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4
第十一章 贿赂
如果克利切能从一整湖的阴尸中逃脱,那么哈利确信他俘虏蒙顿格斯最多也就花费几个小时,他整个上午都抱着很大的期望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而,克利切上午并没有回来,甚至至下午也没有,直到黄昏,哈利有些泄气了,他感到了担忧。面前是一大块赫敏尝试了多种方式都没能使它变形的腐臭面包,当然它起不到任何帮助。
第二天,克利切没有回来,第三天也没有回来。然而,有两个披斗篷的人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外,他们一直待到晚上,凝视着那个他们根本看不见的房子。
“肯定是食死徒。”哈利和赫敏从休息室的窗户向外看时,罗恩说。”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了?”
“我认为不是。”赫敏说,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恐惧,“要不他们早就去报告斯内普了,是不是?”
“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们站在那儿时被穆迪施了一个锁舌咒?”罗恩问道。
“是的”,赫敏说,“另外,他们一定知道了很多能进来的方法,是不是?但是他们想看看我们是否会出现,毕竟他们知道这房子是哈利的。”
“他们是怎么知——?”哈利开口说。
“巫师的遗嘱会被政府检查,记得吗?他们一定会知道小天狼星把这房子留给了你。”
食死徒的到场引发了格里莫广场12号里的不详预感,在韦斯莱先生的守护神之后,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格里莫广场外的任何人的消息,紧张的情绪也开始显示出来。缺乏休息,急躁易怒,罗恩养成了一个另人讨厌的习惯——在口袋里把玩着熄灯器。这很明显地惹恼了正在读吟游诗人比德的故事的赫敏,她并不怎么喜欢灯光的忽明忽灭。
“你就不能停下吗?”她在克利切离开的第三个晚上终于爆发了,客厅里所有的灯都被一次又一次地开启和关闭。
“对不起,对不起。”罗恩说,他按了按开关控制器,恢复了所有的灯。”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唉,你就不能给自己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做吗?”
“什么呢?比如读玩笑故事?”
“邓布利多留给我这本书,罗恩——”
“——而他留给我这个熄灯器,也许是告诉我应该去用它!”
没等他们开始争吵,哈利就走了出去,他俩任何一个人也没注意到。他向着他去过无数次的厨房走去,因为他确信那是克利切最有可能再次出现的地方。在从楼梯走向门厅的时候,他听见前门有轻微的敲击声,接着是金属的叮当声和链条的摩擦声。
他体内的所有神经都绷紧了:他拔出魔杖,慢慢地移动到那排被砍下来的家养小精灵脑袋旁边的影子里,等待着。门开了:他瞥见了外面灯火通明的广场,一个斗篷状的身影移动进来,关上了身后的门。入侵者向前走了一步,这时穆迪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具烟尘似的身躯从门厅的尽头向他移动过来,迫不及待地举起它那死气沉沉的手。
“杀死你的不是我,阿不思。”一个安静的声音说。
倒霉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烟尘身躯又一次爆破,新来者怎么也无法穿过它爆破后留下的浓密的白烟,哈利用他的魔杖指向烟雾的正中间。
“不许动!”
可他忘了布莱克夫人的肖像了,在他的喊声中,用来遮住肖像的帷幔被掀开了,她开始尖叫:”泥巴种和贱货玷污了我祖上的家宅——”
罗恩和赫敏从楼上跑下来,站在哈利身后,像他一样也举着魔杖。那个未知的人站在门厅里,举着双手。
“冷静下来,是我,莱姆斯!”
“哦,谢天谢地。”赫敏无力地说,转身把魔杖指向了布莱克夫人,伴随着砰的一声,帷幔嗖嗖地合上了,房子重新安静下来。罗恩放下了魔杖,但哈利没有。
“证明一下你自己!”他回答道。
卢平走到灯光下,双手依然保持着投降的姿势。
“我是莱姆斯?约翰?卢平,狼人,有时被称为月亮脸,是活点地图的四个制作者之一,和尼法朵拉—通常被叫做唐克斯—结了婚,我教了你怎么召唤守护神,哈利,是麋鹿形状的。”
“哦,确实。”哈利说,放下了他的魔杖,“但是我不得不核实一下,不是吗?”
“对你的前任黑魔法防御教师也不可以降低防备,我非常赞同你进行核实。罗恩,赫敏,你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放松警惕。”
他们向他走过去。他穿着一件很厚的黑色斗篷,看上去很疲惫,但见到他们他很高兴。
“还没有西弗勒斯的消息吗?”他问道。
“没有。”哈利回答说。”一切都顺利吗?大家都好吗?”
“还行。”卢平说。”但是我们都被监视了,有几个食死徒在外面的广场上——”
“我们知道——”
“我不得不十分准确地幻影显形到前门外的顶踏台阶上以确保他们不会看见我。他们一定不知道你们在这儿,要不我敢肯定他们会派更多的人来外面。他们在监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事物,哈利。我们到楼下去,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我也想知道你在离开陋居后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进入了厨房,赫敏用魔杖指向壁炉,火焰立刻燃烧起来,这使那坚硬的石墙也给了人舒适的感觉,长木桌子闪起了光亮。卢平从他的旅行斗篷下取出几瓶黄油啤酒,他们坐了下来。
“我三天前就到这儿了,可我不得不想方设法甩掉跟着我的那几个食死徒。”卢平说。”这么说,你在婚礼之后就到这儿来了?”
“没有,是我们在托特汉姆法庭路上的一家咖啡馆里遇上几个食死徒之后。”
卢平几乎把他所有的黄油啤酒都喷在了他衣服的前襟上。
“什么?”
于是他们开始讲述发生的事情,当他们讲完的时候,卢平看上去好像是吓呆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呢?跟踪幻影显形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在他们消失的瞬间抓紧他们。”
“而且他们不像是恰巧在托特汉姆法庭路巡游,是不是?”哈利说。
“我们想知道,”赫敏试探着问,“是不是哈利和他还存在着那种联系?”
“不可能的。” 卢平说,罗恩看起来很得意,而哈利终于放下心来。
“先不说别的,如果哈利和他真的还存在联系的话,那他们早就知道哈利在这儿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跟踪你到托特汉姆法庭路的,这是令人担心的,非常令人担心。”
他看起来有些混乱,但是与哈利所关心的事情相比,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告诉我们在我们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自从罗恩的爸爸告诉我们一家人都安全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哦,金斯莱救了我们。”卢平说,“幸亏他警告了大多数的婚宴来宾,多数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幻影移形了。”
“是食死徒还是部里的人?”赫敏突然插嘴说。
“都有,但实际上,他们现在都是一回事了。”卢平说,“他们大概有12个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在这儿,哈利。亚瑟说他听说他们在杀斯克林杰之前曾拷问你的行踪,如果这是真的,那看来他就没有出卖你。”
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他通过他们脸上的表情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混合着震惊和感激。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喜欢斯克林杰,但如果卢平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最后的行动就是拼命地保护哈利。
“食死徒把陋居搜了个底朝天。”卢平继续说。”他们找到了食尸鬼,但是并不愿意靠近它们——然后他们把我们中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审问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想试图获得你的信息,哈利,但是当然除了社里的人没人知道你已经在这儿了。”
“同时他们彻底破坏了这个婚宴,更多的食死徒想强行闯入郊外的每一个和凤凰社有联系的房子。但没有人死去,”他急忙加上一句,堵住了他们的问题,“但是他们很粗暴,他们把德达洛?迪歌的房子烧成了平地,可你们知道他并不在家。他们对唐克斯一家施了钻心咒,同样的,也是想知道你在他们家做客之后去了哪儿。他们还好——吓坏了,很明显的,但从别的方面说,还好。”
“那些食死徒通过了所有的保护咒语吗?”哈利问,他回忆起他坠落到唐克斯父母的花园里那天晚上,那些咒语的法力有多么强。
“你应该认识到的,哈利,食死徒现在已经额外地得到了魔法部的所有力量。”卢平说。”他们可以不用害怕鉴定或逮捕,他们得到了权力可以施行那些残忍的魔咒。他们正设法打破每一个我们对他们设下的防御咒语,他们完全公开了他们来的原因。”
“难道他们没有为拷问人们哈利行踪的行为而给出一个解释吗?”赫敏问道,声音相当尖锐。
“哦,”卢平说,他犹豫着,然后抽出了一份折叠起来的预言家日报。
“这儿,”他说,通过桌子把它推到哈利面前,“你是迟早会知道的——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追逐你的借口。”
哈利把报纸摊平,一张他自己的巨幅照片占据了整个报纸的第一版,他把新闻的题目念了一遍:
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之死——我们需要质问
罗恩和赫敏愤怒地喊了起来,但是哈利没出声。他把报纸推到一边,他一点也不想看:他知道他们会说什么,除了当时在塔上目睹了邓布利多死的人以外,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然而,丽塔?斯基特已经告诉了整个巫师世界,在邓布利多坠落的几分钟之后,有人看见哈利从事发地点逃跑出来。
“我很遗憾,哈利。”卢平说。
“这么说食死徒也控制了预言家日报是吗?”赫敏气急败坏地说。
卢平点了点头。
“但是,人们真的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吗?”
“实际上他们已经悄悄地取得了政权。”卢平说。
官方已经解释了斯克林杰的死,说他是自然死亡的,他的职位已经被中了夺魂咒的毕尤斯?底克尼斯代替。
“为什么伏地魔不宣告他自己是魔法部长啊?”罗恩问。
卢平笑了。
“他不需要,罗恩。权威地说,他的确是一个部长,那为什么他就非得在部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呢?他的傀儡底克尼斯正在替他处理每天的政务,留给他自由的空间在远离魔法部的地方扩张势力。”
“当然很多人已经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在最近一段时间里魔法部的政策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很多人在偷偷议论伏地魔一定在背后掌控,然而,这就是重点,他们偷偷议论,他们不敢相互信任,不知道谁是可信赖的,他们吓得要命不敢大声地说,害怕他们的猜测是真的,而他们的家庭就成了目标。是的,伏地魔在玩一个非常聪明的把戏,宣称他自己可能已经激发了叛乱,保持伪装就已经制造出了混乱,不信任和恐惧。”
“这个魔法部政策的戏剧性变化,”哈利问,“包括警告整个巫师世界来反对我而不再是伏地魔?”
“这当然是它的一部分,”卢平说,“而且这是一个妙举,现在邓布利多死了,而你——大难不死的男孩——当然就是抵抗伏地魔这场长期战争的标志,但是暗示你在老领导的死中有一手,伏地魔就不仅在你的头上贴了个标签,而且还在那些过去曾保卫你的人们中间散布了恐惧和怀疑。”
“在这期间,部长已经行动起来反对麻瓜出身的人。”卢平指了指预言家日报。
“看第二版。”
赫敏带着和当初手握着黑魔法秘密时相同的厌恶表情翻开第二版。
“麻瓜出身登记簿,”她大声念着,“魔法部正在承诺会采取行动调查所谓的麻瓜出身的人群,更好地了解他们掌握的魔法秘密。
“最近,神秘事物司的调查表明魔法只能通过巫师的繁殖才能传承,没有被证明是巫师家族血统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麻瓜出身的人,可能是通过偷窃或武力等方式获得魔力的。
“魔法部决心找出篡夺魔力的人,结束后将会给每一个麻瓜出身的人发请柬,邀请他们出席由新成立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组织的会见。”
“大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罗恩说。
“但它发生了,罗恩,”卢平说,“在我们说话的这一刻,麻瓜出身的人们就正在被围捕。”
“可他们怎么能说是`偷`的魔力呢?”罗恩说,“那是精神和智力上的表现,如果你能偷魔力,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哑炮了,不是吗?”
“我知道,”卢平说,“不过,除非你能证明你至少有一个巫师近亲,否则你的魔力将会被视为是不合法获得的,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罗恩看了一眼赫敏,然后说:”如果一个纯血统的人和一个混血的人发誓一个麻瓜出身的人是他们家庭的一份子那又会怎么样?我会告诉每一个人,赫敏是我的表妹—”
赫敏紧紧地握住了罗恩的手。
“谢谢你,罗恩,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没有选择,”罗恩激烈地说,把她的手放了回去,“我会教你熟悉我的家谱,这样你就可以面对任何质问了。”赫敏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罗恩,和我们现在和这个国家最大的通缉犯哈利波特一起逃跑比起来,我认为这都不算什么。如果我回到学校,那也会是不一样的感觉。伏地魔打算把霍格沃茨怎么样?”她问卢平。
“每个年轻的男女巫师都被强迫出席。”他回答说。
“是昨天宣布的,这是一项改变,这在以前从来都不是强制的。当然几乎整个英国的男女巫师都是霍格沃茨毕业的,但父母有权利选择自己在家里教孩子或者把孩子送到国外去,如果他们觉得这会更好的话。而像现在这样,所有的巫师人口都将会在伏地魔的眼皮底下成长,从小到大。这也是清除麻瓜出身的人的另一种办法,因为在他们入学之前他们必须出示他们的血统身份,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去魔法部证明自己的巫师血统。”
哈利又恶心又气愤地想到:此刻,11岁的新生可能正注视着一堆新要买的咒语书的单子,不知道他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霍格沃茨,也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们的家人了。
“这简直……简直……”他嘟哝着,尽力想找到一个词来表达他刚才的恐怖的想象,但是卢平静静地说,“我懂。”
卢平犹豫着。
“我明白你不会认可这些的,哈利,但是凤凰社的人都感觉邓布利多似乎给你留下了一个任务。”
“是的,”哈利回答说,“而且罗恩和赫敏也参与其中,他们将和我一起。”
“你对我有足够的信任以至于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任务吗?”
哈利注视着这张过早衰老的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庞,头发浓密却泛着灰色,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这样回答。
“我不能,莱姆斯,我很抱歉,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告诉你,那么我认为我也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卢平说,看起来很失望,“但我可能仍然会对你有帮助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我可以跟着你,为你提供保护,你没必要明确地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哈利踌躇着,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提议,如果卢平一直跟着他们,即使他们能够保守秘密,这也是难以想象的。
然而,赫敏,看上去很疑惑。
“但是,唐克斯呢?”她问道。
“她怎么?”卢平说。
“唉,”赫敏皱起眉头,“你已经结婚了!如果你离开她跟我们一起走,那她会是什么感受?”
“唐克斯会非常安全的,”卢平说,“她会待在她父母的住所。”
卢平的语调有些奇怪,近乎是冰冷的,好像是对唐克斯一直躲在她父母的家里有什么想法。她,毕竟,是凤凰社的一员,据哈利所知,她好像是很想参加这场战斗。
“莱姆斯,”赫敏试探地问,“一切都还好吗……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和她之间……”
“一切都好,谢谢关心。”卢平尖锐地说。
赫敏很尴尬,一时间不知所措,觉得笨拙而困窘。
然后,卢平开口了,带着承认某些不愉快事情的语气说:“唐克斯将要有一个孩子了。”
“哦,这多么令人高兴啊!”赫敏尖叫道。
“太棒了!”罗恩狂热地说。
“祝贺你了。”哈利说。
卢平努力地假装出笑容,但那更像是痛苦的表情,“那么……你们能接受我的帮助了吗?让三人组变成四个?我认为邓布利多不会反对的,毕竟,他还指定我做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而且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将面对的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难以想象的魔法。
罗恩和赫敏一起看着哈利。
“清楚地说,你想离开唐克斯父母的房子,来加入我们?”
“她在那儿会很安全的,他们会照顾好她。”卢平说,声音里混合着无所畏惧和毫不关心,“哈利,我确信詹姆会希望我和你并肩战斗的。”
“是吗,”哈利不紧不慢地说,“我不这么认为,我确信我的父亲更想知道你为什么竟然不愿去陪着你自己的孩子。”
卢平的脸变了颜色,厨房里的温度似乎降了10度,罗恩目光在屋子内移动着,好像他被迫要记住这一切似的,而赫敏的目光则在哈利和卢平两人间不停地移动。
“你不懂。”最后卢平说。
“那么请你解释。”哈利说。
卢平哽住了。”我觉得我和唐克斯结婚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我的判断失误了,而之后我一直在后悔。”
“我懂了,所以你想抛弃她和孩子,和我们一起逃跑?”
卢平猛地跃起,他的凳子被撞翻在地上,哈利看见他看他们的眼神是很激动的,他人形的脸上显露出狼的影子。
“你知道我对我的妻子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什么吗?我本来永远也不应该和她结婚的,我使她成为了一个被驱逐被排斥的人!”
卢平用力地踢他刚撞翻的椅子。“你只在凤凰社里见到我,或者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见到我!你不知道在巫师世界里大多数人是怎样看待我这样的生物的!当他们知道我的痛苦的时候,就几乎不再与我交谈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我都做了什么吗?甚至她的家庭都因为我们的婚姻而遭到别人的唾弃,什么样的父母会让他们惟一的女儿嫁给一个狼人?而那个孩子——孩子——”卢平紧紧地抓住他的椅子,他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
“我这种物种通常是不应该繁殖的,他会和我一样,当我认识到我会把我这种情形遗传给一个清白的孩子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宽恕自己?如果,出现了奇迹,他没有像我,这当然是好的情况,但他一定会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
“莱姆斯,”赫敏轻声说,泪水在她的眼眶周围打转,不要这么说,孩子怎么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呢?”
“哦,我不知道,赫敏,”哈利说,“但我会因为你而感到非常羞耻!”哈利不知道他的愤怒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它涌满了他的全身。
卢平看起来好像哈利打了他一拳。
“如果那个新政策认为麻瓜出身的人很坏,”哈利说,“那么他们会怎样对待一个父亲在凤凰社的半狼人呢?我的父亲临死前还在拼命保护我和我的母亲,你认为他会让你抛弃你的孩子然后和我们去冒险吗?”
“你-你怎么敢-?”卢平说。”这不是对-对冒险或者个人荣誉的渴望-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认为你有点铤而走险,”哈利说,“你甚至自负地想步小天狼星的后尘——”
“哈利,不!”赫敏请求着他,但他继续怒视着卢平青紫色的脸。
“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哈利说,“那个教我如何去战胜摄魂怪的人——是一个懦夫!”
卢平快速地抽出魔杖,以至于哈利没有时间伸手去拿自己的,突然一声巨响,他感觉自己向后飞去,似乎被冲撞了一下,在他猛烈地撞上了厨房的墙壁然后滑到地板上时,他瞥见卢平斗篷的一角消失在了门边。
“莱姆斯,莱姆斯,回来!”赫敏喊着,但卢平没有回应,片刻后他们听见前门被砰地关上了。
“哈利,”赫敏悲叹着,“你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这很容易,”哈利说,他站起身来,感觉到脑袋撞到墙的部位肿了起来,但愤怒仍然充满着他的全身,他在颤抖着。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对赫敏厉声说。
“你要开始和她吵架了吗?”罗恩咆哮着。
“不-不,我们不能打架。”她走到他俩中间。
“你不应该对卢平说那些话。”罗恩对哈利说。
“他自找的。”哈利说,零碎的影像飞快地穿越他的脑海:小天狼星消失在帷幔背后;邓布利多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钟,然后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一道绿光闪现,他的母亲哀求的声音。。。
“任何一对父母,”哈利说,“绝对不可以抛弃他们的孩子,除非——除非他们已经——”
“哈利,”赫敏说,她向他伸出一只安慰的手,但他耸了耸肩没有理会她,转身走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赫敏施魔法点燃的火焰上,他曾经通过这个壁炉和卢平说话,寻求对詹姆的放心,卢平安慰了他。现在卢平那痛苦苍白的脸庞仿佛在他面前的空气中涌动着。他感到厌恶,却又萌生一丝同情。罗恩和赫敏谁都没有出声,但哈利确信他们俩一定在他的身后注视着对方,无声地交流,他转身看见他们急忙把眼神从彼此身上移开。
“我知道我不应该叫他懦夫。”
“是的,你不应该。”罗恩马上说。
“但是他正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那也不应该……”赫敏说。
“我知道,”哈利说,“但如果这能使他回到唐克斯身边,那这就是值得的,不是吗?”
他不能把辩解的语调从他的声音中去除,赫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而罗恩还是不能认同。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想着他的父亲。詹姆会支持他对卢平说的那些话吗,还是他会因为他的儿子这样对待他的老朋友而生气?
厨房的寂静似乎被现在的这令人震惊的情形和罗恩赫敏尚未说出口的责备给扰乱了。卢平带来的预言家日报仍然躺在桌子上,报纸的头版上哈利自己的照片正盯着天花板,他走过去坐下来,随便地打开了报纸,假装在读,他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与卢平的会面,他确信罗恩和赫敏又在继续着他们无声的交流,他很大声地翻开了一版,邓布利多的名字很显眼地出现在他面前,几分钟后他才体会到这照片的含义,它展示了一个家庭。在照片下面有一行字:邓布利多一家,从左到右:阿不思;珀西瓦尔, 抱着新出生的阿里亚娜;肯德拉和阿不福思。他的注意被吸引了,哈利更加认真地查看那张照片,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有着一双即使是在如此陈旧褪色的照片里也依然闪着光芒的明亮眼睛。婴儿阿里亚娜,比一条面包长不了多少,长相并无特别。母亲肯德拉,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圆髻,脸像雕刻出来的,哈利看到她的黑眼睛,高颊骨和直鼻梁,紧身的王室律师绸服,带着一种形式化的沉着时他想起了他见过的那些本土美国人的照片。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穿着匹配的带花边的圆领夹克衫,和同样的齐肩发型,阿不思看起来年龄要大几岁,但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两个男孩长得非常相似,因为阿不思还没有戴眼镜,他的鼻子还没有变形。
这个家庭看上去是那么幸福,平凡,在报纸上安详地微笑着,婴儿阿里亚娜的手臂在她的围巾外胡乱地挥动着,哈利的目光移向照片的上方,他看见了大字标题:
拒绝即将撰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传记
文/丽塔 斯基特
哈利觉得这个并不能使他感觉比他刚刚做的事还坏,于是他读了起来:
狂妄傲慢的肯德拉?邓不利多在她的丈夫珀西瓦尔被宣布逮捕和关押在阿兹卡班之后,她无法再让自己呆在Mould—on—the—Wold家里,因此她决定举家搬迁到一个不出名的村庄—高维克山谷,这与哈利波特要逃避神秘人大同小异。同Mould—on—the—Wold一样,高维克山谷是许多巫师家庭的理想住所,但是因为肯德拉并不认识他们,她还是得面对在她以前的村庄所面对的人们对她丈夫罪行的好奇。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所有邻居的好意以后,她终于确信她的家庭可以不受干扰地在这里住下了。
“她在我面前关上了门,拒绝了为欢迎她而准备的一大锅炉的自制面包。”贝斯达巴格迪特说,“他们在那儿的第一年,我只见到过那两个男孩子,要不是我在他们搬来的那个冬天的一个晚上,在月光下采摘普兰根亭草,看见肯德拉把阿里亚娜带到后花园玩,我还不知道她家有一个女孩呢。”
看来肯德拉坚决地认为搬到高维克山谷是把阿里亚娜藏起来的最佳机会,她可能已经计划了多年了,时间的拿捏是十分重要的。当她突然去世的时候,阿里亚娜才7岁,7岁是专家所赞同的魔力开始显现的年龄,如果有这个天赋的话。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能记起阿里亚娜曾显示出哪怕轻微的魔力,很明显,肯德拉宁可把阿里亚娜藏起来也不愿承受自己生了一个哑炮的耻辱。远离所有认识肯德拉的朋友,邻居,使软禁她变得更容易。很少的几个知道阿里亚娜的存在的人都是能守住秘密的值得信赖的人,包括她的两个哥哥,他们都被妈妈教过了如何回答问题,“我的妹妹太虚弱了不能上学。”
下周: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时的奖励和主张
哈利想错了,他刚刚读完的东西实际上真的使他感觉更坏了,他又看了看那个安详快乐的家庭。那是真的吗?他要怎么才能找出真相?他想去高维克山谷,即使巴希达没空与他交谈,他也想去那个使他和邓布利多都失去了至爱之人的地方。当一记震耳欲聋的爆响回荡在厨房里时,他正处在考虑的过程中,他想要去征求罗恩和赫敏的意见。这时他直接想到的是卢平又回到屋子里来了,但是瞬间的几秒,他并没有真正反应过来那在他椅子旁凭空出现的四肢,在克利切松开他后,他急忙地蹲下来,克利切用嘶哑的声音说:”克利切和坏蛋蒙顿格斯弗莱奇一起回来了,主人。”蒙顿格斯匆忙地爬起来并抽出魔杖,但赫敏比他快一步。
“除你武器!”
