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7:58

 靠石壁的一侧是一条暗河,听声音水的流速极快,黄山上的雨水都基本渗到了地下,然后通过暗河输送到四面八方,出地面则以泉水及瀑布的形式汇集到江河中。
  看来自己和笨笨已经被困在了这石洞之中,即使父亲带人来寻找,在这地下迷宫里,都不可能找得到。
  “笨笨,我们会死在这里的。”寒生叹了口气对着笨笨说道。
  笨笨懂事似的依偎在寒生的脚边。
  这个石蛋为什么有绿色荧光呢?好奇心驱使寒生来到这个一人多高的石蛋前,凝神仔细观察,笨笨无精打采的跟在身后。
  绿色的荧光发自石蛋表面,寒生用指甲划了划,很硬,好像是一种石英类的萤石。
  笨笨将鼻子凑到石蛋上嗅嗅,突然低声在喉咙里咆哮起来,然后后退两步,对着石蛋一阵狂吠。
  “笨笨,别乱叫了,保存点体力吧。”寒生吆喝了两声。
  笨笨不理睬,仍旧对着石蛋叫着。
  “难道这里面有东西?”寒生脑袋里寻思着,否则笨笨不会这样叫得反常。
  他想了想,四周看了看,地面上也没有石块之类的东西,最后,他来到一根石笋前。据父亲讲,石笋生长的极慢,要靠上面的石钟乳一滴一滴的沉淀凝聚而成,一万年时间也只能生长一米左右的高度。
  “咚”的一脚蹬出,“喀吧”一声,脆石笋被寒生硬是踹断了,他上前拾起断掉的那截石笋尖,回到石蛋前。
  寒生高高的举起半截石笋,用力的朝石蛋砸去,“嘭”的一声,石蛋被砸破了一道口子,寒生眼睛贴近裂口,凝神朝里面望去……
  石蛋裂隙处里忽然伸出许多白色细如蛛丝的长须,缠到了寒生的头上!而且里面不断的涌出更多的长须,继续包裹起寒生,寒生拼命的撕扯着,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很快身体上便被紧紧地缠绕了厚厚的一层,如同一个大蚕茧。
  寒生只来得及喊叫了几声笨笨,便发不出声来了。
  笨笨发觉不对,立刻扑了上来,用牙齿奋力的撕咬着寒生身上的茧丝。更多的丝须包围了上来,将笨笨也一同包裹了起来,不一会儿,寒生和笨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白色的茧子。
  石蛋里面封闭了上万年的白陀须终于突破了束缚,遇到空气而疯狂地生长起来。
  寒生已经站立不住了,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随即滚动着掉进了汹涌的暗河里,顺着激流而下。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7:59

 第二十八章
  寒生在茧子里感觉到了落在水里,厚厚的一层白陀须可以透气而且防水,包裹在里面既柔软又温暖,只是完全被束缚住了,手脚俱不能动弹。大白茧在湍急的地下暗河中随波逐流,一路冲将下去。
  寒生迷迷糊糊的,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有好几次都睡了过去,后又被激流颠簸醒了。
  突然,茧子中的寒生感觉眼前一亮,身体忽悠一下仿佛飘浮在了空中,紧接着是巨大的下坠重力,心脏似乎猛地提了起来,数秒钟之后,重重的摔在了水面上,一瞬间,寒生失去了知觉。
  这是一处瀑布,约十余丈高,飞水如练,下面是一处深潭,四周被翠绿的毛竹林所掩映,一座茅屋坐落于潭边,升起袅袅炊烟。此时正值清晨,潭中雾气霭霭,竹林亦是白茫茫的一片,几只黑色的鹩哥在潭边饮水,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大白茧子从瀑布上坠下,落在了深潭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鹩哥们一哄而散,远远的飞去了竹林深处。
  水花声传到了草屋里,一个约有七八岁大,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跑出门来,发现了潭水中的大白茧,立刻高兴的叫喊起来:“婆婆,快来看!水里有一条大白鱼。”
  草屋门口出现了一位年长的老婆婆,慈眉善目,手持一串佛珠。
  “这哪里是大白鱼?”婆婆凝视潭中,感到奇怪。
  老婆婆走到墙边,取来一根长竹竿,站在水潭边的一块青石上,慢慢的将大白茧拨了过来,然后用力的拖上了岸,小姑娘高兴得直拍小手。
  “婆婆,这真的不是鱼,是什么呢?”小姑娘问。
  老婆婆伸手摸了摸,摇摇头,说道:“好像是蚕丝一类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砣砣?”
  此刻,寒生已经醒了,耳朵里听到了茧子外面有说话声,可是自己动不了,身体虚弱得也说不出话来。
  “呜呜”,笨笨这时喉咙里却咕噜起来,而且还扭动起身子。
  “婆婆,这东西会说话,还会动呢!”小姑娘兴奋得涨红了脸,拍着小手道。
  老婆婆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回屋拿剪刀来剪开它。”说罢返回草屋里。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8:00

“你怎么会动会说话呢?”小姑娘小手拍打着大白茧自语道。
  “呜呜。”大白茧里发出声音。
  “你在跟我说话吗?”小姑娘又拍拍大白茧。
  “汪汪。”笨笨露出了真面目。
  小姑娘冷不丁给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莫名其妙的望着大白茧不敢出声了。
  老婆婆取来了剪刀,说道:“萍儿,婆婆现在来剪开它好不好。”
  萍儿点点头,躲到婆婆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
  老婆婆手持剪刀,从一头小心的刺入,然后“咔哧”一声剪开,划过整个大白茧的表面,露出里面笨笨灰白色的皮肤。
  “汪汪!”笨笨赤条条的裸露在了婆婆和小姑娘萍儿的面前。
  “牠是狗吗?”萍儿胆怯的小声问。
  “看样子是,可是怎么没有狗毛呢?”老婆婆诧异的望着笨笨。
  笨笨没有理睬她们,转过头来“呜呜”叫着用牙齿撕扯着里面一层的白丝。
  里面还有东西?老婆婆寻思着,手持剪刀蹲下身来开始剪里面的一层。
  白丝完全剪开了,露出了躺在里面的寒生……
  老婆婆和萍儿都怔住了。
  “多谢婆婆相救。”寒生慢慢的坐了起来。
  半晌,老婆婆才缓过神来,道:“阿弥陀佛,你是谁?怎么会在这蚕衣里面?”
  寒生苦笑一下,说道:“我叫寒生,婺源南山村人,说来话长了。”
  老婆婆上前扶起寒生,说道:“小伙子,先回屋里再说吧。”她搀扶着寒生朝草屋里走去,笨笨跟在了后面。
  小姑娘萍儿惊奇极了,这人怎么能由那个大白蚕里生出来呢?想了想,抱起蚕衣回屋,原来大白蚕衣很轻。
  老婆婆沏上了热茶,端给了寒生。
  “我家住在南山村,老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我和笨笨在大鄣山的溶洞里迷了路,被一个石头蛋蛋里面长出来的白丝给包住了,掉在了地下暗河里,然后就被冲到了这里。”寒生寥寥几句话说了事情的经过,有些奇遇说了她们也不会明白的。
  老婆婆告诉寒生,此地已是婺源的西北,快要到鄱阳湖了,自己姓王,同孙女两人在一起生活,看寒生身体虚弱,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寒生算了算,从大鄣山地下到此地,恐怕足有七八十里了,没想到自己在暗河里漂流了这么远。父亲,还有兰儿,自己一天一夜没有音讯,他们在家里一定是等急了。
  “饿了吧,我去做点饭。”王婆婆去灶间忙活去了,屋里还剩下了萍儿和笨笨。
  “大哥哥,牠叫什么?”萍儿小手轻轻的抚摸着笨笨光滑的皮肤。
  “牠叫笨笨。”寒生告诉这个天真的小女孩。
  “牠怎么不长毛呢?”萍儿好奇的问道。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8:00

