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19

  “哦?哦?阿冉说的那个‘有人’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实在是……”孟忆谷本来还想借机蒙混过去,可是在看见萧冉露出的那种“那个人就是你”、“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笃定的神情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露出恍然的神色:“喔!喔!原来那个‘有人’是我啊。”但是又想抵赖不承认,心虚的低声的嘟囔着,“我记得我好像是姓孟名忆谷,可不叫什么‘有人’……”看见萧冉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慌忙用手挡着嘴,一只手胡乱的摆动着:“当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心中暗呼:乖乖,阿冉变的好厉害啊!原来只要这样一耍宝她就会心软,可惜啊……从上次醉仙楼开始,就不再被自己的故作可怜的样子所欺骗……唉,好日子不长久啊!现在给孟忆谷的感觉就是被萧冉吃定了自己性格中的那份不忍——是指对美女,只要她们稍微露出梨花带雨的趋势,孟忆谷就不自觉得投降退让!
 
  “哦?哦……哦!”萧冉随着孟忆谷得话语动作口中发出不同腔调得“哦”字,同时还要用着超强得意志力抑制着,防止自己在看着孟忆谷的表情动作时心底由然而生得那种笑意——不过却千万不能让孟忆谷看出自己得笑意,否则他会继续抵赖,或者变本加厉得戏弄着自己——对孟忆谷要实行多重战略:他硬我软,他软我硬,总之就是不要被他弄出的那些假相所迷惑,坚持住,不气、不恼、有怒、有泪——这个就是萧冉根据这段时间和孟忆谷相处得到的经验教训——当然,这一切都是萧冉才霍然悟透的,这样下来孟忆谷可是“苦难”多多啊!
 
  孟忆谷说完之后,耷着脑袋等着萧冉提出“任何条件”,奇怪的却是半天也没有听到萧冉的声音——除了那简单的一个字的感叹音之外。想来,没有听见萧冉的条件,孟忆谷应该满心欢喜才对,谁知道他却觉得很是不安,慢慢的向萧冉望去……
 
  良久之后,孟忆谷“扑通”一声坐到地上,神情有些疲惫,其实更多的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丫头,赶快提出你的条件吧,呵呵。哎?不要再瞪我喽,我已经‘遵照’阿冉你的‘命令’,不再叫你小丫头了,难道这样也不成?难道你不是女的?不能叫你丫头?”看着萧冉又要“怒视”自己,孟忆谷歪着脑袋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飞快的吐出一连串的问话。
 
  “你……”萧冉克制自己不去理会孟忆谷的“气人”的话语,轻轻笑转开来:“孟大哥,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故意的着重承诺两个字,套住孟忆谷。——孟忆谷这个人虽然十分的懒惰、外加有几分风度(孟忆谷自封自己的好色行为为有风度的好色,近似风流但不下流之意)好色,但是对自己说出的话,还是能遵守的,当然,因为懒得去记而忘却的时候(至于这个忘却是有心的忘却,还是无意的忘却,恐怕只有孟忆谷才能明白了解了)是一定要抛之除外的。
 
  “承诺?哦……”孟忆谷恍然大悟状的频频点着头,突然歪着脑袋,仰着头询问着萧冉:“什么承诺?”
 
  “……”
 
  看着萧冉的怒气不断攀升,临近爆发的时候,方才听见孟忆谷故做惊慌的急切解释声音:“阿冉,我是问你需要我承诺的内容啊?你说你不告诉我需要我办什么事情,我怎么履行诺言呢?哎,最可怜的是……最可怜的是……因为想急切履行自己的诺言而被美女怒视……阿冉,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是不是?”自怨自艾的神情变幻成可怜兮兮的模样。
 
  萧冉干脆的不去理会孟忆谷的神情,可气也好,可怜也罢,反正就孟忆谷今天的表现看来,神情、语态可以于瞬间变换,委实不需要自己去理会、安慰这个孟大哥,只有简单干脆的置之不理才能使自己免于生气的“气海”,想通这些,萧冉径直的提出自己的条件:“说一下为什么改变主意留下来吧!记住,我可是只想听实话噢……”

  “真的想知道?”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听见萧冉的问话的时候,慢慢的收敛起来,沉默了一阵,孟忆谷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土地,似乎那上面有什么宝藏似的,十分的专注。
 
  萧冉看见孟忆谷现在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觉得现在的才是他,那个隐藏在嘻笑怒骂的面具下的他,虽然心中很是心疼,不过想要更加了解他的念头却稳稳的占着上风。萧冉轻轻的“嗯”一声,不再言语。
 
  “真的想知道啊!”孟忆谷轻声的呢喃着,“好吧!” 示意萧冉坐到自己的身边后,孟忆谷讲述起自己心情转变的经过:
 
  ……
 
  ★★★★★
 
  “哥……”蓝允南叫喊着望着窗外沉思的哥哥蓝允天。
 
  “嘘……”蓝允天阻止着蓝允南的问话,往蓝卡儿那边望去,看着她那甜甜的睡容,露出爱怜的笑容。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出去说!”率先轻轻的走出了那破旧的房屋。
 
  “什么事情说吧!”蓝允天等着同样悄声走出来的蓝允南走到自己的身边,开口询问着。
 
  “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那个人?”蓝允南话语不是指责,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的话,他们早就不会还存活在这个世上了。蓝允南对自己的哥哥有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所以他问上面的话,也只不过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允南,好多年了啊,你都这样高了!”蓝允天没有回答允南的问话,只是望着那高悬的月亮发着莫名的感慨,彷佛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很难让人想象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童。
 
  “哥……”蓝允南哽咽地着叫着蓝允天,那简单的一个字中间却蕴涵着他心中的伤感之情:
 
  为了自己和卡儿,让高傲的哥哥抛弃了自尊、骄傲,极力的融入穷人的角色,以此来适应贫穷,适应苦难……有的时候看着哥哥因为得到几个铜币而欣喜万分,为的只是如此就能让自己和卡儿吃的饱……都是自己拖累了哥哥,要不是这条腿……
 
  蓝允南近乎发疯的捶打着自己的腿,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允南,不要这样!”蓝允天阻止弟弟的动作,揽着弟弟的肩膀,自责的说:“要怪就怪我吧!要不是我没有本事,也不会让你……让你替我挡下那一箭……要是我能多赚些钱的话,你的腿就能及时的得到医治……”
 
  “哥,这不怪你,不怪你……”蓝允南使劲的抱着瘦弱的哥哥,头埋在哥哥的胸口,使劲的摇着头。
 
  “好了,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谁拖累谁,怪谁的事情了嘛!”蓝允天用手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双手搭在蓝允南的肩膀上,眼睛直视着他,嘴角往外一扯,露出笑意:“谁让我们是兄弟,血脉相连的兄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19

  “哥……”蓝允南听了哥哥的话,又忍不住一头扎进哥哥的怀中,抱着哥哥低声的哭泣着,这个时候他才象一个正常的孩童一样,用泪水来宣泄着情感,而不是有如平时般的挂着远远超脱他年纪的冷静的面孔。
 
  “呵呵”蓝允天抱着弟弟,没有再劝解他,是该让他好好的宣泄一下了,小小的年纪就随着自己逃亡、流浪,懂事的照顾着卡儿,料理着家务。
 
  “四年了,四年来我极力的使自己忘却以往的一切,不提名字,不提曾经的往事,一心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生来就贫穷的人,试图那样简单、快乐的生活,也只有抛却了以往的一切,彻底的忘却以往的一切,才让我能在这几年中活下来,为了几个铜币而笑,为了能让弟妹吃的饱而开心……”蓝允天默默的想着。
 
  “对了,哥,你还没有和我说为什么要告诉孟大哥我们以前的事情,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嘛?不提以前的一切,不告诉外人我们的名字!”蓝允南直起身来,不好意思的擦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却不忘询问心中的疑问,其实更有借此掩饰自己认为有些尴尬丢人的举动——擦拭泪水。
 
  “允南,你叫他做什么?孟大哥?为什么这么叫他?”蓝允天询问着自己的弟弟,
 
  蓝允南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心中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着:“觉得他人很好吧!让我有种莫名的亲近的感觉……不知道了,反正觉得叫他孟大哥没有错,就应该这样叫他。”细解释起来,蓝允南发觉自己也不太知道为什么要叫那个人做孟大哥。
 
  “你们只见过一次面啊,相处最多不过半天的时间,不怕他……”
 
  “不怕!”蓝允南截断哥哥的话,斩钉截铁的说着。
 
  “呵呵,那就不用问我为什么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孟大哥听喽!”蓝允天微笑着望着允南,看着他有些明白过来的神情,“因为我对他的感觉也是如此,就是不自觉的相信他,不由得想告诉他一切。虽然不知道告诉他这些,有什么用,也不是想让他帮我们什么,反正就是忍不住的想说出来,允南,你知道那种感觉嘛!全然的信任,不顾一切的把心中积压许久的秘密说出来……”
 
  “哦!”蓝允南表示理解的点着头。
 
  “允南,记得四年前爸临死前告诉我,一直往西走,顺着自己的心……我当时不明白爸的意思,不过爸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错的。”蓝允天紧攥着拳头,喃喃的继续说着,“我们蓝氏家族的人在临死前的时候,就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最关心的人的未来,可以为自己最亲的人指明方向……所以爸的话一定有他的用意,一定不会错的……”
 
  “嗯!”蓝允南重重的点头。
 
  ★★★★★
 
  ……
 
  “他们真的很可怜!”萧冉同情的说着,“比我和大哥还……我和大哥起码没有经历过那种富裕的生活,所以可以一直保持着平淡的心,也可以甘于贫困,而他们却因为家庭的剧变而于瞬间失去所有的一切……”
 
  “逃亡,被追杀……”孟忆谷长长的嘘了口气,“他们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他们真的很坚强,很坚强啊!”抬着头看着不知不觉间挂起的黑幕,“派系之争,党派之争,皇室之争……都他妈的是一回事,一个样子,受苦的永远是那些心存正义、公理的正直的人,不依附于党派就要被杀,耿耿尽职恪守本分也要被杀,蓝允天他们的爹犯了什么错啊?只是不依附于慎王爷那个王八蛋,只是忠心尽职的向皇帝弹劾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为什么……”孟忆谷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低声的咆哮着。
 
  “孟大哥,孟大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吓我啊!”萧冉头一次看见孟忆谷情绪变得如此激动,有些慌乱的叫着孟忆谷。
 
  “看着他们兄妹三个瘦骨嶙峋的样子,听着他们的身世,假想着他们过往的一切,我发觉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孟忆谷侧过头望了一下萧冉,勉强的扯着笑脸。
 
  “知道嘛,我为什么要在老狐狸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离开城主府,就是不想卷进所谓的宫廷斗争,本来以为只要不去想,不去看,那就可以安心的当我的懒人,不必理会那些于我而言可有可无、毫不相关的事情……”孟忆谷抱着头摇晃着,嘴中继续说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杂乱无章的话语,“知道嘛,我只是想做个游侠,好去维护我心中自以为的正义,游侠啊,多帅啊,自由自在,天地任遨游……”
 
  “游侠很好啊,很好啊!孟大哥,你不要再拼命的摇着脑袋了!”萧冉敷衍着孟忆谷,只希望他能停止那近乎自虐的行为。心中更是纳闷为什么孟忆谷会变得这样?好像十分懊恼的样子……她哪里知道孟忆谷心中在懊恼自己浪费阎王给他的那三个条件,当初为什么只顾着自己,只图自己快乐无忧,要是提出一个“世界和平”的愿望,不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宫廷争斗的悲剧——老狐狸父子,蓝允天一家,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着无数的人为了此而痛苦,流血丧命……
 
  “哼,想要求‘世界和平’,别做梦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人性本贪,不断涌出的欲望会更加的推动人性中贪婪的一面成长,你不也一样?你敢说你不贪婪?贪婪懒惰,贪婪自由自在,现在竟然还贪婪起做什么救世主的美梦……”孟忆谷心中有一个莫名的声音闪出来。
 
  “贪婪?”孟忆谷苦笑着,“是的,我也是贪婪的人,贪婪那种快乐无忧,现在更贪心的想让身边的人都快乐,因为那样自己才会更快乐!够贪婪的了!不想付出,却想向别人索取快乐……”
 
  “孟大哥,什么贪婪?孟大哥在说什么啊?”萧冉听见孟忆谷突然又莫名奇妙的说出一大堆话,奇怪的追问道。
 
  “哦……没有什么,也不管什么,反正结论就是我决定留在暮坠,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就是这样而已!”孟忆谷发觉自己的失态,对萧冉掩饰的笑着,站起身来,回过头看着正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萧冉说道,“走吧,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哦?哦……”萧冉愣愣的望着孟忆谷,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刚才不是还情绪十分的激动,一副痛不欲生责怪自己的模样,现在却突然间恍诺无事人一般的对自己说着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0

  此刻,帝都司雾城中。
 
  “禀报王爷,据暮坠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刺杀行动……失败。”一个黑衣人跪在慎王爷的面前恭敬的禀报着。
 
  “什么?又失败了?”慎王爷拍着桌子怒喝着,“饭桶,废物,我养你们做什么?还不如去养只狗!”扫见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声用衣袖把它扫到地上,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让你们去拦截孙劲,你们却被半道跑出的几个小孩给破坏了,还被他们杀了你们黑衣卫的三个人,不过好歹也算把孙劲杀死,算是将功抵过了。现在让你们杀了孙无苟那个老匹夫,你们又告诉我刺杀失败……你,你说,我养你们做什么,你们还有什么用处……”元慎气极的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怒骂着。
 
  “王爷,属下请命去暮坠杀那个孙无苟,已达成王爷的心愿。”黑衣人声音低沉的请命。
 
  “嗯……”元慎心中琢磨了一番,摆摆手,“算了,我谅孙无苟那个老匹夫也搞不出什么大的花样来,暮坠那边就先放一放,让他再逍遥一段时间吧。”
 
  “是!”
 