蒙顿格斯的魔杖飞向了空中,被赫敏接住。蒙顿格斯狂暴地扑向了楼梯,罗恩轻松地抓住了他,蒙顿格斯用一个消音的咬嚼器敲击着石头地板。
“为什么?”他怒吼,试图从罗恩的手上挣脱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跟着我,你在玩什么把戏,我做错了什么,我要走,让我走——”
“你没有资格威胁我们。”哈利说。他把报纸扔在一边,大步穿过厨房,在已经停止挣扎但很恐惧的蒙顿格斯身旁蹲下来。罗恩站起身来。一边还喘着粗气,他看到哈利故意用魔杖指着蒙顿格斯的鼻子,蒙顿格斯身上混合着汗水和烟叶的难闻味道,他的头发凌乱地纠结在一起,衣服上满是污渍。
“克利切为这么迟才带回这个坏蛋而感到抱歉,主人。”小精灵用嘶哑的嗓音说。
“弗莱奇知道如何避免被抓住,他有很多秘密通道也有不少帮凶,不过,克利切最终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你干得非常棒,克利切。”哈利说。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哈利对蒙顿格斯说,蒙顿格斯马上开始大叫。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从来都不想去那儿,没有进攻,没有同伴,我从来都没有义务为你而牺牲,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猛烈攻击下,谁也无法离开那里。我一直在说我不想干—”
“照你这么说,我们中剩下的人没有幻影移形?”赫敏说。
“你是一个流血的英雄不是吗?但我绝对不会假装自己死了——”
“我们对你为什么那样对待穆迪不感兴趣,”哈利说,把他的魔杖靠近蒙顿格斯低垂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不可靠的渣滓。”
“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家养小精灵追杀? 难道又是关于酒杯的事吗? 剩下的我一个也没拿到,要不你可以——”
“也不是关于酒杯的事,既然你现在已经暖和过来了,”哈利说,“你闭上嘴听着。”
有事情做的感觉真好,可以要求一些人说出真相。哈利的魔杖紧贴着蒙顿格斯的鼻梁,蒙顿格斯只有对眼才能看见魔杖的顶部。
“等你把这个屋子清理干净了,”哈利开口说,但是又被蒙顿格斯打断了。
“小天狼星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垃圾——”
瞬间,一阵脚步声,一道铜器的闪光,咚的一声和一声痛苦的大叫;克利切跑到蒙顿格斯面前用炖锅狠狠地打了他的脑袋。
“把他弄走,把他弄到一边去,他应该被锁起来!”蒙顿格斯大叫道,他在克利切又一次举起炖锅时吓得缩成了一团。
“克利切,停下!”哈利喊。
克利切始终高举着沉重的炖锅的瘦胳膊在颤抖着。
“也许为了祝福他,哈利主人,应该再来一下?”
罗恩哈哈大笑。
“我们需要他清醒着,但是如果他需要劝说,你可以给他祝福。”哈利说。
“非常感谢,主人。”克利切说着又鞠了一躬,后退了几步,眼睛仍然厌恶地瞪着蒙顿格斯。
“等你把整个房子里所有的贵重物品找到后,你把它们集中放到厨房的碗柜里,那里有一个纪念品盒。
哈利突然感觉嘴很干,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罗恩和赫敏的紧张和兴奋。”你把它怎么了?”
“什么?”蒙顿格斯说,“你们在说什么?”
“你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赫敏喊道。
“不,他不明白,”罗恩机灵地说,“他还在想他是否能凭借这个索要更多的钱。”
“更多?”蒙顿格斯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只有放弃了不是吗?我没有选择!”
“你什么意思?”
“我在对角巷卖东西,然后她走过来问我有没有卖魔法器物的许可证,可恶的检察者,她要罚我的款,但是她对那个纪念品盒很感兴趣,她告诉我说如果我把那东西送她她就放过我,算我运气好。”
“那女人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魔法部的什么人吧。”蒙顿格斯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
“个子不高,有点驼背。”他皱着眉头加上一句:”看上去像个癞蛤蟆。”
哈利手一抖没握住他的魔杖,魔杖磕在蒙顿格斯的鼻梁上,向他的眉毛射出了红色的火花,将它点燃了。
“清水如泉!”赫敏大喊。一股水花从她的魔杖喷了出来,喷向几乎窒息的蒙顿格斯。
哈利抬起头,从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他看到了他自己有多么的震惊,他头上的伤疤紧跟着他的右手再一次地疼了起来。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4
第十二章 魔法就是力量
八月渐尽,格里莫广场中央疯长的草坪在骄阳底下日趋枯萎,直到变得暗黄枯干。周围房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12号的住户,也从没有看到过12号这幢房子。住在格里莫广场的麻瓜们早已接受了11号直接坐落在13号旁边的这个有趣的编号错误。
然而广场现在却吸引了一些对这个异常非常感兴趣的人。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两个人到格里莫广场来是带着目的,或着好像是这样,只是倚着栏杆面对着11号和13号,观望着两幢房子之间的连接处。两天以来来得人从来都不一样,虽然他们都好像不喜欢正常的穿着。大多数路过他们的伦敦人都习惯了他们古怪的着装并不怎么注意,尽管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也许会扫视过来,惊讶为什么有人会在如此高的温度下穿着那么长的斗篷。
监视者的密切观察并没有让他们找到多少乐子。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开始兴奋地走上前去,好像他们终于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回来。
九月的第一天广场上比以往来了更多监视的人。六个穿着长斗篷的男人安静而警惕地站着,凝视着11和12号两幢房子,但是他们所等待的那件事情仍旧摸不着头脑。随着夜晚的到来,许多星期以来第一次下起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寒冷的雨,当他们好像发现有意思的东西时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一个长着扭曲的脸的男人指着什么东西,离他最近的伙伴,一个矮胖,苍白的男人开始向前走去,但是只过了一会他们就又松驰到以前静止的状态,看上去懊恼又失望。与此同时,在12号的里面,哈利刚刚进了大厅。当他幻影移形到前门外面最高一层台阶时差点失去平衡,他觉得食死徒也许瞥到了他短暂暴露的手肘。哈利小心地把他身后的前门关上并脱下了他的隐形衣,披在他的手臂上并匆匆沿着昏暗的过道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一份偷来的预言家日报紧紧攥在他的手里。
他听到了那经常听到的低声细语语“西弗勒斯 斯内普”,寒风横扫过他的脸,哈利舌头卷了起来一下。
“我没能杀了你,”当他把舌头放下来的时候他说,然后屏着呼吸直到这肮脏的不详的人影消散。他等到他走下了厨房阶梯一半时,确信他在布莱克夫人的听力所及范围和纷纷扬扬的灰尘之外时叫道:“我有消息,但是你们不会喜欢的。”
厨房几乎变得认不出来了。每样东西的表面现在都闪闪发光:铜锅和铜盘被擦得闪着玫瑰色的光,木桌面闪着微光,早已为晚餐准备好的高脚杯和碟子在愉快燃烧着的火焰的映衬下闪耀着微光,一个坩埚在火上慢慢地煮着。然而,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比匆匆向哈利跑去的家养小精灵更加显著的不同,他穿着雪白的毛巾,它耳朵里的毛发像棉花一样干净并且毛茸茸的,雷古拉斯的金属吊坠盒弹跳在他的胸前。
“请把鞋脱下来,主人哈利,在晚饭前洗一下手,”克利切沙哑地说,抓住隐形衣懒洋洋地把他挂在墙上的一个钩子上,旁边挂着许多刚刚熨过的旧式长袍。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担心地问道。赫敏和罗恩一直在注视着杂乱布满厨房长桌尾部的一捆便条和手绘地图,但是现在他们看着哈利当他向他们迈着大步走去并在他们散乱的羊皮纸的顶部扔下一份报纸。
一张十分大的有着鹰钩鼻,黑头发,他们熟悉的男人的照片注视着他们,在下面有一行头条写着:
西弗勒斯·斯内普任命为霍格沃茨校长
“不!”罗恩和赫敏同时大声喊道。
赫敏反应最快;她抓起报纸并开始大声读剩下的内容。
“西弗勒斯·斯内普,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师,今天在这古老学校的最重要的一次教员调动时被任命为校长。还有由于前麻瓜研究老师的辞职,阿列克托 加罗将接管这个职位同时她的兄弟,阿米克斯,将填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席位的空缺。
“我对这一可以继续支持我们最好的巫师传统和价值的机会表示欢迎”,“比如犯罪和割下人们的耳朵!斯内普,校长!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书房里——哦!天哪!”她尖叫道,使哈利罗恩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她从桌子上跳下来,飞一般冲出房间,一边大喊,“我马上回来!”
“天哪?”罗恩重复道,看上去觉得很开心。“她一定气死了。”他把报纸拉过来并细细阅读关于斯内普的那篇文章。
“其他的老师不会赞同的。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他们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接受斯内普当校长。还有那些加罗是谁?”
“食死徒,”哈利说。“里面有他们的照片,当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时他们在塔楼顶上,所以他们几个朋友又在一起了。还有,”哈利苦涩地继续说道,抓起一把椅子,“我不认为其他老师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在背后支持斯内普的话,对于他们,不是留下来任教就是去阿兹卡班度过“愉快”的几年——如果他们幸运的话。我认为他们会留下来并试图保护学生。”
克利切拿着一个大蒸锅蹦跳地跑到桌子前,把汤舀到古旧的碗里,用两排牙齿吹着口哨。
“谢谢,克利切,”哈利说,把报纸翻过来这样他就不用看着斯内普的脸。“嗯,至少我们现在确切地知道斯内普在哪里。”
他开始舀出一勺汤并把它放入嘴里。自从他把雷古拉斯的吊坠盒给了克利切后他的厨艺有了显著的改善:今天的法国洋葱是哈利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是有许多食死徒监视着这座房子,”他一边吃一边告诉罗恩,“比往常的还多。好像他们希望我们拖着我们的行李大踏步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罗恩扫了一眼他的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它六个小时之前开走了。太奇怪了,我们竟没有在上面,不是吗?”
从他的心里哈利好像看到了那一次他和罗恩乘着飞车在空中跟随它所看见的鲜红色冒着蒸汽的火车,在田野和山丘中闪着微光,像一条蠕动的鲜红毛虫。他十分确定金妮,纳威和卢娜这时候一定坐在一起,也许在猜想他,罗恩和赫敏在哪里,或者为怎样最好地暗中破坏斯内普的制度而辩论。
“刚刚他们差点看到我进来,”哈利说。“我在最高一级阶梯糟糕地着陆,斗篷滑了一下。”
“我每次都这样。哦,她来了,”罗恩加上了一句,随即在他的位子上伸长脖子看着赫敏再次踏入厨房,“天啊!”
“我记起这个,”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拿着一个很大的有镜框的画像。她把画像放低到地板上,然后一个珠子装饰的小袋从厨房的食具柜里抓出来。把它打开,她开始把画像强塞进去,尽管事实上这幅画像明显装不进这么个小袋,然而几秒钟内它就消失了,像许多别的一样,坠入小袋无尽的深渊。
“菲尼阿斯 尼古拉斯,”当赫敏把小袋扔到桌子上,伴随着往常的响亮哐当声时她解释道。
“什么?”罗恩说,但是哈利明白了。所画的菲尼阿斯 尼古拉斯 布莱克能够在他的格里莫广场的肖像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上轻松来回行走:斯内普毫无疑问正坐在那塔楼顶部的圆形房间里,胜利的拥有了邓布利多所收集的精美的银制魔法器具,石制冥想盆,分院帽和格兰芬多的剑,除非它已经被放到别的地方。
“斯内普可以派遣菲尼阿斯 尼古拉斯来这个屋子查看,“赫敏一边回到位子上一边对罗恩解释道,“但是现在让他试试吧,菲尼阿斯 尼古拉斯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我的手提包的里面。”
“想得太好了!”罗恩说道,对于赫敏所做的暗自佩服。
“谢谢,”赫敏笑着说,把她的汤移到她面前。“那么哈利,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说。“我监视了魔法部入口有七个小时。没有她的行踪。但是看见了你的爸爸了,罗恩,他看上去很好。”
罗恩听了这个消息感谢地点点头。他们一致同意当韦斯莱先生出入魔法部时去和他沟通太危险,因为他周围一直都有魔法部工作人员,然而,匆匆瞥了他几眼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虽然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勉强和紧张。
“爸爸一直告诉我大部分魔法部工作人员都用飞路网去上班,”罗恩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乌姆里奇,她从来不走着来,她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那个滑稽的老女巫和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小巫师呢?”赫敏问。
“哦,是魔法维修司的家伙,”罗恩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魔法维修司工作?”赫敏问,她的汤勺悬浮在空中。
“爸爸说魔法维修司的每个人都穿着藏青色的袍子。”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那个!”
赫敏放下勺子并把刚刚哈利进来时她和罗恩正在检查的一捆便条和地图拉过来。
“这里没有谈到藏青色的袍子,没有!“赫敏说,激动地翻看着。
“那个这真的要紧吗?“
“罗恩,它们都要紧!如果我们想要去魔法部并且在他们都密切注视侵入者的情况下不暴露自己,每个小细节都很重要!我们一直在这样做,我是说,这些侦查工作有什么意义,如果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哎呀,赫敏,我只是忘了一件小事情——”
“你还没有意识到,不是吗,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会比我们到魔法部更危险——”
“我认为我们明天应该开始行动,”哈利说。
赫敏呆住了,惊讶得张着嘴;罗恩被汤呛着了。
“明天?”赫敏重复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哈利?”
“我是认真的,”哈利说,“我不认为再在魔法部路口偷偷摸摸监视一个月会比我们现在更有准备。我们拖得越久,挂坠盒离我们就越远。乌姆里奇已经有足够的机会把它扔掉;这样东西打不开。”
“除非,”罗恩说,“她已经找到一种打开它的方法并已得到了它。”
“对于她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她那么邪恶,”哈利耸了耸肩。
赫敏紧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我们了解的每样东西都很重要,”哈利继续对赫敏说道,“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停止了在部里幻影移形。我们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层的部门成员才被允许用飞路网和他们家里连接,因为罗恩听到两个缄默人在抱怨此事。并且我们粗略地知道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在哪里,因为你听到那个有着胡须的家伙在和他的同事说——“
“我要到第一层去,多洛雷丝想要见我,”赫敏立刻背了出来。
“没错,”哈利说。“而且我们知道要用那些滑稽的硬币,或辅币,随便它们是什么来进入,因为我看见那个女巫从她朋友那借了一个——”
“但是我们没有!”
“如果计划成功,我们会有,”哈利镇静地说。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有一大堆事情会出问题,那么多需要靠运气…”
“就算我们再准备三个月情况还会这样,”哈利说。“是时候行动了。”
他们花了前面四个星期的时间轮流披着隐形衣去监视魔法部的官方入口,那要感谢罗恩的父亲,因为罗恩自童年起就知道那个入口。他们尾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入口,偷听他们的谈话并仔细观察他们当中哪个每天同一时间独自出现。偶尔有机会从某人的箱子里偷到一份预言家日报。慢慢的,他们就积累了现在正堆在赫敏面前的粗略的地图和便条。
“好吧,”罗恩慢悠悠的说,“那就是说我们明天行动……我认为应该由我和哈利去”
“噢,别再提这个了!”赫敏叹口气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决定了。”
“那是穿着隐形衣在入口附近侦查,但这可不一样,赫敏,”罗恩用手戳着一份十天前的预言家日报说。“你已经上了没有参加审讯的麻瓜出身的巫师黑名单!”
“而你有可能在陋居得死斑谷病死掉!如果有谁不能去,应该是哈利,他的脑袋悬赏一万加隆呢”
“好吧,我留在这儿,”哈利说。“让我等着你们打败伏地魔的好消息,你们会吧”
罗恩和赫敏笑了起来,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它,看到赫敏疑惑的眼神,他假装把挡着眼睛的头发捋了捋。
“好吧,我们三个都去,我们最好分开移行幻影,”罗恩说着。“我们不可能都藏在隐形衣下”
哈利的伤疤越来越疼了,他站了起来,这时克利切冲了过来。
“主人还没有喝完汤呢,主人还想要点美味的炖肉吗?还是主人一直偏爱的糖松饼?”
“谢谢,克利切,我去趟……恩……洗手间,马上回来。”
意识到赫敏正疑惑地看着他,哈利迅速下楼来到大厅并跑到一楼,他冲进浴室并再次闩上了门。哈利痛苦地咕哝着,把身体沉入有着张着大嘴形状的蛇形水龙头的黑色浴盆,闭上了眼睛……
他正沿着一条沉浸在柔和的微光中的街道滑行,在他两侧的建筑物有着大大的木制山形墙,它们看上去就象是华而不实的房子。他接近了其中一幢房子,然后看到自己苍白的长着长指甲的手放在了门上。他开始敲门,并感到一种内心升起一种兴奋……
门开了,一位女士大笑着站在那儿。当她低下头看到哈利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一个冷冰冰的高音问道:“格里戈维奇?”
她摇着头,一边试图把门关上。一支苍白的手牢牢地抓着门,以防她把他关在门外……
“我要找格里戈维奇。”
“他不在这(法语)!”她边摇头边叫起来,“他不住在这儿!他不住在这儿!我认识不他!”
放弃了关门的努力,她开始向身后车黑暗的大厅里退去。哈利紧跟着向她滑行过去,长着长指甲的手抽出了魔杖……
“他在哪?”
“他走了(法语)!走了!我知不道!我知不道!”
他抬起手,她尖叫着。两个小孩子跑进了大厅里,她试图用自己的双臂保护他们。一道绿光闪过——
“哈利! 哈利!”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溜到了地板上。赫敏又在重重地砸着门。
“哈利,快开门!”
他刚才肯定是大喊了,他知道。哈利站起身打开门,赫敏立刻栽了进来,但她很快恢复了平衡并且疑惑地四下查看着。罗恩就在她身后,看上去有点失常。他正用魔杖指着寒冷浴室的角落。
“你刚才在干什么?”赫敏严厉地责问道。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哈利底气不足地反问。
“你刚才在高喊你的头要掉了。”罗恩说。
“是吗……我刚才打瞌睡了,要不然就是——”
“哈利,请别侮辱我们的智力。”赫敏边说边深深地喘着气,“我们知道你在楼下,伤疤痛得利害,而且你的脸色白得象张纸。”
哈利在浴室门边坐下。
“好吧。刚才我看到伏地魔谋杀了一个女人,而且他很可能杀了她的全家。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简直就象是杀害另一个塞德里克一样,他们不过只是呆在那里……”
“哈利,你不该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赫敏叫起来,她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邓布利多让你要使用大脑封闭术。他认为你们之间的联系是危险的——伏地魔也能利用它,哈利!只是能看到他在杀人折磨人,有什么用处?”
“至少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哈利说。
“所以你甚至都没有试过要把他关在你的脑子外面?”
“赫敏,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对大脑封闭术恶心坏了。我从来没有掌握过它。”
“你根本没有真正试过!”赫敏激烈地说道,“我不管,哈利——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这种特殊的联系,或是关系,或是——不管什么——”
当她看到哈利站起身看她的样子时,赫敏语无伦次了。
“喜欢它?”哈利平静地说,“你会喜欢它吗?”
“我——不——我很抱歉,哈利。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恨它,我恨他进入到我脑子里的那张脸。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得不看着他。但我还是要用它!”
“邓布利多——”
“忘了邓布利多吧。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
“谁?”
“格里戈维奇是国外的一个魔杖制作商。”哈利说道,“他为克鲁姆制造了魔杖,克鲁姆认为他很有才气。”
“可是据你所说,”罗恩说,“伏地魔已经把奥利凡德关在了什么地方。他已经有了一个魔杖制作商,还要另外一个做什么?”
“也许伏地魔同意克鲁姆的想法,认为格里戈维奇更优秀些……要不然就是伏地魔觉得格里戈维奇能够解释在他追杀我时我的魔杖作出的反应。因为奥利凡德不知道。”
哈利瞥了一眼破裂肮脏的镜子,看到赫敏和罗恩在他身后交换着怀疑的目光。
“哈利你一直在说你的魔杖干了什么,”赫敏说,“但是你让它发生了。为什么你如此坚决地不为你自己的力量承担责任呢?”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伏地魔也知道,赫敏。我们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瞪着对方;哈利知道他还没有说服赫敏,而她正在准备与他争辩:不仅要反驳他所提出的他的魔杖的说法,还要反对他允许自己窥探伏地魔的想法这一事实。使哈利感到安慰的是罗恩岔开了话题。
“得了吧。”他向她建议道,“让他去吧。如果明天我们要到魔法部去,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把计划再过一遍吗?”
在另外两人能够开口前,赫敏极不情愿地把这事放下了。然而哈利清楚地意识到,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再次反驳他。这时他们回到地下室的厨房里,克利切向他们提供了炖肉和蜜糖小烘饼。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一遍遍地复习他们的计划,直至他们彼此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它为止。这天晚上他们很晚才上床。哈利现在已经睡到了小天狼星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一边用魔杖的光在他父亲、小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的旧照片上划着轨迹,一边又花了十分钟自个儿嘀咕着计划。然而当他熄灭魔杖的光芒时,他想到的不是复方汤剂、昏迷花糖或是魔法维护司藏青色的袍子,而是魔杖商格里戈维奇。在伏地魔如此坚决的搜寻下,他还能够躲藏多久呢?
黎明似乎很不礼貌地急勿勿地紧跟着午夜之后到来了。
“你看起来很糟糕,”罗恩走进房间叫醒哈利的时候说。
“一会就好了,”哈利打着哈欠说。
他们发现赫敏在楼下的厨房里,克利切给她端上咖啡和热丸子。她脸上有点神经质的表情让哈利联想到考试复习。
“长袍,”她低声说着,看见他们来了,紧张的点了点头,接着在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里翻着,“复方汤剂……隐形衣……诱饵炸弹……以防万一你最好带两个……呕吐片,鼻血牛扎糖,顺风耳……”
他们胡乱吞下了早餐,向楼上出发,克利切送他们出去,并许诺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鱼肾饼。
“上帝保佑它,”罗恩亲切地说,“你们知道我曾经想过把它的头拧下来摔到墙上。”
他们万份小心的走到门前的台阶,可以看见两个监视的食死徒正透着广场的迷雾盯着房子。
赫敏和罗恩先幻影移行,哈利跟在后面。
一段短暂的黑暗和窒息后,哈里发现自己在他们制定好的计划第一步的小巷里,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大箱子。至少在八点以前第一批魔法部的工人通常是不会出现的。
“下一步,”赫敏对了对表说。“她大约五分钟内就到这里,我们把她弄晕—”
“赫敏,我们知道,”罗恩尖刻的说。“我觉得在她来之前我们应该把门打开?”