笨笨伸出热乎乎的长舌头,友好的舔着萍儿的小手。
  “牠的毛都被蝙蝠拔光了。”寒生告诉她。
  “蝙蝠?牠们为什么要拔笨笨的毛呢?”小姑娘越发惊奇了。
  “吃饭啦。”王婆婆端进来稀饭和一碟腌辣子泡菜,还特意盛了半勺放到地上给笨笨吃。
  “阿弥陀佛,这狗儿也是怪可怜的。”她喃喃说道。
  饭间,王婆婆说道:“你们遇上了红眼阴蝠了么?”
  寒生放下碗筷,说道:“黑暗中看不见长得样子,什么是红眼阴蝠?”
  婆婆道:“这种阴蝠从来见不得阳光的,眼睛是血红的,喜欢藏在洞穴中,寿命极长,很邪门的。”
  “邪门?”寒生不解的问。
  “牠们特别喜欢拔毛,我那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有天晚上守陵时,就被一群红眼阴蝠把头发和胡须全部拔去了,回到家时,我都认不出来了。”王婆婆一面回忆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守陵?婆婆,您丈夫是守的什么陵呀?”寒生问道。
  王婆婆感到自己说走了嘴,口中道声“阿弥陀佛”,不肯再往下接着讲下去了,反而问寒生道:“寒生,你说石头蛋蛋里会有蚕丝出来缠住你们,这种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寒生说道:“是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事儿,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我砸破了那个石蛋,里面还未瞧得清楚,就被那些丝丝给缠起来了。”
  “你看清了,那个确实是石蛋么?”王婆婆疑惑的问道。
  “是石头的,还发着绿色的荧光呢。”寒生回忆道。
  “绿色荧光?”婆婆思索着,随后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天蚕’。”
  “婆婆,您说的是‘天蚕’?”寒生听罢心下暗自吃惊,要知道,《青囊经》中专门记载了‘天蚕’这一味药,他一直认为指的是,产自黑龙江宁安的高山湖畔柞木林中的天蚕蛾卵,是一种极罕见的翠绿色野蚕。
  父亲曾经说过,此蚕所吐之丝为天然翠绿色,乃是无价之宝,称为绿色软宝石,当年关东军为日本昭和天皇寻天蚕丝,也只得到一两三钱而已,尽管如此,日本皇室就已如获至宝。
  按照婆婆所说的意思,世上莫非还有一种天蚕?《青囊经》上所指的可能正是这另外一种天蚕,寒生顿时莫名的激动起来了。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8:01

 婆婆望了望寒生,缓缓说道:“孩子,你在石蛋的附近又没有见到类似血一样的红色液体?”
  “有啊,是从石头里渗出来的。”寒生回答道。
  “那就对了,那石蛋蛋就是‘天蚕’,缠在你身上的就是天蚕丝。”婆婆严肃的说道。
  寒生听罢惊讶不已,半晌未说话,后来轻轻的问王婆婆道:“婆婆,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婆婆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许久,眼角处渗出一滴眼泪。
  “阿弥陀佛,孩子,你即与天蚕相遇,必是有缘之人,我也就不再瞒你了。婆婆我是个守陵人。”王婆婆叹道。
  “守陵?”寒生疑惑道。
  “孩子,你听说过朱元璋吗?”婆婆问道。
  寒生点点头。
  婆婆接下去说道:“我给你说一段600年前的往事,朱元璋的父亲叫朱五四,娶陈氏为妻,生五男两女,最小的儿子朱重八,就是后来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了,生于天历元年九月十八。我的先祖婆婆,是朱元璋母亲的贴身丫环,身负峨嵋派绝世武功。
  元至正二十年,朱元璋与陈友谅久战鄱阳湖不下,军师刘伯温出了个主意,以黄山余脉的一处名为‘太极晕’的万年吉穴对抗陈友谅‘双凤朝阳’的祖坟,说这是开国改朝换代的速发之地。可是由于元朝末期的连年混战,已经找不到父亲朱五四的遗骨了,无奈之下,朱元璋有意无意的把情况透露给了母亲陈氏,陈氏深明大义,将自己活葬于太极晕,而且为求速发,竟不要棺木,肉身直接入土。果然,不久朱元璋于鄱阳湖大败陈友谅,以后接连战胜张士诚、方国珍,当上了明朝的开国皇帝。
  母亲下葬后,朱元璋赐金千两,命我祖先婆婆世代守陵,到我这一辈儿,算下来已有600余年了。祖先婆婆有一封遗书世代相传,其中讲到了刘伯温。当年刘伯温自知他出的这个主意有损于朱元璋孝子的形象,朱元璋立国之后肯定会杀他灭口,因此事先做了安排。洪武八年,等朱元璋派钦差携带御赐鸩酒赶到青田时,刘伯温刚刚自行服毒身亡停柩于家中,钦差开棺验尸后返回金陵报告了朱元璋,从此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可是刘伯温却是诈死,从此不知所踪。曾有人于金陵鸡鸣寺遇见过他,此时他已削发为僧。其实,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讹传,祖先婆婆打探到了他的踪迹,原来他竟然隐匿在了江西大鄣山中卧龙谷。”
  “卧龙谷!”寒生大吃一惊。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8:02

“是的。祖先婆婆赶去卧龙谷,准备杀了刘伯温,以泄其逼死主母陈氏之恨。”婆婆说道。
  “祖先婆婆杀死了刘伯温么?”寒生问道。
  “没有,他俩在卧龙谷中深谈了一次话,祖先婆婆就回来了,从此终生再也没有踏足过卧龙谷了。至于那次会面具体谈些什么,祖先婆婆的遗书中没有说,只是留下了刘伯温的一首偈语,那是一首五言绝句。诗中曰:太极覆太极,青田未有期。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至于这首偈语的含义,我家世代守陵人历经600余年,仍是参详不透。”婆婆叹气道。
  寒生听罢久久沉默不语,世上事,江湖争斗,爱恨情仇,纵有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想那吴楚山人,半生飘泊,一世孤独,连心中至爱的女人却也咫尺不能够相见,甚至都不曾知道自已还有一个受尽困苦的女儿在世。兰儿娘也是够可怜的,携幼女踏遍中原,矢志千里寻夫,孤寡一生而无怨无悔。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寒生想着,眼角竟流下了泪水。
  婆婆吃惊的望着寒生,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哭啦?”
  寒生抹去了眼泪,说道:“没什么,婆婆,您接着说。”
  “祖先婆婆遗书中还说到了天蚕,书中道‘天蚕,球状,硬而现绿光,内生白陀须,闻气而长’,所以听你说到那石蛋蛋的情况,我已猜到了那就是天蚕。刘伯温诗的后两句‘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如今,天蚕已经重现,那尸衣又是什么呢?”婆婆说道。
  “尸衣在这儿呢。”萍儿突然跑出去,拖进来那已经剪开的蚕说道。

 第二十九章 六百年之约
  卧龙谷中,清晨,林间弥漫着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令人感到了深秋的凉意。
  吴楚山人负手而立,望着隐居了几十年的山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语道:“600年了,今天总算要有个了结了。”
  蒋老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急匆匆道:“先生,出事了。”
  “什么事?”吴楚山人并未回身,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去给寒生送饭,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寒生、那个岭南吴道明、姓朱的小队长还有那条大黄狗,统统不见了。”蒋老二一口气说道。
  吴楚山人沉吟了一下,依旧淡淡说道:“随他们去吧,未见他们出来,有可能误入了地下溶洞,这个岭南吴道明实在是不简单呢,我小看了他。算了,已经来不及去管他们了,大事要紧。”
  “是,先生。”蒋老二唯诺道。
  《尸衣经》相传是刘基刘伯温倾尽毕生心血所著,里面俱是极其诡异的辟邪之法,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此书,听到过此经的人也是寥寥可数。
  《尸衣经》就是今天来人所要出示的信物,卧龙谷守陵人,惟有见到此经方能移交陵地,当年刘伯温布下此局后,从来没有人来交接过,至今已经600年了。
  自己心中异常渴望能够一睹《尸衣经》,历代守陵人曾流传下来过几条经上的密术,其中就有“骑马布”避雷电一法,那天晚上自己曾经目睹过老蝙蝠在使用,确实是灵验无比啊。
  今天就要如愿以偿了,山人想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芮舞 发表于 2007-8-19 18:04

