠从墙壁里探出脑袋大叫,其实他是故意的。
看到从墙壁里又钻出一个小鬼头,公子英大叹倒霉,真是才离魔爪又入鬼穴,本来是回家探亲,亲没探到,看到的全是魔和鬼。公子英心里的牢骚还没发完,门一开,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位帅哥。这位帅哥,虽然只有普通帅,但有一种略带野性的气质,若在平时公子英一定会下点功夫研究一下帅哥的服饰和发型作为自己扮酷的参考。可现在他开着破魔神目,在神目之下,这位帅哥的人类外表分明是伪装的,真身是一个漫画书里的人狼形象,观气息又不是魔族,公子英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词——妖!
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布置全是假冒伪劣产品,可里面的鬼和妖却是货真价实的,公子英为他肌肉造型完美的身体暴露在六只眼睛而且是非人类的眼睛下感到委屈。
“听说有人非礼,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公子英眼中由妖装扮的帅男,住着公子白房子从不付租金的妖狼王子啸月煞有其事地说,“年轻人,你这个罪过可不小,报到公安局你可是要坐牢的。不过,我认识一个律师叫公子白,他打这种官司最拿手了,因为他可是一个专业的色狼,雷劈都不怕,你这点儿事更是小意思了。我有他的电话,你要不要啊?”
从一个妖的嘴里听到哥哥公子白的大名,公子英有点儿发懵,师父可没告诉过他,妖和鬼还会把人送给公安局处理,而且事先还会给即将被送公安局人推荐律师,推荐的人还是他的哥哥。“你们这些妖、鬼,带我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公子英这句问的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凭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比法力斗法术屋里的任何一个都够他受的。
啸月本想继续逗一下公子英,公子白已经推门进屋了。“我家老二刚好,你们就合伙耍他,特别是啸月,竟然在我弟弟的面前诋毁我是色狼,太过分了!有这样没良心的欢迎仪式吗?”
公子英看清最后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哥哥公子白后,吃惊地问:“哥,这是你家吗?,你家里怎么有鬼还有妖?”公子英知道哥哥公子白住进了大房子,可他不知道在他哥的大房子里住的不只他哥一个。
公子白作势朝啸月的屁股虚踢了一脚,啸月闪到一边,公子白将手中的一套衣服扔给了公子英。“不用着急问我问题,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到客厅里来。不是我们去的及时,你现在就是一滩血水了。”
安排完了公子英,公子白又对啸月说:“啸月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如果不想让它变成破布,最好把控制体力的法术交给我弟弟。”公子白瞥了一眼狼籍的卧室,就知道刚变身成大力神的弟弟对一身怪力还无法控制,趁机敲诈啸月。
“真是没人性!连学法术都用威胁,还得我求着你弟弟学,真是被你吃定了!”啸月牢骚归牢骚,在人民币有限购买力不足的窘境下,只好向公子白的残酷剥削低头,留在屋子里传授公子英控制身体力量的法术。
公子英本来就有武术基础,对气功也粗通皮毛,很快就掌握了如何运力控力的诀窍,而啸月不但就此跟公子英联络了感情,而且还趁机从公子英处打探公子白的童年秘闻,并大肆揭发公子白近期的糗事奇遇,顺道也把如何从商场里救出公子英的前后经过告诉了他本人。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全新的公子英在啸月的陪同下从和废墟差不了多少的卧室中走了出来。公子白见了公子英的神目光芒就知道他已经略通法术,入了灵异界的门槛,对屋内的妖鬼身份不在隐瞒,将李宠、方怡心向公子英作了介绍。至于啸月,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啸月已经自我介绍了几个来回了。
“哥,你有这样的奇遇,为啥不和我分享呢?光顾着和这些鬼姐、鬼弟、妖老大混吃混喝,我不是你亲兄弟呀?”公子英在啸月那里听了一些公子白的事,觉得哥哥不应该把这些事瞒着他,屁股还没坐稳就发了怨气儿。
“如果是混吃混喝那么简单,我早就找你一块儿混了!灵异之事,一旦招惹上身,想躲都躲不掉。这可不像去歌厅找刺激,或者看恐怖电影,喊几嗓子、尖叫几声就完事了,稍有不慎,连个鬼都作不成。而且这个社会的主流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认同,屈原因为众人皆醉他独醒最后投江,好歹他还捞了一个爱国烈士的好名声。如果你因为知道异世界的存在四处宣扬,或者因为灵异事件死翘翘了,说出去没人信,不会说你是清醒的先知,最后的下场只有被挂上精神病的牌子。抛开我所经历的事件不谈,你刚刚不是也差点被一个魔族挂掉吗?我是你亲哥,自己掉进来了,还能把你也拉到这个烂泥坑里来?我连坑边都不想让你站!你那个师父怎么没来,擅自把你给扯进去,我还要找他算帐呢!”公子白见公子英脱险本来很高兴,但提起公子英涉足灵异界内纷争后情绪就很激动,习惯性地点上了烟抽了起来。
公子白一番说辞立刻把公子英的怨气儿说没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师父也说过一旦接触灵异界就没法回头,想想师父当时的语气表情,无奈和忧愁实是多过兴奋,再想想刚才的经历,混灵异确实是一个想着酷实际苦的差事。消了对哥哥的怨气儿,公子英想起了他的师父。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6
第九节 把酒言欢
“剑!我的破军神剑呢?”公子英知道师父已经魂魄无存,唯一留给他的就是那把破军神剑,如果剑再丢了师父就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了。他心念一动,被公子白带回暂时放在角落的破军神剑一声龙吟飞入他的手中。公子英的手和破军神剑接触的一瞬间,屋内气流为之一震,一股游子归乡亲人相聚的情感波动被一把无法言语的剑一只有力的手用一个简单的动作传入了每一位的心间。
李宠作为纯灵体,对这种意念波动最为敏感,见此情景开口对公子白说:“真的是一把神剑,利而无鞘,灵气充盈腾空而行,正体现除恶不尽不归鞘,灵动无阻不妄杀的深意。单看此剑,就可以肯定公子英的师父确实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剑仙。而且神剑认主,公子英已得剑心,加上被老大你和啸月联手强化了身体,五十年内必定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老大,这都你天意,你想阻止都没机会,你家老二注定要当剑仙了!”
“有你专业的眼光我就放心了。当剑仙总比被江湖骗子欺骗感情好多了。事以至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公子白从李宠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中安定了许多,弟弟既然已经接触了灵异界要想脱身不太可能,好在有了一把货真价实的飞剑,又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剑仙师父,以后的安全系数要高出几倍,他这个作哥的晚上也睡得安稳了。
“你师父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商场里,若不是我去的快,你就死定了。剑仙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何况他还是你的师父!”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剑仙师父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此时,再次提及师父,公子英抱着破军神剑坐到沙发上表情沉闷,双肩颤抖,显然是在压抑极大的悲痛。公子白坐到公子英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股舒展郁结的灵气缓缓渡入公子英体内,理顺了盘踞在胸腹之间的闷气,随后把自己嘴上的香烟塞到他嘴里。公子英重重地吸了几口烟,情绪稳定了下来。
“我师父已经和魔族同归于尽了!就是我亲手送他上路的!”公子英哽咽着说。
公子英言语一出,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全都色变。“难道有魔将级的魔族强行通过空间壁障!可以自由通过壁障的魔族能把剑仙的肉身毁去的在人界都不多见,再强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剑仙同归于尽!”啸月对于空间壁障的概念准确,在他看来能带着剑仙同归于尽的魔族出现人界就等于魔族强力入侵。
“是呀!可以通过空间壁障自由进入人界的魔族都不会太强大。过来的都是法力不高的,他们主要通过引诱人类寻找人类信徒的方式来给人界制造混乱,为魔界提供生存的营养。能打得过剑仙的不是没有,那至少要在人界修炼过千年以上的魔族,历史上在人界修炼成气候危害众生企图灭世的魔族倒有那么几个,难道有出现的苗头?”李宠的学识比较渊博,对他来说,能和剑仙拼到这个地步的魔族出现,没准接下来就会有灭世的魔头出现。
“不是,那个魔族自己承认是魔界新生的魔兽,奉了主人的命令来人界散布流毒的……”公子英把自己的经历和从魔兽流疫那里听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当公子英结束了对他三天来的遭遇的讲述后,公子白他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大,这流疫的出现还跟你有关哪!他的主人是被你砍脑袋的穷奇,你上次的一刀可把魔界的威风给灭尽了,也把他们给惹急了,连刚开发出来的新式武器都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使了。他们还是点子背,刚一出来就遇到了剑仙!”李宠对公子白说。
“我呸!”公子白手指一弹,手里的烟头划出一溜火光打在天棚上炸出一团火花。“就那个装神仙的穷奇,打不过做衣服的骨如柴,被炸得只剩半条命了,让他掉到金波海上也是摔死一条道儿。我不过是顺手给了他一刀,他的老爹就拿我当引子伸手把要死的儿子救了回去,还把我像苍蝇似的一顿拍。这回又是拿我说事,派一个魔兽出来,美其名曰是找我报仇,实际上是出来毒害全人类!真他妈的阴毒!”公子白发了一顿非常有气势的牢骚,狠狠骂了魔界老大的母亲。
“连剑仙的元婴都可以魔化的毒可不多见。小英弟弟,你知道那个魔族说的流毒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形态吗?”啸月对能流疫这个异于其他魔兽的能力很是关心,他担心的是如果以后误食了这种魔兽会不会食物中毒。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说师父是中了他布在魔血里的流毒。我也只看到师父毒发的样子,对于流毒没有更详细的认识了。”公子英知道的只有这些,无法回答啸月的问题。
“很可能这个魔族一出来就遇到了剑仙,所谓的流毒就用了一次,在四川那里还有通往魔界的空间通道。虽然可惜了王林生这个剑仙,但人界又免去一劫,王林生死得其所!”李宠用自己的方式向王林生表示敬意。
为了不勾起公子英的伤心之事,公子白把话题引向了自己。公子白、李宠、啸月、方怡心一起把经历过的一个个事件逐一抖落出来,在他们不断的互相揭发、不断的相互吹捧之下,一个个死里逃生的事件被他们讲得跟超级笑话一样。几轮过后,公子英心情放松,不自觉地溶入到他们的谈笑当中。
公子英要看到李宠和方怡心,只能是开着破魔神目,而长时间地使用这个法术,对公子英来说还有难度,何况方怡心道行低微对破魔神目的神光颇为忌惮。为了使方怡心免于公子英那过于“犀利”的眼神的“蹂躏”,也为了节省公子英那点儿微弱的法力,又要保证公子英和李宠和方怡心的可视性沟通,公子白和李宠可是煞费苦心。由李宠捐献了一股纯阴灵气,公子白施法,在经历了N次失败后,一副可以放在眼睛里为使用者增添阴阳眼功能的隐形眼睛正式诞生,并且被装在公子英的眼睛里。有了这东西,公子英终于可以关了破魔神目,用正常的眼神而不是探照灯一样的眼神来看阴阳世界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饭时分,公子英和李宠他们已经打成一片,连相互间的姓名都换成了昵称。虽入灵异界,但灵异之事能免则免,而大义所在之时却要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在公子白的总结和告诫下众位结束了一下午的倾谈。
“今天不在家里吃饭了,我弟弟回来,咱们到饭店去好好吃一顿,为他接风!”公子白此言一出啸月立刻欢呼响应。
李宠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方怡心说:“小方姐姐(其实他应该叫人家妹妹,可李宠就是喜欢装幼稚),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关前有超生法会,你若想去超生,可以用老大空间里的传送点直接过去。要是想保险一点儿,我可以走牛头马面的后门,给你找个前面的位置。你去不去?”
“我在这里帮助小区的人,心里早没有了怨念,更想像你们那样修行。如果去超生,这一生的记忆就没了,以后依然是碌碌地去作人,我想了很久决定不去了!”方怡心认真地回答。
“我听师父说机会很难得的。你真的放弃了?”公子英对方怡心的决定很吃惊,所有不得超生的怨鬼最想的就是超脱永世为鬼的命运有一个重新的开始,可眼前的这位就是个例外。
“我当然认真了。我想了很久,觉得做人时和做鬼后所有的经历和记忆才是最宝贵的,尤其是那些美好的经历和记忆。我不想轻易抛弃,所以不去超生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也很快乐!”方怡心的回答,让公子英想起了王林生的遗言。
“好!凭你的这句话,我就要请你吃饭!”公子英一言出口,发觉自己失言了,方怡心是个鬼,他怎么请人家吃饭哪?虽说鬼可以享受供奉给他们的祭品的气味,但那样不负责任的请法可不是公子英的本意。
看着公子英发红的脸膛,公子白冲着李宠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赶快想办法,给我兄弟把这个面子圆了。李宠这次准确地领会了公子白的精神,飘到公子英面前说:“真让你给说着了,若在平时,你还真没这个机会,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鬼节,你想请客绝对没问题。”
“真的?”公子英不敢相信地反问了一遍。
“没问题!保准让你成为请鬼吃饭的第一人!这个秘密可是我老爸绝尘告诉我的,修行的人里面也没有知道的。”李宠说的很认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那太好了!要怎么办?快带我去!”公子英有点等不及了。
李宠摇了摇头,对公子英说:“英少(公子英的新称呼),你的性格比你哥急多了。现在的时辰还没到,不可以的。等老大给你接风洗尘的酒喝完了,我就领你去。”
“好的!就看你的了,我让我哥给你买衣服穿!”公子英把他哥的人民币给预支了。
“没良心啊!老大我跟你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我弟弟一回来你就跟他说,我看你这个小弟快叛变了!”公子白头一回从李宠的嘴里听说有请鬼吃饭的地方,为此对李宠表示不满。
“老大,你想想,自你出道以来成天扯鬼扯妖,弄得都是大事件,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作小弟的就更不会往这上想了。英少刚才被小方姐姐的话触动了心事,发了感慨,才有这个特殊要求的,你在旁边对我施压,我也是翻遍脑子才想出来的。英少刚一出道就有这么奇妙的想法,将来一定比你有前途!”李宠在给公子白解释的时候,为了即将到手的新衣服他又顺手捧了公子英一下。
公子白听李宠一说来了兴致。“好!我今天就借我弟弟的光见识一下,如果有新意我再给你买一顶帽子!”
李宠把手一伸,来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老大,你就瞧好儿吧!”
于是,在七月十五的下午四点三十分,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位到饭店去喝酒,跟着他们的还有其他人看不到的李宠和方怡心两个鬼魂。因为是鬼节,在出门的时候公子英带上了伏魔净瓶,因为瓶子里有食鬼魔这个鬼见怕的大嘴巴老头儿,如果晚上出门被众鬼群殴他可是最好的防身工具。公子英本想把破军神剑也挂在腰里,但并公子白和啸月阻止了,最后由公子白把宝剑收到了妖力空间里暂时代为保管,试想一个壮小伙拎着这么长一把利剑在街上走,在警察的眼里绝对是携带管制刀具的危险分子,一定会请他到局里坐一坐的。
公子英离家已经一年多了,最想吃的就是家乡菜,为此公子白特意找了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为他解馋。三个人一间小包房,点的菜和要的酒却够十个人的份量,好在公子英有三百倍强健的身体却没有三百人的食量,不然真的要把公子白吃破产把饭店吃黄铺了。
酒席间,性急的公子英不习惯他们吃着鬼看着的场面几次提出出去为方怡心和李宠安排饭局,都被李宠以时辰未到给阻止了。时间到了晚上九点钟,李宠终于在公子英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于是公子白起身结帐。三个人一出包房,立刻引来的无数好奇的目光,他们出奇的食量已经在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中传开了,这些人那里知道,这个水平的纪录是在啸月减肥节食,公子白力求低调的情况下创造的。
离开饭店,刚转到一个僻静的街角公子英就忍不住了。“小李,赶快带我去吧!我们吃饭你们闻味的感觉实在不爽。”
“英少,我说可以结帐出来,不是立刻就可以去吃饭的。”李宠笑嘻嘻地回答。
“小李,你这不是考验我家老二的耐性吗?”公子白对李宠瞥了瞥嘴。
“谁说不是呢?英少如果当领导绝对是雷厉风行的那种,办事就讲究干脆爽快,这点我都看出来了,你小子这不是折磨人吗?”啸月对公子英十分投契,帮着他说话。
向来不太多嘴的方怡心这次也说了话。“就是吗!人家也很期待被请吃饭,作了鬼先被困在楼底下,后来就是在小区里转悠,被人请吃饭的感觉早就忘了。你这小鬼头,不是没这个本事推脱吧?”
李宠在众位的围攻之下飞到他们的正前方摆出一副老教授的架势一挺小胸脯,小手指着公子白等四位说:“你们四个,一个妖、一个人妖、一个超人、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鬼,对博大精深的鬼文化了解的实在太少,今晚我就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了解一下鬼是怎么过节的!”
“上课?!”公子白等四位异口同声地反问。
“怎么的?还不服啊?啸月是个纯种妖狼,人还没学明白,对鬼的了解更是肤浅。老大是个半人半妖,以前对鬼的了解只是肤浅的纸面信息,等你遇到我后真正的鬼见得多了,反倒是理论上没什么进步。英少,这个新诞生的超人对鬼的了解只限于这三天的所见所闻,简直少的可怜。小方姐姐,做鬼的时间短,没有在冥界长时间生活的经验,更没有鬼类的社交经验,所以她没什么发言权。你们谁能把鬼节的整个程序说清楚?”李宠把公子白他们挨个数落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问题挑战他们的学识。
“鬼节,不就是鬼过节吗?每年这时候,人们都给死去的亲人烧些纸钱,供奉一点儿供品,今年阎王还搞了一个盛大的法会超度怨鬼,我知道的就这些。”公子白很诚实地回答。
“我基本同意小白子的看法!”啸月学着人类某些领导的语气打了个官腔。
“我知道的跟我哥一边多。方姐应该知道得更多吧?”公子英认为这个问题只有鬼回答才最权威。经公子英提醒,公子白和啸月把目光都集中到纯粹的鬼——方怡心身上。
“别看我。我连一个鬼节都没参加过,知道得还没你们多呢!”方怡心的回答让公子白等人全都一个倒仰,这就是他们期盼的权威回答。
听到他们四位的回答,李宠笑得更得意了。“让我说着了吧?你们还有什么话讲?”
“行了。我们服了。你是专家。专家打算怎么操练我们哪?”公子白弄明白了李宠的打算倒是很满意,他知道这位跟了绝尘多年的灵鬼总有新鲜玩意儿,这次肯定有好戏看了。
“还是老大了解我。英少刚入灵异之门,我请不了他喝酒,让他开开眼界总还有些办法。英少在回来的途中看过了万鬼夜行,今天我就让他见识一下群鬼夜宴!”李宠的回答让公子白他们吃惊不小。
“在七月十五这天,鬼门关大开,没有恶业的鬼都会获准到阳间接受家属的祭拜。而人间也有法师会在这天夜里施展法力向鬼施舍食物或者提供提早转世超生的机会。所以,七月十五的晚上是鬼和人接触最多最近的时刻。既然是过节,鬼们当然要有自己的庆祝活动,群鬼夜宴就是最隆重的部分。今夜子时之初就是宴开之时。”李宠更进一步地解释了一下。
啸月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夜里九点十五分,不过是亥时初,离子时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小李,你小子没有时间观念吗?现在离你说的群鬼夜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我们还是先找个KTV唱会儿歌去吧。总好过在这里说话,路过的看到我对着空气嘟嘟囔囔的还以为我是精神病呢!”
“是啊!三个大老爷们儿半夜在街上逛,警察会过来查身份证的。”公子白对啸月的提议挺赞成,虽然他歌唱得不好,可总比在大街上闲逛强。
“行了,我说老大,你要是唱歌,准保方圆十里之内连半个鬼都没有,为了过节的鬼兄弟们,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你要是不唱,全城的鬼都会赞美你的!”李宠反唇相讥,啸月在一边使劲地点头附和。
“你们俩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公子白恶狠狠地问。
“有!”这次回答的不光是李宠和啸月,还加上了公子英,而方怡心虽然没有出声但在旁边抿着嘴笑,显然是同意大家的意见。
面对众人一致的回答,公子白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上了啸月的贼船,赶紧声明:“行了!唱不唱歌不是主要问题,我唱得好赖更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个多小时我们干什么?小李,从饭店出来之前你可没说这么多,我们还以为要立刻行动呢。你让我们出来,不是就打算在大道边上给我们上课吧?”
公子白这么一问,大伙又把目光转到李宠身上。李宠在众人逼视下,赶紧说:“当然不是!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先领你们热热身,现在你们就把自己当成鬼,跟大家联欢一下!”
“跟鬼近距离接触,而且还很多,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公子英兴奋地说。
“行了,行了,不用你爱,我已经死好多年了!”李宠对公子英的话敬谢不敏。
“你说今天晚上鬼过节,可我怎么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上哪联欢去呀?”公子英左看右看没看见鬼,对李宠的话产生了疑问。
啸月伸长脖子往四下望了望,在四五条街之内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跟在公子英后面说:“是呀!除了你和小方两个鬼,我也没看见其他的鬼魂,怎么回事?你的消息不准吧?”
“你们今天喝得太多,智力都受影响了。你不想想,怨鬼都到鬼门关去参加超生法会了,像我这样的灵鬼又是百年难遇,不是所有的鬼都能禁得住你们身上的阳气。你们在这里,一般的鬼魂老远就会躲开,他们可不想让你们无意间给撞散了魂魄。被阳气撞散了魂魄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肯赔他医药费他都没地方治去!”李宠像一诲人不倦的老先生详细地解释着。
这也难怪啸月和公子英不理解,公子白和啸月平常净是跟怨鬼厉鬼或者是冥界的鬼卒和牛头马面一类老大级的人物打交道,更不像李宠那样具有结交鬼友的习惯,他们对于平常鬼类的生活和习性不甚了解,哪里知道他们的体质对平常鬼类已经是一个威胁了。
“我平时觉得见鬼挺容易的,今晚反倒难了!小李照你说,今晚我们岂不成了鬼见愁、静街太岁了!你小子到底想怎么安排我们,赶快说吧,干在这里站着实在不爽!”公子白有些不耐烦了。
“老大,这事得你来干,通阴符你不是有好几张呢吗?你们哥俩和啸月分别贴上一张,友情客串一下鬼吧!以你的实力,只要不到冥界去遛弯,三张通阴符还可以支撑的吗?”李宠对公子白说。
“绕荡半天,倒把我绕进来了。别的不用,用通阴符,不是明摆着坑我吗?”公子白有点儿不情愿。
李宠见公子白不愿意出力使用通阴符,立刻对公子英说:“英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大不给你用通阴符,今晚出来的鬼见了我们就会跑,刚才的计划就泡汤了!”
“哥,用通阴符有什么困难吗?要是不行,就算了,我想小方能够理解的。”公子英不知道通阴符为何物,但他宁可自己食言也不想让哥哥为难。
“老二,你不用着急。通阴符只不过发动起来费些力气,小李子知道我懒,不爱费力气,故意拿这个来整我。我今晚就用一次,不然怎么知道这小子刚才说的是不是自己吹的牛皮!”公子白跟公子英说完,又回头对李宠说:“小子,我要是用了通阴符,你不带我弟弟体验生活,不让我们见识群鬼夜宴,我就把你的法像当猪骨头熬汤!”
“老大,你就赶快行动吧。我的骨头汤你绝对喝不到!”李宠一脸坏笑,催促公子白施法。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7
第十节 乔装夜游
通阴符,是茅山符咒术中比较高级的法术。通阴符不具有攻击或者防御性,受术者也只能是人或其他热血生物。施展这个符咒后,受术者的物质身体会发生变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与鬼魂相同的纯灵体状态,并且可以依据施术者的法力高低在一定时间内持续这种状态,这种法术允许对自身施展即施术者和受术者可以是同一个人。这个法术的主要作用就是供法师在必要时出入冥界或者与鬼魂直接沟通。要利用符咒转换身体形态单有符咒作为媒介是不行的,还需要大量的法力作能量和动力,不但发动的时候要耗费法力,而且发动后仍需要不断地法力支撑才能维持转变后的形态。因为这样通常法师即使在自己身上也不会轻易发动这个法术,更不会一下在三个人身上同时施展这个法术。
“今天我弟弟回来,又赶上你过节,我就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把事情搞大一点儿!”公子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摆出要施展法术的架势。
“等等,等等!”啸月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叫停道:“你吃饱了撑的呀?一个人支撑三张通阴符,你能挺几个小时吗?”
“也就两个小时吧。”公子白回答。
“照小李的说法,从现在起到群鬼开宴,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只能支撑两个小时,不正是宴会要进入高潮的时候法术就消失了吗?那跟刚和美眉接上视频开聊QQ就掉线有什么区别?”啸月掰着手指头跟公子白算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么整你不爽喽?”公子白问。
“不是不爽,是很不爽!玩得不爽,还不如不玩呢?”啸月从心里认为活动的娱乐性是第一要素,他拒绝一切不爽甚至有可能不爽的活动。
“你有更爽的提议吗?我已经是最大能力了。”公子白摊手作无奈状。
啸月一腆胸脯说:“当然有了。通阴符我不会使,法力我倒比你的多一点儿,而且我有一个合力的法术,可以把我和你的法力结合起来,合你我之力,支撑个五六个小时总该没问题,这期间我们想怎么爽就怎么爽了!”啸月为了增加活动的娱乐性,最重要是给公子英一个实现承诺的机会,自愿捐献法力。
“啸月老哥,我赞美你!”公子白对啸月的拔刀相助是由衷地感谢。
“都是兄弟,别更我扯这个虚的,一顿烤肉,干不干?”啸月提出了一个象征性的条件。
“又是烤肉,你就不能换一样吃?”公子白被啸月单一的饮食爱好给搞疯了,在确信啸月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后,无奈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出钱,但我不陪你吃,再陪你吃我头上都快长出牛角了!”可想而知,公子白挣扎在啸月的烤肉堆里是多么的辛苦。
“成交!”啸月一脸奸诈地满口答应,因为这次公子白没说给他的消费限额,他决定吃一顿大餐。
“合力!”在啸月简单的法诀之下,他齐肩长发翩然飘动,其中一缕瞬间转为暗红色,一闪而逝蒸发在空气中。与此同时,公子白之觉得有一股澎湃的法力从身外直流入体内,顺着他体内的气息轨道循环游走,不消一刻,外来这股法力已经和公子白本身法力溶为一体无分彼此。
“我的工作完成,你可以开始了,不过法力要省一点儿,不要不是自己的就不心疼,可着劲儿的浪费!”啸月示意公子白可以开始发动通阴符了。
“阴阳陌路符可为桥,人鬼殊途灵气可通,气行道生,符发令行!”随着公子白的法诀,三张碧绿色泛着磷光的符纸出现在他头顶三尺的半空,他左手竖起剑指在头顶虚空处画了一个圆圈,悬在半空的符纸按照他画出了圆形轨迹缓缓转动,符纸转过九圈后,他曲指一弹,指尖上迸出三朵暗蓝色的阴火将符纸点燃。符纸在阴火下迅速燃尽,空中只留下三组碧绿色的磷光符文静静地闪着微光。公子白收回左手,右手往符文中间虚按,又一道无声阴雷在符文中炸开。三到符文在阴雷之力驱动下,如长眼睛一般,分别射向公子白、公子英和啸月。
公子英是第一次见到公子白施展法术,从一开始就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公子白,希望能从中学个一招半式的。这符咒之术,可比师父教的法诀复杂许多,每天画设计看图纸就被一堆数字和符号搞得昏头涨脑,要记住这些一张张奇异符文组成的符咒是什么意思、需要配合什么样的法诀施展,想想就令人头疼没有耐性,学剑仙确实比学哥哥那种法师适合自己,公子英看到公子白复杂的施法过程后认定学习剑仙是前途光明大对自己脾胃的选择。
看别人施法是一种神秘好奇的感觉,可中了别人的法术就是一件不太爽利的事。公子英还没记清空中符文的样子和公子白嘴里的法诀,其中一道符文就冒着绿光冲进了他的身体。符文入体,公子英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凉,就仿佛三九天的热被窝里突然钻进一股冷风一样,全身的热量似乎在瞬间被抽干,随后一股温和的暖意以头、胸、腹为中心逐渐传遍全身,先前的寒意一扫而空。暖意过后,公子英看清了自己的变化,他的血肉之躯变成了一双脚离地面三五厘米高飘浮的鬼影,用自己的手就可以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且在穿过时带起冷森森吱吱作响的电流。
公子英正在寒热交替作用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心中正在担心会不会被老哥的法术搞成重感冒的时候,李宠已经过来跟他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李宠这个原本对公子英来说是许看不许摸的鬼影此时对没有穿过公子英的身体,而是结实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英少,你家老大的法术还可以吧,你现在已经由人变鬼了。”松开公子英,李宠又转向变身成功的公子白和啸月,“两位老大,这个机会难得,来拥抱一个吧!”
啸月见李宠飘过去转身就逃,一边跑还一边说:“省省吧,本王子不习惯跟同性过于亲密,不论是少男还是老头,小鬼还是老鬼。如果是小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鬼还可以考虑。”
“你也别搞我。我跟啸月一个想法!另外怕你一高兴在我身上撒尿,你这个小屁孩!”公子白跟在啸月后面跑出去。
“英少,你看到没有,变成鬼后他俩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一个是色狼,一个是色鬼,一点儿义气都没有!我们追!”李宠拉着公子英穿房过墙在后面追了下去。
通阴符的效果确实惊人,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变成鬼后,普通的墙壁他们一穿即过,而且街上的行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加上李宠和方怡心两个,这捣鬼五人组在逐渐安静的街道上追逐着。
因为七月十五的关系,不管信不信鬼神的人,在这天夜里都比平日安静许多,而信奉鬼神的人则在街角路边燃起一堆堆的纸钱,希望能为逝去的亲人作一点儿经济贡献,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得更好。整个城市此时笼罩了寂静之中,在高处下望仍在闪烁的霓虹下面亮起了团团点点的火光,稍有些刺鼻的烧纸气味弥漫了整个城市。虽然有禁止烧纸的法令,但作为执法者的警察们在今晚也讲起人情事故,只要是不在主要街道上进行,他们也只当没有看见。
在高空停住,望着脚下的城市,公子白发了一句感慨:“明天早上清洁工要受罪了!”
“你下去拿上一面锣,一个梆子,一边敲一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是能更好地为大众服务吗?”啸月对公子白说。
公子白把头一歪看了看啸月说道:“去一边去吧!更夫这职业最适合你了。每天晚上你不都到街上逛到后半夜才回来睡觉?大侠作不成,作更夫还能拿点儿薪水,也能付我的房租,我看你就踏踏实实地从这一行做起吧!而且作一个全职专业更夫,更有可能有机会作大侠。想想看,电视剧里坏人做坏事前不是一定要解决更夫?这个职业可是大有作为呀!”
公子白的反驳如狂风暴雨,啸月立刻感觉不支,赶紧使出放屁瞅别人——转移目标的伎俩,对李宠说:“小李,兜风兜得差不多了吧?到下面去看看,认识几个鬼哥们吧?”
“老大,啸月老大当大侠的事就别提了,月夜之狼的名号可不是乱盖的,小心他咬你!”李宠和他的老大公子白处的久了,痛打落水狗的本事学得十成十,顺口又揭发了一件啸月引以为耻的糗事。
“你们俩敢糗我!”啸月摆出要张嘴咬人的架势,而公子白和李宠早就在此之前向下面的街道里逃去了,一边逃一边发出哈哈大笑,弄得啸月毫无办法。
啸月和公子英、方怡心追到街道上。公子白和李宠已经停在一个住宅小区的巷口。啸月本想追到后,给公子白和啸月两脚好好踢踢他俩的屁股,可到了巷口不禁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虽然平常夜里出行,差不多每晚都能看到几个鬼魂,可啸月从没像此时这般看到如此多的鬼魂,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张开想叫嚷的嘴巴,不但没发出声音,而且因为震撼而忘了合上。
住宅小区的十来栋居民楼下,每隔十来步远便燃烧着一堆纸钱,烧纸的人或跪或蹲在燃烧的纸堆前,燃烧的之前映照着一个个虔诚、惊惧、无知、迷茫但都略带忧伤的脸。纸钱燃烧的浓烟和气味被高楼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发散,呛得烧纸的人不断咳嗽,熏得他们掉眼泪。而在住宅楼里,为数不少的家庭,都在客厅或者阳台上摆好了供奉的酒肉和水果,祖先的灵位前跪满了孝顺的子孙。
在之前燃烧的火光里,在子孙祭祖的祝词声中,在七月十五的月光之下,比浓烟更厚重的、比纸灰更密集的鬼魂穿梭往来,他们应着人界亲人的祈祷和思绪从九幽冥界获准而来,没有哭号、没有怨气,在这一年一度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之时,接受着亲人的供奉和献祭。无数默默无声面无表情的鬼魂从啸月身边经过,虽然没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但他们身上发出的来自冥界深处的森森鬼气,让啸月这个假冒伪劣的鬼魂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
烧纸的人板着脸孔没有声音,收取纸钱的鬼魂板着脸孔没有声音,整个小区里只有间或的咳嗽声和纸钱在阴风中燃烧发出的呼呼作响。更有鬼魂顺着升腾的烟气飘向那些摆设供奉的人家中去,在烛火的映照下和子孙的叩拜中无声地享受着祭品。而整个城市上空和地面此时已布满密如飘尘的鬼魂,一道道鬼魂组成的洪流在城市的街道和楼宇之间无声游走,从冥界出来欢度节日的鬼魂们占据了整个夜幕。
无声的人群、无声的鬼魂、无声的月光,人和鬼,阴阳相隔,在特殊的时刻,以情为带,以思绪为桥,享受着近在咫尺却又远过天涯,面对面却相望无言,相拥无望的交流。人在思念逝者时有泪,鬼在眼望生者时有情,什么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一时刻,这一个无言却相知的时刻。
不单是啸月,在场诸位全都被眼前生者和死者、人和鬼在同一时刻相互交织的奇景震撼,尤其是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因为用法术改变了身体的关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分不清生和死的界限,鬼气熏染之下,他们几乎要失去自制加入到收取纸钱的鬼魂的行列之中去了。
李宠挨个拉了拉他们三个的衣角,他们才从无声的震撼中苏醒过来。啸月合上了张大了的嘴巴,为了不打破眼前的宁静,他少有地压低了嗓音对李宠说:“以前没到人界走,没见过这个场面,这漫天鬼魂实在是骇人。怪不得人界有七月十五百鬼夜行,阳人回避的俗语。不过,这只是鬼魂来收纸钱和享受供奉。你总不会让小方去蹭某一个鬼的供品吃吧,那样只是乞讨,可不是请客!”
“我才不像你想的那么不讲究呢!早就说了,这是热身运动吗?你们谁有问题趁现在本老师心情好赶快问!”李宠对自己带给这三为非鬼类的刺激非常满意。
“我有问题!”公子英非常配合李宠,高举着手说道。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讲!”李宠故意把身子向上升了一截,高出公子白等人半截身子,以配合自己博学的形象。
“人烧的纸可以给鬼当钱用吗?”公子英的问题很直接。
“能!”李宠回答得很干脆。
没等李宠进一步解释,公子英后一个问题就跟进了。“那鬼岂不是靠人来养活?如果我给鬼烧许多许多的纸,而且都是卖烧纸的在纸上印的上亿元的冥币那种,冥界岂不是通货膨胀?人烧的纸给鬼当钱用,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老二,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最近净忙着和鬼打架,像你这样有深度的理论研究问题,我都没问过。看这小子怎么解释!”公子白在一边为弟弟打气。
“小李,这个问题听起来确实不好解释,你不懂就不懂,可不能不懂装懂,误人子弟呀!”听语气,啸月也颇有等着李宠出糗的意思。
面对公子英的责难,李宠不慌不忙地回答:“英少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人烧的纸钱确实可以给鬼作钱用,但人烧的纸多少不会对冥界的货币机制造成冲击。在跟你们解说之前,你们先跟我到烧纸堆前面去看一眼。”说罢摆手招呼公子英等人跟着他往小区居民星罗棋布的烧纸堆走过去。
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傻乎乎地跟在李宠后面,往两堆正在燃烧的纸钱堆飘过去,并在离纸钱堆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住。这两堆纸钱是两个家庭为死去的亲属焚化的。一家的纸钱堆在地上堆了三尺多高,纸堆前面跪了一家三口。而另一家的纸钱只有一尺多高,纸堆前面跪着一个哭泣的二十四五岁的单身女子。
在一家三口的纸钱堆上方停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单身女子的纸钱堆上方停着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是一对夫妇。李宠示意公子白他们仔细观看。从公子白等三位的角度望过去,烧纸的人在焚化纸钱的时候,从身上发出丝丝青色的灵光投入到火堆之中,燃烧的纸钱在鬼魂收取纸钱的阴风笼罩下和着透入火堆的青色灵光化成一片片青色的冥币落入鬼魂手中。两堆纸钱焚化完毕后,那个接受一家三口大堆纸钱的老者手里只收了几十张青色冥币,而一小叠纸钱上方的那一对中年夫妇手中却有数百张冥币。那老者望了望手中的冥币,又看了看烧纸的一家三口,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鬼魂组成的洪流当中。而那对夫妇却没有看手中的冥币,在纸钱全部焚化后,绕着单身女子转了好多圈,用虚无的手爱怜地摸了女子的脸庞很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中年夫妇的鬼魂离去后,李宠赶紧到单身女子的身边,他和那对夫妇一样围着女子转了几圈,不同的是他离开的时候像剥茧抽丝一样从女子身上拉出了一团灰色的气体,并顺手将这团气体丢进地下。做完这些后,李宠又示意公子白他们三个跟他到一个碍不到鬼魂走路的墙角。
站定后,李宠开了腔:“你们看到没有,一家三口烧得一大堆纸钱化成的冥币没有一个弱小女子烧得一小叠纸钱化成的冥币多,原因在哪里你们清楚吗?抢答题,知道的请举手!补充一点,小方姐姐知道答案不可以回答。”
说到举手的速度,公子白哥俩是比不过啸月的,啸月一伸手,接着飞快地说出他的答案:“那一家三口烧纸的时候不够虔诚,从他们的表情上推断,他们没有对死者太多的思念,大半都是应付了事的想法,尤其是一家子当中那个女的!因为这个关系,他们投入到纸钱中的灵光不多;而那个单身女子正好相反,她非常虔诚,而且有对死者异乎寻常的思念,她投入纸钱中的灵光非常多。按我的推断,鬼从烧纸中得到冥币的多少不取决于烧纸的数量,而是取决于烧纸的人对死者的情感。所以说,烧的纸多并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币就多,你是不是要借刚才的事说明这个问题?”
“啸月老大,你说的完全正确。烧的纸多并不代表鬼得到的冥币就多,你就是烧两卡车的纸钱,如果没有对死者的感情投入,就只是虚应事故,除了污染环境外,鬼半块冥币都得不到。刚才那女子对父母的感情确实是无以复加,所以她的父母收到很多冥币。她父母对她怜爱异常,在走之前摸了她,这却是一个错误,为此在她身上留下了很重的鬼气。虽是出于怜爱,但这一个小动作却可以让他们的女儿大病一场,我见那女子情意真诚,就顺手为她消了鬼气,算是作桩善事吧。英少,从这个角度讲,故意烧纸是无法造成冥界通货膨胀的。”李宠解答了公子英提出的部分问题。
得到李宠的回答后,公子英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说道:“你说的还有问题。虽然纸烧得多少跟鬼收的冥币不成正比,故意烧纸不可能造成冥界通货膨胀,但人烧的纸还是能给鬼当钱使,鬼能收到冥币的多少跟生者对他的感情成正比。如此一来,还是会有许多鬼像刚才那对夫妇一样,会从生者中收取到过多的冥币,有了生者感情这一因素,冥界还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突然增加大量的冥币,这种不固定的外部冥币介入难道不会对冥界产生影响吗?除非冥界内部根本没有冥币流通,只靠外部的供给。但只靠外部供给必然会使鬼魂因为人界亲属的关系产生不正常的贫富分化,冥界所有的鬼魂只靠一年只有一次的鬼节来人界这个银行提款,这还是不合逻辑!”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7
第十一节 噬魂夜叉
“老大,英少到底是搞设计的还是搞经济的?这个问题提的更见水准,看了烧纸的秘密,又听了我的解释后把问题更深入了一层。”李宠对公子英的严禁思维佩服得紧。
公子白笑了笑,对李宠说:“我家老二上了十几年学,干的又是严谨的设计工作。你这个半吊子老师,讲的东一句西一句的,到现在还没讲到重点。我在旁边也跟着迷糊起来了。本来鬼接受人界亲友的拜祭供奉取得能量是很正常的,但冥界内部流通冥币,外界的烧化纸钱也变成冥币,两种冥币同时存在确实有冲突的地方,冥界一定有解决的方案吧?”
“就是,就是!如果自成体系无论如何运转都说得通,但既有外部介入又有自己的运转体系,很容易就乱套的。妖狼族内部全是统一的族长、首领分配制,基本上是资源共享的,没有经济往来和交易。你不是冥界正式住民,是不是对里面的制度不了解,英少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啸月也赞同公子英的说法。
“啸月老大,我不在冥界住,不归冥界管,但确实是鬼,而且有好多鬼友,对冥界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在我说出答案前你们再想一想。”李宠把关子卖得越来越大,表情十分好笑。
一直静静旁观的方怡心这时候说话了。“我没在冥界待过。不过上次我到冥界办居留人界的手续,见到冥界中鬼魂的生活跟我们人的生活也差不多,他们也要打工挣钱吃饭,基本上也是靠劳动致富的。”
“照小方说,这些鬼到人界收的纸钱冥币其不是外财了吗?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难道这句话对鬼也适用,这也太离谱了吧!”公子白凑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这事肯定和群鬼夜宴有关系,不然小李不可能带我们到这里又看群鬼又看烧纸的,他这么小的年纪关子卖得大一点儿,回答的语无伦次一点儿情有可原吗!”公子英仔细研究了一遍过往事件和李宠时下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二,你可真是有求于他,不用捧他。他的年纪还小?我们哥俩和小方加起来的年龄还没他一半大呢。你就别给他找辙了,没准他什么也不懂,故意唬我们呢!”公子白对李宠说。
“英少,真是睿智。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确实和群鬼夜宴有关。刚才带你们看的都是群鬼夜宴的前奏,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对群鬼夜宴的始末有个全面的了解。这些鬼平时在冥界有各自的工作,按照各自的收入过着正常的生活。也就是说,他们在冥界有正常的冥币收入,而鬼节这天收取的冥币平时在冥界不能花费,只有在鬼节这天用于参加群鬼夜宴时支付费用的。说简单点儿,就是冥界中流通的是正常的冥界官方版冥币,而这些来自人界灵力凝聚成的冥币只能作为参与冥界举办的群鬼夜宴,这些冥币被冥界回收后作为支撑冥界运转的一部分能量。所以,冥界并不怕鬼魂收到过多的冥币,反而希望他们多收一些。有这种有区别的双轨货币制存在,人界就是烧再多的纸钱,冥界也不会通货膨胀,只能把各项基础设施搞得更好。这么说你们懂了吧?”李宠总算说到了重点。
“靠!早说不就得了!非得把问题弄得复杂化,为了一句话带我们跑了这么一大圈,真是搞的我智力疲劳!”公子英说完和啸月一起对李宠作极度鄙视的手势。
“像你这么当老师,学生会被你教傻的!”公子白对李宠的教育水平同样不敢恭维。
“我好心好意带你们来开眼,这么秘密的事我可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你们还不领情,真是的!”李宠在被鄙视后很不爽。
“小李,我还有一个问题。”公子英又举手发言。
“什么问题?”李宠老师仍摆着学究的架势。
“肯定有得不到人界烧化纸钱变成冥币的鬼,他们怎么办哪?”既然讲到这个问题,公子英就要把学问作完,打算来一个全套的咨询。
“这个情况吗,他们只好去将就一点儿免费的晚餐来应个景了。”李宠回答。
“免费的晚餐。我没看见哪个鬼把家人供奉给他的祭品拿出来请别的鬼吃呀?”公子英继续提问。
“他们就是想也办不到。无论是烧的纸钱,还是供奉的物品,都只有被献祭的鬼魂才能享用,其他的鬼是不能分享的。我所说的免费晚餐是……”李宠刚想给公子英解释没有得到亲友祭奠的鬼魂是如何吃免费晚餐的,却并小区内的一阵骚乱打断了话头。
“不好了,老张晕倒了,赶快打120叫救护车!”拜祭先人的宁静气氛被一声惊呼打破。
循声望去,在小区的一个花坛旁边,一堆刚熄灭的纸钱旁边,一个身材高瘦头上无发年过六十的老者紧闭双目,躺在地上,在他身边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白发老婆婆焦急地哭喊着。而此时,小区内收取纸钱的鬼魂们也不安地骚动起来。有好些甚至放弃了收取纸钱而急匆匆地离去了。与离去的鬼相反,小区内烧纸的居民迅速地围到了老者身边,有人已经开始用手机呼叫120急救车。表面看,这位老者可能是因为烧纸时污浊的空气和沉闷的心情诱发了心脑血管的疾病。实际上他不省人事的原因并非身体有病,而是一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刻和这里的鬼魂。
就着如水的月光,公子白他们清楚地看见,在老者平躺的身体上方蹲着一个长相凶恶恐怖的小鬼。这个小鬼身高不到三尺,赤裸着上身和四肢,只在腰里扎了一条破烂的红色布裙,身上布满黄黑相间的花纹,生着猫科动物一样的手和脚,绿眼蓝脸,一条满是倒刺的舌头从长着四只特别长的犬齿的大嘴中伸出一直耷拉到胸前,小而尖的头上生着刺猬皮一样的红色头发。这个小鬼的脚下踩着老者那被他从肉体中强行剥离的魂魄,此时他正伸出手上锋利的见爪撕扯着老者的魂魄,看样子是准备把魂魄当成干面包片撕开作晚餐。围观的人群对老者身体上方的恶鬼浑然不觉,都在为老者的昏倒着急和出谋划策。四下的鬼魂显然惹不起老者身上的恶鬼,有的一脸不忍地观望,有的干脆就逃开了。
“老大,是噬魂夜叉,快点儿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李宠一眼认出了老者身上的恶鬼,撇下公子英急急往老者那边飞过去,还没到老者身边,三道鬼影箭就越过围观众人的头顶往噬魂夜叉身上射去。
听到李宠的叫喊,公子白也不怠慢,心念电转,翠玉长刀已然在手,选了一个不会伤及围观者的角度,人刀合一往噬魂夜叉身上劈下去。啸月更是直接,身影一晃抢在公子白前面直接射进人群,看来他打算用拳头和噬魂夜叉对话。
噬魂夜叉和食鬼魔一样,喜欢吃鬼魂,不同的是食鬼魔是魔族血统,而这噬魂夜叉却是生于冥界的一种土著恶灵。和食鬼魔不同的是,食鬼魔只吃怨鬼,噬魂夜叉却是包括活人的生魂在内所有的魂魄他都喜欢吃,对比之下,噬魂夜叉是个不折不扣的灵魂捕猎者。灵魂,不管什么样的灵魂,对噬魂夜叉来说都是食物,这种冥界生长的灵魂天敌,被冥界的军队大量捕杀,但依靠顽强的生命力和对冥界的全面了解,虽然数量变少了,但一直隐藏在冥界的深处,没有灭绝。也许是鬼节鬼门关大开,阎王召开超生法会,鬼卒和鬼将不够用的缘故,这位鬼魂见了头就疼的冥界恶灵跑到人界来了,而且还要生吃了一位活人的生魂。
看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的反应,公子英就知道噬魂夜叉是多么讨厌的东西,无奈他的法力和遇事的快速反应能力,与公子白他们比起来还是有差距,他们三为冲过去的时候,公子英只是来得及观察并不能快速地配合他们作战。因为帮不上忙,公子英只有把精力用在看热闹上。
李宠发出的鬼影箭最先到达噬魂夜叉跟前。正在努力踩住脚下挣扎的灵魂的噬魂夜叉,双手没接触到老者的灵体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气流不对,回斗一看,同夜色一样黑的三只利箭无声无息地射过来,若不是有月色在,即便他发觉了气流有异也看不到李宠的三只暗箭。既然发现了,噬魂夜叉在美食和生命之间当然选泽了生命,放弃了撕扯受害者的灵魂,手指齐动,在最后关头击飞了李宠发的鬼影箭。
拨开了鬼影箭后,啸月紧跟在箭的后面穿过了人群,没等拨箭的噬魂夜叉反应过来,他对着噬魂夜叉那厮不大的鼻梁骨,一拳打了过去。啸月这一拳一点儿都没浪费,把噬魂夜叉的小鼻子尖转了个方向镶进了他的脸里,接着噬魂夜叉打着旋从老者的魂魄上飞了出去。公子白的动作没有李宠和啸月的快,在啸月把噬魂夜叉打得飞出去时,公子白在中途硬将激射的身形转了一个弯,跟在做抛物线飞行轨迹的噬魂夜叉后面赶了过去,手起刀落,噬魂夜叉发出一声惨叫一条带着半个肩膀的手臂从空中掉下来了。被砍断臂膀的噬魂夜叉发出一声惨叫,带着一溜儿血光往城市的中心逃窜。
负伤的野兽通常会比平时更凶残,受伤的恶灵更是如此。噬魂夜叉负伤后,会吃掉许多鬼魂来为自己疗伤,如果任他逃去这一晚上不知道要有多少鬼魂断送在他手里。
“不能让他逃了!”李宠扔下一句话率先追下去。
“除恶务尽!小方你照顾好我弟弟。我去接应小李!”公子白把弟弟托付给方怡心跟在李宠后面追了下去。啸月连一句话都没说,早在公子白动身之前选了一个方向,往噬魂夜叉的头里兜了过去,打算和李宠来一个前后夹击。
“赶快带我去!这种场面我可不能错过!”公子英的飞行本领不咋地,放出食鬼魔的话他会飞得快些,可真要放出食鬼魔来,今晚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逃窜了,所以他想飞得快一点儿就只有依靠方怡心了。方怡心一笑,牵起公子英的袖子跟着公子白飞下去了。
这时候S市的上空可没有他们兜风那会儿宽松了。地面天空上密布着往来的鬼魂,没见到有维持秩序或者执行交通管制的鬼卒,这些鬼魂却有序地在不同的层次上行走往来丝毫不乱。当慌不择路,亡命狂奔的噬魂夜叉和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追逐者加入后,群鬼的交通秩序就被打乱了。
噬魂夜叉的断臂处不断地向外冒着紫黑色的血液,血液一与空气接触就化成一股凝结不散的黑色发着恶臭的烟雾,他的出现如同一架中弹后拖着黑烟的飞机闯进结队飞行的鸟群中一般,无声游走的鬼魂在他进入后坠落的坠落,逃散的逃散,由先前的秩序鸟群顷刻间成了炸了窝的马蜂。这怨不得群鬼胆小,他们是冥界的守法公民,平日在冥界安稳地过日子,他们的安全全由冥界的鬼卒保障,在这种鬼魂天地面前,他们没有特殊的法力来自卫,唯一能作的就是逃跑。
久居冥界的噬魂夜叉好不容易趁今年鬼门关前召开超生法会的机会溜出冥界,本打算在人界一展委屈了几百年的身手,多吃些新鲜的灵魂换一换口味,可刚一露头,一个灵魂还没吃成,就遇到了乔装成鬼魂的公子白他们。在四周都是他眼里并不可口又没危险的普通鬼魂的情况下,突然杀出三个凶魂厉魄,连对方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被砍了一条胳膊,噬魂夜叉着实想不通,可掉下去的胳膊还是提醒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管群鬼如何乱窜,噬魂夜叉喷涌的血液明确地指示着他的逃遁路线,逃了一阵噬魂夜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消灭跟着自己的尾巴,噬魂夜叉不再计较鬼魂的口味,挥起仅剩的一只手臂伸出利爪把周围能抓到的鬼魂全都扔到他的大嘴巴里,随着被他丢入口中的鬼魂数量增多,他断臂的伤口处不再流出血液。不再流血的噬魂夜叉很容易就会混入逃窜的鬼魂中避过公子白他们的追击,眼看噬魂夜叉就要逃之夭夭了,一道金光硬是把他从群鬼之中隔了出来。
噬魂夜叉眼前一花,接着入目尽是金光,城市中的楼宇和漫天的鬼魂全然不见,匆忙间他向上下左右探了一遍,发现已经被困在一个由金光组成的铁桶状空间当中。整个空间有十丈高十丈方圆,金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种压抑灼热的感觉,在空间的边缘更是发着可以把他汽化的高温。
“七月十五月如水,鬼魂出游探人间。阴阳交感显天意,佛法无边定乾坤。恶灵作乱,群鬼哭号,佛祖慈悲亦惩凶顽!”一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白须长眉的老和尚,站在一座大厦之顶,困住噬魂夜叉的金光就发自他宽大的袍袖中。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目了然的了然大师!”公子白、李宠、啸月几乎同时落在了然大师的身旁。
“施主为何如此雅兴,竟然不惜法力化身鬼魂来参加鬼节?”了然看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身体就知道他们施展了通阴符的法术。
“大师,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小李为了带我们特别是我弟弟参加群鬼夜宴,我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若不是弄成这样,也遇不到这个溜出冥界来人界换口味的夜叉。”公子白恭敬地回答了然的提问。
“群鬼夜宴!这个冥界的规矩,只有很少的修行者知道,大部分修行者只清楚七月十五晚上群鬼出游,却不知道之后还有一个群鬼夜宴。李施主跟随绝尘道长多年,茅山派与冥界渊源颇深,知道此事倒也不足为奇。”听了公子白的解释,了然知道了他们的本意,对他们如此作为没有反对也没有鼓励。
公子白正和了然寒暄之时,公子英在方怡心的带领下落在楼顶。“哥,你们这么快就捉到那个夜叉了,让我仔细看看!”公子英来得匆忙,没看清谁是空中金光的控制者,以为捉住噬魂夜叉是公子白的杰作。
“英少,你哥和我们全都来晚了,不是了然大师出手,这个混蛋就混进鬼魂堆里逃跑了。”啸月对不明所以的公子英说了真相。
见公子英赶过来了,公子白对他说:“老二,这位是白天跟你提到的了然大师,过来认识一下,他可救过你哥的命啊!”
“今晚可真是没白出来,连了然大师都遇到了,真是太过瘾了!”公子英兴奋地和了然相见,并且恭敬地给了然施了大礼,救过他哥的人,他可绝对的尊重。
了然仔细地打量了公子英一阵,微笑而语:“这位公子施主竟然也是人中异数,不但身体特别道基初成,而且身上还有与佛有缘的法宝,着实罕见罕见哪!”
“大师看人真的是一目了然,我确实刚经奇遇,死里逃生才得了这个身体。至于与佛有缘的法宝,大师说的可是这个?”公子英把脖子上挂的伏魔净瓶拿出来给了然观看,“我师父说这个瓶子是一个前辈仿造观音菩萨的白玉净瓶而造,可以炼化魔性。”
了然接过伏魔净瓶反复观看一阵又将瓶子还给公子英,拈着胡须对他说:“这件宝物深具佛性,如果施主能体念佛心,它的威力将不止如此。其中深意不可言传,施主日后多加体悟定获益良多!”
公子英还想细问,公子白冲他一摆手说道:“老二,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师不过多说明就是让你体悟,缺少顿悟而得到的经验,对修行者收效甚微。何况法宝通灵,机缘未到,便是知道法门仍属无用。”
公子英见哥哥如此说法,咽下了嘴边的话,改口问道:“大师捉了噬魂夜叉打算如何处治?”