赫敏尖叫起来。
“我差点忘了,往后站—”
她用魔杖对着他们身后紧锁着涂抹地很严重的防火门挥去,伴着金属撞击的声,门被打开了。一条阴暗的走廊在面前,他们通过仔细的侦察知道,它通向一个空置的戏院。
“现在,”她转过身对着小巷里的两个人说,“我们再穿上隐形衣—”
“然后我们等着,”罗恩说完,把隐形衣盖到赫敏的头上,就像把一个毯子盖在鸟笼上一样,然后对着哈里转了转眼珠。
不到一分钟后,随着细微的爆破声,一个蓬松灰色头发的小个魔法部女巫移行幻影在他们面前。刚刚从云中露出脸的太阳发出的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着意外的温暖,就被赫敏用无声昏迷咒击中了胸部倒在地上。
“好样的,赫敏,”罗恩说,哈利脱下了隐形衣,他们出现在一个大箱子后面。他们一起把这个小个女巫抬到通向后台的阴暗的过道里。赫敏拔下女巫的几根头发,把它们放进她从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中拿出的一瓶装着泥一样的复方汤剂中。罗恩则翻着这个小个女
巫的手袋。
“她是马法尔达?霍普柯克,”他看着一个小卡片说,那写着他们的受害者是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一名助理。“你最好拿着这个,赫敏,这是代币。”
他递给她几个刻着M.O.M字母的小金币,这是她从女巫的钱包中拿出来的。
赫敏喝下有着令人愉快的淡紫色的复方汤剂,几秒钟后,又一个马法尔达?霍普柯克站在他们面前,她拿下马法尔达的眼睛戴上。哈利对了对表。
“我们要晚了,魔法维护司的人随时会到。”
他们赶紧关上门,把真正的马法尔达关在里面;哈利和罗恩再次披上隐形衣。赫敏还在外面等着,几秒钟后又是一阵微弱的爆破声,一个长得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噢,你好,马法尔达。”
“你好!”赫敏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你今天怎么样?”
“事实上不是很好,”小个巫师回答说,看上去十分沮丧。
赫敏和巫师走向大道时,哈利和罗恩跟在后面。
“听到你的回答我感到很遗憾,”当小个巫师解释他的问题时,赫敏镇静的回答。必须在他们走到街上前阻止他。“来,吃块糖。”
“嗯?哦,不用了,谢谢—”
“我坚持!”赫敏强势地说,把一袋子的药在他面前晃着。小个巫师看起来很害怕,就拿出一个吃下去。
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药片一放到他嘴里,小个巫师就开始猛烈的呕吐,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赫敏拽下了他一把头发。
“噢,该死!”她说,看着他把呕吐物溅在小巷里。“也许你应该休息一天!”
“不—不!”他吐的都快窒息了,还是坚持继续走,即使已经不能直着走路了。“我必须—今天—必须去—”
“别傻了!”赫敏警告他,“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圣芒戈医院让他们看看你。”
巫师倒在地上,试图用四肢站起来,仍然试着爬向大街。
“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赫敏大叫着
最后他总算接受了她所说的事实,抓着赫敏好能站起来,他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罗恩从他手里抓下来的皮包,以及一些还在飞溅的呕吐物。
“嗯,”赫敏说,拎起她长袍的裙子以免沾上呕吐物。“也把他弄晕的话就没有这么脏了。”
“是呀,”罗恩说,从隐形衣中拿着巫师的皮包走了出来,“但我还是认为一堆不省人事的人会引起更多的注意,他对工作还挺有热情的,不是吗?把头发扔进药水里,快!”
两分钟后,罗恩变成那个生病的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站在他们面前,从他的袋子里拿出叠好的藏青色的长袍穿上。
“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穿上它,不是吗?看看他还要做多少?不管怎么说,根据后面的标签,我现在是雷?凯特莫尔”
先在这儿等着,”赫敏对仍然在隐形衣下面的哈利说,“我们给你带几根头发回来。”
他等了十分钟,但躲在这个满是呕吐物的小巷里,门后还藏着昏迷的马法尔达,哈利好像等的更久。罗恩和赫敏又出现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赫敏说,递给哈利几根卷曲的黑发,“但他鼻血留得太厉害回家了,他很高,你需要一件更大的长袍……”
她掏出一件克利切为他们熨好的长袍,哈利换好,喝下汤剂然后变形。
痛苦的变形一结束他就有超过六英尺高,还有满是肌肉健壮的手臂。他还留着胡须。把隐形衣和眼睛装在新长袍里,他就和两外两人在一起了。
“啊呀,太可怕了,”罗恩看着比他高很多的哈利说。
“拿一个马法尔达的代币,”赫敏告诉哈利,“然后出发,快九点了。”
他们一起快步走出小巷,沿着拥挤的人行道走了五十码,有两排用花穗装饰的黑扶手的楼梯,一面写着男士,一面写着女士。
“一会儿见,”赫敏紧张地说,她摇晃着走下女士那一侧的楼梯。哈利和罗恩和一群穿着古怪的男人一起走下这可看起来很古怪的用黑白砖瓦建造的地下公共厕所。
“早上好,雷!” 另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打着招呼,他正走进一个他用金色的代币插进门上的缝隙打开的小屋。“那些流窜犯真让人头疼,让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上班,他们想发现谁?哈利波特?”
巫师为自己的小聪明大声笑了起来,罗恩也附和着笑了笑。
“是呀,”他说,“多蠢,不是吗?”
然后他和哈利也进入了这个小房间。
哈利感到四周有冲水的声音。他弯着身子从小房间的地步窥视,正好看见一双穿靴子的脚走近隔壁的马桶,他往左看到罗恩惊愕的看着他。
“我们必须把自己冲进去?”他小声说。
“看起来是这样,”哈利也小声地说;他的声音又低又粗。
他们都站了起来,感觉格外的傻,哈利爬进了马桶。
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做得对;尽管他似乎站在水里,但他的鞋、脚和长袍都是干的。他举起手拉了一下绳索,一下子下来一个小瀑布,魔法部的壁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笨拙的站了起来,还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身体。大厅似乎比哈利印象中的暗。以前有一个金色的喷泉充满了整个大厅,让木质的地板和墙壁都闪着微光。现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占据整个景象。这实在很吓人,很多巫师和女巫雕像坐在雕刻华丽的王座上,看着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壁炉里进出。雕刻的底部用一英尺高的字写着:魔法就是力量。
哈利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另外一个巫师在他背后从壁炉里冲了出来。
“让开,不能——哦,对不起,雷科纳”
看起来这个秃头巫师确实吓坏了,他马上就跑开了。显然哈利变成的这个巫师,雷科纳,很霸道。
“嘘!”的一声,他赶紧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小个女巫和一个像雪貂的巫师在雕像的另一侧魔法维护司向他挥手。哈利赶紧跑向他们。
“你还好吧?”赫敏对哈利小声说。
“不,他被母猪吓了一跳,”罗恩说
“噢,很有趣……这很可怕,不是吗?”她对还在盯着雕像看的哈利说。“你能看见他们坐在什么上吗?”
哈利仔细看了看,意识到他认为是雕刻华丽的王座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堆人类的雕塑:成千上万的赤裸的身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全都看起来又丑又蠢,扭曲着压在一起来支撑上面潇洒的长袍巫师的重量。
“麻瓜,”赫敏小声说,“在他们所谓公平的位置,来吧。我们出发吧。”
他们和一群巫师一起走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四处张望,但他们没有发现朵洛拉斯 乌姆里奇那与众不同的样子。他们通过大门进入一个稍小的大厅,人群开始在十二个金色格子间的电梯前面排队。他们差点就进入了最近的那个,这是一个声音响起了:“凯特莫尔!”
他们看看周围,哈利感觉肚子在翻滚。目击邓布利多死去那晚的其中一个食死徒正大步向他们走来。他们身后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安静下来,他们看起来很沮丧。哈利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恐惧。
那个那人阴沉,有点粗野的脸和他那华丽的、用金线绣边的大长袍很不相称。电梯周围的人群中有人阿谀地说:“早上好,亚历克斯!”但亚历克斯没有理他。
“我向魔法维护司的人要求过去修理我的办公室,凯特莫尔,可那里现在还在漏雨。”
罗恩看看周围希望有人来打断他,但没有人说话。
“漏雨……你的办公室?这—这不太好,是吧?”
罗恩紧张的笑了笑,亚历克斯得眼睛瞪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凯特莫尔?”
两个女巫离开等电梯的队伍中冲了出来。
“不,”罗恩说,“当然不好笑”
“你知道我正要去楼下审讯你的妻子,凯特莫尔?事实上我很奇怪你没有和她一起手拉手的等着我。你已经被她连累了,不是吗?聪明的话,下次娶个纯血的。”
赫敏害怕的叫了一声,亚历克斯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假装咳嗽走开了。
“我—我—”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我的妻子被指控是泥巴种,”亚历克斯说,“—我当然不会犯这肮脏的错误去娶这样的女人——法律执行司的头就有事做了,我会自己做这个工作,凯特莫尔,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罗恩小声说。
“那就赶快去做事,凯特莫尔,如果我的办公室在一个小时内不能变干的话,你妻子的血统问题就会比现在更糟糕。”
他们前方的栅栏嘎吱嘎吱地打开了,朝哈利无精打采令人不快地点头笑了笑,哈利显然意识到他也会受到凯特莫尔的这种待遇,亚历克斯走向另一座电梯。哈利,罗恩和赫敏进入了他们的那座,但是没有人跟着他们,就像他们有传染病似的。栅栏门当啷一声关上了,电梯开始向上爬升。
“我要去干什么?”罗恩马上问其他两人,他看起来受了打击。
“如果我没有出现,我妻子……我是说, 凯特莫尔的妻子——”
“我们会和你在一起,我们要联合在一起,”从哈利开始,除了罗恩,都兴奋地点头。
“这真闹心,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你们两个找找乌姆里奇,我要清理一下亚历克斯的办公室——但是我怎么停止漏雨?”
“试试咒立停,”赫敏说,“如果它是个魔法或是咒语,它将会停止漏雨。如果气空咒没出什么差错,将它修复会更加困难,因此作为一项临时应急措施,不受影响地保护他的财产—”
“再说一次,慢点——”罗恩说,拼命在他包里找一根羽毛笔,但那一刻电梯颤动着停住了,一个没有质感的女声说,“四楼,移形幻影事务司与神奇生物掌控司,包括兽类,人类,分裂的灵魂,小精灵联络处和虫害咨询司。”栅栏再次打开,近来了一对的男巫,而一些浅紫色的纸飞机也进来了,绕着电梯里天花板上的灯飞来飞去。
“早上好,阿尔伯特,”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说,朝哈利笑笑。当电梯再次嘎吱作响地爬升时他扫了一眼罗恩和赫敏。赫敏正轻声而急切地叮嘱罗恩。男巫朝哈利靠去,嗫嗫着凝视他:“德克?克莱斯韦?嗯?来自妖精联络处?好家伙,阿尔伯特,现在我很肯定地说我有信心得到他的职位了!”
他使了个眼色。哈利回以一个微笑,希望这就够了。电梯停止了,栅栏再次打开。
“二楼, 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飘渺而无质感的女声说。
哈利看见赫敏轻轻推了一下罗恩,一下使他冲出了电梯,另一个巫师跟着他,只剩下了留下哈利和赫敏独,。金色门关上的瞬间赫敏飞快地说,"哈利,我想我最好跟在他后面,我想他不会知道他该做什么,如果他被抓住,整个事情——"
“一楼,魔法部及支持机构。”
金色栅栏再次滑开,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四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中的两个轻声交谈着:他们是一个长发的,身着金黑相间华丽长袍的男巫,和一个短发上戴着蒲绒绒帽,拿着一个记事本凡在胸前的蛤蟆一样蹲着的女巫。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5
第十三章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
“哦,玛法达!”乌姆里奇看着赫敏说道,“特拉弗斯送你来的,是不是?”
“哦—是的,”赫敏尖声回答。
“哦,天哪,你一定会做得很好!”乌姆里奇对那个身穿黑色与金色相间衣服的男巫说道。 “那么那个问题解决了。部长,如果玛法达能抽空帮忙保管记录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了。”说完,她查了查笔记板。“今天有十个人接受审问,其中还有一个是魔法部雇员的妻子!啧,啧……在魔法部内部要地居然还会有泥巴种!”她走进电梯站在赫敏旁边,刚才在一旁听她和部长谈话的两名男巫尾随着走了进来。“我们直接下去,玛法达,你会在审判室中找到你需要的一切。早上好,阿尔伯特,你不在这层下吗?”
“不,我就下。”哈利用蓝科恩低沉的声音说。
哈利走出电梯。金色的格子电梯门在他身后叮叮当当地关上了。
他回过头去,看到赫敏满脸紧张地被两个高个子男巫夹在中间,肩上搭着乌姆里奇的天鹅绒披肩,慢慢慢慢地随着下降的电梯消失在了视线里。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蓝科恩?”这时,新上任的魔法部长问道。他修长的黑色头发以及胡须中都夹着银丝,突出的前额遮住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让哈利感觉仿佛是在一只岩石下向外偷看的螃蟹。
“我想和——”那一瞬间哈利有些犹豫,“亚瑟韦斯莱谈一谈。有人说他在一楼。”
“哦,”普拉姆?西克尼斯说道,“他被发现与那个不受欢迎的人有联系,对吗?”
“没,”哈利说,感觉喉咙有些干。“没有,没那种事。”
“哦,好吧。但那在我看来只是时间问题,”西克尼斯说。“要我说,纯种血统的背叛者和泥巴种一样可恶。回见,蓝科恩。”
“回见,部长。”
哈利目视着西克尼斯顺着铺了厚地毯的走廊渐渐走远。部长一走出他的视线,哈利就马上把隐形衣从他厚重的黑色长袍下拖出来罩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走廊向相反方向走去。蓝科恩长得太高了,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把那双大脚也藏在隐形衣里面。
他走过一扇扇反射着微光的木门——每一扇上都挂着标有部门和使用者姓名的金属牌。魔法部的权力,复杂以及深不可测都使哈利心中感到一阵阵恐慌,并且给了他一种无形的重压。他开始觉得他和罗恩,赫敏在过去的四个礼拜中精心策划的计划简直幼稚得可笑。他们将所有的精力花在研究如何能深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魔法部内部:可他们一点儿也没考虑过一旦他们被迫分开该怎么办。现在赫敏被困在法庭上作记录,那毫无疑问要持续好几个小时;罗恩在努力地施展魔法——哈利确定那些魔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结果则很有可能决定一个女人的自由与否;而他,哈利,正在魔法部顶层转悠,心里很清楚他的智囊团刚刚坐着电梯下了楼。
哈利停下来斜倚着一堵墙,试着决定该怎么办。周围是一片寂静:这里没有忙乱的人群,没有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也没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铺着紫色地毯的走廊就像被人施了‘闭耳塞听’咒一样安静。
她的办公室一定就在这附近,哈利想。
乌姆里奇把她的珠宝放在办公室里似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不去搜查一下她的办公室以确认似乎也很愚蠢。因此哈利又重新沿着走廊出发了,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除了一个正皱着眉头小声地向一支漂浮在他面前的羽毛笔发出指令的男巫,而那支羽毛笔正在一卷羊皮纸上胡乱涂写着什么。
哈利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每扇门上的名字。当他转过弯,顺着另一条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块宽敞开阔的空地。有十二名男女巫师坐在排列成行的小桌子后面——尽管十分的光滑并且没有涂鸦,但那些桌子和学校里面的并没什么不同。哈利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们,因为那场面确实很吸引人。所有的人整齐划一地挥舞,旋动着他们的魔杖,许多彩色的正方形纸片像粉红色的小风筝似的向各个方向飞舞。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们的行动是有节奏有规则的——因为他们身边的纸片全都组成了同样的图案。又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所看到的是魔法手册的制作——那些正方形纸片是书页,当它们被装订,折叠,再施上魔法之后,就在每个男巫或者女巫的旁边摞成整齐的书堆。尽管他们如此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哈利怀疑如果有人从地毯上走过他们都注意不到。但他还是尽量蹑手蹑脚地靠近,从一个年轻女巫身边抽出一本已经完成的手册,在隐形衣下察看了一下。手册粉红色的封面上醒目地印着金色的标题:
《泥巴种,以及他们给平静的纯血社会带来的危害》
标题下面有这样一幅画:一朵红玫瑰的花瓣中间画着一张痴笑的脸,旁边一株满脸怒容浑身利刺的野草正试图扼死它。手册上面没有作者的名字,但是当哈利查看手册时,他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一些刺痛。这时他旁边那个年轻女巫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审问那些泥巴种们一整天?”她一边说还一边挥舞旋动着她的魔杖。
“小声点,”她旁边的一个男巫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他桌上的一页书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难道现在她除了一只魔眼之外又搞到了一副魔耳吗?”
那个女巫冲他们身处之地对面的一扇华丽的桃花心木门看去;哈利也向那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应该是麻瓜前门猫眼的位置上现在嵌进了一只又大又圆,微微泛蓝的眼球——这是一件对任何一个曾见过阿拉斯特穆迪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忘记了他在哪里以及他该做什么:他甚至忘记了他身穿隐形衣。他大步走向那扇门去查看那只眼球。那东西静止着,一动不动,直直地向上盯着。下面的金属牌上写着:
德洛丽斯 乌姆里奇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
那下面的一块略新的金属牌上写着: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会长
哈利回头看着那些正在制作手册的巫师:尽管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他也不敢保证假如面前的一间空办公室的门开了,他们不会注意到。因此他伸手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有会动的腿以及橡胶制的球状触角的玩意——那是弗雷德兄弟去年送给他的诱饵炸弹。他在隐形衣中蹲下,把诱饵炸弹放在了地上。
那个小玩意儿立刻从那群人的腿间跑了出去。哈利把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等待着,片刻之后,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滚滚翻腾、辛辣刺鼻的烟雾。第一排的那个年轻女巫尖叫了一声,吓得她的同事们也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在漫天飞舞的粉红色纸片四处寻找这场骚乱的源头。哈利趁机转动门把手打开门,溜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回身关上了门。
哈利走进办公室,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这间办公室与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蕾丝花边的织物,小块桌布和干花铺得到处都是。墙上挂着同样的装饰盘子,每个盘子上都画着一只颜色夸张系着缎带的小猫,玩耍嬉戏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桌子上铺着一块装饰着花边的桌布。在疯眼汉的魔眼后面,还设置了一个能望远的伸缩装置,以便乌姆里奇监视在门外的工作人员。哈利凑到魔眼跟前——他们依然围在诱敌炸药旁边。他猛地把望远镜从门上扭下来,只留下门上的洞,再把魔眼从里面抠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整个房间,举起魔杖,低声说道:“储物盒飞来。”
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哈利也没指望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乌姆里奇很精通保护性的魔法和咒语。他只好快步走到她的桌子后面,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找起来。他找到一些羽毛笔、笔记本、魔法胶布,还有被施了魔法的盘绕成蛇一般的纸夹——它们把哈利的手咬了回去;一只装满了备用发带和发夹的小箱子——上边满是装饰繁琐的花边;但是没有储物盒。
桌子后面还有一个档案橱柜,哈里转而开始在橱柜里翻找。就费尔奇在霍格沃茨的档案橱柜一样,它里面装满了文件夹,每个上面都贴着一张写有姓名的标签。哈利的搜索一无所获,直到他翻到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才看见一样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东西:韦斯莱先生的档案。
他抽出那份档案打开读了起来:
亚瑟·韦斯莱
血统情况:纯种,但有令人无法接受的支持麻瓜倾向。凤凰社的已知成员。
家庭情况:妻子(纯种),七个子女,最小的两个现就读于霍格沃茨。注意:经魔法部检查员确认,其最小的儿子现重病在家。
安全情况:被监视。一切行动均受到监视。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极有可能与之联系(曾与韦斯莱一家共同居住)
“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哈利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把韦斯莱先生的文件夹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当他站起身来扫视整间办公室以寻找新的可能藏物品的地方时,注意到墙上有一幅他自己的海报,“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醒目地印在他的胸口上,这下他可知道“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是谁了,而且确信无疑。那幅海报上还贴着一小张粉红色的便签,便签角上画着一只小猫。哈利走过去,看到乌姆里奇在上面写着:“即将归案。”
哈利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但他还是强压住怒火,在那些装干花的瓶子和篮子里胡乱摸索,不出他的意料,储物盒也不在那些地方。哈利最后一次扫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突然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邓布利多正从一面小小的,长方形的,搁在桌子旁边的书柜上的镜子里,凝视着他。哈利跑着穿过房间,一把拿起那面镜子,他顿时泄了气——那跟本就不是一面镜子。邓布利多是在一本平滑的书的封面上充满希望地向他微笑。哈利并没有马上注意到邓布利多帽子上那些卷曲的绿色字体——邓布利多的人生与谎言——也没有注意到他胸口那些稍小一些的字:“丽塔斯基曼著,预言家日报畅销作家:智者还是痴人?”
哈利随便一翻,就看到一张占满了整个页面的照片,上面是两个互相搂着肩膀大笑着的年轻人。如今的邓布利多银发已及肘长,那时却只有几根稀疏柔软的胡须,让人想起克拉布唇上那些曾令罗恩如此厌恶的东西。站在邓布利多旁边无声地大笑着的那个男孩子脸上带着愉快而兴奋的表情,金色的头发卷曲着披在肩部。哈利怀疑也许这是年轻时的多戈。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照片的说明,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如果西克尼斯进来时没有回头看的话,那么哈利决不会有时间把隐形衣罩在自己身上。事实上,他认为西克尼斯可能瞥见了他的动作,因为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好奇地盯着哈利刚才消失的地方。也许他是在认定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不过是封面上的邓布利多抠鼻子的动作,因为哈利在慌乱中将那本书放回了架子上。西克尼斯最后还是走向桌子,拿起他的魔杖指向墨水瓶里的羽毛笔。羽毛笔跳了出来,潦草地书写着给乌姆里奇的便签。这时哈利大气儿都不敢出,慢慢地退出办公室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那些制作手册的巫师们仍然围在诱饵炸弹旁,它的残骸仍在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并散发出小股的烟雾。那个年轻的女巫说:“我敢打赌这是新型魔法试验部在搞鬼,他们总是那么不小心,还记得上次那只有毒的鸭子吗?”趁着她说话的工夫,哈利赶紧顺着走廊跑开了。
在飞速跑回电梯的路上,哈利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那个储物盒绝不可能在魔法部里,他也绝不可能给身处拥挤的法庭里的乌姆里奇下咒让她说出那东西的下落。当务之急是在身份暴露之前离开魔法部,然后改天再尝试。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找到罗恩,这样他们就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把赫敏从审判室里给救出来。
电梯到达时空空如也,哈利一跳进去就把隐形衣从身上拽了下来。这时电梯也开始下降,到达二层时却突然‘咔哒’一声猛地停了下来。看到走进来的是浑身湿透,愤怒不已的罗恩,哈利一下子松了口气。
“早-早上好。”他结结巴巴地冲哈利说,电梯又重新出发了。
“罗恩,是我,哈利!”
“哈利!啊呀,我忘了你长什么样了——赫敏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她不得不和乌姆里奇一起去下面的审判室,她没法拒绝,而且——”
哈利还没把话说完,电梯又停下了。门打开后,韦斯莱先生同一位老年女巫边谈边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扎的很高,就像是一座蚁丘。
“哦,你好,雷,”韦斯莱先生听到罗恩长袍上的水滴持续滴下的声音,四处张望着。“今天你的妻子没来打听什么吗?呃-那是怎么了?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亚克斯利的办公室在下雨,”罗恩对着韦斯莱先生的肩膀说。哈利可以肯定罗恩是在担心如果他们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他的父亲就可能认出他来。“我没办法让它停下来,所以他们派我去找伯尼?皮尔斯沃斯,我想他们说的是——”
“是的,最近很多办公室都在下雨,”韦斯莱先生说。“你试过去找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了吗?它为布莱切利工作。”
“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罗恩小声说。“不,我还没有。谢谢你,爸-我是说,谢谢你,亚瑟。”
电梯门打开了,梳着蚁丘发型的那个老年女巫走了出去,罗恩飞奔着跑过她的身边,消失在了哈利的视野中。哈利想跟上他,却发现这时珀西 韦斯莱大步走进电梯堵住了他的路。珀西正把头埋在几页纸中读着什么,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后,他才意识到他正和自己的父亲在一个电梯里。他抬起头看见韦斯莱先生,脸立刻变得像胡萝卜一样红。电梯门再开的时候他飞快地跑了出去。于是哈利再次试着下电梯,可这次,韦斯莱先生用胳膊挡住了他。
“等一下,蓝科恩。”
电梯关上了,载着他们叮叮当当地向下行。这时韦斯莱先生说:“我听说你有德克?克莱斯韦的消息。”
哈利感觉韦斯莱先生的怒火因为刚才和珀西的小冲突而加剧了,所以他认为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装傻。
“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蓝科恩,”韦斯莱先生暴躁地说,“你抓到了那个伪造他家谱的巫师,是不是?”