 今天是农历九月十八,朱元璋出生之日,只有在今日夜里阴气最盛的亥子交更之时葬下,方可速发。前几日那两个入谷的劲装打扮的中年人,尽管自称是收山货的,可一眼就看出是会家子,武功均是不低。两人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自己虽是旗人,但自幼在京城出生长大,所以一听便知是来自京畿一带的人,而且口气中似乎还显示出来某种官场的威严。他俩临出谷时回头说了一句话:“九月十八,600年青田之约”,当时自己如五雷轰顶,几乎惊呆了。
  回想起当年,自己饥寒交迫病倒在卧龙谷口,被一个白须老者所收留,并授自己易数和独门武功,成为了一名极端秘密的守陵人,老者去世后,自己便成为了卧龙谷的主人。自从那一次碰巧搭救了寒生,见此孩子意志坚强,聪明内向,而且身怀怪异的医术,便想收其为徒,培养其做为下一代的守陵人。
  今夜一切都将结束了。慢,万一出了差错呢?
  如果来人有诈,按理说来人应该是浙江青田口音才对,可他们确是讲着满口的京片子,而且带有官腔,今夜要下葬的究竟是什么人?要知道,葬下去后不出十年,中原必将易主!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百般谨慎才是,一旦发现有诈,自己就要引其去假龙穴下葬,600年的期待岂可毁于己手?
  “先生,吃早饭啦,刚蒸好的老鼠干。”草屋内传来蒋老二的喊声。
  “嗯”,吴楚山人踌躇满志的踱着步向草屋而去。
  早饭间,吴楚山人望着蒋老二苍老的面孔,心中有些酸楚,唉,这个青田人的后裔,毕生都耗尽在了刘伯温布下的这个风水迷局之中了。
  “老二,此件事了结之后,你欲何往?”吴楚山人问道。
  “先生,老二愿意追随先生,继续伺候您。”蒋老二由衷地说道。
  “唉,你还是去成个家吧,老了也好有个人相伴。”山人劝慰道。
  “先生还要去寻找失散了的妻子么?”蒋老二关切的问道。
  吴楚山人不免有些黯然,许久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und 发表于 2007-8-19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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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舞 发表于 2007-8-20 14:06

夕阳西下,已近黄昏,“嘎嘎”两只报讯的黑乌鸦终于从山下飞来了,蒋老二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乌鸦们盘旋了一圈又折返山谷口去了,终于来了,吴楚山人松了一口气。
  山人背负着手,站在草屋前,眼盯着上山的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次入谷的那两个劲装汉子,步履矫健,气息平稳。身后跟着两乘滑竿,最后面又是两名劲装汉子,一行共有八人。
  草屋前,滑竿落下,前面这乘滑竿上坐着的是一个双目深陷、鸡皮鹤发,骨瘦如柴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轻轻地走出滑竿,双脚落地竟悄无声息。
  山人心下自是一惊,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啊。再看后一乘滑竿,上面蜷缩着一个瘦弱的人,身上盖着一件草绿色的军用大衣,看不到其面孔,似乎像是一个病人。
  前面的劲装汉子悄声在灰衣老者旁边耳语了几句,老者看了下吴楚山人,目光阴冷之极,山人顿觉心中一寒。
  灰衣老者走上前来,拱手施礼,道:“我是青田刘今墨,前来赴600年之约,有礼了,请问先生是……”其声阴柔而音极尖细,直刺吴楚山人耳膜。
  吴楚山人微微颌首还礼,说道:“幸会,在下吴楚山人。”
  刘今墨点点头,冷冷说道:“太极覆太极,青田未有期。”
  山人吟道:“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请问信物何在?”
  刘今墨面无表情的望着山人,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轻轻翻开来,里面露出一本颜色发黄薄薄的线装册子,手捧着递过来。
  山人心中有些发热,微微颤抖着接过来,凝神视之。
  发黄的册子封皮上有竖着手写的三个大字《尸衣经》,左下角有两个小子:刘基。
  这就是600年前刘伯温的手迹?山人内心激动不已,他轻轻翻开第一页……

芮舞 发表于 2007-8-20 14:07

……空白,再翻开第二页,还是空白!山人连续一页页的翻过去,全部都是空白……
  吴楚山人大惊失色,眼睛盯住刘今墨,缓缓说道:“这是为何?”
  刘今墨嘿嘿冷笑起来,竟如金属般刺耳,笑声嘎然停止,说道:“山人可曾见过《尸衣经》?”
  吴楚山人:“不曾。”
  刘今墨又道:“既然不曾见过,此信物有什么问题么?”
  吴楚山人答道:“《尸衣经》乃天下辟邪奇书,当年刘伯温集毕生心血所著,而今却是空白,此当何解?”
  刘今墨微微一笑。道:“先祖刘基诈死瞒名连夜出走,传下这本无字《尸衣经》,其实只是做为日后接头的一间信物而已,并非真的是一本经书。我青田刘家代代相传,至今已经600余年,今天前来卧龙谷履约,山人若是无法证明此书非先祖之信物,就请指引前往太极阴晕,莫要耽误了时辰。”
  一席话说得吴楚山人哑口无言,历代守陵人均未见过《尸衣经》,确实不知道此经有字抑或无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该信物,可是见这青田刘今墨,可以断定此人绝非善类,下葬的也不知是何人,守陵人是不准打听的,万一弄不好或许成为天下之害,岂不有违刘基刘伯温的初衷?
  山人心中反复的寻思着,灰衣老者刘今墨在一边冷眼旁观。
  半晌,吴楚山人似乎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刘先生,请问尸首带来了么?”
  刘今墨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滑竿,道:“喏,那就是。”
  吴楚山人走了过去,准备验一下尸首,两个劲装汉子上前拦挡住。
  刘今墨咳嗽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山人轻轻的掀开军用大衣,里面蓦地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芮舞 发表于 2007-8-20 14:10