“这等恶灵集冥界恶力所生,比魔物更难渡化。看其形状,被我困在佛光中的噬魂夜叉自出生到如今至少要吃下过万鬼魂,如此残害生灵的恶行,便是佛祖也要嗔目一怒。今夜老衲就代佛祖给他一个慈悲的了结!”了然正色说道。
“大师要开杀戒?”李宠问道,“佛门戒杀,为了大师不损修为,不如让我替大师动手吧?”李宠认为了然杀生会有损佛性,反正是要杀,谁杀都一样,他倒很乐意替了然了结了噬魂夜叉。
“李施主之意老衲深表感谢。佛门虽戒杀生,这一戒律是为了约束信徒不起杀心尽修慈悲之行。然而大慈悲者可为众生之生而灭己,处治一个恶灵可救万千生灵,此乃慈悲。佛祖一怒可为狮子吼,佛徒惩恶亦可擎戒刀!何况,老衲不单是了结噬魂夜叉,还要借了结他作一场法事!”出乎李宠的意料,了然处死噬魂夜叉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坚决不假人手。
“既然大师心意已决,而且早有良策,自然是听大师的安排。我等在这里观瞻一下,不会妨碍大师吧?”李宠见了然心意坚决,不再为了然开不开杀戒担心,反倒想看看了然是如何处置噬魂夜叉的。公子白他们更是跟李宠一个想法,如此好戏怎能错过。
“无妨。施主尽管观看,为免群鬼过于混乱,老衲要尽快施法!”了然点头答应了李宠的请求。
公子白等在楼顶一侧找好了观察位置,了然也作完了准备开始施法。了然挥手控制住了佛光,接着从僧袍的袖子里拿出一尊法罄,左手持罄,右手持罄锤,一边敲击着法罄一边对着困在金光中的噬魂夜叉开始念颂法诀。“天地积怨生恶灵,苦海无边现佛光。一恶即除万魂宁,法轮转处怨念消。”每念一句法诀,了然手中的法罄也随之一响,法诀的威力合着法罄净心涤念的禅音化成四枚巨大的金色佛家十字法轮射入噬魂夜叉被困的佛光之中。
法轮射入佛光的同时,梵唱之音冲天而起,公子白顺着梵音望去,立身的楼宇之下赫然是了然主持的长安寺,阵阵梵音正是从长安寺大殿中发出来的众僧齐颂的金刚经。佛光中的法轮在梵音中由慢而快地旋转起来,一寸一寸地往被佛光困住的噬魂夜叉碾磨下去。在四具法轮齐压碾磨下,噬魂夜叉由冥界深处积怨而生的身体先被压缩成一团外表漆黑如墨内里透出血红颜色的球体;随着法轮的急转,外表那层黑色的怨气被迅速粉碎为白色的雾气进而蒸发无踪;外层的怨气除去后,露出内里无数团血红色的被丝丝黑气束缚在一起的小小光团;法轮过处束缚小光团的黑气被破去,小光团没有在法轮下破碎,反而在佛光中随着法轮飘舞飞旋;梵音一转,金刚经变成了大悲咒,随着法轮旋转的小光团渐渐转成金色,片刻间金色的小光团又化成盛开的朵朵金莲。
面对空中朵朵金莲,了然一脸悲悯之相,双手合十对空中的万千金莲深深一拜,口中祷告:“金莲花开,万灵脱缚,虽无重生之望,但仍可以汝等灵力泽被生者,安抚亡灵。去!”
了然祷告完毕,梵唱亦嘎然而止,空中金莲似乎听懂了了然的祷告,静止在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所有的金莲同时炸裂,纯正而不刺目的金光连成一片与困住噬魂夜叉的佛光融合成一体后,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站在楼顶的公子白等首当其冲,佛光过处,如春风抚面,身心无比之宁静。满城惊慌游走的鬼魂在微风般的佛光拂过后,在一瞬间停滞不动,身心净化安宁的感觉让他们忘记了刚才和过去的一切不快,虽然这种感觉只是瞬间,但足以让他们恢复神志,放弃惊恐和疑虑认真地欢度鬼节了。
“老衲以将噬魂夜叉除去,并借其体内被残害之鬼魂残存之灵力化解各位的惊惧,请冥界鬼众按序行事,免得给人界凭添无妄之灾。阿弥陀佛!” 了然立身楼顶施展法力将话语传遍了全城。鬼魂们在听到了然的话后,方才明白出了什么事,在遥遥向这位高僧施礼后自动恢复了秩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原来大师是想借噬魂夜叉体内的灵力施法安抚鬼魂,这一来对噬魂夜叉是废物利用,对今晚这些鬼魂是佛光普照,经佛光一照,这些鬼魂轮回后自然多增福果,大师不但不是犯了杀戒,还积了功德,真是好安排!”李宠理解了了然的用意,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因为换成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只有把噬魂夜叉杀了了事一途,现在看来这么做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8
第十二节 自筹资金
了然收起法罄摆了摆说道:“老衲只是适逢其会,而且若无全寺僧众之力老衲也作不得此举,说到福果功德这也是全寺僧众的而非老衲一人。今晚老衲还要支持法会,为无亲无依的鬼魂供些衣食,几位若无别的事老衲就要回寺了。”
“大师,本来我就是要带他们来找你的,没想到中途出了个噬魂夜叉让我们和你提前见面了。”李宠对了然说。
“李施主找老衲何事?”李宠主动找他办事,了然想知道为什么。
“今天是鬼节,老大的兄弟回来,就是这位公子英。”李宠把公子英拽到身边又给了然展示了一遍,然后接着说:“他和小方姐谈着谈着发了感慨,要请小方吃饭,老大更是推波助澜的让我出主意,这一挤兑让我想起群鬼夜宴的事来了。所以带着他们出来见见场面……”李宠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不很生动,但总算把公子英从回家到眼前经历的事简单地说明白了。
“老衲虽然看出公子施主身体特别,若不是李施主提及,老衲还真想不到公子施主有这样的奇遇。待会儿法会开始,将有供给无依鬼魂的衣食,方施主可以自行取用。”了然对公子英的遭遇感叹了一下后,让公子英等待法会开始。在他看来,公子英既然要请方怡心,他这里法会能提供给鬼魂的东西不少,应该满足公子英的要求,李宠带公子英他们找他,也一定是为这件事。
了然说完,公子白一撇嘴,对李宠说:“小李,你小子又想取巧,说好了是去群鬼夜宴的现场,你把我们带到了然大师这里明显是要吃人家的白食吗?”说完了李宠,他又对方怡心说:“小方,这小子是想用了然大师的法会来蒙混过关,这顿饭虽然是我弟弟请,可是要小李负责安排的,他这个安排你可不能同意呀。”
“是呀!小李,我哥说得对,既然是我们请客,还说好了去参加群鬼夜宴,在这里解决可不行!你这么办分明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哥面子,我哥是你老大,你老大的面子都不给,是不是要我替我哥修理跟班的小弟呀?”公子英强烈抗议,并摆出动用武力的姿态。
李宠听完公子哥俩的话,转过身来,作悲痛欲绝状。“天地良心,我为了你哥俩的创意正在求了然大师帮忙,话还没说完你们就挑三挑四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我们咋没人性了?你跟了然大师说了一堆我弟弟的遭遇,不就是让了然大师给你个面子,让我们在他的法会上请方怡心的客吗?刚才了然大师的话显然是答应你了,这跟你先前说的带我们去参加群鬼夜宴根本就是两码事。我们说你还说错了吗?”公子白一边说,啸月一边在旁边配合着点头,现在只有方怡心没表态,剩下的都认定李宠要借了然的法会来请方怡心吃饭,他的行为属于标准的敷衍了事。
“我是说找了然大师有事,又讲了英少的遭遇,可我可没说要借了然大师的法会来敷衍你们。这点了然大师最先误会了,所以你们也跟着他的思路一起误会我了。”李宠为自己作着辩解。
“哪你找了然大师要干什么?”这次是啸月问的,这确是包括了然在内的所有在场者的心声。
“我刚才带你们看了什么?”李宠没回答反问了回来。
“当然是一群鬼在收纸钱,为了这个我还和你讨论了一下冥界的货币政策。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公子英张口便答。
“鬼在今天收冥币用来干什么?”李宠又问。
“今天收的冥币平常不能花,只能用来参加群鬼夜宴。这个问题没有营养!”公子英继续回答。
“说到这你们还没明白吗?”李宠看着大伙问。
“明白什么?”这次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被你们整死了!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刚才老大请英少吃了顿饭还花钱了呢,人家鬼魂为啥要在纸钱堆上挨烟熏火烤,不就是为了收两个钱好参加群鬼夜宴吗?没钱能到冥界举办的群鬼夜宴上消费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想不通呢?我看是酒喝得太多了!”李宠一发不可收拾地数落起公子白等。
见公子白等面目几乎相当于痴呆的表情,了然只好出来打圆场。“鬼节之时鬼魂出游人间,接受拜祭供奉,本意是以此激发人界众生体念生命宝贵、追忆前辈亲人之亲情善举的善念,对于鬼魂更可借此感受人间真情为来世轮回在心中留下美好的烙印。群鬼夜宴则是冥界在各地设立会场把群鬼收取的善念灵力集中收回,这些收回的灵力会被冥界用来为鬼魂营造更好的生存空间或者渡化罪孽深重的鬼魂,鬼魂依据收获灵力的多少在宴会上得到相应的福果作为奖励。然而事有一利便有一弊,全部冥界的鬼魂来到人间后,总回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得不到亲人的拜祭供奉或者根本没有亲人拜祭供奉,这一部分鬼魂因此反会产生对人界的怨念,为了防止和减少这种怨念,佛道两家每在鬼节都要举行法会,为这些没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施舍衣食,好化解他们的怨念。这就是鬼节和群鬼夜宴的由来,也是佛道法会的功德所在,李施主说的没错,若要参加群鬼夜宴必须有一定善念灵力所化的冥币才行!”了然的解说比李宠对鬼节和群鬼夜宴的描述更加深入和专业,也进一步肯定了李宠的说法,此时他也知道了李宠找他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来找了然大师要钱花的?”公子白问李宠。
“我和小方姐虽然都是鬼,但都没有也不需要亲人拜祭供奉,要法力还凑合,要冥币手里是一块都没有。群鬼夜宴是消费场所,没有钱就是去了宴会现场想喝西北风都没有免费的!自己没钱,又要去消费,总不能让我去抢劫出来拿钱的鬼魂吧?没办法,打算带你们看了鬼收钱后,就来找了然大师造钱,没想到让噬魂夜叉直接给带过来了!”李宠说出了心中所想。
“造钱?了然大师有那么厉害,去冥界开银行岂不是更好?”啸月对李宠的说法还是有点儿怀疑。
“老衲不过是能利用佛法为没有得到供奉的鬼魂提供些善念衣食,造钱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李施主来找老衲,确实可以得到一些去参加群鬼夜宴的冥币。”了然对李宠找他所为何事心下清楚接过话头。
“难道大师手里有冥币存款?”这次是公子白的疑问。
“参加宴会所用的冥币是人的善念灵力所化,非被拜祭供奉者不能收取,老衲怎会存有呢?李施主来找老衲不过是想借老衲之手在施主身上取些花费而已。不知李施主对老衲的话是否认同呢?”了然说出了李宠的本意,问李宠他说的是否正确。
冲着了然一点头,李宠说:“大师说得很对。为了能弄到顺利参加宴会需要的冥币,必须要有人贡献出带有善念的灵力来,能为我们作这个贡献的当然是公子家的哥俩了。公子家的哥俩善念和灵力都不缺,可即使拜祭我和小方姐,我们也收不到灵力化成冥币。要把灵力变成冥币,就必须要借助大师的法力,只有大师的佛法才可以把善念转化为冥界可以接受的冥币。从这点上说,大师为我们造钱也不为过。”
“今天是鬼节,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鬼,可就没你一个鬼罗嗦。你是不是过节过得太兴奋,没喝酒怎么总把简单的事绕着圈子说呢?”啸月对李宠的表述方法严重抗议,讲究直来直去的他,被李宠弄得甚是不爽。
“我是想让我的鬼节课程生动一点儿才又带你们装鬼又出智力题的活跃气氛的,你还不领情,莫非你真是那个几百年前跟吕洞宾过不去撵着他跑了几条街的家伙?”对于啸月,李宠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整治他的机会的。
“你说的什么意思?吕洞宾我不认识,我还没出生他就成仙了,我老爸倒和他见过几次,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啸月的记忆里他和吕洞宾没有什么交往所以对李宠的说法挺奇怪。
公子英忍着笑在啸月的耳边说:“俗语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李是在糗你呀!”
经过公子英的提醒,啸月才反应过来,本来他的反应没这么慢,可是整晚一直在支撑通阴符,难免对他的反应力造成影响。啸月正要反击的时候,李宠已经飞过来把公子英揪到了然面前。
李宠一脸凶恶状,对着公子英说:“英少,我为你请客的事四处张罗,你却在啸月老大那里告我的秘,刚才我还在考虑用你们哥俩谁来制造钱,现在不用想了,就是你了!”
“不要啊!我的法力没多少的,估计换不了几块钱,还是让我哥来吧!”公子英心里对了然如何用他造钱一点儿底都没有,更没经历过多少灵异事件,被李宠一吓唬心里更是毛毛的,所以自然就把哥哥当成了挡箭牌。
“老二,大师用的是你的灵力,不是法力。而且是你要请客的,这钱当然要从你身上出了。小李给你又讲课又找门路的费了不少劲,你实在是不应该这么早揭发他,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再告诉啸月,你不知道啸月思考问题的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啊!”公子白不认为了然的法术会对公子英有什么害处,一点儿都不着急上火。
听到公子白如此说,公子英心里安定了不少,自己的哥哥是绝对不会往茅坑里推自己的,定了定神后,公子英对了然说:“大师,不知我的这个要求要给你添多大的麻烦,在这里先谢谢你。不知我要怎么做呢?”
了然对着公子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颔首说道:“施主只要心有善念即可,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心存善念,心存善念……”公子英念叨着这四个字,回想起他的师父剑仙王林生、回想起那些阴阳相隔的生者和死者在纸钱堆前的对视、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公子英心中不但有对父母兄弟朋友的亲亲之情,更有对一切生命的尊重和珍惜。在公子英沉浸在内心的感动之中时,了然已经默念法诀,一丝丝善念汇集的灵力从公子英身上飘溢而出。约过了半分钟,公子英身上溢出的灵力已经在他的头顶上汇集成了一团银白色的光晕。
“阿弥陀佛!体念苍生,顾念亲情,施主心有善念,兼具灵智,滚滚红尘之中殊为难得!老衲不禁要为你叫一个好字!”随着了然的佛号,公子英从感动中醒转,头上那团光晕在他睁眼之时,便飞往了然身前。了然双手已在念颂佛号时合十,飞到身前的光晕如飞蛾投火一般飞入了他合十的双掌之中。了然说完了一番话,再次张开双手,银色光晕消失无踪,他的手上多出一张百元钞票大小的金色卡片。
了然虽然没说,但公子英可以看出,所谓的提取冥币的法术是结束了。“这就搞定了?我还没感觉呢!冥币是青色的,这张卡片却是金色的,法术是不是失灵了?”不单是公子英,公子白、李宠等也对了然手上的卡片表示怀疑。
了然手持那张金色卡片解释道:“施主他心中善念澎湃,而且本身灵力充沛,加之身具道基,在我法力融合下,所凝成的善念灵力便是这个形状。所谓冥币,不过是一个形式,单以善念和灵力而论,由施主身上提出的这份具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加上老衲加持在上面的佛法,比那些寻常青色冥币好上千倍不止,冥界对此种灵力非常珍视。群鬼夜宴由冥界举行,由专门的职司负责,持这张卡片去参加,负责之职司必欣然接待。”
公子白上前由了然手中接过金色卡片,小心收好后说:“看来这还是一张巨额支票,老二这次你有面子了,听了然大师的话,咱们拿了这个去至少能混上贵宾级接待,你这个客请得比较隆重,够份量!”除了嘴上说的,公子白更为了然给了公子英很高的评价感到高兴。
任务圆满完成,了然不想再留在楼顶,他还有要事,急于离去。“各位若没有其他事情,老衲要回寺里主持法会了,法会一定要在群鬼夜宴之前开始,否则那些没得到拜祭供奉的鬼魂会到宴会现场去徘徊作乱,更严重的是去惊扰世人泄愤。”
“大师心系世人慈悲为怀,我等为私事耽误大师已是罪过,大师若没有其他吩咐,请大师自便,我等一会儿可能还会到庙前观礼。”公子白对如此麻烦了然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知道参加鬼的饭局这么费劲的话,他绝不会起这个高调。
见公子白等再无其他事情,了然飘身而起打算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停在半空对他们说道:“历年鬼节,为维持人界太平,保障鬼魂安全,冥界都会派大量鬼卒巡行。今年因鬼门关前召开渡化怨鬼的超生法会,冥界鬼卒全都为此奔忙无暇他顾,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噬魂夜叉之类的恶灵出来作乱。现群鬼夜行全无约束,老衲法会在即无法分身,请各位施主多加留意鬼魂动向,及时防止如适才的乱局出现,必要时刻不妨用雷霆手段。以杀止杀非良策,除奸斩邪亦功德!”
“大师说得对,如此多的鬼魂却不见约束的鬼卒,确实有些反常,我们会留意鬼魂动向,本来还想一观大师的法会,既然大师提点我们便不去观礼,在群鬼夜宴召开前我们在城内代替鬼卒巡逻。”公子白也知道冥界在鬼门关召开的超生法会的事。因为法会涉及太多的怨鬼,冥界需要大批的鬼卒监管怨鬼,东北办事处的鬼魂早就被冥界抽回去支援了。可再紧张也不至于出现放这么多的鬼在人界,而全城一个鬼卒也看不到的超级夸张情况。公子白在追赶噬魂夜叉时没见鬼卒出来协助就很奇怪,了然再次提起时,他更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施主如此说,老衲放心了!”听公子白表态要在城内巡逻,了然安心离去。在群鬼夜宴开始后,得到冥币的鬼魂会一起赶到宴会现场,不再在城内游荡了。而那些没有冥币去参加夜宴的则会留在城内各个佛寺道观的法会上,公子白他们巡逻到夜宴开始,跟着去参加夜宴实际上就是对鬼魂的全程监控,了然没有理由不放心。
答应了了然照看鬼魂的请求,公子白他们只有放下后续的旅游计划,老老实实地飞到较高的空域去监视全城鬼魂的动向。在高处下望,憧憧鬼影把都市的霓虹遮挡得有些模糊,万家灯火与闪烁的鬼火一起在月光下摇曳,看得时间长了让人目眩神迷,直要发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感叹。
“老大,发什么呆呀?答应了人家作义务巡警,干在这里停着可不是办实事的态度,起码要在城里转几个圈才行啊!”李宠催促着公子白。
“知道了。让我吹吹风凉快一下不行吗?刚才追噬魂夜叉,又看了了然大师的表演有点儿热血沸腾了。以前没用通阴符,不知道化身成鬼的好处,现在知道了,至少不用穿了鲲鹏战衣变成天使的模样就可以飞到上面来吹风,还不用担心被UFO爱好者拍照……。”公子白嘴里念叨着,身子已经被李宠扯着作环城马拉松了。
绕了半个市区,公子英突然停了下来扯住公子白指着后面的天空说道:“哥,那边放烟花了!”随即公子英有纳闷道:“不对吧?看起来像烟花,可光看到亮没听见响,啥玩意呀?”
公子白等回头一看,从城市的几个角落里,不断有金色、紫色的光束、光环冲上夜空,光束、光环冲上夜空后,或聚、或散、或连、或断,变幻出金莲、宝树、太极、彩虹种种祥瑞图案。随着空中的图案变幻,游走全市的鬼魂中分出一少部分鬼魂发出欢快的啸声,往光华升起的地方聚集而去。
“从光华升起的方位上看,是城里的道观和寺庙,我想是安抚无依鬼魂的法会开始了,这些光华就是给鬼魂们的信号吧?小李,是这回事吧?”公子白推测后向李宠求证。
“老大,你说的很对。法会开始,就表示群鬼夜宴也快开始了,咱们再坚持一阵就可以跟着鬼魂去Happy了!”李宠点头同意公子白的推测。
公子白低头看了看手表,正好是晚上十点整,离夜半子时还有一个小时。“同志们,还有一个小时,就是群鬼夜宴的时间了,只要在这一小时里不出意外,我们就光荣完成任务了!”
“要是有意外,我们也很可能就此光荣(死)了!”啸月歪着嘴来了一句。
“什么时候你的嘴也变臭了?”公子白问。
“何止臭,简直臭不可闻!”李宠和公子英一起说。
“扮鬼扮久了,不臭也变臭了!”啸月此语一出,立刻遭到李宠和方怡心两个真正的鬼魂的追打。
三分钟后,公子白对着一脑袋包包的啸月语重心长地说:“幸好只让我们听见了,要是让下面的鬼哥哥们听去了,你就惨了!说话可一定要注意场合和影响啊!”谁说不是呢,下面的群鬼要是听见啸月带有丑化鬼魂嫌疑的言辞一定要把他揪下去暴打当作餐前的余兴节目,啸月在鬼魂的群殴之下绝对会在三分钟之内“光荣”掉。
好在啸月的嘴虽然臭了一点儿,但还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他的坏预言没有实现,最后的一个小时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除了仍未看见冥界的执法鬼卒外一切正常。
子时已至,月上中天,游走的鬼魂突然停了下来,整齐地望向天空。群鬼突然的行动,让公子白一众好不紧张,他们其时正在群鬼的上空,群鬼举头望月,他们正好暴露在群鬼的千万道目光之下。鬼见了不少,可被几万鬼魂行注目礼,一下子被这么多的鬼给见了,公子白一众全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事后啸月在他的日记《人间记事》中用了十八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感觉:心慌慌、脸白白、汗冷冷、腿麻麻、脚软软、好怕怕!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9
第十三节 骗门而入
在群鬼冷眼之下,公子白一众不敢动,真的是鬼不动,他们也不动。公子英用很小的声音对公子白说:“哥,是不是你的戏法穿帮了,他们发现我们是假冒的,要打我们哪?”
“我看不像,通阴符在我和你哥两个的法力下,不会那么快失灵的。估计是觉得我们站在他们头上心中不满。”公子白没等说话啸月就开腔了。
公子英把手伸到脖子下面放在装着食鬼魔的伏魔净瓶上对公子白说:“哥,他们要是真打我们也不要怕,我只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他们也得跟见了噬魂夜叉一样转身就跑!”对于食鬼魔的威力,公子英深信不疑,年深日久的怨鬼见了食鬼魔都要逃跑,这些普通鬼魂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要乱说乱动,见机行事!”公子白刚向李宠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宠的表情给他的回答是——不知道。既然群鬼没有别的行动,公子白只好选择静观其变,对着这么多鬼魂他可不敢贸然出手,他还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就这样公子白一众在群鬼的仰望下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度过了漫长的三分钟,这三分钟里群鬼只是抬头仰望没有任何动作和声息,对公子白一众的存在没有作任何反应。三分钟过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明白了,群鬼不是在围观他们,而且压根就拿他们当空气,所有的目光都不在他们身上。
群鬼举头望月,无数目光在夜空中寻觅,虽然看见了公子白一众,但他们可没兴趣研究这几个不伦不类的鬼飞那么高是为了什么,他们全都在等一个重要的信号。三分钟过去了,在城西远处的空中冉冉升起一盏绿色硕大的灯笼,好像空中又多了一轮绿色的月亮,在灯笼幽幽绿光里显现出灯笼上血红的大字—— 宴!群鬼看到升起的灯笼,从嘴里发出各种表示欢快的啸声,紧接着腾空而起,在比公子白一众更高的空中,全市的鬼魂汇成一股灰暗的洪流,呼啸着往灯笼下面赶去。
看着头顶上呼啸而过的鬼魂,公子白放松了身体,示意各位不必再保持并不优美的固定造型了。“白紧张了,他们不是围观我们,是在找晚宴的信号。这个灯笼出现就表示晚宴开始和晚宴的地点,他们现在正赶去赴宴呢,根本没闲心理我们。”公子白一边活动着僵化的手脚一边说。
“小李,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们?被这么多鬼瞅着,我出了一身汗,你故意整我们是不?”啸月觉得参加群鬼夜宴的点子是李宠出的,李宠应该知道刚才群鬼要做什么。
“对吗!再过一会儿,我控制不住就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了,这些鬼差点儿在没吃饭前被大嘴巴当饭吃了!”公子英早就跟公子白他们介绍了大嘴巴是何许人也,他真要把大嘴巴放出来,今天就不是群鬼夜宴而是群鬼被做成“宴”了。
最好的就是方怡心了,她没埋怨李宠,不过表情也是不大好。女孩子胆子小,女鬼的胆子也不是很大,一下被这么多鬼看,她的精神损失也不小啊。
在众位的声讨中,李宠红着脸说了实话。“老大,其实我只是从老爸那里听说了群鬼夜宴的一些事,真正的群鬼夜宴我也没参加过,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鬼是在等信号,我也吓得够呛!”
“靠!你听了一半就来唬我们兄弟,你真是学习不认真、工作不负责、作鬼不厚道啊!”公子白作发怒状,心中却在偷笑。李宠这小子把前面的程序学得挺明白,讲的是那么回事,单单不知道群鬼夜宴开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要不是群鬼夜宴开宴的仪式有点特别还真让他给混过去了,装名工装明白了!
绝尘是个法师对群鬼夜宴能够知晓已经不易,他不会有去参加群鬼夜宴的想法,李宠是护法灵鬼他接受的是法术供养和自身修炼,根本不属于普通鬼魂,不用去过普通鬼魂的生活,他也没有必要去参加群鬼夜宴,所以李宠能在长久的时间和诸多事件后想起这回事,而后又为他们尽力奔走已经不容易,公子白心里不但不责怪,反而感激他能带给自己和兄弟公子英这次体验。
“严惩装大瓣蒜者!严惩李大明白!”啸月和公子英喊着口号冲李宠扑了过去,他们俩的精神损失要用李宠的皮肉之苦补回来,现在他们也是鬼体不利用这个机会扁李宠,通阴符的效力过了,想扁他也没机会了!
“老大,救命啊!”李宠怪叫着往那盏绿色灯笼下面逃去,公子白等在后面狂追。不赶快点怎么行,这么多鬼魂去吃饭,去晚了没有好位置了怎么办?
一行五位打打闹闹来到了灯笼底下,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们一阵发呆。灯笼下面是一座离城市七八十里的小山,绿色的光华笼罩了整个山头和山下五里方圆的平原旷野。绿光下的整座山头不再是白日里草木稀疏土恶石穷的荒凉景象,就着山体、土石、草木的态势林立着层层叠叠的楼台屋宇,屋宇之间有雕梁画栋的回廊相连,无数彩灯悬浮在屋宇和回廊之间,为单一的绿光增添几分喜庆多姿的色彩,更有盛装的美丽女侍和英俊的男侍穿梭其中彰显其奢华。而山下平原旷野中则是连绵不断的彩棚,棚里棚外飘动着彩带和彩旗,同样有侍从往来,虽无屋宇的奢华,却另有一番欢腾热闹的景象。从城里赶来的鬼魂们大都进入了屋宇和彩棚中在,一张张桌案前他们或端坐畅饮,或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或兴致昂然地观看彩棚戏台上的节目。若不是事先知道是来参加群鬼夜宴,公子白一众定然会认为是误入了仙境。
“老大,不用再看我的眼色,我可是第一次来,大家还是群策群力吧!”自从李宠露出自己仅是听说并无经验的底牌光辉的教师形象被粉碎后,他就不在咋呼,把解决问题动脑筋的重担尽量往外推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咱们盯紧一个来参加夜宴的鬼魂,看他如何我们便如何不就成了吗?”啸月这次居然率先提出建议。
“这个我有经验,不用盯着那么费劲,直接找一个导游不就得了。你们跟着我,我来负责找导游,不过小李你要把灵鬼的气息收敛好,免得吓到这些好心的鬼。”公子英认为自己食鬼魔都唬得过去,跟普通鬼魂交流应该没有问题,再者说既然是请方怡心吃饭,主要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如果都要借别人的力实在是难表诚意,所以自报奋勇地接了这个差事。
对公子英的提议众位没有异议,按照公子英的指示尽量放低调地跟在他后面,往小山脚下飘过去。公子英早就观察好了,来到这里的鬼魂都从小山脚下旷野边上的一道巨型拱门处通过,然后才各自往不同的地方和席面上入座,所以他一马当先领着众位往那道拱门走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公子英看上了一位白发长须的高瘦老者。自从成功地欺骗食鬼魔后,公子英对上坟烧报纸——唬弄鬼这一壮举有点儿上瘾,而且特别喜欢找那些老鬼下手,这位看起来挺老的鬼正合他的心意。
“老大爷(此后本章所书“大爷”皆为大伯之意,爷字发轻声,东北口语二者相通),请等一等!”公子英带着其余四位从后面赶上来,叫住了那个老鬼。
老鬼一回头,没什么恶气的脸上有点儿不耐烦的神色。“什么事?我不认识你,叫我干嘛?”
“对不起,我知道耽误您参加宴会了。实不相瞒,我们五个是刚死的新鬼,到冥界没一个月就赶上鬼节,听说收的纸钱冥币可以来参加夜宴为来世增添福果,我们也随大遛跟了过来。可第一次参加夜宴不知道门路,我问了几个鬼兄弟,他们都急着入席,根本不搭理我们。我们看您的样子善良,所以想拜托您指点我们一下。”公子英的谎话说得非常逼真,后面的李宠更是配合着作可怜巴巴的模样。
被公子英选中的老鬼果然是个好心肠,看了李宠的模样与心不忍,对公子英一行说道:“这也怨不得你们。往年鬼节之时,冥界会有大量鬼卒来维持秩序和帮助第一次出来人界的鬼魂。今年因为超生法会的关系,冥界的鬼卒只出来一小部分,而本城今夜竟然一个鬼卒也没出现更是不象话,若是以前这里早已站满接引的鬼卒了,那像今夜这样只有负责摆设夜宴的冥界职司啊!”
“超生法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没想到这城里城外的会连一个管事的鬼卒都没有。刚才城里还出了噬魂夜叉,说实话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反正是大家跑我们也跟着跑,后来才知道捡了条命。到这里我们也是跟着过来的,可就不知道怎么进去,进去了怎么走,该做什么,您老就指点指点吧!”公子英既然做了初一,公子白就跟着做了十五,把一群迷途鬼魂的形象用语言烘托得惟妙惟肖。
在公子兄弟俩一唱一合下,老鬼的心软了。在冥界普通鬼魂遵循着严格的典章制度,普通的鬼魂在那里什么话都可以说,就是不可以说谎话,因为在冥界推行的诚信制度下,任何说了谎话的鬼魂都会被法器识破,随后会遭到处罚,所以这位老鬼没有看破公子白一众伪装的鬼身份前是无法想象出他们会说假话的,而且这些假话是被公子兄弟两个人才说的非常有技术含量。
“好吧!反正老汉我的冥币可以换一个高级的位置,不像他们那些为了抢位置的那么着急,就带着你们一起进去吧!”老鬼的觉悟很高答应带上公子英一行,若不是他这么善良恐怕也没资格得到他嘴里的高级位置了。
“老大爷,太谢谢你了!我们是五兄妹,我是老二叫英少,他是老大,叫……”公子英信口给一行五位编了名字,然后问老鬼道:“不知老大爷如何称呼?”
“我姓郑,叫郑善。马上我的阴寿就满了,要重新托生为人了,这些年我积了不少功德,收的冥币也全都在夜宴上换了福果,来世会是个好人家有一番好作为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夜宴了,能帮你们一次也算是多积了一次功德,时间不早了,跟我来吧!”叫郑善的老鬼言语间充满喜悦,照他说的来看这个群鬼夜宴对鬼魂来说真是非常重要。
公子英一行跟随着郑善来到拱门前。拱门高达九丈宽五丈,由整块的黑色的玉石雕成的半圆形边框上没有一丝装饰,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门洞,除了边框外没有供关闭开合的门扇。在拱门的门洞和外面是连成一体的绿色的光芒组成的结界,若想进入夜宴现场此门是必经之路。
拱门的门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俊朗清丽的鬼魂,郑善向公子白一众介绍这两位是负责夜宴的职司,在他们身后的拱门边框上各有一个方形的洞口,每一个鬼魂到他们面前后都将自己手里收取的冥币经他们其中之一的手放入拱门边框上的洞口里,接着从另一个洞口吐出一方腰牌,交过冥币的鬼魂便依据所换腰牌的不同颜色持牌入席。
“这是冥界收取我们手中善念灵力的功德门,依据我们贡献的多少,可以在夜宴时获得不同程度的福果奖励。等我们换完了腰牌,我再告诉你们应该坐那一席。”郑善给公子英一行解释完拱门的玄机后,把自己手中的善念灵力交给功德门前的男职司。
郑善手中的善念灵力不像前几个鬼魂那样是一张张青色的冥币模样,而是一方长宽高各三寸的蓝色立方体。那男职司接过立方体后,脸上的神情立刻从严肃认真转变为尊重,他珍而重之地将立方体放进身后的洞口,随即在女职司身后的洞口中吐出一张金色的腰牌,女侍赶紧将腰牌交给郑善示意他可以入场了。
郑善因为要等公子英一行的关系没有立刻入场,等在了门口。此时公子英已经把手上的金色卡片交给了女职司,他对美女感兴趣,所以最先受到震撼的就是这个女职司了。面对带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女职司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男职司发现了女侍的异常,望见她手上的金色卡片后,神情从对郑善刚才表现的尊重变成了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这张卡片是我们五个人共有的,不是告诉我只能一个进去吧?”公子英问面前的女侍。
男职司到底比女职司的心理承受力强一些,在公子英问话后体女职司做了回答:“带有道基仙根的善念灵力实属罕见,五位凭此一份灵力参加夜宴有个问题不好解决?”
“有什么问题?认为我们不应该有这东西吗?我们是五兄妹,这东西确确实实是我们的。我们想偷也偷不到啊!”啸月瞪着眼睛回答。
“对呀!你也是鬼,这东西不单偷不到,抢都抢不到!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公子英心说,这是本少爷的情感投入,你问来问去的我不就穿帮了吗?不镇住你怎么行!
郑善拿出的善念灵力凝聚成的立方体已经是不可多见的东西,可他看到公子英拿出的金色卡片后不禁也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几个新鬼竟有如此宝贵稀有的善念灵力。出于好意,郑善过来打圆场。“英少,这位职司不是怀疑你,只是像你们这种善念灵力实在少见,想必他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来参加夜宴本是为求福果,你们先不用动气嘛。”
公子白看准了时机插进了谈话:“这位职司,我是他们的大哥,我跟你解释一下。我们五兄妹刚刚为鬼,不知道什么规矩,这个金色卡片是我在茅山派的亲戚为了拜祭我们,特意央求茅山掌门专门为我们作了场法事才收到的。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妨说出来,我们定然不会为您添麻烦的!”
“既然这张卡片是出自茅山派当代掌门主持的法事就不足为怪了。这张卡足够五位参加夜宴,在夜宴中享受大部分福果。依冥界法令,贡献这种灵力的鬼魂可以在夜宴上获得一枚仙果的奖励,可因为是五位一起参加的关系,仙果只能有一个又不能分食,五位在进去之前可要事先决定,我就是要提醒五位这个问题!”男职司说的固然是事实,但刚才见到金色卡片时确实激动得发懵,作为一个专职鬼魂他可知道这样的灵力可是冥界的稀缺材料,被他取得可是大功一件哪!
公子英他们那么大的反应是害怕男职司看出他们不是真的鬼魂不让他们进去,既然男职司认同了金色卡片的灵力,又没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郑大爷,烦劳您老给解释一下仙果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是仙界的水果那么简单吧?”公子白问道。
公子白的话一出口,郑善和男职司、女职司差点晕倒,知道来参加夜宴,连夜宴里面供给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五位真是标准的糊涂鬼。随后在郑善和男侍、女侍的联合解释下,公子白一众搞清了群鬼夜宴的大体情况。
在向功德门贡献过善念灵力后,鬼魂会得到相应颜色的腰牌来进入不同的席位获得不同的奖励。作为对鬼魂贡献的奖励,在宴会上冥界为鬼魂提供了五种福果,鬼魂依据贡献的多少可以享受一种或几种福果。这些福果不是特效药,只有不断地大量的积累才能对鬼魂产生作用,所以在冥界过阴寿的鬼魂才不断地参加群鬼夜宴,不断地积累福果。福果的作用是对鬼魂的魂魄进行调整,使鬼魂转世轮回为人时按照魂魄上积累功德的标记在新的生命旅程中获得美好的回报。因为福果是对鬼魂再世为人所种的因果,所以在人界服食效果最为显著,这也是群鬼夜宴为何要在人界各地举行的原因。这七种福果分别是:善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一生平安,无大灾大疾大难,善终而亡。
寿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子孙兴旺。
贵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衣食无忧,若非出生显贵亦可白手起家,一生大富大贵。
智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聪明灵慧,著书立说、传道解惑、谋略过人。
力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勇武异常,身带刚煞、百邪不侵、刀兵不伤。
禄果:服食此果,转世为人后食国之禄,仕途通达、位高权重。
仙果:此果异于前六果,服食后可增长仙灵之气,初筑仙道根基,鬼魂可凭之修炼鬼仙之体,即使转世为人亦身具慧根,若逢机缘仍可再履仙途。
公子白一众贡献的善念灵力集合了公子英身上的善念和剑仙灵气,另有了然大师的精深佛法,为他们五个换取了一枚可以为鬼魂筑就道基仙缘的仙果和在山顶处入席任意享受除仙果外其他福果的权利。
“这个仙果果然与仙界的水果有区别,不过这个问题好解决。”公子白回身对李宠、公子英、啸月使了个眼色,在男女职司惊疑的目光下,这四位一齐指着方怡心说:“仙果给她!”
男职司和女职司对四个男“鬼”的反映非常震惊,那不是地摊上卖的烂苹果,可是吃了后就能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机会成仙的仙果,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算是亲兄妹也没可能这么快就作出决定。他们哪里知道,这五位中啸月是妖对成仙没兴趣;公子白是半人半妖附带修炼茅山仙术,公子英则是刚入门的预备剑仙,这哥俩早就一条腿搭上了仙界的边儿,他们吃仙果实在是浪费资源;李宠是灵鬼,无论他的老爸或者现在的老大公子白成了仙他都可以跟着进仙界,他的成仙与否全在跟随的老大身上,吃不吃仙果不起什么决定作用;挑来选去,只有方怡心是纯鬼魂,她现在虽然脱了怨气,但只是平常鬼魂没什么过人的能力,众位更不让她永远维持现状待人界,所以这仙果非要她吃才合情合理。
“我?”不单男女职司惊讶,方怡心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奇遇,见四个男士齐刷刷地指着她,她急忙推迟:“我不要!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可没想过要成仙!还是给小弟(她指的是李宠)吃吧!”
“妹妹,这仙果就应该你吃,而且听了刚才郑大爷的解说,即使吃了仙果也不能马上成仙,只是打下一个根基而已。你看我们还需要这个吗?你这么柔弱,我们怕你受欺负,你就吃了吧?”公子白隐讳地提醒方怡心这里面只有她才需要仙果,才可以吃仙果。
公子白说完,公子英凑到方怡心的耳边低声说:“小方姐,为了实现我请你的愿望,我哥和李宠可是出人出力地跑了一大圈了,这张入场券更是我的灵力所化,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请你,你不接受就是不给面子!这仙果你不吃的话,就是不接受我的诚意,我请你就没意义!”
在公子白和公子英哥俩软硬兼施之下,方怡心只得答应吃这个还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仙果。不管男女职司如何惊诧,问题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女职司小心地把金色卡片放入身后拱门上的洞口后,又向洞口内的边缘处按了几下,五张金色的腰牌从男职司那一侧的洞口吐了出来,其中一块腰牌上比其余四块多出一条五彩的花纹。男职司把上有五彩条纹的腰牌发给了方怡心,剩下的四块发给了四位男士。领了腰牌,公子白一众在郑姓老鬼的带领下迈进了群鬼夜宴的现场。
绿光笼罩的范围之内,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里充斥着让鬼魂感到舒服,让公子白他们感到阴冷的冥府阴气。一首不知名却听起来神清气爽的乐曲和阵阵幽香相互参合着混在流动的阴气中,闻着入鼻香气,三位假冒的鬼魂都流出了口水。再看得仔细一点儿,旷野的彩棚中摆着简单的方桌条凳,里面挤满了熙熙攘攘高谈阔论的鬼魂;而小山上的屋宇里放置的是精致的桌几,每一个房间内只有三五个鬼魂,这些鬼魂正悠然而坐,谈笑风声;彩棚和屋宇间,男侍和女侍往来如穿花蝴蝶,虽然离得远仍可见他们手上的托盘里装着菜蔬酒肉。难道来的晚了,夜宴已经开始了?公子白一众全是这个想法。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9
第十四节 冥界仙果
一行五位全是第一次出来长见识,虽然身份是假冒的,眼珠乱转东张西望的神情可不是装出来的,郑善看着几乎不知道如何举步的几个新丁摇头苦笑,义务地做起了导游工作。
“你们看,这旷野中的彩棚,每一棚和棚外飘着的彩旗都是一个颜色的,在这些彩棚里的鬼魂只能得到七福果中的一种作为奖励;从山脚往上的屋宇,每间屋子里有两盏以上的灯,最上层的每间屋子里至少有五盏灯,但屋子里最多也只有六盏灯,在这些屋子里的鬼魂可以根据灯的数目得到两种以上福果的奖励;而仙果只有极少,只能奖给个别鬼魂,是单独发放的,没有用灯在屋子里标明,所以没有亮七盏灯的屋子。”郑善一边指点着周围的彩棚和屋宇做着解释,一边领着他们穿过拥挤的鬼群横过旷野往小山上走去。
看着彩棚里拥挤的鬼群和小山上屋宇中悠然的鬼魂截然不同的待遇,公子白心中竟生出不满。“冥界没有民主制度我没法反对,可没想到搞个宴会也有这么严的等级划分,吃顿饭还要根据地位来决定是散座还是包房,不平等、实在是不平等!”
他的论点立刻被郑善纠正。“小兄弟你真是个新鬼,这话可说错了。这个宴会可说是冥界最没有等级划分,最能体现平等的举动了。在冥界鬼魂会根据不同的职责和来历进行等级划分,等级划分又决定了鬼魂在冥界里的地位,不同的地位受到的待遇也是千差万别。这个宴会表面上鬼魂受到的也是差别对待,可这种差别不是根据他们在冥界的地位决定的,而是依据他们对冥界贡献的善念灵力的大小来决定的,既使在冥界地位很低的鬼魂,只要对贡献的灵力足够多就可以坐到山上的屋子里享受应有的奖励和殊荣,即使在冥界中地位很高的鬼魂,如果贡献的灵力少,也只能去和同他一样贡献少的鬼魂去挤简易棚抢冷板凳,甚至根本进不来这个会场。否则,像我这样在冥界作了几十年搬运工的老鬼和你们这样的新鬼怎么能换到金色的腰牌到山顶上去享受六种福果接受万鬼瞩目的殊荣呢?”
听了郑善的解释,公子白刚才的话还真得收回,以冥界一向的制度来说,群鬼夜宴推出如此举措实属不易,如此一来那些冥界中地位低下的鬼魂有了一个“革命”成功扬眉吐气的机会,对地位较高的鬼魂也是一种警示,地位再高没有功德不积福果来世的前景是一片黑暗哪!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在哪入席呀?”啸月和公子英比较关心还有没有给他们留下的位置。
“看样子夜宴都开始了,我们赶紧找位置吧!”李宠怕他们迟到,捞不到好位置,更吃不到好东西。
“不必着急。有我老人家在这里,你们尽管放心!我们的金色腰牌是要在山顶的屋子里接受六种福果的奖励的,那里去的鬼少,不用担心占不到好座位!”尽管郑善拍着胸脯保证,李宠和公子英还是催他快点儿带路,郑善只得收声住嘴,领着他们沿着回廊向山顶走去。
小山高出地面不到百米,但早周围都是平原旷野的地方,山还是显得高大的。在山顶上一溜排列着六座精雅的屋宇,只有一座中坐了四个鬼魂,而其他的屋宇中空空如也。“我早说过了,不用担心的,这个会场里每年能享受六种福果的鬼魂不会超过二十个,今年好像更少。不是吹牛,老汉我近两年都拿了金色腰牌到山顶来了,这在本会场里也是少有的!”说到自己的辉煌成就,郑善眼睛放光嘴发飘,不知多飘飘然了!
随着郑善进入这间不大却很精致雅致的屋子,最惹眼的是头顶上飘浮的赤、橙、黄、绿、青、蓝六盏小巧的宫灯,在宫灯的下方则是一张紫檀的方桌和八张紫檀太师椅,在方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十六道精美的菜肴。不看别的,就这十六道菜肴就非常讲究了,无论是鸡鱼肉蛋,还是蔬菜海产全都是鬼魂可以直接食用的色香味形俱佳的正宗冥界料理,吃这些东西的感觉可不是受人祭拜时闻闻供果的味道、间接摄取能量那种枯燥的感觉可以比拟的。这些食品,对初见鬼宴的公子白、公子英、啸月三个和久居人界的李宠和方怡心有着绝大的吸引力。公子英和其他四位对了对眼儿,流露出拜我创意所赐,大家不虚此行的得意神色,其他四位也作心有戚戚状配合之!
连同郑善在内,他们六位坐定后,屋宇的门窗立刻大开,头顶的六盏宫灯缓缓飞出窗外,悬于屋顶之上。山下山上的鬼魂在门窗开,彩灯现的同时,齐齐地望向屋内,公子白一众立刻暴露在下方万千鬼众的目光下。记性较好的鬼魂很快就认出在座的六位里有五位很面熟,继而想起在大伙望天等待开宴信号时天空中傻站着的就是他们五个,而且他们五个像现在的表情几乎和刚刚一样的傻!幸好这些鬼魂平日全都在冥界中过日子,不常到人界走动,对公子白只是闻名而未谋面,东北地面上的鬼卒又没半个出现,否则公子白一众,特别是公子白、李宠两位没做一点儿加工的嘴脸,肯定被当场揪出来当作打假的反面典型!
这是本晚第二次暴露在万千鬼众的目光之下,照地一次比起来,公子白一众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傻,但心神比上次镇定了许多。公子白透过洞开的门窗看到,山上山下的鬼魂全都用带着无比羡慕和崇敬的目光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定了定神后问郑善说:“郑大爷,这又是什么节目啊?”
郑善的神色比公子白一众镇静多了,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对下面鬼魂的目光视若无睹,表情轻松地对公子白他们说:“彩灯凌空,门窗动开,万鬼瞻仰,敬现福果!这是群鬼夜宴中给有超卓贡献的鬼魂的一种殊荣。当有特殊和巨大贡献的鬼魂坐到这个专门的屋子里后,屋内的灯火升空,门窗洞开,是向下方鬼魂显示屋内鬼魂的功德和仪容,让他们瞻仰学习。一般升空两盏三盏灯的鬼魂们不会多看,可六盏齐出的他们就非看不可了,因为六盏灯意味着屋子里的鬼魂是本届鬼节这个区域内获得灵力最多最珍贵对冥界贡献最大的鬼魂,这就好比人界古时候中了状元的人要夸官游街一样,有了功业当然要好好展示一下。同时六灯一出,负责夜宴的职司就知道你已经到达应入的席位,他们会按照灯火的指示送上福果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面前这一桌子酒菜里面,没有一样是所谓的福果吗?闹了半天,这群鬼夜宴还没正式开始是吗?”啸月听出了郑善的意思追问下去。
“还有,这门窗不会总开着吧?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我什么也吃不下去呀!”方怡心到底是女孩,作了鬼还是怕羞。
“这些酒菜里确实连半个福果都没有,这些只是冥界为了活跃节日气氛,免费赠送的配菜,群鬼夜宴得等所有受到冥币的鬼魂都来报到后才开始,你们要沉住气呀!”回答完了啸月,郑善又解答了方怡心的问题:“不要着急,等职司送上福果,门窗就会关上了。就算脸皮再厚,让这么多鬼瞪眼睛看着,也会不自在的。”
郑善做了简短的解释后,啸月和公子英埋怨起冥界来了,搞宴会把配菜搞得跟主菜似的实在有点作弊嫌疑,因为没得到事先提醒的鬼魂极有可能跟啸月一样,误把桌上的酒菜当福果给吃了,等福果上来的时候,肚子早就塞满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积功德的机会。
公子英和啸月正对桌上的酒菜大感兴趣,准备再来一顿午夜加餐,李宠凑到他俩耳边说:“你们俩不可以吃这里的东西,这可是冥界中的纯阴食品,只有鬼魂才可以吸收,对你们就像‘毒鼠强’一样,吃下去一准玩完!”不理公子英和啸月难看的脸色,李宠又转头把原话告诉了公子白,公子白的脸色比公子英和啸月更难看,美食当前不能享用实在是精神摧残!
说话间,夜宴现场又有了变化。欢快的乐声忽然停了下来,群鬼喧闹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头顶上那盏绿色的灯笼所发出的光线明亮了许多,灯笼上那个红色的宴字渐渐从灯笼表面浮现出来,在空中扭动成一片欢腾的虚影,迅即一声脆响炸成四散的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绿光中,群鬼欢呼,山野雷动,真正的夜宴开始了。
公子白他们所在屋子窗口关闭,未关的门口处飘进了六名手托托盘的女侍。女侍手中的托盘里装满了水果,比较奇特的是这些平常的橘子苹果明显地分成与屋顶飘浮的宫灯一样的六种颜色,青色红色的苹果不算稀奇,可蓝色的就是奇中之奇了。
“这就是六种福果,我们可以尽情享用了!”在女侍退下后,郑善招呼了一声,并首先开动起来。
“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一堆上了颜色的水果吗?再上一种颜色就成了彩虹了!不稀罕!”啸月一脸我不馋的表情低声对李宠说。一直以肉食为生的啸月对这些窜了颜色的水果没兴趣,可一桌子酒肉配菜不让他吃,他心里确实酸溜溜的。
“有人没胃口,小方姐姐我们吃,不用管他!”李宠非常享受地把一串蓝色葡萄扔进嘴里,随着葡萄入嘴他的灵体上闪了一串白雾,身体还一阵哆嗦。
旁边的郑善被李宠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可是吃多少东西都没反应的,而且像李宠这种反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问道:“小兄弟,我老汉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吃的是禄果,理应不会这样的,要不要让这里的职司给你看看哪?”
“没、没事!头一次吃这么好的东西,有点不适应,过一会儿就好了。”李宠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他本身是护法灵鬼,根本与功名利禄无缘,他一不小心吃了一个与本身性质不合的福果,相当于食物中毒。看着他的惨相,公子兄弟和啸月都在偷笑,李宠吸取了教训小心地挑了一些善果和智果放进嘴里,其他的再也不敢碰了。福果当前,郑善听了李宠的敷衍后,也不多问,一心投入到对付福果的战斗中去了,正因如此他才没发现公子兄弟和啸月对桌上群鬼争食的福果半颗未沾。
没吃东西的公子兄弟和啸月看了半天,发现这个夜宴好像人界的自助餐,福果在被鬼魂吃掉后,立刻会有侍从去补充,真不知道冥界搞这种宴会能不能收回成本。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们面前的福果除了李宠和方怡心吃的有限的几颗绝大部分都被郑善给干掉了。趁着侍从进来补充福果的空挡,公子白问郑善:“郑大爷,不是说给我妹妹一枚仙果吗,怎么还没见给端上来?”
郑善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别心急,仙果不是由这里的职司负责发放,而是在子时正中从冥界直接传送过来,再过两刻钟你们就可以看到了。老汉也只是听说过仙果,从来没看过,今晚还要沾你们的光开开眼界呢!”
“原来如此。大爷,你老在冥界多年,一定经历了不少,给我们讲讲传授点儿经验吧?”公子白这么问是想进一步分散一下郑善的注意力,通常讲故事的人不会注意听故事的人干什么,就算注意,他们也可以用听得入神来搪塞为何不吃东西。
公子白这一问,还真勾起郑善的话头来了。这位冥界的搬运工因为在冥界里面他的地位不高,干的是低级的工作,平时很少有机会和别的鬼魂交流,今晚凭借手中的冥币换了一个高级的地位得到了最好的奖励,再有其他的鬼听他的唠叨,心中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就着桌上新补充的福果和美酒,郑善东拉西扯地说起了他在冥界的见闻和生活,说着说着就说出了一个让公子英很感兴趣的事情。
“这个事是我今天傍晚遇到的,挺奇怪。因为鬼节时鬼魂返乡是不能用专门办公事的传送点的,所以今天傍晚我就从冥界出来往这个城市赶。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我走到城东南二百里左右的树林里,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刚停下脚步,就感觉附近有死亡的气息,作为鬼对这个很敏感,我就顺着气息往林子深处探过去。到了林子中间,我看见一片倒掉的树木下面遮掩着百十具动物的尸体。我翻了翻尸体又在附近巡视了一圈,没发现游离的魂魄和其他异状就准备离去。走了一段我才发现,我的裤脚上居然沾了一滴血,紫红色的血。我们可是鬼呀,人界的东西不用法力加持是碰不到我们的躯体的,可这一堆缺头少尾的动物血竟然能沾到我身上,就算是一滴一丁点儿也够奇怪了吧?”在公子兄弟极好的表情配合下,郑善打开了话匣子,喝的酒也跟着多了起来,桌上的福果消耗量和速度明显下降。
“大爷,你能判断出动物尸体和倒掉的树木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吗?”公子英有些怀疑郑善路过的地方可能是他师父王林生的杰作,因为他跟在王林生后面跑,只是在高空处发现王林生的剑气后跟过去,不可能把王林生到过的地方都走遍。郑善说的这个地点在本市附近,可公子英没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王林生造成的。
“我过去看尸体,是想帮帮它们的灵魂,让他们尽快得到鬼卒的收容,尽快到冥界报到,不在外受流浪之苦。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倒没注意。”郑善像他的名字一样,善良得有些糊涂。
公子白听公子英一问就知道他的目的,见郑善的回答没有营养价值,追问道:“那沾在你裤脚上的血点后来还在吗?”
“当时我觉得挺奇怪,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把它弄下去,索性继续赶路不去理他,等我收完了冥币,再想处理它的时候,它却不见了。我想是赶路的时候弄掉了,这事挺奇怪,跟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别以为我是骗你们的。”郑善说完还仔细瞅了瞅右面的裤脚,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没撒谎。
“你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吧?”公子白想起公子英跟他说王林生就是被一滴沾了流毒的魔血感染,最后连元婴都变成了魔兽的,所以特意问了郑善一句,如果那堆动物尸体真是王林生杀的,郑善又在那里沾过一滴奇怪的血,问题还真挺严重呢!
“没有啊!我感觉很好,还能再吃一盘子福果呢!有什么不对吗?”郑善肯定地回答。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怪的,怕那奇怪的血对你的身体不好,看来是我多心了。”公子白现在可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那些老人,异种魔族流疫的事一旦泄露,将会在人界、冥界、仙界引起极大恐慌,所以找了借口混了过去。
公子英还要发问的时候,会场顶上那盏灯的绿光忽而暗了下来,灯光重新亮起后,一道紫气由灯下直射入公子白一众所在的屋子里。紫气落在桌面上,在方怡心的面前出现了一颗紫色鸽卵大小浑圆且散发异香的药丸。
啸月低下头仔细看了药丸一眼,没瞧出门道,只好抬头说了一句充场面的话:“紫色终于出现了,彩虹的颜色终于凑齐了!”啸月话一出口,从门口进来为郑善添酒的女侍便仰面栽倒,这位小姐实在不能相信还有这么不识货的鬼魂存在。
“小兄弟,你可真是会开玩笑,你这话要让下面的鬼魂听见,肯定认为你是故意炫耀才说这话的。现在全会场的鬼魂都伸长了脖子眼睛喷火地看着这里呢。这就是鬼魂们梦寐以求的仙果呀!这位小妹妹最好快些将仙果服下,一是减少仙果的灵力损失,二是服用晚了会有冲动的鬼魂上来偷抢。”郑善嘴上说其他的鬼魂,离着仙果最近的他都有点儿情不自禁地食指大动了。
仙果的出现打断了公子白和公子英对郑善所说的怪异血点的猜想,把心思全放在仙果上。看了郑善的神色,在听见仙果出现后下面的鬼魂相互交头接耳议论所发出来嗡嗡声,公子白还真担心在没有鬼卒约束的情况下,会有不开眼的上来抢呢。在灵异界里,钞票黄金真的是如粪土,夺天地造化的灵丹奇药才是珍宝。在看重因果轮回的冥界鬼魂心中,福果相当重要,他们享用和积累福果等同于为来生的幸福买保险,像仙果这种福果中的极品更是让他们眼热异常。搞清了形势,公子白和啸月、李宠将法力运转至极限凝神戒备,他们全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
有前面扯谎说他们是五兄妹的案底,在郑善面前公子白不好直呼方怡心姓名,张口催促道:“妹妹,赶快吃了仙果,被别的鬼吃了,我们可就亏大了!”
“吃,赶快吃!放时间长就没效果了!”大家一起催促方怡心。
在众位的催促下,方怡心小心翼翼地从盘子里拿起那枚小小的仙果,鼓起勇气放进了嘴里。仙果入口后,化成一团紫气顺着方怡心的喉咙滑进体内,随后紫色的气体从她的身体内飘逸而出,最终将她包围在一团浓重的紫色雾气之中。被包围在雾气中的方怡心有些紧张,手脚乱动的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出问题吧?”公子英急切地问道,他可不想请吃饭的时候用不明食物把被请的给吃死了,而且这个被请的还是鬼,一旦吃死了可是真的死的无影无踪魂魄都没有了。
“老汉我没吃过仙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郑善见公子英、公子白、啸月的眼睛都盯着他,给出了一个让人上火的回答。
李宠还算镇定,用手沾了一点儿雾气放在眼前看了看,对着雾气里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方怡心说:“小方姐姐,你别害怕。所谓的仙果是大量的可以脱胎换骨的仙气压缩成的。这些是仙气进入你的体内就扩散出来,因为你的灵体密度没有这些仙气高,所以它们就跑出来了。你现在静下心了,用收取灵力的修炼方法一点儿地吸收它们,把它们和灵体融合到一起就没事了!”