“我——就算我抓到了那又怎么样?”哈利说。
‘我说,德克?克莱斯韦是一个胜过你十倍的巫师,”韦斯莱先生轻声说,电梯下得更深了。“如果他从阿兹卡班活着逃出来的话,你得对他有个交待,更不用说他的妻子,儿子,和他的朋友——”
“亚瑟,”哈利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你正在被监视,是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蓝科恩?”韦斯莱先生大声说。
“不,”哈利说,“这是事实!他们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电梯门打开。他们已经抵达了中厅。韦斯莱先生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快步走出电梯。哈利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抖。他多么希望他变成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蓝科恩……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了。哈利拿出隐形衣重新披在身上,罗恩去处理那些下雨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得试着一个人去救出赫敏。电梯门打开时,他步入了一条与上面那些嵌着木地板铺着地毯的走廊完全不同的被火把照亮的石制通道。电梯又吱吱作响地离开了,哈利微微颤抖着,看着远处神秘事物司入口处那扇黑色的大门。
他迈开了脚步,不是向那扇黑门,而是向记忆中那个通往能下到审判室的一段楼梯的门道走去。他一边缓缓走下楼梯,一边在脑中构想着各种可能的计划:他身上还有一些诱饵炸弹,不过也许直接敲响审判室的门,以蓝科恩的身份直接进去要求和玛法达说几句话会更好?当然,他并不知道蓝科恩是否是一个重要到足以成功完成这个计划的人物,而且即使他设法做到了,在他们逃离魔法部的情况之前,赫敏的失踪也可能引发一场搜查——
哈利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立刻察觉正在渐渐逼近他的那种不寻常的寒意,他好像掉进了冰冷的迷雾中。每走一步都会觉得更加寒冷,那是一种足以冻结他的喉咙,撕碎他的内脏的寒冷。然后他感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笼罩了他,在他的身体里面扩散……
是摄魂怪,哈利想。
当他下到那段楼梯的底部,向右一转,哈利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审判室外面黑暗的通道上挤满了高大的,带着黑色头巾的身影,他们的脸完全藏在斗篷里面,寂静的通道里只有他们呼吸时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那些被带来问话的麻瓜巫师们显然被吓坏了,在冰冷的木制长椅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中,也许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在摄魂怪那充满渴望的贪婪的嘴唇下保护自己。有些人有家人陪同,其他的则独自坐着。那些摄魂怪在他们面前来回滑行。那里的寒冷,无助以及绝望让哈利觉得简直像是一场灾难。
战胜它,哈利告诉自己,但是他知道,在这里他无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召唤出一个守护神。所以他只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向前走,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到悄悄弥漫在他头脑中的麻木感,但是他强迫自己去想赫敏和罗恩,他们需要他。
穿过那些高大的黑色身影是很可怕的事情:哈利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那隐藏在斗篷下面的没有眼睛的脸突然转了过来。他确信那些摄魂怪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也许,一个仍然有一些希望和欢乐的生命的存在...
就在那时,在那可怕地,在几乎要冻结的寂静中,走廊左边一间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尖叫声回响着传了出来。
“不,不,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个男巫,他是,去查查他的资料,阿奇?阿尔德通,他是个有名的帚柄设计师,去查查他的资料,我告诉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把你的手拿开——”
“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用她甜腻的,用魔法放大过的嗓音说,使之在那男人绝望的喊叫声中听起来依然清晰。“如果再你挣扎,就给你一个‘摄魂怪的吻’.”
男人的尖叫声平息了,但是他干涩的抽泣声依然在走廊中回响。
“把他带走。”乌姆里奇说。
两个摄魂怪出现在审判室外的走廊上,用他们腐臭,结痂的双手抓住那个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男巫的胳膊。他们架着他,沿着走廊滑行离开,他们所到之处都慢慢暗了下来,失去了光明,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个——玛丽 凯特莫尔,”乌姆里奇叫道。
一个小个子女人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穿着朴素的长袍,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柔顺地绾成一个髻。她的脸毫无血色。她穿过那些摄魂怪时,哈利看到她在颤抖。
当门缓缓关上时,哈利跟在她身后溜进了地牢——他那样做了完全是出自本能,事先没有任何计划,因为他讨厌她独自走进地牢时的情景。
这不是哈利过去因为滥用魔法而被审问的那个地牢,这个要小一些,尽管天花板还是一样矮——这让人有一种被囚禁在深井井底,像是患了幽闭恐惧症的感觉。
里面有更多的摄魂怪,面无表情地像哨兵一样站在离房间的角落里,所散发出的寒意笼罩着整个地牢。审判台的栏杆后面坐着乌姆里奇,她的一边是亚克斯利,另一边是同凯特莫尔夫人一样脸色苍白的赫敏。在平台的底下,一只银色的长毛猫来来去去的巡游着。哈利意识到它是用来保护那些原告,不让他们被摄魂怪释放出的绝望所感染的:绝望是为被告,而不是为原告准备的。
“请坐吧。” 乌姆里奇依旧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说道。
凯特莫尔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平台,在底层地板正中央的单人椅上坐下了。椅子扶手上弹出的镣铐立刻将她绑住了。
“你就是玛丽-伊丽莎白-凯特莫尔吗?”乌姆里奇问。
凯特莫尔夫人浑身颤抖着点了一下头。
“你同魔法维修保养处的雷金纳德-凯特莫尔结婚了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突然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本该在这儿等我的!”
乌姆里奇没有理她。“你是梅齐,埃莉和阿尔弗雷德- 凯特莫尔的母亲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们一定吓坏了。他们以为我回不了家了——”
“请原谅,”亚克斯利打断了她。“我们不会同情泥巴种的孩子。”
凯特莫尔夫人的抽泣掩盖了哈利的脚步声,让他得以小心翼翼地来到通往审判台的楼梯前。穿过守护神猫巡游的地带的那一瞬间,哈利明显感到了气氛的不同:这里温暖而舒适。他可以肯定那只猫是乌姆里奇召唤的守护神,而且它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是因为乌姆里奇在这里很开心——这是她的地盘,又是在施行她帮忙编写的那部一点也不正直的法律。
哈利十分小心地在乌姆里奇,亚克斯利和赫敏身后的平台上慢慢移动着,然后在后面没有人的一排坐了下来。他担心他会让赫敏吓得跳起来。他甚至考虑着给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施一个‘闭耳塞听’咒,可即使是小声念咒语的声音也会引起赫敏的警觉。这时乌姆里奇抬高了声音对凯特莫尔夫人说话,哈利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在你后面。”他在赫敏的耳旁低声说。
正如他所料,赫敏猛地一惊,差点打翻那个用来记录谈话内容的墨水瓶,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都在凯特莫尔夫人的身上,所以赫敏的举动并没有被发现。
“今天你到达魔法部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上搜出了一根魔杖,凯特莫尔夫人,”乌姆里奇说道,“八又四分之三英寸,樱桃木,里面是一根独角兽的毛。对吗?”
凯特莫尔夫人点点头,用她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个巫师的手中夺得这根魔杖的吗?”
“夺……夺得?”凯特莫尔夫人抽噎着说,“我没有从任何人手中夺……夺得它。这根魔杖是我十一岁时买的,它……它……它选择了我。”
她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乌姆里奇发出了一声小女孩般的笑声,让哈利有一种想扁她的冲动。她把身体前倾越过栏杆,以便更好的观察她的‘受害者’。一件金色的东西也随之蹦了出来,在她胸前来回晃动:是那个储物盒。
赫敏看到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仍在他们的‘猎物’身上,根本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不,”乌姆里奇说,“不,不是这样,凯特莫尔夫人。魔杖只选择巫师,而你不是巫师。我这儿有一份你填的问卷调查表——玛法达,把它递给我。”
乌姆里奇伸出她那小小的手:那一刻她显得如此的令人厌恶,以至于哈利居然没有看见她又短又粗的手指间的蹼。赫敏的手因为震惊而颤抖着。她在放在身边椅子上的那堆文件中摸索着,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卷写有凯特莫尔夫人名字的羊皮纸。
“那——那真漂亮,德洛丽斯,”她用手指了指乌姆里奇上衣褶皱中那个闪闪发光的挂坠。
“什么?”乌姆里奇突然严厉地说,同时向下看了看,“哦,是的——一件旧的传家宝。”她拍了拍挂在胸口的那个小盒。“这个‘S’代表着塞尔温……我和塞尔温家族有些亲缘关系……事实上,我几乎和所有纯血家族都保有这种关系……真遗憾,”她浏览了一下凯特莫尔夫人的问卷,用更大的声音说,“你和我可不一样,‘父母职业:蔬菜水果商。’”
亚克斯利嘲弄似的笑了一下。平台下面,毛茸茸的守护神猫依然在来来回回地巡视着,摄魂怪站在角落里等待着。
乌姆里奇的谎言让哈利的血液直往上涌,把谨慎小心抛到了脑后——一个卑微的罪犯用来贿赂她的坠饰盒,现在却被她用来证明她自己的纯巫师血统。他举起自己的魔杖,甚至懒得把它藏在隐形衣下面,大喊道:“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闪过,乌姆里奇倒了下来,头撞在栏杆的边缘。凯特莫尔夫人的文件从她的大腿上滑落到地板上,平台下面那只正在巡视的银色的猫也突然消失了。顿时阵阵寒意向他们袭来。亚克斯利困惑地四处张望着寻找事故的来源,看到哈利隐形衣下的手正拿着魔杖指向他,他试着拔出他自己的魔杖,可是已经太晚了:“昏昏倒地!”
亚克斯利倒了下去,在地板上蜷成一团。
“哈利!”
“赫敏,如果你认为我应该坐在这儿听任她胡说八道——”
“哈利,快救救凯特莫尔夫人! ”
哈利一把拽下隐形衣,转过身去。平台下面,那些摄魂怪已经离开了角落,向那个被锁在椅子上的女人滑行过去。不知是因为守护神消失了,还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他们的主人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们的力量,那些摄魂怪没有继续克制他们的渴望。
当一只结痂的,粘乎乎的手抓住凯特莫尔夫人的下巴并把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凯特莫尔夫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从哈利魔杖的顶端冲出来奔向那些摄魂怪跑。那些家伙后退着重新回到了黑暗的角落里。牡鹿散发的光芒比那只猫的更加温暖而有力,它绕着屋子慢慢跑着,光芒照亮了整间地牢。
“拿上魂器。”哈利对赫敏说。
他重新奔上台阶,拿起隐形衣塞在背后,然后向凯特莫尔夫人走去。
“是你?”她盯着哈利的脸小声说,“可……可是雷说是你把我的名字写在审问名单上的。”
“是吗?”哈利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力猛拉锁住她手臂的镣铐,“好吧,我改邪归正了。四分五裂!” 镣铐纹丝不动“赫敏,我怎么才能打开这些镣铐?”
“等一下,我正在上面——”
“赫敏,我们已经被摄魂怪包围了!”
“我知道,哈利,可是如果她醒来发现挂坠盒不见了怎么办——我得复制一个——双生双现!好了……这应该能瞒过她的眼睛……”
赫敏飞快地从楼梯上跑回到哈利身边。
“让我想想……力劲松泻!”
镣铐叮叮当当地缩回了椅子的扶手中。这时,凯特莫尔夫人就像刚才一样充满恐惧。
“我真不明白。”她小声说。
“你得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哈利扶她站起来,对她说,“回家去,带上你的孩子们,然后离开,如果必要的话,离开这个国家。伪装好自己的身份然后逃跑。你都看到了,在这里你永远得不到公正申诉的机会。”
“哈利,”赫敏说,“门外有这么多摄魂怪,我们该怎么出去?”
“守护神,”哈利举起魔杖指向他自己召唤的牡鹿。它减慢了奔跑的速度,向门口走去,周身依然散发着光芒。“尽可能多的召唤它们。赫敏,召唤你的守护神。”
“呼……呼神护卫。”赫敏说。可什么也没有出现。
“那是她唯一一个不太会用的咒语。”哈利给看起来完全一头雾水的凯特莫尔夫人解释道。“真是有点儿遗憾……快点儿,赫敏,接着来。”
“护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水獭突然出现在赫敏魔杖一端的空中,然后和牡鹿一起,优雅地向门口游过去。
“跟上。”哈利说。然后带着赫敏和凯特莫尔夫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当守护神来到地牢外面时,他们听到在门外等候的人们发出了惊叫。哈利环视四周:摄魂怪们四处逃散着躲避面前的银色生灵,被迫退回到周围的黑暗中。
“审判决定,你们全部都要回家去,和你们的家人一起躲藏起来,”哈利对门外等候的麻瓜巫师们说,他们依然有些害怕,并且被守护神周身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去别的国家,离魔法部越远越好。这是——嗯——这是新的官方安排。现在,只要跟着守护神,你们就可以离开中厅。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可是在他们走向电梯的时候,哈利又开始担心了。如果一头银色的牡鹿,一只浮在空中的水獭,还有二十多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受到指控的麻瓜巫师——突然出现在中厅,他认为他们不可能不被注意到——而这正是他最不希望的。他刚刚得出这个令人沮丧的结论,电梯便叮叮当当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雷!” 凯特莫尔夫人叫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罗恩的怀里。
“蓝科恩把我救了出来,他攻击了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而且他还让我们所有人都离开英国。我觉得我们最好这样做,雷,真的。咱们赶紧回家把孩子们带走,然后——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那是水,”罗恩嘟囔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哈利,他们知道魔法部内部有入侵者了,好像是从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那个洞知道的。如果那是真的,我想我们只剩五分钟来——”
赫敏的守护神突然“啪”的一声消失了。她转过身,满脸惊恐的看着哈利。
“哈利,如果我们在这儿被抓到——”
“不会的,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哈利说。他是说给身后那些一言不发的人听的,那些人正直直地盯着他。
“谁带了魔杖?”
大概一半的人举起了手。
“好,没带的人要紧跟着那些有魔杖的人。在被截住之前,我们得赶快行动。走吧。”
他们设法挤进了两部电梯里。哈利的守护神像哨兵一样站在金色的门前,他们关上门,电梯开始上升。
“第八层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男声说道,“中厅。”
电梯门一打开,哈利马上就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中厅里全是跑来跑去封锁壁炉的巫师。
“哈利!”赫敏叫道。“我们该怎么——?”
“停下!”哈利吼了一声,蓝科恩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响。正在封锁壁炉的巫师们都停了下来。“跟紧。”他小声对那些被吓坏了的麻瓜巫师说。他们挤作一团,由罗恩和赫敏带着向前走。
“怎么回事,阿尔伯特?”之前跟着哈利从壁炉里出来的那个秃顶巫师问道,看起来很紧张。
“在你们封锁出口之前得让这些人先离开。”哈利尽量用充满威信的口气回答。
他面前的那些巫师面面相觑。
“我们接到了通知,要封锁所有的出口,不能让任何人——”
“你打算和我作对吗?”哈利怒吼道。“你也想要让我派人去查查你的家谱是吗,就像我对德克?克莱斯韦家做的那样?”
“对不起!”那个秃顶的巫师退了几步,气吁吁地说。“我没有那种意思,阿尔伯特,可是我认为……我认为他们是来接受审问的而且……”
“他们都有纯正的血统,”哈利说,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庄严地回荡着。“我敢说,比你们中的许多人都纯正。你们快走吧。”他对那些麻瓜巫师大声说。他们急忙向前跑进壁炉里,然后一对一对地消失不见。魔法部的那些巫师站在一边,有些看起来很困惑,有些则显得很害怕。这时——
“玛丽!”
凯特莫尔回过头去。真正的雷?凯特莫尔从电梯里出来向他们跑过去,他已经停止了呕吐,只是脸色苍白。
“雷……雷?”
她把目光从她的丈夫转向罗恩,他大声地咒骂了一句。
那个秃顶的巫师目瞪口呆,脑袋在两个雷中间滑稽地转来转去。
“嘿—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锁出口!封锁出口!”
亚克斯利从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跑向壁炉边的那些人。这时麻瓜巫师们已经全都通过壁炉离开,只有凯特莫尔夫人还留在这里。那个秃顶的巫师刚刚举起他的魔杖,哈利就一拳就把它打飞了。
“他在协助那些麻瓜巫师逃跑,亚克斯利!”哈利冲他喊。
秃顶巫师的同事们开始骚动不安,借着这个机会,罗恩一把抓住凯特莫尔夫人并把她拉进了一个仍然开放着的壁炉,然后一起消失了。
亚克斯利疑惑地看着哈利和那个秃顶巫师。这时真正的雷-凯特莫尔喊了起来:“我的妻子!和我妻子在一起的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克斯利的头转了过来,哈利看到他那如野兽般狂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点!”哈利冲赫敏喊。他抓起她的手一起跳进了那个壁炉,亚克斯利的咒语从他的头顶擦了过去。他们在壁炉中旋转着,过了一会儿从一个卫生间里弹了出来,掉进了一间小卧室。哈利猛地拉开门:罗恩站在水池的旁边,仍然和凯特莫尔夫人纠缠不清。
“雷,我不明白——”
“放开手,我不是你的丈夫,你得回家去!”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哈利转过头:是亚克斯利追来了。
“咱们快走!”哈利叫道。他抓起赫敏的手和罗恩的胳膊,开始幻影显形。
黑暗吞没了他们。他们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挤压着。可是有点儿不对劲……赫敏的手似乎正从他的紧握手中滑出去……哈利怀疑自己要窒息了:他无法呼吸,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而且他能触到的东西只有罗恩的胳膊和正在慢慢滑出去的赫敏的手指……
接着哈利看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大门和上面装饰着毒蛇的门环。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同时一道紫光闪过:他手中赫敏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硬,一切又重归黑暗。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5
第十四章 窃贼
哈利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帘的金色和绿色弄得一阵眩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躺在一堆看似枝叶的东西上。他努力地吸了几口空气试图平服一下心情,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那股强烈的光是阳光透过遮在他头顶上的树叶洒下来的。突然有什么靠近他脸的东西抽搐了一下,他用手和膝盖支起身体,以为会看见个野蛮的小生物,却发现那其实是罗恩的脚。哈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和赫敏都躺在一片森林里,孤立无援。
哈利刚开始想到的是禁林,片刻之后,虽然他知道他们就这样出现在霍格沃次的场地上有多危险多愚蠢,但一想到可以悄悄地穿过森林到海格的小屋去,他就不由的激动万分。然而,在这时罗恩低声呻吟了一声。哈利开始爬向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禁林,这些树看起来要幼嫩些,树之间的间隔也更大,场地也更干净。
他看见赫敏也醒了,在罗恩的头上方正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试图起来。这一瞬间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恩身上,所有其他事情都消失在哈利的脑海中,因为血浸透了罗恩身体的左边,让他靠在布满杂草地上的惨白的脸显得分外醒目。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漫漫消失:罗恩的外貌正介于凯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他的头发正变得越来越红,可他脸上的最后一抹生气却消失了。
“他怎么了?”
“分体,”赫敏说,她已经开始解开罗恩的袖子,那里的血迹最潮湿也是颜色最深的。她撕开了罗恩的短衣,哈利 恐惧地看着,他一直觉得分体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但这次……他心里很不舒服地蠕动着,看着赫敏把罗恩赤裸的上臂放平,那里的一大块肉没有了,就像被一把刀利落地挖掉了一样。
“哈利,快!在我包里找一个贴着“白鲜”的小瓶子——”
“包——好的——”
哈利急忙到刚刚赫敏幻影显形的地方,一把抓过那个小巧的珠绣包,把手伸了进去。立刻,他摸到了一样接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到有皮革的书脊,套头外衣的羊毛袖子,还有鞋的后跟——
“快点!”
他从地上抓起自己的魔杖,指向这个神奇的小包深处。
“白鲜飞来!”
一个棕色的小瓶子从包里急速飞出,他抓住了它,匆忙回到赫敏和罗恩那里,罗恩的眼睛此时半睁着,眼睑里只看得到眼白。
“他昏倒了,”赫敏说,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尽管看起来不再像马法尔达一样,但她的一些头发还是灰色的。“帮我把它打开,哈利,我的手抖的不行了。”
哈利拔掉小瓶子上的塞子,赫敏把它拿过去,将三滴药剂滴在罗恩血淋淋的伤口上。绿色的烟雾立刻升腾起来,烟雾散去后,哈利看见血已经止住了。现在伤口看起来像是愈合了好几天之后的样子;新的皮肤覆在长出的嫩肉上。
“喔。”哈利叹道。
“这是我确保安全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了,”赫敏虚弱地说,“还有些药片可以使他完全康复,但我不敢再尝试了,万一出错了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我的意思是——”哈利摇了摇头,试图将思路整理清楚,想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我想我们应该是要回到格里莫广场的?”
赫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哈利,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回到那儿了。”
“你是说——”
“当我们移形幻影的时候,亚历克斯抓住并控制了我,我无法从他那儿逃掉,他太强壮了,当我们抵达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依然抓着我,然后——是的,我想他一定看到那扇门了,并且认为我们停在那儿了,于是他放松了掌控。我设法逃离了他,而接下来我让我们显形在这里了!”
“但是这么说来,他在哪儿?等等……你指的不会是他还在格里莫广场吧?他不是到不了那里吗?”
她点着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哈利,我想他可以。我——我中了他的夺魂咒,我几乎已经带他破了赤胆忠心咒。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我们就成了保密人,所以我已经告诉他那个秘密了,是不是?”
不可能是假的;哈利已经肯定她是对的了。这真是个可怕的打击!如果亚历克斯现在能够进入房子,那他们就无法返回了。甚至现在,亚历克斯可能已经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儿了,虽然那个屋子阴暗而且又令人压抑,但那儿起码是个安全的庇护所:甚至,现在想来克利切也变的友好得多了,那儿也似乎更像个家了。被一种跟食物无关的悔恨刺痛着,哈利想象着那个家养小精灵一直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哈利、罗恩和赫敏永远不会吃的牛排腰花馅饼。
“哈利,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都是我的错……”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疯眼汉的魔眼,赫敏畏缩了一下,显得很惊恐。
“乌姆里奇把这个粘在她办公室的门上来监视人,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但他们就是这样知道有侵入者的。”
赫敏还没来得及回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脸上的汗水反着光。
“感觉怎么样?”赫敏轻声问。
“难受,”罗恩用嘶哑的声音说,好象感觉到他的胳膊受伤了一样畏缩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树林里,”赫敏说,“我想要某个封闭而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
“是你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哈利替她说完,扫视了一下这块看起来很荒芜的林间空地,不由地想起了上一次他们 幻影移形到赫敏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而食死徒又是怎样在几分钟内就找到了他们,用的是摄神取念吗?伏地魔和他的属下知 道此刻赫敏把他们带到哪里了吗?”
“你说我们还能继续前进吗?”罗恩问哈利,哈利从罗恩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
罗恩看起来还是虚弱的苍白的,他无法努力坐起身来,好像他还太虚弱不能做到这一点。看来移动他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现在我们待在这儿好了。”哈利说。
赫敏看起来放心多了,于是正要抬起她的脚。
“你要去哪?”罗恩问。
“如果我们要在这儿待着,我们就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在周围释放一些魔法。”她回应道,拿起她的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周围走动,绕出一个较大的圈,并且喃喃低语着。哈利看见一些紊乱的气流在空气中游移:似乎赫敏在他们周围的空地上制造了一道热浪。
“萨维尔埃希亚……盔甲护身……雷贝穆戈勒督姆……闭耳塞听……哈利你去把帐篷拿出来……”
“帐篷?”
“在我包里!”