 这是一个瘦弱而面色呈土灰色的老人,颧骨尖突,鼻颊间布满了老年斑,青紫的嘴唇,胡须上一层白霜,全身佝偻着瑟瑟发抖。
  吴楚山人转过身来,面色严肃的说道:“他是一个活人。”
  刘今墨嘿嘿一笑:“当然是一个活人,不然如何能够速发?当年朱元璋的母亲深明大义活葬太极晕,这才有明一代,深受世人所敬仰。今天老人家已经病入膏肓,自己愿效法600年前的朱母陈氏,以成就子女之大业,其情是何等的高尚。况且老人家的儿子也同意并委托我来亲理此事,为了天下的苍生百姓,这种大义灭亲的善举堪比洪武皇帝啊,山人请不必犹豫了。”
  山人听罢简直是目瞪口呆,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吴楚山人,卧龙谷遗训并没有规定不允许下葬活人吧?何况守陵人的职责也禁止干涉履约之人的具体安排,我想,这你是知道的。”刘今墨厉声说道。
  他知道,守陵人绝对不能打听下葬人的身份和干涉其具体安葬事务的,这是当年刘伯温为防止秘密的泄露遭致朝廷破坏及报复而采取的预防措施,自己是绝对不能够违反的。
  但是,凭此为谋求帝王之位而不顾及人伦,活葬其父的狼子野心,将来若是真的登上了九五之尊,又岂能怜悯于天下苍生?单以此等人面兽心,日后必将祸国殃民啊。
  吴楚山人长叹一声,心道,想我历代守陵人苦等了600年,没想到竟等来了这么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刘伯温啊刘伯温,你设下的这个局不但毁了你自己的一世英名,更给中原百姓带来了一场浩劫啊。
  “天色已晚,烦请山人带路。”刘今墨催促道。
  吴楚山人想做最后的努力,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他说道:“我要问一问老人家,他本人是否真心实意的愿意这么做。”
  刘今墨摊了摊手,不以为然的说道:“随便。”
  山人弯下了腰,望着老人说道:“老人家,你不必说出你的名字,只需要告诉我这些是你自愿的吗?”
  老人惊恐的眼神,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全身上下一个劲儿的发抖。
  “老人家得的是‘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此乃世界五大绝症之一,你瞧,他已经缩成了一团,根本讲不出话来了。与其说这样痛苦的等死,还不如发挥余热,对后代做出些贡献,这也体现了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风亮节嘛。”刘今墨在吴楚山人背后介绍道。
  山人怔了怔,虽然已听出来刘今墨的弦外之音,但是仍然是不能够询问的,只得无奈的说道:“请跟我来吧。”
  

shily 发表于 2007-8-20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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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gplant 发表于 2007-8-20 16:34

:mad: ....loch......:mad:

芮舞 发表于 2007-8-21 16:19

第三十章
  吴楚山人带着一行人向卧龙谷深处走去。
  此刻夕阳半掩,红霞满天,谷中紫气霭霭,静谧而肃穆。
  转过了高大的樟树林,前面竟别有一番小天地。但见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圆圆的小山包,两侧分别汨汨流淌着两条清澈的溪水,在山包前结成两个小潭,潭水碧绿碧绿的,水波不兴。
  “就是这里了。”吴楚山人手指着那个小山包说道。
  刘今墨站立住,身形纹丝不动,低下头去……须臾,猛地抬起头,眯起眼睛不经意的一瞥……
  这不经意的一瞥,乃是堪与观气之法的精髓所在。大凡吉穴,其气必紫,黄气次之,红气则有血光之灾,白气成为死气,墓主家中必然丧事不断,黑气多诡异之事。
  诸气正眼视之是绝然看不到的,包括老风水师也是一样,所以堪与不传之法就是这么随意一瞥,能看到什么,视个人功力而无定论。即使是普通人,以眼角的余光随意一瞥,也能够看到一些平时正眼所看不见的东西,包括一些脏东西。
  刘今墨竟然满眼都是紫气,点了点头,感叹道:“万年吉穴啊,《葬书》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卧龙谷紫气重重,两水对峙,阴阳呼吸,藏风聚气。可惜啊……”
  吴楚山人负手而立,微微笑道:“可惜什么?”
  刘今墨嘿嘿一笑:“穴前双池,岂不是一个‘哭’字?”
  山人心下一惊,此人确实是高深莫测,自己有意带其来此假穴,竟然还是被其瞧出纰漏,看来要小心了。
  “哈哈,”山人笑道,“此黄山一脉天池水,两池夹龙,刘先生应当听闻宋开封辜托长老有言,‘天池之水少人知,色泽碧绿最为奇,能盛天水荫龙脉,真龙脉旺早凝成,两池夹龙四时注,盈竭犹能验盛衰。”
  刘今墨听罢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好吧,来人,先挖开穴口,验太极卵。”
  两个劲装大汉应声答是,自滑竿下抽出两把锋利的短柄军用战锹,跃上山包。
  “不必验了,太极卵已经没有了。”吴楚山人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刘今墨极阴冷的目光。
  “卧龙谷守陵人,每隔一甲子六十年,便会取出一枚太极土卵,打碎后将其中的五行蚕放生,最后一枚白色的太极金卵,已于三年前放生。这是600年前,刘伯温定下的守陵人必须执行的一条秘密,外人一概不知。”吴楚山人冷冷说道,这种推托说词是山人多年前就已编造好的,用以应付像今天刘今墨的这种人。
  “为什么?”刘今墨不容易一下子上当。
  吴楚山人道:“刘伯温当年说道,最后一枚太极卵放生一个甲子之后,闭谷走人,青田之约已无必要。”
  刘今墨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青田我刘家祖训怎么没提这事?”
  “那是因为刘伯温隐居卧龙谷后再也没有回去青田之故。”山人正色道,心中暗自发笑。
  

芮舞 发表于 2007-8-21 16:21

 “罢了,点穴开挖。”刘今墨厉声吼道,音如荒郊牛鸣。
  天色已黑,月色如水,山人仰望星空,心中叹道,今天总算了结了600年青田之约,这个刘今墨是刘基后人,滑竿中被遗弃的可怜老者不知是何人,不孝子见利而忘义,怎可将真的太极晕让与他,如此冷血之人掌权之后岂不荼毒百姓?不过,那人竟能驱使刘今墨这等江湖异士,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单瞧那几个劲装大汉,身上便已看得出来有着军人的作派,那刘今墨口中所言“无产阶级革命家”云云,搞不好那老者还是个人物呢。
  刘今墨纵身一跃,脚尖点地,只听得“嗖嗖嗖”衣襟风声,已然站立在土包之上了,此人功力在我之上,山人想。
  “就在这里开穴。”刘今墨手指着山包顶向前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说道。
  “是。”那两名汉子二话不说,即刻下铲。
  “慢,那《尸衣经》是假的!”不远处的一株老樟树上有人喝道,声音清越如磬。
  众人急视之,月光下,只听得“哧哧哧”,一人迅速的从樟树干上溜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了过来。
  “吴先生!”蒋老二惊呼道。
  “嘿嘿,正是吴某,山人别来无恙?”吴道明满面笑容的说道。
  刘今墨的目光扫过吴道明,最后停留在吴楚山人的脸上,疑惑之色溢于言表。
  “刘先生,此非我谷中之人,据其自称为岭南吴道明,昨日曾擅闯卧龙谷。”吴楚山人对刘今墨解释道。
  “莫非是香港九龙弥敦道号称‘香江第一’的风水师吴道明?”刘今墨惊讶道。
  “正是吴某人。”吴道明微微一笑。
  这吴道明隐匿谷中,自己竟丝毫未有觉察,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寒生怎样了。想到这儿,山人问道:“寒生如今在哪儿?”
  吴道明略一拱手,道:“我们走散了,估计还在地底下转悠呢,”他转过头来对着刘今墨接着说道,“你们的谈话吴某人都已听到了,可笑堂堂刘伯温的后代竟然手持一本假经书来蒙人。”
  “你说什么!”刘今墨愠怒道,身上杀气已起,两个劲装大汉放下了战锹,伸手入怀,他们竟然身上藏有武器。
  这吴道明其实也不知道刘今墨手里的《尸衣经》之嫖保由于形势紧迫,自己出口相诈,看他们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诈对了?br>  
  