听了李宠的话,方怡心安静下来,运起她基础的收取灵力的法术,一点点儿地吸收着身外外浓浓的仙气。仙气一点一点地被吸收,紫色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屋里的诸位害怕惊扰了方怡心,全都静静地坐着不敢有任何动作和声音。半个小时过去了,方怡心身外的仙气重新被她收回体内,她原来鬼味十足的灵体凝练了不少,不加仔细分辨,乍看上去都会以为面前的就是一个真实的小姑娘,特别留意的话还会发现她身体外三尺飘着接近透明的淡淡的如烟似雾的一层紫气。
“果然是仙果,竟然可以把寻常鬼魂改造成这样。小方姐,你现在灵力大增,还有了些仙气,我再交你些鬼术,一般强的混蛋也不敢欺负你了!”李宠高兴地说。
啸月从一边插嘴说:“小方,这你可得感谢我们英少,不是他有这个创意,你可捞不到这个好处啊!”
“不用谢我,我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就是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我哥和李宠还当真了。要谢你还是谢他俩吧!”公子英不敢居功。
公子白一晃脑袋,坚决反对公子英的观点。“小方,这个创意是我弟弟想出来的,请客的灵力也是他出的,你应该感谢他。除了他之外,你还应该感谢啸月和李宠,没有李宠的主意和啸月的法力支援,咱们也不能玩得开心吃得快活吗!”
“怎么转了半天,有感谢回我这里了?玩推理游戏吗?”啸月没想到他起的话头又转回他自己身上了,瞪着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我应该感谢大家,自从我被公子白救出来,虽然没进冥界的枉死城,可留在人界因为能力有限,好多事情都办不了。这次我的灵力提高了,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没有大伙的帮助我是得不到这个机会的,所以我要感谢大家!”方怡心一边说一边真诚地向公子白他们鞠躬,公子白他们则又开始打起到底应该感谢谁的官司来了,相互推让了一阵后,他们又极度无耻地争论起最应该感谢谁来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0
第十五节 魔兽惊现
公子白他们这一闹,立刻把夜宴包房改成了庆功会现场。而且他们为方怡心的能力提升高兴而忘形,忽略了旁边还有一个郑善,忽略了他们是编瞎话编进来的。就是帮他们的了然也只是一方情愿地想到他们会让方怡心拿着冥币参加夜宴顶天外加一个李宠陪同,没想到他们会玩得这么大,两个人和一个妖也跟着混场子。在一边的郑善越看越觉得这五个鬼魂有问题,他们说的话跟进来的时候说的越来越不挨边。回想一下,这五个鬼魂其中的三个进来后,好像一颗福果都没吃。越想越不对劲,郑善偷偷地向进来送福果的女侍耳语了一阵,女侍点头去了。
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正努力地夸大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的作用,力图说服其他人同意的时候,在夜宴门口看门的那对男女职司领着十几个高大的男侍和六七个看起来很凶悍的鬼魂进来了。听到女侍转达的郑善的举报后,男女职司有点犯愁。他俩是冥界派过来负责这个夜宴现场的职司,负责布置和协调夜宴现场、查验入场的鬼魂身份和灵力决定他们的奖励。平常的时候会有冥界鬼卒配合他们维持宴会现场的秩序和安全,可今晚原本安排的鬼卒一个都没出现,他俩没有查问鬼卒的权利,只好按照计划布置宴会,按时开宴。听到女侍转达的郑善关于公子白等行为异常疑为奸细的报告后,这两位宴会的最高级别的领导只好硬着头皮带上能打一点的男侍和临时请了几个够凶够块头的鬼魂来盘查。他们不能不来,因为查不查是态度问题,查不查得出捉不捉得到是水平问题,不想在事后被冥界追究责任受更严厉的处罚,他们就必须作出行动。
在男女职司带着鬼魂进屋后,郑善立刻从桌子上退下来,躲到屋子靠门的一面,随后指着公子白他们说:“就是他们五个,进来的时候说是五兄妹,可刚才的对话乱七八糟,根本不是鬼能够说出来的,他们肯定是混进来捣乱的,而且他们还骗吃了一个仙果!”
有了郑善的亲口指正,男女职司就更不敢怠慢,对这五位他俩的印象很深刻,就是他们贡献了特别的灵力,而且痛快地决定了仙果的归属,如今想起来当时只想着为冥界立功没注意盘问细节,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俩失误的罪过可要大于功绩了。
“五位,你们说是五兄妹,可是真的?”男职司小心地问。
见到男女职司领了一票鬼魂进来,郑善又作出指认,公子白他们心里都知道,糟糕玩大了,要穿帮!相互对视了一下,恰好背对着男女职司的李宠向他们四个做了一个应撑的手势。要知道,群鬼夜宴只有鬼能参加,这是冥界定下的规矩,如今这五位里面有三个是假冒的,两个真鬼中的一个还不归冥界这个系统的管辖,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定,还骗吃了冥界的一颗仙果,就算是公子白和李宠在冥界认识许多大佬,冥界真的追究起来也不好交代。为今之际就是死撑到底,只要不被当场识破,就可以在散会后逃之夭夭。
“当然是真的。”对付盘问还是得公子白这种专业人士才行,所以他就成了公推的发言人。
郑善的正义感再次发作,指着公子白说:“他说谎。在外面他们跟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可那个女的吃了仙果后,他们一高兴就说漏了嘴,相互叫的名字与外面的向我介绍的根本对不上。”
女职司示意郑善停下来,质问公子白说:“他说的你做何解释?”
公子白很镇静地回答说:“这位职司,我们是五兄妹,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你们没多问,我们也没多说,你要是细问,我就多解释一下。我们五个是结义的兄妹,所以姓名上有差别,这有什么不对吗?至于这位郑大爷,可能是岁数太大,记性不好,我们跟他也是这么说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郑善,但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影响,公子白要的就是空口无凭相互矛盾的效果,现在离夜宴结束不到半个小时,只要这两个职司无法判断谁说的是真话,他们就可以趁散会的时候溜之乎。
果然,在听完公子白的话后,女职司转向郑善问道:“你说他们在进来之前用的是另外的名字,当时可有其他的鬼魂在场?”
“没有。是他们找上我的,周围没有其他鬼魂。老汉我在冥界几十年,谁都知道我是不说假话的,我拿我的性命担保,他们五个在外面的时候是说假话骗我,目的就是让我带他们进来,他们对夜宴的程序一点儿都不清楚,一定是混进来别有目的。”郑善是一个诚实的鬼魂,努力地想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
“我们是新鬼才找你带路的,今年一个指点的鬼卒都没有,我们不找你,也要找别的鬼魂带路,这有什么奇怪的?”公子白把刚得到的情报给用上了,而且用得合情合理。
郑善和公子白各自一词,在没有其他旁证的情况下,这两个职司实在分不出哪个说的是真的。这个郑善言辞恳切,而且冥界的鬼魂绝少说谎,越是老的鬼魂越不会说谎,男女职司有信任郑善的理由。公子白说的句句在理,而且为冥界贡献的也是难得一见的灵力,如果他有不良的企图也不至于下这么大本钱,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男女职司也不敢轻易说公子白他们有问题。
尽管是僵持,但问题出来后总要解决,男女职司正是被迫出来解决问题的倒霉鬼,两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下,男职司作出了决定:“双方各执一词,我们只不过是负责布置夜宴的职司,没有评断是非的能力。这类事件以前都是交冥界鬼卒解决的,今晚没有鬼卒,我们只能把你们监控起来,等夜宴结束后带回冥界让判官发落,希望各位配合一下。”
“你们敢把贵宾软禁起来,有那个能耐吗?”啸月站起来显示出他高大的身形,故意把帅气的脸上弄出一股怒气。
啸月的威胁手段没什么成效,职司带进来的男侍和鬼魂往前一拥拦在职司前面,女职司也发了话:“虽然我们不擅长打架,不过这个夜宴现场是我们负责,只要我招呼一声,少说也有一万个鬼会给我面子冲上来,你们最好不要冲动!”
女职司说的不是假话,公子白更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赶紧把啸月按回椅子上,对女职司说:“我这个大哥自由惯了,不是参加这个宴会,他才不愿意受这个拘束呢。真动起手来,你们一万个也未必好使。不过,我们不愿意破坏这么好的节日气氛,就在这里等到宴会结束再说,反正宴会快结束了。”
“那样最好,大家不用伤了和气!”男职司嘴上说,可并没有让男侍和鬼魂放松警惕,显然对这件事上了心,不弄明白是不会罢休的。
这下,公子白他们可闹心了。夜宴马上结束,如果照职司们的意思跟着去了冥界,没到鬼门关前就得穿帮,因为公子白和公子英是铁定进不了鬼门关的,而且啸月的法力能不能把通阴符支撑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
正当公子白一筹莫展之时,小山下面又有了变化。首先入耳的是山下面的鬼魂发出的一阵惊叫,等屋里的各位顺着窗口下望的时候,就发现有一道鬼影冲翻了好多桌案,飞一样的往山顶冲过来。在大家没看清飞驰而来的鬼影是何面目的时候,鬼影已经撞破了窗棂冲了进来。
男侍和鬼魂们七手八脚地去扶那个撞破窗户摔在地下的鬼魂。男侍们的手刚碰到鬼魂的身体,地上的鬼魂就发疯地甩开他们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候,屋内诸位才看清闯进来的是一个冥界的鬼卒,这个鬼卒身上标准的冥界制服裂开了几道尺长的口子,本来算英俊的脸上密布着爪痕,身上也是皮开肉绽,他的形象让公子白和啸月想起了被猛兽袭击的人类。可进来的可是鬼魂,而且是鬼魂中鬼卒,弄成这样子就奇怪也哉了。
“这不是要来这里的刘成兄弟吗?你们为什么不来维持秩序,还弄成这个样子?”男职司认出这个鬼卒就是原定带队来这个夜宴现场做保安工作的鬼卒首领。
鬼卒冲进来的目的就是找这两个职司,见男职司问他,当下急切地说:“快让参加夜宴的鬼魂撤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快!”
在场的诸位被鬼卒刘成的话给弄懵了,女职司问道:“散席的时间还没到,为何好好的夜宴要终止?冥界没有给我们任何终止宴会的指令啊?”
见到两位职司没有解释就不会行动的样子,刘成苦笑了一下,用很快的速度来讲道:“本来我们要来这里维持秩序,可途中突然收到巡逻鬼卒要求支援的信息,于是我们就赶了过去。赶过去才知道,本城的鬼卒都在那里。在一片林子里有百多只异常凶猛的魔兽,今晚是鬼节,大概不想为此造成骚乱和恐慌,所以本城及附近的鬼卒集合起来想干净利落地把他们作掉后,再各就各位维持鬼节的秩序。可那百多只魔兽实在厉害,支持了许久才被剿灭了一半,更怪异的是,凡本魔兽伤到的兄弟,都在几分钟内变成了恶灵,冲着自己的兄弟下手。打了半夜,魔兽的数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一方面是不知从何处又赶过来一批魔兽,更主要的是那些变成恶灵的兄弟在半个多时辰后,又都变成了魔兽,被这些恶灵和魔兽伤的兄弟也跟着变成了恶灵和魔兽。不断地恶性循环下,兄弟们实在支撑不住了,派我回来通知你们赶快疏散鬼魂,等大批的魔兽和恶灵冲过来就来不及了!”
“有这么严重?”男女职司不太相信鬼卒刘成的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流疫传播的异种流毒搞出来的话,情况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公子英见识过流毒的厉害,连剑仙的元婴都可以魔化,寻常的野兽和鬼卒自然不在话下。
公子英的话不是谁都能听懂的,不过公子白是完全听懂了,他冒出了一句让所有在场者都冒凉气的话:“这位兄弟,你身上的伤也是被魔兽弄出来的吧?”
公子白这一句话,让围在鬼卒刘成身边的男侍和职司都后退了两步。刘成刚才明确地说,被魔兽伤到的鬼卒都会在几分钟内变成恶灵,进而变成魔兽。如果刘成说的是真的,他又是被魔兽所伤,那他随时可能变成恶灵,一个进入夜宴现场随时可能变成恶灵,并且把伤在他手上的其他鬼魂也转化过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就在我眼看进入会场的时候,被魔兽袭击了,已经有魔兽摸到了会场外面,很快他们就会攻击会场,所以大家必须尽快撤走。至于我,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快我就会变成恶灵,所以请尽快在我清醒的时候,没有变成恶灵的时候杀了我!杀了我!快!”说到最后,鬼卒刘成的身体已经开始不住地颤抖,丝丝黑气由他身体上的伤痕处爆发出来,在他全身内外游走,尖角、獠牙和利爪一点点儿地生长出来,显然他正在蜕变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灵。
面对刘成的异变,男女职司和侍从们不知所措,没见过大场面的郑善更是吓得躲到了屋子一角。眼看刘成蜕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手生利爪,背有骨刺的恶灵红着眼睛向侍从们扑过去,而这些刚才还装凶的冥界服务员们除了惊叫连逃跑都忘了。早在一旁做好准备的李宠成了这些被吓傻了的侍从的救星,他飘身拦在扑过去的刘成面前,伸出幼嫩的小手上的一根食指点向刘成的面门。
变成恶灵的刘成,武力增长了近十倍,可智力变成了负数,在他眼里李宠也不过是一个拦住大人去路的小屁孩,用撞也把李宠撞倒了。李宠闪着暗蓝色火花的指尖戳到他的脸上他才知道厉害。在李宠柔弱的指尖前,刘成触电一般地停下去势,身体不停地剧烈抖动。“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还为冥界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我敬佩你!处于对你的尊重,我不会让你成为一名恶灵,将按照你的意愿——杀、死、你!”李宠一字一顿地说完杀死你三个字后,指尖的蓝芒一吐,一股强烈刺目的蓝色闪电从贯穿了刘成的全身,刘成的魂魄瞬间被分解消失无形。
李宠以他的法术“冥狱电光”瞬间杀了刘成化成的恶灵,这一手把男女职司和侍从、鬼魂们镇住了。过了半晌,男职司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杀……杀了他!”
“他已经变成恶灵了。如果不杀了他,只要被他抓了一下,你们也变成恶灵了,到时候我们还得多费力气杀你们,杀他一个总比杀你们一屋子要省力!”啸月的解释有点残忍,不过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李宠确实是从根上解决了问题,以快的速度最小的牺牲防止了事态的继续恶化,是一招漂亮的割肉止损。
虽然啸月的解释合情合理,但职司和他领进来的侍从和鬼魂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就在他们还没从忧伤的心境中解脱出来的时候,躲在屋子一角的郑善嘴里发着野兽般的呵呵声发了疯地冲了过来。郑善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侍从们躲闪不及,一个倒霉的女侍被郑善一把搂在怀里,随即发出惊恐的尖叫。
“调戏妇女吗?!刚才可还是一本正经的老好人呢!”公子白习惯性地开了个玩笑,回头看时脸上的颜色就变了。郑善跟刘成一样也变成了恶灵,在众位略一迟疑的工夫,那个在他怀中的女侍在一声长长的惨叫过后被生吞了进去。吞了女侍后的郑善身体猛涨,体表裂开了道道口子,青绿色的气体从裂口处冒出,一阵刺鼻的腥臭过后,他变成了一个人头牛身四足着地的魔兽。
别人看到郑善的变化只是吃惊,而公子英看到郑善变化后的形象则是非常吃惊。“流疫!传播流毒的流疫就是这个样子的!快杀了他!”要不是方怡心死命拉住,公子英就要冲过去和郑善变成的魔兽拼命了。
流疫这个名字,公子白是不会不理解的,公子英刚喊出来他就行动,翠玉长刀随着意念出现在手中,随即长刀化成一股淡青色的旋风围着郑善转了两圈。刀光停下时,刚刚成为魔兽的郑善就像破碎的拼图一样成了呼啸刀风中飞散的残影。
公子白收刀,啸月却展动身形,在呼吸间八名侍从和两名鬼魂被他手中发出的半月形白光“月刃”斩成碎片魂飞魄散。
公子白杀了郑善职司可以理解,可啸月突然出手杀了侍从和鬼魂,职司就无法理解了。“你想干什么?”在职司眼里,啸月变成了另一个恶灵或者是魔兽,在场所有的侍从和鬼魂都畏缩地靠向了门边。
“我干什么?我是在救你们!刘成变成恶灵前碰过这些鬼魂,刚才小白对付郑善的时候,他们的牙都长出来了。你们光看着小白杀魔兽,身边变成恶灵的鬼魂就要向你们下手了,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又用看魔兽的眼光看我,真是狗咬吕洞宾!”啸月的学习能力超强,很快就能熟练地把公子白引用来埋汰他的俗语利用来埋汰鬼魂了。
“你们到底是谁?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目睹了公子白、李宠、啸月的身手,职司就是再傻也不会把他们当成普通的鬼魂。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藏下去,如果不亮出真实身份一直跟职司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这个会场中的鬼魂都会因此错过撤离的时机,被即将来袭的魔兽嘴下丧生,或者干脆转变成魔兽。交换了一下眼色,公子白和啸月一起撤销了通阴符的法力,李宠也把灵鬼的气息全部释放出来。这下职司和鬼魂们傻了眼,五位当中只有方怡心一个是纯粹的鬼魂,严肃的群鬼夜宴中居然混进了两个人、一个妖、一个灵鬼,这可是严重破坏冥界法令,亘古没有过的事。
“你们不是鬼居然混进来,这是破坏冥界法令的重罪,一定要押你们回冥界受审!”男职司一挥手,侍从和鬼魂再不愿意也得冲过来把公子白他们抓起来,肉体携带不方便,起码要把他们的魂魄收了带回冥界。
“你们他妈的有毛病啊!我看你们谁敢!”脾气本就不是很好的公子英发了火,双目中神光暴射,这些鬼魂哪能敌住他的探照灯般的破魔神光,全被他犀利的眼神给罩住动弹不得。
“我要是能打到你,非给你两个耳光不可!”通阴符的法术解除了,公子英恢复了人的身体,打鬼魂耳光泻火的愿望不能实现有点儿郁闷。“你这个职司是不是偷吃夜宴上的东西吃得太多连脑袋都给塞死了,没听刘成说吗,魔兽马上就要进攻这里了。你不先组织鬼魂安全撤离,反而在这里跟我们纠缠,打算把这些鬼魂都扔在这里变魔兽是吗?分不清轻重缓急,哪头大哪头小,你他妈的根本就对不起这个职司的名头。”
骂完了职司,公子英又指着公子白等人说道:“我叫公子英,他是我哥公子白,他是妖狼族的啸月,他是灵鬼李宠。”介绍到方怡心的时候,公子英的话就变了,他知道冥界若追究起来,公子白他们一定有办法,就是怕冥界欺负方怡心是一个普通鬼魂,所以换了个说法。“她是半路我们捡来的孤魂,本想让她带领我们进来,可她却任啥不懂,所以我们才找郑善的,这里的事与她无关。你回冥界就这么报告,冥界想追究的就来找我们几个吧!”
公子英报完了所有参与者的名号后,收了神光,对那两个已经傻掉的职司吼道:“你们还不去疏散鬼魂,非得等我打你们,你们才去吗?”
公子英报完了名号,两个职司的眼睛就亮了,两张脸上迅速略过吃惊、发愁、喜悦的表情,并且最终定格在如见救星的表情上。“原来是公子白,太好了!这次有救了!”女职司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差点让啸月误以为公子白成了女鬼的梦中情人。
公子白他们显出原形后,两个职司吓了一跳,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如何向冥界交代成了他们的主要问题,所以他们想把公子白一众带回冥界受审。公子英把分不清轻重的他们一顿数落后,他们立刻又为如何疏散鬼魂头疼,他们在冥界的职位相当于高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可不是以战斗见长的鬼卒,让他们在可能随时产生战斗的情况下组织鬼魂疏散,他们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鬼律师公子白的名号在冥界已经传得神乎其神,这个要命的时候公子白和他的知名朋友都出现了,他们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传说中的实力,他们立刻成了职司们的救命稻草。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0
第十六节 身陷重围
“早听说了您和您的朋友的事迹,如您的弟弟所说情况十分危急,我俩实在没有能力让整个会场二十五万的鬼魂安全疏散,恳求您帮帮忙,帮帮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纯粹是回来过节的冥界子民吧!”男职司没有像女职司那么语无伦次,很诚恳地提出了帮忙的请求。
“你还真是个聪明鬼!知道我们都是爱管闲事的,既然来混了你们的场子,你求我们,我们也不好推辞呀!是不是呀,小白?”啸月开了腔,他以前和魔兽打过仗,可能在短时间转化鬼魂为魔兽的新品种他还没见过,有公子英关于流疫的描述,他很想看看这些魔兽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公子白和李宠对望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一下,本来是一个出来长见识的晚间娱乐节目,这回要变成极度危险的探险节目了。在见识群鬼收取纸钱和看过他们欢宴后,公子白为秩序严酷的冥界能给鬼魂一次短暂的自由很是赞同,如今有魔兽来打扰,特别是看过刘成和郑善发作被李宠和啸月处死后其他鬼魂的样子,公子白更理解了公子英眼看师父变成魔兽并且亲手杀死师父的心情,而且隐约觉得这两件事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好吧!如啸月所说,我们碰到这样的事那好意思不管呢。”公子白一口答应了,结果就是在场所有的不管是鬼、人还是妖两只脚都踏进了一滩看不见底的混水之中。
“老二,你看见了吧,一旦进了灵异界,不是你找事,而是事找你。你哥不告诉你、不让你和灵异事件搭边就是怕这个,现在你理解了吧?”答应了职司的请求,公子白苦笑着对公子英说。
公子英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真的,你把我从商场救回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有意外的灵异事件出现,而且让我们连躲掉都没借口。我这会是彻底理解你了!”
见到弟弟公子英有了点感悟,公子白很高兴,把两个职司叫过来说:“听刘成讲,他在附近遭遇了魔兽,估计那些魔兽很快会找到这里,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利用宝贵的时间把这些鬼魂全都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你这里有直通冥界的通道吗?”
男职司一脸焦急地说:“今晚来参加夜宴的鬼魂有二十五万多,他们都是从冥界直接赶回来的,冥界官方的公务传送点是无法容纳这些鬼魂的。而我们这个会场更是没有那种传送点,能和冥界联系并传送小件物品的就是头顶的夜宴灯笼。夜宴结束后,这些鬼魂就要凭自己的能力赶回冥界。通往冥界的大型通道没有现成的,即使可以立即建立,时间上也来不及完成。”
“大型的防御法术结界总该有吧?”李宠插话进来。
这次是女职司回答:“最大、最强的就是这个灯笼光线所组成的结界,在夜宴期间如果不是经过允许从门口进入,一般的仙人实力也无法突破这个结界,这是为保障夜宴的安全和秩序特意设置的,可以有效防止不守规矩的鬼魂和其他东西抢夺福果或者伤害鬼魂。可到夜宴结束的时刻,这个结界就自动解除了。现在离夜宴结束只有十五分钟,我们完全安全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分钟了!”
“二十五万鬼魂哪!撤离起来得用多长时间?防御结界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能撤走多少?而且还不知道魔兽从哪个方向来,万一魔兽在结界没了以后,冲过来。他们闭着眼睛走一圈,也得把万八千的鬼魂给变了恶灵,然后这种转变速度会成几何倍数增加,不出十分钟,咱们就站在魔兽和恶灵的海洋里了!想来真是恐怖!”啸月煞有其事地摸着后脑勺,仿佛他的脖子在冒凉气一样。
“行了!少在那里散布恐怖空气!”公子白一脚踢向啸月的屁股,因为在啸月的带动下,屋里的诸位都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
啸月躲过公子白的袭击,坐到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说:“若论冲锋陷阵打架斗殴我肯定冲在前面,出谋划策一向是你的任务,快想办法,时间可不多!”
时间在众位的凝视中一秒一秒的过去,三十秒后,公子白出了声:“啸月,你在山顶把你的妖力空间打开,入口有多大弄多大,然后招你的妖狼战士在山脚设下防线。我的妖力空间也打开。两位职司马上发布撤离通告,所有的鬼魂进入啸月和我的妖力空间避难,我的妖力空间有限,但可以通过里面的传送点直达冥界,啸月的就是一个字大。总之能救走多少算多少。还有立刻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冥界,请求他们的支援!”
“靠!亏你想得出,拿我尊贵的妖狼王子的私人空间当避难所!事后我非向冥界的老头子收场地费不可!”啸月嘴里不情愿地说着,可行动却十分迅速,一个高五丈宽三十丈的空间入口在小山顶上展开,空间里面涌出了四个狼人战士率领的千匹牛犊般高大的妖狼。在啸月的命令下,妖狼们很快在小山脚下布成了防御阵形严阵以待。
公子白的空间入口也打开了,长两丈高一丈的空间入口和啸月的比起来小太多。公子白把存在空间里的破军神剑交到公子英手里,笑着对他说: “哥这个空间是和啸月他老爸要过来的,比不上他那个是自己的特产。幸亏冥界的这个结界只起在人界隔出一定地域的作用,不是全方位的空间阻挡,不然我这个办法还行不通呢。知道你不想躲开,这群王八蛋魔兽没准跟害死你师父的那个流疫有关,待会你好好观察一下,不要随便上前,你经验还少,不能冒险。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吗,记住了!”
公子白对弟弟连解释再叮嘱的时候,两个职司已经把紧急撤离的通告传遍了全场。鬼魂们开始还有些忧郁,当坐在会场外围的鬼魂看到四面八方眼睛里闪着红光的魔兽已经在结界外疯狂撞击时,场中所有的鬼魂就如同归巢的蜜蜂一样冲向了两个空间入口。两个职司带着侍从在空间入口拼着名维持着秩序,并且把写明危急的情况信函通过就快熄灭的夜宴灯笼传回了冥界。此时,离正常的夜宴结束时间只有十分钟。
山脚下,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和方怡心并肩而立,本来他们是想让方怡心到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避难,可这个一向温顺的小姑娘这次发了性子非跟着他们不可,情况危急没时间进行过多的争论,公子白他们只好答应了。吃了仙果后实力增强了,难道脾气也会跟着长?早知道有这个副作用就不让她吃了。公子白他们四位男士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看着结界外面逐渐增多的魔兽和头顶上潮水一般的鬼卒,啸月对公子白说:“照这个速度,想全部撤完,至少要半个小时。外面的魔兽分两种,一种是由血肉之躯的动物转化成的,一种却是完全由魂魄体化成的。看样子,血肉之躯的魔兽只能攻击地面的鬼魂,而那些魂魄体化成的魔兽和恶灵却是可以飞的,我们的鬼魂无论在天空和地面都在它们的攻击范围内,它们才是最大的威胁。而且它们数目不断地增多,具体有多少以我的眼力还数不出来。如果它们攻进来,我们这点力量抵抗起来将非常吃力呀!”
公子白看了看鬼魂撤离的速度,点头同意了啸月的判断,接着说:“你也不用太悲观,现在离夜宴结束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只要顶住他们二十分钟的攻击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躲进空间里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出来接着收拾它们。而且我们这里一开打,这么大的动静一定瞒不过三仙庙的三位大仙的,这里也算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会不理的!”
“说的也是!那个司徒焱焱越来越厉害,脾气也越来越小了,李宠不是说你对她有意思吗?正好给你们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哈、哈……”啸月突然想起公子白被司徒焱焱的雷劈得满脸焦黑的样子,放声大笑起来。
“如果要这样的机会我才能见到她,那也成,混战起来起码她不会有闲心用雷来问候我!”公子白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确实司徒焱焱比刚出现的时候脾气小了不少,心眼多了不少,发累的时候几乎没有了,可公子白在内心里还是对她的掌心雷存有恐惧。还有就是司徒焱焱要送他归西的那道没发出来的法术 ——情火,公子白在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哥,我有一个建议。”公子英的一句话,把公子白从不合时宜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什么建议,说来听听!”不等公子白回答,啸月和李宠就把公子英给围上了,他们不知道这个新加入的小弟弟心里的点子有没有公子白多,想见识一下。
“你们看,现在结界还能维持一会儿,不如我们趁现在有防御的时候,到外面狠狠敲魔兽几下,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先给魔兽制造一点儿混乱,为我们多争取点时间。不然,防御结界破了他们立刻一窝蜂地冲过来,我们费的劲就多了!”公子英谨慎地说,他可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魔兽,更是第一次出这种更行军打仗差不多的建议。
“这主意不错!打得好的话可以让魔兽先混乱一阵,不然他们蓄足势头一个猛冲我们还真不好抵挡!你们公子家的人长得都是什么脑袋呀?越是遇到大事转得越快,我是佩服死了!”啸月很快肯定了公子英提出建议的价值。
公子白对公子英的建议也觉得可行,所以他们一行五个离开妖狼大队来到结界边缘。因为知道魔兽可以接接触转化传染,最好的办法是远距离攻击,公子英和方怡心被命令留在结界里观战。公子英来到结界边缘,见到只隔了几厘米的身材高过普通猛兽数倍的山猫野狗、长翅膀生骨刺掉鳞片的飞鸟河鱼后,立刻肯定了这些血淋淋的家伙都是曾经死在王林生手上的林中野兽,他们身上道道破军神剑独有的剑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显然王林生在追捕流疫的途中杀了这些和流疫有接触的野兽,但他杀的不彻底,没有把野兽的尸体完全毁灭,结果这些野兽的尸体在流疫散布的神秘流毒下变成了魔兽。看到这些魔兽,公子英激动得要冲出结界拼杀,可方怡心在公子白的嘱咐下用刚刚有点基础的法力死死拉住了他。
公子英在结界里发恨的时候,凭着从职司手上换来的腰牌给他们出入结界的自由,公子白、李宠、啸月已经从拱门的位置突出结界。结界外面挤满了魔兽和恶灵,李宠身体灵活,看到一个空挡当先飘了出去。“冥府有狱纳万千怨灵,狱中电光化无尽恶业”李宠全力发动了刚刚小规模使用废掉了刘成化成的恶灵的冥狱电光,耀眼的亮蓝色电光以李宠为中心扭曲蠕动着交织成一道电网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噼啪声不断响起,地面的血肉魔兽被电流灼成飞灰,密布空中的只有魂魄的恶灵和魔兽则更快地被击成空气,李宠一击三十丈空间内的魔兽恶灵全被肃清。
在李宠的掩护下,啸月带着一排残影冲到被李宠清空的地面边缘。“今天是个满月之夜,你们倒霉了!”啸月对着在李宠雷霆一击下仍未回过神来的魔兽发出了残忍的微笑,接着对着刚刚斜过中天的圆月发出长长的一声狼嚎。狼嚎入耳,离啸月较近的魔兽便有近百只口喷着鲜血倒下了,而空中的魂魄体魔兽和恶灵也有十几只被声波震散了形体。不过一声长嚎并不是啸月的杀手锏,那只是他施法时习惯性的起手式。长嚎声中,空中月华一敛如水般注入这个以月为名的妖狼体内,啸月眼中银芒一闪,和李宠全力发动冥狱电光一样他发动了升级版的月刃。
啸月这个月刃的法术曾在和五里堡攻打鬼堡的时候使用过,那时他是全力一击,刚才除掉被刘成感染的鬼魂时也使用过,那时他是有所保留信手而发。这次,为了不和魔兽进行身体接触,不冒被感染的风险,啸月发动的月刃是分散开的。随着啸月挥动的双臂,五百多个长半丈有余的银色半月形锋刃,从离地面半米的高度以平均间隔半尺的距离呈扇面状旋转着发散出去。在啸月密集的月刃一直射出百丈才力尽消失,在这百丈之内所有的魔兽和恶灵全被月刃收割去了生命。
公子白此时刚到结界外面看到李宠和啸月大肆屠杀魔兽,不满地喊了一声:“你们俩个家伙,这么狠干什么,我弟弟在里面看着我,你们这么显摆,让我这个作哥哥的这么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啊!”
“你自己想办法吧?不行不要硬撑吗,我是可以理解你的,毕竟实力照我还差一截吗!”啸月一边继续发泄着身上的月华,一边回应公子白。那边的李宠没说话,却把冥狱电光换成了省力一点的冥狱落雷,闪电过后是雷霆,这小子使法术也讲究配套,在他的滚滚阴雷下又有大批的魔兽报销了。
“魔兽我见多了,谁怕谁呀!今天给你看点花活儿。看我的天使散花!”公子白一说天使散花,正在努力施法的李宠和啸月都乐出声来的,只听说过天女散花没听说过天使散花,这个法术没听说过,而且听名字就觉得不配套吗!
不理李宠和啸月的傻笑,公子白自顾自地施展了法术。他全身衣衫炸裂,里面的鲲鹏战衣闪着银光张开双翼带着他飞到空中。“看好了,这就是天使,接下来天使要散花了!”自从有了鲲鹏战衣,公子白总是有事没事的冒充天使。
啸月瞥了一眼天上的展翅的公子白喊了一句。“有你这样的天使吗?鸟人还差不多!”每次公子白冒充天使的时候,啸月总要这么揭发和打击他。
李宠这边的法术快结束了,在施展下一个法术的时候,需要略微的停顿,他希望公子白补上他这个空挡,叫嚷道:“老大,快点散花呀!我看你怎么散花!”
“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换个法术吗?我来了!散花!”公子白叫嚣着飞道李宠附近,一散手,从妖力空间里搬出来的三四百道符咒被他像从空中撒下来。各种黄黄绿绿红红白白的符咒飘在空中还真有些鲜花的气势,不过要是在城里环保工人肯定要告他乱丢垃圾的。幸好公子白丢下来的是符咒不是垃圾,对环境造不成什么污染,反到对周围的魔兽造成了伤害。
在大把的符咒撒完后,公子白的右手出现了翠玉长刀,随后他左手捏起法诀,右手长刀飞快地刺在空中飞舞的符咒之上,那些符咒在刀上的灵力发动和他身后两只翅膀有力的扇动下,化成道道风火雷电往魔兽密集的地方打下去,魔兽群中立刻血肉横飞。公子白这个天使真的是在散花,散布的是要命的花呀!
“创意不错,就是有点取巧!”李宠看着长刀挥舞,双翅舒张,不断发动飘散的符咒故作潇洒的公子白戳穿了他的西洋景。公子白利用鲲鹏战衣飞起来,接着放出的符咒都是只用一点灵力就可以引动的,所以他发出的攻击虽然很多很强,但全是靠符咒的力量,实际上他比使用本身法力战斗的李宠和啸月轻松多了。
“小李,啸月,更艰苦的在后面,你们不保留一点儿实力,待会儿有你们受的!像我这样又帅又省力的战斗才是真理!我弟弟一定崇拜死我了!呸、呸、呸!崇拜就算了,死字收回!”公子白一副洒家自有道理的样子。李宠和啸月想了想,公子白说的确实在理,不约而同地换了消耗比较小的法术施展起来。
在结界里面观战的公子英不但崇拜他的哥哥公子白,连啸月和李宠都被他崇拜得半死,想起师父飞剑除魔的英姿,他恨不得马上就成为一个剑仙,那样就不用只站在这里看热闹了。
公子白把大半的符咒散了出去,仔细观瞧却发现在他和李宠啸月的攻击下,魔兽群发生了混乱。但仅是混乱而已,他们两分钟内杀了不下三千魔兽,可魔兽还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不见减少。正发愁的时候,在二里地外的魔兽发生了一片混乱,在纷飞暴走的魔兽中一丛鬼影若隐若现。
“小李,那边好像是一票鬼卒在厮杀,你过去看一下,小心一点儿!”公子白向李宠发话。
李宠正操纵着阴风龙卷对魔兽进行绞杀,在公子白的提示下发现了往这边冲过了的鬼影,当下答应道:“我过去看看,看明白了我会喊你,你注意听着。”说完,李宠一引阴风,那道旋转的龙卷立刻把他包裹起来,就这样李宠在龙卷护身下,朝着发现鬼影的地方冲了过去。
片刻后,李宠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老大,啸月老大,这里有杀过来的一千多冥界鬼卒,赶快来接应!”
“马上到!”公子白和啸月应和着,一上一下用法术在魔兽群中硬开出一条宽十几丈的通路往李宠的方向杀了过去。
在李宠的方向上,一千多鬼卒在一个体形彪悍挂着中队长徽章手使大刀的鬼卒带领下列着完整地队形,顶着魔兽的攻击往结界的门口冲过来。在防御阵形外排的鬼卒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刺杀着攻过来的魔兽,不断有魔兽在他们的乱刃下消亡,同时不断有鬼卒被魔兽拖出队伍,淹没在兽群中,而他的位置马上会被站在后排的鬼卒补上。那些被拖出队伍的鬼卒,有的在魔兽的撕咬后变成了恶灵加入到魔兽的队伍疯狂而无目的的攻击着原本是兄弟的鬼卒,有的直接被魔兽吞到肚子里。那些吞下鬼卒的魔兽,立刻会产生异变,不是增大了体形就是多长出几根尖刺就是多生出一个脑袋或者两只翅膀,接着就狂叫着继续袭击鬼卒队伍。整个鬼卒的圆形战阵,就想一团过河的蚂蚁,不断被魔兽的洪流冲刷减小。
在李宠加入后鬼卒队伍有了喘息的机会,在带队的鬼卒吆喝下,重新收缩了阵形,加快了突击的速度。很快公子白和啸月的组合便在离结界一里远的地方和鬼卒队伍会师。乱军之中顾不得细说,汇合在一起的两股势力一齐往早被魔兽重新添满的公子白他们的来路上冲过去。在公子白三为大范围远距离的法术支援下这些只能近战的鬼卒喘了一口气,在公子白的引领下冲进了结界。所以的一切都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可时间还是无声地流走了,此时离夜宴结束只剩下了最后三分钟。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1
第十七节 铁血鬼卒
结界内,啸月擦了一下头上细密的汗珠吐了一口气,对那个带队的鬼卒说:“还以为这附近的鬼卒都被杀光了,你们还活着,真不容易呀!”
带队的鬼卒拎着满是缺口的刀回了一句。“幸亏魔兽只知道杀戮不懂得组织队形、分批冲锋这些作战常识,我们又据守地面作战,不然我们也完了!”鬼卒这话不假,数量和单体作战实力强过鬼卒,有具有传染性的魔兽,如果懂得作战常识,用最简单的分批冲击、有组织地合围战术就可以把这些鬼卒困死。而能飞行的鬼卒主动到地面作战,免去了被同样有飞行能力的魔兽从上下四方全方位袭击的危险,则体现出鬼卒指挥官的勇猛果敢。
此时公子白从空中落下来,收了鲲鹏战衣的双翼,来到鬼卒指挥官面前。相互看清面目的后,公子白和那个鬼卒一起发出一声惊呼:“是你!”公子白眼前这个拎着鬼头大刀的鬼卒就是在文家村刀劈了日本鬼被牛头提升为中队长的那个,而鬼卒也认出了公子白。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我还没谢谢你,你就离开了,在这个场合遇到可说是缘分了!”公子白感慨了一下。
“不用客气!我还得谢你呢,没你我也当不上中队长啊!我的名字吗,年头太长不用,有点忘了。我大刀耍的好,兄弟们都叫我王大刀,或者大刀王!”鬼卒回答说。
“老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结界马上要消除了,赶紧准备防御吧!”李宠提醒道。
抬头看了一眼就要熄灭的夜宴灯笼,公子白对着小山的方向喊道:“所有鬼魂集中到小山上去。妖狼战士准备防御战!”公子白一句话,小山上立刻被密密麻麻的鬼魂填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魔兽一旦进攻,天空和地面都是攻击方向,不把鬼魂集中起来,缩小防御区域,是没办法照顾剩下的近二十万鬼卒的。
“空中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了,妖狼在空中不太方便。”有了新加入的鬼卒,倒减轻了一点妖狼的压力。
明知道面对如此多的魔兽,在没有强大法术支撑的情况下空中的防御几乎是送死,可王大刀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王大刀转身走到鬼卒队伍前面,对不到一千鬼卒说:“兄弟们,大家以前也都是军人出身,知道士兵的责任是什么。马上还有战斗,可能我们都得死,彻底的死或者变成那些魔兽的样子,不过我们的职责让我们没有选择,对吗?”
“对!”鬼卒队伍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好!兄弟们生前是条血性汉子,死了也是鬼雄!整队!”王大刀简短的训话就这样结束了,鬼卒们飞快的列成整齐的队列。
列队后的鬼卒中,整齐的迈出了三百多个鬼卒,他们列成一个规矩的阅兵方阵来到王大刀面前。这些分离出大队的引起了公子白和啸月的注意,连远处小山上的鬼魂也伸头看向这里。队列当先的鬼卒出列来到王大刀面前两不立正报告说:“王队长,我们这些兄弟身上都带了伤,为了不变成恶灵来伤害其他兄弟,大家决定自裁。我们不能随兄弟们一起战斗了,请您和剩下的兄弟原谅!”说罢立正、行礼、归队。
谁也没想到,离开大队的鬼卒是主动出来要求自杀的,面对这群鬼卒的悍勇和牺牲精神连自持勇力斩万魔不动声色的啸月都被激荡得血气翻涌,更不用说是其他旁观者了。“兄弟们,我啸月自持勇猛,但我佩服你们,我以妖狼族王子的荣誉保证,一定会让这些鬼魂安全撤离,一定杀光那些王八蛋魔兽为你们报仇!你们走好!”啸月对着三百多鬼卒行了一礼后转过身去。啸月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办法可以救治被感染的鬼卒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大多数鬼魂的安全,这是最悲壮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兄弟们,我保证会把你们的名字刻在战魂台上,上路吧!”自古世人送故去之人,这里却是鬼魂送鬼魂,这才是彻底的离别,就是王大刀这种在冥界打杀了几百年的硬汉也不禁心中酸楚!
“昔日沙场裹尸还,醉卧刀丛笑问天。今朝英灵落黄泉,饮马血池踏骨山。与子同矛共敌忾,兄弟上阵皆肝胆。铁血洒处黄沙碧,旌旗所向冷月残!……”剩下的列成大队的五百多鬼卒一脸悲痛但没有一个发出哭泣之声,而是齐声唱起了鬼卒的战歌,为自己的兄弟送行。而远处凶悍的妖狼感染到这种气氛,也齐声发出凄厉的战嚎相应和。
在雄壮的战歌和战嚎声中,三百多鬼卒分成两队排开,面对面的战好,在那个带队的鬼卒一声命令下,含笑将手中的刀枪挥向对面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刀砍掉了头颅,枪刺进了胸口,整齐、有力、毫不犹豫,那个对面没有兄弟的鬼卒也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头颅,鬼没有血液,从他们身体里流出的只是充塞天地的雄厚壮烈的气息。所有的鬼卒都没有倒下,就这样挺立在灯笼惨绿的光芒下,在众位旁观者的眼前逐渐消失了身影,留下满地的刀枪见证发生的一切。
三百多兄弟在眼前自裁,王大刀瞠目欲裂,手中大刀猛然一挥,一道青色刀气旋风般卷起地上的刀枪,随着一声怒吼而出的“杀”字呼啸着击向结界外的魔兽,恰在此时头顶的夜宴灯笼熄灭了最后一丝光线,结界破除,魔兽铺天盖地而来。
“快退!”公子白拉起公子英当先往小山上跑去,众鬼卒也按照原定的计划全都腾身而起飞往小山的上空,啸月和李宠、方怡心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妖狼大队只中。魔兽们被结界挡得久了,结界一撤憋了许久的凶性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出来,个个红着眼睛往小山上冲过来。王大刀的参杂着三百多件兵器的一刀固然威猛,可面对无边的魔兽,这一刀就好像撒进怒潮翻滚的大海里的一把沙子,刚溅起几点血花就淹没在魔兽大潮之中了。
当先回到妖狼大队里的啸月,见落后的公子白兄弟俩已经跑到了阵前,对着早已因法力催动身形涨到犀牛大小,身体上关键部位生满骨刺的妖狼一声令下:“袭杀!”号令之下,每只妖狼的背上都射出一根三尺长的骨刺,一千只妖狼在瞬间进行了十次齐射,一万只骨刺密如飞蝗快似流星迎向了魔兽大军。
这些没指挥的魔兽呆头呆脑地撞在了妖狼射出的骨刺上,过于密集的队形,过于强劲的冲击,加上妖狼骨刺恐怖的穿透力,冲在前排的魔兽,每只身上都被三根以上的骨刺穿过,每根骨刺都至少要穿透二只肉体魔兽,或者击穿五只魂魄化成的魔兽。三五千只魔兽在妖狼的骨刺袭击下丧生,让后面的魔兽迟疑了一下,可这种迟疑不过是十几秒钟,稍作停顿后魔兽就更加疯狂地咆哮着冲过来了。
啸月望着魔兽群皱了皱眉,果断地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啸裂!”放过骨刺的妖狼在啸月的命令下,引颈长啸,一道道青色的气浪从他们口中发出,最终在大队前方汇成一团滚动的光球。巨大的光球滚进了魔兽群中,随即炸裂成一道道削魂刮骨的风刃,又有上千魔兽在这一击下失去了性命。
望着距离小山脚下不足五百米的魔兽群,啸月对公子白说:“咋这么多呢!上次卡德捉你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呀!咱们可是过于乐观了,别看这些东西傻傻的就知道硬冲,可他们要真的冲上来可要了咱们的命了,凭他们数量的优势,乱战之下,我么或许可以脱身,这些鬼卒、鬼魂铁定是没有救了。他们要是在这里吃了鬼魂长了个头,又增加了数量,顺势往城市里一跑,整个就是《生化危机》的现实版!”
魔兽被狂杀了两轮也不见少,啸月觉得问题严重了。啸月并不是害怕,他们妖狼族好战可是出了名的,而且不管战胜战败,凭借着妖力空间便利的交通条件,他们想要撤退是易如反掌。可这些鬼魂就不那么容易了,现在是有序的撤退,一旦啸月的妖狼大军和鬼卒们顶不住魔兽的攻击,为了保全大多数鬼魂不变成魔兽,在撤进妖力空间后,必然会关闭妖力空间。那样的话没来得及撤走的鬼魂就成了魔兽的营养品和生力军了,如果魔兽接下来进攻的是人类城市,那后果是谁也不敢想的。
“欲败其兵,先挫其锋。欲夺其志,先伤其神。疲兵可斩,衰兵可退。”公子白嘴里嘟囔出自创的兵法,展开鲲鹏战衣上的翅膀飞到小山顶上。
“老大,你到上面干什么?”李宠看公子白看得是最紧的,怕公子白出事,他也飘身而起。
“停!你不用上来,我看啸月有点担心,我弄个法术,让他们休息一下,顺便争取点儿时间重新拟订一下作战计划!”公子白摆手阻止李宠跟过去。李宠听公子白说要施展法术,就没跟着飞上去,留在下面看他要搞什么花样。
飞到了小山顶上向下望去,方圆半里的小山上已经高密度地压缩恶劣十来万鬼魂,在男女职司的组织下,这些鬼魂正如蚂蚁钻地穴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往敞开的两个空间里面钻,再远一点儿则是密布原野咆哮而至的魔兽。公子白越发觉得啸月的担心不无道理了。
“王大刀,你带领兄弟们把敢飞近小山范围的魔兽都给我干掉,另外不要让鬼魂们的飞行高度超过小山五十米!”公子白招呼了一下在空中的王大刀,王大刀立刻毫不犹豫地带着鬼卒担任起公子白的空中护法。
安排妥当,公子白的左手中多出了八块玉符,右手一挥,将长刀当作法剑,八块玉符在长刀指引下化成八道白光按照八卦的方位射进山脚周围的地面之中。“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方寸之间成天地,寸步之遥隔天涯。幻!”八块玉符在公子白的法诀之下连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结界将小山笼罩其中,结界光幕的厚度竟达百米开外。
“太极八卦阵之幻阵!老大,你长进了!”李宠认出了公子白设下的阵势。
“还以为你小子能放出原子弹来呢,谁知又是一个投机取巧的法术!”啸月为了不打破公子白的幻阵让妖狼停止了攻击。
公子白从空中落下来,而且把王大刀也叫了下来。“没工夫跟你们闲扯了。魔兽来势这么凶,不折折他们的锐气,跟它们硬拼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个幻阵能挡它们几分钟,趁这个机会说说正事!”
“问题很严重,我只管带兄弟们跟魔兽拼,拼不过就只好撤,我是尽力而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通过观察,啸月知道早先的估计过于乐观,单凭妖狼和鬼卒不可能抵挡得住魔兽二十分钟的攻击,就算挡住二十分钟救了这里的鬼魂,魔兽如果掉头进攻人类城市,他们是阻止不了的,唯一阻止魔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它们全部杀光。
“拜托你,你的兄弟是用来杀魔兽的,不是等着被魔兽杀的!不弄清局势,在这里等着挨打,有你这样带兵的吗?”公子白不客气地教训了啸月。
“我哥说得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看了有一会儿了,这些魔兽通过接触可以让其他的生物也变成魔兽,而且连鬼魂这种纯灵体都不例外,很像是流疫传播的流毒啊,特别是魔兽里面有些身上有明显的伤口,在伤口上面还残留父破军神剑上特有的剑气。”公子英不但赞成公子白的建议,还把自己的观察结果说了出来。
公子白听了公子英的话后,把目光投向王大刀问道:“你们应该是一直在和魔兽作战,你们是怎么发现魔兽的?这些魔兽从何而来?总该知道一点儿吧?”
王大刀极力地理了理被魔兽扰乱的思绪,沉声说:“今天兄弟们一起从冥界出来,任务是在东北这片巡查。在太阳落山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一片林子外面感觉到一点点魔族的气息,为了怕魔族在节日里捣乱,我们就进到林子查看。一看之下发现,地上一些明显被杀死的动物尸体正在转化为活生生的魔兽。我们立刻过去杀那些魔兽,结果发现被魔兽的血沾染或者被魔兽伤害后,鬼魂会变成恶灵,进而变成魔兽。对于这样的魔兽我们更不能放过。起先是我们追着几十只魔兽打,魔兽一路往这边跑并且在路上不断地把遇到的野兽和灵体转变为魔兽。开始我们还以为魔兽在逃跑,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按照某中意识的指引往这个城市集合。越来越多的魔兽汇集在一起,追杀他们的鬼卒也汇集在一起,最后竟是数量占优势的魔兽把鬼卒围了起来。根据兄弟们的说法,方圆五百里的魔兽都是朝着这个城市集合的,他们全是按笔直的路线往市中心的某处地方去,只是在这附近被这里强烈的鬼气所吸引,才可能是为了觅食或者是增加同伴的原因改道往这里来了!”
王大刀一口气说完了经过,公子白的眉头已经成了川字形。“同志们,这可是最遭的消息了。按照我弟弟和王大哥的说法,这些魔兽都是那个叫流疫的混蛋搞出来的。王林生追了流疫一路,流疫就把流毒传播的一路。王林生不知道流疫传播的流毒有多厉害,只把那些动物杀了了事。而流疫传播的病毒也是隐性的,只有他的魔咒才能把流毒引发。流疫和王林生决斗的时候,念了魔咒,很可能就是这个魔咒,不光引发了王林生身上的流毒,还把附近所有中毒的动物身上的流毒都引发了。至于为什么这些动物身上的流毒发作的比王林生的晚,很可能是因为距离和中毒量的关系。这些魔兽全都往这个城市集中,则可能是流疫在魔咒中做了暗示,或者是魔兽凭着本能往发出魔咒的地点去寻找流疫这个主人。在这里让我们碰到,并且拖住可以说是人类的万幸!可对我们来说,啸月老大之前的猜测应验了,这群魔兽真的会去人类的城市,我们不但要把鬼魂安全送走,还有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魔兽都杀光!”
“原来我随口说的话这么准,看来我有当预言家的天赋!”啸月来了一句。
“算了吧!让你当预言家,做这种预言,还不如找一只老乌鸦来当的好,它的预言肯定比你的要好上十倍!”李宠的任务就是对啸月进行全方位全天候的打击。
没理会李宠和啸月,公子白把目光转向魔兽。这些魔兽有一半已经进入了幻阵的结界范围。在结界范围内的魔兽被幻阵所迷全都围着小山周围胡乱地兜着圈子,那些飞在空中的魔兽更是被迷得分不清天上地下,不时有搞乱了方向的魔兽从空中一头扎到正在原地踏步的魔兽群中。
“折腾它们一阵,至少会减轻它们的冲击力!这个阵法挺不过十分钟,我们还得把下一步计划好,不然等冥界的大军到了,迎接他们的就是全城六百多万的魔兽了。”公子白说的一点儿不夸张,S市全城有六百万人口,若是把宠物和其他生物都加起来,变成魔兽后的数量比六百万只多不少。
“要把他们全杀了,非得有冥界大军不可!虽然往冥界的告急文书已经发回去了,可冥界大军不可能用小小的传送点就可以搬过来,从冥界急行军到这里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目前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三仙庙的妖军,为了确保他们能来增援,就不要等他们来,我直接去请他们来吧!”李宠的意识就是他要到三仙庙去请救兵。
这时候到三仙庙请救兵是很危险的。平时,利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就可以直达三仙庙,可如今公子白的狭小空间正被疏散的鬼魂挤满,里面肯定是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若想突破沙丁鱼罐头一样密集的鬼魂,到达公子白的小屋进入开启空间接点,比突破外面的魔兽还难。李宠想去三仙庙搬兵,就只有直接突破魔兽的封锁老老实实地飞过去。
“你去搬兵,也是个办法,趁幻阵有效,你可以省一半的力气突破封锁。刚才突了一次,你也有这个经验了。只要不让它们弄伤,或者沾到它们的血,就不会有事。你快去快回吧!”公子白盘算了一下,李宠的战斗经验和法术水平都不低,身体又有他们比不上的灵活,确实是去搬兵的首选,就同意了李宠的请求。
“事不宜迟!既然老大同意,我马上就动身了。”李宠调整了一下状态就要破阵而出,快动身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对啸月说:“啸月老大,你可别只顾着杀得过瘾,忘了照顾我的老大和英少还有小方姐姐,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你小子还是小心自己吧!大哥我还有几把刷子,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他们和魔兽肉搏的,放心好了!”啸月收起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正经地回答了李宠。
得到了啸月的保证,李宠的心中略宽,在自己身上加持九道护身法术后,故技重施躲在龙卷风中心从幻阵当中冲了出去。太极八卦阵难不到李宠,按照阵势中通路,他很快来到阵外,在众位的目光之中,他的身影消失在不断被龙卷抛向高空的魔兽群中。
目送李宠远去,啸月转回身问公子白:“小李子去请救兵了,你的幻阵再有三五分钟也该停止了,我和妖狼在顶一阵,估计可以把这里的鬼魂都撤走。可是,若想消灭眼前的魔兽,光凭我和妖狼有限的防御是不够的,如果小李回来的不够快,到最后还得发展成肉搏战。真要肉搏的话,我和你没问题,你兄弟英少和小方还真是个问题。你看他俩怎么办?”
“怎么办(拌)?凉拌呗!他俩和鬼魂一起退到空间里就成了!”公子白回答得很干脆,啸月也点头同意了。
“不行!我不干!”公子英对公子白的安排不满意,“刚才你们在外面拼命,让我拎着剑干看着也就罢了。待会儿还要让我躲起来,不行!绝对不行!哥,以前跟别人打架可都是咱俩一起上的,那时候对方人多,咱俩可从来没怕过,也没有一个人先跑的时候。这次也一样!”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公子英才不可能眼看着老哥在外面拼命,自己却躲到安全的地方,更何况魔兽的始作俑者还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
“老二,这可不是跟小混混打架,由不得你!如果他们是普通的魔兽,就算他们真的出自魔界我都敢让你和他们碰一碰,你万一缺胳膊少腿的,我也能给你补回来。可这是可以把任何生灵转化过去的魔兽,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王林生就是榜样,你碰不得!”公子白见公子英的神色仍然坚持,为了不让这个宝贝弟弟犯险便发了狠心大声训斥道:“再说,你才学了几天法术?防护的法术你会吗?一个简单的护身光幕都弄不出来吧?驭剑术基础有没有?不会飞剑杀敌,那把神剑在你手里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你在这里不能多杀几个魔兽倒让我们多操一份心。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你要是再说别的,我立刻把你送进空间里去!”
公子白这一发火,说到了公子英的痛处,公子英低下头不再坚持。公子白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儿重,但为了弟弟的安全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公子英不在说话,公子白对在一旁的方怡心说:“小方,待会儿接战的时候,你和我弟弟一起回空间里去,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方怡心对公子白的话一向言听计从,点头答应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2
第十八节 千狼啸月
经过数次大小场面的公子白已经成熟了许多,在危机关头考虑的多是全局性或者关键的问题,再不是刚刚出道之时动不动就留遗言的冲动青年了,可以说是具备了一点点儿的张弛有序攻守有度的大将之风。
幻阵在越来越多的魔兽涌入后,随着单位面积上魔兽的密度增加,法力被迅速地消耗着。原本五彩斑斓的光幕突然变得透明,接着整座小山颤抖了一下,八块深入地下的玉符因耗尽了法力而同时炸裂,在取走了几百只魔兽的性命后,旨在拖延时间的幻阵破灭了。
“还有十一分钟多一点儿,啸月老大看你表演了!”公子白大叫道。
“看我表演!说得轻巧,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虽然以啸月的年纪在妖狼族中还是未成年人,可比起公子白来还是老得太多。
“你和小方做好进妖力空间的准备!”公子白对在一边又委屈又好奇的公子英说。
公子英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让我看完啸月的表演总可以吧?”