  “你先退下吧!”元慎平淡的说着,半点也看不出刚才还是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黑衣人身形微动,欲从窗口闪出。
 
  这个时候元慎恍诺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黑衣人:“等等……”
 
  黑衣人确实是一位高手,本来已经提起身形向上窜起,此刻听见慎王爷的叫唤声,猛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形,仍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丝毫不见喘气的恭敬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嗯,慎王爷在心中暗暗点头,果然不愧为……不枉自己当初费劲心计得到他的效忠,虽然……不过值得,值得,一个稚子换一个得力的臂膀,值得了……哈哈,慎王爷越想越得意,为了自己当初的英名神武(其实是心狠手辣)而大笑不已。
 
  “王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看见慎王爷莫名的大笑,轻声的呼叫着,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元慎听见黑衣人的召唤声,方自觉失态,轻声的咳嗽了一下以做掩饰:“嗯……本王是想问你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
 
  黑衣人顺着元慎的手势望去,马上明白了元慎所指为何,黑衣人跪地拱手说:“王爷,这两天元谨皇帝病情稍有控制,不过……说不定几天后就会病情复发。”黑衣人虽然口称皇帝,却连着元谨帝的名字一并呼出,很显然的对现今在位的元谨帝毫无半点的尊敬之心。黑衣人竟然“预测”说元谨帝几天后病情就会复发,而且说得十分的自然流畅,足可见……
 
  “嗯,嗯……”元慎听着黑衣人的话,不住的点着头,猛然间拍手叹息道,“哎呀,皇兄的病情如此严重,实在让我这个身为皇弟的人担心不已啊!辛凯定啊,你记住可以一定要好好替我这个皇弟照顾我那个体弱多病的皇兄啊!”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慎王爷在称呼自己的身份时,不用“臣弟”这个自称,反而刻意用着很重的音调说着“皇弟”两个字,咋听起来,“皇弟”根本与“皇帝”无所差别。加上元慎说此话时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诡异的笑,更是大大的为他的话的可信度打了折扣,不由得让人怀疑他话的本意为何。
 
  “是,辛凯定定然不负王爷的托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体质虚弱的元谨皇帝。”黑衣人,不对,是辛凯定恭敬的回复着慎王爷的话。随着话语的说出,脸上也流露着和高坐在太师椅上的慎王爷一样阴森诡异的笑容,两个人对视而望,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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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孟忆谷在萧林的怒视下不得已的改口,故意用着敬称,“可敬的孙大人,
 
  他们就是我向您提起过的蓝氏三兄妹。”说完后,向着萧林一挑眉毛,嘿嘿一笑,示意到:看吧,大哥,小弟我是多么遵照你的吩咐啊,用的可是尊称啊,多们尊敬我们的孙大人啊!
 
  “咳咳……”在旁边的顾冰不小心看见孟忆谷如此的表情动作,强忍着笑意的后果就是急速的咳嗽声响彻在整个大厅中。
 
  而萧林只能死死的瞪着孟忆谷,整个一副怒金刚的样子。
 
  “哦?”孙无苟听见孟忆谷的话(当然是刻意忽略他话语中的那种作作的腔调),目光急转向厅中站着的蓝氏三兄妹。
 
  “孙……伯伯……”蓝允天望着孙无苟眼中含泪的缓缓叫着。
 
  “你,你……”孙无苟颤微的指着蓝允天,缓缓的站起身来,又确认似的仔细的打量了蓝允天,之后急忙走到蓝允天的面前,用着不敢置信的声音说着:“你是允天?你……你还活着……”慢慢的伸出手摸着蓝允天的脸庞,不断低声的嘟囔着,“你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是啊,孙伯伯,我还活着,我们兄妹三个都还活着,虽然……”蓝允天再也说不下去,深深的把头埋在了孙无苟的怀中。
 
  “苦了你们了,真的是苦了你们了……”孙无苟一边拍着蓝允天的肩膀,一边望向他身后仍然站着、不知所以然的蓝允南和蓝卡儿,低声的说道。再拍了拍蓝允天,“来,让孙伯伯好好看看你们,好好看看你们……”孙无苟有些老泪纵横的看着故人的子女,“好,好,你们都长大了啊。咦?”孙无苟发着感慨,突然发觉蓝允南和蓝卡儿两个的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允天……允南和卡儿?”转过头去望着蓝允天发问道。
 
  “他们……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允南的腿是因为我才被流箭所射伤,而卡儿,卡儿是因为被惊吓的整天哭泣,所以才……”蓝允天自责的说着。
 
  “不,哥,不能怪你啊,要不是你我和卡儿也不可能活下来,要不是为了我们,大哥也不用……”蓝允南急切的为自己的哥哥辩解着,而卡儿只是怯生生的拽着允南的衣襟,因为从她记事起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的人,虽然从哥哥允天的声音中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是坏人,可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的慌乱不安的感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1

  “应该怪伯伯,要是伯伯早些找到你们……”孙无苟心中责怪自己,为什么四年前没有能救的了他们兄妹几个,而之后只是在帝都附近找寻了一年,后来因为被贬谪到暮坠就没有在继续寻找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三个竟然能活着,而且竟然在自己的辖城区内生活着,孙无苟怎么能不汗然啊,愧对蓝耿那个耿直的朋友啊。而看着他们身上衣着,看着他们的面容,不难想象他们这几年经历了怎么样的苦难生活,才能,才能……孙无苟不敢也不忍心再询问他们是怎么样存活下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孙无苟只能在心中这样的对着自己说着。
 
  “好啦,你们是叔侄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啊,何必哭哭泣泣的呢?真是的!”孟忆谷用手抹了一把脸,试去脸边感动的“证据”——泪水,用着夸张的强调说着故做不屑的话语。
 
  “你……”萧林听见孟忆谷的话,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一拳砸向孟忆谷。
 
  而奇怪的是,本应该反应比萧林更加强烈的萧冉却只是不断的用手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破天荒的没有象大哥那样瞪着孟忆谷,许是经过昨天晚上,看见孟忆谷谈完蓝家兄妹的情况后那种半发狂的状态,知道她的孟大哥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冷眼旁观别人的不幸的人吧。
 
  顾冰却在上去劝解、搀扶孙大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忆谷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
 
  孟忆谷摔了一下头,怎么搞得,怎么好像顾大哥总是一副看透自己的模样?真是奇怪!管他呢,就算看透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整的欠下我n 顿的醉仙楼……顾大哥一定是故意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定是这样……孟忆谷在心中下着结论。
 
  丢下对顾冰的猜测,孟忆谷耍宝似的对着萧林做了个鬼脸:“拜托,大哥,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吧,小弟我没有得罪你吧,真是的,说说实话都不行!”孟忆谷无奈的举着手摇头晃脑的走向蓝卡儿,声音霍地转轻:“可爱的卡儿小美女啊,大哥哥抱你出去玩耍怎么样?”虽然明知道蓝卡儿不可能看到,却还是蹲在卡儿的面前,挂着牲畜无害的笑容。不等卡儿回答,径直的抱起卡儿,轻轻的骚着卡儿的腰眼,“嘿嘿,小小丫头,来给大哥哥笑一下吧!嘿嘿……”
 
  “咯咯……大……大……哥哥好坏啊……咯咯……”卡儿在孟忆谷的怀中扭动着身子咯咯的笑着,“不,不玩了,大,大哥哥……咯咯……”卡儿在笑的空隙转身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孟忆谷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着,笑着,整个大厅顿时一改之前的悲伤的气氛,充斥着卡儿那铜铃般清脆的笑声。
 
  众人皆忍不住微笑着看着孟忆谷和卡儿两个在大厅中旋转嘻笑,一时间都忘却了现实的各种烦恼,沉浸于卡儿无邪的笑容中……

  “哎……哎!”孟忆谷摊躺在太师椅上,无力的叹着气,不断的扭动着身子,还真的难为他竟然在那个窄小的椅子上这样折腾。
 
  “你在做什么啊?练功?”顾冰路过大厅无意间看见椅子上那不断扭动的身子,停下了脚步,斜倚在门旁,抱着膀子捏着下巴故做思考的问道。瞄见孟忆谷回转头望向自己,顾冰“哎呀”一声站直,满是钦佩的语气说道:“孟兄弟实在是厉害,这样都能练功,实在佩服、佩服!”虽然顾冰用伸出的大拇指来显示他话语中的诚恳度,可惜,那嘴角流露出的戏谑的笑容却把他的内心的想法忠实的表露出来。
 
  “顾大哥!”孟忆谷看见顾冰欣喜若狂的扑过来,对顾冰那充满着善意的嘲笑的话听而不闻。
 
  嗯?顾冰看见孟忆谷如此反而顿时在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照以往的经验——不对,应该称之为教训更加恰当一些——来看,此刻的孟忆谷绝对没有什么善意,绝对在准备着什么阴谋,否则绝对不可能如此“热烈”的欢迎自己,还是小心为妙!顾冰提醒着自己,看到孟忆谷扑过来的身体,急速的扭转着身子躲避。
 
  孟忆谷飞扑过来的身形“啪”的一声停了下来,满脸的委屈状:“顾大哥,干什么啊,那么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我有那么惹人嫌嘛?”孟忆谷瞪起他那不大的眼睛看着顾冰,似乎只要顾冰说一个“是”字,他马上就会上演“水漫金山”的壮观场面。孟忆谷暗自做着鬼脸,为自己庆幸着:汗,好险啊,好险就把“可怕”两个字说出来了,那不就明摆着自己知道自己在顾大哥心中是个“魔鬼”的存在,那以后还怎么玩啊……
 
  看见孟忆谷瞬间停下却站的稳稳的身体,顾冰一愣,心中暗暗的吃惊,要知道在高速的连贯的动作中很快的停下来,是只要有一些武技功底的人就可以办到,甚至说普通人也是可以做到。不过其间却有着细微的差别,比较起来,有武技功底的人绝对在停顿时所花费的时间比那些只是普通的人要短,可是——象孟忆谷这样瞬间停下,且身形丝毫不见晃动,却是很见功力啊!更让顾冰诧异的是,才几天的功夫而已啊,孟忆谷的功力的进展就这么明显,而且还丝毫未见过他打坐练功,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看来顾大哥是真的觉得我孟忆谷非常、十分的惹人厌烦,所以才不屑于和我接触,难怪顾大哥要展开身形避开……哎……”孟忆谷自怨自艾的说着,后来还颇似闺中怨妇般的重重的叹着气。看着顾冰浑身打了个冷战,一副受不了要呕吐的样子,孟忆谷心中大笑,嘿嘿,就要这样,总不成真的让我这个堂堂的男子汉大豆腐如那女儿般的哭出来吧,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装装样子可以,岂能真的哭出来。嘿嘿,顾大哥,这个就是对你不及时的接我的话、劝解我的报应!稍是得意的望着顾冰,整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顾冰还能怎么样?只能无奈的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任由着眼前的小子任取任夺,心中却浑然生不出一点厌恶之意,更为甚者,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子作作的委屈、难过的样子,自己还是管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得逞。也许是为了看他耍诈得逞后贼贼的却让人感觉有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吧,那正是自己说缺少的,所以才如弟弟般的宠溺着他,任由着他戏耍自己……
 
  “不是吧!顾大哥,顾大哥……太,太……过份了啊,不至于讨厌我到连话也不愿意说的地步吧。我也不过就是不小心的让顾大哥答应请醉仙楼两顿,噢,不,三顿,还有……”孟忆谷扳起手指一个个的快速说着。
 
  “停,停,停……”顾冰听着孟忆谷那飞快的语速,不由得做投降状,让孟忆谷赶紧停下他的叙述,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想起的“悲惨”过去啊。很想不透,孟忆谷平常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慢吞吞的,尤似有气无力的模样,可是这个时候,戏弄人或者调侃人的时候却偏偏一句快似一句,说的你晕头转向续而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答应让自己后悔万分的条件——当然,孟忆谷的这些条件只是一个个的恶作剧而已,无伤大雅,所以大家也就任由他玩耍。
 
  “哇,三个字,顾大哥,你终于说话了,虽然只是三个字,一字千斤重啊!哇,哇!”孟忆谷满脸的激动的叫着、感慨着,就差点没有跪倒在地感谢上苍了。
 
  “好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不要再……嗯,这样……”顾冰哭笑不得的制止住孟忆谷,不过手指了半天,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找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出孟忆谷此时的形象……
 
  孟忆谷听见顾冰的话,没有爽快的如顾冰所说的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反而一脸贼笑的凑近顾冰:“嘿嘿,顾大哥……”只是盯着顾冰的脸,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着。
 
  顾冰看见孟忆谷如此,心中更是惶惶不安——要知道孟忆谷虽然不会提出什么让人违背道义啊,或者是什么让人陷入危险什么的要求,可是对顾冰来说这样反而更加可怕,比让他领兵打仗、厮杀对垒,更让他觉得可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孟忆谷脑子中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整人方法,总是弄得人涕笑皆非,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就像前一阵,只不过是“不小心”的嘲笑了他一下,就被他陷害请大家吃醉仙楼,要知道醉仙楼可是整个暮坠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啊,还被他说成是什么“将就吃吃而已”,弄得自己措手不及,最后还是靠着自己是城主手下的亲信,写下欠条,才得以摆脱出丑的命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1

  谁知道就在顾冰不安戒备的时候,孟忆谷忽地面露痛苦之色,猛地扑到他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趴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嚎叫着:“顾大哥,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我好无聊啊!”
 
  顾冰本来在全身的戒备着,却因为看见孟忆谷的脸色在瞬间大变而愣了一下,就在这一愣间就被孟忆谷迅疾的抱住了身子,耳边传来孟忆谷那状似极其伤心的低嚎声。顾冰听了孟忆谷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仰天长叹,抱怨自己前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在怀中这个小子无聊的时候自动送上门来让他戏耍,早知道刚才就不停下来自以为是的想嘲笑一番他了……等等,怀中……顾冰霍地一把推开孟忆谷,一副寒战的表情,双手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似的……
 
  “哈哈哈……”孟忆谷看见顾冰此时的表情动作不由得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呵呵……呵……呵,顾,顾大哥,呵呵……你的,你的反应好好玩啊……哈哈……”孟忆谷在笑声中辛苦的“挤”出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的笑倒在地。
 
  “好,好玩……”顾冰咬着牙指着孟忆谷,“你……”你了半天,可是还是不能对着眼前这个暴笑在地的人真正的发脾气,半晌儿后,自己回想刚才的一幕,自己也忍不住的跟着轻笑出声,一时间庭院中被无尽的笑意包围着……
 
  顾冰却不知道孟忆谷的这一个稍带恶意的小小的玩笑不打紧,却使得他在之后的很长的时间里,被城主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用着奇异的眼光打量着他,无数的窃笑声从偶尔在他身边经过的婢女口中撒下,甚至到后来在他在城中处理一些城防事物的时候,那些手下也无不望着他无缘无故的轻笑,着实让他不解。半年后,他实在受不了如此诡异的情况再在自己身边蔓延下去了,因为那时连城主孙无苟大人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冰随便的抓了府中的一个护卫,“严刑逼问”下才得知事情的缘由——原来竟然是孟忆谷那一抱种下的祸根!当时,孟忆谷紧紧的抱着顾冰并且把脸埋进了顾冰的肩膀之上低声说话,这暧昧的瞬间被府中的一个正巧经过的婢女看见,又不小心的被她传播开去,导致了林林总总关于他的谣言的产生,才会使得几乎半个城的人对他如此异态——想也是啊,在这个虚幻大陆上,虽然是有着男男恋情的存在,但是那只是在虚元帝国之外的其他的国家才会隐隐听说,如今却盛传自己城中的城主的亲信,大家平常可见的顾冰顾护卫竟然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稀奇人物,心中虽然都不太相信这些是真的,不过心理作用下,望向顾冰的视线还是异样的……顾冰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简直气疯了,无奈那时“罪魁祸首”早已经借机“潜逃”走了,使得他追债无门,只能仰天空自悲叹……

  “顾大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孟忆谷前前后后的看着,感觉不到这里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站住望着顾冰的背影询问道。
 
  顾冰停住了身形,转过头来,笑着反问孟忆谷:“我说过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了嘛?”
 