芮舞 发表于 2007-8-21 16:22

自从昨夜凌晨,他与朱彪在地下误撞冲出灵古洞口,他才对这条黄山余脉有了完整的印象,原来阴龙的龙口就是灵古洞。
  大自然的造化啊,黄山余脉一阳一阴两条龙,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进入过龙脉的山体内里,没想到“万物类相”,这龙腔内竟有石肋和龙血等奇异景象,真的是大开眼界。
  想那600年前的刘伯温,天机算尽,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妙的一招风水迷局,可叹那些年轻的青田子弟背井离乡甘愿隐身卧龙谷中,从此与家中亲人阴阳相隔,永无相见。刘伯温啊,你自己可能也绝无算计到这一守就是600年吧?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不用报复,努尔哈赤的铁骑就已踏破山海关了。
  这吴楚山人绝不简单,潇洒风雅,机敏过人,谈笑之间自己竟然着了道,若不是那个怪招迭出的小神医寒生,自己恐怕真的要昏迷三日,醒来后卧龙谷早已曲终人散了。
  这守了600年的太极阴晕究竟在哪儿呢?什么人手持信物要来履约呢?十余年后中原易主,谁将身穿龙袍?
  太多的迷,吴道明心中痒痒的,禁不住地抓耳挠腮起来。
  “吴老,我们先回家下点面条吧,顺便……”朱彪打断了吴道明的遐想。
  “顺便什么?”吴道明表情严肃的看着朱彪。
  朱彪被盯得心中有些发毛,胆怯的说道:“顺便换条裤子,洗洗屁股。”
  此刻吴道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裤兜子屎。
  吴道明跟着穿过那片毛竹林,回到了南山村。
  朱彪烧火煮面,先盛了一碗端出去放在沈菜花的新墓穴前,口中叨咕个不停。
  吴道明清洗干净下体,就这么一直坐到了鸡鸣三遍。天亮了,他推醒了朱彪:“记住,昨日之事不许当任何人说起。”
  朱彪点头应允,保证不把此事外传。
  吴道明离开了南山村,先到了县城,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再次重返卧龙谷。
  
  吴道明感觉到身体明显的起了变化,不但真气充盈,走起山路来有点身轻如燕的飘飘然,他知道,这是寒生怪异的手法打通了自己的经络而导致的。
  他登上了大鄣山,然后绕道沿峭壁裂隙处慢慢攀下,避过了谷口的报信乌鸦,隐身进了樟树林。
  当刘今墨一行人入谷时,他躲到了树上,屏息静气,一字不漏的偷听到了吴楚山人与青田刘今墨的谈话。原来履约信物是一本叫做《尸衣经》的书,不料竟是一本无字经书。
  那个佝偻在滑杆上的虚弱的老者原来得的是“冰人症”,虽说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可是在寒生手里却是手到病除,当然还需要太极土卵入药才行。说什么效法朱元璋他妈活葬,高风亮节发挥余热,那混蛋儿子大义灭亲,他妈的统统是屁话。
  当他听到“革命家”的字眼儿时,吴道明猜想此人会不会就是黄乾穗曾提到过的那个京城里的领导人呢,他笑了,黄主任想要拍京城的马屁,与我何干?我的目标是要知道太极阴晕的所在。
  吴楚山人带他们前往谷深处,吴道明就在林中尾随着,最后藏在了一株樟树之上。
  当吴楚山人告诉刘今墨最后一枚太极卵也不复存在的时候,吴道明心中暗笑,骗谁呢?寒生手里的那枚又是从何而来?
  劲装汉子手握铁锨即将开挖时,吴道明按捺不住了,未待多想,大喝一声,滑下树来。
  秋夜瑟瑟风凉,月光扑簌迷离,卧龙谷中,岭南第一风水大师与青田刘伯温的后人就这么对峙着,剑拔弩张。
  而吴楚山人则负手而立,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
  

芮舞 发表于 2007-8-21 16:22

第三十一章
  寒生告别了王婆婆和萍儿,带着那件蚕衣,离开了幽静的瀑布峡谷,走了很远回头望去,依然看见小姑娘在摇着小手,就连笨笨也是不住地回头,恋恋不舍。
  婆婆和萍儿真好,以后应当时常来探望她们,寒生心想。
  这里走回南山村恐怕至少需要一天,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去就算不错了。翻过一座长满竹林的小山,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条土路,寒生走近前一看,地面上还有车辙的痕迹。
  大致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身后传来了“突突”的声音,一辆载货的东方红牌拖拉机驶近了。
  “咦,这是狗吗?”驾驶员惊奇的望着笨笨问道,车子也停了下来。
  “牠叫笨笨,当然是狗了。”寒生回答道。
  “你们去哪儿?我可以载你们一程。”年轻的驾驶员仍旧疑惑的盯着笨笨看。
  拖拉机拉了一车玉米去婺源县城,寒生和笨笨爬了上去,约摸中午时分来到了县城。
  此去南山村的道路就很熟了,可是回家后怎么来跟父亲和兰儿说呢?如果说是去找兰儿的生父吴楚山人,那她们母女俩还不急死了,不行,最好就是能够领着山人一同回家相认,这样父亲不但不会责怪自己,还可能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呢。
  但是,在卧龙谷中为什么山人避而不见我呢?难道他受制于那个叫做蒋老二的守林人?
  不行,我应该先去卧龙谷搞个明白,一定要带着吴楚山人回家,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为了兰儿,再辛苦再危险也值得一试。
  寒生下定了决心,带领着笨笨向大鄣山而去。

shily 发表于 2007-8-21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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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舞 发表于 2007-8-22 21:22

寒生和笨笨先来到了婺源县城集市上,每到中午散集之后,便会有一些返回周边城镇的车辆,当然也是以拖拉机居多。
  笨笨的样子引起了集上人们的注意,寒生赶紧带其躲到一边,一面打听有没有去大鄣山的顺风车。
  “咦,你不是那个小神医么?”迎面而来的白须老头打起了招呼,寒生认出来是那个集上卖狗皮膏药的老头。
  寒生笑了笑,也寒暄了几句。
  “我就是大鄣山那儿的人啊,我有顺路车可以带你走。”白须老头热情说道。
   寒生搭上了去大鄣山区的一辆冒着黑烟的柴油小货车。车上,白须老头自我介绍道姓白,人称“白一膏”,意思是他的膏药一贴就好使。
  “小兄弟,就叫我白一膏好了,你上次在集市上治美掀牌殴植〉氖露即开啦,也是奇了,一个小绿虫儿就有这么大的能耐,真是医无止境啊。”白一膏赞叹不已?br>  “白老前辈……”寒生刚刚说话一下子被打断了。
  “小兄弟,可别叫前辈了,从小到大,卖了一辈子膏药,可还是一事无成啊。”白一膏惭愧道。
  “白老前辈,您自幼就同医药打交道,当然是前辈啦,就凭集市上您一语道破阿婆的病症名称,就知道您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白一膏微笑着,似乎听着十分受用。
  小货车来到了大鄣山下的一个村庄不走了,寒生和笨笨向白一膏老前辈告辞。
  “卧龙谷?你要去那儿?”白一膏诧异道。
  “白老前辈,有什么不妥么?”寒生问道。
  “嗯,听说那里有些……不太干净。”白一膏吞吞吐吐道。
  “什么不干净?”寒生问道。
  “也就是说,那谷中的阴气太重了,非常的诡异。”白一膏告诉寒生道。
  寒生其实也感觉到了谷中的气氛异常,尤其是那个自称蒋老二的守林人,竟会对自己下手,要知道,自己根本不会一点儿武功啊。
  但是话说回来,自己上次从山上跌落下来,摔断了右腿,若不是吴楚山人相救,自己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而且他经历的不幸身世,也应该是个正派的读书人,绝不像那个香港吴大师所说的那样,他是卧龙谷的主人,也是蒋老二的头头。
  如果吴楚山人在谷中,他不会不救我的,最起码也会在蒋老二面前讲情的。
  总之,白一膏说的对,卧龙谷中处处透着诡异。
  