公子白点了点头同意了公子英的要求,啸月的表演结束的时候应该是鬼魂全部撤退的时候,也是公子英进妖力空间的时候。公子白绝对不允许没经过风浪的公子英和他一样对上成千上万的魔兽,只要一正面接触用踢也要把公子英踢进空间里。可话说回来,如果单比力量,公子英的力量可要比公子白大上一半,现在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是法术的精通程度、法力深浅和经验多少而已。
啸月的表演可谓精彩绝伦,为了争取时间,他发动了妖狼族行军打仗的时候,真正的统帅才可以使用的集体防御术。因为防御术是他使出来的,并且还根据自己的特点做了一点改进,啸月给这个防御术一个新的名字——千狼啸月,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第一次施展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只有一千个妖狼配合他,在将来可能的情况下他将不断推出此法术的升级版本例如万狼啸月、十万狼啸月等等。
“千狼啸月下,战意冲九天!”啸月现了妖狼原身立在妖狼战阵的最中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妖狼齐齐朝向空中满月作引颈长啸状。之所以说他们是作引颈长啸状,是因为他们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委实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说得土一点儿就是一群哑巴狼对着月亮张大嘴巴。不过,毕竟这些全是精锐的妖狼战士,不是普通的只会欺负小羊羔冒充小红帽的外婆的大灰狼,他们张开的嘴里没发出声音,不等于什么也没发出来。恰恰相反,这些妖狼嘴里喷出的是一股股妖狼战士所特有的青色战气,千道青色光芒在啸月那道特别粗大的光芒引领下绞扭在一起迎上了满月中射下的有如瀑布一般的银光。两股光华碰到一起,瞬间形成了以妖狼战阵为中心,笼罩了整个小山的青色光幕。与一般的结界不同,在光幕的外围,赫然有一千零五个硕大无朋的狼头。这道光幕是集合了所有妖狼的法力和战气、战意融合了啸月借来的月华之力形成的,光幕外围那些狼头更不是吓唬魔兽的摆设,是每个妖狼的战力和战意所在。
幻阵破除后重新看清形式的魔兽可不管什么阵法和队形,在流毒的侵袭下他们只有简单的思维和本能,面对妖狼合力完成的技术含量非常高的防御阵势执着地冲了过来。魔兽和妖狼的防御光幕一接触,千狼啸月可怕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光幕本身密不透风,魔兽强悍的肉体撞不破,单纯的灵体挤不进去,而那些光幕上的大号狼头就更恐怖了。这些增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妖狼战士战气战力集中体现的狼头在魔兽一接近后立刻动了起来,锋利的牙齿、有力的巨口、倒竖的刚毛成了收割魔兽生命的最快捷的工具。小个的魔兽架不住狼头的一口,大个的魔兽则被几个狼头合力撕扯成碎片,有着光幕作为阻隔,在外作战的只是受本体支配的战气和战意,不用害怕被转化为魔兽,妖狼们杀的肆无忌惮,魂魄消散的光芒和肢体破碎的血雾在光幕上不断重复上演。在强力的结界内部无法听到外面魔兽濒死时发出的惨叫,可就是这无声而血腥恐怖的画面更让人有种直面杀戮的恐惧和兴奋。
看着妖狼肆意夺取着魔兽的生命,又想起师父的惨死,公子英心中的杀意大盛,不禁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用浑浊的声音大声叫喊:“杀!杀!杀光它们!”
公子白的思绪被公子英的喊声从战局中拉回来,见公子英一脸杀气面容扭曲就知道他被眼前景象所迷生出了妄杀之心,如不制止,对他以后的修为大有影响。一挥手,一道正气安神的符咒被公子白贴在了公子英的额头上。公子英觉得心神一震,恢复了神智,不解地对公子白说:“哥,我又不是僵尸,你干嘛弄这个纸条贴在我脑门上?”
“老二,你要是僵尸我就省心了。你知道吗?刚才你动了妄杀之心,在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这种心境可是大忌,一旦种下根苗,即使修行有成也多半会进入魔道。一个随意杀戮的入魔的修行者,可比一群僵尸的危害性高多了。我不看着你,谁看着你,有个哥哥给你贴符你该有多幸福你知道吗?”公子白认真地给弟弟上起课来。
公子英手摸着脑袋上的符纸,心中想起了师父的临终教导,刚才确实是被妖狼的疯狂杀戮刺激得险些入魔。不过他不会特别感激公子白,谁让公子白是他哥呢?知道自己错了,公子英不想继续挨批评,就找了个话题差开公子白的思路:“妖狼族简直就是为杀戮出生的,或者是靠杀戮来修行。啸月大哥说他使的是防御术,可你看看这那像防御术啊!我看我们的进攻也没有他们所谓的防御杀的魔兽多!”
公子白笑了笑说:“妖狼族可不是为杀戮出生的,他们也不是靠杀戮修行,如果他们有妄杀之心,整个地球的人也不够眼前这些妖狼杀的。他们崇尚的是自由和力量,钻研的是如何获得自由和增加力量的方法,他们为获得自由和力量而战,他们好战而不好杀。今天的杀戮他们也是有目的有价值的,因为他们身后是受到威胁的鬼魂和人类,他们面前是已经被践踏了生命价值的沦为行尸走肉的魔兽。你刚才陷入昏迷和疯狂状态的心境,跟他们的可没法比,不可以混为一谈啊!”
告戒了公子英后,公子白对千狼啸月这个防御术给出了个评价:“这个防御术如果用在小军团对决上,绝对是个非常强悍的法术。虽说是护着整个兵团防止被攻击的防御态势,实际上在防御的同时有可以给敌人足够大的打击,这个设计可比那些单纯的龟壳一样的结界高明多了,从仿生学的角度上讲比喻为刺猬不够大气,应该算带刺豪猪一级的!”在公子白评论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妖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等把魔兽赶走后,把这个烤肉好吃说话不中听的“食神”插一身骨刺让他变成豪猪,幸好公子白随后的话让他们改变了态度,不然公子白还真的危险了。
“啸月是用自身的异能借助月华把这个防御术给加强后这个防御术就越发好看了。这个防御术简直是妖狼族智慧和战争艺术的结晶,以后谁要是说妖狼族没智慧只知道打仗,我就第一个扇他的嘴巴!”就是这句话让公子白免去了成为豪猪的命运,不过公子白也真的遵守诺言,从此之后他只说啸月一个是没领会到妖狼族智慧的傻蛋儿,从未质疑过妖狼族在战争方面的智慧。
公子白和公子英兄弟俩在这边一搭一和的,啸月听得很清楚,等公子白的感慨发完了,啸月吃力地声音传了过来。“我说,你们哥俩别在一边乱盖了!我都坚持十分钟了,鬼魂撤得差不多了,我们的法力也差不多了。为了组织魔兽进城,我们还得在这顶着,你能不能想法为我们减轻一点儿压力?这些兄弟的法力战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个防御一撤他们也不能继续作战了,守着这么大一座山太费力气,要是没有满月给我帮助,没个五千妖狼可顶不到这个时候。适当给我们减一下压,好歹挺到三仙庙的援军过来,让我的兄弟们有机会撤下去才行,我可不想让他们成为魔兽的夜宵!”
“好的!我想办法!”公子白答应了一声,突然转身一手抓住公子英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趁公子英没有反映过来的瞬间将他扔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接着把方怡心也送进去,最后关好了妖力空间的入口。
“这回好了,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来给你减压!让你开始的时候节省体力和法力你说我取巧,这回知道后悔了吧?看我给你爆发一下吧!”公子白得意地抽出长刀晃动身形出了千狼啸月的防御圈。
身着鲲鹏战衣在护身光罩保护下的公子白任凭魔兽和恶灵疯狂地撞击,手持长刀径直飞到了魔兽最密集的地方。魔兽对啸月弄出的防御结界非常头疼,突然见到从结界里面飞出一个长翅膀的小人儿,简单地认为这个小人儿是个软柿子,好大一部分都掉转头打算在公子白身上下嘴。公子白疯狂地催动法力,支撑着防护光罩,可就是不发动攻击,没过一分钟他的周围就被魔兽添满,入目尽是护身光罩后面歪曲的魔兽头脸,月色和其他景物一概不见。
“我让你给我减压,可不是让你自杀,什么时候你变成佛爷脾气,打不还手了?”啸月不明白公子白要干什么,为他身陷险境惴惴不安。
“放心吧,我没有佛爷那么好的护身功夫,更没兴趣自杀,瞪大眼睛看我这招‘佛渡’吧!”公子白的声音透过层层魔兽传了出来,啸月虽然不知道佛渡是什么样的招式,但肯定了一点,公子白并没有因魔兽的包围窒息而死。
围住公子白的魔兽突然向外退却,因为公子白手中的长刀在瞬间化成了比他的护身光罩更浓重的青光,青光以公子白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散,所有的魔兽和恶灵一接触到青光就立刻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随着魔兽的退却,公子白手中长刀的光芒再涨,更有清晰震撼的梵音随着磅礴的刀光回荡在小山上空。那些本想躲避刀光伤害的魔兽,在梵音入耳后,如同服用了过量的迷幻剂一般,傻傻的立在原地等着被刀光绞成碎片。在梵音声中,公子白的刀光盛开成了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公子白立身这青色莲花的正中,对着不断消失在刀光中的魔兽脸上现出佛祖拈花微笑一样的表情。
啸月细听了一下,发自公子白口中的梵音居然是正宗的大悲咒全文,在他正纳闷公子白何时改行作了和尚时,公子白的刀势再变。大悲咒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公子白咏唱了一遍,梵音止住之时,那朵硕大的青色莲花突然消失不见,空中只剩下护身光罩都消除的一脸笑意的公子白。被公子白杀怕了的魔兽发现威胁到它们生命的刀光不见了,空中只有杀得它们好苦的那个小人儿,它们才不管公子白笑的崇高还是阴险,掉转了扭过去的头又朝公子白冲杀过来。
面对冲杀回来的魔兽,公子白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略带残忍和遗憾。“佛渡、佛渡,本是渡化众生脱离苦海到达幸福的彼岸去。可惜我的佛力不够,而且对你们这些东西没有好感,所以只有用这不成熟的青色莲花让你们彻底脱离苦海,至于彼岸,不好意思你们是到不了了。你们就当在苦海中泡得时间长了,没力气游到对岸,不小心淹死了理解算了!”
公子白说的是实话,这招佛渡是他有感了然的佛法和自身金身佛血中的佛性所创,此招的利用法力渡化恶灵向善,而不是杀生。可公子白不是专业佛徒自身佛力不足,法力有限,所以招式中本该生出渡化生灵的金莲,却因这两个原因变成了噬魂夺命的青色莲花。对这些被流毒污染而由动物和鬼魂化成的魔兽来说,用这个办法结束它们悲惨的命运,也算是一种解脱,如公子白所说,让它们脱离了苦海,只是没到幸福的彼岸而已。
“金莲花开,恶业祛除;佛光普照,极乐接引!”面对卷土重来的魔兽,公子白发动了最后的一击。因为公子白自身的关系,本来应该空中金莲朵朵、佛光熠熠一派祥和的景象,却变成了青莲朵朵、刀光霍霍的萧杀气氛。
潮水般退了又来的魔兽,最近的离公子白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未能全功但屠杀功能不逊于公子白其他杀招的佛渡爆发了。上千朵碗口大小的青色莲花以公子白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十丈的球体。青色莲花一出现,那些冲进了花球范围的魔兽连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被青色刀光融化掉了。随后这些莲花闪着青色光华向四面八方旋转飞射而去,旋转飞射的莲花逐渐的变大,凡是与莲花接触的魔兽和恶灵,无一例外地被彻底绞杀,在飞射出百丈后莲花已经变成磨盘大小,随即无声地炸裂带走更多魔兽和恶灵的生命。
一击得手,公子白趁周围没有魔兽的空挡立刻退回到啸月的防御大阵当中,在没和李宠进行合体的条件下独力发动如此强大的招式,已经是他的极限,不让他喘口气可不成。
从公子白独自闯出妖狼的集体防御开始,魔兽的眼球就被他吸引了,在他一击之下,魔兽又被杀了不少,经过这一折腾,魔兽的攻势暂时弱了下来。啸月在公子白的掩护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见公子白精神萎靡地回来,抽空对他说了一句:“你可真能整事,杀就杀嘛,还念哪门子的经?还以为你要去当和尚呢!你要去当和尚我的损失就大了,好有好多的魔兽没料理呢,你要是去当和尚,上哪找你这样的厨子去呀?”啸月虽然如此说,但事后为了保险,他还是“强迫” 公子白把他那次弄到的纯粹的无病毒的魔兽(详情见第八章《交易》)都烤好了放进冰箱,为此公子白食魔人的威名再次传遍魔界。
“少扯了!看好你的阵势,魔兽过不了多久还得攻过来。本想当一把佛爷,弄点儿金莲出来摆摆谱儿,可一试才知道,这佛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当真是杀戮容易渡化难呐!我先休息一会儿,没有李宠的帮忙差点儿累吐血!”公子白说完就盘膝坐在地上按照茅山派的修炼方法调息,显然是刚才法力消耗的过于巨大,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
公子英没留神被公子白扔进了妖力空间,眼前一花来到了公子白议事的房间之内,随后方怡心也跟着被扔了进来。妖力空间的事公子英是听公子白说了,但没有当时进来参观,唯一的概念就是眼看公子白把他的破军神剑放进去又拿出来。这次倒是进来了,可他却没有参观的心思,一心想着公子白的安危和外面的魔兽。
妖力空间里的鬼卒已经在青眼的带领下忙着传送接踵不断的鬼魂,狼人牙风则是尽忠职守地看护着这个公子白的私人领地。见到公子英这个陌生的脸孔闯入,一群妖狼立刻围了上来。幸好方怡心跟了上来和牙风打了招呼,牙风又用妖狼特有的嗅觉系统确认了公子英的血统后,才放心地到屋子外面去站岗。
“我哥可真是的,抽冷子把我给扔进来,我怎么能放心呢?”公子英急得在屋子里转圈。
方怡心见状过来安慰说:“英少,你不用急。公子白他们真的打不过也会跑到这里来避难的。外面那些魔兽只是数量多而已,你哥他们真正的魔界魔兽军团都打过,不会有事的。”
“我看未必,这次的魔兽是冲着城市过来的,我哥他们肯定要死撑着,不然魔兽就直闯城市。方圆五百里的魔兽,谁知道有多少,蚁多咬死象,兵多累死将,他们浑身是铁也碾不了几根钉。而且,这些魔兽还是会传染的那种,稍不留神就中它们的阴着,跟它们动手先要顾着防范无孔不入的流毒,根本不能放手一搏,他们能发挥平常的一半水准就不错了。”公子英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魔兽,想起来头皮都发麻,越是这样他就越担心公子白一众的安全。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你连防守的符咒都不会用,我除了几个基本的鬼术外也不会更好的法术,帮不上他们的忙,还可能分他们的心。安心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吧,他们不会傻到跟魔兽同归于尽。没准三仙庙和冥界的援兵一会儿就到呢!”方怡心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着公子英,她丝毫没有懈怠。
“就是没有好的防御法术,不然凭着师父给我的破军神剑,就算不会飞剑我一样能砍魔兽。不知道我哥这里都有什么玩意?”公子英一心想着出去帮公子白,索性打起了公子白空间里的主意,希望能找到什么法宝弥补一下他的防御缺陷。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2
第十九节 生猛骑士
公子英开始在公子白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公子白平常取用的符咒物品都单独放在隐藏的空间里,根本不在这个小屋子里。所以公子英在公子白常呆的这间屋子里只找到了一些没画完的符咒、品质不太好的宝石、DOS版的游戏光碟等等杂物。在搜寻了整个房间一无所获后,公子英没有气馁,把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正中那个布满空间接点的房间。布满空间接点的房间里除了空间接点形成的球体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奈之下公子英只是询问了空间接点的用处后了事。
穿过空间接点所在的房间,公子英进入了这个小屋的最后一个房间。这间屋子里主要是安放着李宠父亲绝尘道长的内丹和元神。公子英推门而入,只扫了一眼存放绝尘内丹元神的玉鼎,目光立刻被吸引在屋角。在屋角的一个木架上,挂着一副完整的盔甲。红缨尖顶铁盔,全身的连环铁甲,锃亮的护心镜,威武的虎头铁战靴,在木架的一旁还立着一杆丈二铁枪,盔甲上幽深的充满金属质感的铁青色和铁枪三尺枪锋的青白色寒光简直在诱惑公子英。
“我哥还有这好东西?这可是清朝的盔甲,全套保存得这么好的世界上几乎没有!”凭着对武器的爱好,公子英迅速从盔甲的形制上判断出了所属的朝代。随即走过去认真地研究起来,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真的是古董啊!盔甲上匠人的标记和年代都不是伪造的,可这么新就有点儿假了,满是铁锈才对吗!怎么还有消毒水的味?”
看到公子英对盔甲非常感兴趣,方怡心以为公子英忘记了出去的事,为了更好地完成公子白交给的任务,她赶紧解释道:“这套就是他们给你讲的那个尸王屠万灵穿的盔甲。当初屠万灵穿了这套盔甲给你哥带了不少麻烦,后来是啸月出手才把这套盔甲从尸王的身上扒下来。灭了尸王以后,这套盔甲被拣了回来,你哥本意是当废铁卖了。可啸月和牛头都说这些东西被尸王用阴气炼制过,怎么说也是件宝贝,就留了下来。你哥、啸月、李宠都喜欢用法术,对这套沉重的盔甲没兴趣。这套盔甲放了好长时间,在头几天你哥和啸月才把它翻出来,里外用消毒水刷了几遍,又用法术把尸王留在上面的印记都消掉了后摆在这里,说是做观赏的。”
“这么好的东西摆在这里看着玩,那些历史学家、考古工作者听到了还不得发疯?找了半天防御性的法宝,让我碰到这东西,管它防不防病毒,我先穿上试试。”公子英说着就拿起盔甲往自己身上穿。
这套被尸王用阴气炼制了一百五十年的盔甲和长枪,经过公子白和啸月的洗刷,不但上面的污秽被除掉,尸王留在上面的思想印记也被除掉了,成了无主的法宝。也许是这套盔甲不想永远留在空间里作为观赏品,也许是公子英出奇的运气使然,公子英一带上头盔整套盔甲就有了反应。宛如动画片中圣斗士召唤自己的圣衣一般,连环甲、护心镜、虎头靴和铁枪自动穿在了公子英的身上和跳入他的手中。
盔甲及身、铁枪入手,公子英只觉得盔甲和铁枪上发出一股冻彻心扉的阴寒之气,简直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凝结变成一具冻毙的僵尸。公子英不知道,这套尸王武装经过一百五十年的阴气修炼,成了略有灵性的至阴法宝,而他刚刚被血药强化了身体,全身血脉旺盛阳气充足,阴阳相吸下,尸王武装上了他的身体。尸王武装上身后,武装上固有的阴气立时发作,换做平常人,阴气入体后立刻会被阴寒冻毙失去神志,最后变成一具由武装控制的僵尸,若干年后成为另一个尸王。可公子英毕竟是有些剑仙的基础,不但熟知剑仙修炼的法诀,还有一副相当于常人三百倍强度的身体。在阴气入体后,公子英没有被立刻冻毙,凭借超卓的体质,他逃脱了被变成冰棍的命运,随后运起师父传授的法诀,调动身体内的阳气和法力一点点地把入侵的阴气逼向体外。
公子英的脸色红白交替变换了数十次,入侵的阴气终于在公子英的顽强抵抗下退出了他的身体,整套尸王武装也屈服在他强烈的自我意识下,甘愿成为他的附庸。呲的一声,所有入侵体内的阴气反激了出去,在公子英的体外的盔甲表面形成了半尺厚的流动转不断飘忽不定的青黑色雾气,严实包裹在盔甲中的公子英在黑色雾气包裹下若隐若现,俨然是西方传说中的死亡骑士。在公子英身上强烈的阳气和他有别于尸王的神识激发下,尸王武装展现了它的新功能和新面目。
看到公子英变成这个样子,方怡心失去了主张,焦急的问道:“英少,英少,你没事吧?”
“我很好!本来是想找一些能用来制造防护光罩的符咒或者法宝的,结果让我发现了这套盔甲和铁枪。我现在隐约觉得这套盔甲可以抵挡法术的攻击和实质的攻击,麻烦你和牙风大哥来帮我试验一下!”公子英一边回答,一边轻松自然地走出了房间,这套全重在一百六十斤以上的盔甲和武器对他的一身神力来说并不是沉重的负担。
测试的结果几乎让公子英发疯。这个表面不满流动阴气的盔甲的实力远比它的造型更恐怖。牙风发出的攻击法术被盔甲表面的阴气吹散而他的全力劈刺则被盔甲本身挡开。而那杆丈二铁枪不但可以破石穿金,它吸取生气对生命物质的腐蚀作用更是歹毒无比。公子英觉得有了这套武装,他起码可以出去刺穿几个魔兽当糖葫芦了。
“小方姐姐,咱们真的出不去了吗?这么多空间接点,总有一个是我哥给你留的吧?”有了盔甲的保护公子英越发想出去援助公子白了,不禁在方怡心身上打起了主意。
“你哥让我看着你。你还是老实地在这里等他吧。”方怡心回答说。
“听你的话,就知道我哥肯定是给你留了一个进出空间的接点。快点儿发动它让我出去吧!他让你看着我,又没说把我关起来,让你作狱卒。你看所有的鬼魂都撤退了,我哥和啸月却没退回来。他们一定是像我说的那样,为了不让魔兽进攻城市在外面死撑,我不出去帮他们一把,万一他们出事我可要后悔一辈子,我再也不想有我师父那样的事发生了!这身盔甲的功能你也见识过了,外面的魔兽不可能有牙风大哥那样厉害,有这套盔甲在身我也不会出问题。你就快点儿让我离开这里吧!”公子英为了能出去,对方怡心这个唯一的突破口是软磨硬泡摆事实讲道理,就差跪求一招没用上了。
方怡心自从被公子白从尸王手中救出后,就一直对公子白心存感激,想尽一切办法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报答公子白的恩情,虽然公子白并不让她这样作。因为她不会厉害的法术,虽然是鬼也有被法师或者其他鬼魂欺负的危险,所以公子白真的为她在空间里留有一个接点,使她可以在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躲到空间里避难,或者有事的时候能找到空间里的公子白。眼下的情况,如果方怡心会厉害的法术,有和魔兽一斗的实力,她也会留下和公子白他们并肩作战,可即使服下仙果的她,没有一段的时间来修炼也不可能使用厉害的法术,所以她只好接下了看住公子英这个力所能及的任务。如今公子英用得天独厚的根骨,收了尸王的武装,凭空为公子白他们多添一股助力,方怡心怎能不高兴。在公子英三求五请下,方怡心终于为他打开了那个可以返回到战场的接点。
公子白施展法术后坐在地上调息,啸月趁着魔兽混乱的时间喘了口气,而此时参加群鬼夜宴的鬼魂就全部撤离了。如公子英所说,就是鬼魂撤离了,为了不让魔兽顺势进攻城市,公子白和啸月他们还得撑下去。啸月的精神和法力刚恢复了一点儿,混乱的魔兽就又安定下来,围着千狼啸月的防御大阵开始转圈。这次它们学了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在结界边缘示威,似乎是在等待结界消除后伺机而发。
“他母亲的,难道说这些魔兽也有了智慧,看架势这次是要等我的防御大阵耗尽法力自动解体后在进来吃我的肉了。到底是谁让你们有智慧的,我要好好问候他的母亲!”啸月看到改变了战术的魔兽,忍不住骂起娘来。打不完,又不能跑,只可以在这里死撑,这确实让做事讲求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的啸月接受不了。
正当啸月束手无策时,王大刀带着剩下的鬼卒从空中落了下来。王大刀带领的鬼卒本来被分配了空中防御的任务,可先有啸月后有公子白层出不穷的杀招,根本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见到所有的鬼魂安全撤离,啸月的妖狼又苦苦支撑不肯退却,王大刀忍不住了。
“兄弟们,保卫鬼魂的安全本是我们的责任,可妖狼族的兄弟硬给担了下去,现在他们又为了身后的城市拼命,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英雄好汉?”王大刀问身后的鬼卒。
“妖狼族好样的!”鬼卒用简短有力的语言回答了王大刀。
“他们是好样的,我们是孬种吗?”王大刀接着问。
“不是!”鬼卒的声音在结界之内反复回荡。
“好!既然大家都不是孬种,我们冥界的子民都已经安全撤离了,就让我们用剩下的命为这些妖狼兄弟换一点儿喘气的时间吧!是汉子的跟我冲!”王大刀是个血性汉子,本来要送掉的命被救了下来,闷气了半天没捞到魔兽让他杀,见啸月他们吃紧让他靠后站是别想。
王大刀一声呼啸突出结界之外,刀光闪处三五个魔兽立时了帐。剩下的五百多鬼卒真的一个孬种都没有,一声呐喊排成战阵紧跟着王大刀冲了出去,如同一把长矛狠狠戳进在结界之外游走的魔兽群当中。在鬼卒大队左冲右突之下,魔兽群再次混乱,刀枪的光芒、魔兽的嚎叫交响不断。
眼看鬼卒大队冲了出去,公子白和啸月来不及阻止,赶忙喊道:“王大刀,你这不是出去送死吗?快点儿回来!”可惜他们的声音出了结界就被魔兽群淹没了,而且王大刀和所有的鬼卒都报着战死的决心,听见了也不会回来。
见王大刀和鬼卒们没有反应,公子白叹了口气对啸月说:“看来,他们是出去拼命的,叫不回来了。咱们还是多养点儿精神,尽快出去救他们吧!”
“看来也只得如此了!”啸月别无他法,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公子白和啸月为冲出去的鬼卒担忧的时候,更让他们头疼的事接踵而至。公子白那个本已关闭的妖力空间一阵波动,公子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妖力空间就在他眼前开了一个口子,接着从里面冲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全身铁甲,手持铁枪,背后斜插着一把宝剑,身外裹着一层飘忽如雾飞旋如风的青黑色阴气,回头瞧了公子白一眼后,在公子白没看出端倪前呼喝着冲到结界外面对魔兽大开杀戒去了。而另一到淡紫色的人影紧跟在前一道的后面冲了出去。
公子白还没说话,在高处的啸月就吱声了。“我说,刚才这个从你空间里跑出来的,是不是西方偷渡过来的死亡骑士呀?你现在胆子也太大了,偷渡的生意都做,是不是有冥界的大佬撑腰,开始为所欲为了?”
公子白定神看了三秒钟,一拍大腿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死亡骑士呀!没看他穿的那套盔甲是尸王的吗?没看他背后背的宝剑是破军神剑吗?这位大侠就是我们家的老二!”
“是英少啊!看样子还真威猛,有武术基础的打得就是比你这没基础的漂亮,这架势真有点儿像长阪坡血战敌军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啊!你们家老二比你生猛多了!”啸月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在魔兽群中往来冲杀大声呼爽的公子英,看了两眼后发现了问题。“不对呀!他身旁还有一个呢!看出来了,那个是小方,她怎么也跟出去了?”
“赵云七进七出靠的是本事不是生猛,他这样能保持一进一出不被魔兽当生猛海鲜就是万幸了。还有那个小方,让她看人,她给我来个放人,还不要命地跟着冲出去,真是要把我逼疯了!啸月我马上去把他们拉回来,回来后我打他们你可不要拦着!”公子白恢复了一半法力,准备出去把公子英和方怡心给揪回来。
啸月对公子白比了一个尽快的手势说:“说得也是,英少的经验太少,不是他那件尸王盔甲护着身体还真是够危险的,小方比他还要吃力,你赶快去吧,时间长了保不准出问题。这里撑不住,我们就得走人了,与其在这里拼死,不如到别的地方建立第二道防线。”
“就这么定了。我出去把老二和小方还有王大刀他们全叫回来,既然增援不来,我们只有跟魔兽打游击了!”公子白一振鲲鹏战衣的双翼腾空而起,瞄准了公子英所在方位飞过去,可他还没飞出结界范围,公子英那边就出事了。
刚出结界的时候,公子英真如出笼猛虎,脱困蛟龙一般杀得魔兽七零八落。瞬间的忘乎所以让他很快就陷入了重围。如公子白所说,公子英没有赵云那两下子,甚至连一下子都没有,尽管尸王武装外围的阴风把恶灵和极具传染性的魔兽血肉阻隔开,几乎覆盖了全身的盔甲为他挡住了魔兽的尖牙利爪,超卓的体能支撑他不断地移动和杀戮,可他还是被淹没在魔兽的海洋当中,渐渐地不辨东西神智模糊。
“英少,小心!”一声焦急而轻柔的呼唤让公子英精神一震,出于为公子白增添助力而从妖力空间里放出公子英的方怡心,一直按照公子白的交代跟在公子英的身边,见公子英神智不清不禁出声提醒。
公子英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被往来魔兽晃花的眼睛,精神好了许多,手中长枪加速舞动,连刺带劈地消灭了几只冲上来的魔兽。正想继续威风的时候,方怡心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随后一股巨力从他身后传来,巨力虽大,却没有对公子英造成伤害,只是将他高高地托起十几丈。身在空中的公子英扭头观望,原来巨力是由方怡心施展的初级鬼术阴风拂体形成的。就在刚才,他重新振作准备要杀回结界的时候,魔兽群中蓄势良久的两只魔兽从身后对他发动了攻击。
攻过来的魔兽,一只是高过一丈头生八只尖角浑身血污的变异野猪,一只是高不到半丈却肥得超过两只汽油桶的超级刺猬,它们一直藏身在魔兽群中,方怡心发现时除了用阴风把公子英送上天空躲避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这样一来,公子英是安全了,方怡心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躲避时间而暴露在魔兽的攻势之下。
见方怡心为救自己而遇险,空中的公子英心中大急,断喝一声,两道银光从双目直射而出,利剑般的银芒把首先冲过来的野猪和在他和野猪之间的几个恶灵串成了一串糖葫芦,这就是刚具雏形的破魔神目全力一击的结果。公子英的破魔神目只能做一次这样的爆发,虽然解决了野猪,可那只肥墩墩的刺猬还是意志坚定地冲向了方怡心。目光再不能起到杀敌的作用,公子英随手把插在背后的破军神剑上掷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手上又捏了一个基本的驭剑法诀。出乎公子英的意料,被他当飞刀甩出去的破军神剑剑光大盛发着雷鸣之声把那只刺猬斩成了分子,附带把方怡心身边的魔兽全给了结了。破军神剑很好地领会了主人的精神,虽然起手式不太专业,公子英还是意外地第一次施展了飞剑绝技。
解决了方怡心的危局,满身铁甲的公子英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重重地摔回地面。一阵尘土过后,从土坑里爬出来的公子英右手持枪左手握剑,还真有点刚从陷坑中跃马而出的常山赵子龙的味道。灰尘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公子英的背心铁甲,公子英反射性地挥剑反刺,一把长刀挡住了他的宝剑,接着是公子白那愤怒而充满关切的声音:“穿了套死人的衣服就出来胡闹,你不要命了!赶快给我回去!”
公子英一听是老哥公子白的声音,立刻放松了精神,随即被公子白扯着后背拎到空中。一直跟着公子英的方怡心见公子白出现也跟着飞了起来。在魔兽群中公子白可不敢开妖力空间把公子英丢进去,四周的魔兽恶灵密度太高,万一哪个腿快的跟着进去了,公子白的私人空间就成了魔兽繁育基地了。救了弟弟的公子白,扬声对王大刀率领的只剩下三百不到的鬼卒大队喊道:“王大哥,赶快让兄弟们撤回来,准备集体转移,咱们要换地方了!”接着撑着防御符咒,外加打出了百十道火符在魔兽群中硬开出一条道路来,杀回了啸月的结界。
把公子英从十几米的空中扔到地上,地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土坑。啸月看到了大笑道:“英少,你的造型真是酷毙了,看你刚才冲出去的架势像极了赵云,可总是砸土坑,就不够帅了!这套尸王的行头跟你还真配套,可咱们这是玩命,不是玩网络游戏那样光靠好装备就可以称王称霸的。下次可不能怎么冲动了,你有一百次好运气不算什么,碰上一次坏运气想后悔就晚了!”
没等公子英承认错误,公子白就说话了。“等以后再教训他吧,现在没那个工夫了。赶紧作好撤退的准备吧。我们一撤,这里就一个灵体都没有了,如果王大刀说的属实,它们这些没脑子肯定是按直线方向往城里去。我们就在下一个山口等着它们,实在不行啸月你就去军营偷几十门迫击炮来,看看管不管用?”有感于法力有限,魔兽似乎无限,公子白打起利用现代科技的主意来了。
说话间,王大刀带领的鬼卒重新回到了结界之内。“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我的妖狼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咱们现在就撤退吧!”啸月看见妖狼已经累倒了一百多头,剩下的也是凭着毅力在坚持,而王大刀手下的鬼卒只剩二百多个,急于离开危险地带。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3
第二十节 妖冥援军
“小朋友们,你们干的非常不错,现在确实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一个声音盖过了魔兽的嘈杂,透过了严密的结界传到公子白一众的耳朵里。
“这不是三仙庙的惊岚大仙吗?你再不下来,我们就挂掉了!”公子白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我来了!包你没事!”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沿着啸月的防御结界边缘笼罩了整个小山,接着就是惊岚长得吓人黑得发亮的巨大身躯缓缓地围着小山绕了三圈。
李宠从惊岚别过的头上冒了出来,对着啸月喊道:“啸月老大,你可以把防御结界收了,有惊岚大仙护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啸月本就撑得辛苦,又了解惊岚的实力,闻言立刻收了法术,把他的妖狼全都送回了自己的空间内修养。“你们怎么才到?小白子净偷懒,可把我累坏了!”啸月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收兵撤阵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来了有十多分钟了,就是没发动而已,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看见了。很好,很好!特别是公子白的弟弟,简直就是猛张飞嘛!”惊岚不紧不慢的回答。
听了惊岚的话,公子英在一边嘟囔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会儿赵云一会儿张飞的,跟三国演义干上了!真要用三国里的人物做比较,我希望被比作马超!”
公子白把公子英拽到了一边,面容严肃地说:“你招谁惹谁了?你招惹的是魔兽,是整个魔界,窟窿捅得够大,还不要命地往大捅!等这里的事了了,我在和你说,先到一边凉快去吧!”对于公子英不听劝阻卤莽行事,险些把自己和小方的性命丢掉一事公子白是真的有些生气。
见公子白说得认真,公子英赶紧溜到一边,眼睛望着金光外面的魔兽放起警戒哨来了。公子白见弟弟在他的“威吓”下情绪逐渐冷却,心中稍安,接着问惊岚。“既然你们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出手增援?我们撑得辛苦不说,冥界的鬼卒就在这几分钟里又牺牲了二百多个,这些兄弟可都是好汉子呀!”
“老大,王大哥说的不错,方圆五百里之内的魔兽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你在这里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你以为所有的魔兽都被吸引在这里,其实不对。前面的魔兽攻击你们打得热火朝天,而后面的魔兽早就排队排得不耐烦了。它们中智力稍好一点儿个头稍大一点儿的已经开始舍弃这里奔向城市了。三仙庙的大军开到后,冥界的大军也同时开到,两方人马是为了同一目的而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先在通往S市的方向上设立了三道防线,同时从边缘开始对魔兽采取铁桶合围的战术,把所有的魔兽牢牢地关在包围圈里。包围完成我们就赶快过来了!”李宠解释说。
公子白和啸月对了一下眼,各自苦笑了出来。公子白变魔术般弄出两支香烟,分给啸月一支,然后非常浪费地用一张火符点着,这两位干脆坐在地上抽起烟来。
“我说啸月大哥,咱们在这里死撑着,原来真正的作用不是中流砥柱,而是放在陷阱中间的肥肉,幸好猎人来的及时,不然咱们真就被魔兽给吃了!”公子白嘴里的怪话和烟圈一起喷了出来。
啸月早就习惯了公子白的风格,十分配合地接道:“是呀!命苦啊!通常大战略的胜利,都是以小单位的牺牲为代价的,我们很不幸地站在了关键的位置上,牺牲一下在所难免,没真正的光荣了就是胜利呀!”
“见义勇为是高尚行为,可施恩图报急于表功就要挨雷劈了!”在公子白和啸月的怪话讲完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透过惊岚的护身神光传了进来。
公子白的反应奇快,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一推啸月从地上跃起,口中大喊:“快闪!雷来了!”
啸月被公子白推了一把,跌出去三五尺远,而公子白已经蹿出去两丈远了。啸月拍拍屁股声的土,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解地问:“什么雷?这里有惊岚师傅护着天雷也劈不进来,你瞎说什么呢?”
惊岚的护身神光确实是天雷都轰不进来,可挡不住也不能挡他的老大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啸月的话刚说完,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司徒焱焱发出掌心雷就在他和公子白刚才坐着的地方炸开。虽然没有直接轰在他身上,但司徒焱焱故意炸过来的掌心雷可不是用来娱乐的爆竹。啸月应声飞出去两丈远,满身是土地站起来时,觉得有一万只蜜蜂在耳边唱赞美诗。公子白对司徒焱焱的掌心雷一直有心理阴影,啸月在三仙庙特训,司徒焱焱可以说是他的老师,所以这两位在司徒焱焱一个雷劈下来后都乖乖地忍住了怪话。
“哈哈,这里的魔兽还没结束就争着表功,挨收拾了吧!”李宠和惊岚在一边看笑话,公子英则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让老哥公子白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美女大仙。
仿佛看透了公子英的心思,惊岚把硕大的脑袋伸到公子英面前说:“听李宠说你是个剑仙的徒弟,可看你的打扮活像一个幽冥战将,不是远远看见你那招不成熟的飞剑还真不相信。我们的老大、老二就要发动了,你好好看看,会对你有启发的。”说完惊岚把大脑袋挪开,给公子英留下一个非常好的视野。
惊岚的巨首刚刚离开,公子英就发现凌晨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火烧云,在火烧云的下方是更大的一团黄色雾气。接着,火烧云和黄雾继续扩大,黄雾一阵翻滚后倾泻而下,而火烧云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把清冷的月光都染成了红色。黄雾带着风声呼啸而下,凡是被黄雾吞没的魔兽和恶灵在顷刻间千疮百孔,稍微弱一点儿的就直接成了粉末。黄雾肆虐了一阵后,如同它的出现那样突然消失。黄雾过后,空中下起了火雨,拳头大的火团似缓实快地落入魔兽群中。火团落到地下即刻炸裂成四溅的火花,或者直接砸在魔兽的身上,无论是被溅上火花或着被火团直接砸中,魔兽的身上立刻就燃起熊熊火焰。无论着火的魔兽如何翻滚窜动,燃起的火焰依然执着地燃烧,并且迅速蔓延到可以接触到的任何魔兽身上,直至魔兽形神俱灭才会熄灭。
过了五分钟,雾散火熄,围绕在小山周围的魔兽完全被清除干净,司徒焱焱和重雾闪进了惊岚的神光范围。“英少,你这次可发达了,在不到二十四小时里把这个城市周遍的风头人物见了个遍。能同时看到三仙庙三位大仙,领略他们同时出手的机会可不多!”啸月拍着被司徒焱焱的美貌晃傻了的公子英说。
公子白照葫芦画飘地拍着啸月的肩膀说:“你说的不对。我家老二这次简直就是发达到家了。”随后一指远处,把啸月的脑袋搬向那个方向接着说:“你看那边是谁来了?”
众位随着公子白所指望去,只见在几里外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两只锃明刷亮的犄角,接着是一只硕大的牛头,再下来就是粗壮高大的躯体,手持巨型长柄战斧的牛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随着视觉冲击而来的,还有哞哞的牛吼声。
“这是谁?牛头人米诺陶吗?”公子英的一句话,险些让在场的特别是冥界的鬼卒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幽默!真是太幽默了!英少,你比你哥狠多了。这位可是冥界的牛头大人,李宠的干爷爷。你竟然说他是希腊神话里的怪物!”啸月笑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这也不怪我弟弟,牛头大爷这个造型确实像米诺陶,没准他们还有亲戚呢?”公子白把这个话题发挥下去。
“米诺陶那家伙是外国的妖族,跟牛头这个冥界产生后就存在的大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这样胡闹,被他听见了,可不是好事。”司徒焱焱出言阻止,公子白和啸月都觉得这些话被牛头听去至少要被打屁股,赶紧到王大刀领导的鬼卒中去拉关系,免得吃小报告的亏。
牛头高大的身形就是一杆活动的战旗,潮水一样的鬼卒四面合围对魔兽展开了彻底绞杀。不知牛头是施展了什么法术,或者就是对魔兽天然的免疫,他任凭魔兽撞击他的身体夷然不惧,肩撞、膝顶、角低、脚踏、斧砍魔兽在他的面前和寿衣店卖的扎纸差不多少。很快,牛头的就率先杀到了小山脚下,惊岚按照的他手势撤开神光放他进来。
进入惊岚神光范围,牛头把身体缩小了几倍,变回了众位不必过分仰视就可以睹其全貌的身形。没等众位开口,牛头就先说话了。“老子一出场就听见这边有人嘟囔说我是米诺陶,是谁说的?”
牛头话一出口,公子白和啸月就回头开王大刀一班鬼卒,想知道为什么刚才都收买好的鬼卒转脸又出卖他们的,结果鬼卒们都对他们报以绝对不是我的目光。“看什么看!我老早就注意你们了,别的能耐不敢说,想知道你们背后怎么嘀咕我还难不倒我老人家。”牛头把斧子戳在地上等着公子白一众招供。
一身铁甲的公子英叮当作响地走了过来,把铁枪如牛头那般往地下一戳,朗声说道:“我们几个都说了。我是第一个说的,总不会因为一句话你就把我们怎么样吧?”
“这位是我弟弟公子英,他信口一说,您老不要见怪。”公子白见公子英承认了,再没法否认,只希望牛头不要为这个生气。
“你弟弟?”牛头仔细上下打量了公子英几眼笑了起来,等到公子白被笑得发毛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样子跟你很像,比你高比你帅,更比你爽快。这要是你说的,肯定会想办法否认,要不也是找一些理由搪塞。”
牛头不理公子白对他的评价提出的严整抗议,对公子英说:“没看错的话,你有点儿剑仙的根基,应该跟蜀山的朋友有些关联。刚才司徒也跟你说了,那个剽窃我形象的米诺陶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次有你哥和小李的面子,你的性格又对我的胃口,就不跟你算帐。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乱说,就让你去米诺陶的那个地下迷宫去打扫卫生!”
“牛前辈,妖军和鬼卒已经把魔兽扫荡完了,您可以传令收兵了!”一旁密切注意战局的司徒焱焱提醒牛头。得到司徒焱焱的提醒牛头立刻传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而三仙庙方面的重雾和惊岚也去休整妖军,只有司徒焱焱留了下来。
“兄弟们多年没有拼杀,这次杀得太猛,这么快就结束了!”牛头仿佛没有尽兴。
“牛爷爷,您这么说简直就是刺激我老大和啸月老大。他们在这里可是死死撑了半个小时。您这次从冥界带出来的都是麾下征战多年的鬼卒,个个都有王大刀的实力,而且有八万之众。加上司徒焱焱和重雾的两轮空袭,您自己的一轮强攻,想不结束都难哪!这时候您可不能作这种抱怨,而是应该慰问一下冒死掩护二十五万鬼魂安全撤退的功臣们,例如说我!还有奋力抵抗魔兽后幸存下来的鬼卒们!”李宠很认真地提醒牛头。
牛头拍了拍脑袋,把李宠放在自己的大肩膀上,赞赏地说:“还是我的孙子想得周到。我一打起仗来就兴奋,心也粗,想的就不周全。通常这都是老马的工作,可惜他没来,都得我自己干了。”
听牛头这一说,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都整了整装束打起精神,个个都摆出英雄受勋的架势等着牛头的表奖。特别是公子白,心中打算着牛头就是不发人民币作奖金,起码也会给个法宝做安慰。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牛头看似简单的头脑却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这里是群鬼夜宴的会场,不是鬼魂是不能到这里来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们事先就知道魔兽要来这里捣乱吗?”
表扬的话没等到,等到的却是质问,而且是一个不好回答的质问。公子白他们冒充鬼魂私入会场,确实是违反了冥界的规定,本来他们是想混个场子就走人,就算被职司怀疑如果不遇到魔兽的事也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偏偏魔兽来了,他们不但被迫亮出了身份还在这里结结实实地干了一仗,如今牛头问起来还真不好回答。
每每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李宠和啸月都会把公子白推到前面,这次也不例外,他俩的眼睛全盯着公子白,让公子白堵枪眼的意思昭然若揭。公子白心说,就算我是律师也不能这样折磨我呀,事是一起做的,出事了却让我一个人顶着,真是交友不甚呐!抱怨归抱怨,不管编得像不像,该编的谎话还要编的。
“我们晚上出门看见街上的鬼魂特别多,好奇之下就到处走了走。接着碰见了冥界跑出来的噬魂夜叉,在了然大师的帮助下收了噬魂夜叉,又应他的请求暗中保护鬼魂的安全。后来就发现了群鬼夜宴,在这里碰了上魔兽!”出于顾虑,公子白还是没敢说他们参加了夜宴还吃了夜宴上的福果。
“真的吗?我接到的报告可不是这么说的。”牛头把手一挥,站在公子英身后的方怡心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到了他面前。牛头指着方怡心问道:“一个在你家里作家务的鬼魂这么会有吃过冥界七种福果中最高级最稀少的仙果的反应,你怎么解释?分明是你们几个胡闹,冒充鬼魂来这里骗吃骗喝,没有魔兽出现你们就蒙过去了,魔兽一出现你们倒成了救苦救难的英雄了。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还想让我表扬你们,想的真不错呀!”
公子白可没想到冥界的信息传递速度有这么快,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回冥界的夜宴职司和鬼魂把这里的情况都跟牛头汇报了,牛头早就知道了他们在这里的所为,不过看牛头说话的态度并不是很生气,事情还不是很糟。
牛头见公子白一众闷头默认了他的说法,挥手放开了方怡心接着说道:“你们义救鬼魂是大功一件,私入夜宴现场骗取冥界仙果是大过一件,功过相抵就这样算了吧!”
“我有意见!”听牛头下了功过相抵的定论,公子白立刻举手反对。
“你有什么意见?”牛头问。
“我们偷着进夜宴是不对,不过我们可不是骗取仙果。交给冥界的可是我弟弟贡献的实实在在的仙根灵力,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得到仙果的。这是标准的等价交换,没准冥界还有赚头呢,怎么能说我们是骗取仙果呢?所以说私入夜宴现场这个罪过我们认了,可骗取仙果这条我们不能认。我们的功还是大于过的!”从里听出了牛头不想追究他们罪过的意思,公子白才敢为他们表功。
“你这小子,最擅长诡辩,你们到底有功还是有过,我也不多说了,反正阎王也知道了这件事,让他们决定好了。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些魔兽是从哪来的,就是大功一件!”牛头知道话说多了就会被公子白绕进去,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向他们这些与魔兽有亲密接触的战士了解起敌情来了。
“要问这个,我弟弟最有发言权了。”听说可以立大功,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公子白举贤不避亲,立刻把自己的弟弟贡献了出去。
“他知道?”牛头有点儿不大相信。
“他当然知道,他是一路跟着魔兽的制造者过来的,对这个问题可最有发言权了!”啸月的思想中,公子白的弟弟就是他自己的弟弟,大力向牛头表明公子英的重要性。他这么一说,牛头和司徒焱焱的目光全落到了公子英身上。
众望之下,公子英只好把他的经历简明扼要不失重点地重新叙述了一遍,特别是针对对这群魔兽非常可能是魔族流疫传播的流毒而造成的进行了重点说明。接着王大刀对鬼卒遭遇魔兽和魔兽的动向进行了说明。一群产生自七月十五入夜,分布在从S市至山海关方向五百里的范围内,百川归海般奔向S市,中途被群鬼夜宴所吸引的魔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在众位七嘴八舌的说明和补充中逐渐明了。
“按我的分析,这些魔兽是受了流疫的魔咒影响,逐渐苏醒转化,并且按照魔咒的暗示往本市来的。可能是距离过远或者流毒本身的问题,造成了魔兽没有立刻苏醒和转化,而且流疫在正式发动魔咒前,我师父一直都在紧跟着他,他没有机会发动魔咒,所以魔兽才没立即出现,而是等到了流疫念完了魔咒的晚上。”公子英的分析获得了司徒焱焱和公子白的认同。
“我也同意这群魔兽是魔族流疫散布的流毒造成的,也可以肯定所谓的流毒需要用魔咒来引发。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试想,流毒虽然厉害,可只能对人和一般的鬼魂产生影响。通过魔兽的散布,流毒进一步传播,人界会因此乱一阵子,但只要冥界全力发动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杀光所有魔兽。从大局上讲会对人界会受到很大损失,但这种损失不会动摇人界的根基,相反会使魔界的秘密武器提前暴露在其他各界面前,魔界苦心培植出来的新魔族不会就是这样用来浪费的。所以说,魔界在七月十五鬼节快到的时候放流疫出来,不会就是制造混乱或者处于对我的私仇这么简单的,肯定是另有企图。”公子白用心分析着。
“公子白说得对。出于私仇放流疫出来不过是魔界麻痹我们的借口。传播这么霸道的流毒,魔界肯定是另有企图。”司徒焱焱肯定了公子白的话后问公子英说:“王林生自己说是在四川境内发现流疫的踪迹的对吗?”
“没错!”公子英肯定地回答。
得到公子英的回答后,司徒焱焱又问牛头:“牛前辈,四川境内有魔界的出入口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个出入口离鬼门关所在的酆都不过三百里,算是很近的距离了。”对于冥界入口附近的风俗地貌牛头再熟悉不过了。
司徒焱焱提过两个问题后,公子白接口道:“如此说来,流疫是从四川的那个出入口来到人界的,王林生发现他后,就一直把他追到这里来。他被追的急了才发动了魔咒想把王林生解决掉,结果和王林生同归于尽。他的魔咒则把一路上被他的流毒污染的动物都转化成魔兽了,这些魔兽循着主人的声音或者是命令而来,在这里跟我们大打了一场!”
“流疫本来出来的地方就是他的目的所在,他被王林生发现后一直往这里逃窜,很可能是受了主人的指使,掩盖他进入人界的目的,他在这里发动魔咒也是被逼无路之时。这里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我们在这里很可能是受了一点儿王林生的牵连,而真正的阴谋却正在进行中。”司徒焱焱如同和公子白商量好了一般接着说了下去。
“今年的七月十五与往年不同,除了群鬼夜宴,阎王们还邀请菩萨在鬼门关前面召开超生法会,无法超生的怨鬼们都去了四川酆都鬼门关前。流疫就在这几天出现在四川,他的目的是什么?”公子白接着司徒焱焱的话抛了一个很好的问题。
“七月十五超生法会,万鬼夜行齐聚鬼门关,那里岂不是天下怨气最重,鬼魂密度最高的地方?”司徒焱焱整理着思绪的脉络,随后和公子白异口同声地说:“流疫出来的目的是破坏超生法会!”
“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牛头紧张地把大斧子操在手里,“超生法会的鬼魂数不清,如果他们事先中了流毒不经过流疫的魔咒催发会想正常鬼魂一样去听法会。如果在法会当中突然有几万鬼魂变成了魔兽,随后就有几十万魔兽,法会的目的就没法实现了。而且怨鬼变成的恶灵和魔兽必定凶恶异常,不易对付,到时候乱子就大了!”
“王林生的伏魔热情把流疫逼上了死路,但魔界中到底有多少个流疫,到底派出多少个流疫到人界来没法确定,这里的魔兽没了,还是对法会多多留意。但愿我们在这里做的只是杞人忧天的推论,如果推论正确,乱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您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顺便带我们去开开眼界!”如果冥界举办的超生法会都出事故,且不论冥界要损失多少鬼魂,单从面子问题上讲,冥界的脸面也要尽失了。公子白被他们的推论吓得冒汗打喷嚏,怕归怕,他想见识一下超生法会认识认识菩萨的宏大愿望驱使他提出了请求。公子白这一提议,直接的后果就是公子英、李宠、啸月全都嚷着要去观礼,这次他们和公子白一样学乖了,先提出申请,擅闯偷入的事他们再也不敢干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3
第二十一节 冷月魔眼
现在唯一快捷的回冥界直达鬼门关的方法就是利用公子白妖力空间里的传送点,为了及时把消息传回冥界,并且满足公子白他们的好奇心,牛头对他带来的八万大军下了一道自行回转冥界的指令后带着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方怡心进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间,在他们进空间时司徒焱焱犹豫了一下,最后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公子白这是第二次来到鬼门关前,但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因为传送点算是冥界官方的交通枢纽,在传送点百米的范围内没有闲杂的鬼魂,刚刚由S市经公子白的空间被传送回来的鬼魂在鬼卒的监督下,悄无声息地顺着由两列鬼卒组成的一条宽阔通道进入鬼门关,带着他们的遇险经历回归了冥界。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则是黑压压一望无际的怨鬼。
鬼门关正前方是一座长宽个十丈,高出地面十丈的方形法台。法台通体金黄,没有一丝装饰,因为法台根本没必要去装饰,法台上的阎王和菩萨们才是主角。法台正中四朵九品金莲并蒂而开,金莲之上四位菩萨以最慈悲的法相面对四方,大智文殊、大行普贤、大悲观音、大愿地藏四位菩萨口宝相庄严口颂佛经为天下怨鬼消怨超度。四位菩萨的愿力佛光在法台百丈之内凝聚不散,进入佛光范围内的怨鬼身上均飘出红或黑的怨气。当他们身上的怨气散尽之时,法台上的阎王就以无上法力把他们收进手中的象牙笏板之内,随后他们空出的位置就会被后面如潮涌至的其他怨鬼补满。
能够压服万千怨鬼保持法会有秩序的运作,全在法台上的十位阎王的摄鬼之威。法台四角四边各站着一位阎王,更有两位阎王在法台正中的四位菩萨的两侧护法。每位阎王均显出身高二丈,蟒袍玉带、皇冠及顶、仪容威严的法身,王霸之气透出佛光之外笼罩着整个法会现场,无论多凶戾的怨鬼在阎王之威下都乖得跟绵羊似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接受佛光的超度。
在公子白一众震撼之际,牛头已经向迎上来的鬼卒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儿领命而去的鬼卒转了回来,在他后面还跟着马面。听了鬼卒在耳边的低声报告之后,牛头神色稍微松弛了些,随后招呼着公子白一众离开传送点,来到鬼门关牌楼的一根石柱下面。
“老牛,我听说小白住的地方出事了,还挺严重,处理得如何了?”见周围没有闲杂鬼魂,马面开口问道。
“严重!出了一群魔兽,而且是能传染的,凡是被魔兽伤到的鬼魂很快也会变成魔兽,无论是魂魄体还是肉身都照变不误,可以说是魔界专门为了转化人和鬼的设计的非常难缠,普通的巡逻鬼卒损失了五千多,若不是带去的是冥界的精锐想灭了它们可不容易呀!”牛头回答。
“听你的意思是把魔兽都消灭了,可你让鬼卒找我说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难不成只为了吹吹牛,或者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新面孔吧?你知道,这次的法会冥界所有的能用的职司全动员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坚守岗位,连判官这样的文职都出来负责会场治安了,我可不能随意离开的。你要不是负责机动支援不也和我一样在这里看场子吗?”马面听说魔兽被消灭了就不再担心,留意了一下公子英是生面孔,但身上的职责让他没时间闲聊,转身就要离去。别看牛头马面他们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冥界的规则森严,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能含糊。
牛头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马面,压低了声音说:“老马,我就是吹马(牛头从来不说自己吹牛,如果要用到这个词就用吹马来代替,为此他和马面经常性地互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吹呀!事情就出在这群魔兽身上。”
“魔兽不是让你带队灭了吗?还有什么问题?”马面见牛头神色郑重,觉得牛头虽然是粗线条可办事认真,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开玩笑,所以没和他争论吹牛和吹马的用词是否恰当,而是直接问起原委来了。
“这个说起来太复杂,我说得不好浪费时间,还是让小白来说吧!”牛头的明智选择为冥界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却让公子白死掉了许多脑细胞。事在燃眉,公子白也不推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把魔兽由来的推测和目前危急的形势向马面作了最全面的表述。
公子白讲完,马面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头,特别是魔族流疫最早是在四川境内出现的,而冥界的法会在鬼门关召开,怨鬼在未到会场前都是在人界赶路,到达酆都后才进入鬼门关的空间范围,两者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交叉,流疫的流毒极有可能散布到了这些参加法会的怨鬼身上。
马面低头思索的时候,公子白接着说:“怨鬼化成的魔兽,比普通鬼魂化成的更为可怕,就是冥界精锐的鬼卒与之对抗也有困难。虽然在刚才鬼卒给牛爷的报告中表明除了S市左近人界各处和鬼门关附近均没发现异常情况,可如果推测成真的话,这些怨鬼只要有百分之一化成魔兽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措不及防之下,怨鬼化成的魔兽通过传染的方式数量会激增,而且很可能一举冲进鬼门关,把流毒带到冥界内部,或者掉头冲向人界,把全人类边变成魔界的宠物。到时候,不是冥界爆发传染病,就是人类灭族,冥界断了鬼魂来源的局面,接下来就是魔界独占人界的结局。听起来有点儿危言耸听,我也不希望这样,咱们着急赶回来就是要通知冥界做好准备以策万全。”
“公子白说得不错。冥界这次法会各界事先都已知晓,以魔族的品行绝不会坐视人界太平。如果人界太平,他们魔族的就会因缺少负面能量支持力量大减。前有魔君之子穷奇入仙界盗取灵兽的事实,后有异种魔族流疫的出现,可见魔界处心积虑的歹毒用心。流毒一招更是精妙,冥界为保法会平安,必然会加派鬼卒严密防守,魔族混不进来,可带了流毒随时可以引发为魔兽的怨鬼就可以毫无阻隔地进入会场。”司徒焱焱把通过各种渠道知晓的信息进行了一次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让听者头皮发麻。
马面看了看法会现场,把牙一咬做了决定。“法会还有半个时辰就会结束,阎王和菩萨现在不能分神,为防不测只好通知其他的兄弟严密注意会场情况随时应变了!”