  “你……顾大哥,你……”孟忆谷听见顾冰的话,气愤的指着他,却发觉自己半天也找不出指责的话语——
 
  因为在城主府,顾冰听见孟忆谷抱怨说无聊之后,想了一下,就只是说了一句,“觉得无聊就和我出去吧!”
 
  孟忆谷听了顾冰的话,未及多想,立刻乐颠颠的随着顾冰出府而来。
 
  此刻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孟忆谷只得怏怏的把手指缩回来,猛地摔下手臂,一脸懊恼悔恨的样子。
 
  “怎么?不怪我了?”顾冰看见孟忆谷难得吃瘪得样子,特意的用着夸张的声调问着孟忆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怪……”孟忆谷咬牙恨恨的说着,接着露出一个特大的沮丧的脸,用着极其懊恼的声音说着,“怪,不过不是怪你,怪我自己……象我这样聪明的人竟然被你的一句话就给‘骗’了过来,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边说边无奈的耷拉个脑袋,有气无力的说着,“早知道这样,我认可在城主府里无聊的睡觉,也不要无聊到费这么大的力气,走这么远的路跑到这里无聊啊!哎,还真的是无聊至极啊,才会变得如此笨拙的上了顾大哥你的当……我看我还是回府中去蒙头睡我的大觉好了,这样时间也容易打发一些……”孟忆谷说完了,转过身子,突然发出一声更大的叹息,倏地坐到了地上,“哎,好远啊,都看不到城主府,这要花多久才能走回去啊!顾大哥,这下我要被你害死啦……”
 
  顾冰好笑的看着孟忆谷在那里自演自唱,眼前这个小子总能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语,做出一些令人意外的动作,让他周围的人忍不住的发笑,忘却一些烦恼……
 
  顾冰看了一下四周,还好,这里处于城西偏僻地带,所以没有什么人来人往,自然孟忆谷的这副赖皮的样子没有人看见。顾冰蹲下身来,状似要和孟忆谷说话,却突然吃惊的望着孟忆谷的身后,一副痴迷的样子低声说着:“咦,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
 
  “漂亮的?”孟忆谷听见顾冰的话,再加上看着他那痴迷的样子,孟忆谷双手拄地嗖的一下把身子翻转过来,口中兴奋的叫嚷着:“哪里?哪里?”搜寻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能让顾冰如此痴迷的美女,不用说什么美女了,就是连一个人影也全无啊!孟忆谷牙咬的嘎崩嘎崩响,使劲的瞪着顾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大——哥……”
 
  却只见顾冰丝毫不理会孟忆谷,还是那副陶醉痴迷的样子的盯盯看着眼前,口中喃喃的说着:“漂亮,真美,这么美的景色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呢!”
 
  “扑通”……
 
  半晌后,孟忆谷轻揉着脑袋后面诺大的包,抱怨的对顾冰说:“顾大哥,拜托你以后不要这样耍弄小弟了,这个叫漂亮的景色?再说了,就算顾大哥,顾老大你真的眼光如此独特,也拜托不要用那样痴迷的眼神看吧!害的我还以为是……”
 
  “哦?你以为是什么?”顾冰压抑着心中的笑意故意的追问着。
 
  “害的我以为是有美女……呃,不是,是有漂亮的……漂亮的……景色……”孟忆谷口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对上顾冰那显得有些恍然的神色,发觉不对,慌乱的改口,不过急切间又没能找到其他的好的借口,竟然吭噎了半天说出“景色”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吐出来,孟忆谷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一个耳光,心中埋怨自己,说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说出“景色”这两个字,这下可好,现在弄得自己简直有如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我刚才不就说的是美景嘛!难为孟兄弟竟然如此激动,知音啊,知音!”顾冰彷佛没有看见孟忆谷那副沮丧自责的样子,径直的说着,“不过,让孟兄弟竟然因为此而弄的‘轻摔’在地,哎,真的是我之错,我之错啊!”
 
  看着顾冰那眼中明显的笑意,孟忆谷只能苦笑了一下,还能说什么?好的,歹的都被顾冰说出来了,自己能怎么样?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不过以后,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绝对不能就这样罢休!孟忆谷在心中暗暗发誓。
 
  没有想到竟然被这个平日看起来“老实忠厚”的顾冰所戏弄,还真的是不可小视这个老实忠厚的人啊!不过顾大哥老实?忠厚?怎么感觉这些都是用来形容萧林那个大哥才恰当?管他呢,反正今天算是……栽了……孟忆谷脑中瞬间划过如上的想法,当然手不会忘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借此来减轻疼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2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顾冰敛起笑容,正色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为什么这么僻静嘛?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不,不知道。”孟忆谷回答的很是干脆,不过却边揉着脑袋,边小声的嘀咕着,“带我来这里还能做什么?报复呗,报复我之前让你请吃醉仙楼,报复我之前让你……”
 
  “我可不是报复你才带你来这里噢!”顾冰彷佛听见了孟忆谷的抱怨声似的,笑着说着,同时心理在想,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报复心理,可是毕竟太少了,少的可以直接忽略掉……
 
  “咦?顾大哥你怎么知……顾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知道顾大哥是好人的啊,怎么可能跟小弟我一般见识呢,是不是啊?呵呵,哈哈……”孟忆谷满脸惊讶的望着顾冰,不过还是在瞬间反应过来,掩住冲口而出的话语,强硬的把话扭转过来,满脸堆笑的看着顾冰。甚至为了使得他的话逼真,最后竟然一连换了n种笑声,却不想这样反而使得他的话听起来让人觉得极其的不可信……
 
  “停!”顾冰一脸受不了的模样制止住孟忆谷的虚假的笑声,干脆的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直接往孟忆谷身后指去:“孟兄弟,你仔细看看。”
 
  “看什么?漂亮的美女?还是漂亮的风景啊?”孟忆谷没有转过头去,只是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嘀咕着,现在的他时刻在找机会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其实最令他觉得丢人的是被顾冰摆了一道,要知道可是向来只有他整人的份,哪有被人整的份啊!当然了,萧冉那个小丫头除外,不要问他为什么,也不用问他为什么,理由很简单的明摆在那里——因为萧冉是美女。
 
  “行行,我看,我看,不过要是再戏弄……我,我……”孟忆谷看见顾冰一脸坚持的样子,便妥协的转过身子,本来那敷衍的神态顿时变得呆愣住,“这,这是……”
 
  顾冰看见孟忆谷呆滞的样子,笑着赶了几步,和孟忆谷并肩而立:“这正如你看见的,是军营啊!没有必要这样吃惊吧,这个可不象你啊!”顾冰解说着,顺便仍然不忘记调侃一下孟忆谷,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的。
 
  孟忆谷此时顾不得去回驳顾冰的话语,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林子的尽头,一圈低矮的栅栏,歪扭的围着,彷佛饱经风霜摧残似的,要不是门口站着两个执枪的兵士,孟忆谷绝对会认为这里只是个破旧的或者甚至是被废弃的牧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门口守卫的兵士,竟然,竟然是用枪戳地双怀抱枪,在低头而眠……
 
  这一切的一切,哪里像个军营的样子啊?这个就是老狐狸三年来培育出来的成果?用这些兵士能压制住慎王爷?万一抑止不住,战火燃起的话,就凭着这些兵士去保卫城市,护卫家园?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万一真的战场上相见的话,也弄不好敌方的部队会因为大笑而亡,这样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获取胜利了!
 
  “啪!”,顾冰使劲的敲打了一下孟忆谷的脑袋,哭笑不得的说着:“你到底在胡乱的说着什么啊?什么大笑而亡?什么不费一兵一卒……”
 
  本来还想质问顾冰为什么敲打自己脑袋,可是此刻听见顾冰的话,孟忆谷马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连忙摆动着,“顾大哥,没,小弟我什么也没有说,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同时在心中懊悔着,今天是怎么了啊?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得把心理的想法诉之于口,哎,自己在心理想想,偷着乐乐,议论议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啊!这多伤人自尊啊!
 
  “看什么?走吧!”顾冰拍了孟忆谷一下,示意着他跟着自己进军营去。
 
  两个人就那么直直的走了进去,虽然声音不是很重,可是也没有刻意的提轻脚步,但是门口的那两个兵士却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仍然在闷头大睡,甚至在孟忆谷他们经过两个人的身旁的时候,还能听见一个兵士很有节奏的打鼾声,这一切都不能不让孟忆谷偷着乐,怀着无限的期望(当然是期望里面也如此乐趣无穷)随着顾冰走进了这个不象军营的军营!

  顾冰看着身边呆滞的表情的孟忆谷,拍了拍他的脸,好笑的说着:“怎么?孟兄弟被这小小的场面吓到了?”
 
  “嗯……嗯?谁,谁说的,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这‘小小的场面吓到’!怎么可能嘛!”孟忆谷回过神来,嘴硬的撑说着。心中却暗自嘀咕:这个叫“小小的场面”?那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大场面了。只见触目所见,数万人在宽阔的场地上,或百数人或千数人结群围在一起,要是操练的话,想必孟忆谷只可能被那股数万人的场面气势所震慑,却绝对不会象现在这样瞠目结舌,要知道那些或千或百的人群围在一起做什么?这些不难从他们那围观之人的喧闹声中体味出几分……
 
  “喔?没有被吓到?那很好!”顾冰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忆谷,看着他那故作镇定却仍然掩饰不住那震惊的神情,却没有拆穿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很轻易的就放过了孟忆谷。
 
  孟忆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心中的惊撼的时候,顾冰猛地一拍孟忆谷的肩膀,兴致勃勃的招呼着:“走,孟兄弟,我领你去见识见识!”说着也不理会孟忆谷再度惊愣的表情,把孟忆谷抓进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百数人的群围里面。
 
  顾冰拉扯着孟忆谷前挤,开始还满有耐心的顺着人群的空隙挤进,可是当钻挤了一阵却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顾冰有些不耐的拍打着站在两人面前的兵士,每个兵士在被拍打的时候,都满脸不悦的回转过头怒目而视,却在看见拍打自己的人的面孔的时候,转而换上一副……嗯,应该算是了然或者是其它一种孟忆谷形容不上的神情,总之,这一切于他想象中的差之深远。要知道这些兵士现在可是在偷懒,没有进行操练,这个想必是任何一个军队的长官都不会允许的吧——想想谁会允许自己赖以维持自己的政权统治的工具变得极其的软弱无能,有那样的军队的政权或者国家早会被推翻、占领,再、再愚蠢的领导者都不会任由自己的兵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呈现这种颓废的状态神情,可是偏偏顾冰这个人却好像很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不以为然的模样?再就是那些兵士的态度也让孟忆谷感到奇怪,常理来说,这些兵士看见自己的长官到来(顾冰是孙无苟的亲信,况且他还奉命管制暮坠城中的兵力,应该也算的上是这些普通兵士的长官),可是这些兵士在被顾冰拍打肩膀的时候,除了开始露出的怒目的表情之外,剩下的就是那种平静,根本不是孟忆谷想象中下属偷懒打诨而被上级逮到时露出的慌张的模样……怪异,怪异,从挤进这个人群开始,不对,应该说从踏入这个军营开始就处处让人觉得不解,一切的一切都格外的怪异非常!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人群最核心的地方传出一阵狂喜的声音。
 
  正巧此时顾冰和孟忆谷二人已经排开人群来到这个核心的空地前,只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手中捧着一堆的铜币,在那里欢喜跳跃。
 
  孟忆谷只消打眼一看就知道他们这群人在做什么了,很老套的东西——赌骰子——只是孟忆谷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虚幻大陆上还能看到这种以前在电视中常看的赌具,再加上那个孩子手中的铜币,已经很显然这百数人是在赌博!——赌博!到是也算不上什么,但是他们赌博的地点十分不妥,在军营中赌博?而且还是这种聚众公开的赌博……孟忆谷心中想着,一边关注着身边的顾冰顾大哥,看他对此是如何反应的!也许,从他的反应中可以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测……
 
  顾冰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仍然是平常一样的表情,只是视线却落在那个雀跃的少年身上,由于冲着阳光,使得孟忆谷虽然尽全力眯着眼睛,但还是看不清在光芒笼罩下的顾冰的眼神,只得再次把视线转往向四周打量。不一会儿间,竟然又发现一个很是怪异的地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2

  赌博,这种活动,姑且算是一种活动吧!孟忆谷从来都是认为,小赌怡情、大赌丧志,不过在孟忆谷的印象中,只要是涉及到钱财的赌局,那自然会有人欣喜有人悲伤,甚至会为了分毫之财而大伤和气,“赌场无父子”正是这一切最真实的写照!可是,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那些兵士们竟然全部是流露着轻微的喜悦之情,如果只是这些,还可以用这个少年人缘好等能牵强的解释出来,可是就连站在那个少年对面的削瘦的汉子,竟然也面露喜悦之情,这就大大违背常规了!想来有几个人胸襟真的能那么宽广,甚至可以为在众目睽睽下赢过自己的人给予真心的笑容?问号,又是问号,此刻孟忆谷的脑中被这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所填充着,偏偏能解释这一切的顾冰却丝毫没有要阐述的神情。
 
  “顾护卫,顾护卫,我赢了,我终于赢了……”那个少年眼神流转间看见了顾冰,高举着手中的铜钱激动的向顾冰喊叫着。
 
  孟忆谷赶紧凝神侧观顾冰的表情,只见顾冰微微一笑,对那个少年露出赞许的目光,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孟忆谷自然能从顾冰的神色看出个几分,这更加让孟忆谷心中的想法添加了几分的把握。正欲转头对着顾冰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顾冰一摆手制止住,“孟兄弟,继续再陪我逛逛吧!”看着顾冰那微笑的脸孔,孟忆谷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开朗的一笑:“好,今天就陪顾大哥好好逛逛这个‘军营’!”孟忆谷四处扫了一眼,语带双关的说着,“不过顾大哥,这暮坠城的军营还真是独特啊!真的是让小弟大开眼界!如此军营,如此士兵……”扭头头看了顾冰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又加了一句,“再加上顾大哥如此奇特的长官……不知道他朝在战场上会组成一只什么样的军队啊!”
 
  “孟兄弟是在损我这个当哥哥的吧!我这样的官,能带出的也只能是这样的兵了!”顾冰看了孟忆谷半晌儿,接着指着自己的胸膛,又手挥着指着那仍然千百成群,喧闹照旧的兵士,似自嘲的说着。
 
  “哦?可是小弟怎么觉得……”孟忆谷抱着怀望着顾冰说着。
 
  “觉得什么?”顾冰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惊喜的表情,不过很快的挂上迷惑的神情。
 
  孟忆谷看着顾冰脸上在这瞬间闪过的种种表情,哑然一笑:“呵呵,我怎么觉得顾大哥这样的官,这样兵也不错啊,嗯,不错!”孟忆谷很郑重的点着头,接着望向那般似在玩耍的兵士,半似羡慕,半似好玩的说着,“早知道军营这样……这样好玩,兵士这样自由的话,我到也想尝试一下当兵的滋味呢……”
 
  “尝,尝试一下……”顾冰看着孟忆谷那充满着向往的神情,摇了摇头,转头也望向那些兵士,声音低沉的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尝试的,尝试失败后的结果是会让你绝对接受不了的!”
 