芮舞 发表于 2007-8-22 21:23

“你一定要去卧龙谷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沉吟片刻,坚定的点点头道:“是的,我必须要去。”
  “那好吧,我知道有条捷径。”白一膏捋着长须说道。
  “捷径?”寒生疑惑道。
  白一膏笑了笑:“那是一条山洞,可以直接穿过山脊到达谷中,如有危险,你就从那儿再跑回来。你知道的,大鄣山有很多地下溶洞的,那里四通八达的,一般人都会迷路的,我们村里就曾经有小孩子迷失到里面,连尸首都找不见。”
  “我会不会也迷失在地下溶洞里了呢?”寒生担心的说道。
  “你带着狗就不怕,牠会一路上撒尿留下标记,万一走不通,也会顺着原路返回的。”白一膏解释说。
  寒生望着笨笨,笨笨难凵裨蚴羌为肯定的?br>  白一膏领着寒生和笨笨在山间和林中穿行着,笨笨不时地跑前跑后,追逐着草丛中的一些小山鼠或者刺猬之类的小动物。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崖前,拨开齐人高的蒿草,崖下露出来一个石洞。
  “这就是通往卧龙谷的溶洞,名叫‘仙人洞’,据老人家说,大约600多年前,有位仙人在洞中修真,后来大概修成正果后飞升了,因此,此石洞就被人们叫做‘仙人洞’了。小时候,我和伙伴们时常进洞来玩,结果在一次无意之间发现了这洞竟然通向卧龙谷。”白一膏解释着给寒生听。
  白一膏执意要送寒生到卧龙谷,寒生百般推辞掉了,他不愿意给这位热心的白老前辈带来丝毫的麻烦。
  “洞中再遇到红眼阴蝠,把毛发隐藏好,牠们拔不着也就罢手了。”白一膏见寒生态度坚决,于是从装膏药的帆布旅行袋中取出手电筒递给他,并百般嘱咐寒生有危险就赶紧返回。
  寒生带领着笨笨毅然决然地迈进了仙人洞。


 揿亮了手电筒,溶洞中行走起来就方便得多了,遵循着白一膏老前辈的指示,按三大一小的溶洞穿行,就是穿过三个大洞再一个小洞,反复两次就会到达卧龙谷中了。
  手电光下,溶洞的灰岩石壁上湿漉漉的,生长着成片成片的绿青苔,偶尔会见到几只壁虎,瞪着小红眼睛茫然的望着灯光。
  这里是第二次的两个大洞了,还有一大一小就可以到达卧龙谷了,寒胜加快了脚步,“咚咚”的回音在寂静的地下溶洞中显得格外的响。
  灯光下,突然斜刺里跳出一只巨大的蝙蝠,拦在了路中央,身高足有一米多,黑褐色毛茸茸的皮,两只铜铃般的血红的眼睛,脖子上挂着一条月经带。寒生一看便乐了,这正是那只红眼阴蝠首领。
  望着牠头顶上的根根银发和颌下一缕白色胡须,估计着肯定有百岁以上了。
  “怎么又是你?”寒生友好的跟牠打着招呼。
  阴蝠首领柔和的唿哨一声,眨动着眼皮,仿佛要说些什么,示意性的向斜刺里的一个小洞口跳跃了一下。
  “你找我有事?你想让我跟着你去?”寒生自言自语的揣测着。
  阴蝠首领又重复了一次相同的动作,望着寒生,血红的眼睛里滴下了泪水。
  牠一定是要我去帮忙,也许是有蝙蝠生病了,我既然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无论人禽兽都应该一视同仁,寒生心中一股抚危救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知怎么的,寒生仿佛与牠心灵相通般感觉,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正是古时候推崇的医者慈悲心的体现,也只有具备了这种情感的人才能够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寒生跟着红眼阴蝠首领钻进了侧面的小洞,笨笨紧紧的跟随者,并不时的抬起一条后腿,挤出点尿做记号。
  在迷宫般的地下甬道中行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岩壁上满是血红的小眼睛,寒生曾经来过这里的,耳边已经听到了暗河汹涌的流水声,这是蝙蝠洞。
  寒生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头发,就连笨笨也惊恐的往寒生的胯下钻,好在那些专门喜拔毛发的红眼阴蝠并没有飞下来攻击,仍伏在了岩壁上一动不动。
  阴蝠首领跳到了一个石头台子上,手电照过去,灯光下面有一只同样巨大的蝙蝠躺在石台上,腹部鼓起好大,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寒生明白了,这是一只难产的母蝙蝠,他要为牠进行接生……

芮舞 发表于 2007-8-22 21:24

阴蝠首领紧张的望着寒生。
  寒生可是有些慌神了,他虽然跟随父亲看过给人接生,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上去过手,他知道,接生需要热水、消毒的剪刀以及其他的一些药品,可眼下手头什么也没有。
  母阴蝠的肚子一跳跳的颤抖着,口中痛苦的吱吱叫,泪水不停的从眼角里流下。
  这可如何是好?寒生近前仔细的观察,轻轻地按了按母阴蝠肿胀的腹部,母阴蝠“哼”了一声,好像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再观察阴部,寒生发现母阴蝠的产道已经红肿发炎,完全封闭了产道,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淤血。
  需要立即进行紧急消炎,可是没有消炎药啊,甚至酒精碘酒之类的最简单的东西也都没有。得赶快想办法,不然母蝠必死无疑。
  《青囊经》……寒生拼命回忆经上的消肿去炎症的方法,而且必须是此山洞之内能够找得到的,可是这溶洞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石头?他想起来了,经上记载过以“花乳石”治疗产妇五内崩损,下死胎,落胞衣,去恶血之方,那“花乳石”又称“花蕊石”,不知道溶洞之中的石钟乳是否就是“花乳石”?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看了,药引子好办,需要童子尿,自己捨点出来就行了。
  说干就干,寒胜转身将地面上的石笋踹断一截,然后举起半截石笋敲向石壁上垂下来的石钟乳,“砰”的打下来了一小段石钟乳。在石地面上,寒生用石笋碾砸石钟乳,不一会儿,已经将石钟乳砸成了齑粉,他用手掌将石粉扫到地面的上的一个凹陷坑里,然后解开裤带,拉出小弟弟,往坑里撒了一泡小便。
  笨笨发现了,急忙跑过来,对着凹陷处一抬后腿……
  寒生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笨笨早已挤出狗尿入坑,随即跳到了一边看热闹去了。
  笨笨也应该是狗童子,寒生至今尚未发现其与村里的母狗有什么瓜葛,所以配出的药应该可以用。
  寒生迅速的用手指进行搅拌,阵阵臊气扑鼻而来也顾不得了,搅拌均匀后,即可全部抹在了母蝙蝠的阴部。
  手电筒的灯光渐渐弱了,电池快耗尽了,寒生关闭了开关,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
  但愿此药能够迅速的消除炎症,《青囊经》记此方名为“花蕊石散”,功效奇特,当然,经上的方子每个都是功效非凡的。
  黑暗中,头顶上那些无数的小红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下面,阴蝠首领的那两只铜铃般血红的大眼睛近在咫尺,母阴蝠的呻吟声渐渐的小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弱小的“吱吱”初啼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无序的“吱吱”叫声充斥了整个空旷的溶洞。
  寒生揿亮手电,母阴蝠的身旁围着几十只粉红色肉嘟嘟的像小老鼠模样的新生小阴蝠,眼睛还都没有睁开……
  