“加派重兵在会场四周,防止怨鬼化成魔兽后四处流窜!”公子白补充道。
“在鬼门关前严密布防,防止魔兽集中向冥界内部突击!”司徒焱焱补充说。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说完,牛头和马面暧昧地眼神对了一下眼神,对他们齐声说道:“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吧?”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互相看了一眼,不分先后地回答:“没有!”
接下来,除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其他各位都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直到司徒焱焱的手里冒出火苗才停住笑声。“老牛你还是按原来的安排在这里做策应,我去通知阎王和其他兄弟准备应变!”马面收住笑声扔下一句,急三火四地离开了。
“但愿这只是猜测,没事最好!”司徒焱焱收起手中的火苗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其他人听。
另一边,马面已经通知了所有冥界的官员和鬼卒,大批的鬼卒被调往会场的边缘和鬼门关的前面,神情肃穆剑拔弩张的鬼卒为遍布慈悲佛力的法会增添了一丝紧张和萧杀的气氛。法台上的阎王们感觉到了场内的变化,其中一个离了法台前来查问究竟。阎王刚一下法台,马面就迎了上去,不消片刻阎王就了解了全部情况,随后向马面交代了几句,没有返回法台而是升空而起压在怨鬼们的上方,看来是想加强对怨鬼的约束。。
阎王刚刚升到怨鬼的上空,空中忽然出现十几道粗大的暗黄色闪电,照着他直劈下来。这位阎王一挥手中的笏板,一道青色光华在他身前展开,闪电的威力全被他挡住丝毫没有波及到底下成堆的怨鬼。阎王虽然挡住了闪电的突袭,护住了自己和怨鬼,但挡的绝不轻松,身形一震斜飞回了法台。
闪电过后,阎王飞回法台的同时,一轮暗黄色的圆月诡异地出现在天际正中。随着暗黄色圆月的出现,天空中本就稀疏的星光立时不见,本已西斜的圆月清辉也跟着消退下去,天空变成了锅底一般的黑色,黄月发着浑浊的光芒,而真正的圆月则像缺少电流的灯泡一样忽明忽暗地在天空中挣扎。黄月如海盗船长的独眼一般明灭了两次后,一道漆黑如墨中间略宽两侧逐渐收窄的细长眼形黑晕横贯黄月,整个黄月看起来就像强光下收缩了瞳孔的猫眼,突兀而妖异。如此异变大出公子白一众的意料,连法台上的菩萨也停止了颂经,场内的一切动作都停止了,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空中的黄月。
法台上的十殿阎王中的一位越众而出,对着空中的黄月朗声说道:“本王在此造福天下鬼众,并无犯魔界之意,魔君为何不惜法力施展魔眼视苍生之术横加干涉呢?若是想会老友可以亲到冥殿小聚,我等必然好酒好茶的招待,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
“呵、呵呵……”一阵笑声过后是一个怎么听也不能说是邪恶反而让人感觉亲切的声音从黄月中发出来。“说话的是阎王中的老三,看来这段正是你当值掌权,那我就与你说话。如果本君能够自由来去各界第一个就会‘拜会’冥界,不但要在冥殿喝茶,还会把冥殿变成本君的第二个寝宫,让你们十个小子当我的门童。可惜的是本君一直没办法破除仙佛两界在空间壁障上设下的禁止,这个目标实现不了只好换别的消遣,让魔界的小子们和你们玩两手当我的娱乐。”
“彼此彼此,若不是仙佛两界极力维持各界的平衡,凭魔界的所作所为,本王早就想让冥界鬼卒到魔界去操练一下,顺便把魔界的环境好好清理一下,到时候本王可以让你为我们十兄弟打扫厕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魔界的小子出来捣乱,我们自有少壮的青年去对付。你有本事在这里开魔眼,我就有本事把这只眼睛捅瞎!”阎王毫不示弱地回敬了过去。
这下好,魔界的老大和冥界的老大当着万千怨鬼、四大菩萨和公子白一众旁观者打起口水战来了。不是有感上次被魔君右手拍苍蝇拍得要命,公子白就要当先发笑了,这次他可学乖了听出天上黄月是魔君的魔眼后立刻躲在身材高大的啸月背后,免得一不小心被被魔君的眼神给杀死。公子白的这个举动旁人没有注意,却被司徒焱焱看在眼里,并且稍微向公子白身前挪了两步。
公子白的担心是有理由的,魔眼视苍生的法术只有魔君才能施展出来。虽然天空中用法力造出来的黄月并不是真的魔君的眼睛,却是魔君亲自施为以无上法力穿过空间壁障的阻隔在鬼门关这个人界和冥界相交的地方开启的视窗,通过这个视窗他可以看到他想看的东西,更可以把他的魔力透过这个视窗作用过来。好在和魔君的右手一样,这样的强力法术魔君不会轻易施展出来,更不能无休止不间断地使用,而且一旦他使用这个级别的法术,其他各界的老大必定会出手干预,否则在他的魔眼之下除了各界的老大和少数高手任何人都没生存的余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魔君敢在十殿阎王齐全、四大菩萨具备的场合下主动开启了魔眼,显然是要进行极大的阴谋。公子白在一旁动着心思,魔君和阎王的口水战继续进行中。
魔君对阎王的威胁不以为然继续用亲切的声音说:“我不怀疑你老弟有这个能耐。你也不会怀疑我的实力。你不会认为我费力开启魔眼就是为了和你视频聊天或者让你捅瞎了解气的吧?”真不知道魔界派到人界的魔族都带回去了什么信息和情报,从魔君嘴里冒出视频聊天这么时髦的词儿来,公子白听了以后真怕再上QQ时碰到的就是在线的魔君。
阎王脸色一沉应口道:“魔界行事向来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你开启魔眼当然是有阴谋。可是今天十殿阎王、四大菩萨都在,便是你魔君亲临也掀不起风浪。你开这个魔眼只能是看自己的笑话!”
随着黄月中的眼形黑晕有节奏地闪动,魔君发出一阵轻笑,语调优雅得如同一个在心爱的女性面前百折不挠的绅士,不急不慢地对阎王说:“听到你对魔界的评价,我对魔界子民的表现非常满意。魔界历来都是这样的,而且我这个魔君更是玩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不过你先不用担心,我用阴谋用的实在是腻味了,想换个光明一点儿的方法做做坏事,所以我才挑今天这个好日子开这个魔眼。”
魔君的回答出乎阎王的意料,在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坏水中泡大的魔君居然要光明正大地做一次坏事,而且把目标选在了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在场的超生法会,这个魔君难不成感冒没吃退烧药高烧烧昏了头。
“怎么了?我还没说要做什么样的坏事就吓得不敢说话了,拿点儿阎王的威严和魄力出来不好吗?”见阎王有些犹豫,魔君的语调变得轻佻起来。
“你虽然在魔界为尊,本王可并不怕你。既然你如此叫嚣,就拿些本事出来让我看看,何必单逞口舌!”阎王被魔君的话激起了火气。
“这才像是阎王说的话吗?我说光明正大的做坏事,就是光明正大的做。今天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赌一场如何?”魔君恢复了诚恳的语气。
“你要怎么赌?”阎王还是比较小心在魔君没说出如何赌赛之前没有贸然答应。
“很简单。这里还有百多万怨鬼没有超生,咱们就以这百多万怨鬼为赌。我赌的是,以半个时辰为限,在半个时辰内我不出手,这些怨鬼全都会死,如果过了半个时辰这些怨鬼还剩下一个的话我就输了!你敢赌吗?这么重大的事先不要轻易答应我,跟其他的阎王还有菩萨们商量一下再回答。”魔君说出了赌法。
“赌注是什么?”阎王问道。
“果然上路,既然是赌赛当然要有彩头。因为我是光明正大的做坏事,所以这个彩头也没必要过于沉重,同样也从这个场子选择。你看如何?”
“不要罗嗦,你到底要赌什么?”
“看你这么着急,我就说得直接点。这个场子里我只看好两位,一位是你,一位是坏了魔帅卡德的分身、砍了我儿子脑袋屡次得罪魔界的公子白。如果我赢,阎王大人只要当中学三声狗叫就没事了,而那个正躲在别人身后的公子白则要跟我回魔界,我打算好好栽培他一下。”魔君的条件关系到冥界的面子和公子白的安危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
魔君一说完,公子白就从啸月后面跳了出来,指着空中的魔眼大叫:“我说,你一个魔君,好歹也是一界的老大,干什么非跟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上次没拍死我,这次有拿我说事,你还要不要脸哪?”反正被魔君看到了,想躲都躲不掉,公子白事后承认他当时说这番话纯粹是硬着头皮充大个。
“小朋友,我不是跟你过不去,实在是欣赏你的才智,魔界缺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能到魔界来,我肯定不咎既往,保你前途无量。如果他们不接受这个赌约,你又不肯加入魔界,受害的可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和朋友,虽然魔族的复仇只针对冒犯魔族的人,可我这个魔君可不一定要遵守这个规则。你想清楚再说话吧!”魔君真是来光明正大的做坏事的,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威胁公子白。
“真是不讲理呀!”公子白感叹了一句,接着对着黄月狠狠地比出中指,“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面对魔君的威胁公子白只能发泄一下,他除了骂魔君两句外还真不能把人家如何,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了!
“还有我,我们哥俩一起见一个魔族就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他奶奶的!”公子英也狠狠地冲着黄月比出了中指。
“还有我们!”对魔君无耻的威胁公子白,包括在场的怨鬼在内都看不下去了,除了菩萨阎王和司徒焱焱,在场所有的男性都齐刷刷地冲着黄月伸出了中指。这就是后来在冥界广为流传,在魔界秘密流传的黄月中指事件。
面对一百多万根中指的辱骂,魔君居然毫不动气。“骂我的何止千万,你们这点儿不过是小意思。你们还是省些力气等着阎王如何决断吧!”
“如果你输了又如何?”阎王的声音盖过了众鬼魂的聒噪,阎王开口,场子里立刻又静了下来。
“这个赌局我是不会输的。不过为了表示公平,可以把我输的结果告诉你。如果我输了,从此千年内我不会再隔着空间壁障施展法术扰乱各界,也不会亲自出手对付公子白和他的家人,而我以下的魔族复仇也只针对公子白个人。这个条件跟我赢的条件比起来很优厚了,虽然不是永久性的不出手,可千年之内你们就不用提心吊胆日夜小心地防着我出手了,要知道即使有你们挡架我每次出手都要各界付出代价的。公子白也不用担心他的家人和朋友并株连,至于能不能挡过其他魔族的复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虽然够坏,但还是有脸面的,当着这么多菩萨和阎王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反悔的。”魔君居然为阎王描绘起赌赢的美好前景来,实在有点儿诱惑的嫌疑。
魔君说的不假,即便他不能用真身突破空间壁障,只要他愿意承受巨大的魔力消耗依然可以隔着空间壁障把法术作用于各界。即便隔着空间壁障出手,魔君如尽全力的话,冥界的阎王完全可以抵挡,可由此产生的余波就可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小的灾难。在以往数千数万年的对峙中,魔君总会不定期地对各界搞几次突袭,每次都要让各界的老大出手才能化解,而且因此造成的损失不比打一场战争造成的损失小多少。为此,魔君把这种不定期超远距离倾泄怒火的战略性打击当成了牵制各界发展的有效手段和漫长岁月中必不可少的娱乐。这次魔君故计重施,与以往的突然性偷袭相比确实光明正大和缓和了不少。正因如此,仗着阎王和菩萨不想祸及众生的好心肠,他才大张旗鼓地提出赌局,如果不答应不但冥界失去尊严,而且是灾祸立至的结局,一下就把冥界阎王给逼到死胡同里了。任谁都能想到,魔君提出的所谓光明正大的赌局背后肯定有阴谋,即便他提出的赌注是一只蚂蚁的生死都不可轻易答应,阎王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值掌权的阎王不敢独断,回归法台与其他九位阎王和四位菩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十殿阎王、四大菩萨在场,即便魔君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杀尽百万怨鬼,如今魔君竟然说不用他出手百万魔兽在半个时辰内会死得一个不剩,而且自始至终没搭理菩萨一句,不但藐视冥界阎王,更不把菩萨放在眼内。另外,魔君还巧妙地把公子白这个具体的人拉进了这趟浑水,如果阎王和菩萨不答应魔君的赌约,就是把公子白这个为冥界作过贡献的杰出青年给出卖了。经过计议,阎王和菩萨们决定和魔君赌一赌。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4
第二十二节 冥魔赌局
作为冥界当期的统治者的阎王重新回到了空中,对着黄月喝道:“我们答应和你赌。你堂堂一代魔君,可别输了不认帐!”
“你们答应跟我赌我就赢定了,怕的是你们不认帐!我第一次打赌,只有你们的身份才和我相配,我是绝对不会食言的,不然以后就没的赌了!”魔君的声音中透出兴奋。
“废话少说,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吧!”阎王和这个文明得过分礼貌得过头的魔君说话十分别扭,和他说话还不如直接打一仗来得爽快。
“别急吗?说好了是半个时辰的,我们现在开始计时,时间还是很充分的。”魔君的声音变得懒洋洋的,随后黄月中红光一闪,一个巨型沙漏出现在空中,沙漏中惨白色的沙粒滴滴答答地开始下落。
计时开始,就表明赌约正式执行,原本的超生法会因为魔君的介入变成了斗法的现场。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对魔君还是心存忌惮的,不管魔君有没有行动,他们可不怠慢,菩萨的佛光和阎王的法力内外两重将百多万怨鬼严实地罩在下面。那些来参加法会,没占到前排位置的怨鬼,从等待超生一下变为了赌注的对象,除了自叹倒霉外,只有暗自祈祷魔君不要成功,即使当怨鬼只要活着就有超生的机会,如果死去就变成了一股没有生命痕迹的怨气,那可是彻底的玩完,他们绝不愿意。心中忐忑的怨鬼自发自觉地发动了或多或少的法力,一层青幽幽的雾气在佛光之下百万怨鬼的头上形成,怨鬼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出现了少有的团结。
怨鬼无声无息地为自己的生存挣扎。鬼卒们也紧张地握紧了刀枪严阵以待地警惕意外情况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中只有沙漏中沙粒掉落的声音,随着掉落的沙粒,神经被一点一点的拉紧绷直,几欲断裂。
沉寂持续了三刻钟,终于被魔君的声音再次打破。“不过是个赌局,没必要搞得太沉闷。你们都不出声,我就说个故事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吧!”
所有的鬼魂和冥界大佬都没搭理魔君,只有公子英是初生牛犊,高声答了一句:“你都不知道有几千岁了,谁稀罕你老掉牙的故事呀!”
“我这个故事可不是老掉牙的,是最新版本的。刚才没看仔细,现在看清楚了,你背后插着的是蜀山的破军神剑,那么这个新成为故事的故事还和你有关呢!”魔君从魔眼中看见公子英就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你是新面孔,比公子白还要新,这次我的法力真的没白费,不但发现了要找的公子白,连他弟弟都认识了!”
“我没工夫听你老人家在这里唠家常,你们约定的时间可要到了,你不会输得太惨吧?”公子英没正面回答魔君的问题,见到他哥公子白对魔君无比头痛的样子,他可不敢随便惹祸上身,给家人和朋友再添麻烦。
“没关系,时间还够用。公子白的弟弟,据我刚得到的消息你叫公子英,流疫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不过你不用紧张,你的剑仙师父死了,我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你。反正流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碰到你师父和你算是他的运气不好。”魔君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作掉流疫的是王林生和公子英师徒。
公子英听魔君提起流疫,引发对师父王林生惨死的悲痛,指着空中的黄月大叫:“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有足够的实力找制造出流疫的穷奇报仇,亲手砍了他的脑袋祭奠我的师父。”
“小朋友,你师父已经死了,流疫也跟着陪葬了,何必那么执着呢。佛不是常说怨怨相报何时了吗?制造出流疫的穷奇是我的儿子,你哥已经砍了他一次脑袋了,有我这个老爸在他没有死,你就是再砍他一次,只要我愿意,他也死不了,何必费力气呢?刚才我要说的故事就跟这个流疫有关,当然也跟你有关了。”魔君笑吟吟地开始讲他的故事。
伤在公子白和骨如柴手里的穷奇是奉了魔君的命令潜入仙界偷取灵兽回魔界研究的。流疫就是穷奇的最新研究成果。风闻冥界要召开超生法会后,魔君就想给这场法会添点儿乱子,于是流疫就带着魔君的密令从距离鬼门关最近的通道来到人界。流疫刚刚开始活动后就被王林生给盯上了,为了保命流疫躲入火车,混进人群。王林生衔尾而来紧追不舍,流疫终于没逃脱王林生的追捕,拼到最后和王林生同归于尽。
在流疫死前发动的魔咒唤醒了方圆五百里内中了流毒的魔兽,按照流疫生前的意志,在魔咒驱使下魔兽们径直往S市去找他们的主人,在途中被夜宴的群鬼吸引进而发生了公子白一众刚刚在夜宴现场经历的事情。魔君在魔界等了些时候,看时间冥界的法会已近尾声仍不见流疫发动,细查之下才发现流疫已经被杀,所以就用魔眼之术看看冥界的超生法会现场的实况。见到十殿阎王和四大菩萨都在场,忍不住要和他们赌上一场。
“若不是你把流疫杀了,我才不费力开这个魔眼呢!说这些就是让你长长见识,更让阎王和菩萨们知道他们输在哪里。”魔君说完故事,竟然得意地哼起小曲来。
“我说流疫都死了,离打赌规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了,你还得意什么?要哼歌也得找两首大伙都能听懂的哼,唱得好还有赏钱呢!”啸月被魔君那吃多了盐的苍蝇一样的嗓音吵得烦了,捂着耳朵抗议。
别人和啸月都有痛感,就是公子英在侧耳细听,听着听着公子英的脸色就变了,扯着嗓子对法台上的阎王和菩萨喊:“快阻止他,这是催化流毒的魔咒,受了流毒感染的鬼魂会变成魔兽的!”
“小朋友,你真是好记性,只听过一次第二次的时候就能听出这是引发流毒的魔咒,了不起,了不起!不过现在听出来也已经晚了。”魔咒完成,魔君又恢复了亲切得发腻的语调。
在离规定的赌约结束只有十分钟的时候,在自身和菩萨、阎罗三重保护下的怨鬼群中爆发了骚乱。那些早被流毒感染,一直没有发作的怨鬼在魔君的魔咒下瞬间转化为魔兽,将中间的恶灵环节都省略了。大概有一万名怨鬼突然变成了魔兽,这些魔兽变身完成后立刻对周围的怨鬼发动袭击。一少部分魔兽吞噬了周围的怨鬼后身形暴涨,至少有近千只大如巨象的魔兽在怨鬼群中立了起来。更多的魔兽则是仗着与怨鬼差不多的身形胡乱攻击着没有被感染过的怨鬼,把流毒飞速地传播开来,魔兽和怨鬼交织成了不可分离的两道乱流拼命冲刷着鬼卒们的坚实防线。
眨眼的工夫,魔兽的数量增长了一倍有余,怨鬼群也因为魔兽的突然出现而大乱,百万怨鬼不辨东西、不分敌友地乱蹿起来,若不是事先有了公子白的通知,冥界的精锐都在会场的边缘布防,单是怨鬼的冲击原来布置的防线就崩溃了。一时间,冥界鬼卒刀枪齐举,既砍杀要突出会场和攻进鬼门关的魔兽,又驱赶那些无法判断是否被传染流毒为避灾祸想离开法会现场的怨鬼。见场中情况不妙,四位菩萨一起施法,颂经之声再起,佛光如二月春风一样将怨鬼和魔兽沐浴其中。阎王更是紧张,手中光芒迭起,全都射向了那些巨型身材的魔兽。
阎王们发出的摧毁魔兽的光芒有所见树,而渡化怨鬼的佛光和佛经并没起什么作用,佛光之下,魔兽不但没有减少,而且数量和活力都增加了不少。“怨鬼本身怨气浓重难以渡化,如今变成魔兽,灵智已失,只余一点儿听命魔界的灵光和满腔怨气,纵使佛祖亲临依然无法渡化。菩萨们,你们还是省些力气吧!”魔君的声音透出强烈的自信。
“卑鄙小辈,竟然早有埋伏!”阎王们击杀了所有超大型的魔兽,可对在怨鬼群中左右冲突的行动迅速的小型魔兽却因顾及其他怨鬼的安危而投鼠忌器,无法全力施展杀手。他们这一犹豫又有几万怨鬼被传染了流毒变成强大的魔兽。流毒确实是霸道歹毒的玩意,它潜伏在鬼魂体内,一经引发后,鬼卒变成了魔兽,之后只要被这些魔兽伤害的鬼魂都会直接变成魔兽,不需要再次经理魔咒引发的过程。眼见十来万魔兽兵分三路,一路攻击剩余的怨鬼,一路分散冲击会场四周,一路集中攻击鬼门关,任何一路都是要命却又难治的恶疾,阎王们急得心里骂娘,却苦无应对良策。
“声明一下,我可是按照赌约规定,没有出手,最多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那些在怨鬼身上的流毒是流疫早就种下的。本来这个工作是他完成的,可是他被神勇的公子英小朋友杀死了。我久等不见,就亲自来看看,借着这个伏笔,跟阎王玩个赌约游戏。现在离赌约结束的时间只有七八分钟,这些怨鬼会全都变成魔兽,然后冲击人界和冥界。最方便的方法就是随便哪个阎王出手,把他们全杀光,这样大家就都安全了。不过,按照赌约我可就赢了。”
魔君这一席话更加歹毒,场内的怨鬼听到后,都怕阎王真的发了狠心,为保人界和冥界的安宁把他们牺牲掉,发了疯在各个方向上往会场外面冲去。他们宁愿继续当怨鬼,也不想被杀后魂飞魄散,结果怨鬼成了冲击冥界鬼卒包围网的主要力量。冥界的鬼卒可不管那套,没有阎王的命令,让这些随时可能变为魔兽的怨鬼离开或者进入鬼门关是绝对不可能的。怨鬼和鬼卒的冲突由此展开,如果任其发展在怨鬼和魔兽的双重压力下,冥界鬼卒真不一定能守得住防线。在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就有近万怨鬼和魔兽被冥界鬼卒斩杀,冥界也损失了近千精锐的鬼卒。
“怨鬼听令,退到场中间集中防守抵抗魔兽,若有胡乱走动者格杀勿论!冥界所属鬼卒听令,斩杀魔兽营救怨鬼!”阎王不是吃干饭的,面对危急的形势,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阎王发话,万鬼敬服,剩下的几十万怨鬼乖乖地退守到场子的正中,布成密集的圆阵对抗着蜂拥而至的魔兽。没有了怨鬼骚扰的鬼卒,在各个将领的调动下四下合围,毫不留情地斩杀着被分隔出来的魔兽,形势稍微稳定了一下。
“真是死硬的冥界作风,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四位菩萨不是总劝说众生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如今眼见鬼卒大肆杀戮,为何不发一言阻止?”魔君见阎王的两句话稳定了局势,并不着急,一面出言撩拨四位菩萨,一面通过心念指挥着场中的魔兽。在魔君的意念支配下,数量已经发展到近二十万的魔兽分出了三分之二抵挡鬼卒的进攻,另外三分之一则继续蚕食退守防御的怨鬼。为了增加魔兽的数量,进攻怨鬼的魔兽都采取了自杀式的攻击方式,一头扎进怨鬼堆里,不理会怨鬼给自己的各种伤害,一味地猛抓狠咬尽可能多的弄上怨鬼,最后再来个解体自爆。这样一搞,怨鬼刚刚形成的防御阵形立刻有了缺口,那些被传染的怨鬼化成的魔兽又和怨鬼混在了一起,魔兽的数量剧增,场中仍是乱成一团,搅成一锅粥。
“各界纷争皆有因果,众生繁多皆有佛性,为此才可与佛结缘。魔君精通佛理而无善念,心思灵巧却只攻于恶行,便是佛祖见之亦只有除之而后快。眼前魔兽灵智已灭,仅余满腔怨气,留则为恶,除之为善。众鬼卒虽持刀杀之,实乃积善功,却非种恶果。佛有怒相,罗汉有降魔杵,慈悲非是放纵,宽大非是纵容,放下屠刀可成佛,持定护法慧剑亦是佛!魔君可否看在佛界薄面收了魔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呢?”开口的是和冥界关系最好的地藏菩萨,他道场就在冥界,看到冥界鬼卒同魔兽拼命牺牲和怨鬼受苦,心中最是不忍。眼见魔兽无法用佛法渡化,用大面积的法术消灭又要带走更多的怨鬼的无辜生命,无奈之下抬出佛界的大号和魔君讲起了情面。
“小和尚,你的佛祖还没做佛界老大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我就是不满他说起话来两头堵,是凡他说的话就怎么说怎么对,别人说的话都是错的那副嘴脸。今天我就是来找冥界麻烦的,佛界的面子我从来就不给,而且你刚才不是也同意阎王和我打赌了吗,方才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不含糊,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变卦了呢?今天我不把这些怨鬼都玩死,不赢了这场赌约是不回走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魔君训斥完了地藏不在理会其他菩萨的说教和劝说,转而在指挥魔兽中寻找乐趣去了。
离赌约规定的半个时辰结束还有五分钟,场内的百万怨鬼二十万已经被斩杀,有三十万化成了魔兽,剩下的五十多万怨鬼在十万魔兽的攻击下乱成一团,另二十万魔兽对上了冥界的精锐鬼卒,冥界鬼卒战阵精妙,往往以极小的代价就可以割麦子一样收割几百几千个魔兽的生命。如果造这个速度持续下去,在时辰到达之前所有的怨鬼都会变成魔兽的。
“这个魔君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就算是这里所有的怨鬼都变成魔兽,那也只是变成了魔兽并没有死吗?赌约里可是说这些怨鬼都要死的,等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时间也到了,到头来他还是得输。”公子白见力敌的效果不明显,就在文字上做文章,还把他的研究成果小声地说给啸月和李宠听。
“你这小子竟在背后算计我,我说了不对下面的怨鬼出手可没说不对你出手!”魔君的声音就是一道催命符,话音未落,一溜黑光由黄月中心的眼形中射了出来,目标就是他的胸口。自从魔眼出现后一直在他身边的司徒焱焱第一个做出反应,手中一道火影迎向黑光。随后,啸月的月刃、李宠的阴风和公子英的长枪也跟着迎了上去,因为他们看见司徒焱焱迎上黑光的火影被反击了回来,显然司徒焱焱单独的力量抵挡不住射过来的黑光。
眼见司徒焱焱、啸月、李宠、公子英合力发出的法术仍旧抵挡不住黑光,公子白一声呐喊毫无保留地动用他东拼西凑得到的二百多年的道行对着黑光劈出一刀后抽身便退。黑光遇到司徒焱焱和啸月放出的法术后略一停顿,接着势如破竹地突破了四种法术的拦截对上了公子白的刀气,一声闷响刀气四散,黑光一转改变了方向,尾随公子白而至,而此时司徒焱焱等早因法力反击被震得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丧失的继续援救公子白的机会。公子白危在旦夕,一只闪亮充满质感和力度的牛角迎上了黑光,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震耳欲聋,黑光消散,牛头抱着不断飞出小鸟的大脑袋坐在地上,若不是他及时伸过了大力金刚角替公子白挡了魔君一击,公子白的胸口铁定是一个完美的对穿孔洞。
“欺负一个小孩子,你还要不要脸了?就算你在无耻也要顾及一下身份吧?我鄙视你!”牛头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黄月叫骂,最后这句是他跟公子白新学的。透过魔眼造成的通道,魔君发出的攻击是要打折扣的,否则魔君全力一击,单一个牛头是接不下来的,不过牛头才不怕这个,不把憋在心里对魔君的鄙视充分地发泄出来,他是不会舒服的。
公子白扶起离自己最近的牛头后,先让他骂着魔君,接着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去扶最先支援他的司徒焱焱。司徒焱焱先是躲闪了一下,迟疑了一阵后才把手递给一脸尴尬的公子白。公子白把司徒焱焱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背后啸月和李宠“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飞进了他俩的耳朵。在公子白反唇相讥之前,司徒焱焱的一串掌心雷已经砸了过去。在一边看热闹的公子英此时才知道他晚说了一句话是多么幸运。沉默是不是金不好说,可在这时候沉默不会挨雷劈绝对是真理!
“牛头,你误会了。公子白提醒我计划的漏洞,我刚才是想奖励他一下,你不识好歹硬要去挡,当然要吃苦头了!这小子提醒了我,怨鬼要是不死得干净彻底,我确实赢不了。现在知道了,当然有办法了!你们不杀光魔兽和怨鬼,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全死光,按照规定我不用动手就不算犯规!你们好好看着吧!”魔君永远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如果他再能长出棵良心来,然后去当律师的话,肯定是一个最成功的诉讼律师,保管请他打官司的人挤破门槛。
接下来,阎王和菩萨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魔兽全部都变成了自杀炸弹。无论是对鬼卒还是对怨鬼,全都是自爆性攻击,这种攻击威力巨大,而且随着魔兽自爆的碎片和能量流毒迅速传播,不少鬼卒和怨鬼被爆炸波及炸得魂飞魄散,更多的则是被爆炸所伤后化为魔兽,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重复这种爆炸。更有一万多魔兽分成两队互相攻击,在会场内表演起自相残杀的骇人场面来。这样以来,在离赌约结束还有三分钟的时候,会场内的怨鬼只剩下二十万左右。
魔兽和怨鬼在不断地减少,时间在飞速地流逝,如何阻止被魔君催动的在最后三分钟内的自杀的魔兽和挽救即将被杀的怨鬼成了阎王和菩萨们最主要的问题。这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以大智著称的文殊菩萨身上。
这位面目慈祥的男菩萨说了一句:“如果能够停止时间的流失,就能把没被传染的怨鬼从时间的缝隙中救回来!”在佛界从来没有传染病、病毒扩散这个概念,文殊菩萨把问题的着眼点放得太高,他提到的组织时间流失,就是停止时间流动的意思。各界都是由时空组成,能够穿越空间就是了不起的能力,若要改变时间的流动速度,在时间的空隙内做动作,就只有佛祖和仙帝才可以勉强一试,而且成功的几率不到万一。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仙帝或者佛祖出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法术,文殊菩萨这个建议等于没说。实践证明再智慧的人,如果不做好知识更新换代的工作,不保持与时代共同进步,也回变成啥事不懂的傻瓜。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5
第二十三节 似赢实输
文殊的计谋失败,公子白却有了一个创意。为了防止蔬菜和肉类因细菌的滋生而腐烂,人们发明了冰箱这个好东西,在低温下细菌的生长缓慢甚至不能存活。寒冷跟可以把动物冻成冰疙瘩,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和生命。流毒是靠接触传播的,如果所有的魔兽和怨鬼都不能动弹,他们谁也碰不到谁,流毒就不能传播了,魔兽不能自爆了,怨鬼也死不了了。
念头在公子白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顾不得考虑魔君会不会再赏他一道要命的黑光,扑棱着鲲鹏战衣上的翅膀飞到空中,对着法台上正在开会的阎王和菩萨们喊道:“用冰!用冰把他们冻起来!先隔断传染途径,然后再一个一个地鉴别。要快一点儿!快!”
公子白喊出来的时候,空中的魔眼黄月突然忽闪了两下,顷刻间黄芒大盛。魔君失去了一直努力保持的优雅语调,暴怒如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自持聪明,屡次冒犯魔界,真的该死!”随着魔君暴怒的话语,十八道粗大暗黄的闪电如同十八条恶龙由黄月发出扭动着身体撞向公子白。魔君这次可是通过魔眼发了全力一击,暴怒之下他已经忘了要收揽公子白为己用的初衷,一心要杀了公子白泄愤,因为公子白提出的方法正是克制他的流毒的最佳方案。
这次,司徒焱焱等除了高呼小心外没有办法援救公子白,可公子白还是没有死。佛界的四位菩萨近千年没在人世走动,论出主意耍心眼儿他们没有公子白厉害,可论救人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强。魔眼中的闪电一出,他们四位跟着同时出手,四道金光与十八道黄芒闪电一触即收。四位菩萨闷哼了一声,空中的黄月也暗了一下。魔君力拼四位菩萨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而公子白就在这力量平衡的作用下活了下来。知道公子白处在高危险状态下,四道金光再次卷来,公子白被带到了法台的一角,有幸近距离地瞻仰了阎王和菩萨的金身法相。
四位菩萨出手救下公子白的时候,十殿阎王已经按照公子白的提示同时出手。冥界中有焚石熔金的地火,也有万载不化封魂闭魄的玄冰冻气。十殿阎罗全力发动,十道银色冻气化成的冰龙绕着会场飞舞一圈后散成白色冻器笼罩全场,眨眼间二十万怨鬼和剩余十五万魔兽保持着前一时刻的各种姿势被封冻在一块方圆五里的水晶般透明的玄冰之内。此时距离赌约规定的时间只剩了一分钟。
封冻着怨鬼和魔兽的玄冰生成后,会场里再次出现了鸦雀无声的局面,最后一粒沙子掉落在沙漏底部堆起的沙堆上的轻微响动把场内诸位的思绪从刚才的杀戮拉了回来。“半个时辰已过,场内还有二十万怨鬼,这场赌局到底谁输谁赢?”阎王质问空中闪烁不定的魔眼。
魔眼闪烁了几下,魔君从暴怒中回复过来,场中再次响起他那平静得要让人发狂的声音。“按照赌约,我输了!我在最后的一刻中发难,就是想让阎王们措手不及,差一点儿成功的时候让公子白这小子给破坏了!虽然有点儿不甘心,可我还是得认这个帐,我输了!”
“魔君大人,你这次可不要记恨我,你想想你把我当作赌注,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不能让你赢啊!我这次是自卫,不是成心拆你的台!”公子白一脸遗憾加无辜的表情。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来卖乖!我说了要光明正大地做一件坏事,现在做了,虽然没做完全,但还是有所收获的。认赌服输,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按照约定魔族不会找你的家人寻仇,可前提是你的家人也不去招惹魔族。我也不会在亲自出手欺负你,只要你能经住我手下魔族的私自报复,而且活得够长,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交手。你真要能等到那时候,就证明你有足够的实力,到时候就不算我欺负你了!不瞒你说,对不能把你这个人才带回魔界收为己用,我真的很可惜呢!对了,阎王和菩萨们也可放心,千年之内我不会施法扰乱各界的秩序,你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会不会直接破开空间壁障率军杀进各界去!”魔君虽然输了,此时的语调中竟透出一丝得意。
“魔君真是劣性难改,所谓的光明正大,所谓的赌局,都是事先设下的毒计,魔君开启魔眼不过是继续手下未完成的任务而已。此间事了,魔君不收了魔眼离去,还要等我将魔兽归还给你吗?”十殿阎王对魔君暗中算计冥界非常不满,摆出魔君再不闭了魔眼就一拥而上把它捅瞎的架势。
有了魔君刚才的保证,又在菩萨所在的法台上,公子白忍不住在阎王的后面加了一句:“你别在这里絮叨了。阎王和菩萨们累了一晚上,急着回去休息。你也赶快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着哭去吧!”
听了阎王和公子白的话,魔君居然极度开心地笑了起来,一笑就笑了三分钟才停下来。被魔君笑得发毛,公子白替阎王问出了一句:“你笑什么?打赌赌输了也这么开心吗?”
魔君极力忍住不在发笑,吃力地回答说:“我笑你们这里最小的鬼也一百多岁了,怎么就没一个脑袋转弯的。我在这里就是再光明正大做的也是坏事,你听说过魔族因为做了好事而笑的吗?你们认为我输,其实输的是你们?”
“此话怎讲?”阎王急问。
“这还用我解释吗?你们看看天空里飘的是什么?”魔君回答道。
阎王、菩萨、冥界鬼众、公子白一众抬头向空中观望。一刻钟前,空中只是被魔君法力弄成的纯黑色;一刻钟后,空中居然飘着厚厚的一层浓如糨糊红黑相间的气体。这些风吹不散的气体正翻滚着涌像黄月魔眼正中那个眼形的黑晕之中。
“怨鬼的怨气!”阎王和菩萨们失声惊叫,弥漫在空中的是超过六十五万怨鬼被消灭了魂魄后,留下来的他们长年积累的难以消散怨气。怨鬼因身具怨气而不能入轮回转世重生,做怨鬼的时间越长,怨气越重,由怨气所的怨力就越强大。为报冤仇或者未经超度的怨鬼魂魄消散后,体内的怨气和怨力就会散发到天地之间。这种没有神识控制的怨气和怨力,只有无目的的漂移,没有太多的害处,可一旦这种怨气集结的过多并且被其他力量收集和利用,所产生的危害则比原本产生这些怨气怨力的所有鬼魂集合在一起更严重百倍。如今有超过六十五万的怨鬼的怨气怨力集结在一起,吸收他们的又是魔界之主,到底能给各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连阎王和菩萨都不敢想象。
惊呼过后,十殿阎王和四位菩萨齐齐出手,现在化解空中的怨气没有足够的时间,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把魔眼捅破,断了魔君和这边的联系,使他不能通过魔眼吸收这些怨气。十道青光,四朵金莲往魔眼上击去。论单打独斗,能和魔君不相上下的各界之中只有佛祖和仙帝,冥界的阎王单个实力比不过魔君,若是十位一起出手,也可与之一争短长,如今十殿阎王和四位菩萨一起出手攻击的又不是魔君真身,魔君在没达到目的前可不敢让好不容易开启的魔眼和他们正面冲突。见阎王和菩萨们的攻势狠辣,悬停在空中的魔眼突然一动,躲过青光和金莲的攻击,一头扎进浓重的怨气之中。魔眼进入怨气之中后,怨气中卷起了一个大旋涡,随着旋涡的转动,空中所有的怨气迅速汇拢成一团红黑相间在不断内缩的同时向外发散着暗黄色闪电的妖异云朵。
“魔眼是经不起你们折腾的,就算能给你们造成损失,我也舍不得让它这么快就坏掉,这次开启魔眼不向你们出手,陪你们玩了一个赌局,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集结和吸收这些我有大用处的怨气!哈、哈、哈……”魔君发出了令人发呕的笑声,看来这是他原形毕露的时候了。
“佛法化怨!”眼见发出去的金莲被怨气吞没,四位菩萨心意相同,四道佛光汇成一片罩定了怨气凝结而成的云朵,他们想用无上佛法在怨气被魔君通过魔眼取走前将其化解。
“冥剑穿云!”十殿阎王也发了狠,手中青光一变,十把黑森森阴飕飕的巨剑飞在空中。十把剑剑柄相交剑锋朝外,组成一个旋转的黑色光轮,如同剃刀一样把魔眼外面浓重的怨气绞散。
借由魔眼被魔君注入了魔力的怨气如同万年坚冰,佛光之下只冒起些微的白气。好在十殿阎王的冥剑及时加入,被冥剑光轮击散的怨气,与怨气云朵失去了联系没有了魔君的魔力护持,在佛光之下迅速被化解,怨气消散的速度一下子就快起来了。
魔君要吸收这些怨气,菩萨和阎王要化解他们,从双方的出发点上分析魔君占着优势。魔君的出发点是吸收这些怨气,一开始他就占着主动,无论菩萨能化解多少怨气,他吸收一点儿就得到一点儿没有吐回来的可能。菩萨和阎王伤不到魔眼无法打断魔君的法术,就只好采取化解怨气的下策,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其结果只是减少魔君吸收怨气的数量,丝毫无法阻止魔君的吸收行为。
魔君对自己掌握主动的形势非常满意,在阎王和菩萨拼命化解怨气的时候,他却好整以暇地通过怨气云朵里的魔眼中向下面旁观的公子白讲起了故事。
先前魔君给公子英讲的故事有所保留。他派流疫出来本意是趁冥界超生法会的机会在怨鬼身上广布流毒,届时由流疫在怨鬼最密集时引发流毒,魔兽大军同时进攻冥界和人界,即便不竟全功,人界和冥界至少大乱一气。可他等来等去天都快亮了也没发觉魔兽发动的消息,反倒是魔界在S市的探子把流疫被杀和公子白一众力斗魔兽的呈报给他。
魔君一怒,开启了魔眼,本打算搅乱冥界的法会顺道灭几个不顺眼的人物发泄一下火气了事。当他看见法会场中还有百多万怨鬼的时候,改变了主意。百多万怨鬼所有的怨力如果归他所用,足可以破除附在空间壁障上限制魔族进入其他各界的禁制,特别是发现怨鬼中已有万多名带上了流疫散布的流毒更坚定了他的信心。打定主意后,魔君没有立刻和阎王直接冲突,而是利用形势使把阎王拉进了赌局接着发动了魔咒把怨鬼变成了魔兽,任由冥界头疼。如果冥界没办法控制局面,只有一下把魔兽和怨鬼全杀光来解决问题,他就既省力又彻底地赢了赌局又得到了想要的怨气。如果冥界有办法控制局面,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反正肯定会有怨鬼被杀,只不过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如意算盘打定,阎王也配合地答应了他的赌局,一切按魔君的计划进行,他心里非常爽。眼看就要得到足够的怨气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想出了办法,剩下的二十万怨鬼得以不死,没有完美地实现自己的构想,这是让魔君唯一不爽的地方。
听着魔君旁若无人地讲述,阎王和菩萨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个魔君是标准的坏蛋,一计不成还有二计、计计连环,一旦进了他的圈套就算是掉进了烂泥潭,能活着爬出来就是万幸,若想干净地爬出来简直是做梦。
“你们在下面杀,我就在上面收集怨气,至少有二十万怨鬼的怨气早被我获取了,加上现在的三十多万,虽然只有五十万的数目尚不够破除仙佛两界设在空间壁障上的禁制,但至少可以让空间壁障上的禁制宽松一点儿,更多更厉害的魔族可以进入各界,我真的很感谢阎王殿下!在外面防护的十五万怨鬼的怨气权当我送给法会的礼物,请阎王笑纳吧!”魔君的话让阎王和菩萨脑袋大了一圈,仙佛两界设在魔界空间壁障上的禁制减弱,魔族进入各界的数量大增,更可怕的是如果那些高级魔族因此进入各界,日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利用阎王和菩萨一愣神的短暂间歇,吸收了足够怨气的魔君放弃了对魔眼的支配。只见一道暗黄色的亮光瞬间撕破了黑红色的怨气云朵。黄月魔眼最后爆发的闪电和怨气被催发后化成的刮骨阴风在鬼门关前骤然爆发。
魔君随意的一击,交织如网的闪电即击碎了法台的一角,狂猛的怨气化成的如刃飓风更把会场四周的冥界鬼卒队伍刮得四分五裂,有许多分神的鬼卒未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飓风吹散了魂魄。公子白比较倒霉,魔眼爆发时他就站在那个被闪电击碎的台脚上,感谢司徒焱焱的掌心雷让公子白对雷电的抗性大增,闪电只把他劈了个半死,接着呼啸的飓风把他送上半空,使他成了鬼门关前唯一一个被送上天空的战士。
电收风停之后,魔眼无踪,魔君不在。十殿阎王查点鬼卒表彰将士,遍寻公子白不见,半晌后一人影自空坠落,呈大字形重重摔在封闭着二十万怨鬼十五万魔兽的玄冰之上,众围观之,乃浑身焦黑毛发卷曲之公子白是也!
杀戮,一种消灭生命存在的方式,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权利最强烈的侵害。杀戮的目的多样,就人而言,杀动物是为了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用他们的皮毛,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取乐。而人与人之间的杀戮就更残酷一些,目的不一定,方式多样化,而且同样的剥夺同类生命的行为又有合法和违法之分。有点扯远了,作者不是想说这些,作者是想说:只要是活的生命他们就有对生的向往,如果有可能让他活下去请不要杀了他!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5
第十三章 誓言
第一节 昔人再现
公子白、公子英、李宠、啸月、方怡心一众乔装改扮到冥界一年一度的群鬼夜宴上去混吃混喝。谁料想碰上了魔界精心研究出来对付冥界鬼魂的流毒魔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掩护了二十五万鬼魂安全撤退后,为了提醒冥界注意魔界的阴谋他们又来到鬼门关前,魔君和阎王一场恶赌,紧要关头公子白一言道破玄机,使得魔君阴谋未竟全功,而他却不幸被闪电击到半空之中。
冥界向来赏罚分明,经过阎王们的集体表决,很快评定了公子白一众的贡献和过错。公子白一众不顾阴阳有别,故意扮鬼混入夜宴现场,更骗取了冥界中最高的福果——仙果,实为大过。危急关头不顾自身安危,力阻无边魔兽,誓死掩护鬼魂撤退,誓死保卫人界平安,为大功;及时赶赴冥界示警为大功;及时献计挫败魔君诡计为大功。综合评定过后,刚从空中落回地面,面目黝黑头发卷曲的公子白就被啸月架起来上了由法台改成的颁奖台。
在公子白头脑仍然麻木的时候,就被十殿阎王挨个拥抱了一番,接着和其他四位,还有司徒焱焱一起被授予了冥界勇气奖章。对于他和司徒焱焱的特别表现,阎王又另外授予了他们俩每人一枚智慧奖章。也许觉得这种不实惠的荣誉称号对公子白的刺激不够大,阎王们居然当着群鬼的面封了一个“冥界驻人界特约巡查员”的职位给他,赋予他随时向冥界驻人界的机构要求帮助,甚至调动鬼卒处理紧急事件的权力。这下,公子白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冥界官方自居,想查一些事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查,不用再走冥界熟人的后门了。
“冥界鬼魂险遭不测,鬼律师公子白再建奇功!”冥界的报纸和电台在头版头条对公子白一众的义举进行了详细的报道。在报道上面有啸月、李宠、公子英、方怡心、司徒焱焱的亲口长篇的获奖感言,惟独关于公子白的报道只有一张大幅的面目焦黑得一塌糊涂的照片和一句简短的评述:“鬼律师因受严重的雷电打击,在受奖当时和事后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没有对此次时间发表任何看法。鉴于所受打击乃魔君所发,能否对其智力造成影响尚是未知之数。鬼律师能否恢复昔日之聪慧果决,或是从此一蹶不振沦为弱智,本报(电台)将进行跟踪报导,请各位拭目以待。”就是这一段评述让这家报纸和电台成了冥界最热的媒体。
公子白被电麻了的脑袋,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恢复运转了。接着,他就和弟弟公子英打了辆出租车径直回家探望父母了。虽然有魔君的保证,公子白兄弟还是不那么放心,在获得阎王的亲自首肯后,公子白父母被冥界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对他们实行全方位全天候立体式不间断的保护。冥界有此举措,公子白兄弟心中踏实了不少。在家里过足了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芸豆、土豆拌茄子、尖椒干豆腐一系列菜式的嘴瘾大饱口腹之欲后,留公子英在家中继续度他的探亲假,公子白回到了城里继续他的赚钱大业。
从立功受奖到探家归来,转眼间已经是一周的时间了。公子白在家里逍遥快活,啸月的日子过的却是苦不堪言。公子白一走,啸月早餐就没了着落。他本来还打着方怡心的主意,可方怡心因为吃了仙果,又借了公子白的光,被司徒焱焱拉到三仙庙去小住,说是要指点她一下,让她这个无法超脱的鬼魂借着仙果打下的根基修炼鬼仙。所以,我们的啸月大哥只好每日早餐以方便面和罐头充饥,午餐则用公子白给他留下的一点点儿人民币在小吃部解决/好在啸月认识刘意守,而刘意守又是他的超级粉丝,在刘意守的安排下啸月的晚餐还过得去,正因如此,啸月才没有因为营养不良成为第一个虚弱而死的妖狼。
与肚子受的苦比起来,睡觉的权利被剥夺才是最痛苦最恐怖的一件事。自从冥界的那家报纸承诺了要对公子白进行跟踪报导后,不单是这家报纸,冥界的上百家报纸和电台都盯上了公子白。公子白回家探亲,他的父母已经作为冥界的机密被严格保密,为了不因为公子白的行为暴露他父母的所在,负责保护公子白父母的鬼卒采用了技术手段对公子白的行踪进行加密,所以探亲期间在冥界一般鬼魂的感知中公子白就是凭空消失了。
公子白不见了踪迹,作为新闻工作者的鬼魂当然无从知晓无迹可寻。不过,他们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名言非常推崇,既然知道公子白在人界的家和他的妖力空间所在,他们就采用了古老的极为考验他们恒心和毅力的蹲坑战术。无论是公子白在人界的家,还是他的妖力空间里面,一时间挤满了日夜守侯翘首以待的冥界记者。
公子白走的潇洒吃得畅快,留在家里的啸月在营养不良的同时,还要面对如蚊蝇一般挥之不去的冥界记者。对于啸月的背景,记者们早就摸清了。凭他和公子白的关系说不知道公子白的去向,自然是鬼都不信的谎话,何况是这些有着无比丰富的制造谎话经验的记者们。所以无论白天和黑夜,啸月都是记者们盯梢和追问的焦点,而且这些记者最喜好的就是在啸月睡得正香的时候,以采访、走错路、借火等等事由闯进屋来进行突击检查。
面对记者们不知疲倦的骚扰,啸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为自己定下一条除非危及生命否则不可进入自己的妖力空间,全面向正常人类生活方式看齐的规矩。能躲进自己的妖力空间里安心地睡上一觉,是件多幸福的事呀!啸月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公子白赶快回来好结束他的噩梦。
在第七天的黄昏,啸月的祈祷成为了现实。
公子白推门而入时,啸月正在不下百十个记者中拼命挣扎。公子白见家里凭空多出这么多鬼,不禁好奇地问道:“搞什么搞?这么多鬼,是谁请来的?”
听见公子白的声音啸月如获大赦,奋力冲出记者的包围,指着公子白大声说:“你们要找的正主儿回来了。你们去问他吧!”众记者回头观看,见进屋之人果然是传说中的公子白,立刻舍弃了啸月把公子白团团围住。
“小白子,这些都是你的粉丝,都是冲着你来的。跟你作兄弟真是苦命,你去快活,把我扔在这里活受罪。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成为第一位被困死的妖狼了。这回你陪他们玩吧,我得赶紧去睡觉!”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小心我告你们非法侵犯他人住宅!”公子白对一屋子不速之客没给任何面子。
“我是×××报的记者,我们是来对你这个英雄人物进行跟踪采访的。你能回答几个脑筋急转弯来向读者们证明你的智力没有因为上次的雷击受到影响吗?上次你在阎王授勋仪式上的表现着实令观众们很失望,希望你能澄清一下!”冲在最前面的记者飞快地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提出了让公子白抓狂的问题。
紧接着百十号鬼魂就把公子白全方位地包围起来了。
“你这几天在哪里?”
“你有女朋友吗?”
“你对冥界有何看法?”
五花八门的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公子白开始理解啸月的感受,更同情《大话西游》中被唐僧折磨的孙悟空,而他比孙悟空更惨,孙悟空身边只有一个唐僧,他身边却有一百多个。
“停!”公子白深吸了口气,压下把这些聒噪鬼送进马桶用水冲走的冲动,猛然喊了一嗓子。他这嗓子还真管用,百多记者闻声住嘴。
“我告诉你们早就应该知道的一件事,阎王给了我正式的职位,我的家就是我的办公地点,如果你们再在这里喧闹,我就可以说你们是扰乱公务让这里的鬼卒请你们去喝茶。还有,我现在是魔界的重点仇视人物,凡是跟我说话超过三句,在我身边停留超过半分钟的生物都有可能被魔界盯上/像你们这样在我家待了几天的魔族就更喜欢了,至于魔族真的把你们请了去会请你们喝什么就难说了!”在冥界记者们诧异的空当公子白从中挤了出来,坐进了客厅中舒适的沙发里,顺手点了根烟,对还在愣神的记者们笑道:“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继续吵继续提问了。别的不行,脑筋急转弯我还是可以抢答的,大家来娱乐一下吧!”
事情就是这样可笑,听了公子白的话记者们刚才的热情急速冷却至冰点,一想到自己在公子白家监守了一周时间很可能已经上了魔界的黑名单,这些记者全都后脖颈冒凉气,一声不响地溜之乎了。
卧室的门一开,啸月从里面探出头来对着公子白挑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你厉害!三句两句他们就把这些粉丝给凉拌(办)了,之前他们可是打都打不走的。”
公子白吐了一个烟圈,掏了根烟扔给啸月说道:“我不厉害,厉害的是魔界的名头。那些家伙害怕被我连累全吓跑了,如果他们明天再把我胡诌的消息发出去,管保我这里成了胆小鬼的禁区!如果把李宠的那群鬼友也给吓跑了,这小子肯定饶不了我。”
公子白正说着,李宠从啸月吐出的烟气里冒了出来,把啸月吓了一跳。“老大,没关系的,我还巴不得那些记者把你说的登出来呢。我老爸说过,如果你敢跟一个强大的力量为敌,那么惧怕这个力量的人也同样会惧怕你。跟魔界老大叫板,全人类可就你一个呀!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为这个我在鬼友里面的面子可大了,我不介意,绝对不介意!”
啸月把在他和公子白中间飘来飘去的李宠扒拉到一边去对说:“小李,你去一边玩去!你和你老大去轻松,我在这里当免费的打更,没饭吃没觉睡,你们怎么补偿我?”
公子白看了看手表后对啸月说:“现在是八点半,我要先去趟单位。早餐你自己解决,下午我没事,中午的时候你就到我单位的楼下等我一起去吃饭吧,吃什么你自己想,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听公子白这么说,啸月喜上眉梢,要知道作为一个人,没有正经的职业不挣钱天天晚上去吃蹭饭,感觉就是不如别人心甘情愿请着吃爽。
公子白快出屋的时候,李宠又多了一句嘴:“我老大请你一顿可要请刘意守三顿,你每天蹭他饭,他就打电话给老大诉苦算帐,你做的好事我们可清楚着呢!呵、呵、呵呵……”
“小李,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说吗,找打是不是?”公子白急忙制止李宠,可为时已晚。与其说公子白是在制止李宠,还不如说是故意出卖刘意守。
这两位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地揭发完刘意守后,冲着满脸通红的啸月作了个鬼脸,关上门带着笑声跑掉了。门里面传出了啸月咬牙切齿的恐怖叫喊声:“刘意守,我要你好看!”