“在……当然。”哈利答道。
他现在可不想在里面乱找,而是可以使用一个飞来咒。帐篷从大量成团的帆布中逐渐凸现出来,包括绳索和帐篷柱子,哈利认出了它,有猫的味道是一部分原因,这帐篷就是魁地奇世界杯那晚上睡的那个。
“我想这帐篷属于魔法部的珀金斯那家伙的吧?”他问道,开始解开帐篷的定位针。
“显然他不想再要它了,他的腰痛太严重了,”赫敏说,她正用很复杂的8字形动作挥动着她的魔杖,“所以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用,快快打开!”她补充说,将她的魔杖指向那个奇形怪状的帆布,让它在一股气流中升到空中,落在哈利前面的空地上,就像完全建好了,然后从惊讶的哈利手上的帐篷钉子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绳索上之后固定在地上。
“房屋固定!”赫敏最后向天空挥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最起码,我们必须知道他们要来了,我不能保证这个魔法能够阻挡住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打断了她,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哈利和赫敏看了看彼此。
“抱歉,”罗恩说,当他支撑起身体想看看他们的时候呻吟了几下,“但是这个名字总让我想到不祥的什么东西,我们难道不能称呼他为‘神秘人’吗?”
“邓布利多说过,对一个名字抱有恐惧……”哈利刚开始说。
“除非你没有意识到,哥们,直接称呼神秘人的名字最后并没有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好处,”罗恩回敬说:“就、就给神秘人一些尊敬,不行吗?”
“尊重?”哈利重复道,但赫敏警告似的瞄了他一眼;显然他并不想和罗恩争吵,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哈利和赫敏半拖半拉地让罗恩穿过帐篷的入口,里面正如哈利所记得的那样,一所小公寓的样子,配有洗澡间和微型厨房。他将一张旧扶手椅撞到一旁,小心地将罗恩放在一张双层床的下铺。即使这是段非常短暂的旅行,还是让罗恩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他们将他放在垫子上的时候他眼睛再次闭上,一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我马上去沏些茶,”赫敏喘息着说,从她的包里拿出水壶和大杯子,然后走向厨房。
哈利发现这种热饮和疯眼汉死的那天晚上的火威士忌一样好喝,它似乎消灭了一些在他胸口中颤动的恐惧感,过了一两分钟,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凯特莫尔一家怎么样了?”
“幸运的话,他们应该逃脱了,”赫敏说,舒服的抓着自己热腾腾的杯子,”只要凯特莫尔先生保持警觉,他应该会运用随从显形把凯特莫尔太太带出去,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逃出了那个镇,这是哈利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
“哎呀,希望他们能逃脱,”罗恩说,仰靠在他的枕头上,茶看起来对他起了点作用,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可我并不觉得雷和凯特莫尔是那种反应很快的人,我是通过变成他的时候人们和我说话的方式感觉的。我的天,我希望他们能逃脱……如果他们俩因为我们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
哈利看向赫敏,那个他正要问出口的问题堵在他的喉咙,就是关于凯特莫尔太太会不会因为没有魔杖而不能跟着她的丈夫随从显形。此时赫敏正注视着罗恩为凯特莫尔一家子的命运而发愁,她的表情如此温柔以至于哈利觉得就她好像就要吻他了似的。
“那,你拿到了没有?”哈利问她,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还有他在这儿。
“拿——拿到什么?”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我们经历所有这一切为的是什么?挂坠盒!那个挂坠盒在哪儿?”
“你拿到了?”罗恩叫起来,把身子从枕头上微微抬高了一点,“没人告诉我任何事情,哎呀,你都没提过这事!”
“我们是从食死徒手中逃出来的,不是吗?”赫敏说,“那个挂坠盒在这儿。”
她从长袍的口袋中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它和鸡蛋差不多大小,一个华丽的字母“S”,镶嵌着许多小的绿宝石,在透过帐篷的帆布顶洒下来的阳光里闪着淡淡的光芒。
“克利切拿到之后应该没人有机会摧毁它吧?”罗恩满怀希望地问,“我的意思是,你们确定它仍然是个魂器吗?”
“我想是的,”赫敏说,从他手中拿过挂坠盒,仔细地观察。“如果被魔法摧毁过,应该会留下损坏的痕迹。”
她把它递给哈利,哈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挂坠盒看上去完美而又毫无损伤。他回忆起里德尔日记被损坏后的残骸,还有被邓布利多摧毁的那个魂器戒指上面裂开的石头。
“我想克利切是对的,”哈利说,“我们得先研究出怎样打开这玩意,才能摧毁它。”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意识来自他此刻握住的这小小的金色的门里面住着的东西,冲击着他。就算他们用尽力气地找到它,他现在却有股强烈的冲动把它扔得远远的。他重新让自己理智起来,他试着不再去碰它,然后对它试了试赫敏用过的打开雷古勒斯卧室门的那个魔法,没起作用。他把挂坠盒递回给罗恩和赫敏,他们俩也尽力而为地试了一下,但是效果不比哈利用过的好多少。
“你能感觉得到它,是吗?”罗恩压低声音问,他把它握紧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意思?”罗恩将魂器递给哈利,片刻之后,哈利认为他懂得罗恩的意思了,他感觉到的是他自己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静脉吗?还是挂坠盒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像一个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现在该拿它怎么办?”赫敏问。
“妥善地保管,直到我们想出怎样摧毁它为止。”哈利回答道,然后,尽管他不想,但还是把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挂坠盒藏进了长袍里,贴在他的胸口上,海格送给他的小袋子就在它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到帐篷外面去放哨,”他站起来伸展开身子,对赫敏接着说,“我们也需要考虑一下食物问题,你待在这儿。”当罗恩试图站起来时,脸都变绿了,他急忙加了一句。
赫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哈利的那个窥镜被小心地摆在帐篷里的桌子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和赫敏都在轮流值班,然而那个窥镜一整天都安静地静止在支点上。是因为赫敏在他们周围施展了保护魔法和麻瓜驱逐咒,还是因为人们很少涉足这条路?他们这一小块树林仍然很寂静,除了偶尔经过的鸟儿和松鼠。夜晚的降临也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十点钟,哈利在和赫敏交换值班后点亮了他的魔杖,然后在废弃的场地上巡视警戒。抬头向寂静的天空望去,注意到蝙蝠在他上空飞越了一片经由他们保护的,星光璀璨的天空。
他现在感到饥饿和轻微的头晕。赫敏那个魔法包里没有带任何吃的,因为当时她认为他们晚上就会回到格里莫广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吃,除了那些赫敏从周围树林中采到的野蘑菇,用茶罐炖着吃了。罗恩吃了两大口就把他的那份推开了,看上去想吐。哈利为了不伤害赫敏的感情只能坚持吃完。
四周的寂静被一种古怪的沙沙声打破了,听起来像是树枝间的摩擦,哈利觉得这更可能是动物而不是人引起的动静,但他还是握紧了魔杖准备着,因为消化没能炖烂的蘑菇而机能不足已经让他的胃很难受了,现在更加不舒服地绞在了一起。
他以前认为一旦他们偷回魂器,他会很受鼓舞的,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当他静坐着看向黑暗中的时候,他的魔杖只照亮了黑暗的一小部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心,这就好象他一直努力朝着一个目标前进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许几年,但现在他突然停了下来,无路可走了。
在某些地方还有其它魂器存在,但他一点也不知道在哪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并且他也不知道如何摧毁仅有的找到的这个魂器,它此刻正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很奇怪,它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体里吸取热量,却依然是冷冰冰地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哈利时不时地觉得,或者只是他的想象,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微弱的心跳伴着他自己的心跳不规则地响起。当他坐在黑暗中时,一股无名的不祥预感总向他袭来,他试图抵抗它们,赶走它们,然而它们却执拗地叨扰着他。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存活下来。罗恩和赫敏在他身后的帐篷里低声说着话,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退出,可他不能。哈利感觉他坐在那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的时候,贴着他胸膛的那个魂器正“滴答”跳着吞噬着他剩下的时间……愚蠢的想法,他对自己说,别想那个……
他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他恐怕这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些想法才痛的,于是试图把思想引到别的方面,他想到了可怜的克利切,它盼着他们回家却盼到了亚历克斯,那个小精灵会保持沉默吗?还是他会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食死徒?哈利宁愿相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克利切已经站在他这一边,现在它应该会忠实于他,但谁又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果食死徒折磨那个小精灵怎么办?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涌现进哈利的脑海中,他尝试着将这些想法抛开,因为现在他没法帮到克利切什么:他和赫敏已经决定不再试图召唤它,否则如果魔法部的什么人跟过来怎么办?在赫敏的带领下尚且将亚历克斯带到了格里莫广场,他们也就不能指望小精灵的幻影显形没有同样的缺陷了。
哈利的伤疤此刻如燃烧一般,他想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卢平那些关于魔法的想法是他们未曾经历过且无法想象的。邓布利多过去为什么没多解释一点呢?他认为他还有时间吗?认为他可以活上几年,或者几个世纪,像他的朋友尼古拉斯?勒梅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错了……斯内普保证了这一点……斯内普,沉睡的蛇,在塔楼的顶上发起了突袭……
邓布利多在坠落……坠落……
“把它给我,格里戈维奇。”
哈利的声音尖刻,清晰而冷酷,他的魔杖被一只修长的苍白的手握在身前,魔杖指着的那个男人倒挂着悬在半空,却没有绳索栓住他,他晃动着,被无形怪异地束缚在空中,他的四肢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可怕的脸与哈利因血液上冲而涨红的脸处于同一水平上, 他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和一把浓密的灌木丛似的胡子:仿佛一个被捆着的,挂在空中的圣诞老人。
“我没有,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它,很多年前……从我这被偷走了!”
“不要对伏地魔大人撒谎,格里戈维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被挂着的男人因为恐惧瞳孔放大了,它们似乎扩张得越来越大,直到那黑色的瞳孔把哈利整个淹没了---
然后哈利沿着一条黑暗的回廊跟着提灯笼的矮胖格里戈维奇的脚步走 。格里戈维奇突然闯进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他的灯笼照亮了这个看起来像车间的屋子,木屑和黄金在荡漾的光亮中闪着微光,在一边的窗台上坐着一个金黄色头发,像只巨大的鸟的年轻人,一瞬间,灯光照亮了他,哈利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奋,闯入者对他发射了昏迷咒,伴着欢笑敏捷地跳出后窗。
哈利又从那对扩张的,隧道般的瞳孔里退了出来,格里戈维奇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谁偷的?格里戈维奇。”那个尖刻冷酷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不——求您---请求您!”
一个尖叫声一直在回荡,然后闪过一道绿光……
“哈利!”
他睁开双眼,喘息着,他的前额抽动着。他刚刚昏倒了靠在帐篷的一边,把帆布弄歪了,他发现自己滑落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赫敏,她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透过他们上方茂密的树枝可以看得到的一小块天空。
“做了个梦。”他说,赶紧坐起来,无辜地试图去看赫敏生气的眼睛,“肯定是打起了瞌睡,对不起。”
“我知道是你的伤疤!我可以从你的表情得知!你侵入了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生气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好吧,”赫敏回敬道,“神秘人的大脑,行了吧?”
“我并没要它发生!”哈利说,“这是个梦!你能控制你做的梦吗?赫敏?”
“如果你学会大脑封闭术——”
但哈利对她的责备不感兴趣,他想谈谈他刚刚看到的情景。
“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赫敏,我想他已经杀了他,但在这之前,他侵入了格里戈维奇的大脑,我看见了——”
“我想我们最好换班,如果你累了,想要睡觉的话。”赫敏冷冷地说。
“我可以继续值班!”
“不,很显然你是太累了,去躺一会儿吧。”
她顽固地在帐篷口坐了下了,哈利尽管生气,但不想和她吵架,只好俯身进了帐篷。
罗恩依然苍白的脸从下铺探了出来,哈利爬上上铺,躺了下来,盯着黑黑的帆布顶看,过了一会儿,罗恩用低得蜷缩着坐在门口的赫敏听不到的声音说:
“神秘人做了什么?”
哈利眯起双眼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对着黑暗轻声说:“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他把他捆起来了,他在折磨他。”
“把格里戈维奇捆住了?那他怎么给他做一根新魔杖呢?”
“不知道……很奇怪,不是吗?”
哈利闭上眼睛,回忆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他回忆得越多,就越没有意义……伏地魔没说任何关于哈利的魔杖,关于同一个凤凰的尾羽,关于让格里戈维奇制造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去打败哈利的话。
“他想要格里戈维奇的什么东西,”哈利说,眼睛仍然紧闭着,”他让他交出来,但格里戈维奇说那个东西已经被偷走了……然后……然后……”
他回忆起他作为伏地魔,好像是从格里戈维奇的眼睛里进去了,侵入到他的记忆中…………
“他看到了格里戈维奇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然后他向格里戈维奇发射了一个咒语就跳出窗外逃走了,他偷了它,那个神秘人想要的什么东西。我……我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他……”
哈利希望他当时能多看一眼那个大笑着的男孩的脸,根据格里戈维奇的说法,这事过去很多年了。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窃贼会看上去眼熟呢?
周围的树林发出的声音在帐篷中听不清,哈利所能听到的仅仅是罗恩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罗恩耳语般地说,“你没看到那个贼手里握住的东西了吗?”
“没有……那东西一定很小。”
“哈利?”
罗恩重新躺回床上,床扳发出“吱呀”的响声。
“哈利,你不觉得神秘人想要那个东西,是想把它变成魂器吗?”
“我不知道,”哈利慢慢地说,“也许,但再制造一个魂器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赫敏不是说过他已经把他的灵魂分裂到极限了吗?”
“对……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是啊……可能。”哈利说。
他已经确定伏地魔已经在同一只凤凰上的魔杖芯问题上找到了解决方法,可以肯定伏地魔已经从老魔杖商那里寻找到了解决方案……但他仍然杀死了他,很显然并没有问他关于魔杖的那个问题。
伏地魔在试图寻找什么?魔法部和魔法界都在他掌控之下,为什么他还长时间的努力一个寻找格里戈维奇曾经拥有过,却被某个不知名小偷偷走的东西?
哈利仍然会想起那个金发年轻人的面孔,满是兴奋和不羁,他身上有种恶作剧成功之后弗雷德和乔治式的气质。他从那高高的窗台上跳了出去就像只鸟,而哈利之前曾见过他,但他想不起是在哪了……
由于格里戈维奇的死,那个快乐的小偷也已处于危险之中,哈利在思考他的问题,他陷入了沉思,当罗恩隆隆的鼾声从下铺传来,他自己也再一次慢慢进入梦乡。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6
第十五章 妖精复仇
翻译:翩然蝶舞
修订:lynn夜凉
终审:Flying
第二天一清早,在其他两人醒来之前,哈利离开了帐篷,在森林里找到一棵枝节最多,看起来挺有弹性的古树。他将疯眼汉穆迪的那只魔眼埋在了它的树荫下。他在树皮上用魔杖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它并不是很大,但是哈利觉得疯眼汉会更喜欢这样而不是绑在乌姆里奇的门上。然后他转身走回帐篷,等着其他两个人醒来,一起讨论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哈利和赫敏一致觉得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罗恩也这样想,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去的地方最好能有咸牛肉三明治。于是赫敏清除了她在附近用魔法变出来的所有东西,哈利和罗恩同时也清理了所有的可以显示出他们曾在这里露营过的魔法标记和痕迹。然后他们一起幻影显形到一个小镇的郊区。他们一到达那里,就在小灌木丛的隐蔽处搭起了帐篷并在周围施了防御魔法。哈利冒险藏在隐形衣下出去寻找食物,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并不像计划的那样。在他刚刚进入小镇时,一阵不自然的寒风袭来,薄雾凝结,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使他更加寒冷。
“你可以召唤守护神的!”罗恩反驳道,这时哈利向后走到帐篷并腾出一只手,上气不接下气,用口型说着一个词:摄魂怪。“我没办法……召唤……”他喘息着说,抓住帐篷的边缘,“不能……召唤来……”
他们惊愕和失望的表情使哈利感到惭愧,那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看到摄魂怪在一段距离以外就准确地向自己这里滑行,那种令人窒息的寒冷麻痹了他的整个身体,遥远的尖叫敲击着他的耳膜,这使他无力再保护自己。哈利用尽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拔腿就跑,留下摄魂怪在麻瓜中盲目的滑行。麻瓜看不到摄魂怪,但是可以感受到摄魂怪所到之处那种绝望的气息。
“所以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任何食物。”
“闭嘴,罗恩。”赫敏打断他说,“哈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你无法召唤守护神了?在昨天你还可以完美地召唤守护神的!”
“我不知道。”他安静地坐在老珀金斯的一把旧扶手椅上,觉得比那时更丢脸。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问题。昨天看起来像是在很久之前了:今天我又回到了那个十三岁的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唯一一个面对摄魂怪崩溃的人。
罗恩踢断了一只椅子腿。
“什么!”他朝赫敏大吼:“我要饿死了!从上次我流血流得半死到现在吃的所有东西不过是几个蘑菇!”
“不过你可以走过去,直接从摄魂怪中间穿过。”像被刺了一下,哈利激烈地说。
“我会的,但是我的胳膊上还挂着绷带,除非你没有注意到。”
“那很容易就注意到.”
“那么就是说——”
“当然!”赫敏叫道,用手拍着她的前额,吓得那两人一时无语。“哈利,给我那个小盒子。来!”她不耐烦地说,用手指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哈利,“魂器,哈利,你还戴着它!”
赫敏伸出她的手,哈利也将那条金链子从头上取下来。就在它与哈利的皮肤分开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古怪的轻松。他甚至才感觉到他身上又湿又冷和肚子里沉甸甸的压力消失了。
“好点了么?”赫敏问。
“是的,好的多了!”
“哈利,”她说道,在他前面蹲下,用那种使哈利感到像是探访病人的声音说:“你不认为自己被附身了吗?”
“什么?当然不!”他防备地说:“我记得我戴着它的时候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如果我被附身我就不会记得那些事情,不是吗?金妮告诉我她有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唔,”赫敏说,低头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嗯,也许我们不应该随身带着它。我们可以把它留在帐篷里。”
“我们不能把魂器留在这,”哈利坚定地说,“如果我们把它弄丢了,如果它被偷了……”
“噢,好吧,好吧,”赫敏说着把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把它向下塞进衬衫里看不见的地方。“但是我们应该轮流带着它,没有人能够长时间的忍受它。”
“很好,”罗恩暴躁地说,“现在我们已经选出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食物了吗?”
“好的,但是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食物吧。”赫敏说着,偷偷的看了哈利一眼,“我们不能总停留在摄魂怪四处游走的地方。”
最后他们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农场里的田地里过的夜,从那里他们弄到了鸡蛋和面包。
“这不算偷窃,对吧?”当他们狼吞虎咽炒鸡蛋烤面包的时候,赫敏怯怯的问。“我是不是应该在咕咕叫的小鸡下面放点钱?”罗恩翻着眼睛说,两颊胀的鼓鼓的,“哦,我的赫敏,别担心那么多事。放松!”
并且——的确是这样——在他们舒服的大吃一顿后,放松变得非常简单。在这个夜晚,关于摄魂怪的争论也在笑声中被遗忘了。哈利非常快乐,也充满了希望,他担当了在三轮夜班中第一个值班的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吃饱了精神好,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代表着争论和忧伤。哈利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他有过一段在德思礼家里几乎被饿死的经历。赫敏相当出色地熬过了那些晚上,他们除了浆果和过期的饼干外没有在寻找中获得任何食物。她的脾气可能比平常好了一点,而且她经常沉默。然而,罗恩习惯于他那和善的母亲或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提供的一天美味的三餐,饥饿使他变得不可理喻而且暴躁易怒。经常性的食物短缺,再加上轮到罗恩佩戴那个魂器,这使他彻彻底底的变成惹人讨厌的家伙。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上去他没有任何主意,仅仅是希望哈利或者赫敏提出一个计划,而他就坐在那想着食物的短缺。因此,哈利和赫敏白白花费了许多时间讨论他们能在哪里会发现另一个魂器,或是如何摧毁他们已经到手的这个魂器。他们的谈话的重复内容越来越多,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新的信息。
就像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的那样,他们坚信伏地魔会把他的魂器藏在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们一直在列举,沉闷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那些他们所知道的伏地魔居住过或拜访过的地方。孤儿院那个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霍格沃茨,是他念书的地方;博金-博克,是他在毕业后工作的地方;然后是阿尔巴尼亚,他在那里度过了它被放逐的那几年:这些形成了他们推测的基础。
“来,让我们去阿尔巴尼亚。就算在整个国家里面搜寻也用不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罗恩讽刺地说。
“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在他流落之前他已经做了五个魂器,而且邓布利多已经确定第六个魂器就是那条大蛇了。”赫敏说,“我们都知道那条蛇不可能在阿尔巴尼亚,它通常是跟在伏地……”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他的名字吗?”
“好吧!那条蛇一般是跟着神秘人的——这样你就高兴了?”
“差不多吧。”
“我不认为他会在博金-博克藏任何东西。”哈利说,他说过这句话好多遍了,但是重复再说一遍只是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博金和博克是黑魔法物品的专家,他们会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魂器的。”
罗恩很明显的打了个呵欠。哈利抑制住强烈的向他扔东西的冲动,继续说,“我估计他把东西藏在了霍格沃茨。”
赫敏叹了口气。
“但是邓布利多会发现的,哈利!”
哈利重复着他的观点并寻找有利于他的观点的理由。
“邓布利多在我面前说过他从来不敢确定他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我告诉你,如果那里有一个地方是伏地……”
“哦!”
“神秘人!然后!”哈利吼道,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如果有一个地方对伏地魔真的十分重要,那就是霍格沃茨!”
“哦,算了吧,”罗恩嘲弄地说,“他的学校?”
“是的,他的学校!那是他第一个真正的家,是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的地方;那代表着他的一切,就算在他离开之后……”
“我们在讨论的是神秘人,对吧?不是你?”罗恩问。他在用力的拉扯那条挂在他的脖子上的魂器的链子。哈利有种欲望想要一把抓过那条链子然后勒死罗恩。
“你告诉我们神秘人请求邓布利多在他毕业后给他一份工作。”赫敏说。
“是的。”哈利回答说。
“而且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要回来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其他哪个学院创始人的东西,来制造魂器?”
“是的。”哈利回答。
“但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不是吗?”赫敏说,“所以他绝不会有机会去那里寻找学院创始人的东西并把它藏在学校!”