芮舞 发表于 2007-8-23 16:54

第三十二章
  母阴蝠慢慢的坐了起来,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色,手电光下,寒生发现她的炎症基本上已经完全消除了。
  阴蝠首领以极轻柔的唿哨声表示自己的喜悦心情,此刻,母阴蝠张开翼翅,抱拢起小蝠们开始喂奶。
  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世间万物皆有灵啊。笨笨凑到跟前盯着那些小东西,觉得十分有趣。
  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跟着牠走,向侧面的小洞跳跃过去,那是去石蛋蛋的方向。钻过小洞,沿着上次的甬道,流水声越来越响了,他们来到了上次被白陀须缠住的洞穴——天蚕洞。
  那只敲破的石蛋还在原处,那些白色喜欢缠人的丝丝已经不见了。阴蝠首领跃上石蛋,对着寒生直眨眼睛,寒生走了过去。
  寒生把已经微弱的手电筒光向里面照去。
  石蛋底竟然躺着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均生着长长的白毛,面孔上也有,看不到其模样。寒生吓了一跳,这里面怎么会有人?
  按王婆婆所称,这个石蛋一定是天蚕了,可里面的人是谁,他怎么进入到了天蚕内去了呢。
  寒生百思不解,蚕内那人的头部旁边似乎有什么物件,大部被白毛所遮蔽。寒生伸手,但是够不着,看了看周围,洞中也根本没有树枝棍子之类的东西。
  一声轻唿,阴蝠首领示意寒生让开,自己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但见牠拨开白毛,翼上的两只小爪捧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向上恭恭敬敬的递给寒生。
  寒生一眼认出那上面的三个字——尸衣经。
  “……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王婆婆的话在耳边响起。
  噢,原来尸衣是指的《尸衣经》!
  寒生一惊,难道这就是吴楚山人曾说过早已失传的那本古书?
  手电筒的光线暗下去了,寒生赶紧快速翻了几页,在灯光完全熄灭之前,看到了几行字:吾浙东刘基,字伯温,集天下辟邪之法……
  黑暗中,惟见那两只铜铃般血红的大眼睛。
  

芮舞 发表于 2007-8-23 16:55

 辟邪之法?这可是本奇书呢,回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老樟树顶的大树杈上,那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威风凛凛的站在树杈上,仰视着天空,额头上根根的银色发丝随风飘散着,牠双爪高举过顶一条月经带……左右抵挡着闪电的轰击,山人说就是来自《尸衣经》中的辟邪之术。
  原来世间真的是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呢,寒生小心的把书揣进怀里,“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这个石蛋天蚕已经打破重现,看来刘伯温要我时刻随身带着此书,可以做好多事情呢。我现在已学会青囊之术,再加上《尸衣经》上的辟邪之术,岂不是……寒生想到此,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天蚕之内的人定是600年前的刘伯温了,婆婆说他后来一直隐居卧龙谷中,无人知其后来的下落,原来竟然躲进了天蚕内而终。可是他是怎么进到天蚕里面的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山人,他是个有学问的人,可能会知道。
  如今,我得到了《尸衣经》,那刘伯温就应该是我的恩师了,尽管中间已经相隔了600年之久。
  寒生默默的朝着天蚕跪下,黑暗中对着刘伯温说道:“恩师在上,请受您的徒儿江西婺源南山寒生一拜。”说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唉,手电的电池已经用光了,怎么出去呢。
  寒生和苯苯仍袭用老办法,跟在了阴蝠首领的两只红眼睛后面,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进。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穿行了无数的大小溶洞,最后前方终于露出了一丝暗淡的光线,走到跟前一看,洞外已经是黄昏中的卧龙谷中了。
  

芮舞 发表于 2007-8-23 16:57

小山包上身影晃动,刘今墨早已欺身近前,双手上下齐抓,出手之迅速,如暗魅般悄无声息。吴道明大惊失色,没料到这个青田刘今墨武功如此怪异,急忙闪避,但觉胸前一凉,前襟早已被扯去两条,皮肤上也留下了两道血红的指甲印。紧接着眼见月光下,满天飞舞着刘今墨那枯槁细长的大爪,吴道明那里还有还手之力?
  大凡高手,拳掌越快,裹挟的风声越响,这是空气摩擦之故,可是这刘今墨如此之快的手法,竟丝毫没有风声,在一旁观战的吴楚山人心中暗暗吃惊,这简直是违背了空气学原理嘛。
  吴道明心中懊悔低估了刘今墨的功力,看来自己已非其敌手,早知如此,干嘛不多拔几根阴锥,现在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吴楚山人有心帮上一把,便纵身跃上土包,随手拾起地上的军用战锹,大喝一声:“且慢!”遂用力将钢锹插入圈子里。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刘今墨的利爪抓上了锹头,竟将钢制锹头硬生生的挠出了数道划痕。
  刘今墨跳出圈外,冷冷的说道:“山人莫非要帮助外人么?”
  吴道明立在了那儿,额头冒汗,表情万分的尴尬。
  吴楚山人淡淡道:“守陵人不会去管下葬之事,但卧龙谷也不希望见到杀戮,你们的过节,可以留到谷外去解决。”
  轻微的哼声,山人斜眼望去,看到吴道明在忍痛拔着颌下的胡子。
  “不必了,难道此谷之中还可以留下任何活口的么?”刘今墨尖声笑道。
  “你说什么?莫非你想连同守陵人也要灭口?”吴楚山人惊道。
  刘今墨的尖笑声越发刺耳,那种高频率的金属摩擦声令山人的鼓膜感到十分的难受。
  “刘伯温在青田家训里要我们履约后,卧龙谷中不留一个活口,以策安全,哈哈……”刘今墨笑声未了,如鬼魅般突然出手,两手分抓山人和吴道明。
  眼瞅着已至面门,正待闪避之时,突然两爪之上黑影暴涨,十道黑光疾射,山人与吴道明向后急跃,但是已然躲避不及……
  那是十只指甲套,颜色与指甲无二致,平时镶在指甲上,紧急时刻以内力驱之,乃是刘今墨的独门歹毒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吴楚山人和吴道明身前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及膻中五大要穴已经被指甲击中,两人感到胸口一闷,顿时坐倒在地上,吴道明手中的几根阳锥也还未及发射。

芮舞 发表于 2007-8-23 16:59

蒋老二大喝一声,正待跃起相救,滑竿旁的另两名劲装大汉早已拔出手枪逼住了他,急得蒋老二直跺脚。
  山人没料到刘今墨竟然有此毒招,稍有不慎而着了道,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他和吴道明联手也绝对敌不过刘今墨的,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刘今墨冷笑声不绝于耳,滑竿中的老者浑身如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山人,你的职责已经完成了,老夫十分感谢,领死吧。”刘今墨走上前来,举起右掌,照着吴楚山人的天灵盖劈下……
  “住手!”树后突然传出稚嫩的喝声。
  刘今墨劈向半空里的手掌停住了,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樟树下,身旁还立着一条无毛怪狗。
  “哼,来者何人?”刘今墨阴冷的目光。
  “我是南山村寒生,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随便杀人?”寒生领着笨笨走近前来。
  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并除掉,确保下葬的安全,想到这儿,刘今墨气贯手臂,待得再近些便一掌结果了。
  “寒生,不要过来!赶紧快跑!”山人焦急万分的喊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山人叔叔。”寒生边走边说道。
  咦,这小子倒有些胆识,可惜你运气不佳,休怪老夫无情,刘今墨慢慢抬起了胳膊。
  “刘今墨,你不能杀他,他能够治好这位老人家的‘冰人症’!”吴道明在一旁喊道。
  “胡说,当今世上的绝症,岂有人能治?”刘今墨冷冷道。
  “我能治。”寒生平静的说道。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北京城里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想你是谁,你是华陀啊?”刘今墨嘲讽道。
  寒生心中言道,还真的让你给说中了。
  “他是有名的赣北小神医,已经治好了一个‘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的病人,这在整个婺源县城都知道。”吴道明声嘶力竭的喊道。
  此刻,蜷缩在滑竿里面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神情。
  “你怎么治?”刘今墨盯着寒生。
  “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得把他们都放了。”寒生说道。
  做梦去吧,刘今墨冷笑着举起了手掌。
  “刘今墨,你太卑鄙啦!神医有办法医治老人家,你还难道还是要下毒手!”吴道明看出了刘今墨的意图,绝望的喊叫道。
  “哈哈,岭南吴道明,我道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一个二百五,老人家干嘛要治?老头子若是有的治,儿子何时才能黄袍加身?今天是九月十八,良辰吉时,老人家非要葬下去不可,这也是家属们的意愿,哈哈哈。”刘今墨发出尖利的狞笑。
  