在同事们的欢笑声中,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公子白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啸月一脸馋相地等在门口了。这家伙就是忘不了吃饭,也许吃饭能让他忘记找刘意守算帐吧,公子白算计着下了楼。
啸月的这顿午饭可费了公子白不少银子,直到公子白彻底地被他那个无限量的胃打败,因为心疼人民币而出言哀求,啸月才高调地放了他一马。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钟,酒足饭饱的公子白和啸月来到S市有名的商业步行街上进行他们的饭后娱乐——看美女!他们俩在街上转了半天,一个高素质的美女都没见到,正在抱怨运气不佳的时候,公子白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今天下午公子白不想工作,更不愿意接受某个自称是熟人介绍连姓名都不报打电话咨询一通就再无信息的免费咨询。公子白没有理会打进来的电话,认为只要不接过一会儿就不会再打了。可这个打电话的人十分执着,整整拨打了十分钟仍然再接再励百折不挠,公子白无奈接起了电话。
“是公子律师吗?”电话一端是一个女子。
“是我,你是哪位?”公子白没听出来打电话的是何许人也。
“我们见过的,一年前你帮我办过案子,我叫李芹。”对方报出了姓名。
“李芹,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宣告死亡的案子对吗?”公子白飞快地搜索了脑中的信息库报出了查询结果。
“对。我那个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原来的丈夫突然出现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见面详谈。”自称是李芹的女子显得很急切。
公子白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半钟,反正街上有观赏性的美女数量为零,而这位以前的女委托人的声音很急切,他决定为自己的法律服务做一次售后服务。当即与李芹约定半小时后在律师事务所内碰面,从而结束了他的悠闲下午。
啸月见公子白不能陪他闲逛了,有点儿不爽,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没听你叨咕过呀。”
“这是我刚开始正式执业时接的一个小案子。那时侯我还没遇到李宠,更没遇到你呢。这女的的丈张志是一个常年跑外的业务员,两个人结婚不到半年张志就出差到南方去开展业务了。这一去就是五年没有音讯,在张志离家三个月没消息的时候,家属和公司就向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查了四年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夫妻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可眼见着自己的大好年华一去不复返而丈夫却杳无音讯,李芹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无止境的等待,于是就在我的建议下到法院去申请了宣告他的丈夫张志死亡。法院根据我们提供的证据依法判决宣告了张志死亡,宣告张志死亡的判决书是七个月前拿到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点儿悬念都没有,你不问我才懒得说呢。”公子白边往步行街外走,边回答啸月的问题。
啸月拍了拍脑袋笑道:“人类真是不发达,连一个个体是否真的死亡都弄不清楚。如果是妖狼族,通过妖狼相互间的血缘感应就可以准确判断一个妖狼是否还生存。宣告自己丈夫死亡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你算问对了,这就是法律的奥妙所在。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失踪,与他有关的配偶的再婚权、继承人的继承权、债权人的受偿权将会因无法确知他是否生存而不能顺利进行。所以当一个人失踪达到四年或者因以外事故下落不明满二年时,与他有利害关系的人为了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可以向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经法院判决宣告死亡与自然死亡有同等的法律效力。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被宣告死亡了,那么他和他妻子的婚姻关系自动终止,他的妻子可以再婚;他的财产将由他的继承人继承;他所欠的债务将用他的财产抵偿。”
公子白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一个不受人界法律约束的妖狼在普法,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跟你说这么详细也没用,一句话,李芹那么年轻不想把青春都用在等待上面,她申请宣告张志死亡后,就可以合法的再婚,开始新的生活。”
“听你这么一说,人界的法律还是很科学的吗?你走吧,我没兴趣去当律师助手,先回家睡觉了,晚上还要出去作大侠呢!”啸月对人界的法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后把公子白塞进出租车里面,独自回家去了。
李芹刚刚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五,体态苗条,面容清丽,乍看上去任谁也想不到她是结过婚的妇人,不过公子白见到她时她却是一脸愁容。这也难怪,大好年华正该夫妻合美的时候丈夫却无故失踪,刚刚摆脱丈夫失踪的阴影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本以为不在人世的丈夫却又出现了。世事难料,这个公子白常用的词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李芹说的情况很有趣,她的丈夫张志早在三个月前就回到了S市。外出多年张志本应立刻归家,可实际上他并未如此,而是在S市一个电子公司当起了推销员,并且在市内租了一间房子,丝毫没有回家见一见亲人的意思。直到一周前,新一轮的人口普查开始,民警在入户调查的时候依据他出示的身份证发现他就是在五年前立案为失踪人口,后来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张志。民警反复对张志的身份证和容貌身形、血型进行核对,证实无误后通知了李芹和张志的母亲。
亲人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张志的反映非常冷淡,对这五年来的经历也是言语不详,只说是出差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头部受了重伤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他回到S市也是按照身份证上的记载找回来的。
不管张志成了什么样,儿子重新回家,张志的父母是高兴的,于是他们要求张志和李芹恢复关系,让他俩搬到一起去住。李芹却不像张志的父母那样乐观,在未和张志见面前她就考虑好了,这个重新出现的张志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亲密无间的爱人,与一个图有其表却对原来的夫妻感情没有丝毫记忆的人一起生活,对她来说无异与同一个突然闯进自己家的陌生人发生肉体关系那样恶心,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她是绝对不会作的。
最有趣的是那个重新出现的张志。在没见到李芹前向他的父母表示希望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可见到李芹后立刻又改变了主意,要求马上和李芹恢复夫妻关系立刻搬到李芹家去居住。出于女性的直觉和先前的考虑,李芹拒绝了他的要求,而李芹的反应引起了张志父母的不满,双方不欢而散。如今张志的父母向法院提出了撤销死亡宣告的申请,而李芹面对突然出现的形同陌路的丈夫不知所措。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6
第二节 引狼入室
讲完了事情经过,李芹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公子律师,以他目前的状态,我不可能再次接受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在张志被宣告死亡后你重新结婚了吗?”公子白问道。
“没有。同事朋友给我介绍了几个,可见了面不出三天,对方和介绍人就会发生点意外受些不轻不重的伤。一来二去,谣言就起来了,说我死去的丈夫缠着我,谁要是娶我肯定惹祸上身。开始我都相信了,可现在张志回来了,这显然是个谣言了。”李芹回答道。
公子白专心思考法律上的问题没有把李芹说的话进行过多的考虑,接着她的话头说:“按照法律规定,被宣告死亡的人重新出现时,本人和其他利害关系人,比如说他的父母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死亡宣告。死亡宣告撤销后,如果配偶没有再婚的,婚姻关系自行恢复。按你所说的情况,张志的死亡宣告必然会被撤销,撤销后你们的婚姻关系自行恢复,他仍然是你合法的丈夫。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他生活,只有按照正常的程序与他离婚。在死亡宣告被撤销和正式离婚前的一段时间内,你和张志仍然是夫妻关系。如果你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纠葛,在这段时间内只能靠你自己来处理了。国家的法律只对婚姻期间的家庭暴力、虐待、遗弃等行为进行约束,其他方面还是空白,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你的意思是说,在死亡宣告被撤销和正式离婚这段时间,如果他侵犯我强行与我发生性关系法律不会制裁他?”李芹紧张地问。
“这个问题被法律界在理论上称之为婚内强奸。刑法规定违背妇女意志采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与妇女强行发生性关系的行为构成强奸罪。而夫妻间的性行为作为婚姻的一项内容受到法律的保护,对丈夫违背妻子意志与之强行发生性关系没有界定也无法准确地界定为犯罪。这正是你担心的,也是现行法律无法解决的问题。”公子白很无奈地回答。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李芹更紧张了。“公子白律师,我是绝对不会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我不是不念旧情,更不是移情别恋,即使他失忆我都可以尝试慢慢接受他。可事情绝对不是失忆这么简单。虽然我跟他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失踪了,可我跟他谈了四年的恋爱,他的一切我都了解。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一点儿往日的气息和影子,尤其是他看到我的那种眼神,没有丝毫的感情。不怕你笑话,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只想把我扔到床上和他睡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在和他离婚之前我可怎么办哪?”
女人真是感性动物,一定是知道丈夫失忆头脑里先入为主地产生了恐惧感,一个失忆的人没那么可怕。公子白觉得李芹有点儿危言耸听,但嘴上还是安慰她。“法律不制裁他,不等于你就没办法了吗。这段时间你只要尽量不让他知道你的住处,你的工作单位,避免和他单独接触,找人陪你一起居住,或者搬到父母家去住。这些方法都可以避免他的骚扰的。我说的虽然严重,但他只要是人,还有点良知,应该不会干出过分的事情来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在公子白的安慰和出谋划策下,李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李芹心想,毕竟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只要自己注意一点儿,防止被这个陌生的丈夫骚扰,等到离了婚一切就彻底结束了。为了表示对公子白的谢意,李芹坚持与他提前签订了委托合同,委托他代理与张志离婚一案,并且交了代理费才离开。
拿着委托代理合同,公子白苦笑,又是一个离婚案,委托人又是一个女的,肯定又要被师兄师姐们戏称为“少妇杀手”了。没办法,开着门作生意,总不能把有诚意的客户往外推,放着摆在眼前的钱不去赚,不过是一个离婚的案子,小意思啦!
年轻男律师代理年轻女当事人的离婚案件,在律师行内是要尽量避免的,因为有情绪激烈的男方会借此诋毁律师名誉,更有男方当庭将律师眼球抠出的案例,公子白为了对抗不成文的行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并不知道,麻烦已经和李芹一起找上了他。
张志父母提出的撤销死亡宣告的申请,在张志本人出现的事实面前只过了一个星期就被法院确认。在这段时间内张志只是在李芹回家的路上找她聊了几句并没作出其他的过激行为。公子白为了早日让李芹摆脱困扰,通过在法院的熟人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张志死亡宣告被撤销的消息,然后在第二天正式向法院提交了申请离婚的起诉书。法院接受了公子白递交的起诉书,正式立案受理了这起离婚案件。
得到公子白通知的李芹更加小心出入,但半个月过去了,张志竟然更加老实,连例行的上下班路上的闲聊都没有了。他还是有良心的,不可能乱来了吧?李芹的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
这天晚上,李芹找来和她同住的同事小梅因为要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没和她一起回家,说好了晚一点儿再到她家去给她做伴。李芹哪好意思说不行,自己一个人先回到了家里。
晚上八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的李芹接到了小梅打来的电话,说是玩得高兴要半夜才能回去,让她不用等了自己先睡。小梅有她家的门钥匙,自己可以开门进屋,李芹放下电话收拾了一下准备早点睡觉。躺在床上,李芹习惯性地摸着系在脖子上的一块心形玉坠。
心形的玉坠是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洁白的玉面上布满深入玉里的牛毛状殷红沁色,在玉坠的背面用阴文雕刻着几个莫名的符号。玉坠原本有两块,是谈恋爱时张志花掉半年的积蓄买的定情信物。卖这对玉坠的老者说这是两块古玉,玉坠背面刻的是同心相思咒,就因为这个张志毫不忧郁地买下了它们。伴着 “天涯情不移,永世结同心”的誓言,两个人为对方带上了玉坠,从此再没有摘下来过。
张志不在的那些日夜,李芹每晚都是抚摩着这个玉坠进入梦乡的,某一天她醒来时感觉玉坠的重量似乎增加了少许,但对丈夫的思念比玉坠更加沉重,这个细微的改变很快被她适应和忽略了。后来,虽然现实地为自己打算,去法院申请宣告了张志的死亡,但她仍没有把这个定情玉坠摘下过一分钟。作为对消失在人海中的丈夫思念,和一段刚刚开花没来得及结实就凋谢的爱情的纪念,她打算永远带着玉坠。如今丈夫出现了,却非是原本那个丈夫,每次面对他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厌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李芹抚摩着玉坠不禁流下了眼泪。
“丁冬、丁冬……”门铃声打断了李芹的思绪,抬眼看看时钟正是晚上八点半,小梅说半夜才回来,叫门的是谁呢?李芹心中一阵紧张,小心地来到门口从门镜里张望出去,看见的是小梅的脸。
“不是说半夜才回来的吗?怎么刚撂下电话就回来了?有钥匙还叫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懒!”小梅比李芹小了四岁,未婚,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李芹在她面前总以老人自嘲。见叫门的是小梅,李芹不疑有他,拉开门锁让她进屋。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站在门边的李芹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推搡,摔倒在客厅内。房门猛然开启又重重地关闭,出现在门前的不是李芹从门镜中看到的小梅,而是一个男人。
闯进房间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十,略现瘦削的体形配合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束,绝对可以入围帅哥的行列。摔倒在客厅中间的李芹抬起头正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眼中两道糁人的绿光。“怎么会是你?小梅呢?”李芹惊恐地问道,闯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她极力躲避的张志。
张志往前迈了两步,李芹本能地在地上向后退了两尺,她的动作让张志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小梅,就是给你作伴的臭丫头吧。你放心好了,她正和一群朋友玩得开心呢!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灯光下的张志一脸邪恶。
“你想干什么?你敢乱来我就喊人报警了!”李芹感觉到张志的恶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了桌上的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打起110报警电话来。张志并没有奔过去阻拦李芹,只是打了一个响指,电话机立刻冒出蓝色的电火花,李芹没有从听筒里听到人民警察的声音,得到的只是让她绝望的忙音。
“电话打不了,试着喊喊人吧?你的房子隔音这么好,城里的人又都互无往来,你想有没有用呢?”张志索性坐到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张志说的不错,李芹住的是新式商品房,隔音效果一流。而且,城里不像农村左邻右舍的都铁熟,通常是对门住了几年连一句招呼都没打过。他这种不紧不慢步步重压的作法,看似轻松,却以无形的气势彻底摧毁了李芹的心理防线,李芹彻底恐慌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我家,请你赶快出去!”李芹退到屋角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我请过律师,问得很清楚,我的死亡宣告撤销了,我们还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丈夫来找妻子,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法院给我的传票我也收到了,可没判决离婚前我们还是夫妻,你怕我纠缠你,我就偏这样,你能如何!哈、哈、哈……”张志的话分明就是说,我就是来欺负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芹几乎被张志的话刺激得当场发疯。“你才不是我丈夫呢!我了解他的每一个细节,你只有他的样子,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亲近,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你根本不是张志。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女人的直觉。本来我也不想出现,更没想过来找你,不过你们的警察非把我扯出来,而你又这么漂亮,我只好认真扮演一下张志了。老子很久没有女人了,不是见你好看才没心思理你呢。反正任何人都得承认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等你跟了我,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激烈了!”张志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屋角的李芹。
张志有这种举动,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李芹见他逼过来,尖叫着贴着客厅的一侧往门口冲过去,企图夺门而出。可李芹的速度实在太慢,张志一身胳膊扯住了她的一头长发。李芹痛叫着停住了前冲的脚步,张志不管她的叫喊反扯着她往卧室走过去。拼命挣扎的李芹在经过茶几的时候,顺手抓起了茶几上的白瓷茶壶,疼痛和恐惧给了她一股激劲,她轮起胳膊茶壶带着风声往张志的后脑砸了下去。
李芹这下如果砸实一定是张志的脑袋和白瓷茶壶花开并蒂的结果。那样,李芹倒是可以暂时解脱了。可就在李芹的轮起的茶壶碰到张志的发梢的时候,张志的身体被一道碧绿色的光芒罩住,茶壶撞在了碧绿色的光芒上无声地化成了白色的粉末。李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着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样的场面只有在电影和梦境中才可能出现,可头发上传来的剧痛告诉李芹这绝对不是梦。
李芹的这下突袭把张志惹恼了,浑身绿光的张志松开了抓着李芹头发的手缓缓地转过身来。李芹赫然发现,张志不单浑身绿光,连他那张脸和其他部位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变成了惨绿色,李芹面前的张志此时完全是地狱恶鬼的形象。
“臭娘们!非逼着本大爷亮底儿。本想和你多作几年快活夫妻,现在只好爽一次就让你消失了。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面目狰狞的张志恶狠狠地说。
此时,李芹的脑子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没空分析张志说的话是什么用意,稍微恢复了运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见张志放开了她的头发,李芹转身再次往门边逃去,可刚迈出两步一团发着绿光的气体就包围了她。绿色的气体一上身,李芹立刻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的关节在一瞬间僵硬,随后就是一种冰冷的让人绝望的寒冷把她从地面托起,李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缓缓像张志飘过去。
“你这娘们儿也算是我的劫数,本想低调一点儿夹着尾巴作人,可见到你后想法就多了起来,开始还幻想和你一起过个几十年,不然你以为我有耐心为了等你在马路上吃汽车尾气!既然你不上路,又逼我亮了底,莫怪我心狠手辣了!以前我作人的时候正式的职业就是采花大盗,学名叫做淫贼,先奸再杀这种事我做得多了,今天就再做一遍!”张志嘟囔完了,吹了一声口哨,李芹身上的睡衣立刻变成了破布片。随后,张志又一个响指,身上只有贴身内衣和脖子上的玉坠,被绿光包围无法动作的李芹被抛进卧室的床上。
面对一个狰狞恐怖的怪物,又被古怪的法术禁锢,知道自己将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又丝毫不能反抗,摔在床上的李芹彻底绝望了,绝望得恨不得立刻是世界末日,那样就可以让她有尊严地死去,不必面对死前的凌辱和一秒钟长过一世纪的绝望的等待。
不管李芹内心有多么痛苦,不管李芹已经泪流成河,一脸淫笑的张志已经出现在床边。张志伸出绿色而瘦长的手准备粗暴地剥落李芹身上最后的衣物之时,一道洁白的光华在李芹的颈项间绽放。光华来自于李芹系在脖颈上的心形玉坠,光华乍起直夺张志的双目。措不及防下,张志双目立刻被洁白的光华灼伤,一声惨叫过后,张志捂着双目急退至客厅内。
心形玉坠内发出的光华如同闪电一闪即逝,之后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玉坠中闪出,以比闪电更快的速度追上了暴退张志。张志被灼伤的双目刚恢复了一点儿模糊的视力,白色人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白色人影双手一挥,十几道白色的光箭射进了张志的身体。张志再次发出惨叫声,他的身体上虽然看不出外伤,但身体外的那层绿光暗淡了不少。遭受重击的张志本能地再次后退,而白色人影乘胜追击对着紧靠窗边张志再次发出光箭。
连番受挫,张志发了狠性,一声低吼,身外的绿光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白色人影发出的光箭立时被火焰焚化。挡住了白色人影的第二轮攻势,张志发起了反攻双手一推一团绿火烧了回去。白色人影毫不示弱,一团白色灵气击了出来,挡住了张志攻过来的绿火。
“你是鬼是神?报上名号来!为什么破坏大爷的好事?”白色人影只能看清大体的轮廓,五官相貌一律模糊不堪,张志从外形和气息上分辨不出他的来路急败坏地问道。
白色人影没有回应张志的问话,反而利用他出声分神的机会把白色灵气团推进了两尺。张志为此气得哇哇乱叫,叫了几句自己也觉得无聊,于是就闷起头来和白色人影玩起互推气团的角力游戏。这两位一声不响地比拼内力,大概过了五分多钟,李芹家的门上传来钥匙插入和转动的声音,那个出去Happy的小梅真的提前回来了。
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张志和白色人影同时收回了法术,张志一推窗户直接从十五楼跳了下去,白色人影则凭空消失,躺在床上目睹了张志和白色人影互斗全过程的还没恢复活动能力李芹在看见进门的是小梅时精神一松昏了过去。
窗户洞开,屋内一片狼籍,李芹几近赤裸地昏迷在床上,小梅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第二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报警。不到十分钟警察赶到,半个小时后警察们勘察完了现场,得出了有人入室行凶的初步结论。随后,李芹苏醒过来,在警察的盘问下,李芹语无伦次地讲述了张志入室欲强奸和杀害她的经过。警察在记录时省略了李芹提及的不可思议现象,依据他们的经验,认为被害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当时和事后可能因为过度刺激产生幻觉。张志是李芹的丈夫,丈夫强奸妻子警察没法处理,但李芹提及张志要杀她,警察就不得不进行调查了。
当晚警察就传唤了张志,对李芹的指控张志当然是矢口否认,并且提出了自己不可能在现场的证明。依据李芹的陈述,小梅进门的时候刚好是罪犯离去的时间,可在小梅报警的前一分钟,张志刚好在其住处楼下的食杂店买了方便面和香烟才上楼,食杂店的店主和邻居为他做了证明。张志的住处离李芹的住处直线距离相隔半个城市,大概有五公里远近。李芹住在十五楼,就是坐高速电梯,从十五楼下到一楼中途不停也要一分多钟,何况中间还有至少五公里的距离,站在张志是人的立场上分析,他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赶回其住所楼下的食杂店,所以警察排除了张志的嫌疑。
当警察们回过头重新分析李芹的陈述时,发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没有从门口逃走,依李芹讲是从窗口跳出去的。那可是十五楼的窗口,就是丢出去一块砖头落到地下也摔成粉末了,何况是个人?而且,在李芹家的窗口内外上下没发现攀爬的痕迹,排除了犯罪嫌疑人逃出窗口后向上爬的可能。联想到李芹提及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情景,警察们又对李芹的社会关系和近况进行了核实,最终认定李芹可能是因为丈夫张志的重新出现导致了精神压力过大,产生了失常行为,最后给了李芹一个去看心理医生,接受一下精神科检查的建议。
警察的结论差点儿让李芹当场疯掉,在和警察大吵了一顿毫无效果后,她又到父母和其他朋友哪里去诉苦,可父母和朋友的眼神和表情告诉她,他们和警察的想法是一样的。经过了两个不眠的夜晚,无助的李芹跑到了公子白的律师事务所。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7
第三节 神秘符咒
公子白正在办公室里和同事讨论案情,扬声器里传出了有人在第三接待室等他的广播。真奇怪,今天没有约人来谈事,到底是谁呢?公子白猜测着出了办公室。
一进接待室公子白就看见了满面焦虑的李芹,李芹转过脸来也看见了公子白,没等公子白出声问候,李芹就在椅子上放声痛哭起来。李芹突然来这一出,立刻把公子白整懵了。
“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千万别激动!”一个女当事人到单位来找自己,又在接待室里放声大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被哭声吸引过来的几十道目光,公子白不敢想象,在他走出接待室做解释前,同事们会有什么样的猜测。
李芹哭了足足五分钟,在公子白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停住了哭声。李芹不哭了,公子白刚松了一口气,李芹又突然给离开椅子跪在他面前。这下,公子白更慌了,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硬是把她从地上扯起来,摁回椅子里。
“李女士,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对我有意见,你尽可以直说,整这些不必要的举动干嘛?如果你不能冷静的谈问题,我只好替你先叫辆救护车,现在医院更适合你!”公子白的语气严厉而生硬,他被李芹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火大了。
“我不是来捣乱的。公子律师,我是来求你帮帮我的,我不是疯子,可他们不信我说的话!我真的看见了,他要强奸我还要杀我,求你救救我,让快点跟他离婚……”李芹的目光有些散乱,不断地重复着某人要强奸她要杀她,她要离婚云云。
“老大,这女的好像是受了强烈的刺激,精神有点儿恍惚,不赶快处理一下很容易就变成精神病的!”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的耳边想起。
“既然你先看出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你两分钟给我搞定她,不然答应你的棒棒糖取消!”李宠看了周星驰的电影《功夫》对里面的那个造型夸张的棒棒糖感兴趣到了痴迷的程度,而市面上还真有卖的,于是公子白以此“威胁”他。
“有你这么作老大的吗?跟兄弟还讲条件!”李宠嘴上抗议,可为了棒棒糖还是在公子白的“淫威”下屈服了。
“看我的如来神掌!”李宠飘到李芹脑后,学着周星驰的架势伸出小手往李芹的头上拍了一下。李宠拍出的可不是如来神掌,而是一记安魂手。经李宠的小手一拍,李芹的眼神恢复了神采,不再翻过来掉过去地念叨同样的话了。
“好,速度够快!晚上给你买两根棒棒糖!我现在要谈事,你先一边凉快去吧!”公子白在心里对李宠说。
“算你还有良心!我还是儿童,离婚的事我才不感兴趣呢!”李宠顽皮地在接待室里转了一圈,回到法像里睡觉去了。
连吓再气,差一点儿变成了精神病的李芹在公子白的开导下把自己的遭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说完以后,她发现公子白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听完后露出不信任或者嘲笑的表情,而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公子律师,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你不一定会相信,我现在也不非要你相信我,我来找你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忙,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尽快让我跟他离婚就行!等把婚离了,我就离开这个地方到别处去,彻底摆脱这个疯子的纠缠!”李芹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离婚的程序是很严格的,即便是我找了熟人托了关系,没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是办不完的。”公子白很认真地回答。
“三四个月!谁知道这三四个月里,他还会做出什么?他根本就不是人!”李芹听说还要等三四个月情绪又开始激动。
“你听我说,我刚才跟你说的是乐观的估计,如果情况不好,没有两年的时间你是离不成婚的。告诉你一个你都不相信的事情,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想办法帮帮你!”公子白给了令李芹吃惊的回答。
在现实的法律问题上,公子白只能照章办事,在灵异界里的事他就不用那么拘束了。李芹刚才讲事的时候,公子白不但仔细地听,还在仔细地观察她,并且把她以前说过的关于张志的情况和刚刚发生的事进行了分析,公子白不但肯定了李芹说的是实情,而且怀疑突然出现的张志不是李芹那个失踪的丈夫,而是另有隐情。
公子白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原因是在李芹的发丝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绿气。细如发丝的绿气很微弱,混杂在李芹浓密顺滑的黑发中,若不是她穿的那件白色上衣衬托着,公子白也发现不了。虽然不能确定绿气的性质是鬼气还是其他灵气,但可以肯定这丝绿气是被故意留在李芹身上作为追踪她的标记的。
无论这个突然出现的张志是一个会法术的色狼,还是一个伪装成人形的异类,单凭他好色凶残的表现,留在这里不但对李芹不利,对整个社会也是一个威胁。身在灵异界,无事鬼都敲门,碰到的事是不能不管的,所以公子白决定在这件事上来个第三者插足。
诚如公子白所说,李芹对公子白相信自己也报怀疑的态度。“你真的相信我说的。我跟警察、父母、朋友说了十几遍他们都说我是精神紧张产生了幻觉,现在连我自己有时都会这么想,你真的相信?”李芹瞪着眼睛问道。
“不用怀疑我,也不用怀疑你自己。不可思议的事并不一定就不存在。不用问我原因,总之我相信你的话。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你和张志离婚,同时也会想办法让他不再纠缠你。”公子白回答道。
李芹此时的感觉就像《狼来了》里那个说谎的孩子在狼真的来了的时候求救的喊声被人认同一样,激动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太好了!我要怎么做?需要多少钱?”
公子白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借着弹烟灰的动作发出一道指风驱除了李芹头发中的绿气。不管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出来吓吓人或者寻仇杀人什么的,公子白都可以理解;有能耐用来欺负女人,特别是美女这种事,公子白最是看不惯。如果在一个担惊受怕的女子身上还要趁机捞点儿油水,公子白的道德水准就让人怀疑了,幸好他不是正样。
“帮你离婚是我份内的工作,想法让他不在纠缠你才是有难度的工作。在没确定这个张志是什么路数前,你还是换一个地方住。钱暂时还不需要,如果要用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公子白如此说就等于表示他要提供一次免费的灵异支援了。早已六神无主的李芹,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分析公子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听说公子白愿意帮她就已经千恩万谢,除了点头应声没别的动作和反应了。
见李芹的情绪趋于稳定,公子白对她说:“可不可以把你带的玉坠让我看看?你说是它会发光,从里面出来的人影还救了你的命,我想看看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依李芹所说,她项下的玉坠在紧要关头保护了她,那玉坠就至少是个通灵的宝物,公子白决定从这个离他最近也是最容易下手的玉坠查起。
公子白提起了玉坠,李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去解绝少离身的玉坠。玉坠入手,李芹觉得它的重量似乎轻了一丝,当然她没有把这个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感觉告诉公子白,只是把玉坠递了过去。
“这是张志和我的定情信物,在他那里还有同样的一块。可我见过这个回来的张志几次,都没看见他带过。我们有约定,这玉要一直带在身边的,就为这个我也要怀疑现在这个张志。”李芹对玉坠的由来做了说明。
公子白接过玉坠,握在手中仔细观察。净白的底色表明这是一块和田羊脂美玉,殷红的牛毛沁色表明这块玉曾经被埋入土中几百年,温润的手感和柔和色泽表明这块玉在长时间的佩带下感染了足够的人气。这是一块真正的古玉无疑,若在市面上出售,价值可谓不菲。古玉通灵辟邪的传说古来有之,可像李芹说的这样神奇的却是少见,公子白把玉坠翻过来看到了背面的符文,希望可以从中找出答案。可是,公子白发现这个符文他根本不认识,而且灵气透进玉坠,感觉玉坠内部空荡荡的,符文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小李!出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符文?”公子白在心中把法像里的李宠唤醒。
“刚才赶我走,这会儿又叫我出来,大白天的谁能经得起你来回折腾啊!”李宠一句抱怨从法像里飘身出来。“我看看是什么符文,让你这个茅山派掌门的师弟挠头不解。”李宠作学究状看了一眼玉坠上的符文。
为了不被李芹怀疑,公子白一面观看符文,一面用心神与李宠交流,在李宠给他答案前一直保持着专注的姿势。可气的是,李宠看了符文后摆出一幅比公子白还专注三分的神情看了符文三分钟没出声也没换姿势。摆了半天造型的公子白忍不住了。“我说,你是不是又睡着了!快点儿给个答案,我摆这个造型很辛苦的!”
李宠收回了姿势,蹿到公子白眼前说:“我眼睛瞪得这么大,像是睡觉吗?根据电脑的数据库和搜索引擎的原理,我把记忆中的符文都拿出来和这个玉坠上的对比了一下,结果没有发现相同的。说简单点儿,就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符文。”
“靠!不知道还不早说,你是诚心折磨我!”公子白哭笑不得。
李宠露出一个让公子白打冷战的笑容说:“话不要说得太早哦!符文的名字我不知道,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只是这个办法我不能用,只能你来用。”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为了尽快获得尽可能多的关于这块可疑玉坠的信息,公子白顾不得细想李宠坏笑后面可能蕴藏的阴谋急切地问。
“再加一根棒棒糖,否则免谈!”李宠提出了条件。
“没问题。你快告诉我吧!”公子白一口应承。
“告诉你后,你就得给我买,不能赖帐!”李宠进一步确认。
“我一个大人,能赖你小孩的棒棒糖吗!别磨蹭,快说!”公子白已经发现李芹看他的目光越发奇怪,在这样保持不动就要让人生疑了,所以狠劲地催促李宠。
李宠露出一个比刚才更阴险的笑脸,直把公子白的冷汗逼出来才说:“方法很简单,玉坠是李芹的,你问她知道不知道符文的名字和来历不就结了。多少能得出一点儿线索,肯定比你在这瞪眼睛瞎猜强多了。我是鬼不能去问她,当然只有你去问了。老大,我把方法告诉了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后悔呀!我终于算计到你了!拜拜!”在公子白发怒前,李宠溜回了法像。
“你小子敢耍我,等我忙完了有你好看!”公子白狠狠地掐了一把法像,而李宠在里面发出了一声象征性的痛呼。
“李女士,这块玉坠背面的符号是原来就有的吗?”公子白气归气,但觉得李宠的建议不无道理,于是试探性地问了李芹一句。
“在买它们的时候,听卖货的老者说,玉坠后面刻的是同心相思咒。我和张志不信符咒,可张志认为玉坠的是货真价实的古玉,上面符咒的名字又是好意头,所以就花高价买下了。”李宠的办法还是管用的,起码一问之下,公子白知道了玉坠的由来和上面符文的名字,即便不准确也可以作为参考。
“这是块上佳的古玉,你收好它!”虽然没窥破与玉坠的玄机,可总算有了一点儿线索,公子白在纸上画下了符文的形状留待研究后,把玉坠还给了李芹。
李芹带好玉坠后,公子白又说:“张志现在的住址,他的单位地址,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他父母的住址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李芹不知公子白要干什么,疑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公子白见状连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黑社会,跟黑社会也没有联系。带人去教训他,或者骚扰他家人来威胁他就范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我是律师,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违法犯罪的事咱不干,请你放心!”
李芹把张志父母的地址给了公子白后,公子白又问:“现在这个张志很可能不是以前的那个。为了证实我们的怀疑,弄清他是不是冒充的,我要核实一下他的身份。你能不能说说他身体的特征。我的意思是他身体上有没有特别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特征?”
江湖中不但有利用道具可以实现的易容术,还有各种可以变化成他人外貌的法术,啸月的化形术可以把妖变成人,公子白的通阴符更能把人变成鬼,但不管是易容还是化形都是对被冒充者外表的模拟。被冒充者比较隐私的、冒充者无法知晓的特征,冒充者是无法模拟的。
李芹低头想了一下,肯定地说:“张志左大腿根的里侧有一块蚯蚓形的紫色胎记。另外他头顶有一块不长头发的指甲盖大小的疤,他从不理短发,就是为了用长一点儿的头发挡住疤。其他的就没有了。”
详细交代了李芹一些该小心谨慎的细节后,公子白结束了和她的谈话,带着疑问回到律师的办公区域。一进门数十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弄公子白浑身不自在。
许多前辈高人公子白不敢撩拨,他的刘师兄就成了开刀和试探的对象:“刘师兄,我又不是美女,你盯着我看想干什么?”
“师弟,刚才我亲眼看见一个美女在接待室里对着你掉眼泪,是不是你的伤心小箭射中了她的心啊?我使劲看你,就是想看看你的魅力所在!”刘师兄一语道破其中原委,果不出公子白所料,李芹在接待室里的哭喊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甚至连老板钱主任都在自己办公室的门边竖着耳朵准备听他的解释。
“少跟我整事儿!我的当事人遇到了困难想不出办法急哭了有什么奇怪?你一定是看向我哭诉的当事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而你的当事人都是大老爷们,就算有来找你哭诉的也是老太太,嫉妒我了吧?我要是会伤心小箭就和爱神丘比特搞好关系,等你需要丘比特的时候,我把他的爱之箭给换了。到时候,让你的女朋友天天找你哭,让你过够瘾!”公子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刘师兄知道自己又被师弟用来说事,颇为委屈地说:“师弟呀,咱们可是关心你,怕你在当事人面前把持不住犯了错误,而且当事人在所里又哭又喊的会被其他来所的客人误会的,尤其你的当事人是漂亮女性!说实话在这点上,师兄确实有点儿嫉妒你。”
“这还像句人话。不过这事不是我安排不受我控制,只能尽量避免了!”公子白先变相地向门边的钱主任和各位律师致谦,然后对刘师兄换了一副奸诈的嘴脸说道:“刚才你说嫉妒我有漂亮的女当事人,话里明显有内容,这话要是传到嫂子耳朵里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师弟,你可是我亲师弟,你不会这么阴险吧?”刘师兄立刻作哀求状。
“你是我亲师兄不假,但亲师兄总要拿出点儿爱护师弟的诚意来吧?”
“对呀!当师兄的应该有点儿样子吗!不能光教育师弟,重要的还是爱护!”看着公子白一脸敲竹杠的表情,其他律师把目光转向了刘师兄,他们忘记了刚才还和刘师兄一样一起对公子白和李芹的关系进行了N种假设,甚至还打了赌,一致掉转枪口对刘师兄来了个落井下石。
“你们太没人性了吧!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刘师兄向周围的几个律师发出抗议,当发觉这种抗议丝毫没作用后,又转向公子白。“师弟,你看师兄要怎么爱护你呢?”
见到刘师兄“屈服”公子白一拍他的肩膀很豪爽地说:“咱俩谁跟谁呀!师兄办公桌里抽不了的烟就由我接收了。吸烟有害健康,师兄年纪大身体不好,这么辛苦又危险的是还是让师弟我体你做吧!”
“啊!那可是三条没开封的三五烟呐!是用我的私房钱买的,给我留两条行不行?”
“只能留两盒,要不要随你!”
“一条吧,两条都给你!”
在讨价还价下,公子白做大度状美孜孜地拿了刘师兄两条特醇三五烟,接着给刘师兄的夫人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没举报刘师兄想找美女作当事人的事,却对刘师兄私藏香烟的事情向嫂夫人做了如实汇报,然后在刘师兄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前大笑而去。
离开了事务所这个是非之地,公子白拨通了啸月的手机。啸月这个无业游民正和商瓷、陈玄两位在大学附近的避风塘茶楼闲扯。电话接通后,没等公子白开口,啸月迎头就来了一句:“你这厮真是不禁念叨,刚刚说到你,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马上跑步到陈玄学校边上的避风塘来。拱猪三缺一,人都到齐了,就差你这头猪没到了!”
“我在这累死累活地挣钱,你倒拿着我的钱去逍遥,你才是猪呢!在那里等着谁都不准走开,我带个东西过去大伙好好研究一下!”公子白挂掉电话叫了辆出租车往避风塘赶去。
避风塘很快就到了,整个大厅里面都是一桌桌在这里闲聊、打牌、发呆的有闲族。公子白花了好一阵才找到坐在最吵闹的大厅中间的一张小桌前的三位大侠。公子白在桌椅的缝隙中奋力挤过去,艰难地挪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不满地问:“我都说了有东西要好好研究一下,为啥不找个安静一点儿的的地方啊?”
“听你的话就知道你又碰到稀罕事了,所以我特意选了这个位置,在这个环境里比我们弄间包房搞得鬼鬼祟祟的隐蔽多了。来这里的人不就是喜欢这个热闹的气氛吗?大伙全都乐自己的谁都管不着谁,大隐于市,闹中取静,这地方挺好的。”啸月的粗线条居然讲起大道理来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哲学了?”公子白要了杯柳丁汽水喝了起来。
“他才不是呢!这次轮到他请客,接了电话后我和陈玄要他换一个安静的包房,可他说你给的零花钱不多,非要省下不肯去包房!”商瓷的揭发差点儿让公子白把汽水喷出来。
“他不肯花钱,你们不会花吗?”公子白问。
“师叔,问了包房的价格后我们就被他说服了。我是学生、赏瓷老师的工资不多,这里就你比较富裕嘛!”陈玄的解释让公子白更加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真相就是大家都等着他来消费呢!
面对三位大侠整齐划一的“等你掏钱大家一起爽”的表情,公子白一口气把整杯的汽水都灌了进去,随后在桌面上的花生和瓜子皮中清理出一块地方,把画了同心相思咒的那张纸铺在上面。
“真服了你们!都是我把你们惯的!这样吧,今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是能把这张纸上画的符的来历和用法说清楚,不但包房费我解决,晚饭也算我的帐!”公子白为了知道符咒的秘密向这三位许了非常诱惑的愿。
听公子白一说,啸月、商瓷、陈玄都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地看向画着符的纸片。每人都想先说出答案,那样不但能赢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可以显摆一下学问爽爽地出一次风头。
“这是啥玩意儿?没见过。”啸月最先放弃了。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让我鉴定法宝兵器还可以,符咒不是我的专长。”商瓷失败得比较有理由。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茅山派掌门人的弟子陈玄身上,基于茅山派对符咒颇有研究的威名,啸月和商瓷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陈玄见啸月和商瓷先后认栽,干脆把纸片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起来,摆弄了半天后表情严肃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8
第四节 初探无功
三个人彻底认输,一顿美餐彻底泡汤,看着眼前三位失望的表情,不但公子白狂笑不止,连李宠也从法像里笑倒在桌面上。啸月心有不甘,对公子白说:“小白子,你是不是拿张纸在上面随便乱画一气后拿来蒙我们?”
“我没事闲的呀!这张符咒可有内容有来历了,找你们就是想和你们研究一下,结果你们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看来是没戏了。”公子白无精打采地说。
“师叔,这符咒跟你碰到的事情有关吗?”陈玄问。
“有直接关系!不然我干嘛肯下那么大本钱许愿请客呀?”公子白的回答立刻又勾起了三位的挫折感。
啸月从口袋里掏出他最钟爱的香烟——七匹狼给公子白和商瓷各发了一支,当三杆烟枪同时开火后陈玄立刻进入半昏迷状态。吐了一口烟,啸月才开口:“符咒这东西就像小学生学的文字一样,没见过没用过就是不知道。既然这符咒跟某件事情有直接关系,你要解决的是事情,不一定非得把符咒弄清才能解决吧?你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了,一来可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二来凭我们的实力管他什么符咒直接体你把事情摆平不就得了吗!”
“对嘛!对嘛!不用管符咒,我们替你摆平,到时候饭照请不误如何?”商瓷绝对不放过任何可以剥削公子白的机会。
“师叔,你讲吧,我来记录。最近我有了打算,准备写本我的自传,你作为我生命中第五重要的人我给你留了很大的篇幅呢!”陈玄煞有其事地掏出了钢笔和记事本。
“我怎么成了第五重要的,连前三名都没进,你给我先讲清楚!”公子白对这个排位很在意。
“父母、师父、老婆,然后才是你!这个排位已经很靠前了,李宠和他俩还在你之后呢!”陈玄说出了理由。
“你小子将来一定是个怕老婆的男人。现在还没老婆呢,就把老婆的位置预留在前面了。我这个人很大度,第五就第五吧,反正后面还有其他人呢!”在公子白这里通过了,可又因为公子白的一句话,陈玄的苦头就吃大了,李宠、啸月和商瓷为了争夺在陈玄书的排名对他用尽了各种“残酷”的手段。陈玄最终的结论是书在没写前千万不要声张,否则一个字——惨!而李宠、啸月、商瓷三位的排名最后由他们私下以猜拳的方式产生,奇怪的是竟然和他们在本书中的出场顺序相同,为此作者又遭啸月和商瓷的追打,至今卧床不起。
陈玄一句话引出的事情在他满头包包后风平浪静,接下来在周围人乱哄哄的杂音之下公子白讲了李芹的遭遇。“事情就是这样子,听李芹讲这个符咒叫同心相思咒,她仅知道这个不一定准确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要弄清这件事,玉坠里的玄机和张志身上的迷团都要揭开才行!”事情讲完,公子白做了最后总结。
“我师父应该是当代最精通符咒的人了,咱们弄不清楚,不如送过去让他瞧瞧。”陈玄想起了清灵子这个活的符咒大全。
“小陈说的有道理,反正这个符咒和玉坠是保护李芹的,咱们把符咒给清灵子看看等他的消息。张志这个人对李芹的安全威胁很大,要紧的还是先调查一下他,看他是什么变的!”听了公子白的讲述后,商瓷的思路非常明晰。
“商老大说话就是上路。不像某些人一想到吃,智商就为零!”李宠加话进来,四周的人都在自说自话吵成一片,李宠凭空冒出来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啸月为了省钱选的这个位置还真应了他的哲学思想了。
“小鬼,我不是没主意,只是商瓷的嘴比我快而已。我智商不高,可不像某个飘来飘去的家伙那么鸡婆!”啸月一向以和李宠斗嘴为乐,立刻反唇相讥。
“你们俩要是在三秒钟内不停止,一个取消这个月的零花钱加倍收房租,一个没有棒棒糖!”经济制裁是公子白最常用也是最管用的制止啸月和李宠拌嘴的方法,这次依然管用,李宠和啸月立刻闭住了嘴,改为互相较量眼神和温习手语功课。
“我看就怎么办吧,先给清灵子师兄发个飞符,让他帮忙鉴定一下这个符咒。我们先查张志这个人。”最直接最先接触到的符咒暂时无人知晓其中玄奥,只好在张志身上下手,公子白赞同商瓷的观点。于是,陈玄成了第一个接到了公子白的命令:“小陈,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把这个符咒用飞符发到你师父那里,让他把详细的资料在发过来!”
“这个没问题,看我的吧!”飞符传书对陈玄来说是个小法术,他对这个简单任务信心满满,抓起桌上画着同心相思咒的纸片,拿出钢笔在纸片的背面飞快地画了一道符,在符文的下方又写了两行字。写画完后,陈玄规矩地把纸片折成了三折的纸条,然后双掌合十把纸条夹起来。“灵生符动,万里飞鸿!”陈玄念罢口诀,双掌一分,夹在掌中的字条无影无踪了。
商瓷为了弥补第一次见面就把陈玄捆成粽子的过失,在法术和修炼上给了他不少指点,见到陈玄有了进步,商瓷满意地对陈玄说:“不错,越来越利落了。这么多人都没影响你施法,长进了不少!”
陈玄马上回答道:“我的成就是和商老师的辛勤教导分不开的!”
“你俩就别整事儿了!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探张志的底吧!”公子白打断了商瓷和陈玄将要进行下去的互相吹捧。
正当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四个把脑袋碰到一起准备冒坏水的时候,在桌子中间突然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其音响效果跟放屁没有任何区别,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可以让附近四五张桌子围坐的二十几号人听得清楚。瞬间喧闹声停止了,周围的人都扭头伸脖子往公子白这桌望过来,打算认识一下放出如此响屁的人,更有些女孩捂住了鼻子预防可能到来的生化打击。
“小陈,公众场合控制一点儿嘛!”为了洗脱嫌疑公子白率先发难,把陈玄贡献了出去。
“太不讲究了!我不认识你!”啸月干脆地用手为大家指明了鄙视的对象。
“还好,只是声大了点儿,没发出气味来!”商瓷更是歹毒,不过大家听了他的话安心不少,纷纷赞同庆幸响屁不臭的格言。
“我、我……”我了半天,陈玄没了动静。现在无论如何辩解,他公众场合放响屁的罪名在这三位大哥的指证下也坐实了,只得无奈接受了这个公子白等人共同制造的冤假错案。
众人哗然之后,重新开始了各自的消遣,公子白等人开始了正式话题。
“小陈别生气了,牺牲你一个保住了茅山派、妖狼族、仙界的名誉,你的功劳可是大大的,改天我们一人教你一招作为补偿。”商瓷的话得到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认同,陈玄的精神损失总算有了补偿。
摆平了陈玄,公子白从发出响声的桌子中间拿起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赫然是陈玄刚刚用飞符传书的法术发送出去的那张。公子白把纸条放到陈玄面前问道:“你小子的法术中看不中用,传出去的纸条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就飞回来了,如果解释不清,我就用师叔的身份处罚你!”
公子白的话说得不太客气,用错法术耽误正事在法师当中算是极大的失误,如果解释不了,陈玄确实应该受罚。纸条飞了回来,大出陈玄的意料,他慌忙拿纸条仔细观看,一看之下果然是他刚传出去的纸条,他的脸当时就绿了。
商瓷看见陈玄的脸色不好,伸手把纸条拿过去展开看了两遍,突然笑了起来。“小陈,你先别着急。这不是你的法术失误,而是你师父那边的问题。”
“我师父的问题?”陈玄把纸条抢过去又看了两遍跟着也笑出来,笑过后他指着纸条上多出的两行字对公子白说:“师叔,这不是我法术的问题,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公子白把纸条接过去,果然看到在纸条的背面上多了两行字:贫道正在潜心修炼新术,为保不失须尽全力,无多余之法力接收传书,故此用灵符设障阻挡飞符,各方道友见谅!若有急事请发特快专递至我山门,来信必复!
“靠!我这个师兄真是时髦的现代的道士,闭关练功还设了个带退信功能的留言信箱。更狠的是,他还知道利用特快专递,也是用特快专递他不用花法力接受飞符,而且邮费也是寄信人出,既省钱又省力,不愧是我的师兄!”公子白高度评价了清灵子的这个设计。
“你师兄跟你一样的吝啬!好在有特快专递这个现代化的信息传递方法,他为什么不申请一个电子邮箱,那样不是更省钱吗?”商瓷抱怨道。
“这个办法好,我得告诉他。这样不但速度快,连我们寄信的钱都省掉了!”公子白随声附和。
“敢情,我当众放响屁的黑锅是让我师父送给我的!我真是怨呐!”陈玄终于找到让他背黑锅的正主儿了。他的抱怨惹来了公子白等人一阵哄笑。
笑够了,公子白扔了二十块钱给陈玄,陈玄不知就里拿起来问道:“师叔,给二十块精神补偿少了一些吧?服务员的消费都比这高啊!”
“想吧你!这是给你的邮寄费,特快专递二十块钱够了,你还不快去!除了你没人知道茅山派山门的通信地址!”公子白把陈玄撵出去寄信,在陈玄出屋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快点回来,我们等着你,还有其他安排呢!”
“被你们指使,被师父陷害,跑龙套也没我这么跑法!我的命真苦啊!”陈玄抱怨着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公子白和啸月、商瓷已经商量好了如何探张志的底,留给他的又是跑龙套的活儿!
对张志的查探,最先出马的是公子白。张志的父母住在距市中心较近一个住宅小区之内,这个小区的楼宇在整个城市中来说是中档偏上的商品房。按照李芹给的地址,公子白按响了张志父母的家的门铃。应门而出的是张志五十多岁的母亲。
“你找谁?”开门后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公子白,张志的母亲半掩着门问道。
“阿姨,你不认识我了吗?以前我们见过,在李芹向法院申请宣告你儿子张志死亡的时候,我们见过两次,你不记得了吗?”公子白一边说,一边递上自己的名片。
公子白一提宣告张志死亡的诧儿,张家老太太的脸就变了颜色,她没接公子白递过去的名片,生硬地说:“是你呀!我儿子都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公子白可以理解张家老太太的反应,自己曾经把张志宣告死亡,虽然这对公子白来讲只是份内工作,但作为张志的父母儿子被宣告死亡总是有怨气的,只是给他个冷脸,没指着鼻子骂他就算是非常文明了。
“你儿子回来了,他的死亡宣告也被法院撤销了,可他还有别的事!”给张家老太太拒之门外的公子白发起了进门攻势。
“我儿子回来了,一切都好了,你少在这里胡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张家老太太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公子白见张家老太太神色不善,立刻来了个以退为进的战术。他转身下了两级楼梯,在张家老太太即将关门的时候故意自言自语道:“本想尽尽人事,大家好聚好散,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公子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果然引起了张家老太太的注意,她重新推开房门张口说道:“你等等。什么尽劲人事,好聚好散,你到底要说什么?”
见到张家老太太的反应,公子白转过身回答说:“我是奔着你儿子和你儿媳妇,确切地说是现在的儿媳妇的事来的。”
张家老太太被公子白的话说得更是一头雾水。“我儿子和儿媳妇怎么了,还现在的儿媳妇,这话从何说起?”
“阿姨,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在这走廊里说也不方便,还是到屋里细唠吧?”公子白走到门口一脸诚恳的表情。
在公子白的半截话攻势下,张家老太太把他让进了客厅。张志父母住的房子不算小,三室二厅二卫一百三十多平方米,房间收拾得非常整洁就是略显冷清。
“阿姨,这房子不小,就你和叔叔一起住吗?”没谈正题前公子白先问了句题外话。
张家老太太礼貌地端上了茶水,坐下后答道:“本来是和儿子合儿媳妇一起住的,自从儿子被宣告死亡后,儿媳妇搬走了,就剩我们老两口子。现在儿子回来了,本想他们小两口儿能搬回来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可他们就是不搬回来住,还是我们老两口儿住。白天老头子去上班,就剩我一个人在家,就更冷清了。”
“张志回来后,不经常回家看你们吧?”公子白又问。
“是呀!说是脑子受伤影响了记忆,连父母都不记得了,一催他回家就说自己还不适应,自从发现他到现在只回了两次家,在家里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以前的朋友来找他,他也不理睬,提起他我就上火!”张家老太太抱怨完了,想起来让公子白进屋的原因,“刚才你在门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小两口又出事了?”
“阿姨,你猜得差不多。李芹已经委托我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目的是要和你儿子张志离婚,张志最迟在一周之前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听你刚才在门口的话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李芹的态度很坚决,出于对她和你儿子张志双方的利益和感情考虑,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找他聊一聊,希望他俩能和气地分手。庭外调解也是律师的一项工作,既然在这里找不到张志,只好跟你透露一下,也希望你能帮助我做做你儿子的工作。”
公子白的回答险些让张家老太太当场背过气去,过了好半晌,张家老太太才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他俩要离婚,这怎么可能!他俩以前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雷劈都劈不开,这不可能!”
“阿姨,张志这次回来后性情大变,跟以前完全不同,李芹没法重新接受他了。而且……”公子白把李芹不能接受张志的理由和张志纠缠李芹的事讲了一遍,当然把李芹说的怪异情节全部删节了,否则张家老太太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说他和李芹都是精神病。
“真像你说的那样?”张家老太太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阿姨,张志以前的性情,张志和李芹以前的感情有多好,你全都清楚。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有必要那么缺德特意跑你家来骗你吗?那样我没好处不说,你不得堵在我单位的门口骂我的八辈儿祖宗嘛!”公子白十分肯定地回答。
“李芹真是个好孩子,原先以为儿子没了,即便不舍得也得放她走,咱不能耽误人家的青春呐!儿子回来了,她又没再找人家,本以为他俩破镜重圆过上好日子,可咋又出了这种事呢!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呀!呜呜……我的好儿媳妇啊!”说着说着张家老太太悲从中来,就这么当着公子白的面哭了起来。
劝住一个痛哭的老大妈所耗费的智力和体力绝对可以杀死一只血魔,按照这个公式计算,一个爱哭的老大妈比一个年轻力壮的法师对魔族更有杀伤力。半小时后,公子白带着这样的感慨狼狈地从张志父母家离开。
“怎么样?搞到有价值的线索了吗?”在离张志父母家两个街口的地方,商瓷、啸月和陈玄已经等了很久,见公子白抱头鼠窜而来啸月劈头就问。
“跟李芹说的一样,张志这厮平常不在父母家住。他父母家有一百多平的好房子,他自己偏偏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就算他真的失忆也有点儿不合情理!”公子白回答说。
陈玄作有学问的样子深沉地说:“如果他失忆的话,更应该回到能勾起回忆的地方来恢复记忆,他应该住回家里才对劲!”
“而且,据张志的母亲讲,张志根本不理睬以前的朋友。”公子白接着说。
“我看,张志这小子失忆是假,刻意回避父母和其他熟人才是真的。没准他还真是冒牌货!”商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啸月把嘴一撇,说了一句。“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这个张志就是一个冒牌货。正常人能迷惑人的心志,能从十五楼跳下去没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出去几年有了奇遇有了特异功能又因此失去了记忆没有可能吗?没准人家就是为了避世不引人注意故意疏远熟人呢!商老大和啸月老大这么说有点不太客观吧?”李宠插了一句,他跟公子白久了养成了凡事重证据的习惯。
“你这么说更像编故事,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啸月和商瓷的法律基础也不差,立刻捉住李宠的话柄进行攻击。
一场口水战马上就要展开之时,公子白及时叫停。“各位,先不要争论,咱们现在不过是听了李芹和张志母亲的话而已,虽然他们两个的话可信度很高,但咱们还没正式接触过张志,现在争论还早了些。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要紧!”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09
第五节 身体检查
一众人鬼妖仙在公子白的带领下,一路争论着来到张志住的地方。张志租住的房子在一片棚户区内。那是城市东面仅存的一片棚户区,低矮的简陋的平房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窄小巷子地面上流淌着生活污水,在四周林立高楼的挤压下棚户区就像是一块变了形淌着臭水的臭豆腐。
“好在是深秋了,如果是夏天这里的味可够受的!”啸月灵敏的嗅觉对空气中各种混合气味非常敏感。
“这里面的小胡同跟蜘蛛网似的,不带指南针我是不敢进去!”四通八达方向不一的小巷让陈玄对自己的方向感产生质疑。
“这里的居住条件连张志父母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如,张志竟然宁愿在这里猫着都不回家,他的问题还真不小呢!”公子白看着眼前一片小平房也有点儿眼晕。
“看这架势,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只有这两种人才有恒心躲在这种地方!”这是商瓷的看法。
“发表感慨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趁张志没下班之前先踩盘子,摸清了他家门口朝哪边开再说吧!”公子白说完当先向小巷里走去,随后是捂住鼻子的啸月和踮着脚尖的陈玄、商瓷。现在他们都嫉妒李宠这个可以飘在空中的小鬼。
李芹给的地址很明确,可在这个棚户区里找起来,只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一点点儿。问过了十几个大妈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志租的那间房子。小巷边的一个小院里,三间正房里住着张志的房东,而张志租用的是窗户开向小巷看住大门口本来用作堆放杂物的两间门房。站在小巷里就可以透过窗户把张志屋里的铁床、旧电视、瘸腿的桌子和简单的衣物行李一目了然。确定了张志的房间里没有特异的东西,公子白他们看清了房子周围的环境后出了棚户区。
在棚户区近处有一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的一组公共沙发成了公子白他们的据点。公子白在矮几上展开一张白纸,按照记忆把棚户区的大体轮廓、主要巷路、张志家的位置等勾画出来。
“划拉什么呀?”啸月总是沉不住气,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都是他问出来的。
“这你都看不懂吗?棚户区的地形图嘛!”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
“我们是来查事情的,不是来搞规划的,画什么图啊?”啸月还是不明白,其实商瓷和陈玄也不明白,人家就是忍住了没问,在那里装明白。
公子白很快完成了地形图,抬起头说:“我不画图怎么让你们领会领导的意图啊!”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要领导谁呀?”这次是商瓷、啸月和陈玄三个人同时发话。
公子白把脸一扬作运筹帷幄状答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们了。在避风塘就说好了,要一起查张志的事情。我已经亲自出马过了。这次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三个要配合行动,没我统一领导指挥怎么能行呢!”
