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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许三多
许三多实在是个另类。
他天生一副熊样:在他爹眼里,他是个连庄稼地都伺候不好的龟儿子;脑子里的想法简单天真得让成才恨不得把他脑子扒开把自个儿脑子放进去;他浑浑噩噩天上一半地下一半的做人态度让伍六一都不屑跟他站在同一个天花板底下;他的无知把高城气得摞下了“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的狠话。他实在是不招人待见,涎着脸讨好般的帮人做内务、刷胶鞋都被人硬生生的挤兑过去“练你的去,三班不用,不用你扫地的兵”。在钢七连,那个全团最牛的连里,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跨越障碍——那种纯属多余的障碍——因为钢七连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而他就是钢七连眼里的那粒沙子。
可是,他明明是个强人。
你可以不假思索的扳手指头:那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的记录;擒拿格斗中可以把金刚不坏的伍六一踢翻在地;连长高城被他当“舌头”抓了差点没让人做人工呼吸;实战演习,竟然把老A队长,中校袁朗给俘虏了;他拿的奖状可以挂一个墙,得的名次顶一个加强排;更别提之后又进了步兵的巅峰,做了“死老A”……
但如果仅仅是这些,那这个人物顶多称得上是个遥远的传奇,却感动不了早已油盐不进的我们。
三多很善良。即使是他窝囊的大哥,不成材的二哥,他记得的总也是“我大哥陪我说话,我二哥帮我打架”的好;伍六一青着脸告诉他“我讨厌你”,他却能读懂背后的真诚:“我知道,你对我好。” 高城吼骂着“你就是我的地狱!”,但他的评价是连长很好,对人要求严,跟他说话“长见识”。他说他自己心特别窄,被高城骂一骂,就宽了。他说记得一个人的好总强过记得一个人坏。
三多很多情。为着史今可以留下,他玩着命地练着,就是因为觉得荣幸;为了成才能进老A,四进四出袁朗的办公室,说话一向嗫嚅的他竟崩掉了袁朗的牙;即使是离开那个荒无人烟的五班,也让他哭出了眼泪,活活要了他的亲命。五班,七连,A大,每一个他经过的地方,认识的人,成了抛舍不下的牵挂。在他的嘴里那个被成为“我们”的人是那么珍贵。尽管他并不善于表达,即使是对着那温润如玉的史今,他也只会说一句:“班长,你很重要。”但我相信,真上了战场,他就是那个会为你挡子弹的兄弟。
三多很坚韧。那半年,钢七连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半年,漫长的半年,一个人看着自己晕得无人能比的录像,一个人开着班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孤独地蹲在洗漱间里回忆,一个人跟其他连拉着歌“有一个道理不用讲,当兵就该上战场”……我无法忘记他奔跑在操场上的那段自问自答:“许三多,你是钢七连什么人?”“我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你懂七连吗?”“我懂,七连有一千一百零四名烈士,我还活着。”
三多很平静。在五个人就是整个世界的五班,那个决绝地让你没了念想、激情和渴望的地方,他用他近乎执拗的傻劲寻找着有意义的事情:整理内务;踢正步;负重五公里越野跑;还有,他一个人就修了一条路……其实李梦、薛林,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在彷徨与无望的日夜熬煎之后,选择了逃避,放逐,沉溺。我们自以为看穿了世情,变得坚不可摧,却在许三多的坚持和平静中溃不成军。
许三多就像一面太阳底下的镜子,就站在那里,看似平淡无奇,却晃了我们的眼不敢正视——他照出了我们的伪善,脆弱和焦虑。所以,放不下贪嗔痴念的我们,就笑不出他的上下两排大白牙。
我是草原上一个跑丢了的兵。――成才
新兵连,他是最早现形的马,进了最好的连队,成了狙击手,转了士官,当了班长,选进了老A,即使是在老A,他也是表现最好,得分最高的兵……每一步他都走在了许三多前头,每一次他都骄傲的宣告着一个事实:我很强,我是最好的兵,兵王。但我却不喜欢他,不喜欢他抖足了机灵劲在人前的刻意表现;不喜欢他揣着三包烟,按级别给连排班长分烟;不喜欢他在三多面前得瑟他的靶子都是专用靶。是,他不地道。即使他笑的眼波流转,梨涡隐现――美则美矣,却成了无足轻重的摆设。而之后演习失败,抛弃七连,老A选拔放弃六一,更让人觉得他难成个人物。但成才不明白,他依旧我行我素,寻找自以为是的机会,直到袁朗那场剥皮抽筋的评估。袁朗说“无法接受你成为我们的一员,因为你太见外。”他不服。“不抛弃不放弃,那六个字从来没有进过你的心里。”他震动。“七连只是你路过的地方,这也是你过路的地方,我们不敢跟这样的战友一起上战场。”他最后挣扎。“还记得27吗?”对,27号,那个明明他可以拉住的战友,却因为被他视为竞争者而未施以援手。袁朗给过27机会,也给过成才机会,他希望他可以拉住他,但成才什么也没有做――命运的转盘,停下来就是生和死的截然――这就是他的私念偏离了本心,我行我素之后,命运还给他的颜色,看谁比谁狠啊!“对自己对别人仁慈点,好好做人。”骄傲的成才被袁朗打折了做人的根基。他还爬得起来吗?