月上柳梢 发表于 2007-8-23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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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瓜和笨笨 发表于 2007-8-24 12:12

接着等,LZ加油$送花$

芮舞 发表于 2007-8-24 19:35

 第三十三章
  刘今墨手指向龙穴道:“你们两个,快挖,一定要在亥子交更之时葬下。”
  “是。”那两个劲装大汉应声答道,用力拔去手背上的阴锥毛,厌恶的甩在了地上,然后拾起了手枪入怀,操起钢锹奋力的挖掘起来。
  夜空中飞来了两只乌鸦,盘旋在头顶,“嘎嘎”的叫着。
  刘今墨嘿嘿冷笑道:“看,连乌鸦都来给你们叫丧来了,九月十八,朱元璋生,你们死,也不委屈了你们了。”说罢蓄气于臂,力灌手掌。
  “你叫寒生是吧,我记住了。”刘今墨一掌击向寒生……
  寒生想躲都来不及了,刹那间,阴风扑面,寒气逼人。
  耳边蓦地响起了一声唿哨,“呜呜”风声,霎时间满夜空都是血红色的眼睛,无数只红眼阴蝠从天而降,如同飚起了一阵狂风,扑向刘今墨,还有所有的人,除了寒生和笨笨。
  阴蝠首领胸前挂着月经带,一马当先凌空扑向刘今墨,忿怒的口中“吱吱”大叫着咬住了他的一撮头发,拼力拔了去。
  刘今墨大怒,一掌劈中首领的右翅,首领翻着跟头栽倒在地上。这一下激怒了所有的阴蝠,密密麻麻的扑在刘今墨的身上,一阵撕咬后又飞升起来,然后继续进攻其他人。
  笨笨于混乱之中,溜到刘今墨身边,照准其大腿狠命的就是一口,活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疼的刘今墨眼泪都掉出来了。
  寒生抢上前,抱回来阴蝠首领。牠伤得很重,右翼已经折断,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无力的望着寒生,半边身子都是鲜血。
  攻击慢慢停止了,一切归于平静。
  月光下,刘今墨的头发、胡子甚至眉毛都被拔得精光,光秃秃的脑袋上都是血点子,它的脚下也横七竖八倒着十余具阴蝠的尸体。
  除了寒生,其他人全都无一幸免,吴楚山人、吴道明、蒋老二、六名劲壮大汉甚至蜷缩在滑竿里的老者,全部被拔光了头脸之上的所有毛发。
  方才的报信乌鸦的叫声,其他人都未加以留意,只有吴楚山人和吴道明心中有数。
  吴楚山人知道这是谷口有外人进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人会在深夜入谷呢?可能是接应刘今墨的人,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吴道明听到乌鸦叫声,心中微微一动。

芮舞 发表于 2007-8-24 19:36

 红眼阴蝠并不像吸血蝙蝠那样嗜血如狂,伤人性命,牠们只是在意拔光人的毛发,一旦无毛可拔,牠们也就失去了攻击的意愿,现在他们都已经伏在樟树上不动了。
  “首长,挖好了。”那两名劲壮大汉尽管头上没了毛发,光秃秃的,但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竟不受意外干扰的挖出了一座土坑。
  刘今墨手揉摸着光头,凄凉的月光下,手掌心里斑斑血迹,他嘴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这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蹊跷怪异的事情。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晚上10点50分了。
  “亥子交更之时快要到了,来,请老人家入墓,”他命令道,同时转眼望了地下的山人和吴道明,恶狠狠说了句,“等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滑竿旁的两名汉子掀开草绿色的军大衣,拽起身子弱小的老者,径直架上了山包。
  月光如水,淡淡的洒在了坑底,墓坑不大,虽说棺材盛不下,但老人家是囫囵个的入土活埋,因此大小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老人家,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天您的死远远的重于泰山,您的后人会世代铭记于心。”刘今墨郑重地对老人说道,然后摆摆手,示意将老人放入坑内。
  老人的双目现出绝望的眼神,身子在奋力的扭动挣扎着,但是于事无补,还是被抬下了坑底。
  人总是不愿死的,尽管身患绝症也是一样,吴楚山人想。
  “喂,刘今墨,你也太残忍些了吧,这样子活埋法儿,老人家会很痛苦的。”吴道明看不下眼去,出声叫道。
  刘今墨冷冷道:“你身为岭南第一风水师,难道不知道活埋的人可以速发么?越是在墓穴里挣扎,体内的气场就越能够与龙穴相融,发得也就越快,告诉你,不出十年,中原必将易主。”
  “你们这是在杀人啊。”寒生怒不可竭。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下,不去理睬,吩咐道:“时辰已至,即刻埋土。”
  两名劲装大汉铲土抛下……
  “都不准动!”远处传来了暴喝声。
  月光下,一队民兵手持半自动步枪包围了这里,为首之人沉着脸走上前来,此人正是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身后跟着南山镇孟祝祺和朱彪。

芮舞 发表于 2007-8-24 19:36

“你们终于赶到啦。”吴道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清晨他嘱咐朱彪守在家里,然后直接返回到了县城,与黄乾穗商量了分头前往卧龙谷的行动方案。自己先行潜入卧龙谷,静观其变,另外黄乾穗去找孟祝祺和朱彪,由朱彪带上民兵小队,赶往卧龙谷接应。
  我倒要看看什么“青田600年之约”搞什么鬼?黄乾穗一天都在想着这事儿。
  “好哇,你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埋活人!来呀,给我把他们统统绑起来。”黄乾穗命令道。
  那个年代里,不锈钢手铐是极罕见之物,一般的都是使用绳子,每次民兵行动,麻绳都是必备之物,而且多多益善。
  “慢,你是什么人?”刘今墨上前一步冷冷说道。
  “呸,你们这帮反革命分子,被我捉了现行,还胆敢问我?告诉你,我就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黄乾穗讲话向来干脆。
  “哦,原来是一个小小婺源县的主任啊,可你知道我是谁么?”刘今墨阴沉着脸道。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捆起来!”黄乾穗喝道,对待阶级敌人永远都不要客气。
  在二十余支半自动步枪的胁迫下,民兵们绑起了总共六名劲装大汉,吴楚山人、蒋老二和最后的刘今墨。
  “报告黄主任,这些人兜里都有武器!”民兵们发现了并缴获了劲装汉子们的手枪。
  “好啊,说不准还是个武装反革命集团呢。”孟祝祺兴奋的说道。
  黄乾穗也是心情愉悦,他踱步到坑边,低下头柔声道:“老人家,您受苦啦,您被老区革命群众解救啦。”尽管老人并没有答话,但从其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万分感激之色。
  民兵们将老人从墓坑里抬出,重新让其坐进滑竿里,那边,朱彪早已第一时间扶起了吴道明。
  吴道明蹒跚着来到黄乾穗身边,附耳轻轻说道:“黄主任,我怀疑那老头很可能就是你说身患冰人症的那个老革命家。”
  “啊!”黄乾穗吃了一惊,但随即转惊为喜,眼睛瞄向了老人。
  “放开我们,否则你会后悔的!”刘今墨愠怒道。
  天意啊,如果真如吴道明所说,老人家就是京城里那位无产阶级革命家,那我岂不就是挽救了……黄乾穗想着,顿时心花怒放。
  “喂,你听到没有!”刘今墨怒喝着。
  “全部带走。”黄乾穗命令道。
  此刻的他满面春风般,毕恭毕敬的替老人家掖好军大衣,哪儿有工夫去理睬刘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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