“就凭你?!”公子白被除了李宠外的另三位一齐用手鄙视了一下。
“我怎么了?要想知道这个张志是不是易容或者化形变的,一定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真张志那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标记。你们谁有办法看到他头发里和大腿根上的记号?”公子白顶住鄙视反问了过去。
“那有何难!等那小子回来,半夜的时候我冲进去,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剥光了想怎么看都行!”啸月飞快地提出了他的简单方案,结果期待的称赞没有出现,换来的是包括李宠在内的四双手的鄙视。
“擅入民宅就是犯法,你又强行剥光人家的衣服,如果说出去你不被当同性恋至少也要背个变态大侠的恶名!月夜之狼以后就要被称为变态贱狗了!”公子白嘻笑着说。
“而且,你不清楚张志有什么斤两,很有可能你还没动手,他就使法术打你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反是你被烧光了衣服扔出来,乐子可就更大了!”商瓷说出了啸月被鄙视的下半截原因。
“还是先看看师叔有什么妙计吧!如果他的计谋可行,我被领导一下也没意见!”陈玄照比啸月和商瓷好说话多了,没办法谁让他的辈分小,无论如何他都是被领导。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验证张志是不是假冒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的身体特征并不和真的张志一样。根据准确情报,张志的头上有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疤,大腿内侧根部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我们想办法看清这两个隐蔽部位就可以了。等张志下班时,你们如此这般……”公子白在画的地形图上比画了半天,啸月和商瓷终于同意被他领导,而且个个笑容阴险地称赞公子白的计谋够毒辣。
在张志下班回来前,记熟了张志模样的啸月、商瓷、陈玄三人埋伏到棚户区中,李宠则因为飞行便利充当了望风引路的小角色。下午五点半钟,天色将黑,棚户区前面的公共汽车站上出现了张志的身影。空中观望的李宠迅速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埋伏许久的三位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茫然未觉的张志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小巷,当他走过一个叉路口的时候,一辆除了车铃不响那都响的破自行车斜刺里冲了出来。张志发现自行车的时候,依然躲闪不及,骑车的人发现了他,奋力捏着车闸,但是车子丝毫没有减速,实打实地撞在他的后腰上。张志和骑车的人一起发出惨叫,几乎同时摔倒。小巷狭窄,即使在两条小巷交汇点这样稍微宽敞一点儿的地方,摔倒的两个人也没有倒向地面的空间,纷纷磕在小巷两侧人家的院墙上。
张志这下挨得不清,几乎是整个人被掼到墙上去的,脑袋实实惠惠地和砖墙亲密接触了一下,头顶立刻多了一块。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虽然是从车把前面飞到砖墙上,可没像张志这样撞得头昏目眩,只是和砖墙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就迅速分开了。
骑车的人顾不得自己的自行车,跑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志面前,一个劲地道歉。“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赶着出去,天有点儿黑,实在是没注意!您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这个骑车的人一边说道歉,一边为张志拍打身上的尘土,看到张志一直抱着头又说道:“您头撞墙上了吧?要不要紧?我看看,破没破?磕破了的话一定得打破伤风针,脑袋的问题可不能不小心呐!”以查看伤情为借口,骑车的人把张志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在张志的头顶上真有一块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伤疤,这个骑车的人就是商瓷。
挡开了商瓷在头发里乱摸乱抓的手,张志一脸不悦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商瓷说:“没关系,就是撞了个包,回家拿热水敷一敷就可以了。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就是以后我有毛病,也不用你管。”
这下奇迹产生了,骑车撞了人的不急于逃走,更不急于推卸责任,非拉着被撞的去医院检查不可;而被撞的头上长包的被撞者既不发火也不去医院,只想快点儿甩开这个好心人的纠缠。推让了半天,商瓷在李宠的公证下把张志头顶的伤疤反复确认了三遍才千恩万谢地让张志离开了。
“商瓷老大出色完成任务,成功确认了张志头顶有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现商瓷老大正撤离现场,往这边过来找你汇报情况!”李宠很专业地报告着事情的进展。
“通知陈玄可以动手了,让啸月随时待命!”公子白坐在办公楼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掐着烟卷过着领导生活。
李宠领命而去,张志在公子白的毒计下继续着被蹂躏的悲惨命运。张志捂着头离开商瓷往住处走去,眼看快到家门口了,巷子旁边的一扇门被人推开,一盆隔夜的洗脚水准确地将他从头淋到脚。深秋时分,张志身上穿着比较厚实的廉价西服,可这盆洗脚水够份量泼得够水准,张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淋得无比通透。一个冷战过后,张志变成了发着臭气的落汤鸡。
“谁呀!泼水也不看清楚,长没长眼睛啊!”被撞之后又遭此毒手,张志火大了。
“喊什么喊?我泼水碍着谁了?”陈玄拎着破盆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副地痞无赖的嘴脸。
“你泼着人还有理了?”张志气不过回了一句。
“我泼水还得先广播吗?你穿得黑不啦及的走路也没动静,我上哪知道外面有人哪?”陈玄横不讲理倒要看看张志能怎么样。
“你、你……”张志脸胀得通红显然是在压制极大的怒气。
“你什么你?我今天就泼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服找个地方单练,你要想到派出所解决我也奉陪!我一小就住在这,还没怕过谁呢!”陈玄学着地头蛇的腔调放起横来。在张志没走过来前李宠将商瓷的遭遇告诉了他,张志出奇的好脾气让他很吃惊,本来他的工作就是泼一盆水在张志身上,他找到一盆隔夜洗脚水泼了过去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如此做作完全是想测试一下张志的忍耐力所作的额外工作。
陈玄本以为在他的刺激下,张志能上来给他两拳,至少也骂他两句。可张志突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放松了握紧的拳头,扭头走开了。“他是人吗?就算是告戒世人被打了左脸把右脸也送上去的基督耶苏被泼了一头脏水后紧跟着又挨一顿骂也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么欺负他,他竟然能把发起来的火硬压下去,真是让佛爷都佩服啊!商瓷老师说的有道理,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陈玄慨叹着走出了小巷,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贡献出洗脚水的屋主五元钱作为补偿。
办公楼的大厅里,公子白、商瓷、陈玄和李宠重新聚会,经过简单的接触他们发现这个张志并非是个脾气好的窝囊废,他在两次吃亏后都有发火的迹象但最终都选择了忍耐。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让人注意他,包括他选择住在这里都是这个原因,因为像这样脏乱差的棚户区即使是他的亲友也不想进来。
商量完正事,公子白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啸月。半小时后,头发湿漉漉的啸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啸月就开始埋怨公子白:“你还说给了我一个好活儿!那也叫浴池?本以为查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放松一下,里面脏就不用说了,淋浴头喷出来的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几个人轮番用一个喷头。我抗议,其他人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众浴池就这样,你爱受不受!气得我差点把他们全放倒!”
“怎么不是好活儿?商老大和陈玄一个骑车撞人一个用脏水泼人,随时都有被通殴的危险,更容易被扭送到派出所,就你这个活计没有危险又清闲!”公子白为自己辩解。
“算了吧!下次再有这种享受,你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啸月的最撇得跟瓢似的。
“别光抱怨,有没有重大发现?”公子白没有同啸月继续争辩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我出马能没有发现吗?”提到正题啸月有了精神,“陈玄的脏水泼得有水平,那小子果然都浴池去洗澡了。我仔细看了三遍,他的左腿根部里侧确实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这块胎记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到。另外,以我犀利的眼光可以断言,他的头部根本没有受过重伤,他所谓受创失忆绝对是谎言!”
“这就怪了。张志本人我们都见过了,他身上有李芹所说的特征,而且没发现有鬼气、魔气、妖气。既不是有人化妆易容,更不是妖魔鬼怪化形变化。难道李芹真的精神有问题?”公子白纳闷道。
商瓷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太武断。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志一定会法术。从身体上找不出毛病来,我们可以测试一下这个张志到底会不会法术?如果他会法术的话,我们就直接找他谈谈,让他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又撞又泼水的他要是会法术不早就用了,至少不会被你们撞到泼到!”啸月对商瓷的说法不能苟同。
“那不一定!我们刚才发现他有刻意压制怒火的迹象,他藏在这里本身就有躲避熟人不愿惹事的嫌疑,所以对平常人平常事他很可能隐藏法术故意不用。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商瓷很有条理的解释给啸月听。
“我看真的有必要对张志进行一下法术测验。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在去找张志进行我们的测试。”公子白做了决定后带头走出办公楼去找饭店,晚饭当然是他这个有求于各位的“领导”请客。
“吃饭问题是你应该解决的。我们跟你忙活了半天,没有一点儿精神安慰说不过去吧?”对公子白无孔不入的敲诈是啸月的主要经济来源,这次他又找到了借口。
“是呀!师叔,我们可是为你的事,刚才我还给人五块钱洗脚水使用费呢,这你可得给我报销了!”陈玄为啸月大敲边鼓,同时也想捞一点儿油水。
“你们不提我都忘了。精神安慰我找就准备好了。跟我办事能让你们吃亏吗?拿去!拿去!”公子白一挥手把上午从刘师兄那里敲诈来的两条三五香烟从妖力空间里取了出来,分给商瓷和啸月一人一条,商瓷和啸月立刻眉开眼笑。
陈玄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给他的表示忍不住问道:“师叔,我的呢!”
“吸烟有害健康!我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毒害你呢!”公子白一脸正义地对陈玄说。
“师叔,这不公平,我是小辈儿,你不给香烟是对的,可总要给点儿别的,不然我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没捞到东西,陈玄心有不甘,清灵子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不给呢!”公子白说完把钱包掏出在里面一阵翻找。
陈玄一见公子白掏钱包,立刻大喜道:“还是师叔讲究,把实物奖励直接折现了,一条三五烟不用多算一百五十块就成,够我两个月的手机费了!”
公子白一阵翻找后,最后从钱包的角落里掏出了八块人民币递给了陈玄。陈玄的欢笑立刻成了苦笑。“师叔,这也太少了吧?”
“少?不少了。五块钱报销你刚才花的洗脚水使用费,剩下三块买个塑料盆,等下次再要你泼脏水的时候,就不用花钱了,无论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有了盆你就可以自己解决了!”公子白说出了让陈玄喷血的解释。
“小陈,你师叔这可是大手笔,跟你添了固定资产了!”啸月捂着笑疼的肚子对陈玄说。
李宠跟是跑过来凑趣。“小陈,刚才你那盆脏水无论从手法和力度上都堪称完美,以后你的江湖绰号不如就叫陈一盆得了!”
“这是绰号吗?听起来像匪号!”商瓷加入后一场关于陈玄泼脏水是否完美,到底应该用塑料盆还是金属盆的争论正式展开。可怜的陈玄拿着八块钱站在当地对公子白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愤慨,五分钟过后陈玄被路人误认为是乞讨者意外地多收入了三块七毛钱!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10
第六节 法术测试
是凡会法术的人最基本的就是对妖、鬼等异类的感应,说得通俗一点能看见鬼类是会法术的人最基础的技能,而且会法术的人在看见鬼后不会想普通人那样惊恐,而是会本能地施展防护或攻击的法术。为了弄清张志是否会法术,吃过丰盛的晚餐后,公子白他们又回到了棚户区的边上。此时夜色已深,棚户区里昏暗的灯火在夜色和周围高楼的阴影里拼命地摇曳挣扎,最终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如果敢在这里走夜路,肯定是个鬼见怕的傻大胆,这是陈玄对夜色下的棚户区的评语。
公子白对在夜色中尽情享受的李宠说:“小李,试试张志对鬼的反映,这个艰巨的任务非靠你不可了。”
“靠我?刚才你们吃着我看着,你答应给我的棒棒糖一直都没兑现,这会想起我来了,我不干!”李宠为了没得到手的棒棒糖闹起情绪来了,其实给他棒棒糖他也没法吃,只是看着好玩落一个心理上的满足。
“你看,我们不是一直在玩阴谋吗?哪有工夫给你买呀!这个地方没有超级市场,连小卖部都少得可怜,明天一定加倍陪给你还不行吗?你过去吓他一吓,看他有没有反应,我们在远处接应你。要是我们装鬼过去吓他就没效果了。”有求于人(鬼),而且承诺没有兑现,公子白这个作老大只有低调一点儿恳求一下顽皮小弟了。
“知错能改,态度诚恳,就给你个面子吧!”李宠不可能真的不去完成公子白给的任务,不过是借机提醒公子白不要忘了棒棒糖。
见李宠答应了出马,公子白立刻进行下一步的安排。“小李负责进屋吓唬人,我们分别埋伏在房子的四面屋顶,一有状况立刻接应。小李,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如果张志只是普通人就万事大吉,顶天是被李宠给吓昏过去,就算如果他会法术,在看到李宠的恐吓和攻击姿态后立刻会发动反击,公子白可不想李宠为此受伤。
“还是老大对我好,先想着我的安全。老大这么让我感动,棒棒糖的债我就不追究了,非但如此,我还要再找些群众演员把戏演的逼真一点儿!”李宠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群众演员?不过是让你进屋吓唬一下张志看他有什么反应,还要找群众演员配合,不用搞那么复杂吧?找群众演员是要花钱的,师叔能给你报销吗?”陈玄有了前次惨痛的教训忍不住要提醒李宠,他的老大公子白是个抠门儿律师。
“你们真是没觉悟。我长什么样你们不清楚吗?纯洁、善良、天真、招人喜欢这些字眼儿都是为我这个天才儿童量身打造的,我的形象能吓到人吗?要我变成丑模样,破坏自己的光辉形象我才不干呢!”
啸月听了李宠的话立刻蹲在地上作呕吐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太贴切了!这才跟小白几天哪,就变成自恋狂了!”
“小李,刚才我可听到你答应了,现在反悔可不地道啊!”商瓷也没搞清李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当然答应了。为了保持我的光辉形象,满足我一直以来对电影导演这一职业的向往,我决定招募一批群众演员来完成这个由我自编自导的优秀惊悚恐怖剧本!”敢情李宠是不想自己出马,还要顺道过一下导演的瘾。
“你怎么搞我不管,反正吓唬人是你的任务,我们只负责保安工作。群众演员你自己搞定,我是不会出一分钱的!”公子白对李宠的说法有点儿好奇,打算看看这小子要如何恶搞,只要不打他辛苦挣来的人民币的主意他是没意见的。
公子白话一出口,李宠大喜,挺着小胸脯说:“老大,你同意就成。在这城里呆这么久,我可不是天天都在法像里睡觉,你有人际关系,我的鬼际关系也不比你差。今晚就给你们看看我的成果,过会儿我把鬼友们都叫来,麻烦你们用人的观点选出其中最恐怖的三个来,接下来就由我安排了!”
“那好啊!让我们见识一下吧!选美大会见多了,选丑大会还没见过呢!让我们当评委就更爽了!赶快!赶快!我们对自己的审丑观非常自信!”听了李宠的鬼点子,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全来了精神。
“瞧好吧!事先声明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产生的任何惊吓后果我盖不负责!”做完了风险提示,李宠一扬手一缕淡绿色的鬼气直上高空,随即化成一张闪亮的娃娃脸,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后消失。
李宠发出的信号刚刚消失,几十到黑影就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往这里激射而来。黑影落地凝聚成了近百形象各异的鬼。这些都是领了冥界的批文在这个城市里合法居留的和李宠非常熟络的鬼。
“宠老弟这么急叫我来有事呀?”
“宠哥,今天玩扑克还还是麻将啊?”
“搓几圈哪?少八圈我可不玩!”
……
鬼魂现身在李宠面前一时间七嘴八舌像是一群参加联欢会的小学生一样乱成一片。而且来的鬼都是缺胳膊少腿、耷拉脑袋、吐舌头、烂肚子这类随便看到一个都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的丑鬼。即便是公子白他们见惯场面,一下看到这么多恐怖的鬼魂也都不同程度产生了呕吐和眩晕的感觉。就这个阵势来看,恐怖的力量可不是盖的,被吓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更不是丢人的事。
看看想找的鬼都到齐了,李宠举手让众鬼安静下来,清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都是我的哥们,今天找大家来不是看美女也不是打麻将的,而是有求于各位!”
“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就两字——解决!”一个鬼表了态,众鬼以掌声支持。
李宠先没说找众鬼的原因,反指着身后公子白众人对众鬼说:“我身后的这位是我老大公子白,他的事迹你们肯定都听我说过了。这位是商瓷,他可是仙界未来在人界的负责人。这位是妖狼族王子啸月,各位在晚上经常能在楼顶上看到他,想必也不陌生。这位是陈玄,法律系的学生茅山派的弟子,光辉事迹无,他不会傻乎乎地去收你们,各位不用太在意。”
“这些人我们不认识也听说过,你把我们叫来不是只为了给他们做宣传吧。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很明显这些鬼魂对人、妖、神并不太在意。
“他们没给我广告费,我才没心情给他们宣传呢!不过我老大交给我一个吓唬人的活儿,可我的长相实在没各位好,没信心完成这个任务。让大家来就是想从你们中选出三位最恐怖的帮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几个是这次活动的评委,你们长得够不够恐怖就看他们的感觉了。”
众鬼一听要在他们当中选最恐怖的立刻群情激奋斗志昂扬,他们全和李宠一样自恋,唯一不同的是李宠认为自己是最帅的,他们认为自己是最恐怖的!
“选我!看我多血腥!”一个满伸血迹的鬼大声推荐自己。
“还是选我吧,我的舌头够长!”发言的是个吊死鬼。
“他们都不行!凭我犀利的眼神人看了肯定屁滚尿流!”这位鬼哥哥瞪着两只灯泡眼一个劲地给公子白飞眼。
刚才还很兴奋的公子白他们一下被近百个丑陋恐怖的鬼包围,而且还要从中评选出最恐怖的。三十分钟过后,他们发觉自己的审丑观确实没有审美观完备,这么多恐怖得有个性的鬼麻痹了他们的视觉神经,瞧那个都恐怖,就是选不出最恐怖。
“小李,你打算怎么用选出来的三个鬼呀!你找来的这些鬼哥鬼姐全是极品,你不说清楚用途我们可真是没法选!”趁着众鬼的注意力被商瓷和啸月吸引,公子白脱出重围把李宠叫到一边小声商量。
“本来我是想保留点神秘感的,看老大你这么为难,就先和你讲了吧。”李宠爬在公子白的耳朵上讲了他设计的剧本。
“OK!这回清楚了。老大我肯定按你的要求选出合适的,让你好好导演一把!”公子白知道了李宠的底细乐甸甸地扎回了鬼堆了很快选了三个鬼出来。
“各位,不要争了,这三位入选了!”公子白的话一出口,众鬼立刻安静,等看清了他选出的三个鬼后,马上有乱起来。
“不公平,他们三这么善良的长相,怎么能算恐怖呢?”这回众鬼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达成一致意见的众鬼互相看了一眼后接着又同声说道:“最恐怖的应该是我!”这回他们的意见是出奇的不一致。
商瓷、啸月、陈玄没想到公子白钻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很快有了决定,公子白选出三个鬼后,他们就立刻躲到一边去,把公子白一个人扔在那里做这一票儿猛鬼的目标。幸好公子白有应付大场面的经验,在做出选择前就编好了说辞。
“各位,大家的恐怖法相实在是各有特色,让我们无法选择。之所以选择这三位,只不过是这三位的长相符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而已!李宠这小子总喜欢小题大做,麻烦大家专程到这里实在不好意思!下周我弄一桌酒宴感谢大家表示谢意好不好?”
公子白解释加上美食的诱惑,众鬼觉得可以接受,打了声招呼各自去了。剩下的三个被选出的鬼则让李宠叫到一边儿面授机宜。趁李宠和三个鬼在一边嘀咕的工夫,商瓷和啸月凑过来说:“小白,这次你可陪大了。小李这一搞又让你搭出一顿饭去,据说冥界在人界的饭店可是很贵的,请这么多鬼可得花费不少,你没有冥界通行的货币,是要花宝石的,你的肝不疼吗?”
“你们忘了吗?我可是刚从阎王老大那里接受了正式的职位,请他们吃饭没有冥币就直接签单让开饭店的到冥界报销就成了。动用一点儿特权,公款吃喝该不是大问题吧?”公子白很轻松地回答。
“原来你早有预谋,真是阴险,还以为你自己会大出血呢!白高兴了!”没有欣赏到公子白因破财而变形的嘴脸,商瓷和啸月一脸不爽。
当公子白和啸月商瓷之间即将爆发新的口水战的时候,李宠及时制止了他们,群众演员们已经背熟了李宠导演的剧本,好戏开始了。李宠飘在张志住处的正上方,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隐蔽在四周的房顶和角落里,公子白更是占据了张志窗户正对着的屋顶的最佳观测位置。在李宠的挥手示意下,三道鬼影闯进了张志的住处。
普通人对鬼是没有感觉更无法看到的,但被公子白选出来的这三个猛鬼完全可以通过自身的鬼力作用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他们。只是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要吓破谁的苦胆,而是测试张志是否具有感知鬼魂的能力和其他法术,所以这三个猛鬼不能主动施展法术显形,只能按正常状态对张志做出恐吓。面对恐怖的画面和事物自我保护是最自然的意识和动作,如果找李宠那样慈眉善目的鬼,就是张志能看到,由于没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很难从他的举动上判断出他是否有感觉,更谈不上让施展防御或攻击的法术了。
时值夜里十一点二十分,整个棚户区都关了灯,只有几家窗口还透出一闪一闪忽红忽白电视机的闪光。张志和他的房东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从临街的窗口里传出来的鼾声证明张志已经睡着了。公子白他们的眼睛在这城市中少有的黑暗环境里照样好使,张志窗口那道很单薄的窗帘对他们来讲等于不存在,三个猛鬼在张志屋里的恶搞和张志的一举一动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张志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屋子里冷风飕飕,打了两个冷战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的张志没有开灯,凭着感觉发现了冷风的来源。窗户上挂着的窗帘正在轻轻摆动,大概是窗子开了。张志从被窝了钻出来,穿上拖鞋来到窗边掀开窗帘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张志掀开窗帘的瞬间,一副骇人的画面出现了。一身白大褂,头发披散、脸色青紫、耷拉着脑袋、舌头吐出半迟长的女性吊死鬼悬在他的窗外,仿佛刚刚上吊的情景重现一搬吊死鬼的手脚乱抓乱瞪,一张鬼脸更是从上向下逼视着张志。任谁看到这副景象只有两个选择,失声大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或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张志没叫也没昏,也没有像公子白他们期待的那样使出法术,对吊死鬼的折腾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发现窗户没有异常后,张志拉好窗帘,转过身准备重新上床睡觉。他刚回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青黄色的大脸,这张脸上五官扭曲,最明显的是两只布满血丝渗出血水突出眶外的灯泡眼睛,配合一头倒竖着的头发,这就是发动第二轮视觉攻击的可以把人吓死,而自己也是被吓死的吓死鬼。与吊死鬼的遭遇一样,张志瞪着眼睛打着哈欠穿过了吓死鬼的身体往三五步外的床上走过去。吓死鬼见自己如此被藐视,气得对着张志的背影挥了几下爪子飞出了屋外。如果没有李宠的严令,以他自己的个性非特意显形出来和张志说道说道不可。
穿过吓死鬼张志来到床边,刚掀开被子,一个全身水泡溃烂流脓,面目黑破烂从被窝里带着一身火星直蹿向他,两只卷曲如同烫熟的鸡爪的手狠狠掐向他的脖子。这位最后发动,做出欲要张志性命姿态的是位烧死鬼。按照李宠的想法,看到恐怖景象无动于衷只要有钢铁般的神经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对前两鬼的恐吓没反映并不一定说明张志就看不到鬼,为了防止张志故作无知,所以最后出来的鬼摆出的是攻击态势,目的是看张志有没有遇到袭击的本能防卫反应。在猛鬼突袭之下,张志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丝毫没停顿地掀起被子然后坐到床上。烧死鬼只是做个攻击的样子,不能真的掐死张志,见张志没有反应气愤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往屋外飘去。恰在此时,张志甩掉了脚上的臭拖鞋,不巧这双充满脚臭污秽的拖鞋其中一只飞得高了一点儿正砸在烧死鬼的后背上。大部分鬼对特别污秽之物都很敏感,烧死鬼也是如此,这只飞起来的拖鞋对他来说就跟一个法器差不多,措不及放下烧死鬼被一鞋底子拍出了房门。随后,烧死鬼的痛叫声和张志的鼾声同时响起。
看完了李宠的全程剧本,公子白一众和三个猛鬼出了棚户区一边往公子白家的方向闲逛一边讨论问题。很明显,李宠小导演的剧本创意和群众演员的倾情演绎都不错,可根据李芹的表述产生的张志会法术的怀疑被彻底推翻,方才的试探只在张志身上验证了一条真理——无知者无畏!不单李宠和公子白很泄气,连三个猛鬼都气不过,尤其是烧死鬼一定要报适才的一鞋之仇洗雪耻辱叫嚷着要找更多的兄弟去整治张志。如果真让他们全体出动去吓唬张志,张志能不能被吓到不敢保证,但这个棚户区多惊吓过度的小孩子是必然的,公子白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最后在公子白和李宠的力劝下三个猛鬼才放弃这个想法愤愤而去。
三个鬼去了没多久,那个和张志有过身体接触的吓死鬼又折了回来。“公子先生,走到半路我又想起一个事,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那个小子穿过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很弱,可以说是微弱,照理说阳气弱的人更容易看到鬼,可他对咱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想来想去还是可疑!”
接受了公子白的感谢后,吓死鬼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飞眼后得意而去,剩下他们捂着受伤的眼睛在地上玩瞎子摸象的游戏。过了五分钟,啸月率先从吓死鬼犀利的眼神中恢复过来,牵着公子白的手把他带着一头撞上根电线杆后,公子白眼前一阵金星乱闪恢复了视力和思维。
“缓过来了吧?我这个金星治疗法一向好使!咱们忙了一下午一晚上,除了对张志的怀疑还是怀疑,根本没什么进展啊!”啸月躲过公子白的一记勾拳发起了牢骚。
“说的没错。下午对张志的调查让我们对他的怀疑大增,可方才的鬼类感知测试几乎推翻了我们对张志会法术的假设。若不是吓死鬼最后提醒了一句,我几乎认为李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了!”商瓷也觉得啸月说得在理。
“我仔细看了张志,他身上没有被鬼魂依附的迹象,本身对鬼魂又没有感知,下午和刚才得到的信息无法相互验证,看来我们还是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哪!今天很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整理一下思路重新来过!至于李芹,搞清楚她那块玉坠上的符咒有没有产生她说的那种异象的可能就能断定她是否在说谎,实在不行我就把她的玉坠敲开做矿物分析!”相互矛盾无法正确解释的怀疑,公子白一时间也找不到关键所在,对李芹话语的真实性他也不敢完全肯定了。
公子白、啸月、李宠和商瓷、陈玄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时候,熟睡在床上的张志忽然睁开眼一骨碌身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床外低声说道:“你来了?”
“没错!我来了?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吧?我们说好了年头不到,不能出来。自从有了这个人身你就心里长草,违背誓言自己跑了出来。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怀疑,今天下午这个城里叫公子白的小子带了一帮人对你多方试探,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能骗他们一时,可骗不了一世。他们中任意一个你都对付不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一个尖细声音发自窗外。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打这个人的主意吗?我不过是快你一步而已。我已经成功骗过他们。现在的人界是讲法律的,没有证据他们如何怀疑也不敢轻易动我,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肯定被收了去。你的实力不比我强,不要再来骚扰我了,离开这里免得丢了性命!”屋内的张志对窗外的声音并不畏惧。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窗外的声音叹了口气。
“从为违背誓言离开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在回去,我要过我向往的生活,而且我就快成功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随着话音,张志的眼中射出两道绿芒往窗外投去。
窗外黑影有一闪而过,还是那个声音,不过明显是从远处传过来的。“我们互相太了解了。动起手来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既然一个世界容不得同时出现两个同样的人,我就只好等些时候了。虽然你违背了誓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公子白那群人不会轻易甘休,如果你不夹住尾巴作人,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你我情分尽于此时此地,下次相逢必取你这背誓者性命!”
声音的主人远去后,坐在床上的张志也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子白又能怎么样,下午和晚上的试探还不是被我事先发觉一一化解。这个人我是作定了,作人的滋味真好,可惜我以前的职业在这里不太适合,也不太需要,不然……”嘟囔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志又睡了过去。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10
第七节 故态重萌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办公室里发呆,张志身上的疑点虽多可就是找不出根源所在。张志身体特征与李芹的描述无异,但行为乖张,所谓的失忆又明显是谎言。经过李宠的连环恐怖袭击没发现他有李芹所说的骇人的法术,身体内阳气过弱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找出答案的公子白不禁想,难道说李芹见到的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自己这次真的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给忽悠了!发给清灵子的特快专递还差几个小时才能到他的手上,实在不成就只有借助现代科技,为李芹作精神病鉴定,或者偷偷地取了张志和张志父母的毛发去做DNA对比了。
“老大,干闷着不是办法!出去晒晒太阳,在过一会儿你的思想就会生蛆了!”李宠和公子白心意相通,感到公子白一上午都在辛勤地钻牛角尖忍不住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这个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张志这厮处处可疑就是摸不清他的底细,真是狗要刺猬——无处下嘴呀!”公子白挪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一下保持了近一个小时的固定造型。
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在公子白静止不动的眼珠前伸手晃了两下确定公子白还有神智后说:“老大,看来你真是用脑过度了,连一向讲究的用词都出错了。对张志这件事应该用无处下手来形容,你却用了个无处下嘴,他又不是麦当劳的汉堡,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咬他两口啊!”
“领会精神你懂不懂?跟我咬文嚼字,你当自己是掉进书箱的耗子吗?”公子白嘴上不承认,可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晃出他单独的办公室到大厅里去活动手脚,顺道还要接一满杯纯净水润润喉。
公子白一边走一边在大厅里做着律师们常做的揉脖子、晃肩膀、捶腰三大运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抬头的时候发现挨着饮水机的刘师兄的办公室里挤着好几个人,他们全都盯着电脑指指点点,看样子是发现新玩意了。
公子白拎着水杯推开了刘师兄办公室的门,一嗓子喊过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是又背着老婆一起在这上网泡小姑娘呢?这下让我抓了现行,你们看怎么办吧?”
几个在电脑前面或坐或站的男律师回过头来。“你小子放屁瞅别人,上网泡小姑娘的其实就是你自己,。哥哥们上网是干正事的。”
“正事?我在外面看到了,你们指指点点的唠得挺欢的,真的是正事吗?”公子白表示怀疑。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一个律师让出位置让公子白过去。
公子白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开着一个网页,网页上方有两行醒目的大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惯盗潜逃十年积习难改事发落网”。看完了标题,公子白就没兴趣再看正文了,泄气地说:“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新乐子过来凑个热闹,这种事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吗?”
“警察这么多,小偷每天都要被捉几百个,这不算是新闻。可这里面说的这个家伙是个惯盗,开始的时候偷窃成瘾而且从未失过手,后来当地风头紧,在当地警察还没对他立案侦察之时他就跑到另一个省的偏远小镇上躲了起来。他这一躲就是近十年,本来再过几天追溯时效就过了,就算警察找到他也不能定他的罪判他的刑了。可就差几天的时候,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偷人家珍藏的首饰,可能是他多年没偷手生脚慢结果留下了线索,不但被警察逮了去,还把以前的旧帐一块算进去了。咱们在这里就是为这个惯犯可惜,如果他懂点儿法,在晚两天去偷,就算被捉住了也没现在这么严重!”一个律师把网页上的内容做了简单转述。
“原来你们一群律师在这里就是为一个法盲的惯盗叫屈,我真是服了!”公子白做求学状继续说:“各位大哥不会乐呵一下就完事了吧?有什么感悟拿出来让我这个小弟弟分享一下吧!”
“说到感悟,我今天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根据你师兄对犯罪心理学的多年参悟和对罪犯的深入了解,像这种负案在逃的人,跑到地方扎下根来后,很少与其他人交往,怕的是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细。另外,作为惯犯他们最不容易控制的就是自己的行为,如果有足够的诱发条件,他们很容易重新犯罪!”刘师兄说到这里指着这堆律师中的四个说:“他们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们还没开战呢,你就冲进来了。你说你加入哪边吧?”显然刘师兄他们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口水战争,公子白误入了战区。
听了刘师兄的话,公子白因为张志问题被堵得死死的思路突然有了松动,他感觉到一条妙计正藏在大脑深处等着他去往出挖,他哪里还顾得上刘师兄的口水战。“我还有事没办完,今天不成,改天在和你们切磋吧!”公子白找了一个借口冲出刘师兄的办公室,任律师们许以各种名烟美食他都一概不理。
“老大,看你一脸奸笑,一定是想好了阴谋,对不对?”李宠感到公子白的脑细胞在兴奋地跳动,就知道这个老大从刚才刘师兄的话里受了启发,很可能产生了阴毒的计谋。
“有点思路而已,阴谋谈不上,妙计倒是有一条。咱们怀疑的没错,就是没仔细推敲李芹的话。这回我想出这招要是不好使的话,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芹是精神病,而我是个被精神病骗的傻瓜!”公子白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装进皮包里后就往外走。
“急三火四地,你上哪去呀?”李宠跟在后面问。
“去三仙庙啊!”公子白的回答让李宠吃了一惊。
“老大,你没病吧?那里除了有随时会劈你一头卷发的雷可没什么好玩的呀!”司徒焱焱最近一直在三仙庙里指导方怡心修炼,如果公子白去的话很容易发生雷击事件,作为兄弟李宠不得不提醒他。
公子白对李宠的忠告不以为然,在心里回应道:“你才有病呢!三仙庙不单有雷,不是还有美女吗?我们就是去看美女!”
“老大,你要三思呀!你俩的感情还没处到位,你也没修炼到绝缘体的境界,你……”李宠还想聒噪,公子白一捏法诀把他收回了法像。修习了茅山役鬼术后,公子白多了一点儿整治李宠的方法,此刻正好用上。
整整三天张志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极其规律的生活,第四天正好是周末,这天晚上张志同样回到了棚户区的住处,但这回他没闷在屋子里,而是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在晚上七点多一点儿从棚户区走了出来。在繁华的街道里,张志漫无目的的逛了两个商场,在小吃部里随意吃了点儿简单的晚餐后,他走进了一家酒吧。不管如何忘我工作的人,适当的休息和娱乐是现代都市人不可缺少的,张志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商瓷对他所谓标准农民的评价。
后半夜一点半钟,张志出现在酒吧的门口,跟在她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打扮妖冶的女人。
“帅哥,走的这么急干嘛?回去在和两杯,喝完了和姐姐回家有好东西给你!”这个勾住张志胳膊的女人年龄有点大,浓重的眼影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国宝级动物。
张志脱开胳膊,对“熊猫女”说:“大嫂,你看不出来吗?咱俩的造型不配套,里面有个长的像狗熊的哥们火正大呢,你俩正好!”
“靠!姐姐看上你,还不识抬举!小白脸全他妈没好心眼儿!”被张志不客气的拒绝,熊猫女发泄了一下怒火主动撤退了。
熊猫女刚离开,等在一边的脸蛋和身材一样苗条全身上下没几块布的年轻女子就凑上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和长相非常的配套,让人一看就想起一种全身鳞片没有四肢的爬行动物。这位“蛇女”比熊猫女更大胆,一上来就跟张志来了个亲密接触,全身贴了上去。
“帅哥,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妹妹年轻,皮肤身材一级棒,这大周末的不来个‘快乐今宵’还上男人吗?你要是有地方二百,到我那里三百,保证服务到位!”这位蛇女是专业人士,一边对张志上下其手,一边报价。
“妹妹,大哥喝得没钱才出来的,找别人吧!”张志同样把蛇女推开。
“帅哥,因为你长的帅,可以给你打折。你舒服我愉快,固定资产都还在,天亮说拜拜!”这位蛇女不但没接受张志的借口,反而更卖力的引诱他。
这次是张志束手无策,急招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去,背后留下蛇女大声质疑他作为男人某一方面的能力。坐在出租车上,平复了刚才被两个女人挑逗起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张志不禁苦笑起来。遥想当年,夜色就是他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多少贞洁烈女都成了他的玩物。可如今世道变了,城市中灯火辉煌,夜色根本失去了神秘性和掩护作用,唯一让他还有点儿感觉,满足他长久以来形成的依赖黑暗的心理的地方就是每夜都笼罩在阴影中的棚户区。以往,想找女人除了明媒正娶,就是在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可现在的男女关系实在混乱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就连他这个曾经离经叛道人所不齿的人都有点儿接受不了。
曾经阅女无数,又决意隐藏身份,对于女人他不想过多的接触,最起码也要等完全融入这个全新陌生的世界才行。李芹这个女人,这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是个意外,一见之下他就被李芹的姿色吸引,头脑一热借着是夫妻的名义想占占李芹的便宜,本来就要得手可偏偏被李芹胸前一快奇怪的玉坠破坏,而且李芹还找了一个叫公子白的小子出来探他的底细。三天前,若不是自己见到了棚户区上飘动的鬼影早有心理准备,还真的穿帮了。
“哥们,你要去哪还没告诉我呢!”出租车司机的话打断了张志的思绪。
“到华光大厦。”张志给了司机明确的目的地。
“现在的女孩子呀,想挣钱,又不想吃苦,什么都拿出来卖!”司机是个传统的男人,目睹了张志在蛇女面前落荒而逃不禁发起感慨,转而又夸起张志来,“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那女的几乎一勾一个准,我天天晚上在这里拉人,见多了!”
“出来放松一下,家里有老婆谁还去扯这个!”张志回答得冠冕堂皇,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花钱找女人违背了他以往的行为准则,心理上无法接受罢了。
“现在好男人的准则也变了,只要能挣钱有事业,在外面花心一点儿也没人说。像我们这样一老本实劳动的,兜比脸干净的,就是对老婆在忠贞也是没能耐那伙儿的。现在的人啊,笑贫不笑娼……”司机开始絮絮叨叨地发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牢骚,张志却在思考如何应对李芹提出离婚和那个讨厌多事的公子白。
自从有了这具人身后,他就小心谨慎,特别是在李芹家里出事后,他每晚都窝在屋子里小心修炼。自从发觉公子白一众的试探后,他更是小心,上下班和晚上睡觉都特别留意,三天来没发现一丝公子白他们一班人鬼妖的踪迹。今夜他放弃修炼到闹市区鬼混,一路行来公子白一众的面孔和气息又是丝毫不见,可能是这些家伙放弃了怀疑,张志重新查探过方圆百丈仍旧不见公子白他们的踪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在华光大厦门前,张志付钱下车独自站在大楼的阴影里。华光大厦在棚户区的另一侧与张志平日回家的方向成一百八十度角。放松了心情,静谧的夜色、没有修炼而容易躁动的心志、酒吧的赤裸裸的挑逗,让以往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久别的冲动从张志内心深处冉冉升起弥漫全身。
张志在华光大厦门前停了不到三分钟,准备回家继续修炼以压制不断高涨的欲望之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厦的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让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张志眼前一亮。一头火红的头发红得自然,仿佛生就如此,在红发的映衬下白皙的标准鹅蛋脸形和清秀中透出妩媚的五官让任何看到的人都只能说出一个字——美!一身白色略带绒面质感充足的休闲运动装包裹之下没有暴露出一寸多余的肌肤,却把青春活力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若不是此女是从出租车里出来的,而且是张志那双发绿的眼睛亲见他一定会认为遇到了传说中的精灵。
出租车开走后,下车的美女站在原地左右张望,最后发现了站在阴影中的张志。犹豫了一下,美女怯生生地向张志走了过来。从美女向张志迈出第一步起,张志的意志就彻底崩溃了。美女离在他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张志在此时也把眼中燃烧的绿光熄灭了。
“请问从这里的哪条路进去能到街里十九号?”美女是过来打听路的。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晨两点钟一个单身女孩要进漆黑的棚户区实在有点儿奇怪,张志没回答问题先反问了一句。
“你是警察吗?”美女反问了张志一句。
“不是!”张志很肯定地回答。
“人家有急事跟你打听个路,不告诉就算了?没必要接受你的盘问吧!”美女长得漂亮,脾气也不小,不但没回答张志的问题还赌气扭头走了。
说来也怪,这美女虽然生气,可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看。反正查问美女出现的原因不是问题的关键,张志也就不再深究,微笑着追了过去。“小妹妹,看样子你是真着急,明知这里是棚户区出租车开不进去,来之前怎么不带手电筒呢?这是手电筒,你拿着,你说的十九号从这里往左走过三个胡同口就到了。我有事走不开,不然就送你去了。”张志出来的时候就作了晚归的准备,在口袋里带了一只微型的手电筒。手电筒对张志走夜路根本没有实际作用,只是一个伪装用的道具而已,不过这回被用作骗小姑娘的道具了。
“谢谢!可你把手电给我了,你怎么办哪?用完了我怎么还你呀?”张志送手电筒的行为立刻获取了美女的好感,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美女对他的防备之心减轻了不少。
“我今晚在这个大厦值班,现在走不开没法送你,你早上八点之前到这里就可以找到我。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这小东西不算什么!”张志顺口编个谎话,给自己一个不是坏人的借口。
“那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美女按亮了手电筒,一道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地面,摸索着往棚户区里面去了。
看到美女走进棚户区,张志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周身腾起墨绿色的烟气消失在夜色之中。拿着手电筒的美女在棚户区的小巷里走出很长一段,过了两个胡同口,就是见不到第三个胡同口。寂静的巷子深处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应往何处去的美女畏缩地停在了路边。没过多久,一个模糊的人影迎着手电筒的光晕摇晃着走过来,看轮廓是个男人。
陌生的黑巷孤身女子碰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美女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美貌。黑影在手电筒的光晕边缘停了下来,对面而行的双方静默了片刻,黑影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姑娘,这么晚要去哪呀?”
老人的声音让美女心中安定了不少,出于礼貌美女没有用手电筒去照老人的面孔,只是小声地回答:“大爷,我要到街里十九号,这么走对吗?”
“街里十九号啊,这么走不太对。你一直往前见到一段破墙,从墙上跳过去见到一条小道,走到头就是了。”老人家说得仔细还特意补充道:“这是最近的道了,不然你就得先退出去,从小区的另一面走,那面的道我也不熟。”
美女往来路上看了看,可能是想到出去后也要重新问路,咬了一下嘴唇朝前走去,看来她选了老人说的路径。老人指完了道路不再说话抬脚继续赶路,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擦肩而过。急于赶路的美女轻信了自己的耳朵,如果她用电筒照一下来人的脸就会发现,与她擦肩而过的不是想象中的老人而是换了一套衣服的张志。
拐进一条岔路的张志探出头来望着巷道里逐渐远去的光点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为了避免麻烦,作采花大盗也要讲点策略,到处都是人想找一个荒凉一点儿的地方动手都费劲!”此时的张志完全暴露了本性,干起了淫贼的本行。
按照张志的指示,美女找到了那道矮墙跳了过去,矮墙后面果然有一条小路,但这条路并不通向街里十九号,而是通向棚户区里一间荒废已久周围无人居住的大院子。在美女摸索前行的时候,张志早已将这个选好的作案地点的门牌改成了十九号,胸有成竹地在院子里等中送上门的猎物。
“梅姐开门!有人吗?”拍门声和叫门声一起传来,美女上门了。
叫了半天不见有人应答,美女赌气地使劲推了一下院门,没想到禁闭的大门应手而开。美女在门口探头看了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院子。这是一个在棚户区里少有的大院子,长宽都接近二十米,看样子以前是一个小型的生产场院。与这个院子相邻的可能是以前的库房,现在都已经残破不堪。手电筒昏黄的亮光照到没有玻璃黑洞洞的窗口上时,美女惊呼一声转身往院外跑去,她发现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本能感到了危险。
美女往院外跑了两步,院门就在她面前无声地关闭了,美女被异像惊呆,愣是不敢去开院门转头寻找别的出路。感觉背后有一丝风响,美女猛一回头,张志泛着惨绿色光芒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啊!”美女发出一声惊叫,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吗?不认识我了吗?”张志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美女见到热心指路又送给她手电筒的张志出现在废屋荒宅之中,脸上又充满不怀好意的笑容乱了方寸。
“我是谁?我是你命里的煞星!能让我心动的人很少,你要怨就怨你的花容月貌吧!”猎物已经落入陷阱,张志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在兽欲的驱动下带起一道绿光粗鲁地冲着美女扑了过去。
在张志的脑海里已经把如何辣手催花的情节都规划好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花催辣手。望着扑过来的张志,美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电筒也被她惊慌地撇向张志,可她的眼睛里却有一丝狡婕的笑意。一个受惊女孩扔过来的手电筒能有多大杀伤力,冲上来的张志根本没当回事,不闪不避去势不减迎面撞了上去。如果按照物理定律,张志和手电筒相撞,一定是在体积、质量、动能方面都微弱的手电筒飞出去,实际上却不是那样。手电筒刚一接触张志就爆出一团炽烈的火光,为了欲望勇猛冲刺的张志火光炸得一溜倒翻满身火苗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没想到手电筒变成了爆破筒的张志吃了大亏,火光暴烈的冲击力和热力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痛感被躯体上的神经准确地反映出来弄得他龇牙咧嘴。一层浓重的绿气裹住了身体,面目在绿气总若隐若现,身体上的伤口跟着愈合,爬起来的张志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第一句想说而且说出来的话就是“你是什么人?”
美女站在院子中间,脸上惊慌和美艳的颜色全都不见了,此时她依然美丽,但不是美的让人心动,而是美的让人膜拜的神仙法相,能够美得如此千变万化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仙庙的美女大当家——司徒焱焱。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11
第八节 花摧辣手
在试探张志的行动没有成功后,公子白反复推敲,在刘师兄等人谈话的启发下,再次定下一条毒计。张志纠缠李芹的时候曾经提到他的正式职业是淫贼,当时公子白只当了一个笑话听,并未在意。当试探张志的行动失败后,特别是刘师兄等人关于惯犯的讨论后,公子白又想起了这个茬口。如果张志真的是淫贼,而侵犯李芹表现的又是他的本性,那么他平时必定小心隐藏,对各种试探行为严加防范,这样的话试探行动失败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以此为假设,这种隐藏的贼人通常在环境和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会使激发他们的本性,导致他们旧态重萌。
为了设置一个诱发张志本性的陷阱,需要一个美丽、有足够实力、不会被轻易感到异常的美女配合行动。司徒焱焱是妖仙转世,具有完全纯粹的人体和接近仙人的实力,更有惊人的美貌。还有一点是公子白他们都比不了的,司徒焱焱在不动用法术的时候气息上与常人无异。诸多原因综合起来,测试张志是不是淫贼、到底是何方神圣的重担落到了司徒焱焱身上。
司徒焱焱最恨淫贼色鬼,公子白一提出这个要求,她就立刻答应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公子白他们露过面的都老实的上班和闲逛,没再去骚扰张志,所有的监视和行动任务都由司徒焱焱一力承担了下来。今晚张志在诸多条件之下生出多以往生平行事的浮想心神激荡,司徒焱焱看准机会凭借一点点儿狐仙固有的媚惑之术成功地引发了张志的本性,撕开了他完美的伪装。
“我是谁?套用你刚才说的,我是你命中的煞星!”司徒焱焱笑吟吟地把张志刚才的话回了过去,张志本来就绿的脸越发青翠欲滴了。
看着张志身外的绿气因为气愤燃成绿色火焰,司徒焱焱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色徒,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看来你不是。趁我没研究清你是什么前,你还有几分钟的命!”
“贱人,少在这里卖狂!看我活剥了你!”随着话音,张志发动了攻击,一团斗大绿焰脱体而出,直射司徒焱焱。
张志射出了绿焰疯狂燃烧却不向外放射热力,相反周围的残枝败叶、破砖烂瓦都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入火焰之中凭添了火势。司徒焱焱不慌不忙,微张玉手虚空一抓,扑面而来的绿焰就成了在她纤细的五指中跳动的萤火虫。
“噬物冥焰!你用的是鬼术。”司徒焱焱是用火的行家,不但收了张志的绿焰还认出了法术的来历。
“看你分明是人体,怎么能用这么高级的鬼术?很奇怪,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如同吹蜡烛般轻易吹熄了手中的噬物冥焰,司徒焱焱眼中射出两道红光,飞快地扫视了张志的全身后收回,被火光扫中的张志全身猛然一颤如遭电击。
“原来如此。你竟然用借尸还魂的法术占了人体,怨不得你有阳气虚弱的人体,又可以施展鬼术,公子白他们看不出你的破绽也不冤枉!”司徒焱焱一双法眼识破了张志的伪装,一语道破了关键所在。
借尸还魂,就是没有了肉身的鬼魂借用他人尸身重新作人的鬼界法术。通过这个法术,鬼魂可以获得新的肉身,克服畏光等缺点重新混迹人界,过正常人的生活。高明的鬼更是能将鬼体和肉身完美的结合不露破绽,不用特殊的法术,单凭气息的辨别和观测绝对看不出他们与常人的区别。张志,确切地说是占用张志躯体的鬼是个高明的家伙,若不是他使用的是彻头彻尾的鬼术,司徒焱焱也将他当作一个会法术的人界败类处理了。
被道破了真身,领教了司徒焱焱的实力,张志有些发毛,收敛了火气放缓了语调对司徒焱焱说:“这位姑娘,适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还望不要见怪!念在我修行不易,你我又往日无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后一定听候差遣尽力补报!”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司徒焱焱很坚决地回答了张志。
“对我苦苦相逼,你有什么好处?”张志恼火地问。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公子白这个名字你听到了吧?就是这个人让我来找你的马脚的。最糟糕的是你还真露了马脚,他没说找出你的马脚后怎么处理,而我有最讨厌色鬼,所以只能用最快最方便的办法把你直接灭掉了事!”不用真动手,司徒焱焱说话的表情就把张志气了个半死。
公子白这个衰名字,对张志来说等同于催命符,最先出现在他接到的离婚起诉书上,接着这个律师又摇身一变成了多事的法师,对他多方试探,好容易认为风平浪静了,他的名字又在面前这个看不出真身来历的女煞星嘴里出现。张志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听窗外那个声音的警告夹着尾巴作人,为什么要违反誓言到人界来?
后悔归后悔,面对司徒焱焱的坚决态度,张志也不能坐以待毙,全身绿焰狂舞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火团往司徒焱焱身上撞过去。与发射火焰不同,张志合身扑上来,整团火焰就是一个锁定目标自动跟踪的超级智能导弹,司徒焱焱无法躲闪只能选择和他硬碰一途,而且是他全力发动,作为防守方的司徒焱焱不会像先前般轻易化解。
电光火石间绿莹莹的火团撞在了司徒焱焱发着红光的双臂上,火焰和手臂刚刚接触,一道人影从绿焰中脱身而出,往院外掠去。张志明知敌不过司徒焱焱就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带动冥焰撞向司徒焱焱,再利用司徒焱焱抵消冥焰的瞬间脱身逃脱就是张志的如意算盘。
为了不让噬物冥焰散开对棚户区的人造成影响,司徒焱焱必须接下冥焰无暇分身。就在张志以为得计之时,司徒焱焱脸上并无忧色,只是喝了一句:“焱,给我留下他!”
随着司徒焱焱的话音,一团鲜红的火焰在逃跑的张志前面炸开,张志今夜第二次被炸,第二次摔翻在地,这次摔得可比上次狠多了。危机时刻顾不得许多,张志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还在冒金星的眼睛里看到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只一人半高的直立行走的巨型蜥蜴从刚刚炸开的火焰里跳了出来,两只碧蓝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被司徒焱焱收服听命三百年的火魔——焱受到召唤拦下了逃亡的张志。
“长期修炼和钻研火性鬼术使他对火魔这种火中精灵异常敏感,而且传他法术的老鬼曾经指着火魔的图象对他说,如果在没炼成“噬神冥焰”前遇到了火魔,对策就只有一个字——逃!“火魔!”张志痛苦地呻吟出来,同时觉得裤裆和裤腿间忽然多了一股温暖湿润的暖流。
“主人,我把他拦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火魔谦卑地单腿跪地向司徒焱焱请示。
司徒焱焱刚刚把张志全力发出的冥焰缩成乒乓球大小收在手里,见火魔焱把张志拦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跪在地上都比她高一头的焱说道:“你辛苦了,这小火球我不喜欢,你拿去吧!还有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跪着跟我说话,下次可别忘了。”说完一抬手把浓缩了张志几乎全部法力的火球塞到焱的手里。
“是冥焰,我很久没尝过了!”拿着绿色小火球的焱像小孩看到糖豆一样,一伸长舌头把火球卷进了嘴里,随后蓝眼珠转了两转,对司徒焱焱说道:“这小子不长进,噬物冥焰还没精纯就出来乱闯,不知主人要如何处理他?”
司徒焱焱瞧了尿裤子的张志一眼,立刻捂住了鼻子,不耐烦地对焱下了命令。“这家伙是借尸还魂,而且是个色鬼。在这弄了半天响动,周围的人很快会过来,这家伙的鬼魂归你,清蒸火烤你随意,把躯体留下给公子白交差就成了!”
“好嘞!”焱对司徒焱焱给安排的工作很满意,迈开大步向用尽了法力快要吓破胆的张志逼了过去。
“火魔大人,你是魔族,我大哥也是魔族,给个面子放条生路吧?”张志法术被破除了哀求也没别的办法。
“老子现在不是魔族。主人最恨色鬼,想让我饶你那是作梦!”如果公子白在场肯定要对焱喊停,如果司徒焱焱听到了张志提及魔族的字眼儿也会先问问清楚再作处置,可公子白不在,司徒焱焱又因为嫌尿了裤子的张志肮脏躲得远远的没听见,这个可怜的借尸还魂的鬼失去了最后的活命机会。
焱一只大手捏住了张志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张志的顶门一按随后一扯,一个挣扎着的绿色鬼魂被活生生地从张志的躯体中扯出来。仔细看看看手上的鬼魂和另一只手上的躯体,焱很认真地夸了一句:“这可真是完美的借尸还魂,鬼魂和肉身完全贴合,没几年的苦功可作不到,为了这个躯壳你还真花了不心思!”
“焱,你弄完了没有,那边好象有人过来了!”司徒焱焱在院子外面出言催促。
“马上就好了!他的鬼体不够看,火烤清蒸都不成,只有生吃了!”为了赶时间,焱把血盆大口一张,火舌一卷,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被他一口吞了下去。鬼魂入口后,焱的肚子如充气般鼓胀了两次,随后从他的口鼻间冒出了两尺长的绿色火苗。焱猛地一吸气,绿色火苗瞬间被吸回了体内,接着“哏嘎”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看着挺熊,吃下去还挺辣口的!”焱拖着张志的躯体出现在司徒焱焱身边,随后与她一起消失不见。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张志的躯体被摆放在地面正中,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围在四周,他们的脑袋在张志的躯体和司徒焱焱之间一致地做着钟摆式运动。三分钟过后,公子白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司徒大仙,你去探底,怎么一冲动把他给杀了,只给我带了具尸体回来?”
“这个张志本来就只是一个尸体,你们看到的根本就是具被借尸还魂的行尸走肉。公子白的想法没错,这个家伙是个色鬼,我一试就试出来了……”司徒焱焱当众讲了事情经过。
“怪不得吓死鬼说他的阳气弱,原来是借尸还魂。张志失踪了五年,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把魂魄和躯体贴合得严实合缝了。”商瓷作恍然大悟状。
“借尸还魂的鬼被收拾掉了,对我们和李芹来说天下太平了。可总不能把这具尸体送到外面让警察同志来破无头案吧?而且还不知道张志的魂魄正常死亡后去投胎,还是被镇压到哪里去了?收了鬼魂容易,让这个事件合理结束就难了!”李宠看着栩栩如生的尸体替公子白发起愁来。
“小李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这个冒牌张志的重现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突然变成尸体,他周围的人都会被列为怀疑对象接受警察的盘查。而且张志的躯体为什么会被占据也是一个未解之迷,如果我们就这样草草收场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如果留下个活口就好办多了!”公子白也觉得事情如此结束并不完美。
公子白的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埋怨司徒焱焱的意思,司徒焱焱怎能听不出来。“我最恨色鬼,而且这个鬼除了与张志的躯体结合得完美外没其他的能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焱增加一点儿道行,所以我就让焱把他给吃了。”对自己的行为作了解释后,作为补偿司徒焱焱给了公子白一个建议:“反正你现在算是冥界的官员,让冥界帮你查一下张志魂魄的去向,或者干脆找张志的鬼魂谈一谈一样能知道张志尸身的由来。”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公子白点头同意了司徒焱焱的提议,随后对啸月说:“啸月大哥,麻烦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先把张志的尸体放好,我可不想为了保存他多买个冰柜进来!”