再见成才,他已经是高城口里的“强人”。没变的是他的枪法依旧准得毙了整个师侦营满地找牙。变的是成才的人:目光沉静而稳重,说话谦恭而不带谄媚,他把散漫的五班带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班。看着他对着高城哀哀地说“当次兵能明白那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后悔,我真的后悔,当时离开七连”“连长,我想对您说,我错了……我错了。”看着老七动情地把他拥入怀里,他象个孩子那样趴着高城的肩哭着,我潸然泪下,为着成才,也为着躲在成才背后的自己:袁朗的一番分筋错骨,通彻他的心肺,却也奇迹搬地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浴火凤凰,涅盘重生了。成才终究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他不需要借着酒劲才有胆跟高城说他转连了;不然他不会在离开连队的大雨天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然精明如他,不会掏空了腰包去给伍六一买那劳什子的补品只为求个舒坦……其实,他真的是个懂事的孩子。当他笑着对袁朗说“我只是草原上一个跑丢了的兵”,当他幻想着自己回过头背起了六一,那一刻,他真的笑颜如花,倾国倾城――找回了枝枝蔓蔓的成才啊,你的战友可以放心的把他们的后背交给你了。
康洪雷说,许三多和成才其实一个人,成才是今天社会下外化的我们,而三多是我们中国人一直拥有的道德的内心的我。是啊,下榕树,新兵连,五班,七连,老A,兜转间,其实他们走的是同一程――人生,竟让我们不胜唏嘘,只是当我面对那样的挫折,能做到成才的重新起跑吗?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容是别人,欲是自己,这样的天地才跑的欢畅。――高城
走路直蹦高,说话学狼叫,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老七有着这样的资本,因为他带着最好的连队。他爱才如命,他说是骡子走人,是马就跟我走:他手里的兵是他一个个选出来的,血性是一个个激出来。七连七连七连,那个一草一木都带着豪气的地方,就是他的世界。青春啊,是一场接一场的男儿梦。然而成长总不会一帆风顺――当七连改编的暴风雨袭来。留不住史今,留不住七连,走了,都走了。当他挥着拳头在钢七连最后一个兵的入连仪式上大吼着:“即使对面飞来的是子弹,你也这样给我挺着”的时候;当他带着自己的兵,举着用生命换来的连旗去跟团报讨个说法的时候;当他在倾盆大雨里带着少了三分之一的七连冲向靶场时;当他对着许三多宣泄着:“没有血性的人永远不会懂七连的荣誉”的时候,你会明白失去七连的痛是那么的扎心。
挣脱蜕变的痛,老七变的很强。他的心很大,所以他能承认许三多那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孬兵,还为他闹鬼的毛病差点折了大脚指头;所以他能原谅做了逃兵的成才,还推荐他去稀罕货扎堆的老A;远程引导精确到米,在他帅气的脸上留了那么长的一道疤,可以淡然的说“得失我命”。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容是别人,欲是自己,这样的天地才跑的欢畅。
但你还是放不下七连。史今说:“九年了,你待我高低不错。”当他夜走长安街时是你给了他一个倚靠的怀抱,承载了泛滥成灾的泪水。伍六一在场上博命,你喊得比谁都急。马小帅拉断引线吼着:“别以为我来七连没几天,就长不出七连的骨头。”一下子就击中了你的软肋。你把小宁小帅带在了身边,成才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一把搂紧他说得动容哽咽,六一犯傻,你一个巴掌扇过去却止不住自己泪流满面,扳啊扳着六一的身子说:“你怎么这么傻啊”……老七,你暧昧你,你俗气,你就非把我整的哭个不行,你至死方休。
好怀念啊,高城的年少轻狂,钢七连的幸福时光:打牌耍赖,下棋使损招;背后泼人水还以为人家不知道;还有,还有你对着你那一百多人嚷嚷你的私话:“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连到今天还没有倒,而且还永远这么继续下去,不抛弃也不放弃,所以,我们就叫钢七连!” “钢七连,钢七连,钢七连!”