“那么,好吧。”哈利被说服了。“忘记霍格沃茨吧。”
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他们只好来到伦敦,藏在隐形衣下,寻找伏地魔长大的孤儿院。
赫敏偷偷进入了一个图书馆,从他们的记录发现了这个地方在好多年前已经被重建了。他们来到了它的位置,发现了现在是一个政府机关的塔式大楼。
“我们可以试着挖地基?”赫敏玩弄地说。
“他不可能把魂器藏在这里,”哈利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孤儿院曾是伏地魔尽力摆脱的地方,他不可能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藏在这里。邓布利多向哈利展示过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之壮观和神秘。这个伦敦的阴暗灰色的角落是你能够想象得出的最不着边的地方,尤其是和霍格沃茨或是古灵阁——巫师的银行——那样的有着镀金的门、大理石地板的建筑物相比较。
还是没有任何新主意,他们继续穿梭在乡间。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夜晚他们都换不同的地方支起帐篷,每个早晨他们都确保将所有他们来过这里的所有痕迹清除,然后出发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点。幻影显形时到过许多森林,狭窄的山涧,紫色的荒野,金雀花覆盖着的山岭,还经过受保护的有许多卵石的小海湾。每12个小时他们轮换着佩戴魂器,就好像他们在玩一种慢动作的击鼓传花一样。他们害怕音乐的停止,因为那是12个小时的恐惧和焦虑。
哈利的伤疤一直刺痛,他注意到,它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当他佩戴魂器的时候。有时候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对疼痛做出的反映。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罗恩每当他注意到哈利的退避时就会探问。
“一张脸,”哈利每一次都是这样咕哝,“相同的一张脸。从格里戈维奇偷东西的那个小偷。
这时罗恩会转过脸去,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哈利知道罗恩希望得到关于他家里的消息或是其他凤凰社的人的消息,但是,毕竟哈利不是一架电视天线,他只能知道伏地魔在那时的想法,而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显然,伏地魔在不断的思索着那个兴高采烈却不知名的少年,包括他们的名字和下落。哈利可以确定,伏地魔所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在哈利伤疤继续灼烧的同时,那个快乐的金发男孩也在他的脑海里时隐时显。他不得不试图掩盖住任何不适或疼痛的表情,因为其他两个人在他提到那个小偷时,除了不耐烦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能完全怪他们,尤其是在他们绝望时戴着魂器的时候。
几个星期过去之后,哈利开始怀疑罗恩和赫敏在背地里议论他。有好几次哈利进入帐篷时,他们突然就打断了话头,有两次哈利不经意地遇到他们,在不远处凑在一起,头靠在一起快速的谈论着什么,每一次他们一旦意识到哈利在靠近他们并且催促他们寻找木头和食物时,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哈利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致认为这次行动是白费力气,因为他们认为哈利有一些秘密的计划只有到适当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的。这些事对他隐藏自己糟糕的心情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哈利也担心赫敏会对他差劲的领导能力失望。在沮丧中,哈利尝试向更广的范围内思考魂器的位置,可是唯一一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但是其他两个人完全不拿这个想法当回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出他的意见。
秋天卷着落叶扫过他们路过的那个村庄。因此他们支起的帐篷也有了落叶作掩护。大自然制造的雾气似乎也加入了摄魂怪的浓雾行列,风和雨也来找他们的麻烦。事实上赫敏虽然可以更好的辨认出可食用的菌类了,却也无法弥补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脱离团体,还有他们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的一无所知的感觉。
“我妈妈,”罗恩在一个晚上说,那时他们坐在威尔士河岸的帐篷里,“可以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来美味的食物。”
在他看见他的碟子里那许多烧焦的灰色鱼时他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哈利不自觉地向罗恩脖子里瞥了一眼,就像他料到的那样,那条魂器的金链子在那里闪闪发光。他努力克制住诅咒罗恩的冲动。他知道,罗恩的态度会在摘下那个盒子的时候稍微改善一些。
“你妈妈不可能从空气里变出食物来,”赫敏说,“没有人可以。食物是大洋法律五个最主要的例外中第一个组成部分……”
“哦,说简单点儿,不行吗?”罗恩说,牙缝里露出了正在咀嚼的鱼。
“凭空变出食物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你事先知道的地方把它召唤来,你可以改变它,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你还可以增加它的数量——”
“好吧,反正我是不想增加这种东西的数量,真恶心。”罗恩说。
“哈利抓到的鱼,我尽最大的力气去做了!我注意到我总是那个快吃完时才挑选食物的那个人。我想那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那是因为你被认为魔法是最出色的!”罗恩喊道。
赫敏跳了起来,一部分烤鱼从她的盘子滑到了地板上。
“明天你可以来做饭,罗恩,你可以找出一些食物然后试着用魔法将它们变成可以吃的东西,我会坐在那里拉着长脸一直抱怨,然后你就会知道你——”
“别吵了!”哈利说,跳起来挥摆着两只手,“安静!”
赫敏看起来更愤怒了。
“你怎么能这么偏向他!他几乎就没做过饭——”
“赫敏,安静,我听到有人!”他仔细地听,仍然举着双手警告他们不要说话。然后,他匆忙冲出去,黑色的河流在他们身后翻滚着,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在魔杖的光芒中四处张望。没有什么正在动的东西。
“你在这里施了闭耳塞听咒,是吗?”他低声问赫敏。
“能做的我都做了。”她低声回答,“闭耳塞听咒、麻瓜驱逐咒和白日梦咒,这类魔咒都有。他们不可能听到或看见我们,无论他们是谁。”
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石块树枝滑落的声音,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有一些人正从悬崖上爬下来,到树木茂密的斜坡,到他们扎营的狭窄的河岸。他们拔出了自己的魔杖,等待着。他们在这里施的魔法是可以保护他们不会受到麻瓜和普通巫师注意的,特别还是在这一片黑暗中。如果他们是食死徒,那么他们的防御魔法就要开始第一次接受黑魔法的考验了。
声音越来越大,但却没有变得更清楚,好像是有一群人来到了河岸边。哈利估计他们离这里不到二十英尺,但是瀑布的声音使他不敢确定。赫敏拿出那个珠绣包,开始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找出三个伸缩耳,给哈利和罗恩每人一个,他们急忙将肉色细绳的一端塞进耳朵里,将另一端扔出帐篷的出口。
几秒钟后,哈利听到了一个疲倦的男声。
“这里应该有一些大马哈鱼的,或是,你认为这个季节太早了?大马哈鱼飞来!”
几声清晰的水溅出的声音,然后是鱼飞快地挣扎声。某人咕哝着赞赏着。哈利将伸缩耳更深的送进耳朵里:除了河水声之外,他还可以辨认出许多声音,但是他们说的不是英语或是他曾听过的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粗鲁刺耳的语言,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是两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听起来声音更低沉缓慢一些。
火焰在帐篷另一侧越烧越旺,有巨大的身影在透过帐篷的火光中摇曳着。烤好的鱼的诱人香气向他们这个方向不断飘送过来。然后就是餐具与盘子的叮当响声,第一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给你,拉环, 德克.”
妖精!赫敏用口型对哈利说,哈利点点头。
“谢谢。”妖精们一起用英语说。
“那么,你们三个已经逃跑多久了?”问话的是一个圆润的令人愉快的新声音,哈利模模糊糊的感觉很熟悉,他想象出一个脸圆圆的带着笑的面孔。
“六周了……七周……我忘记了。”那个男人拖着疲惫的声音说,“刚遇到拉环没几天,不久就加入了德克的队伍,很高兴和你们达成联盟。”他停了一会,刀子在杯盘上刮着,然后把杯子从地上被拿起来又放回去。“那为什么你离开了呢?泰德。”那个男人继续问道。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来袭击我了。”泰德用圆滑的声音说道,哈利马上意识到那个人是谁:是唐克斯的父亲。“听说食死徒上星期在那片区域,我决定最好逃走.我拒绝以麻瓜出身的身份登记。所以你看,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最后还是要离开。我的妻子会安然无恙的,她是纯血统,而且我在那里看到了迪安,嗯,几天之前,是吧孩子?”
“是的,”另一个声音说,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却很激动,他们可以确定自己认出了那是迪安?托马斯的声音,他们在格兰芬多的同学。
“麻瓜出身,是么?”第一个男人说。
“不敢确定,”迪安说,“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是个巫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除了咀嚼声。然后泰德又开始说话。
“我必须要说,德克,遇到你我很惊讶。高兴,但很惊讶。传言说你已经被抓住了。”
“我是被抓住了,”德克说,“我在去阿兹卡班的半路上逃脱了。有人击昏了德力士,然后我抢过他的扫把。那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容易,我不认为他当时是清醒的。他可能被夺魂咒控制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和那些给他施咒的巫师握手,因为他们挽救了我的生活。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河流的涌动声。然后泰德说:“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呢?我,呃,总觉得小妖精是站在神秘人那边的,大体上是。”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嗓音高昂的妖精说,“我们不站在任何一边。这是巫师们的战争。”
“你接下来准备藏在哪?”
“我想谨慎一些,”嗓音低沉的妖精说,“我拒绝了我认为是鲁莽的请求。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处在危险之中。”
“他们让你做什么?”泰德问。
“这种要求对我们种族的尊严是种伤害,”妖精回答道,当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粗旷而不像人类了,“我不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你呢,拉环?”
“同样的原因,”高嗓音的妖精说,“古灵阁不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不认可那些巫师管理者。”它接着咕哝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德克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吗?”迪安问。
“哈哈,”德克说,“那里还有些连巫师也不认识的东西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说。
“在我离开前我小小的报了一下仇。”拉环用英语说。
“好汉子……好妖精,我是说。”泰德急忙修改。“我猜,你把食死徒锁在了高大的隐秘的洞窟中,是吗?”
“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把剑是不可能帮助他逃出来的。”拉环回答说。
德克又笑了一声,就连德克也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迪安和我还是不太明白。”泰德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这样,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拉环说,两个妖精一起发出了恶意的笑声。帐篷里哈利几乎因为激动而窒息,他和赫敏互相望了一眼,努力去听清那些声音。
“你没有听说过那些事吧,泰德?”德克问,“关于那些在霍格沃茨里尝试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格兰芬多宝剑的学生?”
一阵电流流过哈利全身,刺痛着他的神经,使他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一个字都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没报道,是吗?”
“根本没有,”德克咯咯的笑,“拉环告诉我的,他从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那里听说的。想要取到宝剑的学生之一就是比尔的妹妹。”
哈利向赫敏和罗恩那里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紧紧地抓住伸缩耳,就好像那是他们的生命之绳一样。
“她和其他两个朋友进入斯内普的办公室,将很明显是保存剑的玻璃盒打碎。斯内普在他们试图将剑偷偷带下楼梯的时候抓住了他们。”
“哦,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认为可以用这把剑打败神秘人?或者打败斯内普本人?”
“无论他们想用这把剑做什么,斯内普认为那把剑再放在那里是不安全的了,”德克说, “过了几天,他可能是得到了神秘人的指令,我猜,他将它送到伦敦古灵阁里保存。”
妖精们又发出了笑声。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泰德说。
“那是假的。”拉环用刺耳的声音说。
“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那只是个仿制品——绝妙的仿制品,可以确定——但是那是巫师制造的。最初的那把剑是在几个世纪以前妖精制造的,肯定会具有妖精做的盔甲的某些特性。无论真正的格兰芬多的宝剑在哪里,反正是肯定不在古灵阁银行。”
“我知道了,”泰德说,“我觉得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些食死徒吧?”
“我没看出有任何理由应该拿这种事去打扰他们。”拉环自以为是的说。现在泰德和迪安同德克 和德克一起笑了起来。
在帐篷里,哈利闭上了眼睛,希望某些人可以问一些哈利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长长的一分钟后,迪安开口了,他是(哈利想起来就一阵颤抖)金妮曾经的男朋友。
“金妮和其他的那些人以后怎么样了?就是那些想要得到宝剑的人。”
“哦,他们被残酷的惩罚了。”拉环漫不经心的说。
“那么,他们现在还好吧?”泰德迅速的问,“我的意思是,韦斯莱一家承担不起再有孩子受伤了,是吧?”
“他们没有受严重的伤,就我所知。”拉环说。
“他们真幸运,”泰德说,“从斯内普的一向言行记录来说,我们应当为他们还活着庆幸。”
“你相信那个故事,是吧,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当然相信,”泰德说,“你不会坐在那里告诉我你认为是波特做的那一切?”
“这些日子很难确定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
“我了解哈利波特,”迪安说,“我确信他是真的——救世之星,或者其他说法。”
“是的,有许多人相信他是,孩子,”德克说,“包括我。但是他现在在哪里?面对这么多事情他逃跑了。你觉得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还是他在外战斗,反抗,而不是藏起来。而且你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反对他——”
“预言家日报?”泰德嘲弄地说,“如果你仍然看那份报纸你就活该被骗,德克。你如果想知道事实,就看《唱唱反调》吧。”
就在话音刚落,一阵透不过气的呕吐声就响起了,越来越大。德克强咽下一块鱼骨头。最后他唾沫飞溅的说:“《唱唱反调》?那个老疯子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编的破烂杂志?”
“这几天的杂志不是很古怪了,”泰德说,“你需要看一看,谢农费里厄斯刊登了所有预言家日报故意不登的事实。现在不再和那些弯弯鼾角兽纠缠不清了。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希望和他合作,我不知道。但是,谢农费里厄斯在每一期杂志的头版说,那些对抗伏地魔的巫师应该优先帮助哈利波特。”
“很难去帮助一个在世界上消失不露面的男孩。”德克说。
“听着,他们还没有抓住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成就。”泰德说,“我很高兴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再说那也是我们正在做的,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是的,你说到点子上了,”德克沉重的说,“在整个魔法部和所有他们的追随者正在寻找他的时候,我更宁愿看到他现在被抓起来。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抓住他并把他杀了而没有公开,不是吗?”
“哦,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咕哝。
一阵长长的静默,只有刀叉的发出的咔哒声。当他们再次开口时,他们讨论他们是否应该在河岸上睡觉或是撤回到长满树木的斜坡上睡觉。后来他们觉得树木能够更好的掩护他们,他们就将火熄灭了,然后爬回到斜坡,他们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卷起了伸缩耳。哈利发现在偷听到这些话之后想要沉默很困难,他甚至不能多说一个字:“金妮——那把剑——”
“我明白!”赫敏说。她在她那珠绣包里翻找着,这次她把手伸得很深直到腋窝。
“这里……我们……在……”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词,显然她是在用力将包的深处什么东西拉出来。渐渐的,一幅装饰华丽的画框露了出来。哈利赶紧去帮助她。当他们举起那空空如也的菲尼亚斯的画像,赫敏一直用她的魔杖指着画像,准备随时施个咒语。
“如果某个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把那把剑偷梁换柱了的话,”她喘着气说,这时他们将画像靠在帐篷的一边,“菲尼亚斯?奈杰尔一定会目睹的,他的画像就在那个地方旁边挂着。”
“除非他在睡觉。”哈利说,但是他在赫敏跪在空空的画布前时仍然屏住呼吸等待着。赫敏的魔杖正指着华埠的中心,清清喉咙,然后说:“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尔?”
什么也没出现。
“菲尼亚斯?奈杰尔?”赫敏又说了一遍。“布莱克教授?请问我们可以和你说话吗?拜托!”
“‘拜托’这个词总是有用的。”一个冷漠虚伪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尔滑进他的画像。马上,赫敏尖叫:“哦!”一个黑色的眼罩立刻罩在了菲尼亚斯?奈杰尔的狡黠的、黑色的眼睛上,使他撞在了框上并且尖声呼痛。
“什么——你怎么敢——你要干什——?”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但是这是一项必要的防御措施!”
“ 马上拿走这个肮脏的附着物!拿走它,我说!你正在毁坏一项艺术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哪里,”哈利说,然后菲尼亚斯?奈杰尔就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不再试图剥落他暗色的眼罩。
“难道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令人想念的波特先生?”
“算是吧。”哈利说,他知道这样会引起菲尼亚斯?奈杰尔的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关于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呃,”菲尼亚斯?奈杰尔说,正转动着他的脑袋尝试着看到哈利,“是的,那个愚蠢的女孩在那里所做的最无知的行为——”
“你少对我的妹妹说三道四。”罗恩粗鲁地说,菲尼亚斯?奈杰尔傲慢的扬起了眉毛。
“这里还有谁?”他问,把头转来转去,“你的声音惹恼我了!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是最白痴的白痴。想从校长那里偷东西。”
“他们不是偷窃,”哈利说,“那把剑本来就不是斯内普的。”
“它属于斯内普教授的学校,”菲尼亚斯?奈杰尔说,“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凭什么得到它?她应当受到惩罚,还有白痴隆巴顿和那个疯姑娘!”
“纳威不是白痴,卢娜也不是疯子!”赫敏说。
“我在哪里?”菲尼亚斯?奈杰尔重复问道,又开始和他的眼罩较劲。“你们把我带到了哪?你为什么把我的画像从我的祖宅中移走?”
“先别管那个!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纳威和卢娜的?”哈利急切地问。
“斯内普教授把他们送进了禁林,去给那个傻大个海格做一些事情。”
“海格不是个傻大个!”赫敏尖锐地说。
“斯内普可能认为那是惩罚,”哈利说,“但是金妮,纳威和卢娜一定会和海格开开心心的。禁林……他们面对过许多比禁林更糟的事情,挺好的!”
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一直往恐怖的方面想,至少是钻心咒。
“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布莱克教授,是否有其他什么人,嗯,把宝剑掉包?说不定是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或其他什么事!”
菲尼亚斯?奈杰尔再次暂时停下了手头解救眼睛的活动并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麻瓜出身的孩子,”他说,“妖精制作的东西是不需要清洁的,头脑简单的女孩,妖精的银原料是可以不沾染污垢的。只会吸收增强自己力量的东西。”
“别说赫敏头脑简单!”哈利说。
“我懒得反驳你,”菲尼亚斯?奈杰尔说,“也许现在是时候我回到校长的办公室了?”因为他被蒙着眼睛,他开始摸索画框,想要摸索着走出画像回到霍格沃茨的路。哈利突然有了个想法。
“邓布利多!你不能把邓布利多带过来吗?”
“你说什么?”菲尼亚斯?奈杰尔问。
“邓布利多教授的画像——你能把他带过来,就在这儿,在你的画框里?”
菲尼亚斯?奈杰尔把头摆向哈利声音的方向。
“显然不是只有麻瓜出身的孩子才无知,波特。只有在霍格沃茨里面的画像才能互相交谈,但是他们不能在城堡之外走动,除非去的是自己的画像。邓布利多教授不能和我一起过来。而且我在你的手中受到如此待遇之后,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
哈利垂头丧气,看着菲尼亚斯更加努力的尝试离开画框。
“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你刚才告诉我们,请问,你在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那把剑离开它的位置?在金妮把它拿出来之前,我是说。”
菲尼亚斯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哼着。
“我记得最后一次我看见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它的位置,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用它劈开一枚戒指的时候。”
赫敏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哈利,在已经找到出口的菲尼亚斯?奈杰尔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那好吧,晚安。”他尖刻地说,然后再次走出他们的视线。当他在画框里只剩帽沿的时候,哈利突然喊了起来:“等一下!你会告诉斯内普你看到的一切么?”菲尼亚斯?奈杰尔将他的被眼罩遮住的脑袋又探回画框。“在斯内普教授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比如那些支持邓布利多的人们。再见,波特。”
随着他的话说完,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除了那个黑色的眼罩什么都没有留下。
“哈利!”赫敏大喊。
“我知道!”哈利大声说。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用拳头击打着空气。这比他期望获得的还要多。他站起来大踏步走出帐篷,觉得他可以跑一公里地。他甚至不觉得饥饿了。赫敏将菲尼亚斯的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她的镶满珠子的小包。当她扣上扣子后将包放在一边,而她自己已经兴奋的看着哈利。
“那把剑可以毁掉魂器!那把妖精制造的可以吸收力量的宝剑——哈利,那把剑曾在蛇怪的毒液中浸过!”
“——邓布利多不把它给我是因为他还需要它,他希望把它用在小盒子上——”
“——而且他一定意识到如果那把剑写进遗嘱,他们就不会让你得到它——”
“——所以他复制了一把——”
“——而且把那把假的剑放进玻璃柜里——”
“——然后他把那把真的剑放到——放到哪里了?”
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哈利觉得看不见的答案就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浮动,那么近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告诉他?或是他暗示过,事实上,是告诉过哈利,但是哈利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想想!”赫敏轻声说,“想想!他可能把那把剑放在哪里?”
“不是霍格沃茨,”哈利说,重新开始踱步。
“在霍格默德的什么地方?”赫敏建议说。
“尖叫棚屋?”哈利说,“没有人能进得去。”
“但是斯内普知道如何安全进去,那样的话不是有点冒险吗?”
“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哈利提醒她。
“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把宝剑调包了!”赫敏说。
“对,你说的是。”哈利说,而且在他想到邓布利多有一些留给他的,稍微可以说明他对斯内普并不那么信任的东西,他就觉得比刚才更高兴了。“那么,他会在离霍格默德远远的把那把剑妥善保管,然后呢?你怎么想,罗恩?罗恩?”
哈利四处张望,有那么困惑的一瞬间他认为罗恩已经离开了帐篷,然后他看到罗恩正躺在阴暗的床铺上,看起来面无表情。
“哦,想起我来了,是吗?”他说。
“什么?”
罗恩很响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盯住上铺的底面。
“你们两个继续,别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哈利不知所措的求助的看着赫敏,但是赫敏摇着头,显然她也不知道罗恩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哈利问道。
“怎么了?没什么。”罗恩说,仍然不看着哈利,“不管怎样,不关你的事。”
头顶上传来几声咚咚声。开始下雨了。
“嗯,显然你心里有事情。”哈利说,“全都说出来吧,好吗?”
罗恩把他的两条长长的腿从床上拿下,坐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刻薄,不像平时的他了。
“好吧,我都说出来。别指望我在帐篷里高兴的跳上跳下,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在你不知道的事情的名单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哈利重复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咚,咚。咚。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滴密急的落在被他们周围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有的穿越黑暗落进了潺潺的河水里。愤怒代替了哈利原来的快乐。罗恩的说出的想法和他所料想且担心的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过过这种日子,”罗恩说,“你知道,我的胳膊断了,什么吃的都有没有,每天晚上我的背都冻麻了。你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在逃亡几个周后我们能够做成什么事情。”
“罗恩,”赫敏说,声音非常轻,被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盖过,罗恩假装没有听到。
“我想你知道你是自己要求要来的,”哈利说。
“是的,这我知道。”
“那么是什么让你言行不一致的?”哈利问,他现在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住在五星级酒店?隔一天找一次魂器?你想回到你妈咪那里去过圣诞节?”
“我们认为你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罗恩大喊,站起身来,他的话就像一把灼烫的匕首“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了你应该干什么!我们以为你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
“罗恩!”赫敏说,这次她的声音清楚的足以盖过屋顶上雨声而让其他人听见,但是罗恩还是不理她。
“好吧,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哈利说,尽管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但是他的声音仍然非常平静。“我从一开始就很坦白的告诉你一切。我把邓布利多告诉我的一切都跟你说了。而且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
“是的,而且我们既想摆脱它,又想找到其他的魂器——换句话说,没他妈这样的。”
“把盒子拿下来,罗恩,“赫敏说,她的声音异常的刺耳。“把盒子拿下来,如果你不整天戴着它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不,他会的。”哈利说,他不想给罗恩找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在想着吃什么?”
“哈利,我们不是——”
“别撒谎!”罗恩朝她愤慨地说,“你也这么说,你说你很失望,你说你觉得他越来越——”
“我没那么说——哈利,我没那么说!”赫敏哭着说。
雨滴重重的砸在帐篷上,眼泪不停的流过赫敏的面颊,几分钟之前的兴奋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花爆开,熄灭,只剩下了黑暗,潮湿和寒冷。格兰芬多的宝剑藏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而他们三个年轻人却在帐篷里面对着仅有一个还没有成功摧毁,事实上,是失败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哈利问罗恩。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
“你回家吧。”哈利说。
“好啊!我正准备呢。”罗恩大喊,然后他朝哈利走了几步,哈利没有退缩。“你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妹妹怎么了吗?但你一点也不在意,是吧,那只是个禁林,哈利,‘面对过更糟的事’的波特,根本不在乎她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很好,那些巨大蜘蛛和狼人——”
“我只是说——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和海格在一起——”
“是的,我明白的,你不在乎!无论我其余的家人发生什么了事,‘韦斯莱一家承担不住再有孩子受伤’,你听到了么?”“是的,我——”
“就算听到了,也不去操心想想那些话?”
“罗恩!”赫敏说,把他们两个使劲拉开,“我不觉得那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动脑筋想一想,比尔已经被毁容了,现在许多人也知道乔治丢了一只耳朵,你也被猜测已经死了或失去魔力,我肯定他说的是这些事情——”
“哦,你能肯定,是吗?那好吧,好吧,我不会再让他们为我操心了。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你的父母安安全全的——”
“我父母死了!”哈利怒吼。
“我的父母也快死了!”罗恩大叫。
“那你滚!”哈利吼道,“回到他们身边,假装恢复了魔力,你妈妈会喂你吃饭——”
罗恩猛地站了起来,哈利也随之做出反应。但是在他们两个把魔杖从各自的口袋里拿出来之前,赫敏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魔杖:“障碍重重!”她抽泣着说,一道无形的气墙在他们中间横贯开来,把他们两个分开。他们在魔咒的威力下,都被迫向后退了几步,哈利和罗恩隔着无形的障碍仍然向对方怒目而视,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看清对方一样。哈利感觉一种对罗恩的强烈的憎恶:他知道他们中间的某种东西破碎了。
“留下魂器。”哈利说。
罗恩猛地把链子从头上拿下,把盒子扔在附近一把椅子上。他转向赫敏。
“你准备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你留下,还是?”