啸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回答说:“这具皮囊真的不错,如果放到我的空间里,怕被那个嘴馋的给吃了。我还是在南极找个冰洞封存起来稳妥一点儿。”
“你可得放好了。这阵子中国正在南极搞科学考察呢,可别让人给刨出来!”在公子白的叮嘱下啸月托起张志的尸体去了南极。
“这个张志就让他失踪一段时间吧。等查出了眉目,再见机行事。李芹可真可怜,如果这个刚出现的张志在失踪的话,她又得等四年才能重新另觅伴侣,人生有几个四年,到时红颜老去,岂不可叹?”如公子白所言,如果把死亡宣告的程序重来一遍,李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就在等待中玩完了。
公子白刚发过感慨,身上立刻被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放电者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焱焱。“放着正事你不去做,总发没用的感慨,现在的社会有丈夫还搞婚外情呢,用得着你来怜香惜玉吗?”在公子白脸色发白头发见弯后司徒焱焱收回了法术。
“司徒大仙教训得好!我老大一见美女就是这个德行的。”李宠给公子白上过眼药后又跟着贴了一记膏药,“老大,重大发现哪!司徒大仙对你不用雷劈,改直接放电了!有戏呀!”本来李宠说了前一句,司徒焱焱又为公子白准备了足够的电量,等李宠说完后一句,这些为公子白准备的电流就转向到他身上了。
“你既然看着眼馋,就送你好了!”看着李宠惨叫着飞了出去,司徒焱焱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在众位面前。
司徒焱焱的霹雳手段给公子白带来了麻烦。麻烦一:他无法向李芹和其他的人说明,他们看见的张志只是一个被冒用的躯壳。麻烦二:由于麻烦一,他必须要去查张志真正的死因。麻烦三:由于麻烦一和麻烦二,他接受李芹委托的离婚案将被无限期拖延。
对于麻烦一,公子白在啸月藏好张志的尸体后,给李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安心工作和生活,关于张志的事情则含糊了过去,因为后两个麻烦的存在他不能毫无顾及不负责任地说谎,更怕李芹知道了真相后真的成了精神病。
对于麻烦二,公子白利用他的权利以及与判官的交情,把冥界的档案翻了个遍,得到的结果着实让他那副伪装的近视镜摔到了地上。在冥界的生死簿上记得很清楚,张志其人阳寿七十三岁无疾而终。在冥界的枉死城、十八层地狱和正常生活区都没有见到张志的鬼魂。很显然,张志这个不该死的人死了,而且连鬼魂都失踪了,此事不单令公子白迷惑不解,也引起了冥界的重视,为了弄清事实冥界特意成立了鬼魂失踪调查专案组来配合公子白。
冥界传回的意外消息不仅蹂躏了公子白的眼镜,更摧残了他的脑细胞。对于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来说,张志的魂魄所在算不上秘密,可司徒焱焱没留下活口,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一条很好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司徒焱焱去引诱一个色鬼,她在别的事情上能作到思维缜密行事冷静,惟独在遭遇好色之徒的时候一律不问青红皂白地“花摧辣手”。可没她天生的蛊惑本领,根本不可能引出恶鬼本性来。有一利,必有一弊,任公子白如何头大,发生的事实是绝对无法挽回的。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13
第九节 死而复生
正当公子白在麻烦堆里辛苦地做着脑细胞体操的时候,一道飞符在他精神溜号的时候突然撞了进来,他刚刚因为张志鬼魂失踪而落在地上没摔碎的眼镜终于没能逃过一劫,被迎面而至的飞符撞得粉碎。
“谁这么歹毒,对我下黑手?居然还让我破财,我跟他拼了!”公子白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变形的眼睛框和破碎的镜片,他的心和肝一起疼起来。
“谁敢打我老大,给我站出来!”这个飞符来得挺突然,李宠方才正和啸月探讨妖术和鬼术综合利用相互配合的学术问题,耳朵里只听见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公子白已经手捧眼镜开始发飚了。为了表现对老大的关心和掩盖粗心失职的过错,李宠摆着架势四处寻找着袭击者。
啸月眼珠一转把周围看了个通透,随后眼神停留在地上的一张黄色飞符上。啸月走过去捡起了飞符,看了一眼后笑出声来。“你俩别摆造型了,警报解除,这不是暗算偷袭,只不过是一次飞符传书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说完,啸月把飞符扔到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
“飞符传书?飞符传书有这么暴力的吗?有打碎人眼镜的吗?”公子白不相信自己被传书的飞符打了个跟头。
“理论上是可能的。当使用飞符传书的人法力很强、传书传得比较急,而接收飞符的人法力不高,没感应到飞符的时候,飞符就会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冲击被传书的人。给你传书的这位法力精深,而你法力不是不高,而是心不在焉没感应到飞符的到来,所以加急特快的飞符没有缓冲就直接撞过来了。你看看传书的人是谁就明白了。”啸月见公子白不信,抓起桌上的飞符递到他面前。
公子白往飞符上看了一眼,立刻把飞符抢到自己手里。“我靠!还真是飞符传书,而且是清灵子的飞符传书。这个臭老道给他传书他不受,害我花邮寄费。这回倒想起给我传书了,居然还砸我一跟头,坏我一眼镜,碰到他一定让他赔偿损失!”
“老大,有帐不怕算,你先记下这笔。一定是上次问的事情有眉目了,赶快看看内容吧!”听了李宠的话,啸月刚想表扬他深明大义,可他紧跟着说的一句话,让啸月把想好的表扬词语连同口中的可乐一起喷了出去。“老大,看仔细点儿,上面有没有灵儿的消息,她好久没给我写信了!”话还没说完,李宠全身就笼罩在啸月人工降下的可乐雨之中。
“我算明白了,司徒焱焱雷劈小白真的很冤枉,有你这样的小弟教唆引诱,你老大不变色鬼真是托了他定力深厚的福!”啸月本想继续挖苦李宠,而李宠手上的电流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只好闭嘴躲开了。
“人家这是纯真的友谊!”李宠叫嚷着追着啸月满屋子乱跑,最后这两位隔着公子白坐着的桌子对峙起来。大眼瞪小眼的眼部运动还没结束,李宠和啸月粘在一起的眼光就被公子白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手给割断了。
“你俩不用那么深情对望。看看这张字条吧?我这师兄真能整事,等了他四天,他除了砸我一跟头外,这道飞符等于没发一样!”公子白赌气地把飞符扔在桌面上让他们看。
李宠和啸月互相哼了一下,仔细阅读写在飞符背面的寥寥数语:师弟邮寄来的图样已收到,晚辈弟子不敢妄断,今日出关方才得见。图样所绘符文乃失传古咒,其中奥妙师兄亦不知晓,此时正发动茅山十三弟子遍阅派中藏书,以期有所发现,师弟不必过于急躁,静侯佳音。
公子白等啸月和李宠看完了飞符,继续发泄心中的郁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吗?还弄这么急的飞符出来装酷。小李马上给他回一封信,顺道把我眼镜的发票捎给他,告诉他如果找不到相思咒的详细资料,就要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知道了,老大!”听说公子白让他回信,李宠立刻无条件执行,因为他可以假公济私地在飞符里加上对灵儿的问候。
在公子白来讲,张志的二次失踪应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出人意料的是在一周之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导致公子白拟订好的准备对付警察盘问的三套说辞无用武之地。其中原委,终于在李芹离婚案件开庭的那天得以揭晓。
按照约定好的开庭时间,公子白和李芹准时坐到了原告席上,随后书记员和法官接连到庭。预定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对面被告席上空空如也,被告张志没有到庭是在公子白意料之中的事。离婚案件必须双方当事人到庭才能审理,如果当事人不到庭这案子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公子白脸上的痛苦表情多半源于对这个问题的苦恼。
“小段,给被告打电话,问他还能不能来!”主审法官有点不耐烦了,他的提议正合公子白的意,反正张志不会来,早一点儿确定总比干坐在这里傻等强。
书记员走出法庭到隔壁的办公室去打电话,五分钟后重新回到法庭。“王法官,被告说遇到塞车,十分钟后才能赶到,请我们等他一下!”
“好吧。开庭的时间都是电脑排出来的,安排下次还不一定排到什么时候呢,等就等一会儿吧。公子律师,你没意见吧?”典型的法官对律师的腔调,自己先决定了,然后再问一句等于没问的废话。
“没意见,没意见!”公子白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起来。真是纳了闷了?张志早就死了,新出现的是个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这个鬼魂刚被司徒焱焱给灭了,今天应该没人来开庭才对。可书记员却说张志接了电话,要十分钟后才到,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名顶替,等会儿看见了非当庭揭穿他不可!
公子白憋足了劲,等着假冒的张志出现后给法院的法警找点儿事干。十分钟后,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西装领带一副标准的白领装束,进门后就对法官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的车实在是多。耽误各位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
“你是张志吗?”王法官问道。
“对、对、对!书记员刚给我打了电话,在这里开庭不是吗?”进来的人回答道。
“就等你了。坐下开庭!”法官不耐烦地说。
进来的人答应了一声坐向公子白对面的被告席。那人坐定后,抬眼正碰上公子白望向他的目光,双方的目光一接触,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冲着公子白饱含深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到法官身上。公子白脸上的表情可不比来人,本来他是想看到对方的脸后大声指出对方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属于应该严厉打击的假冒伪劣产品,可在对面坐下的人却长着与张志一模一样的脸。公子白错愕了一下,运足了目力从头到脚地重新打量了对面的人。得出了一个让他吃惊的结论,对面的这位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穿戴都与张志一模一样,整个是张志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发出的不是人气而是妖气。
对张志感到了公子白异样的目光,挥手之间发了一无形的阴风射向对面的公子白。这分明是挑衅,老子对你装人还没提意见,你倒先来惹我!公子白装作翻看手头的卷宗,抬手挡住了射向他面门的阴风,手臂内隐藏的翠玉长刀毫不费力地吸收了这一丁点儿阴气。张志还不死心,正想用其他法术,无奈法官已经开始宣布法庭纪律,庭审开始了。
庭审进行了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新出现的张志明显对李芹不感兴趣,从头至尾都没看过李芹两眼,相反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敢从公子白身上移开。最后,在李芹和公子白的诧异中,他居然轻松地同意了李芹的离婚请求。无论这个冒牌的张志打什么主意,同意离婚对李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公子白乐于接受这个结果,法官们也因为他们一致同意离婚减少了不少必要和不必要的工作,乐呵呵地告诉他们半个月后来领离婚判决书后宣布休庭。
“张先生,你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听说那里不太平,你没遇到什么意外吧?”在签庭审笔录的时候公子白对张志说。
“没什么呀!那个地方只要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遇到车撞火烧一类的事,安全的很!”张志的回答明显有所指。
为了避免李芹的尴尬,公子白带着她先离开了法院。送走了李芹,公子白从妖力空间跳回了家里。啸月的午觉因为公子白的郁闷彻底成了梦想。
公子白踢醒了啸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牢骚和命令。“这世道真是变了。扮演死人还成了接力项目。刚收了一个借尸还魂的,又出来一个妖怪假冒的张志!我的啸月大哥,你给我出去看看,有个妖变成了张志的模样,今天开庭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都是妖由你出面摆平比较合适。”
睡眼惺忪的啸月,没怎么听清公子白的话,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接力项目,最近没有大型的运动会呀?要我报名参赛吗,所有的世界冠军我都能摆平!”
“啸月老大,你正经点儿,我老大今天开庭,本来已经死的张志又出庭了。老大眼光独到,看出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妖假扮的,就是没有看出他是什么变的。老大是想让你出面找那个妖谈谈,不希望他搞出什么事来!”李宠有解释了一遍。
“有这事儿?”啸月喝了一口冰镇可乐脑子清醒了很多,“你等会儿,我先确定一下再说。”不等公子白回答,也不解释确认什么,啸月回身跳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过了十分钟,啸月带着一身雪花,头发眉毛花白如同一个圣诞老人一样从妖力空间里跳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像从雪堆里爬出来一样?”公子白一边给啸月拍打身上的雪一边问。
“你不是说又出来个张志吗?我去南极的冰洞里看看那个躯体还在不在?我怕是哪个妖看了好奇,故意变成张志的模样跟我开玩笑,没搞到我反把你吓一跳!”啸月说出了用意。
“张志的躯体还在不在?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公子白急于知道啸月的勘察结果。
“张志的躯体还在哪里,冰洞周围布的禁制上没有被侵入的迹象。这个新出现的张志不是与我熟识的妖故意搞我,而是有为而来。”啸月倒了杯热茶有叼了根烟,看来南极的温度对他来说也不是很舒适。
“这个妖跟我暗自拼了一记,给我的感觉,他的道行肯定比那个借尸还魂的鬼高,而且他好象清楚我们对付那个鬼的手段,在休庭后签笔录的时候,故意说话给我听。说他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被车撞,不会被火烧,这不是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吗?”公子白把他对新出现的妖所变化的张志的大印象详细地说给了啸月听。
听完公子白的叙述,啸月拍了拍脑袋说:“妖若想混迹人界比鬼要容易多了。只要有足够的道行,妖就可以化形为人,配合自身法力的掩护,在人界生活毫无困难,想当富翁或者高官也易如反掌。这个新出来的妖,不但对我们试探占据张志躯体的鬼的手段了如指掌,而且在那鬼被消灭后同样变成张志的模样,利用张志的身份来活动,还装模做样地去了法院打起离婚官司。他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在向我们挑衅和示威!”
李宠在啸月分析完后立刻补充。“依啸月老大的妖行为心理学所说,这个妖还是冲着咱们来的。除了这个,我还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妖绝对不好色,整个庭审中他一眼都没看李芹,更爽快地同意离婚就是最好的证明。除了最先的一记试探攻击,他还没对咱们表示过敌意。若现在就说他挑衅有点不科学吧?”
“小鬼,妖和鬼行事哪个是讲科学的?不懂就不要乱参合!”啸月反驳了李宠的观点,然后说:“小白,你先不要为这事闹心,今天晚上我去会会这个妖。看他是什么变的,问问他变成张志的目的是什么?处理与妖有关的事务,还是我比较有经验和能力。”啸月准备对化成张志的妖进行一次夜访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既然这个新出来的妖化成张志,他就得住张志租的破房子和上张志的班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基于这点考虑,晚上十点半钟,啸月扔掉手上的烟头,干掉了手中的啤酒起身准备前往棚户区——目前唯一掌握的张志的住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啸月老大,你要保重啊!”李宠神色郑重地说。
“拜托说点儿吉利话成吗?当我是荆轲那个倒霉蛋吗?你简直就是一个小乌鸦!”刚要穿窗而出的啸月转回身对李宠表示不满。
“小李,你也太小看啸月大侠了,打不了,他还是能跑得了的。”公子白说了李宠一句,挥手又扔给啸月一罐啤酒和一瓶小包装色拉油,对啸月说:“劝君再进一罐酒,实在不行脚抹油!”
“你们俩都一样,癞蛤蟆上树梢儿——愣装百灵鸟!”狠狠地把啤酒和色拉油丢向公子白和李宠,啸月身形一闪消失在窗口。
啸月没有用妖力空间,凭着对棚户区的记忆,蹿高跃低,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棚户区。顺着一排排低矮的屋顶,啸月来到了张志住房对面的屋顶。张志的屋子里黑着灯,没有任何声息。啸月望了窗子一会儿,不见异常,眼中绿光忽现,青色长发根根倒竖,妖狼族特有的狼威术发作,一股强大威严的王道妖气直冲张志的屋内。
屋内破床上貌似熟睡的张志在妖气及体时,眼放红光翻身而起,穿窗跃上屋顶。浓黑夜色之中,不时有一道深秋凉风掠过,两道俊美的包裹在妖气之中的身影隔着一条小巷在屋顶上对峙,要不是棚户区的房子实在低矮,这两位真有《决战紫金之颠》中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气势。
对峙良久,啸月和张志无论在眼神、长相、造型、整体气势方面都不能压倒对方。感觉到这样站下去不是办法,啸月首先打破僵局。“跟我来,有话问你!”啸月说完头也不回地当先往城郊飞蹿而去。张志也不说话,飞身跟随,不紧不慢始终与啸月保持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十几分钟后,飞奔高蹿的啸月和张志就好像飞累的两只老鹰一样先后停在城郊一片空旷原野的两棵突兀的钻天杨顶端。在杨树的顶端视线极好,四下寂静无人,低矮的草木连一只老鼠都藏不住,是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地方。啸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好一会儿才重重吐了出来。
享受完了夜景和优质空气,啸月冲着对面树上的张志展颜一笑:“小子,这里的空气这么好,眼界又敞亮,大家都不用藏头露尾,把话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志在树顶上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啸月说:“妖狼王子啸月的大名我还是有耳闻的,能让你请我出来也算是我的荣幸。是你找我来的,有什么话就问吧?”
张志出口就说出了啸月的大名,到让啸月吃了一惊。“小子,你倒是先下了不少功夫。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会知道我和你上午见过的公子白是什么关系。找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变成张志的样子冒充张志的身份,你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要知道,你白天突然冒出来,可把我兄弟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他看出你是妖,才给你面子让我来和你好好谈谈的。”
“公子白我当然认识,你们两位可是这城里城外的妖鬼口中的大人物。”一开口张志就用好话把啸月“飘”扬了一下,让啸月有了如在云端的感觉。见啸月面有得色,张志继续往下说:“说起来,公子白和你是在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特意变成张志在他需要的时候出庭参加诉讼,算是报答他。处于对他的仰慕和好奇,在庭上我还和他切磋了一下法术。下庭后,我又对他说了一段怪话,目的就是引他前来解说清楚。”
“不会吧?我和公子白从来没见过你,怎么能帮过你的忙呢?”啸月越发奇怪。
“这就得从前一个张志说起了。”
“等等。抛开你这个张志不算,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一个借尸还魂的鬼,大家都叫张志,你说的前一个是哪一个呀?”张志确实太多啸月有些迷糊。
那边的张志错愕了一下随即领会,点了点头回答道:“说得也是,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你们保留的那个尸体就是真的张志,被你们灭掉的那个借尸还魂的鬼叫田光,我叫沙明月。我说的那个张志就是借尸还魂的田光,这么说是不是更明白一些?”
“有点儿感觉了。张志,不,在半夜乱叫一个死人的名字总是不好,我还是叫你沙明月比较方便。你和那个色鬼田光什么关系?我们的事你知道得怎么那么清楚?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动硬的了!”啸月觉得这个沙明月不简单,自然而然产生了戒备和敌意。
“莫急,莫急!等我把话说完,再作打算也不迟,你还怕我跑了吗?”沙明月神色泰然地说。
“那好!你先讲,如果讲不通,就不要怪我了!哼、哼……”啸月故意用学自公子白的奸笑来增加一下感染力。
蓝色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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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夺命誓言
啸月的奸笑沙明月并不感冒,沙明月讲的事情却让啸月大感惊奇。色鬼田光和沙明月本是一起修炼的鬼和妖。沙明月发现一处阴煞之地,并在那里修炼两百年后,遇到了飘荡而过的田光的鬼魂,田光见到有这样一块修炼宝地后就恳请沙明月让他留下修炼,沙明月觉得田光生前劣迹太重不愿留他,但后来还是在田光赌咒发誓说修炼后一定痛改前非后收留了田光,并帮助他修炼。光阴荏苒,转瞬百年,百年中沙明月与田光的交情日深,终于结为兄弟,发下同进退不离弃的誓言。
有一日,沙明月和田光修炼之时,出差迷路的张志误入阴煞之中当场殒命。就是这次意外击破了沙明月和田光的誓言。混迹人世逍遥快活一直是田光的梦想,和沙明月一起修炼千年共同入世的誓言只不过是当时为了避免入地狱受苦的权宜之计,张志的肉身和身份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
在张志身亡的第二天田光和张志的肉身一起失踪了。妖族最重誓言,田光破誓而去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对他付出感情的亵渎,为此沙明月离开修炼之地四处寻觅,为的就是找到田光让他为背弃誓言而付出代价。田光带着张志的肉身而去,自然知道背弃誓言的严重性,所以他掩藏气息,一直修炼了五年直到鬼魂和肉身完全结合才出现在人世。尽管如此,沙明月借助对张志模样、身份的记忆还是把藏头露尾的田光找了出来。
沙明月本身法力不高,为了不给人界造成过大的破坏和影响,即便跟上了田光也不敢轻易下手。在跟踪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公子白一众对田光的身份起了怀疑,并且千方百计地想揭破田光的面纱。于是,针对田光好色劣性难改的恶习,在司徒焱焱跟上田光后,沙明月故意唆使酒吧女骚扰田光,勾起田光的欲火,为司徒焱焱识破其真面目并最终将之除去创造了机会,间接实现了对田光背誓的惩罚。
“你们料理了田光,实现了我的愿望,我也不能不替你们着想。想来想去,我发现如果张志这个人再次失踪的话,公子白的委托事项就完不成了,这对他来说是个长期头痛的事。所以,我就变化成张志的模样去了法院,帮助他彻底了结这个案子。”沙明月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事情还这么曲折。看来公子白还得感谢你呢!不过你也把他吓了一大跳啊!”啸月没想到事情曲折如此,听说沙明月为公子白完成了委托事项对他生出些好感。
“感谢谈不到,我的举动确实有些卤莽,但若非如此,我登门造访估计没进门就会被你们二位用雷轰出来!”沙明月一脸歉意地说。
“有此可能!公子白不轰你,那个李宠也可能轰你,自从上次他擅离岗位让公子白的魂魄被劫持后,他就异常敏感!”啸月笑着把李宠扔出来作挡风墙,其实最可能先出手的就是他这个以打架为消遣的家伙。
打趣完了李宠,啸月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那个张志撞进你的修炼地点身亡了,他的魂魄你见到过吗?”
听了啸月的话,沙明月的眼珠不自然地转了两下,旋及答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只见到了他的尸体,没看到魂魄。我们修炼的地方阴煞太强,很可能是把他的魂魄冲散了。”
“怨不得见了尸体不见魂魄,你这么说也算条线索。你修炼的地方在哪里?阴煞真的那么强吗?”啸月继续问下去。
“妖族修炼的地方不随便告诉外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吗?我的修炼地点,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那里修炼了三百年,你看看我的成就就知道那里的阴煞有多强了。”沙明月不能把修炼地点告诉啸月,但为了增强说服力在啸月面前露了一手。一道比夜色更黑的充满毁灭性的阴煞从他的脚下逸出。不到一秒钟,阴煞布满了沙明月脚下十几米高合抱粗的钻天杨,一阵风吹过那棵杨树就如同一阵青烟消散在风里无影无踪,只有沙明月还凌空站在那里。
“三百年的锤炼就有如此能量,果然是强大的阴煞。这个问题算你通过。”莫说是妖族,对任何一个修炼者来说,修炼地点都是天大的秘密,啸月看过沙明月的表演对阴煞有了直观的印象和大体评估后,就不再深究。
“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还留在人界而不赶紧消失?”沙明月身形微动在啸月所处的杨树上找了个粗实的枝桠落脚,离啸月所处的位置只有二米远近。对沙明月的接近啸月没有反对,按照妖族的逻辑和行为模式即以表明啸月已对他没有敌意。
“跟你说话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你说个理由给我吧。田光被灭,你也报答完了公子白,你什么时候离开呀?”啸月的意思不是想问理由,而是委婉地要求沙明月赶快离开。
“张志失踪后又出现已经是个奇闻,如果他和妻子离完婚后立刻失踪,岂不是奇上加奇。我就是要离开,也要等上十天半月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张志的这个角色我还得扮演几天!其实扮人很辛苦的,我也不想太长时间,既然你这么敏感,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找借口离开这个城市。”沙明月说得有理有据,话里话外表明他这么做都是在为公子白着想,弄的啸月没有办法反驳。
“那好,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张志这个人从此不再出现。不是我不讲道理,因为张志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啸月觉得张志合理消失是事情彻底解决的最佳方案,对沙明月的提议很是赞成。
“你放心,这一个星期,我只是借张志的身份好好体验一下人的生活,不会搞出别的事端。”沙明月一脸诚恳,极力打消啸月的疑虑。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真身是什么?”啸月看了半天,始终没瞧破沙明月的真身,忍不住问出来。
啸月的话一出口,沙明月的脸色变了几变。直接问化形后的妖的真身是什么,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严重一点儿有可能导致被问者当场翻脸。幸好沙明月的涵养功夫了得,脸色很快平复,从容地回答道:“啸月王子这么能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呢?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你若真感兴趣,就把这当成一个谜语让公子白帮你猜一猜,谜面就是我的名字。天快亮了,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替张志去上班呢!”沙明月说完,闪身远去,留下发呆的啸月。
“猜谜语,我才没兴趣呢?这种动脑筋的事都是小白的活儿。”啸月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啸月直接出现在公子白的客厅里,一露头就发现公子白在网上聊QQ,而李宠则看着刚租回来的卡通片,对于他的出现这两位根本没任何反应。啸月轮流在公子白和李宠面前挥舞五指依然无法吸引他们的视线,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你们俩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一个泡妹妹,一个看卡通,我出去这半天你们像没事儿似的。起码也要在客厅里转几圈,弄一地烟头装装样子,让我心里有点儿温暖的感觉吧!”
“看你还有心思发牢骚就证明你不是被人给打回来的,你没有眉飞色舞就证明你也没把人打趴下,我的结论是你跟那个假张志在某个地方就着西风聊了会儿天就回来了。”公子白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应付着QQ里的三个妹妹,能照顾啸月的只有一张嘴。
“你跟踪我?”啸月瞪着眼睛说。
“没看我聊得欢,谁有功夫跟踪你,所谓的了解你不懂吗?我了解你,用句粗话说就是,你一撅尾巴我都知道拉几个粪蛋!”公子白回了一句。
“靠!你这个变态,我大便你也偷看!”公子白的俗语用在人身上是没有毛病,可用在啸月身上就不同了,他是妖狼,他有尾巴(不过是变成人形看不到而已),所以公子白的修辞用在他身上引起了他的误会。
啸月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同时笑翻在地,过了半晌李宠挣扎着飘了起来,对啸月说:“啸月老大,修辞,修辞,修辞你懂不懂!老大他很变态,但还没倒去偷看雄性生物大便的地步。”
啸月在公子白和李宠笑翻后想明白了公子白话语所指,但嘴上绝不示弱。“你们俩都很不正常。人家现在上QQ都是视频语音,你那个老大不敢让人看脸非用手敲,不是自卑加自虐吗?你也是,新的卡通片有的是,你非看过时的《变形金刚》?”
“我老大不上视频是想保持神秘感。我看《变形金刚》的目标更远大,是想撰写一部卡通发展史。跟你说也没有用,你作人的经验还不足,不能理解是正常的……”每天的口水战让啸月和李宠的口才和反应直追公子白,面对啸月的攻击,李宠立刻增加火力开始还击。
“停!”公子白叫住了啸月和李宠,“别再吵了,怨我用错了修辞。大家停战!停战!”
公子白勇于承认错误,啸月和李宠没了因由,只好停战。啸月坐回沙发,公子白又去往电脑,李宠接着看卡通片,一切恢复原状。就在啸月快憋不住想再次爆发的时候,公子白说话了。
“小李,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一地烟头,好要我们在客厅里转圈,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哪?”
“是呀!有这种想法的,肯定是个变态!”李宠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不是在看电视,而是从屏幕的反光上欣赏啸月的嘴脸。
“我要的是温暖!”啸月蜷缩在沙发上哀号。
“温暖?原来啸月大哥要的不是烟头和脚印是温暖。不知道厨房的烤箱里刚刚熟透的烤鸡,冰箱里的青岛啤酒算不算温暖呢?”公子白故意把烤鸡和啤酒说得很响。
“我就知道,你不能那么没良心嘛!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天不整我都难受!”听公子白一说,啸月高兴了。不用问,公子白刚说的东西都是给他准备的,啸月一溜烟跑到厨房去接受他期盼的温暖去了。
过了十分钟,啸月吧唧着嘴打着饱嗝从餐厅里出来,心满意足地坐到客厅里。见到啸月重新就位,公子白关了电脑,李宠关了电视,围坐在一起。
“够温暖了吧?”公子白笑着问。
“也就稍微温暖了一下,下次别这么小气,烤个全羊我会更温暖的!”啸月拍拍肚子表示一只鸡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意思。
“没问题,只要你能挣钱给我买一个能放下整只羊的烤箱!”
“太好了!我一定努力!”
“啸月老大,你可千万别买!我老大的意思是,有那么大的烤箱就把你放进去烤,给你全方位的温暖!”
“你们俩太歹毒了吧!”
一阵笑闹后,啸月把方才经历向公子白和李宠讲述一遍,最后抛出了关于沙明月真身的谜题。
“这个家伙恐怕也是对人界充满向往,他说的一切都是想让我们感激他,不好意思对他动武。虽然他的出现突兀了些,但咱们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行为,既然他说了要在一个星期后合理消失,就由他去吧。咱们只要注意一下他的动向,保证他不利用张志的身份做坏事就行了。”只有啸月的转述,没有其他事实,公子白也只有对沙明月做以观后效的处理。
“张志的鬼魂失踪,按照沙明月的说法是被阴煞冲散了。这种说法是个线索,我转告冥界的专案组,到阴煞密集的地方查一查,看看有什么发现。”张志的鬼魂失踪,公子白一直心有疑惑,不能直接问沙明月的修炼地点,只好让冥界的鬼卒拉网排查了。
“这厮比较谦逊,惟独在真身问题上比较保守,非得让咱们猜?”啸月对沙明月的个人隐私非常感兴趣,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李宠在啸月面前摆了一个标准的鬼脸,顺手把公子白的眼睛架在他的鼻梁上。“啸月老大,你自诩犀利的眼神这次也变成近视眼了,老大的眼镜挺适合你。”
“我是没看出来。可他留了个谜语让你老大猜,瞧他的那样子,不但鄙视我的眼神,还藐视你老大的智力。你老大要是再猜不出来,咱们都不用在这城里混了!”啸月拍着大腿气愤地说。
公子白给啸月上了一颗烟,夸张地用手在他胸口上下拍打。“啸月大哥,顺顺气,没看出他的真身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咱俩的眼神都是望远镜,不是照妖镜,能一眼看破高明的化形术的眼睛只有我家老二公子英。”
“对呀!英少的破魔神目正是化形术的克星,赶快给他打电话。”啸月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公子白赶紧阻止了他。
“大哥,我老弟在四川呢,这个月的图纸还没画完呢,你让他清净清净吧!不是还有个谜语可以猜吗?你要相信我的智力!”
“那你赶快猜,半个小时猜不出来,我也不用打电话了,直接用妖力空间去四川把英少给拎过来!”啸月扔下手机,掏出不知哪里弄到的秒表开始计时。
“好!我猜!”公子白为了老弟的清净开始拼命折磨自己的脑细胞。
一般来说,妖族的命名是有规律可循的。妖界望族都有自己的姓氏或者是特殊的命名规律,有点儿像人类的族谱。数量不多的族类虽没有固定的命名规则,但有一个大规律。因为妖的文化水平不高,这些妖通常都是以本身的生物特点或者所处的环境来作为自己的名字,比如说石展,就是把他的真身碾子的 “碾”字拆开作为自己的名字。沙明月给出自己的名字作谜面,一样逃不出这两大规律。公子白默想着妖族的命名规律,把啸月作为参考书开始猜谜。
“大哥,以你所知妖界的望族中有没有以‘沙’为姓的?”公子白向啸月提出问题。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还用你猜吗?”啸月的回答十分肯定。
“看来只有研究他名字蕴涵的意义了。”公子白把沙明月三个字写在一张大白纸上反过来掉过去地看。
“沙明月,难道他是被月亮照过的沙子?或者是月亮上掉下来的沙子?”李宠不甘寂寞,凑过来发挥他的想象力。
“不会是这样的,那根本没有技术含量算不上谜语!”听了李宠的话,不光公子白摇头,连啸月都不认可。
“还有三分钟了!想不出来,我可要去找英少了!”啸月晃着秒表开始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捂着肚皮在沙发上暴笑不止。李宠见状指着啸月说:“你个死家伙,弄个破谜语看把我老大难的都成精神病了!”
“胡说!你老大能被一个小小谜语难成精神病吗?我猜出沙明月这厮是什么变的了,只是这厮给自己起的名字实在是超级有创意超级搞笑!”听见李宠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公子白收住笑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猜到了!赶快说出来分享一下!”啸月把秒表扔了,给公子白倒水上烟一副学生模样。
“你们两个坐好,给你们上一课。”公子白美美地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两口茶,把啸月和李宠归拢在沙发上坐好,开始上课。拿起写着沙明月三个字的白纸在啸月和李宠眼前一晃,公子白接着问:“你们俩认不认识这三个字?”
“沙明月,我虽然不愿意动脑,汉字我可认得比你全!”啸月回答道。
“我不单认识简体,繁体字也认得!”李宠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要比啸月高一些。
“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中的纸。
“沙—明—月!”啸月和李宠小学生一样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遍。
“很好!倒着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里的白纸。
“月—明—沙!”啸月和李宠一字一板地又念了一遍,但他俩的脸上已经写了这样几个字:搞什么飞机,再拿我俩当小学生玩,当心你的小命!
“别急!玄机就在这倒着念的三个字上。”啸月的拳头停在公子白眼睛半公分前,他的解释如果再慢半秒,就是熊猫眼的结局。
“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赶快讲来!”啸月和李宠换了副恶少的嘴脸。
“你们的耐心有限,知识也有限哪?如果你们读过药典,而且是中药典的话就会知道有一种药的名称就叫月明沙!”公子白放下手中白纸一脸得意。
“不过是一味中药的名字,你用得着笑得跟抽疯似的吗?”啸月不明白一味中药的名字有什么可笑。
“你俩知道中药的名字好多都比较隐讳,不告诉你的话你绝想不到。你俩知道月明沙真正是什么东西后,你俩一定笑得比我还疯!”
“我们做好思想准备了,快说是什么吧!都要被你这么疯了!”
“月明沙其实就是山兔粪,就是野兔的大便!这厮的名字居然把大便倒过来作名字,真他妈的有创意!”
“天哪!哈哈、哈哈……”啸月当即到在地板上开始打滚。
“阻止我,快阻止我,我受不了了!嘻、嘻、嘻……”李宠像喝醉了一样满屋子乱飘。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鬼一妖全都笑瘫在地板上,随后啸月的一句话又让公子白的面部肌肉发生异常扭曲。啸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厮居然是大便成精,太可怕了!”
公子白双手用力扳着面部肌肉,吃力地保持着平静对啸月说:“大哥,你听说过大便成精的事吗?就是玉皇大帝的大便也不成啊!那厮用的是大便作名字,真身是个野兔!”
“原来是野兔啊!我小的时候常吃,长大了就不吃了。修炼三百年的野兔烤来吃应该很补身体,他要是搞事我就捉他来吃,你把烤肉架准备好,他长了三百年,没准比骆驼还大呢!”啸月听说沙明月不是大便成精,立刻浮想联翩,这一夜他们在暴笑中度过。
虽然沙明月一再声明自己是无害的,啸月还是以安全监视为名打着烤全兔的主意监视了他七天。沙明月是个讲信用的妖,在第七天晚上他所扮演的张志以到南方发展为由正式从公司办理的辞职手续,情义绵绵地辞别了父母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张志合理地从S市消失了。眼看沙明月的火车开出了S市后,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坐来到酒吧消遣,不禁谈起沙明月的事。
“不管怎样,他总是个讲信用的妖,而且为我们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公子白品着新开瓶的啤酒给沙明月一个中肯的评价。
“呜呜……”啸月发出悲戚之声。
“你不至于吧?跟着沙明月七天,跟出感情来了?”商瓷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啸月。
“不是呀!好端端一个肥肥的野兔跑了,三百年的野兔我从来没吃过呀!”啸月说出的答案让公子白和陈玄同时把酒喷到桌子上。
正笑闹间,“扑”的一声闷响从他们中间传出来,周围几个台面的人立刻把头转向他们。公子白一众立刻头大,不过他们立刻按照习惯做出了最快速的反应,各自找了一个目标伸出了手指,异口同声地说:“是你!”他们的处理方法没错,可惜的是缺乏配合,结果公子白指的是陈玄,陈玄指的是啸月,啸月指的是商瓷,商瓷指的是公子白,剩下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李宠在边上捂着嘴发笑。“轰”周围的几台人全都被他们的举动逗乐,当晚他们被推选出来领取了酒吧特意设立的放屁瞅别人之最不负责任奖!
被众人笑过后,公子白一众开始检查异响的来源。在台面的正中他们发现了一道飞符,居然是清灵子发来的。飞符的背面写着一段话:字达师弟。师兄翻查典籍所获,前次所询符咒真乃同心相思咒。此乃古符,起源不详。同心成符相思生咒,因生缘起但凭情愫,书中只有此语再无注释。世事变化无方,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师弟保重!
公子白看过后把飞符扔给陈玄。“这就是你师父,查了几房子的书就给我这个答案,上回给我发飞符砸在我的脸上,这次又用多了法力弄出声响让我们出糗。为了安全,下次还是让他发电子邮件,就算他的邮件里有病毒好歹不会危及我们的人身安全,也不会破坏我们的光辉形象!”
商瓷拿过飞符看了一遍,喝了口酒说道:“看来清灵子道友只给了我们一点儿提示,小白对同心相思咒的研究碰到难题了!”
“符咒是保李芹平安的,色鬼又被司徒给灭了,兔妖也走了,天下太平!我可以慢慢研究不用着急,不然就他给的这个答案能把我急出病来!”公子白举起酒瓶,啸月等随之痛饮!
S市的边缘,本应坐车南下的沙明月仍旧是张志的扮相,迎着城市中的灯火斜靠在一颗树叶落尽的老柳树上。他并不想离开S市,和田光一样他也想利用张志的身份在人界有一番作为,张志的身份在S市比在其他地方更可以让他融入社会,可公子白的机智、啸月的强横让他不得不离开。张志的魂魄失踪已经引起来公子白的怀疑,到新的地方去过活,总比被揭穿谎言除掉好,而且如此一走,公子白他们应该心怀感激,沙明月望着S市的灯火心中盘算着。
一阵夜风吹过,老柳树落在地面上的黄叶被卷了起来,犹如无数欢快的小鱼绕着沙明月游动。沙明月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一股黑色的阴煞透体而出,震碎了空中的枯叶残枝。
“我知道你来了!”沙明月对着黑暗说道。
“你的警觉性比那个田光高多了。看你这个扮相就知道你找到田光了,而且田光也完蛋了!我说得对不对?”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语气平和却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感。
“没错!田光背弃誓言,已经被灭掉了!我本该早一点儿离开这里,这样你就追不到我了!”沙明月身外的阴煞越发浓重,但语气听起来反缺少了胆气。
“背弃誓言?说得不错!背弃誓言的不光是他一个人吧?”黑暗中的声音语调仍然是平和的,但沙明月身边的老柳树却随着声音无声地裂成了一条条均匀的木方,这些木方在沙明月阴煞的边缘围成了方形的木栅栏,把他困在中央。
“张志是你杀的,你不是也想利用他的身份到人界走一趟吗,我们不过是比你先动手而已!”沙明月的情绪开始激动,身外的阴煞随着他的语调急速波动,可每碰到外围的木栅栏都被重重地谈了回来。
“或许我是这么想的,或许我只是用他来试探你俩的心意,总之我没有背弃誓言,而你们却真正地付诸了背誓的行动,所以你们要接受惩罚,我来作那个惩罚者。妖族最重誓言,你该知道背誓的结果!”黑暗中的声音带出了少许兴奋和嘲笑的口气。
“想要我的命,不用找冠冕的借口,有本事你来取就是了!”说话间,沙明月周围的阴煞凝结成了十八道丈许的利刃,利刃飞旋把沙明月包裹在层层忍影当中。
“狡兔三窟,变成人之后你好像把这个引以自豪的优点给忘了,我这招守株待兔是为你特意准备的。这里的空间被我用法术封了,你刚才不是试了几次都逃不掉吗?这棵老柳树就是你丧命的那根树桩,跟我斗你根本没有机会!”黑暗中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
一道不知发自何处的白光在木栅栏上炸开,沙明月身外的阴煞在白光之下弱了三分,阴煞形成的锋刃转动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接着,白光一敛在瞬间全部被吸入围成栅栏的木方当中,几百根近两米长一寸见方的木方顷刻变成激射的长矛,穿入沙明月身外的重重刃影之中。闷响声不断,沙明月身外的阴煞锋刃不断和撞击而至的木方一起炸裂。当阴煞消失殆尽,沙明月发出一声惨嚎,身体被近百根木方洞穿,一股强大的法力随着木方冲进他的身体,不但侵蚀他的血肉和内丹,连他的妖灵也未能幸免。
片刻后,木方哗啦一声散落在地面上,被它们洞穿的沙明月已经尸骨无存,在黑暗中一个软绵绵的有小汽车大小的褐色肉瘤状物体蠕动着来到沙明月立足的地方。一阵青烟过后,肉瘤消失,在朦胧的光线下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张志。
肉瘤变化的张志活动了一下四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照了照相貌,满意地点了点头,腾空而起往S市飞掠。心急的他并不知道S市有个叫公子白的律师,不知道公子白已经见过两个假的张志。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20:14
第十一节 去而复返
公子白对同心相思咒的研究进行了一个多月依然毫无进展,时间不觉已至初冬。这一日天色阴沉,冬日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刚一接触地面就化成水滴的零散雪花,公子白忽然来了兴致。
“啸月大哥,小李子,你们都给我过来!”公子白大叫着走回客厅。
“干啥?才吃完午饭,又吃晚饭哪?”啸月坐在电脑前面在战网上的《星际争霸》中调兵遣将厮杀正酣,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李宠在啸月的旁边看热闹,听见公子白喊他们,回答道:“老大,如果不是很着急的话,先让啸月老大输掉这局再说。刚刚会玩就到战网上跟人家搞1V1,还装高手用虫族,已经连输九场了,让他输了这场凑个十全十美的吉利数吧!”
“那好吧,我等一会儿,以他的实力很快会被推平的!”公子白倒了杯茶,坐到啸月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被对手蹂躏。
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开局十分钟不到,啸月的基地就被对手的龙骑士加狂战士拆得干干净净,毫无阻碍地完成了十全十美的全败记录。放下茶杯,公子白很深沉地说了一句:“啸月的大脑加电脑等于猪脑!”
“小白,你不替我报仇还说风凉话,有没有人性啊?”啸月推开键盘,离开座位,反手把公子白按到椅子上坐好。
“没用。我上也不好使,你没看他的排名吗?第一百二十名。这可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人家对地图的熟悉和微操作都比我好,我的排名在一千后面呢?这位大哥也是,没事玩你个菜鸟做什么?”公子白指着电脑屏幕说。
“你也没告诉过我怎么看对手的排名和战绩呀!你和玩我的这位都是没天良!”啸月拍着脑袋开始埋怨自己点子背,对手无道德。
公子白关了电脑,拍了啸月一下,对他和李宠说:“现在你俩都没别的事来吧?没有的话来听我给你们说个谜语。”
“谜语?这个我喜欢,正好可以和啸月老大比试一下智力,而且我有信心赢他!”李宠一边说还一边给啸月挑战的眼神。
“小子,你对自己的智力太自信了吧?”啸月对李宠的挑衅做出回应。
“我不是对自己的智力有信心,而是对你头大无脑的有限智商比较了解!”李宠回答道。
“小子,你敢藐视我!小白,你出题吧!我们来玩抢答,就他那个反应速度,我超过他两个来回绝没问题!”啸月给李宠说的不爽,决定在彼此的智力和李宠来个了断。
公子白瞧着他俩的认真样子忍不住乐出声来。“我只是看到下雪,来的点儿兴致,你俩干嘛这么紧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子白做起了和事佬儿。
“别拽了!就是你引起来的!赶快出题!”李宠和啸月急于分出高下,没心思听公子白的套话。
见李宠和啸月一个比一个猴急,公子白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实在沉闷,正好趁此机会活跃一下。主意打定,公子白说出了在窗前赏雪时就想好的简单而符合眼前情景的谜语。“听好了,第一题是这样的。小小白花天上栽,一夜北风花盛开。千变万化六个瓣,飘呀飘呀落下来。猜一……”
公子白还没说出要求猜什么东西,啸月就喊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这个谜语是挺简单的,啸月大哥的反应确实快,小李你不够快,听答案吧。看来啸月大哥要先得一分了!”公子白一段激情的铺垫,然后向啸月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待啸月的答案。
啸月一挺胸脯,洋洋得意地说:“若说是别的我猜不到,你说的这个谜语,正好是我家的一个法术。这个法术的名字就叫落花疾风斩,是我老爸发明的,我用得也不错!”
“嗷——呜——”听了啸月的答案,公子白和李宠齐声惨叫,随后一个拍桌子流眼泪,一个飞到天棚上拥抱吊灯,就这样又叫又闹又笑地发起飙来。
“你们什么意思?我猜对了也不用反应这么强烈吧?”啸月从地上拎起公子白,从天棚上抓下李宠,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大哥,我服你了。我出的谜语是小学生课文里面的,谜底就是雪花。小学生都知道!你干嘛非说是什么法术,搞笑也不能太离谱,会笑死人的!”公子白吃力地回答。
“啸月老大,你不用故意让着我,就算让着我也不能这么明显,会伤我自尊的!”李宠显然是知道答案,只是没有啸月出声快,结果白白听了一个大笑话。
“我答错了吗?我家的落花疾风斩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不信,找个宽绰的地方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啸月一本正经地说,结果让公子白和李宠笑得更厉害。
“作为出题者和裁判,我宣布啸月大哥的答案是错的!我站在阳台上看下雪,想到了这个简单的谜语和小时侯看雪花的情景,才突发奇想找你们一起做一下脑部运动。没想到脸部肌肉遭了连累!”公子白揉着脸部表情肌说。
“错就错吗,再来一个!”啸月不服气要求继续比赛。
“OK!再出一道题,这个题还是比较简单。摸不着看不到,没有颜色没味道,动物植物离不了。”公子白出了第二道谜语。
这次啸月没有那么冲动,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李宠发言了。“这个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谜底一定是灵魂!”
听了李宠的答案,公子白一翻白眼,对着李宠作哀求状说:“拜托你,把思维定位在人的角度好不好。人编的谜语,用人的角度去思考好不好?”
“我答的不对吗?灵魂平时是无色无味不可触摸的,动物离开了会死,植物虽然不是都有灵魂,但有灵魂的植物没了灵魂也一定会死。”李宠为自己辩解。
“灵魂离开肉体,不就能被看见了吗?我会法术不就能摸到。就是从法术的观点看,你的答案也站不住脚。”啸月提出反对意见。
李宠对啸月撇了一下嘴说:“光知道挑我的毛病,知道答案你就说出来,说对了才是能耐!”
“我当然知道了。以人的观点来考虑,谜底应该是空气!”啸月说完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公子白,等待着他的评断。
公子白深情地望了啸月五秒钟,然后伸出双手和啸月紧紧相握,用颤抖激动的声音对他说:“大哥,恭喜你,答对了!”
“哦——耶!小李子,你不行!”啸月结结实实地在李宠面前牛了一把。
“第一道题,不是老大嘴快说出答案,我就说出来了,都怪你回答得太搞笑了。这题你对了,咱俩顶天是平手!”李宠不想认输,“再说了怎么也得用五局三胜制定输赢吧?”
啸月和李宠各说各理、各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裁定权又落到煽风点火的公子白身上。“好了,你俩不用吵了,咱们五局三胜,这头两局算你俩打平,还有三局!谁要是有意见,咱们就不玩了!”
“成!”啸月和李宠一起回答,他们是铁了心要为自己的智力讨个说法。
“下三个谜语我要出点儿有难度的。今天就到这里,等我想出好题目来随时开始,趁这个机会,我劝你俩还是好好学习学习给大脑充充电多掌握点儿知识,免得到时候出糗!”公子白一边说一边穿上外套,“我现在要到外面感受一下初雪的气息,你们自由活动吧!”说完推门而出,剩下啸月和李宠两个在屋里展开电脑争夺战,无疑他们把电脑和网络当成了最好的学习途径。
公子白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着沾在衣服上的雪花,每片雪花都像谜语中说的那样有六个瓣,而每片雪花的花瓣都不相同,就好像世上众生看起来似乎一样却又众生万相。周围的空气在流动,人在空气中仿佛无知无觉,却偏是这种无处不在又难以捉摸的东西在支撑人的生命,再想想灵魂,真的和空气有些相像,空气有清新和污浊之分,灵魂有美丑善恶之别。唯一不同的是空气是被动的,无论什么样的空气人都可以呼吸;灵魂是主动的,不同的灵魂造就着不同的人生。
怎么有这种想法?难道我有哲学家的潜质?公子白头脑一热,从哲学思考变成了自我崇拜。是不是该写一篇名为《雪花与空气》的杂文纪念一下几天的思考呢?公子白把胡思乱想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正当他想将胡思乱想推上另一个高峰的时候,他的手机想了。谁这么不觉醒,打断我的精神之旅,公子白一看来电显示,鼻子就气歪了,居然是啸月的电话。
“不是让你们在家好好学习吗?我才走出不到十分钟,你打什么电话?今天的晚饭不是轮到你做吗?别想我回去帮你!”公子白一接电话就发出火气。
“小白子,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气,有你这股火,晚餐可以吃烤全羊了!”啸月在电话里说。
“到底什么事?我正发感慨,自己爽着呢,你来打断我,你还想好啊?烤全羊不必了,我们省着点儿,吃烤全狼将就一顿算了!”
“你别拽了!刚收到一张寄来的请帖,请你下礼拜六去参加婚礼。”
“不过是参加婚礼,随个份子而已,有什么稀奇?而且是下礼拜六又不是明天,干啥急着告诉我?”
“靠!好心没好报!我不跟你浪费电话费了,你回来看看请帖就知道了,你要是不吃惊,婚礼的份子钱我给你出。别看我没钱,就是豁出去抢银行,我也给你出。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啸月挂断了电话。
“真是没命享受!出来清净一下,放纵下思想都会被打断。就算是美国总统婚礼的请贴也不会让我吃惊,啸月这厮真能危言耸听,如果不能让我吃惊,他就有难了,起码我会让他的智力会比李宠的低,这就是裁判监出题官的权力!”公子白打定了主意阴笑着往家里赶去。
推门而入,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打开的信封,信封的旁边摆着一张大红请贴,啸月和李宠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端坐,看样子是找好了最佳位置准备欣赏公子白脸上的精彩表情。公子白二话不说,来到茶几前抬手拿起请帖展开观看,一看之下脸色变得比大便还难看。
茶几上的那张请贴不是美国总统寄给他的,更不是外地同学的手笔。那是一张婚纱影楼制作的精美的数码喜帖,请贴的封面上印着一对新人的婚纱合影,新郎和新娘赫然是张志和李芹,请贴上更写得明白:新郎张志,新娘李芹恭请公子白先生于×年×月×日上午九时光临玉霖大酒店参加婚礼!
公子白仔细看了请帖封面,封面上的照片是新近才照的,从李芹的面部特征上完全可以看出来。再看请帖上签署的日期和信封上的邮戳,请帖赫然是昨天新发出的。确认了一切细节后,公子白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三个大字——见鬼了!
“老大,你的表情实在太精彩了!你可不知道,啸月老大看了这张请帖当时吃惊的现了原形!”李宠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公子白报内幕消息。
“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也是变成一团鬼火四处乱跳,不是我懂得使用灭火器,火灾肯定发生了!”啸月站起来公子白才发现,他的裤脚上全是灭火干粉,看来屋子是被这两个家伙打扫过了。
从请帖上的照片和邮戳日期看,这张请帖是真的。可张志明明死掉了,而且魂魄失踪,后来借尸还魂的田光被灭,兔妖所化的张志离开了S市南下,这凭空又出现的张志简直就是市面上尤其是冬天里一种热销的远红外线产品——奇之奇(这是一种远红外线的保暖保健服装,行文需要不是广告)!
公子白望向啸月,啸月很有灵犀地回答说:“别看我。我又跑了一趟南极,张志的尸体还在冰洞里。这次出现的这个张志,一定是个来搞事的。”
“重新出现一个张志很奇怪了。李芹这个见到张志逃之不及的人一反常态要跟张志结婚就更奇怪了!”公子白捏着请帖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开始思考。
“老大,张志和李芹早就是夫妻,还搞什么结婚仪式,不是多此一举吗?”李宠有些不解。
“你别忘了,李芹和张志刚刚在法院离了婚。他们想重新结合,就必须再次登记结婚。可一般人就算是这样做了,也不会弄个婚礼出来,这就是这件事第三个怪异的地方!”公子白给了李宠解释,同时从李宠的问话中发现了新的怪异,离婚又复婚是很正常,可大张旗鼓地搞仪式造声势就不正常了。
公子白的思绪随着升腾的烟雾流转,三口烟过后思路顺畅有了主张。“这个重新出现的张志肯定有古怪。一种可能是兔妖沙明月去而复返,另一种就是有新的朋友披着人皮前来拜访了!无论那种情况,李芹能答应和张志结婚,都有可能是中了某种邪术,现在她是最危险最关键的人物。为了搞明白,我还是先和李芹接触一下比较好。啸月大哥,你就做好打架的准备吧,无论是那种情况大概都得武力解决了。”
听说有架打,啸月立刻兴奋起来。“太好了,最近蟊贼都没几个,正愁没人练手呢!如果回来的是沙明月,那我们就有烤全兔吃了,违反诺言的妖族人人皆可诛杀!到时候把英少找回来一起喝酒,三百年的兔肉准把你哥俩补得流鼻血!”
“到时候就怕你没本事,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做好思想准备吧!”公子白的一句话把啸月送进了健身房。不到两天的工夫,公子白家一公里内的所有健身房都帖出了啸月的画像,在画像上写着:因对健身器械的损害过大,此人与狗禁止入内!
接到请帖的第三天,李芹应公子白的邀请,一个人来到约定的咖啡馆。公子白在半小时前就坐在那里等了。从李芹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公子白就让李宠出去查探,等李芹在公子白面前坐下,李宠也看清了周围的状况回来报告了。
“老大,李宠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和其他东西跟踪,一切正常。你有什么发现?”李宠的报告表明了李芹的行为没有受到监视。
“我也没看出什么。李芹的神志清晰,没有中法术的痕迹。你留神周围的情况,我和她好好谈谈。”公子白通过意念对李宠下达了指示。
李宠领命而去,李芹点好了咖啡和公子白攀谈起来。“李女士,让你单独出来,是有个问题要问?”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
“上次你帮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李芹很爽快地回答。
公子白犹豫了一下,想用委婉一点儿的说法来询问关于张志的事,可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干脆直接问了。“接到了你和张志结婚的请帖,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和他结婚,而且还有搞婚礼,早知今日,你何必求我帮忙和他离婚,让我枉作小人呢?”
公子白的问题似乎在李芹的意料之中,她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理由。她不想和张志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志失忆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张志同意和她离婚,并且在拿到离婚判决后离开了S市,当她以为张志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张志却在三天后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本来她是想继续逃避的,可这次出现的张志竟然恢复了记忆,记得从前的每一件事,而且声称是在突然恢复记忆后回来找她的重新过日子的。
十几天后李芹终于确定再次出现的张志就是从前那个深爱的丈夫,喜悦代替了一切,她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之脑后,决定和张志破镜重圆。因为他们已经离婚,所以重新办理了婚姻登记,为了表示新生活的开始和对以往痛苦的纪念,他们决定重新进行一场婚礼。张志还大度地提议邀请对李芹有所帮助的公子白参加婚礼,而且还准备让他在婚礼上作为李芹苦难见证人进行发言。
公子白听后只有苦笑,真的张志已经死了,色鬼田光扮演的张志因为不知道张志的过去所以假装失忆,兔妖沙明月一样不知道张志的过去,这个新出现的张志知道张志过去的一切不大可能是沙明月,这个家伙的来历绝非等闲。
“你还记得张志对你用强的事情吗?你难道对他一点儿怀疑也没有?”公子白不得不提起田光干的“好事”来激发李芹的警惕性。
“这事我也问过他,他说根本没做过?而且你不是也没查出什么吗?没准真的是我精神太紧张产生的幻觉。”李芹喝了口咖啡,眼神中有少许的疑惑,但神情坚定地回答。
公子白的脑袋嗡嗡乱想,眼前的李芹俨然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公子白没有把张志已死的真相告诉她。而且现在仍然不能告诉她,如果让她见到张志的尸体,截然相反的事实造成的巨大心理反差,绝对会让她成为精神病。看来只能是见机行事了,在没弄清新出现的张志的底细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公子白打定主意,便不在往下问了。
“警报!警报!张志正从你的八点钟方向接近咖啡馆,距离五百米!”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的耳边响起,同时李芹的手机也响起来了。
“是张志。他不知道我来了这里,不过我俩约好要到家私城去选窗帘和沙发,我们的房间要重新布置一下,没别的事我要先走了。”李芹接完电话对公子白说。
“我找你出来只是不放心,怕你受了什么威胁,既然你这么幸福,我也没什么要说了。赶快去吧,不要让新郎久等了!”公子白压住心中的火气微笑着说。
“那就再见了,记得要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我还准备听你的讲话呢!”李芹乐甸甸地结束了谈话,去和张志会合了。
李芹出了咖啡馆,公子白就招呼着李宠随后跟上了她。在离咖啡馆二百米的路口,李芹遇到了张志,随后两个人挎着胳膊走进了一家家私商场。虽然离得远了点,可公子白的远视眼还是把这个新冒出来的张志看得毛发毕现。这个张志与真张志在身高、面貌上分毫不差,身上发出的是正常人的气息,绝对不是借尸还魂更不是沙明月化形的。唯一让公子白挑出毛病的地方就是,这个张志在走路的时候步幅非常小,双腿的前后交替运动很不明显,脚抬得不高几乎是贴在地面上,给人一种在地面上滑行的感觉,从背面看他走的两步道儿,让人联想最多的就是蜗牛和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