  “但是有些时候必须尝试,有尝试才会有进步,才会出其不意……”孟忆谷笑着打断顾冰的感慨,装做毫不在意的挥手指着,“眼前的这些就是尝试吧!”
 
  顾冰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去打击孟忆谷,有些事情也不是用几句话语就可以使人的观点或者看法转变过来的,只有等着亲眼看见或者亲耳听见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原来某些事情、某些东西是不能轻易尝试的,轻易尝试的代价可能是鲜血、甚至是生命!
 
  孟忆谷看着身旁不再说话,脸上却留露着隐隐的悲伤神情的顾大哥,心中一转,已经隐隐感觉出这个顾大哥此时心中的想法,本想开开玩笑,或者拌个鬼脸,不知道为什么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眼前的顾冰的神情竟然莫名的勾起了自己心中的伤痛,孟忆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也和顾冰一样站着,目光透过这满是人群的场地,穿过周围那稀落的树木,望着天边那慢慢坠下的日头……

  “报告!”营帐外面响起一阵不算赫亮却显得格外整齐的声响。
 
  “进来吧!”
 
  随着顾冰的声音,营门帘一挑,走进了几个军士来。
 
  “哦,你们啊,坐下吧!”顾冰很和蔼得说着。
 
  “大人,我们,您,这……”几个军士有些结巴的说着话。
 
  “哦?”顾冰有些奇怪的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帐下的几个人,“有什么事情?为何要吞吞吐吐?”当看见几个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看着正懒散的坐在一旁的孟忆谷的时候,顾冰哑然一笑,心中暗自惊讶,自己怎么忘记还有他在自己的营帐中,都是平时只看见孟忆谷耐不住性子、熬不住寂寞的蹦跳乱说乱动的样子,而今天从打进了这个营帐,自己埋头于公事的时候,他却一反常态的安静的坐在一旁,虽然还是不改他那个懒散的坐姿,不过却可以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宁静的意味,自己也是初进帐之时还担心这个好动的兄弟坐耐不住,不时的看他两眼,后来渐渐沉浸于办公之中,竟然渐渐忘记了帐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孟忆谷看见顾冰那诧异的眼神,冲着他作了一个鬼脸,难免在心中得意非凡,看来自己又让这个处事稳健的顾大哥小小的吃上那么一惊!想来他孟忆谷是何许人也,他可是一直是个有着矛盾性格的人,不了解他的人总是会被他时常挂在脸上的微笑所迷惑,时常会被他那夸张的语气、稍有些出格的动作所误导,认为他是个静不下来,爱好热闹的人,可是天知道,他只是习惯性的按着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见解坐着习惯性的动作,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的形成了这种表面上的开朗的个性,实际上的孟忆谷,反而是很喜欢静,喜欢那种静静的参与的感觉,哪怕是和几个熟稔的朋友在一起,他也是爱静静的呆在一旁听着、看着,去感受那种和谐的氛围。
 
  顾冰看着孟忆谷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鬼脸,看着他那个笑容,不禁暗自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对着帐下有点无措的几个军士说着:“他,没有关系,你们有什么事情经管报来。”
 
  几个军士闻言送了口气,相互望了一下,其中一个军士就要起身报述:“禀大人,卑职……”
 
  “慢着!”孟忆谷一时童心大气,有些懒散的打断了那个军士的话语。
 
  “这……”那个军士有些愤怒的看着孟忆谷,不过却敢怒而不敢言,因为不知道这个眼前挂着懒散的笑容,又在营帐这个庄严的地方懒散的坐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虽然从来没有看过,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不过从顾冰大人的神色之间可以看得出顾大人是完全的相信这个陌生人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着几分的宠溺,宛如兄长对弟弟的那份宠溺!“大人,这……”军士无奈间只得望向顾冰,言语间有征询的意味。
 
  孟忆谷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翻了一个白眼:“完蛋了,完蛋了,顾大哥,你怎么有这样的兵啊?实在是令小弟大失所望,唉……”
 
  “你……”这时帐中的几个军士再也按耐不住,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着孟忆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3

  “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嘛?要知道,本来我还对着顾大哥所统领的兵有着无限的向往之意,可是现在看来,唉,实在是……”孟忆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无奈的摇着头,头靠着椅子背,轻声的说着,“也罢,也罢,还是安稳的睡上一觉吧!鼾梦必不可少,小憩也是别有风味……”扭转了一下身子,寻找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就准备合眼睡上那么一觉。
 
  当即有沉不住气的军士就要拎起拳头要冲过来揪住孟忆谷砸。要知道虽然军士受着军法的制约,不敢私生打架之心,更何况此刻是在将军的营帐之中,当着上司的面前,他们也是不敢任意放肆胡为的,这个也就是之前虽然众人被孟忆谷气的够呛,可是仍然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本来这些兵士也没有念过太多的书,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如果要是熟稔的人如此慢条斯理的开玩笑、甚至再深一些的讽刺他们也可以接受,而今偏偏开他们玩笑的是一个陌生人,看在顾冰的面子上已经颇为忍让了,现在孟忆谷偏偏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兵营的兵士,再加上他的那份懒散的表情,自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好那个冲动的军士被旁边的几个人拽住,再示意着那个军士望向帐上端坐着的顾冰,才使得那个军士的火气压了下来,忿忿的坐在椅子上,两眼仍然火冒三丈似的瞪着孟忆谷。
 
  “好了!”一直稳坐在的顾冰站起身来,先是用眼光安抚住那个几近于暴走的军士,接着转身望向孟忆谷,“孟兄弟,不要再刻意的勾火了,我不会让我的兵陪你对打的。不过要是……”
 
  “要是怎么样?”孟忆谷睁开眼睛轻声的问道,脸上闪过一丝有趣的表情。
 
  “很简单,孟兄弟你就说说来到这里后的发现,还有解释一下刚才的一切,那么……”顾冰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么顾大哥就让我在这里好好的玩……嘿嘿,呆个痛快?”孟忆谷坐起来,兴奋的接着顾冰的话,心中暗自庆幸:终于不必那么无聊了。
 
  “嗯!”顾冰点点头,“当然。”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驷马难追!”孟忆谷似乎怕顾冰反悔似的极快的说着。
 
  无意间扫见顾冰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孟忆谷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失态,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稳了一下自己兴奋的心态,也顺便在头脑中飞快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轻咳了一声,孟忆谷稍稍坐直了身子,本想也学学那些什么军师或者稳重之人一般在屋中背着手,踱着方步,边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见解,不过懒人毕竟是懒人,在费力气的在帐中来回踱步和坐在舒服的椅子上选择了后者,不过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认真,孟忆谷才选择稍稍坐直了身子。
 
  几个军士见孟忆谷根本没有起身,准备坐在椅子上回复顾大人的问题,又都不由得横眉冷对起来,在他们心中认为孟忆谷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全然不把他们所尊敬的大人放在眼中。顾冰发觉几个人的神情,轻轻的摆摆手示意无妨,转头饶有兴趣的望着孟忆谷,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让自己一见如故的小兄弟能说出什么让自己震惊吃惊的言论来,不过再转念一想,在和孟忆谷相识的这段时间,孟忆谷总是给自己带来不少的惊奇,再加上他的身上似乎还有着一个不小的谜团——当然,是指孟忆谷的武功莫名的突飞猛进,而不是怀疑孟忆谷来暮坠有何居心,虽然很难得看见孟忆谷正经的时候,可是尽管如此,在他身边的众人(当然包括顾冰自己在内)在和孟忆谷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总是会不自觉得信任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也正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才在请示过孙无苟大人之后才把这个已经无聊的发呆的人带来军营。
 
  “初次见到这座军营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是不敢置信,这哪里象军营,简直是一个破旧的应该废弃的牧场,要不是顾大哥说这是军营,要不是门口的两个站岗的士兵,我真的以为……”孟忆谷说到此处不由得低头笑了起来。
 
  “这确实很破旧!”顾冰点头赞同。
 
  “可是大人,这不是为了……”闻言,一个军士忍不住的要辩解。
 
  “不是为了什么?”孟忆谷歪着头看着那个军士,那个壮如牛,而莽撞程度也近似于疯牛的人,轻声的问着,似笑非笑。
 
  “为了什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个壮汉听见孟忆谷的问话,牛眼一瞪,反而及时醒悟过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是因为自己心中发觉自己失言,还是因为心中对孟忆谷的反感而起的逆反心态才收口没有继续说出原因,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嗯!不错……”孟忆谷赞许的轻轻点了一下头,“还没有冲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你,小子,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怎么冲动了?”那个军士的牛脾气上来了,不再管此时身在何处,眼前的这个小子到底是何许高人,和顾大人有什么关系,扯着脖子质问着孟忆谷。
 
  “啧啧”,孟忆谷站起身来,凑近那个横眉怒对的军士面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无奈的摇着头,颇似有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
 
  “你,你看什么看……你再看,小心老子扁你!”那个军士被孟忆谷此时的举动弄的心里有些发毛,说话也稍势结巴,底气有些不足,后来干脆的扬起拳头威胁起孟忆谷。
 
  “立正!”孟忆谷突然大声的喊了一个口令,帐中军士条件反射般的立刻都挺胸收腹的站直,方待反应过来根本不用理会眼前这个莫名的小子的时候,孟忆谷倾头的一番话让他们每个人都心惊肉跳,暗生惭愧之意起来!

  “就你们现在的这个样子,对的起绞尽脑汁训练你们的顾大哥嘛?掩饰是一种手段,可是当你们的行为处处留露着破绽的时候,那样的掩饰反而适得其反!”孟忆谷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用不到惊讶,你们应该惭愧才是,因为你们的行为,你们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很多的破绽,所以被我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再看着众人闻言低下去的头,涌上的惭愧之色,忽然轻笑出声,“我刚才有说过什么嘛?我刚才有说中什么嘛?你们还真的是按照我预想的进行啊!”孟忆谷无奈的摇着头,慢慢的踱回到椅子上,摊坐上去。眼睛直直的望向听了自己的话后就陷入沉思状态的顾冰。
 
  几个军士被孟忆谷连番的说教,弄的个个怒形于色,正待围过去揪住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胆大的敢戏耍他们的黄毛小子算帐,发泄他们的愤怒之时,帐中响起“啪”的一声拍掌的声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顾冰猛地站起来,恍然大悟般的说着。
 
  “顾大哥,想通了?”孟忆谷懒散的半躺在椅子上近似有气无力的问着,眯着眼睛望向顾冰。
 
  “嗯!”顾冰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惭愧,几分后怕的表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3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交流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有多大的破绽?能让顾大人如此……
 
  “你们不信……”顾冰眼角扫到几个部下的动作表情,转身望向孟忆谷,轻声道:“那就让孟兄弟详细的说一下吧!”顾冰此时的语气平和了下来,显然是从极度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既然此时暮坠城还保持静寂的状态,孙大人也平安无事,军营也一切如故,那就证明他们也同样忽略了自己无意间留下的漏洞,实乃庆幸之极啊!
 
  “从哪里说起呢……”孟忆谷低声的嘀咕着,“还是话接前提吧,刚才说到初见军营时的感受,那就还是从这里说起吧!”孟忆谷笑着望向帐中各人,最后把视线落到了顾冰的身上,“顾大哥,军营象破旧的牧场,这个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这个可能是投入的军备、军饷出现了问题,例如被上面苛扣、拖压等等因素。”看着顾冰点头赞同的动作,孟忆谷轻轻一笑,接着说道,“门口的两位守卫大哥也是蛮辛苦、蛮尽责的啊,偏偏问题就坏在这‘尽责’两个字上啊!”孟忆谷轻轻叹了一下。
 
  “尽责有什么不好,尽责应该受到奖励,怎么能象你小子所说的!”那个脾气莽撞直爽的军士忍不住的接口道,话中满是不服和指责的意味,帐中的其他军士也均微点着头符合着此人的意见。
 
  “我没有说尽责有什么不好啊!”孟忆谷满脸的无辜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个不断的顶撞着自己的莽汉,使得他想起萧林那个同样的冲动莽撞的汉子来,不由得又生起戏弄他的心情,如同他当初初认识萧林,不停的把萧林这个大哥惹得发火一般。
 
  “你……你刚才明明就是说……就是说……”莽汉指着孟忆谷有些结巴的说着,在使劲的敲打了自己的后脑勺两下后,眼睛一亮,大嗓门的喊道,“你刚才可是说‘问题就坏在尽责上’,这个是你说的吧!”军士很是得意望着孟忆谷,脸上流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笑容。尤其在看见孟忆谷点头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灿烂无比。
 
  “我只是说问题坏在尽责上,不等于就是说尽责不对啊!对不对?顾大哥。”孟忆谷看着眼前的军士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语笑容立刻消融,脸上青筋有崩起的趋势,尤自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末还把顾冰拉扯了进来,使得军士不敢轻易的挥动着他那硕大的拳头。孟忆谷心中得意万分,觉得这趟军营没有白来,竟然发现了一件这么好玩的事情——戏耍眼前的这个军士,要知道萧林自从和孟忆谷在断云山脉同生死、共患难以后,逐渐的了解孟忆谷这个人,心中隐隐明白孟忆谷常故意的戏弄自己生气的小把戏,变得很少对孟忆谷咆哮了,在孟忆谷刻意的戏弄他时,只是憨笑,或者干脆的不言语,使得孟忆谷觉得很无趣,渐渐的减少了戏弄萧林,自然也减少了很多的乐趣,而今看见一个和萧林如此相似的人,自然“兴奋”万千,兴致勃勃喽。
 
  “嗯?嗯!”顾冰低头沉思着,当孟忆谷问他的时候,他才恍然似的点了一下头,接着又低头思考去了。
 
  “看看吧,顾大哥都同意我的意见了,你还有什么不服的嘛!”孟忆谷挑衅似的也用着得意的表情看着那个军士,颇有小人得志的脸相。
 
  “我……不服,我尤军就是不服!”尤军(就是那个鲁莽的军士)扯着脖子红着脸的半撕喊着。
 
  “哪里不服?”孟忆谷上下打量着尤军,心中暗自闷笑不已。
 
  “哪都不服,尤军就是不服你这小子。”尤军瞪着眼睛大声的说。
 
  “为什么不服?老兄,不服我的话,说出个理由来啊。”孟忆谷索性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慢慢的说着。
 
  “……”尤军愣了一下,“反正就是不服,不服……”说不出什么理由的他,只瞪着眼睛不断的说着“不服”两个字。
 
  “不服啊,唉,这可就难办了啊。”孟忆谷故意唉声叹气的说着,为了符合他的话语,脸上也刻意的摆上了一幅愁眉苦脸的神情,不住低声的说着,“难办啊,难办啊……”在扫见了尤军得意洋洋的表情后,孟忆谷装做恍然大悟般的猛地一拍巴掌,“有了,尤老兄,你我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尤军满脸的迷茫不解,不明白眼前的小子要做什么,怎么突然间扯上打赌了?不是在说“尽责”、“不服”什么的嘛……
 
  “怎么?怕了!”孟忆谷看见尤军迷惑的表情,却不去说破,反而用起了激将法。
 
  “怕!笑话,我尤军会怕你这个黄毛小子。”尤军听见孟忆谷如此说,想也不想的挺起胸膛答应了下来,“说吧,赌什么?尽管来,我尤军不怕!”
 