以后要长相守了,长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袁朗
演袁朗的段奕宏是我在这部片子里除了王宝强之外唯一认识的演员――《记忆的证明》中那个忍辱负重,心怀大爱的团座,曾经是那么让人不忍回顾。但当他摇身一变,在野战演习中横空出场,随意一枪崩掉了成才,一脚踢飞了许三多,一个转身亮相,衣袂翻飞――那一身“惊艳”的拖把装啊,真叫一个难看。
当得知袁朗会成为许三多的下一个贵人时,我好生为他捏了把汗――这一般故事的男主角普遍拥有一种神力:磨了吧唧,罗罗嗦嗦,抻着你又不断了你,用不想伤害你换你为他笑着送命――史今伤了手,六一断了腿,那袁朗你呢?该不会真成了那送命的主吧。
与许三多的初次见面,就短兵相接,一番拳打脚踢,你追我赶,明明占进先机的他竟被那早该翻白牌报挂的许木木俘虏了――世事难料啊。褪去难看的伪装,他率性地脱着鞋子,嘴上还不忘寒碜早已恨得咬牙切齿的高城:“我们输了。”顺骨浓眉,再安上一双夜凉如水的眼眸,轻笑斜视间,惊觉有着睥睨天下的气概。更过分的是,居然当着钢七连的面直接挖人“愿意来老A吗?”你真当七连的人死光啦?!再之后是那场残酷之极的选拔,和老A训练营的“南瓜大削法”――一群兵王被折腾得伤筋动骨,尊严扫地。后面的兵在泥坑里摸爬打滚,他却拿个手机轻描淡写地说:“还能干嘛啊,削南瓜呗!”看他出言讽刺,一脸讥诮的样子,真是要把欠扁进行到底啊。直到最后的那场真实的演习之后,一个一个,从吴哲到许三多到成才的评估。面对吴哲的咄咄逼人,许三多的嗫嗫嚅嚅,成才的不甘不服,他象极了个太极高手,举手抬足间化解了吴哲的戾气,打消了三多的犹疑,削垮了成才的骄傲――那场较量,袁朗帅到颠倒众生,电视机前一片遥拜的信徒啊!
其实早该看出他的本性,若他真是那样的烂人,早一脚把三多踹下了山,就不会有六一放弃时他抽动的嘴角,就不会给27号重新选择入列的机会,更不会喜欢吴哲这个难管的兵,不会在三多要求复员时有那般落寞的神情,还有对成才的那一次又一次的磨砺……其实观音垂睑,金刚怒目,怀抱的是同一份慈悲啊,只是为了A他们,他把自己埋得好深好深……
高城:“我酒量一斤,跟你喝,两斤吧!”
袁朗:“我酒量二两,跟你喝,舍命!”