“我……”她看上去很痛苦,“是——是的,我要留下,罗恩。我们说过我们会陪着哈利,我们说过会帮助——”
“我知道了。你选择他。”
“罗恩,不——求你——回来,回来!”她被自己的制造的障碍气墙阻住了,当她赶到那里,罗恩已经走进了黑夜里的暴风雪中。哈利笔直的站着,没有说话,听着她抽泣着在树林里喊罗恩的名字。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都湿透了,脸上都是泥。
“他走——走——走了!幻影移形了!”
她重重的坐进一把椅子里,蜷缩起身子,开始哭泣。
哈利觉得头昏。他弯下腰,拾起魂器,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把罗恩床上的毛毯拖了出来给了赫敏,然后他爬上了自己的床,盯着黑色的帆布顶,听着雨滴的击打声。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7
第十六章 高锥克山谷
翻翻译:skyblue silifash
修订:ithala 西格格巫 Flinn
终审:天狼の影子 山水梦行人
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哈利从自己的床上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祝哈利早安,而是很快地别过脸。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罗恩已经走了,没有回来。这就是简单的真相,哈利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这个罗恩能够再次找到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他和赫敏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赫敏的眼睛又红又肿: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睡过。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赫敏显得心不在焉。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发现她在急切的寻找,而且他很清楚她在用虚幻的希望欺骗自己仿佛听到大雨中有脚步声。但是,那个红色头发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每一次哈利都像她一样,到处寻找(因为他自己也禁不住抱着这渺小的希望),但是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他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他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速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重新给珠绣包完整地打了三次包以后,赫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耽搁了。她和哈利手拉着手幻影显形,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他们一到那儿,赫敏就放开了哈利的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哈利知道她在哭泣。他看着她,认为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他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魔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哈利决定再也不提他的名字,而且赫敏看起来也知道再费劲去争论也没什么用。然而,晚上有时候,当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听到她在哭。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他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销毁它:其他的几个也难以找到。绝望笼罩了他。他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主意,并且经常都要痛苦地警惕着赫敏打算告诉他她受够了的迹象,那表示她要走了。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赫敏把菲尼亚斯?尼哥拉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尽管他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哈利打算做什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哈利甚至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骗子并且不断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他一直崇拜着他。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被迫面对核心学生发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斯内普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聚集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哈利推断出金妮,大概还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他不断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但是这也使得他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尼哥拉斯谈起斯内普的压迫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他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他的脑袋值一万加隆,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的确,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事实上,他慢慢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他们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他们刚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饭:赫敏穿着隐形衣去了趟超市(她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钱扔进了商店里一个开着的钱罐),哈利认为在他们的胃装满意大利番茄牛肉面和罐头梨的时候,她更容易被说服些。
哈利已经就这个建议进行过深谋远虑,他认为他们应该摘下魂器几个小时,它现在正挂在哈利旁边的铺位边上。
“赫敏?”
“嗯?”她捧着《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蜷缩在一张松垂了的扶手椅上。他无法想像她能离开这本书中多长时间,必竟这本书不是很长,但是她显然在试图解释一些东西,因为魔法字音表正摊在椅子的扶手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使他感觉回到了几年前,那是他在询问麦格教授没有德斯里家的签名能不能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
“赫敏,我在想……”
“哈利,你能帮我做点事吗?”很显然她没有听他说话。她探身拿出《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看这个符号。”她说,指着这一页的前面。在哈利认为是那是故事的题目(他不会读古代魔文,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张看起来像三角形眼睛的图片,瞳孔处有一道垂线。
“我从来没学过古代魔文,赫敏。”
“我知道,但是它不是魔文,而且也不在发音表里。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眼睛的图片,但我想它不是!这是墨水画的,看,有人画在这的,不是这本书原有的。想想吧,你以前见过它吗?”“不……不,等等。”哈利靠近了看“它不是卢娜的爸爸戴在脖子上的吗?”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
“这是格林德沃的标记。”
她盯着他,惊讶的张大嘴。
“什么?”
“克鲁姆告诉我的……”他叙述了一遍维克多尔克鲁姆在婚礼上跟他说的事,赫敏看起来很惊讶。
“格林德沃的标志?”
她的目光离开哈利转到奇怪的标记上之后又转回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有标记。我所读的关于它的东西里都没有提到过。”
“嗯,就像我说的,克鲁姆说这个标记刻在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是格林德沃留在那儿的。”她回到了旧扶手椅上,皱着眉头。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个黑魔法标记,怎么会在一本儿童读物里?”
“是的,它很奇怪。”哈利说。“斯克林杰已经检测过它了。他是魔法部长,应该是个黑魔法物品鉴定的专家。”
“我知道……或许他认为只是个眼睛,就像我以前想的一样。其他所有的故事题目上都有个小图片。”她不说话了,只是凝视这这个奇怪的标记。哈利又一次尝试。
“赫敏?”
“嗯?”
“我在想,我……我应该去高锥克山谷。”
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他认为她还在想那本书上的神秘标记。
“是的,”她说“是的,我也觉得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去那。”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他问。
“当然,你想去高锥克山谷。我同意,我想我们应该,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出除那之外的别的地方。虽然那会很危险,但是我越是想它就越觉得它在那。”
“呃……什么在那?”哈利问。
这是,她看起来和他一样迷惑不解。
“好吧,那把剑,哈利!邓不利多一定知道你要回那去,我的意思是,高锥克山谷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
“真的吗?格兰芬多来自戈德里克峡谷?”“哈利,你究竟有没有翻开过魔法史教材?”
“呃,”他说,这是他在几个月内第一次感觉到美好的事情,这突然到来的感觉使他觉得脸部僵硬,“我打开过,你知道,在我买它的时候……只是一次……”
“好吧,自从这个村庄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我还以为你可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赫敏说。和最近一段时间相比,她的声音更像她以前的了,哈利几乎可以感觉她会宣布她要离开去趟图书馆。“魔法史里面有一点关于这个村庄的记载,等一下……”
她带开珠珠袋然后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一本老教材,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她用拇指快速地翻动着直到找到她想要的那页。
“1689年国际秘密法令的记录表明。巫师永远的隐居了。也许这很自然。但是,他们在社会中建立了一个自己的小团体。许多小村庄和小部落的魔法家庭被吸引,聚集起来互相支持和保护。康沃尔的锡沃斯村,约克郡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还有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是形成巫师家族的值得注意的几个地点,他们住在麻瓜旁边有时候还宽容地资助这些麻瓜。在这些半魔法的住地中,最有名的也许就是英国西南部的村庄高锥克山谷,伟大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在那里魔法工匠布朗姆?莱特铸造了第一只金色飞贼。墓地里满是古代魔法家族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些闹鬼故事的记录已经在旁边的小教堂流传了许多个世纪。”
“你和你的父母没有被提到。”赫敏说,合上书,“因为巴沙特教授对于晚于19世纪末的事件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你看到了吗?高锥克山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之剑;你不认为邓不利多希望你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吗?”
“哦,是的……”
哈利不想承认他提议去戈德里克峡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格兰芬多之剑。就他而言,他关于这个村庄的认识只来源于他父母的墓地,勉强让他不死的房子和巴希达?巴沙特。
“记得穆里尔说过吗?”他最后问。
“谁?”
“你知道。”他犹豫道。他不想提到罗恩的名字,“金妮的姨妈,在婚礼上,说你皮包骨头的那个人。”
“哦”,赫敏说,这是一个难捱的片刻:哈利知道她眼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罗恩的名字。他匆忙说:“她说巴希达?巴沙特仍然住在高锥克山谷。”
“巴希达?巴沙特,”赫敏喃喃道,用食指抚摸着被浮雕花纹装饰的魔法史封面巴希达?巴沙特的名字。“嗯,我推测……”
她气喘虚虚的样子使哈利的内心翻了个个。她挥动他的魔杖,看着门口,似乎希望看到有一只手拉开门口的拉链,但是那儿什么也没有。
“什么?”他半生气半放心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一个食死徒拉开了帐篷的拉链,至少……”
“哈利,巴希达要是把剑拿走了怎么办?要是邓不利多把剑委托给她的话怎么办?”
哈利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巴希达现在是一个很老的女人,并且如穆里尔所说,她很“狂热”。邓不利多有可能让她去藏格兰芬多之剑吗?如果如此,哈利觉得邓不利多留下大量的变数:邓不利多从来没表现出他会在原处放一把假剑,更没有提到过与巴希达的友谊。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怀疑赫敏的说法的时候;也是不询问她的想法是何时令人惊奇地与自己相一致的时候。
“是的,他可能会!那么,我们是准备要去高锥克山谷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想一想,哈利。”她端坐起来,哈利可以肯定,新的计划重新激起了她的热情,正如同他自己一样。“我们需要一起练习在隐形衣里使用幻影显形——作为一个开始。而且幻身咒也可能也同样有意义,除非你认为我们将要彻底使用复方汤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收集某个人的头发。事实上我想我们最好不这样做,哈利,伪装得越多越好……”
哈利让她继续说着,在每一个停顿处点头同意,但他的注意力早已离开了对话。这是他在发现剑在古灵阁是一个假象后,第一次感到兴奋。
要不是伏地魔,他本会在高锥克山谷成长,并度过每一个假期。他本可以邀请他的朋友们去做客……甚至可能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他的十七岁生日蛋糕会由妈妈亲手为他制作。当他发现他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时,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有过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天晚上在赫敏入睡后,哈利悄悄地从赫敏的珍珠袋中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是海格很久以前送的影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父母的旧照片,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那些已经是他不能再拥有的过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去高锥克山谷,哈利会很高兴。但是赫敏另有想法,她确信伏地魔一定期待着哈利回到他父母死亡的遗址,于是坚持只有在他们伪装得无懈可击后才能启程。因此他们晚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从正在进行圣诞购物的无辜麻瓜身上获取头发,然后一起在隐性衣下练习幻影移形——一切赫敏所坚持的训练。
他们必须在夜幕笼罩了村子之后才能显形,所以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才吞下复方汤剂。哈利变成一个秃头的中年男性麻瓜,赫敏则变成他瘦小的、老鼠似的妻子。赫敏把装着他们全部财产(除了那个魂器,哈利把它戴在脖子上)的珠绣包塞在外套的内口袋里。哈利把隐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再一次进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心脏在嗓子眼里怦怦乱跳。他们正手牵手站在白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村舍分布在窄道两旁,圣诞节饰品在窗口闪烁,前面不远处,金黄色的街灯指向村庄的中心。
“到处都是雪!”赫敏在隐行衣下低声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雪?采取了那么多防范措施,我们会还是会留下脚印!我们必须除掉它们--你先走,我来——”
哈利可不想像表演哑剧的马匹一样进入村庄,他试图在脚印魔法般的消失时隐蔽好他们两个。
“脱下隐形衣吧,”哈利说,看到赫敏惊恐的表情,“噢,脱了吧,我们看起来并不像自己真正的样子,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把隐形衣收进夹克,开始再没有任何阻碍地前行。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他们路过更多的村舍,每一所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或者巴沙特现在居住的地方。哈利盯着这些前门,积雪覆盖的屋顶以及前廊,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记起一点什么,但内心深处却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他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座房子,他不知道如果被隐藏起来的整个物件都消失会对赤胆忠心咒有什么影响。这时他们的小路已经弯向左边,在村子中心,一个小型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看上去像是有一个战争纪念碑,四周装饰着彩灯,一部分隐没在被风吹斜的圣诞树的阴影里。附近有几家商店,一间邮局,一个酒馆和一座小教堂,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广场。
这里的雪开始变得结实:在人们走了一天后变得坚硬而光滑。村民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轮廓在街灯中显得简单而清晰。哈利和赫敏听到了一阵笑声、流行音乐声以及酒馆大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教堂传出了颂歌。
“哈利,我想这是圣诞夜!”赫敏说。
“是吗?”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看过一份报纸了。
“我能确定,”赫敏说。她的视线越过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里,不是吗?你的妈妈和爸爸?我能看到教堂后面的墓地。”
哈利一阵颤栗,感觉超越了兴奋,更像是恐惧。现在已是如此接近,他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看到。也许赫敏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正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前进,这还是第一次。然而经过广场时,她突然停住了。
“哈利,看!”
赫敏指着那块战争纪念碑。当他们经过时,纪念碑消失了,原来刻满人名的方尖石塔被一组三人雕像所代替:一个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带着眼镜;一个长发女人,友好和蔼,美丽优雅;还有一个男婴,坐在她的怀中。他们头上盖满了雪花,像是戴了白色的绒帽。
哈利靠的更近些,凝视着父母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有一组雕像……看到自己石质的面容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额头上没有疤痕的快乐的婴儿。
“走吧,”当他觉得已经得到满足时,哈利说道,然后他们继续走向教堂。当他们穿过大路时,他回头看了看,那组雕像又一次变成了战争纪念碑。
随着他们接近教堂,歌声更加响亮。哈利的喉咙发紧,这歌声让他越发想念霍格沃茨,想念躲在盔甲里皮皮鬼唱的粗鲁的颂歌,想念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想念戴着从彩包爆竹得来的无边女帽的邓布利多,想念穿着手织毛衣的罗恩……
墓地入口处有一个窄门。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然后他们侧身穿了过去。两旁通往教堂大门的小路上积雪厚实,从没有人踏上去过。他们穿过雪地,绕着房屋走着,躲在明亮窗户下的阴影里,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教堂后面,是一排又一排覆雪的墓碑,透过彩色玻璃,红色金色绿色的光斑打在淡蓝色的雪地上,哈利抓紧上衣口袋里的魔杖,走向最近的一座坟墓。
“看这里,是艾博家族的,可能与汉娜家有什么长远的联系!”
“拜托你小点声。”赫敏低声乞求道。
他们逐渐向墓地深处跋涉,身后留下深暗的足迹,时而停下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不时从眼角瞟一眼周围黑暗的景物,确保没有人跟踪。
“哈利,这里!”
赫敏与他隔着两排墓碑。哈利费力的走向她,心脏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
“那就是……?”
“不是,但是看这里!”
她指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哈利低下头,看着这块冰冷的、布满青苔的花岗岩,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往下一点是“凯德拉?邓不利多”和“她的女儿阿瑞娜”的字样。还有一行祭文:
你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这么说丽塔?斯基特和穆丽尔确实搞到了一些实事。邓布利多家族确实曾经住在这里,而且一部分家族成员也葬在这里。
亲眼见到这座坟墓比仅仅听说更加糟糕,哈利禁不住想,他和邓布利多的根都同样在这座墓园中,邓布利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虽然他从没想过这层联系。他们本可以一起拜访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想象着与邓布利多一起来到这里,这将是怎样一种结合,这对他将有多么大的意义。但是或许对于邓布利多,他们的家族在墓地里并肩而列似乎只是不重要的巧合,也许,跟他交给哈利的任务是毫不相关的。
赫敏看着哈利,而哈利则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又读了一遍墓碑上的话:
你的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他并不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可以肯定是作为母亲死去后家里最年长成员的邓布利多选择了它们作为墓志铭。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赫敏开始说话了。
“我确定。”哈利简略的回答,“我们继续找吧。”然后他转身走开,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块石头:他不想让自己怨恨来影响自己兴奋的心情。
“这里!”片刻后赫敏再一次在黑暗中尖叫起来。“噢,不,对不起。我以为它指的是波特。”
她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破碎的墓碑上擦拭着,皱着眉头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哈利,再回来一下。”
哈利不愿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只是勉强穿过雪地向她走去。
“什么东西?”
“看这个!”
这块墓碑实在是很旧了,风化的哈利都认不清上面的名字。赫敏指出下面的符号。
“哈利,这是那本书上的符号!”
哈利凝视着她手指的地方:墓碑太破旧了,旧到让人难以认清那里曾经刻了些什么,尽管在模糊的名字下面,看起来确实有一个三角形标记。
“是的……可能是……”
赫敏点亮魔杖指着墓石上的字。
“那是伊格?伊格诺思,我想是的……”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好吧?”哈利有点尖刻地对她说,然后再一次出发,留下赫敏一个人蹲在旧墓碑旁。
他时不时地会找到一些认识的姓氏,比如艾博,曾在霍格沃茨见到过。有时墓园里会同时出现几代巫师家族人员的名字:哈利可以通过日期来辨别这个家族是否已经灭绝,或者当前成员是否已经从高锥克山谷移居到其他地方。他走的越来越远,并且每次他到达一块新墓石时,他总会感到一点忧惧和期盼。
黑暗和寂静似乎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哈利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怀疑是摄魂怪的侵袭。然后意识到圣诞颂歌已经结束,喋喋不休的谈话者与做礼拜者正渐渐远去,教堂里刚刚熄灭了灯火。
接着赫敏的声音第三次从黑暗中传来,在几码外尖利而清晰。
“哈利,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哈利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这一次是他的父母:他向她走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挤压着他的胸膛,就像邓布利多刚死去时一样,悲痛真实地重压在心肺上。
这块墓碑仅在凯德拉和阿瑞娜的墓碑两排之后,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如同邓布利多的坟墓,这使得墓碑更容易看得清楚,而且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詹姆?波特
生于1960.3.27
卒于1981.10.31
莉莉?波特
生于1960.1.30
死于1981.10.31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
哈利缓慢的读着,好像他只有一次机会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后他大声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带着一丝惊恐,“这会不会是一个食死徒的主意?为什么它们在这儿?”
“这并不是食死徒所谓的战胜死亡,哈利。”赫敏温和的说道。“它的意思是……你知道……生命是可以超越死亡的。有的人,虽死犹生。”
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哈利想。他们已经走了。这些空洞的话语并不能掩饰他父母的尸骨正在大雪和石块下渐渐腐烂的事实,这是无关紧要,无需觉察的。还没来得及控制,他滚烫的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立即冻在脸上。擦去或者掩饰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任泪水流下,嘴唇紧抿,看着厚厚的积雪掩盖埋有莉莉和詹姆最后遗骸的地方,那或许只剩骨头,也可能已是尘埃。他们没有理会、也不关心自己活着的儿子就在如此近距离得站着。因为他们的牺牲,哈利的心依然在跳动,他依然活着,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正与他们一起长眠于大雪中。
赫敏已经拿出了魔杖,紧紧握住。哈利没有看她,但也有了紧迫感。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夜晚的空气,试图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应该带些什么给父母,可他从没有想过,而且墓园里的所有植物都凋零冻僵了。然而赫敏举起了魔杖,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然后一圈圣诞玫瑰在他们面前开放。哈利拿住它,放在父母的坟上。
一旦站起来,他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里继续站下去。他把手臂放在赫敏肩头,赫敏搂住他的腰,然后他们一起安静的转身,走过雪地,走过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返回黑暗的教堂和那扇已经看不见了的窄门。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8
第十七章 巴希达的秘密
翻译:狼毒药剂
修订:慧儿不哭 skyblue
终审:vicky猫猫
当他们刚刚走到陌生人艾博的坟墓旁边时,赫敏突然说:“哈利,停下。”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监视我们,我能肯定,就在灌木丛后面。”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紧握彼此的手,凝视着浓黑的墓地边界,哈利什么都没看见。
“你确定吗?”
“我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我发誓我看到了……”
她把拿着魔杖的手从哈利的手中挣开。
“我们现在看起来像是麻瓜,”哈利说。
“麻瓜会在你父母的坟墓前献花?哈利,我确定那边有人!”
哈利想起了《魔法史》里说,墓地时常会闹鬼,如果真是那样……但是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灌木丛的沙沙声,看到赫敏指的那片灌木丛几篇雪花旋转着飘落。鬼魂是没法移动雪花的。
“是只猫。”哈利说,过了一两秒,又说,“或者是只鸟。如果那是个食死徒,我们刚才就已经死了。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可以再把隐形衣穿上。”
他们离开墓地时还是不时地回头扫几眼。哈利觉得自己没有劝赫敏放心时那么乐观,他很高兴走到了门口,回到湿滑的人行道上。他们把隐形衣脱了下来。
小酒馆比以往热闹的多,里面有许多人唱着他们在教堂里听过的颂歌。哈利考虑了一下是否提出建议在酒馆里躲避一下,他还没说出口,赫敏就低声说道:“我们走这条路。”然后拉着哈利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向了通往村子外面的那条阴沉沉的街道。哈利看到身边的房屋逐渐稀少,狭窄的小路重新开阔起来。他们飞快的向前行走,经过一扇扇闪耀着彩色光芒的,透出圣诞树轮廓的窗户。
“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巴希达的房子?”,赫敏问道,她有点打哆嗦,不时地朝身后看去。“哈利?你是怎么想的?哈利?”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但是哈利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小路尽头的那一大片废墟,突然,他拉起赫敏飞快的向那里跑去,赫敏在冰上差点摔倒。
“哈利……”
“看,快看,赫敏……”
“我没有……噢!”
他看到了,赤胆忠心魔咒一定是随着詹姆和莉莉的死亡一起失效了。自从16年前海格把哈利从齐腰深的草从中的碎石堆里救出来到现在,篱笆由于无人照管,已经长得很野了。房屋的大部分还完好,虽然都被阴暗的常春藤和雪完全覆盖了,顶层的右侧被炸毁了,那里,哈利肯定,就是魔咒爆炸的地方。他和赫敏站在大门前,盯着那幢原本应该刚才他们经过的房屋一样的建筑,现在它只剩下了残骸。
“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把这里重修一下。”赫敏低声说。
“也许是不能够重修,”哈利回答。“就像黑魔法带来的伤害一样,没有办法弥补?”
他在隐形衣下伸出手,抓住被雪覆盖的锈迹斑斑的大门,他并不想打开,只是希望自己能变成房子的一部分。
“不要进去吧?它看起来不安全,它可能……噢,哈利,看!”
他与大门的接触似乎带来了一些变化。一个木制的标志牌,从他们面前那乱蓬蓬的荨麻和野草中冒了出来,上面用金色的字母写着:
就在这里,在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
莉莉和詹姆?波特失去生命
他们的儿子,哈利, 成为唯一的
逃脱了死咒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子
就保持了废墟的样子
作为波特夫妇的纪念碑
和一个对于拆散他们家庭的暴力的警钟
在这些整洁的文字周围,来见证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巫师们潦草地写下了他们的话。一些人用永不褪色墨水简单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些人把自己姓名的首字母刻进了木头,还有一些人写了简短的留言。不管是看上去几天前留下的字迹,还是十六年前暗淡的笔墨,所有的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
当你读到这个,哈利,我们都在你身后!
哈利波特万岁。
“他们不应该在标志上写字!”赫敏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哈利朝她笑了笑:“这棒极了。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做了。我……”
他突然顿住了。一个穿得很厚重的人慢慢地从小街向他们走来,远处广场上明亮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那黑黑的轮廓。尽管很困难,但哈利看出那是个女人。她走得很慢,或许是怕在雪上滑到。她那佝偻的背,坚毅的样子,她拖着脚走路的疲态 ,让人感觉到她年纪非常老 。他们沉默着看她走近。哈利想看看她是否会走进某间房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不会走进任何一间房子。终于,她在他们前面几米处停下,站在冰冻的马路中间,看着他们。
他不需要赫敏掐他的手臂也能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不可能是麻瓜。她正站在那里看着一所麻瓜根本看不见的房子。而且,有一点更确认了她是个女巫,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出来,仅仅为了看一幢古老的、已成为废墟的房子,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而且,按照魔法规则,她应该看不见赫敏和哈利。然而哈利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她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他们是谁。正当哈利得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时,那个女人举起了一只带手套的手,打了个手势。
赫敏在隐形衣下向哈利靠近了一些,她紧握住哈利的手臂:“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又更加用力地挥着手。哈利可以想到一大堆不理会她的理由,他和她在这样的无人街道上对视,对她身份的怀疑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增长。
她会不会在这长长的几个月里一直在等待他们?邓不利多会不会让她等着他们,告诉她哈利最终会来?她是不是在暗处从墓地一直跟踪他们到了这里?她看的到他们,这让哈利感觉到了他从没遇到的邓不利多式的能量。
最后哈利突然说话了,把赫敏吓了一跳。
“你是巴希达吗?”