  “好,好气魄,果然够豪气!”孟忆谷竖起大拇指,脸上摆满钦佩的神情。“至于赌什么嘛,很简单,就是在下孟忆谷会给老兄一个解释,让老兄心服口服的同意我的意见,怎么样?很公平吧!”话毕,孟忆谷露出他的招牌——懒散的笑容。
 
  “对了,赌注嘛……我要是输了任尤老兄处置,不过要是老兄你输了的话,嘿嘿,我就吃点亏,让你叫我老大好了,哈哈。”孟忆谷站起来一抱拳头,学着电视上看见的卖艺的动作,双手抱拳,扬声道:“就请各位在场的老少爷门们做个鉴证,有钱的赏个钱场,没钱的赏个人场……”在看见帐中几位极度困惑不解的表情后,孟忆谷倏地掩嘴听口,心中暗叫:汗,实在是太入戏了,竟然连这句捧场的话都出来了,看来自己也还是有卖艺的天分啊,哪天说不定去试着玩一玩。“总之就是请各位做我和尤老兄的赌约的证人就是了。”很怕自己再胡乱的说着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语,孟忆谷简洁的说道。
 
  看见众人都点头同意后,孟忆谷一扯嗓子:“那咱们书归正传,话回原题,前面说到军营门口的那两位士兵……”敢情孟忆谷把这个当成说书了,当初初见孙无苟的时候,孟忆谷还笑说孙无苟是说书人,并且在心中暗笑不已,而今他自己也当起了说书人来了!
 
  顾冰在一旁微笑着看孟忆谷,同时心中不由得暗自同情起自己手下的尤军来,被孟忆谷这个“魔头”看上,常常会被他戏耍的苦笑不得,进退两难,他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庆幸今天孟忆谷恶搞的目标不是自己,再也知道孟忆谷自己会把握好分寸,不会做的太过火,顾冰也就乐的在旁边看个热闹。
 
  “……戳枪而立,抱怀而眠,且在经过他们身边之时还能听见鼾声响起,确是厉害,十分‘尽责’啊!”
 
  “哼,当然尽责了,那是因为……”尤军听见孟忆谷似有讽刺意味的说法,不禁轻哼出声。
 
  “因为什么?因为这个是顾大哥或者是哪位大人吩咐的!”孟忆谷轻笑着接上尤军的话,看着尤军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自己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呵呵,这个就是我所说的,他们虽然尽责,但是问题坏就坏在他们太尽责的原因。想来营口的士兵如此做法,是顾大哥刻意吩咐下去的吧,让门口的士兵故作不认真的样子,以便麻痹、蒙事前来侦察的人。”在看见顾冰点头后,孟忆谷收起笑容,脸色一正,“顾大哥如此吩咐不错,他们如此做也是为了执行军令,实为尽责,可是却忽略了很大的一个问题啊,就算军营再破、军纪再不严明,做为一个军队的长官,也绝对不会如此放纵赶在自己眼皮低下站岗打鼾之人。如果此举落入到有心人眼中,稍加推敲,便可以想出此中定有问题。为什么要如此?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是在掩饰什么嘛?这样一路推敲下来……”孟忆谷停下话来,望向那几个站立的军士,“如果换成你们,你们会推敲出什么结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4

  营帐中一时间陷入静寂中……

  顾冰看着帐中陷入沉思中的部下,微微颔首,冲着孟忆谷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赞许之意。孟忆谷则是做了一个鬼脸,又伸了个懒腰,轻叹一声:“怎么样?结论是什么想来你们心中也该有数了吧。过犹不及啊!唉……”孟忆谷摇头晃脑故作深沉的转身,竟然又坐到那张椅子上了。
 
  再看着经自己提示,又经一番沉默思考后已经显得有些醒悟的众人,接着说道:“营中的赌局,场地上百数人结伙玩闹嬉戏,这些就是太过的表现,也理同门口的那两个士兵,咋看之下会被迷惑,但是均经不起细的揣摩推敲。只是奇怪,这几年来竟然就这样被蒙事过去,看来那个慎王爷也……要不就是根本没有把你们放在眼中,才会让你们在此如此之安稳。”孟忆谷后面的几句话自然是对顾冰所说,话语中有着几分的不解,不屑。殊不知他后面所说的正中元慎的心里,元慎果然是没有把孙无苟放在眼中,认为孙无苟只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匹夫,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绝对不可能打乱他的计划,才使得以后篡位大计功亏一篑。
 
  “是的啊,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如此设计是万无一失呢,今天竟孟兄弟这么一点,才发觉竟然有如此大的破绽,能如此安稳的渡过三年,想来也算是天佑了啊!”顾冰心有余悸的说道。
 
  孟忆谷看着那个尤军仍自在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心中暗觉好笑,点了一下头符合着:“呵呵,顾大哥,这个就叫做天佑好人吧!”
 
  “唉呦,好累啊。顾大哥,你们谈公事吧,我先闪睡觉去了。”孟忆谷话毕也不管顾冰及帐中众人的反应,径直的往帐门走去。
 
  “哎……”顾冰伸手欲阻拦住孟忆谷,想了一下,手慢慢的放下去,转而面对几个军士正要开口。
 
  “哎,哎,对了对了,顾大哥,这里很好玩啊,我决定在这里玩一阵了,也省得呆在府中无聊。”帐帘一掀,孟忆谷探出半边脑袋飞快的丢下一堆话后又快速的离去。
 
  “你……”看着那微摆的帐帘,顾冰唯有无语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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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哥!”萧冉无精打采的抬起头,发现“失踪”了一个月的孟忆谷正站在厅门口冲着自己微笑,萧冉惊喜的叫着,情不自禁的猛扑上去,紧紧的抱着孟忆谷。“呜呜……”萧冉竟然趴在孟忆谷的胸膛低泣起来。
 
  孟忆谷被萧冉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再听见萧冉的哭泣声不由得慌了神,“怎么了?阿冉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可爱的阿冉了?”孟忆谷手忙脚乱的劝解着,一边用眼神询问厅中的众人。却只见孙无苟捻着颌下的几根胡须,笑而不语,而萧林则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孟忆谷揽着自己妹妹的手,全然没有理会孟忆谷投来的询问的眼神。蓝家兄妹俱是愣愣的看着萧冉和孟忆谷两人,想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大姐姐突然变得哭泣起来。蓝家兄妹在这一段时间内,总能在萧家姐姐的口中听见叨咕孟忆谷的话,此刻见到孟大哥了,不是应该高兴嘛,怎么却哭泣起来,兄妹三人觉得有些莫名。
 
  “阿冉,到底怎么了啊?”孟忆谷见不可能从他们那边得到答案,便轻声的劝慰着怀中的萧冉,“阿冉,别哭,别哭,告诉孟大哥到底怎么了?”
 
  殊不知不安慰还好,萧冉听见孟忆谷柔声的安慰之声,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孟忆谷更加的无措,只能任由着萧冉在自己怀中哭泣,自己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哈哈哈,孟兄弟,看来萧姑娘是太想念你了,才会如此……”随后进来的顾冰看见孟忆谷如此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不由得大笑,揶揄说道,言语间不忘对听见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吃惊的孟忆谷挤挤眼睛。
 
  “这……你……我,阿冉……”孟忆谷听见顾冰这对他来说不逊于惊天霹雷般的话震的一时之间望着顾冰,又指了指自己,再低头望向怀中哭泣的萧冉,不知道改如何反应。
 
  “哼,谁,谁会想他……”听见顾冰的话,萧冉猛地推开了孟忆谷,娇嗔的喊道。
 
  “你不是想我?”孟忆谷此时似乎变成了一个痴呆儿,望着瞪着自己的萧冉低声的嘟囔着。
 
  “你……我才不想你呢,人家恨死你了!”萧冉本来已经擦拭了眼边的泪水,此刻听见孟忆谷呆呆的话语,不由得一跺脚,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
 
  “人家恨死你了!”顾冰捏着嗓子学着萧冉的腔调,用手拐了犹自望着萧冉的背影发楞的孟忆谷,“哎,我说孟兄弟,被人家恨的滋味怎么样啊?”
 
  “……咳咳,顾大哥,开什么玩笑,这种玩笑岂能轻易开的。”顾冰的一拐把孟忆谷从呆愣中弄醒,孟忆谷轻甩了一下头,试图甩去自己脑海中萧冉刚才转身的那一刹那被自己看见的脸红娇怯的模样,轻咳了两声正色的对着顾冰说道。“你没有听见嘛,阿冉说的是恨死我了,才不是顾大哥你所说的,所说的……”看着顾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孟忆谷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了,我只是把阿冉当妹妹,只是妹妹而已……”
 
  “你……孟忆谷,你混蛋!”萧林听见孟忆谷的话,冲了过来使劲的给了孟忆谷一拳,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出大厅。
 
  “我……”孟忆谷摸着自己被萧林揍的地方,再抬头,一脸的无辜的神情,望着众人,似乎要寻求安慰,只是众人皆似无所见,只得低声的自我嘲讽安慰自己:“我混蛋,我混蛋,我还真的是……混蛋……”孟忆谷低声的重复萧林的话的同时,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刚才萧冉趴在自己怀中哭泣,以及娇嗔跺脚说恨自己的同时脸上却闪过的娇怯的表情,不知不觉得竟似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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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小妹……”萧林如同乱窜的苍蝇一般的大声的叫喊着萧冉,无序的寻找着那个因为愤怒而跑出大厅的妹妹,他担心一向聪颖冷静的妹妹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的,在大声的喊叫声里透漏着无比的焦虑。久寻不获,萧林仍然执着的在府中喊叫寻找,不顾周围的侍卫、下人们因好奇而指指点点的动作,他此时只是一心要寻到自己受到伤害的妹妹,至少在他心中他的宝贝妹妹受到了伤害,至于为什么受到伤害?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他不太明白,只是隐隐感觉到和孟忆谷有关,可是又仿佛和孟忆谷没有关系,这使得他头脑很乱,说不清楚到底与孟忆谷那小子有关还是无关,后来干脆不去想那些伤脑筋的事情,只要把妹妹找到,直接问清楚,如果真的和孟忆谷那小子有关系,到时就算自己不敌孟忆谷那小子,也要豁出命去比试一番,为自己的宝贝妹妹出一口气,就如同刚才在大厅中冲到孟忆谷面前狠狠的扁了那小子一拳一般的为妹妹出气!梗直的他甚至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与孟忆谷没有关系的时候,他要怎么办,怎么解释刚才的那重重的一拳头。反正此刻这一切都比不上寻找自己的妹妹重要,这一切也都要等到找到自己的妹妹才能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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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6

  呆愣中的孟忆谷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肩膀,抬目望去,眼前仍然是顾冰那张捉狭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到顾大哥这难得见到的脸孔,虽然在心中知道顾冰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恶意的,出于玩笑之举,可是也不自觉得心中升起一番怒气。“顾大哥,你……”孟忆谷满目犹如喷火一般的瞪着顾冰,语气赤裸的表现着怒意。
 
  “我?”顾冰脸僵住了,有些愣愣的指着自己。
 
  看见顾冰那呆滞的表情,孟忆谷神智倏地清醒过来,有些尴尬的望着顾冰,语气满含歉意的说:“顾大哥,抱歉,我,我不是……我知道……我是,我是担心,我……”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半天,除了抱歉两个字让人明白,剩下的皆含含糊糊,话吐露半句便结束。同时神色有些担忧的望着厅门。
 
  “呵呵,顾大哥明白,明白。”顾冰看着孟忆谷此时的神情,加上那不时瞄向厅门的担忧的眼神,心中的那丝不快立刻被自己抹去,原来自己的这个孟兄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谈笑解决,或者懒散对待的啊!顾冰笑着拍着孟忆谷的肩膀,示意能理解孟忆谷此时的心情,也算是接受孟忆谷的道歉。在孟忆谷张嘴喏喏欲语的时候,顾冰却一摆手,接着正色的对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几小“胡闹”的孙无苟说道:“大人,属下这次依照孟兄弟的见解对军营那边稍加整顿了一番……”
 
  孟忆谷听见顾冰向孙无苟禀报公事,心知不能再提道歉的事情,应该专心的听顾大哥所言,可是却心神不属,总是往门口瞄望……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感觉,是因为格外重视孟大哥这个人吧,也格外的想自己能在孟大哥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不……不对,我所要求的是要比一席之地还要多,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能在孟大哥心中、脑中全部的占满,嗯,对,就是全部。”萧林在再次回到大厅见到孟忆谷的时候,头脑中不由得闪出之前在城主府中的一个角落中找到萧冉,在慢慢的询问她时,自己的妹妹说上面的话时的表情,从那种迷茫中透漏着几丝甚至连萧冉自己也觉察不出的羞怯,用着商酌的口气不肯定的犹犹豫豫的呢喃着,到后来说着说着似乎解剖出自己内心真正所想的、所需要的东西时,脸上流露出的那种释然并且很坚定的表情。自己的妹妹喜欢眼前的男子啊,萧林在心中对着自己轻声的说着,抬起头仔细的盯着孟忆谷上下的打量着,似乎要从孟忆谷的脸上、身上看出一些什么,想要看出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喜欢上眼前的男子。那是从小到大一起相依为命的妹妹啊,就算是心中明明知道这个妹妹不可能陪自己过一辈子,终究还是要嫁做他人妇、为他人母,可是还是隐隐觉得不舍,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妹妹有喜欢的人了,妹妹喜欢上眼前的男子了!
 