爱极了这一段简短的对白和说话人那真挚的笑脸。两个同样跋扈的年轻军官,带着对彼此的深重的惺惺相惜。攻坚的钢七连,永远A着的特战部队,他们都是直接面对死亡的兵种,没有最后的兵种――作为军官,他们懂得朝夕相对的战友也许明天就相隔两地,因为有太多的不舍,所以才更懂得珍惜――对铁打的营盘对自己流水的兵,他们爱的深沉。这才能换来每一个七连的兵到哪里都记得自己在七连的数字,每一个老A的成员在哪里都放心把命交给队友――要命的向心力啊,要命的高城和袁朗啊。其实他们都像那位老军人一样,费尽心血却不敢枉谈胜利,他们只想他们的部下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这就是军人的人道啊。
袁朗,这个连名字都带有魔力的男人,确实让人心折。连带着他彪悍的妻――她身不在江湖,江湖却充满了关于他和她的传说,顺带着惊扰了无数已婚的未婚的美眉,嚷嚷着非这样的男人不嫁――看你惹的祸,死、老、A!
你自己心里头就开着花呢,一朵一朵的,多漂亮啊!――史今
征兵那天,史今喝高了。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拉着许三多说:
我要你了,啊,我要他了。许三多,你玩了命,班长就得陪着你玩命。
一年,一年,一年的时间,我把你儿子带成个堂堂正正的兵。
就为了这个应许,高城跟他掰了,那个怕对不住他,愿意拿全连任何一人换他的连长,苦口婆心地劝:“我已经让步了。我不想被一个心理上的侏儒废掉我最好的班长。”伍六一跟他掰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带出来的兵,生生的跟他硬扛:“我要他滚,全连人都要他滚。”他把全连人都得罪了,两个鸡蛋暴露了目标,毁掉了全连一个星期的伪装作业。面对着大家透明的目光,史今挡在了三多的前面,他何尝不知道三班成为全连垫底班意味着什么,但如果一定要有牺牲,那就拿走我的荣誉、前途、哪怕是信任――他不会放手的,是他的兵。他明知道自己玩大发了,只因为是三多自己说“抡锤有意义”。锤起锤落,砸醒了三多的尊严和血性,砸伤了他的手,连带着拖累了自己的成绩。史今啊,佛才会割肉喂鹰啊,你欠许三多什么了?
就是这个一无是处的兵,就是这个看不出战斗价值的兵,终于成长了。 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烫伤了高城的手,震动了所有人的心。看着班长的目光,许三多渐渐学会了相信自己――我不比任何人差。
“许三多!立正!让班长看看你军姿啊!”史今温暖地笑着――就因为他在七连有地位了,有空间了――拍拍他的背,看看他的腿。 然后,那么轻那么轻地从他身后溜走……
“报告班长,看我的军姿怎么样? …… ……班长……班长?…… ”
追他吧,许三多,去追他吧! 因为下一次他离开的时候,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要走了。那个曾经辉煌过的军人,一位甘于为战士掏出心来的班长,他带出了全团一千五百人里最棒的两个兵,他让先进班集体的锦旗在宿舍墙上挂出了擦不掉的印记,他用自己诠释了那沉甸甸的四个字――甘为人梯。他要走了。
那个善良的人,自己最难受的时候还是想着安慰着别人。他轻声软语地告诉三多:“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在大雨滂沱的清晨,站着最标准的军姿,笑的无比灿烂的为许三多送行。他摸着三多的头说“我走了,能帮你拔掉心里边最后一把草。”“该长大了,三多,该长大了。”
史今走的那一集,很多人哭的不成样子——有时候爱一个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爱时,真是一种最凄凉的慌张。
谢谢高城让史今去看了他保卫的首都:天安门、王府井、烤鸭。还塞了一件大白兔,让这苦涩的人儿有了一丝甜意;谢谢伍六一在班长走后照顾着许三多,那是他放心不下的应许,是他牵牵挂挂的情谊;谢谢许三多在他走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因为他说过你是他带出来的最后一个兵,跟别人不一样,因为他说过,如果你能哭一下,他会好受些……
我敬佩史今,五体投地。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光环,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词的分量——宅心仁厚。当我敲打着键盘的时候,总想着把世界上最好最美丽的字用在他身上:史今这样的人,值得你拿今生的五百次回眸来换回来世与他的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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