这个穿着厚重的人点了一下头,又挥了挥手。
哈利和赫敏在隐型衣下对视了一眼,哈利扬起眉毛,赫敏紧张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去,她马上蹒跚地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带领他们走过几幢房屋,进入了一扇大门。他们跟着她顺着前面的小路,穿过一个和刚才的废墟差不多的枝枝蔓蔓的花园。她站在门前摸索了一会,掏出房门钥匙,开了门,向旁边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不过也许是这房子里的气味。哈利经过她身边时皱了皱鼻子,然后脱下了隐形衣。他站到她的旁边时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矮小。由于年老驼背,她几乎只到哈利胸膛那么高。她关上身后的门,她的指节是蓝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像是剥落的油漆,然后她眯起眼睛看着哈利的脸。那双眼睛由于白内障而十分混浊,深深地陷入了满是皱纹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里,她的整张脸都透出了皮肤下面的静脉和黄褐色的老年斑。哈利怀疑她根本认不出自己;即使她能,看到的也是哈利伪装成的那个秃头的麻瓜。
她把虫蛀的披肩解下来,露出了白发稀疏的头顶,年老的气味、灰尘的气味、脏衣服的气味、还有变质食物的气味变得更剧烈了。
“巴希达?”哈利再次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哈利感觉到贴在他皮肤上的挂坠盒。那里面的时而发出滴答声时而发出敲打声的东西已经被唤醒,他可以感觉的到它透过冰冷的黄金在振动。难道它知道,难道它可以感觉的到,附近存在什么可以毁灭它的东西?
巴希达拖着脚步穿过他们俩,像是没看到赫敏似的把她推到一边,走进一间貌似起居室的房间里去了。
“哈利,我不太确定现在的状况是怎样。”赫敏轻声说着。
“看她那副样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们也可以击败她。”哈利说着。“我告诉你,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穆里尔说她很狂热,……”。
“过来!”巴希达在隔壁的房间里大叫。
赫敏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
“没事的,”哈利安慰她,他带着她走进休息室。
巴希达在烛光闪烁的房间里蹒跚着,光线依旧很暗,屋子里肮脏至极。厚重的灰尘在他们脚下嘎嘎作响,在这潮湿发霉的气味下面,哈利闻到了一些更为糟糕的味道,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所散发出来的。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来过巴希达的家,看她是不是还在这儿了。她似乎已经忘记她也能够施展魔法。因为她用手笨拙的点着蜡烛,袖口的带子随时会被不小心点着。
“让我来吧。”哈利说道,然后他从她手中取下火柴。巴希达看着哈利点燃了放置在房间各个浅盘里的蜡烛根儿,这些蜡烛放在摇摇晃晃的放在成堆的书上和一个摆满了破碎发霉的杯子的桌子的边上。
在哈利点到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他看到那根蜡烛处在一个弧形表面的盒子上面,里面存有许多照片。当烛光闪烁的时候,它的光芒摇曳的照在那些布满灰尘的玻璃和银器上。哈利看到了那些照片里面的场景在晃动。在巴希达借着火光摸索前进的时候,哈利小声念了一句"旋风扫净",那些照片上的灰尘立刻消失了,他看到了其中六个最大最华丽的框架中的照片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巴希达还是别的什么人拿走了它们。这堆照片的最底下的一张吸引了哈利的目光,他拿起来看了看:
是那个当初坐在格里戈维奇的窗台上,金色头发,神态愉悦的小偷,他从银质的框架里懒洋洋的看着哈利,哈利立刻想起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在丽塔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一生与谎言》那本书中夹着的照片上!他就是那个与邓不利多挽着手的年轻人!
“巴沙特……夫人……小姐?”他说,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这是谁?”
巴希达正站在房间的中间看着赫敏为她点燃火把。
“巴沙特小姐?”哈利又喊了一遍,他拿着照片走到巴希达的身边,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起来了,巴希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魂器在哈利的胸前更加剧烈的敲击着。
“这人是谁?”哈利举着照片问她。
她庄重地凝视着照片,然后再凝视着哈利。
“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用比平常更慢更响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什么名字?”
巴希达看起来很茫然,哈利觉得很沮丧。丽塔?斯基特是怎么打开巴希达的记忆的?
“这人是谁?” 他大声说。
“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问道。
“赫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偷了格里戈维奇东西的贼!求求你了,”他又对巴希达说,“他到底是谁?”
但巴希达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让我们跟你到这儿来,巴沙特夫人……小姐?”赫敏提高声音问道,“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吗?”
可巴希达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赫敏讲的话,她拖着脚步走近哈利,然后猛一转头向大厅回望过去。
“你希望我们离开?”他问道。
她把动作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是先指着哈利,再指着自己,最后指着天花板。
“好吧……赫敏,我想她希望我们跟她上楼。”
“好,”赫敏回答,“我们走。”
但是赫敏刚迈开脚步,巴希达就拼命地摇着头,再次指着哈利,然后指着自己。
“她希望我单独跟她去。”
“为什么?”赫敏大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烛光闪耀的房间内显得尖锐而清晰,巴希达轻轻摇头。
“也许邓不利多让她把剑给我,而且只给我?”
“你认为她真的知道你是谁?”
“是的,”哈利说,与巴希达那双混浊的眼睛对视着。
“那好,但是快一点,哈利。”
“带路吧,”哈利对巴希达说。
她看起来听懂了,因为她颤巍巍地带着哈利向门走去。哈利回头对赫敏笑了笑,让她放心,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赫敏抱着手臂站在烛光下脏兮兮的房间中,看着书橱。哈利走出房间,趁赫敏和巴希达都没注意的时候,把那个小偷的银框相片放进了口袋。
狭窄的楼梯坡度很陡,哈利向前半伸着手,以防巴希达从他上面跌倒,那看起来确实很有可能。她有些气喘,慢慢走到了楼上,左拐,带哈利进入一个天花板很低的房间。
房间黑黑的,气味也糟透了。哈利刚看出床下伸出来是一只夜壶,巴希达就关上门,他们陷入一片黑暗。
“荧光闪烁。”哈里说道,他的魔杖发出光亮的瞬间,哈利被面前的巴希达吓了一跳,就在那黑暗的几秒钟里,巴希达走到了他身旁,而哈利并没听见她走过来。
“你是波特?”她低声问。
“对,我是。”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庄重。哈利感到魂器敲击得更快了,比他的心脏还要快,感觉像一阵令人不快的骚动。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问道,但她好像被哈利发光的魔杖分散了注意力。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又问了一遍。
巴希达闭上眼睛,就在那个时刻,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哈利的伤疤如针扎般的疼了起来;魂器猛烈地跳动着,使得哈利的胸前的毛衣跟着起伏;黑暗发臭的房间突然从眼前消失。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用很高的音调冷酷的声音说道:抓住他!
哈利摇晃着站在原地,黑暗发臭的房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要给我吗?”哈利第三次问道,声音提高了许多。
“就在那边,”她轻声说,手指着拐角。哈利举起他的魔杖,看见拉着窗帘的窗户下面有张乱糟糟地堆满衣服的桌子。
这次她没再带他过去。哈利举着魔杖,侧身从巴希达和床之间走过去。他不希望巴希达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哪里?”他摸着那张桌子问道,桌子上堆满了像是脏衣服一样的东西。
“那里,”她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说道。
就在他转过头,想要在那堆破烂里面找到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剑的时候,哈利的余光看到巴希达怪异的发生了变化,他惊慌地转过身,恐惧几乎让他瘫痪:他看见那个年老的身体瘫在地上,一条巨大的蛇在刚才她脖子的地方晃动着。
他刚扬起魔杖就被蛇一口咬住,这前臂上强有力的一咬使他的魔杖脱手飞向了天花板。旋转的魔杖发出光芒照得房间让人头晕目眩,然后光熄灭了。蛇尾猛地扫过他的腹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倒在堆满衣服的桌子上,一头栽在肮脏的衣服里面……
哈利在桌上向旁边一滚,勉强地躲过了再次刷过来的蛇尾,当他着地时,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地落下。他听到楼下的赫敏大叫道:“哈利?”
没时间吸入足够的空气去回答赫敏的喊声了,一条又重又滑的东西把他撞到地板上,从他的身体上有力地滑过……“不!”他喘着气说,感觉自己被固定在了地板上。
“很好,”那个声音小声地说,“很好……抓住你……抓住你……”
“魔杖……魔杖飞来……”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能用手来努力阻止那条蛇在他身体上越捆越紧,肺部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魂器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胸膛,一条冰冷的、蠕动的东西离他的心脏只有几英寸远,他脑子里满是寒冷的白光,所有的意识都湮灭了,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来,只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金属的心脏在他胸膛外面砰砰作响,他觉得内心中一阵狂喜,他在飞翔,不需要飞天扫帚或者夜骐……
他突然醒了,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闻起来酸酸的。纳吉尼已经松开了他。他挣扎着爬起,凭借楼下的微光看到蛇正要袭击赫敏。赫敏一声尖叫猛跳到一旁,她的粉碎咒击中了拉着窗帘的窗子,窗子立刻被击成碎片,外面寒冷的空气马上充斥着屋内。哈利赶紧矮身躲避这又一阵玻璃渣的袭来,他的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铅笔一样的东西……是他的魔杖……
他弯腰捡起魔杖,那条蛇正在用尾巴抽打着房间的各个地方。看不到赫敏在哪里,哈利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然而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闪过,蛇飞了起来,剧烈的击中了哈利的脸,然后一圈圈盘绕着向天花板飞去。哈利举起魔杖,就在那时,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疼痛,比以前这么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他来了!赫敏,他来了!”
他大叫叫喊的时候,那条蛇落了下来,一边发出疯狂的咝咝声,一边撞倒了靠墙的架子,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一切都乱成一团。哈利跳到床上,紧紧抓住那团黑色的阴影,他知道那是赫敏。
哈利把赫敏从床上拽过来,赫敏疼痛的尖叫着,而那条蛇又一次直起身子,哈利知道,比蛇更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也许已经到了门外,他的头疼的快要从伤疤处炸开了。
哈利拖着赫敏连跑带跳地躲开,蛇发出响亮的声音,又要袭击他们。赫敏尖叫道:“障碍重重!”她的咒语飞过房间,把大衣橱的试衣镜炸开了花,碎片在他们身后飞舞着。哈利感觉热浪烤焦了他的手背,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拉着赫敏从床上跳到了那张坏了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跳出了没玻璃的窗子。他们在半空中时,还能听见赫敏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
然后他的伤疤几欲炸开,他就是伏地魔,他跑过那个发臭的房间,他用修长白皙的手紧抓着窗台,他看到那个秃顶的男人和那个瘦小的女人扭曲着身体然后在他眼前消失,他狂怒地尖叫,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划过黑暗的花园,盖过圣诞节教堂的钟声……
他的尖叫声就是哈利的尖叫声,他的疼痛就是哈利的疼痛……就在这里,就在以前发生过那件事情的地方……在这里,眼前的那所房子,就是在这里他差一点就知道了死亡是什么样子……死亡……疼得太厉害了……撕开了他的身体……但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他的头会这样要命地疼?如果他死了,他怎么还能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难道这痛苦并不随着死亡离去,不会离去……
夜晚潮湿又多风,两个装扮成南瓜的孩子摇摇晃晃地穿过广场,商店的窗户装饰着纸做的蜘蛛,俗艳的麻瓜饰品……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感到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一个与未来、权利、欲望息息相关的伟大时刻。没有愤怒,因愤怒是为弱者而生;他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是的……他已经等得太久,盼得太久了……
“先生,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个小男孩跑到他身边,当他看见兜帽下那张被恐惧和疼痛笼罩的脸时,小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飞快转身跑走了。……他的手指在袍子下面抚摸着魔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那个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但是没必要,十分没必要……
他走到另一条更阴暗的街上,看见了他的目的地,赤胆忠心咒已经失效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呢……他的动作比落叶在人行道上滑动的声音还要轻,他走向黑黑的篱笆,然后跨了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他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小客厅里,那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手中的魔杖顶端冒出一团团彩色的烟雾,穿着蓝色睡衣的黑发小男孩被逗乐了,那孩子笑着想要用自己的小拳头抓住烟雾……
房门开了,男孩的母亲走了进来,他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脸上,父亲把孩子抱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一边伸个懒腰一边打个哈欠。
他把大门推开了一道缝,但是詹姆?波特没听到,他苍白的手在斗篷下取出魔杖,直指着门,门猛地开了……
他踏过门槛,詹姆急速冲到大厅。这很简单,太简单了,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拿……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他来了!逃!快跑!我来拖住他!”
拖住他?手里连魔杖都没有还想拖住他!……
他笑了,然后说道:“阿瓦达索命!”
绿光照亮了狭窄的大厅走廊,照亮了婴儿车,把它推到了墙边,楼梯栏杆在绿光映照下像被点燃的木杖一样闪亮,詹姆?波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去……
他听见楼下女人的尖叫,已经被困住了,但是只要她还清醒,她就无所畏惧……他走上台阶,看戏一般的看着她试图保护自己……她手中也没有魔杖……多蠢啊,多信赖别人啊,觉得自己的安全十分保险地放在朋友那里,安全到魔杖都可以扔在一边……
他强行打开门,懒散地挥了一下魔杖,堆在门口的椅子和箱子都被清理掉了……她就抱着孩子站在那边。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在身后的婴儿小床里,伸出双手拦在前面,好像这样就能管用似的,好像她挡在前面就可以代替哈利……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愚蠢的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别动哈利,请不要,杀了我,杀了我代替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别动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站一边去!站一边去,你这女人!”
他本可以让她从婴儿床前面滚开,但是看起来一起惩罚他们似乎更方便……
房间里绿光闪耀,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孩子一直都没有哭,他站了起来,紧紧抓着婴儿床的围栏,很有兴趣地看着入侵者的脸。也许他以为斗篷下面的是他爸爸,正准备给他弄点更漂亮的灯光,而他的妈妈随时都可能笑着出现……
他非常小心地把魔杖对准小男孩的脸。他想要亲眼看事情的发生,想要看到这个难以解释的危险人物的毁灭。孩子开始大哭起来,他看清了这人不是詹姆。他不喜欢那孩子哭,他在孤儿院时从来都不能容忍那些小东西们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索命!”
然后他完全崩溃了。他变得什么也不是,只剩下剧痛和恐惧,他必须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能待在这个有小孩子拼命啼哭的破房子里,要远一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他呻吟道。
蛇在脏乱不堪的地板上沙沙爬行,他杀了这个男孩,然而他自己就是这个男孩……
“不……”
现在他站在巴希达家的破窗子旁,沉浸在他极为挫败的记忆中。在他脚边,大蛇沙沙地爬过瓷器碎片和玻璃碎片……他朝下方看去,看见了难以致信的东西……
“不……”
“哈利,都没事了,你没事了!”
他俯身拾起摔坏的相框,就是这个!那个小偷!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不……我把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掉在地上了……”
“哈利,没事了,醒醒,快醒醒!”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在他脚边沙沙响的也不是蛇……
他睁开了眼睛。
“哈利,”赫敏轻声说。“你感觉……还好吗?”
“是的,”他撒谎道。
他在帐篷里,躺在下铺上,盖着一堆毯子。他从周围的静谧中,以及帆布帐篷顶部透出的光线中判断出现在已经几乎是黎明了。他全身都是汗,连床单和毯子上也有汗。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赫敏说。“我用了悬停魔咒来把你放到床铺上。我没法抱起你,因为你刚才……嗯,你刚才非常……”
她棕色的眼睛下面有了紫色的阴影,而且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块海绵,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替他擦脸。
“你刚才病了,”她把话说完。“病得很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前,现在快到早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神志不清?”
“不完全是,”赫敏困难地说,“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她说话的口吻让哈利觉得十分不安。他刚才做了什么?像伏地魔一样尖声喊出咒语,还是像婴儿车里的婴儿一样嚎哭?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解下来,”赫敏说道。哈利知道她想换个话题。“它紧紧粘在你的胸前,因此我只好用切割咒把它切下来了,你身上留下了一块印记,对不起。蛇也咬了你,不过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并且涂了一些苦牛至(草药名)……”
他脱下了汗湿透的T恤衫,然后低头看了看。挂坠盒灼烧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猩红色的卵形印记。哈利也看到了前臂上蛇的牙齿刺穿的伤口好了些了。
“你把魂器放在哪里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别再碰它了。”
他躺回到枕头上看着赫敏痛苦灰暗的脸。
“我们不该去高锥克山谷的,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为邓不利多已经把剑放在那儿给你了。
“是啊,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是?“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你带上楼梯后发生了什么事?蛇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马上出来咬死了她然后袭击你?”
“不。”哈利回答。“她就是那条蛇……或者说蛇就是她……都一样。”
“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闻到巴希达的房子的气味,这让整个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达一定是死了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她身体里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锥克山谷等着我们。你是对的,他知道我会回去。”
“蛇在她体内?”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看起来感到很厌恶很恶心。
“卢平说过世界上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魔法。”哈利说道。“她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它是蛇佬腔,都是蛇佬腔,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当然是能听懂的。我们一走进房间,蛇就向神秘人通报了消息,那些都在我的脑子里发生了,我感到他很是兴奋,他说把我留那儿……然后……”
他想起蛇从巴希达的脖子中冒出来,然而赫敏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变形了,变成了蛇,然后袭击了我。”他低下头看着伤口,“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拖住我,等待神秘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那蛇给杀了,也算做了点有价值的事……
哈利心下遗憾,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哈利,别动,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无意冒犯,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我没事,我来值勤,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的魔杖在哪里,赫敏?”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在床边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他。
冬青木凤凰毛魔杖几乎成了两段。一片脆弱的凤凰尾羽连接着两段,两段之间的木头早已完全裂开。哈利拿在手上,觉得它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生物。他没法正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惊慌和恐惧变得模糊。他把魔杖交给赫敏:“请帮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当它坏成了这个样子……”
“请修理一下,赫敏,试试看!”
“恢……恢复如初!”
魔杖半边依旧晃荡着。哈利举起了它。
“荧光闪烁!”
魔杖无力地冒出了一点火花,然后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脱手。这些轻微的魔法已经超过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断成两段。他瞪着它,一副吓呆了的模样,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这根从那么多大灾大难中经历过来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声地说,哈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话,“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知道,蛇追了上来,所以我念了一个爆炸咒,咒语弹得到处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被击中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几欲晕倒。“我们会……我们会找到修它的办法的……”
“哈利,我想我们是没法修了,”赫敏说道,眼泪从脸上留下。“记得……记得罗恩吗?他开车撞了时弄坏了魔杖,再也没法修好了,他只能再买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绑架做了人质,还有格里戈维奇,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嗯,”他用一种不真实的语气说,“好吧,我看守时用你的好了。”
赫敏脸上的泪水闪闪发亮,她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然后他走了出去,把赫敏留在他的床边,他只想离她远一点。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49
第十八章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人生和谎言
翻译:nintaro,幽谷黄沙
修订:幽谷黄沙,catbay
终审:日夜
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他还沉浸在失去魔杖的那场灾难中。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他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臂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和前臂添了新的伤疤,但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了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椎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他还丢失了小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
赫敏看上去很害怕哈利会用她的魔杖来诅咒她。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她在哈利身后蜷伏着,握着两杯热茶的手在发抖,在她的胳膊下还夹着个什么大东西。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伤害赫敏.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
她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邓布利多的一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
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利,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不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我早就死了。”
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他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吉莱特?格林沃德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沃德。他的朋友格林沃德。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沃德!”
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 “伟大的善行。”他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不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兹——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不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不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
邓不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因此,虽然软禁阿瑞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不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道奇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
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今日变形》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不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不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 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显粗鲁的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
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也是这么说的。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瑞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吉莱特格林迪沃。
格林沃德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格林沃德的魔爪没有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沃德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16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吉莱特?格林沃德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沃德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沃德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 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
就是这样的。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吉莱特?格林沃德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吉莱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吉莱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原信的复制品请参见463页)
吉莱特——
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武力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是我不会责怪你,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
阿不思
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弟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
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不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详情请参看22章)。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沃德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瑞娜的死导致的,” 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吉莱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门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瑞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吉莱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瑞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蒂”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格林沃德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由于羞愧或害怕?)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被迫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吉莱特?格林沃德的攻击迟疑了。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
那么神秘的阿瑞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能阿瑞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一章在这里结束了,哈利继续寻找着。赫敏比哈利先读完文章。她将这本书从哈利的手枪了过来,看到他的表情后有点惊慌,看都没看就把书合上了,好象想掩藏什么不妥的内容。
“哈利——”
但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信仰在他体内倒塌了;就像罗恩离开后他的感觉一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就是善良和智慧的化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承受失去更多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魔杖……
“哈利。”她看起来好象知道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不是一本很好的书……”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
“……但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过了那封给格林沃德的信了,对吧?”
“是的,我……我读了。”她犹豫着,看上去很不安,用冰冷的双手捂着她的茶杯。
“我想这只是听起来最糟糕的部分而已。我想巴希达认为那仅仅是谈话,但是‘为了伟大的善行’成为了格林沃德的信条,成为他后来犯下残暴罪行的正当理由。而且……从这点看……的确像是邓布利多的话给他的启示。他们说的‘为了伟大的善行’甚至刻在了努尔蒙德的入口处。”
“努尔蒙德是什么?”
“就是格林沃德建造的用来关押他的反对者的监狱。他自己就是死在那的,当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格林沃德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另一方面,即使丽塔也不能撒谎说他俩在那个夏天只是认识彼此,毕竟他们还年轻,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但是他现在很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会说‘他们还年轻’。他们那时和咱们现在的年龄一样。看看现在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黑暗势力,可再看看他,和他的新朋友同流合污,策划着建立他们对麻瓜的统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回走着,想要发泄一些愤怒。
“我不是想这些有关邓布利多东西辩护,”赫敏说。“所有‘权利法则’都是幌子,是‘魔法才是力量’的重现。但是哈利,他的母亲刚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这些……”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和妹妹为伴,他还把他那个哑炮妹妹关了起来……”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来,争辩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那个女孩,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个哑炮,我们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决不会允许——”
“我们不也以为自己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企图用武力去征服麻瓜吗!”
哈利怒吼着,他的回音在空旷的山野回响,惊起不少山鸟,在迷蒙的夜空中鸣叫盘旋。
“他变了,哈利,他已经变好了!这很明显!也许在他十七岁时确实曾沉迷于此,但他耗尽之后的毕生精力来与黑魔法作斗争。是邓不利多击败了格林迪沃,是他一直致力于保护麻瓜和维护麻瓜出身巫师的权利,是他从一开始就与神秘人做着斗争,也是他最终为能击败神秘人而牺牲!”
丽塔的书就放在他俩之间,书上插图里的阿不思?邓不利多朝着他俩落寞地微笑着。
“哈利,我很遗憾,但我想你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邓不利多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过去。”
“也许吧!”哈利爆发了,他猛地举起双臂,像是要把他无边的愤怒高高举起或者是在他幻想的重压之下保护自己,“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吧,赫敏:冒险牺牲吧,哈利,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别指望我给你解释任何东西,就去拼了你的小命相信我,相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我不信任你你也得相信我!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永远别想知道!!”
哈利的声音已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喊叫中变得沙哑,看着跟自己一样脸色煞白的赫敏,哈利突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他们是那么渺小。
“他爱你,”赫敏低声说,“他真的爱你。”
哈利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邓不利多曾经关心过谁,赫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他留给我的一个烂摊子,他宁愿把自己的真心话同吉莱特?格林沃德分享,而不是我。”
哈利捡起他刚刚扔到雪里的赫敏的魔杖,重新坐到了帐篷口。
“多谢你的茶,书我看完了,你也快回去暖和一下吧。”
赫敏犹豫了一下,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拿起书从哈利身边钻进帐篷回去了。临走前,她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哈利的头发。哈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触摸:他多么希望赫敏说的是对的,邓不利多真的在乎过他……但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更加的憎恨自己。
月影流光
发表于 2007-8-30 09:50
翻译正在进行当中
鲜花献给这些不求回报默默无闻的翻译家们$送花$ $送花$
regression
发表于 2007-11-8 14:37
这个是正版的翻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