  看着萧林少见的若有所思的表情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孟忆谷心中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可是还是被心中那份焦急的心情所压制——孟忆谷从看见萧林缓慢的走进大厅,就紧紧的盯着萧林看,在看着萧林脸上虽然表情不是蛮正常,但是只是显露出几分疑惑不解的申请,没有焦虑不安的表情,孟忆谷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以萧林这个爱妹心切的人,如果不是在找到了萧冉,并且萧冉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萧林的情绪不会如此平静。孟忆谷在脑海中飞快的转过如此念头后,一颗担忧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目光习惯的望向萧林身后,在看见萧林只是孤身一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孟忆谷整个人又变得有些焦急不安了,萧林回来了,那照理阿冉也应该跟着回来啊,为什么没有回来?难道是萧林没有找到阿冉?还是阿冉出了什么事情?心中虽然知道后个推论的可能行很小,可是孟忆谷还是一想至阿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便倏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的望向萧林,急切的问道:“大哥,阿冉呢?阿冉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阿冉她……她出了什么事情?”在看见萧林的打量的、狐疑的视线转为一种近似于了然、安然的目光时,孟忆谷松了一口气,忽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本能的尴尬的对着厅中望着自己的几个人诺诺的解释着:“这个,这个,我只是担心……”在看见顾冰那带着善意的嘲笑目光的时候,孟忆谷下意识的挠着脑袋,继续结结巴巴的掩饰着,“我,我,阿冉她,阿冉她毕竟是因为我气走的啊,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关心一下。”说到自己突然想起来的这个说起来连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的理由,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的,挺直了腰板说着,越说越感觉自己的解释合理,遂更加理直气壮了。
 
  蓝家兄妹三人早在听见顾冰向孙无苟行礼开口说要报告军营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在蓝允天的知机下兄妹三人找借口闪出大厅了,厅中早就只剩下孙、顾和孟忆谷三个人了。本来仍在谈论着军营的诸般世宜的孙无苟和顾冰两个人早在孟忆谷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紧张万分的追问萧林的时候,就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探讨,彼此间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后微笑着看向孟忆谷。此刻听见孟忆谷此地无银的掩饰,都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明白孟忆谷此刻是在掩饰着自己真正的情绪,何必说破呢,孙无苟和顾冰两人又相视而笑,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相同的意思。
 
  也许是为了孟忆谷这难得意见的模样,顾冰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嗯,我知道,我知道孟兄弟只是因为关心,关心而已。”顾冰饶有其事的符合着点头,表面上看来是在肯定孟忆谷那解释的理由,实际上因为那种异于平时的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均不难让人从顾冰说话的语气中听过几分门道来。看着孟忆谷在听见自己的话语后,出奇的没有反驳,没有发怒只是在脸上闪过一丝的红晕的表情,顾冰心中早就已经笑翻了天。
 
  “嗯,小妹她没有事情。”萧林出声说道,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孟忆谷,自然孟忆谷在听见自己的话语后,那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也全部映入萧林的脑海中,至此时,萧林心中的困惑似乎突然解开了一般,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回答着孟忆谷。话毕,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的望向眼前恢复到懒散样子的孟忆谷。
 
  “大哥,有什么事情嘛?”心情全然放松下来的孟忆谷恢复到平常的模样,语气轻松甚至带有几分顽皮的询问着萧林。在听见萧林亲口认证阿冉没有事情后,孟忆谷整个人轻松的甚至想打口哨,自然的说话的语气也轻松随意的多了。
 
  “你……孟小子,你,你喜欢小妹嘛?”萧林有些犹豫的问到,话语过后,萧林的整个神经绷的紧紧的,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盯着孟忆谷,深怕看露了孟忆谷的一丝哪怕是最轻微的反应。
 
  “喜欢啊,阿冉啊,谁会不喜欢我们可爱的阿冉美女呢!”孟忆谷听见萧林的问话,想也没有想的对着萧林轻笑着说。话毕还似乎寻求保证一般的扭头望向孙无苟和顾冰,“老狐……孙大人和顾大哥想必也如此认为吧,是不是?”话语间还不忘对着两个人做鬼脸。
 
  “咳咳”二人实在看着孟忆谷如此毫不在意的回答,再看见萧林郑重其事的面孔在听见孟忆谷的回答后慢慢的松下来的表情,孙无苟和顾冰二人借咳嗽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笑意。
 
  “咳咳……对,对,阿冉姑娘真的十分可爱……咳咳……”顾冰半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攥拳掩着嘴角的笑意,忙不迭的点头说着。孟兄弟也有今天这副模样,还真的是难得、难得啊,心中想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自然的腰也弯的更深了,咳嗽声音也越发的响亮了。
 
  “呵呵,大哥,看吧,孙大人和顾大哥都同意我的观点呢。”孟忆谷没有深思顾冰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莫名的奇怪,并且咳嗽起来,只是在听见顾冰符合自己的话后,很是得意的向萧林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显得灿烂无比。
 
  “那就好,那就好,孟小子,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我妹妹。”萧林似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一般,整个人恢复到以前的爽直的模样,大声的说着,并且使劲的拍着孟忆谷的肩膀。
 
  “咳咳……当,当然,我怎么可能不照顾阿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冉的。”孟忆谷被萧林突然拍向自己肩膀的动作弄的请咳了两声,却仍然不忘尽力挺直腰板的应答着。
 
  “哈哈哈……咳咳……哈哈,咳……”顾冰在一旁看见孟忆谷浑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应承下来什么事情,犹自逞强似的挺胸说着,整个人顿时大笑起来,可是又在看见孟忆谷和萧林望向自己的奇怪的目光中掩饰的咳嗽着,如此,竟然又咳嗽又大笑般的一不留神一屁股栽倒在地。这突然来到地疼痛没有使得顾冰收声,反而就那样坐在地上,半靠着椅子,完全不顾忌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
 
  孙无苟却仍然估计自己的身份,只是微闭着眼睛,面似平静,可是却可以从他坐于椅子上却仍然能看得出的双肩和胸膛的抖动中知道,这位城主大人此刻也在心中暗笑不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6

  孟忆谷和萧林两人先是被“扑通”一声响吓的一跳,随即看见这响声的来源,看见顾冰整个人摔跌之地,却伏地狂笑,遂也不由得随着顾冰大笑起来,孟忆谷在大笑的同时自然不会忘记手指着顾冰,意思是为顾冰此时的毫无形象可言的“形象”而暴笑不已,殊不知此时的自己才是使得顾冰如此大笑的源泉。
 
  一时间,大厅中被几个人的笑声说充斥着,之前的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孟忆谷在无意识间许下了照顾萧冉的承诺,萧林也在误会孟忆谷明白自己话语的问话并且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下而心结大开,而唯二知道发生在孟忆谷和萧林之间的乌龙答复的两个人,却都只是在旁边笑视,均心有灵犀的不去点破。
 
  这一乌龙事情要怎么解决呢?在两个人都彼此有意的情况下,这乌龙还算的上是乌龙嘛?一切看来只能慢慢揭晓了……

  今天是很难得孙无苟清闲下来的日子,本来孟忆谷曾经劝他回房子休息休息的,但是却被孙无苟摆手拒绝了。孙无苟坐于厅中上位椅子上,手臂拄桌子,托着脑袋微笑着看着厅中孟忆谷、萧冉几个人领着蓝家兄妹玩那个孟忆谷提出的什么华容道的游戏,这个游戏虽然看起来简单,也无甚难懂的规则,可是却因为新奇好玩,又存在了一些智慧的攀比性质在里面,自然的吸引的包括萧冉在内的几个半大的孩童的无比兴趣。在孙无苟不听自己的劝说,执意要留在厅中的时候,孟、萧、蓝几个人体贴的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游戏,却因为孙无苟的一句话而继续进行,“继续玩,无妨,这城主府中本就不该缺少年轻人的喧闹的气氛。”孟忆谷看出孙无苟在说此话时神色间隐隐压抑的那股悲恸,知道这近几日的忙碌,使得老狐狸疲倦异常,因此此时的心也格外的脆弱,当然是指从得知自己唯一的骨肉孙劲惨死后,就一直压制在自己心中的那股悲痛,在今天,在孙无苟疲倦异常的时候又从心灵的深入涌了出来,痛失爱子的心使得孙无苟更加的喜欢看那些与自己孩子一般大小的少年在自己身边环绕,这样也能使得他的心稍微平复一些,因为无论自己多么疲惫,无论孟忆谷如何劝说孙无苟回自己的房子好好的休息,都被这位半百的老人拒绝了,宁可就这样托着脑袋,侧着头笑看几小在厅中嬉戏玩耍,直至倦意渐渐袭来……
 
  最近从京城中传过来的消息,元瑾帝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了,甚至连从释典帝建国起就立下的例行朝会都不再亲身而躬了,都是慎王爷以皇弟的身份代为处理,传说是元瑾帝拟诏许于慎王爷如此代理监国的权利。
 
  当日,在此消息传入孙无苟耳中之时,一向稳重老练的他竟然失态的把手中正在读阅的公文滑落,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口中轻声的嘀咕着:“来了,终于、他终于走到了这步了……”孙无苟的眼睛透过窗望向东方的天空,目光变得深邃异常……
 
  而后的几天里,孙无苟异加的忙碌,仿若要一口气把一切事情都办理准备妥当一般废寝忘食,一连忙碌多日,后来还是在顾冰的恳求和孟忆谷的劝慰下,孙无苟才暂时放在一切在这厅中稍势休憩。
 
  顾冰在接到封厉的密报的时候,心中着实挣扎了一番,孙大人好不容易在顾冰和孟忆谷的劝说下稍势放下一些事情,暂时的回府中休憩养神,顾冰自然不愿意再在此刻用公文来打扰孙无苟近日来难得的放松,可是封厉密报的事情,却又不是他能轻易、也不敢轻易的回复解决的棘手的事情。在经过艰难的选择斗争后,顾冰带着几分的无奈、几分的不情愿回到城主府中向孙无苟报告。
 
  一入大厅,顾冰立刻看见在厅中间托着头陷入睡意中的孙无苟,轻声的走近来,在看清楚这位受自己敬仰的大人虽然脸上难言疲倦之色,陷入梦中却仍然满脸的笑意,那是近几日来,甚至可以说是从得到劲少爷殉职的消息以来就很少流露的那股安然、宠溺的笑意,回头看了看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示意自己禁声的孟忆谷,顾冰再次在心中庆幸自己当初把孟忆谷领到孙大人身边的决定,只要有孟忆谷在,大人就不会再刻意的维持着严肃的神色,因为孟忆谷总是搞笑不断,总能使得在他周围的人自觉不觉得的忘记一切烦恼开心起来。
 
  “嘘,老狐狸才睡着,顾大哥就不要……”孟忆谷悄然的走近顾冰,捏着嗓子说着。
 
  “这……”顾冰沉吟了一下,望了望显然睡得正香的孙无苟,再在手中掂捏着封厉送来的密报,犹豫了一阵,一咬牙,躬下了身子伏在孙无苟的耳边轻声的叫唤着:“大人,大人,有封密报,是封厉才遣人送来的。”
 
  “你……”看着孙无苟在闻听顾冰近身请言立刻就醒转过来,并且收敛起笑意,一脸严肃的望着顾冰,此刻的老人又恢复到那个遇事沉稳不惊的暮坠城主孙无苟了。见此情况,孟忆谷只能暗自在心中叹息,却无法发出半点责怪顾冰的话,因为他心中知道要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顾大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老狐狸的,顾大哥比自己更加的关心老狐狸的身体啊!
 
  “嗯……顾冰,我们现在手头还能调动多少的钱币?”孙无苟看完了封厉的密报后,神色变得很是奇怪,有着几分的喜悦,但是更多的夹杂着忧虑。孙无苟沉吟了半晌儿,抬起头问向静静的站立在自己身旁的顾冰。
 
  “嗯,这个,大人,详细的可以调动的数目属下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现在能调动的资金……不会很多……毕竟……”顾冰不明白大人此刻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本能的思考了一番,谨慎的回答着。
 
  孙无苟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顾冰坐下。孙无苟明白顾冰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毕竟府库中的钱币大部分要用于维持暮坠的基本开销,还有那明上很破旧不堪实际上却花费甚巨的军营,还有……孙无苟想到此处不由得轻轻叹息,用手揉捏着自己的眉间,当初来到此地,为了能有利于暮坠的长久发展,吸引更多的边贸商人来此,孙无苟上任暮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贴出公文,减少边贸商人来此的各种苛捐杂税,此举使得暮坠逐渐的成为一个边贸的繁华城市。短短三年来,来此地的边贸商人就增加了一倍,税收也基本上维持平稳增长,府中财务才松驰一些,孙无苟在一次私访中无意间看见那些贫困百姓破旧不堪的茅屋、困苦的生活,又下令拨出一部分府银来休憩那些百姓的房屋,尽量为他们谋求生计,虽然仍是没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但是还是让一部分的百姓勉强的过上了“好”日子,当然这个好的定义不能和那些富甲贵族相比拟。再后来……孙无苟越想眉头越深锁,他不后悔这三年来所做下的任何一桩决定,因为这些都是这个身为暮坠的父母官应该做的,都是为了暮坠的百姓能安居,为了暮坠今后的发展。可是手头封厉这边的事情怎么解决啊,孙无苟不由得站起身来,在屋中踱起步来。
 
  “大人,难道是封厉他……”顾冰看见孙无苟起身,自然也不敢安坐于椅子上,望着孙无苟来回踱挪的步子揣度着问道。
 
  “嗯!”孙无苟轻轻的点头,“封厉他……”
 
  “老狐……孙大人,顾大哥,我们先到外面玩耍去了,哎,好久没有在日光地下尽情的嬉戏玩闹了。”孟忆谷打断了孙无苟的话,大声的说着,他知道孙无苟和顾冰眼下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知道孙无苟和顾冰相信自己,虽然孟忆谷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相信自己。为了孙、顾二人的如此坦诚相待,自己也应该抱之以真诚之心,想出去在厅外加以巡视警戒,就算这里是城主府,是孙无苟自己的地盘,警戒森严,但是也要小心为妙。却由于本性的驱使,开口说出的话依然是嘻笑的口吻,在不熟稔的人看来,孟忆谷定然是一个不知机的人。
 
  “孟兄弟,请留步!”顾冰象想起什么是的,猛地抬头叫住了正往门口走去的孟忆谷,孟忆谷一听,示意萧冉带着蓝家兄妹先出去,自己反身回到厅中,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顾冰。
 
  “大人,可记得我虚元帝国民间曾经流传的一个传言?”顾冰向孙无苟提示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6

  孙无苟闻听此言,眼睛精光一闪,“你,你是说……”
 
  顾冰点头道,“对,属下说的就是那个,有关紫云孟家的传言。”话毕,转头望了一下孟忆谷。
 
  “紫云孟家?紫云孟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孟忆谷低声的嘟囔着,视线不由得迎向了顾冰。
 
  孙无苟顺着顾冰的视线望去,“孟忆谷?孟家?紫云……如诺此传言属实,那真是天佑我虚无啊!”饶是城府有如孙无苟,也不由得面目流露着激动之色。
 
  “如果真的有富可敌国的紫云孟家相助,那么我们就不必在为金钱方面犯难了。”
 
  “等等,顾大哥,你说的这个富可敌国的是紫云孟家?确定是紫云孟家?”孟忆谷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姓孟,而家里所在的城应该就是紫云吧,那紫云孟家就是指的自己家吧,富可敌国?富可敌国?这有这么夸张嘛?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在家中的那阵,只是感觉家中算得上是富贵之家吧,但是富可敌国?在看见顾冰肯定的点头后,孟忆谷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了……

  站在断云山脉上,试图想透过那郁郁冲冲的森林看看紫云城的模样,但是无论怎么望去放目所见的还是满目的绿,还有那透过枝杈间渗透的蓝。
 
  “孟大哥,给你。”身后传来萧冉那清脆的声音。
 
  孟忆谷轻哦了一声接过萧冉递过来烤的金黄透露着肉香的野物,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立刻如恶狼般的吞食噎咽,反而诺有所思般的闻道:“阿冉,你,你现在什么心情?”
 
  “呃?我?”本来已经转身去要继续准备食物的萧冉停下脚步,回转过身来,有些奇怪为什么孟大哥会如此问,再看见孟忆谷神情有些茫然的望向紫云城的方向,萧冉心中似有所悟的轻哦了一声,不答反问道:“那孟大哥现在什么心情呢?”
 
  “我?”孟忆谷迟疑了一下,在心底反问着自己:是啊,我该有什么心情呢?做为孟忆谷的我需要有什么心情?脑海中不由得浮起奶奶那和蔼慈祥的笑容,那关切焦急的目光。
 
  “因为你叫我奶奶,因为我知道以前的那个孟忆谷是什么样子,你当奶奶真的老糊度了,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怎么德行,我老了,只想好好的享享儿孙齐全的天伦!”脑中不期然的闪出那夜奶奶用那沧桑的语调说的话,“奶奶,我回来了!”孟忆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头望着紫云的方向,轻声的说着,浑然忘却了身边的萧冉。
 
  萧冉看着孟忆谷,直到看见孟忆谷的脸色从迷茫换上了欣喜的表情,而且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萧冉轻轻一笑,悄然回身往萧林等众人那边走去。
 
  坐于篝火旁翻转着食物的萧冉不期然的想起刚才孟忆谷那有些迷茫宛如迷路的孩童般的脸孔,心中不由晒笑,孟大哥竟然也有如此一面,大多数的时候,孟大哥总是表露着他的嘻笑顽皮的一面,在遇见事情的时候,却又有着让人觉得稳重可信的一面,但就这两点就让自己不知不觉的身陷进去,而今,竟然又在自己面前那么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他脆弱的一面,这却偏偏激起了自己心中的保护欲……萧冉想着想着不由得痴了,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红润异常。
 
  “哇哇哇……糊了,糊了……小妹,糊了!”萧林惊叫着从萧冉手中抢下食物飞快的翻转着,一边大嗓门的喊叫着,那怪叫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哄笑,而萧冉只是在一惊后,不由得抬起目光,透过那半高的火焰向着那数步外的身影望去……
 
  “唧唧喳喳”一阵清脆的鸟叫声把孟忆谷从睡梦中唤醒,睡眼朦胧的欲伸个懒腰,手臂才一扯动,便骤然停止,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窝进自己怀中的萧冉,看着她那酣甜的睡脸,孟忆谷微微一笑,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慢慢的放靠在树上,悄然起身,又驻立在一旁看着阿冉那酣睡的脸庞呆滞了半天,直到萧冉在无意间缩了一下身子,孟忆谷才恍然,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的粗心,一边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萧冉的身上。看着萧冉脸无意间摩挲着自己的外衣,脸上泛起微笑,睡得更加香甜的样子,孟忆谷嘴角不自觉得流露出宠溺的笑容。
 
  “大……人”放哨的兵士流露出警戒的神情,在看见孟忆谷的身影的时候,骤然放松,张口打着招呼。
 
  “嘘!”孟忆谷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贴近那个兵士身边,轻声的说道:“辛苦你了,去休息一下吧,再一会等雾水散散我们就继续出发。”
 
  兵士满脸感激的张口欲言,孟忆谷赶紧补添了一句:“这是命令,你敢不从!”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使得这句话显得一点气势也没有。“快点去吧!”孟忆谷轻轻的拍了一下感激莫名的兵士,催促着。
 
  “是!”兵士神色庄重的向孟忆谷敬了一个虚元帝国的军礼,之后在露出一个腼腆感激的笑容后,遵命而去。
 
  孟忆谷含着笑意的看着兵士,轻轻的摇着头,这些兵士还真可爱,但这么小小的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就使得他们感激莫名,仿佛替他放一会儿哨给了他们多大的恩赐似的……
 
  不过好奇怪,自己最近的觉好像越睡越少了,越来越轻了,希望不会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变成一个不用睡觉的怪胎,要知道睡觉、睡懒觉可是人生中的一大乐趣啊!孟忆谷又顺手拔了一根草,叼在自己嘴中,神色悠闲的四处看,不对,是警戒观察才是。
 
  “紫云孟家……富可敌国……”不知怎么的,孟忆谷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起那天在暮坠城主府的一幕,口中颇为玩味的低声嘟囔着。
 
  ……
 
  “富可敌国?”在经过刹那的惊讶后,孟忆谷神色有些奇怪的望着顾冰,流露出明显的询问的神色。
 
  孙无苟在旁边看见孟忆谷在听见自己的家族的财富庞大,几近于富可敌国的地步,脸上除了恶愣惊讶外,毫无流露半点欣喜之色,不由得微笑着点头,脸上流露出赞许之色。
 
  “怎么?难道孟兄弟不知道这个传言嘛?”顾冰有些疑惑不解,要知道这个传言虽然是在十多年前曾经流传,孟忆谷虽然那时年纪甚小,但是身为传言家族中的一员,身在其中,怎么也会有一些印象的啊。哪里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孟忆谷对这些流言的了解认识只是犹如初生的婴儿般啊。
 
  “确实不知。”孟忆谷神色严肃的说,“我只知道这个流言会使得我孟家消失于无形之中……”孟忆谷皱着眉,神色间流露出焦急忧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6

  “哈哈,忆谷放心,此传言不会对孟家造成什么危害了,就算有危害,也早已在十几年前毁于无形了,否则你孟家岂会还富甲紫云!十几年前的事情喽!”孙无苟大笑着说着安慰孟忆谷的话语,很是奇怪,孙无苟此时的话语间竟然流露出几分怀念的意味,尤其最后一句话,追忆的味道显露无疑。
 
  孟忆谷有些奇怪孙无苟此时的神情,不过因为孙无苟的话语使得孟忆谷的担忧化为无形,欣喜若狂下,也就无暇去探究孙无苟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对那个家,实话说,孟忆谷没有太大的感情,之所以对此传言如此担忧,是不想看见奶奶在暮年还要被这些流言所致导致家破族丧,毕竟一个国家是不可能允许有威胁自己政权的势力出现,富可敌国啊,哪位君王会藐视这股财力,哪怕只是流言蜚语……只是不知道孟氏一族是如何在这种流言下保全下来的!想至此,孟忆谷灵机一闪,若有所悟的向孙无苟望去,也许这一切和眼前这位城主大人有几分干系吧。
 
  “咳咳”顾冰轻咳了两声,“大人……”
 
  “哦?哦!忆谷啊,封厉那边急需大量的钱币去贿赂麻痹北部那些官员,所以,就烦劳贤侄走一趟了。”孙无苟收回神思,望着孟忆谷说着,此时称呼孟忆谷不再是孟兄弟,而是换上贤侄二字,使得孟忆谷心中又是一动。
 
  贿赂麻痹官员?想必是慎王爷派系的官员吧,孟忆谷心中暗自忖道,自然不会说破,只是微笑应道:“孟忆谷领命,不管我孟家是否有如……总之,忆谷会回紫云尽力筹备出一笔钱财,以供大人需用。”
 
  “呵呵,好,好!”孙无苟见孟忆谷如此说,连连称好,“那此事就全托付给贤侄了。”接着转头对顾冰吩咐道,“顾冰,记得调派一些好手随同忆谷一同返还紫云。”
 
  “是!”
 
  “这,不需要了吧,孟忆谷只是回家而已,用不到如此,况且此刻这暮坠正是需要人手之际……不如这样吧,顾大哥让我挑带几个营中的兄弟吧。”孟忆谷本能的拒绝,但是在看见孙无苟不认同的神色,沉吟了一下,转过头对顾冰说着。
 
  “呃,好吧,就按忆谷所说的办吧。”孙无苟侧目看了顾冰一下,勉强同意了孟忆谷的意见。
 
  “孟兄弟不知道要带哪些人?”顾冰询问着孟忆谷,因为知道孟忆谷在军营中那一个月间,把他的独特魅力发挥的十分彻底,早就已经和营中不少人混的熟悉异常,因此才有此一问。
 
  “那我就带着尤军吧,剩下的就由顾大哥拨配了。”孟忆谷想也不想的点名尤军,军营中的一个月,使得自己和尤军那个莽撞的汉子相处的格外投缘,自然毫不犹豫的点名。更何况有着尤军相伴,这一路也省得无聊苦闷。
 
  “好的,我这就去吩咐准备。”顾冰躬身施礼而下。
 
  “路……”
 
  “我……”
 
  屋中的两个人待顾冰带上厅门之后,不约而同的张口欲言。
 
  “路上小心一些,谨慎为妙啊!”孙无苟微微一笑后,语重心长的吩咐道。
 
  “嗯,忆谷知道。倒是老狐狸……大人您也要多加小心,多注意身体。”孟忆谷眼角有些湿润,“我想,不如在事情办妥之后,直接让尤军他们带着银两去封大哥那边,一是可以节约时间,再一个也可以为封大哥填补一些人手。”
 
  “嗯,如此也好,也好!”孙无苟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欣慰的点头赞同。“凡事小心,我可还想再听见有人叫我老狐狸呢。”孙无苟打趣的再次叮嘱着孟忆谷。
 
  孟忆谷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顽皮的对着孙无苟行礼一本正经的说道:“遵命,老狐狸大人!”
 
  “哈哈哈……”
 
  ……

  远远的望着紫云城,看着城门上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孟忆谷突然停下了脚步,只那么远远的眺望着。
 
  “孟大哥,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马上要到家了啊!”萧冉的声音中自然的透露着兴奋之情。
 
  孟忆谷在心中慢慢的咀嚼着萧冉的话,“家”,马上到家了,是啊,到家了。不过心中的感慨万分丝毫没有流露出来,“阿冉,还记得这里嘛?”游目四望,指着不远处笑着说道。
 
  “啊!这里……记得,怎么可能忘记呢!”萧冉顺着孟忆谷所指望去,慢慢的说着。
 
  “阿冉那时恨死我了吧!”孟忆谷对着萧冉做了一个鬼脸,轻笑着说。
 
  “恨……没有,我从来没有恨过孟大哥。与其说恨,倒是不如说我怕孟大哥……”萧冉出奇的没有被孟忆谷的鬼脸逗笑,反而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什么?怕?”孟忆谷一惊,盯着萧冉,可怜兮兮的问道,“阿冉为什么要怕我,我竟然让美女怕我……唉,真失败,做人真失败!我宁愿让美女恨我啊,不是常说嘛,恨的反面就是爱,没有爱来哪里来的恨啊!”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捶胸跺足的动作,颇似有什么天大的冤屈不干心一般。
 
  萧冉掩口轻笑,随后笑容一敛,“那时怕孟大哥你不肯放过我大哥,怕孟大哥你利用人家立下神魔誓约而逼迫人家,人家……”萧冉吱吱唔唔的半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脸变得通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7

  “逼迫人家什么?阿冉倒是说啊。”孟忆谷尤不解的追问,直至看见萧冉脸上羞赧的神色,心下恍然,“阿冉是不是怕我逼着你嫁给我啊?嫁给我这个紫云一霸!”孟忆谷的神色黯然,幽幽的说着,接着强颜一笑,“放心,我怎么可能逼着可爱的阿冉嫁给我这个小霸王呢。”
 
  话毕,扭头转而望向他处。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怕,我是怕,我,我……”萧冉急切的解释着,可是越急却越解释不清,整个小脸憋的通红通红,最后银牙一咬,狠下心来,逼着眼睛大声的说着:“孟大哥才不是小霸王,孟大哥是好人,阿冉……喜欢……孟大哥。”一阵大笑声传来,恰好淹没了萧冉本就低小声音的最后一句话。“哈哈哈,阿冉,孟大哥是逗你玩的,你还真的……哈哈哈,阿冉,你好有趣,好笑,好笑,哈哈哈……”萧冉睁开眼睛,看见孟忆谷正站在不远处,指着自己捧腹大笑,心下不知是何种滋味,是该庆幸孟忆谷没有听见自己的表白,还是该痛恨自己竟然又在孟忆谷作作的表情下心软,而被戏耍……
 
  看见萧冉面无表情的样子,孟忆谷的笑声嘎然而止,小心翼翼的凑近萧冉,“阿冉,阿冉你生气了?我……”
 
  正不知道该如何办的萧冉看见孟忆谷小心谨慎的动作表情,索性轻哼了一声,故作生气的转身丢下孟忆谷,往城门而行,把孟忆谷的求饶声远远的拋在脑后。
 
  “阿冉,冉妹,我们可爱的冉美女……你就原谅不才、在下、小生我刚才的不明智的、简直是混蛋至极的举动吧……”紫云城中又出现了孟忆谷围绕着萧冉作揖赔罪的情景,而此时事件的旁观者则除了萧林和尤军等十几个人外,还有紫云城中的老老少少。紫云城中谁人不知道紫云一霸孟忆谷啊,有谁不知道孟大少爷蛮横不讲理的纨绔子弟的性格,而此时竟然有人能让孟大少爷对着小心的作揖赔罪,一个个自然都好奇万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只是偷偷的指指点点,在看见孟忆谷对周围的众人的指点议论毫不理会,一心的对着一个小姑娘赔礼道歉的时候,紫云城中的父老胆子越来越大,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半大的包围圈子,跟在孟忆谷的身后,议论纷纷。直至有一个孩童在听见众人述说孟忆谷的恶霸事迹后,一时气愤的把手中母亲才给买的水果狠狠的拋在自己身前的孟忆谷身上后,激起了整个围观人群的深压在心底的愤恨,一时间蔬菜、水果、鸡蛋,只要是他们手中正在拿着的、或者是在顺手可及的地方的一切事物都狠狠的抛洒向孟忆谷,形成了一个壮观的场面。
 
  全心赔罪的孟忆谷直到一个水果莫明的砸到了自己脑袋上,接着各种各样的物事如雨点般的向自己砸来的时候,心中先是一阵愤怒,但是在听见周围丢东西的人口中那充满着悲愤和仇恨的诸如“打死这个鱼肉乡亲的孟忆谷”之后的话语后,那股愤怒的火焰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升涌上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悲哀感,说不清是为了自己这个借尸还魂的孟忆谷悲哀,还是为了那些一直被孟忆谷欺压完全不敢有半分反抗,直至今日才敢借着如此机会报复的紫云的百姓悲哀……
 
  孟忆谷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反应还算灵敏,在“菜林蛋雨”到来之前及时的把自己身边的阿冉护在了怀中。孟忆谷不断的挥舞着手臂,挡开飞向萧冉的东西,而对砸向自己的物事全然不闪不避,也丝毫没有运功护身的意思,完全任由着那些红红绿绿、汤汤水水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破裂流淌。心中的悲鸣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一股浓浓的压抑感似乎要破裂而出,孟忆谷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环绕着一股热流,不断的在运转扩散,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啊……”不自觉得长啸出声,一股震耳的啸鸣声响彻紫云城的上空,声音中的那股悲鸣随着啸声侵入众人的心扉……
 
  “阿冉,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说说,谁欺负我们可爱的阿冉美女了,孟大哥去找他算帐!”无意间看见怀中的萧冉泪流满面的望着自己,孟忆谷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抬手擦拭着萧冉眼间的泪珠,一边柔声的说着以往常说的俏皮的话语。
 
  “我……孟大哥……”萧冉看着孟忆谷那渗出血水的脸孔却带着调皮中透露着焦急的笑容,听见孟忆谷如此柔声的劝慰的话语,感觉着孟忆谷在自己脸上温柔的擦拭的动作,萧冉整个人悲恸万分,径直的埋进孟忆谷胸膛上放声的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萧冉不断的对着孟忆谷说着。
 
  “傻丫头,你哪里对不起孟大哥了?”孟忆谷轻轻的拍着萧冉的肩膀劝慰着,自己则抬头望向天空,悄然的闭上眼睛,遏制着自己想哭的欲望。
 
  萧冉的意思孟忆谷心中明白,如果不是在进城的时候,孟忆谷毫无形象的在萧冉周围作揖赔罪,不是孟忆谷小心谨慎的说着道歉的话,流露着陪笑的面孔,那么那些紫云城的老老少少怎么敢围观,怎么敢轻易的对着这个被他们称为“紫云一霸”的小霸王动手丢弃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事,欺软怕硬啊,人皆如此!
 
  刚才因为萧林等人远远的跟在孟忆谷和萧冉身后看戏,对他们来说,看孟忆谷变着法子给萧冉赔罪已经是他们旅途上一个不可缺少的乐趣了,从暮坠一路走来,尤军他们小队从最开始的惊讶不解到慢慢的习以为常,直至最后的远远观望,乐在其中,就可以得知孟忆谷在这一路上已经上演了多少次这样的剧目。此次他们也如往常的远远跟在后面看戏,甚至在一时兴起之下,竟然提出要以这次孟忆谷会花多长时间让萧冉收回怒气,展露笑颜为赌的内容,萧林、尤军几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赌注,渐渐的拉下的更加远了,当发现前面不知不觉的围了大堆的人群,并且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怒骂着不断的丢东西的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十几个人在外面想挤进去却不能,拉扯出来一个围观的人却制止不住其他的人,如此众人蜂拥而上,而萧林、尤军等人又不能轻易的拉出兵器砍伤这些百姓,只能不断的扯拽着那些转身取东西递往人群里面的人,希望能借此使得里面的孟忆谷少受一些砸打!正在萧林等人焦急无措之时,听见人群中央传出一阵啸声,含在啸声里面的悲恸的情绪侵入每个人的心中,萧林等人只感觉围观的群众都在刹那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清醒过来后,那些原本疯狂万分的人,此时各个脸上流露出惧怕的神情,于瞬间消失,随着乒乒乓乓的关门声,整个街道上只剩下被众人在激动之下掀翻撞到的摊位,四处滚动散落的蔬菜水果,偶尔会有几片果叶随着微风轻轻泛起……
 
  “老大……”尤军在看见围观的人群散开,在一片狼藉中站立的孟忆谷和萧冉,急切的喊叫着便要冲过去。却一把被身旁的萧林拉住,示意他不要过去,萧林直觉的感应到此刻不应该过去打扰孟忆谷二人,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一时间偌大的紫云城街道上只余下这十几个人在静静的站着、站着……

  “站住!哪来的穷酸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闷头往里面闯,小心大爷打断你的狗腿!”门房叫骂着拦住孟忆谷。
 
  孟忆谷停住身形,直直的站在门前,死死的盯着那个竟然敢叫嚣着要打断自己的狗腿的门房。
 
  “你……你看什么看,难道敢在紫云孟家的地盘上撒野不成?”门房在孟忆谷的怒视下心中升起一丝恐惧的感觉,身子不自觉得后退了两步,砰的碰到了红漆大门上,倏然想起,自己可是堂堂孟家的门房,岂能被眼前这个穷酸小子吓倒,就算他后面还有十几号人又能怎么样?孟家照样有武功高强的护院师傅。门房想至此,挺了挺胸膛,“老张,你回去叫柳护院派几个人过来,我在这顶着,非要打断这小兔崽子的狗腿才能让这小兔崽子开开眼,让他知道紫云孟家绝对不是他能轻易闯进的。”
 
  孟忆谷仍然一声不吭,默默的退后两步,负手望着门牌上的孟府两个大字,心中不知道是一种如何滋味。萧林、尤军等人均望着孟忆谷,等待他发话,如何处置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门房。
 
  半晌儿,孟忆谷不怒反笑,“好好,我就看看你如何打断我这双狗腿……好好,好个紫云孟家,好个尽忠的门房奴才!”转回身对着萧林、尤军等人行了礼,有些歉意的说道,“大哥,尤军、众位兄弟,咱们姑且就在这里等上一遭,看看这个自诩为尽忠的奴才能把我怎么样!”无意间瞄见萧冉那担心的神情,对她微微一笑,“阿冉放心,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仗势欺人的门房而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7

  萧冉听见孟忆谷的话,心中的忧虑稍稍的散开,她只是担心经过刚才街头的一幕,再加上竟然被自己家中的门房如此羞辱,会让孟忆谷的性情大变,此时看见孟忆谷的笑容,和那平和如往的话语,自然的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就是他,就是他,竟然在我们孟家门前撒野,竟然敢侮辱孟家,说什么‘好个紫云孟家’,各位师傅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最好打断他的狗腿,省得……”门房在几位护院师傅出来后,恶人先告状的叫嚣着,说话间腰板挺的更直了,活脱脱一副仗势欺人的奴才嘴脸。
 
  “这……”带头的师傅有些疑惑的看着孟忆谷众人,感觉众人面目均很平和,丝毫不像门房所言,看不出一点狂妄撒野的味道,心下有些迟疑,再仔细打量一番,不由得把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衣衫上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污渍的人身上,越看心越惊,虽然此人的脸显得有些肿胖,并且因为脸上布满颜色,使得看不太清本来的面目,虽然衣衫有如花衣一般的挂满了各种颜色,但是此人却总给他一种莫明的熟悉感,就像,就像……“少主!” 不由得惊呼出声,再看见眼前人神色闪过的一丝惊讶和失望后,心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认知,赶紧上前躬身行礼:“少主!”
 
  “少主?少主……”门房惊呆了,一下子冲到柳师傅面前,结结巴巴的说着,“柳师傅说,说笑吧,他,他这个穷酸小子,不是,这位人,不,不对,这,这,位爷怎么可能是少主,他,他……”在看见柳师傅肯定的点头后,门房整个人惊摊在地,昏死过去了。
 
  无奈的对着萧林等人耸了一下肩膀,示意没的玩了,接着笑着对那认出自己来的护院师傅打着招呼:“柳师傅好啊,想不到孟忆谷如此扮相也能被师傅认出来,弟子佩服佩服。” 这个柳师傅就是孟家护院的头目,在孟忆谷伤好后,一次在府中闲逛,无意间看见柳师傅在府中操练府中侍从,大感兴趣之下,凑上前去,而那时柳师傅在看见孟忆谷时,虽然表面上恭敬,但是却时而在眼中闪烁着厌恶的目光,虚表的应付着孟忆谷。“重生后”的孟忆谷(即初接触这个世界吴梦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纠缠着柳师傅不放,直至到柳师傅实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才闷笑着点破柳师傅眼底所藏有的对自己的厌烦,岂知如此一来,反倒使得柳师傅对孟忆谷大为改观,话题不由得谈论到武学上,孟忆谷凭借着先天的优势(从原来世界的高速发达的传播工具中得知的武学知识,以及曾经教过他的各个师傅所述所教)夸夸其谈,虽然多数为纸上谈兵,却也使得柳师傅吃惊不已,一个原本在他眼中只不过纨绔子弟弄个魔法师头衔的孟忆谷立刻在他的心中升级成为一个隐而不露的武学高手,武学天才,两人自然谈的越来越投缘,柳师傅俨然已经把孟忆谷引为忘年小友。不过幸亏孟忆谷临末吩咐拜托柳师傅不要把自己和他所谈外泄出去,才使得孟忆谷的假扮行迹继续下去,直至离家……
 
  “柳师傅,烦劳你帮弟子处理一下这个狗眼看人低地家伙吧,就算是再衣衫褴褛,再穷酸的一个人来我孟家,他也不应该什么原因都不询问就嚣张的叫嚣着打断别人的狗腿。”孟忆谷沉吟了一下,“嗯,我看就让他自食其果,打断他的腿,撵出孟家。”
 
  “是!”
 
  “等等”萧冉望着孟忆谷,“孟大哥,这个人虽然很可恨,但是也不用着打断他的腿吧。”萧冉说此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孟忆谷知道她想起了远在暮坠的蓝家兄妹,当初在孟忆谷把蓝家兄妹领进城主府之后,萧冉就曾经耗尽魔力施展恢复魔法,要医治蓝允南的跛脚,可是未能尽功,只是使得蓝允南的脚稍势好一些,在慢走之时还可如常人般无太大分异,可是仍旧不能奔跑跳跃,此事使得萧冉痛恨自己的无能,黯然了许久。
 
  “好,听阿冉的,就改为重打五十杖,赶出孟家。”孟忆谷有些心惊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暴力,竟然涌起要打断别人腿脚的念头,让人致残与杀人何异啊!自己这样轻易的下令打断门房的腿脚,与那个门房又有何异,不管外表看来理由如何充分,本质不还与那门房一样。想至此,孟忆谷轻叹了一声,“算了,直接把这个门房撵出孟家算了。”
 
  “那五十重杖?”
 
  孟忆谷摆摆手,“免了,都免了,不过告诉他,不要再让我看见他仗势欺人,否则我就难保他会如今天这般好运。”说完后,不再理会众人在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的神色,径直的对着萧林等说着“大哥,阿冉,我们进去吧。”
 
  “奶奶……”孟忆谷看着堂上高坐的白发老人,紧走几步,一下子跪倒在地,略带哭腔的叫着。
 
  “忆谷,忆儿!”本来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在听见孟忆谷的叫喊后,猛地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叫道。
 
  “是我,是我,奶奶,我回来了,回来了。”看着奶奶那惊喜的神情,孟忆谷觉得格外惭愧的说着。
 
  “来,乖孙子,让奶奶瞧瞧,让奶奶好好看看。”奶奶紧紧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孟忆谷,神情激动异常的说着。
 
  “奶奶,奶奶……”孟忆谷极快的挪到老人家的跟前,埋进了老人的怀中。
 
  奶奶抱着孟忆谷,用颤微的手缓缓的摸着孟忆谷的脑袋,“孩子,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过了一会儿,奶奶抬起孟忆谷的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嗯,瘦了,更结实了,我的忆儿受了很多的苦吧。”奶奶注意到孟忆谷身上的狼狈样子,心疼的说着。
 
  “没有,没有,奶奶,孙儿交到了几个好朋友呢。”孟忆谷连连的摇着头,心中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先回房梳洗一番,整理一下这副狼狈的样子再来看奶奶,心急来拜见奶奶反而使得奶奶更加的心疼,便连忙转移着话题,转移奶奶的注意力。
 
  果然,奶奶听了孟忆谷的话,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心情,微笑着对堂中站立的萧林等人打着招呼:“你们就是忆儿的朋友吧,来,来,坐,坐,都坐下,都坐下。”
 
  “参见老夫人。”众人恭敬的行了个礼,才依照老人的话纷纷落座。
 
  老人逐一的打量着众人,发觉他们虽然都正襟危坐,丝毫没有打量堂中的豪华布置,不由得微微点头赞许,最后视线落到了这群人中唯一的丫头萧冉身上,看着丫头和自己孙儿一样的狼狈的模样,老人不觉得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探视的询问着孟忆谷,“忆儿,你的这些朋友都是?”话虽然指得是所有人,可是视线却落在萧冉身上丝毫不挪动,任谁都能有几分明白话中的含义。
 
  “萧冉参见老夫人。”萧冉被老人家看的脸上有些泛红,不由得又站起来施礼。
 
  “嗯,好,好,丫头,不要叫我老夫人了,和忆儿一样叫我一声奶奶吧,那样受听,受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7

  “……奶奶。”萧冉迟疑了一下,羞怯的叫着。
 
  “好,好,呵呵……”老人家一听见萧冉如此叫着自己,开怀的笑着,整个堂中的众人看见如此情形,也不由得随着放声大笑,再加上萧冉那羞赧的笑容,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面,至少在孟忆谷眼中就是如此。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奶奶,紫云孟家富可敌国,在十几年前可曾有这个传说?这个传说可是……可是真的?”孟忆谷搀扶着奶奶回房,待老夫人坐于床上的时候,突然发问到。
 
  “你,忆儿你怎么知道这个传说?”奶奶有些惊讶的问着孟忆谷,她很吃惊为什么孟忆谷会知道这个传说,突然问起有关这个传说的事情。这个传说已经被压下去好久、好久了,久的甚至连她自己也已经忘却了,忘却了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无数的困扰、也带来了无数的欢乐的传说。奶奶眼神有些凌厉的望着孟忆谷,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许久,再看见孟忆谷依旧坦荡清澈的眼神,虽然有几分焦虑、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充满着贪婪的神情,奶奶无奈的轻轻摇头,“人老了,竟然什么都开始怀疑上了。”奶奶心底如此忖道,面上流露出一丝的歉意,微笑着说道:“十几年前是有这么一个传说,一个说紫云孟家富可敌国的传说,一个几乎使得孟家覆灭的传说,十几年了啊,一转眼就十几年了啊!”老人的脸上流露出追忆的目光。
 
  “呵呵,奶奶我倒是也遇见一个说起这个传说有着和奶奶一样表情的人,我就是从他那里知道紫云孟家富可敌国的传说的。”孟忆谷装做没有看见奶奶脸上闪过的一丝警戒和随之而来的歉意的表情,笑着答道。
 
  “噢?原来如此,难怪忆儿会提起。”奶奶了然的点了一下头,接着仿佛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着孟忆谷的手,急切的追问着:“忆儿,你说的那个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看着奶奶有些迫不及待的神情,孟忆谷心思急转,再回想暮坠城中孙无苟的表情,难道真的有什么瓜葛,那个老狐狸和孟家……孟忆谷笑道:“那人叫孙无苟,是忆儿在暮坠认识的人。”
 
  “孙无苟,孙无苟……”奶奶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不自觉得飘落到一旁,似乎陷进了无限得追忆之中。
 
  “奶奶,奶奶!”孟忆谷轻声的叫唤着。
 
  “哦?”奶奶回过神来,望向孟忆谷,但是仍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奶奶还没有告诉忆儿,那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呢。”孟忆谷笑道。
 
  “这个传说……”奶奶斟酌了一下,慢慢的说着,“亦真亦假吧!”
 
  “亦真亦假?”孟忆谷听了奶奶的回答有些迷惑了,紫云孟家富可敌国的传说,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么可能有亦真亦假的说辞。
 
  “嗯”奶奶轻轻的点着头,看着孟忆谷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孩子,世上的事情有的时候没有什么绝对的真或者绝对的假,就像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一样。”
 
  孟忆谷点点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这个道理他明白,很多事情人的立场观点不同、对待同一样事情的处理方式也自然不同,在相同的性格、相同的处理方式的人眼中,那就是对,但是落在另外的人眼中很可能就是错!可是……孟忆谷随即又摇了摇头,“忆儿还是想象不出有什么原因、在什么情况下,能使得奶奶如此说这个传说亦真亦假!”
 
  “呵呵,这个话要说起来可就长喽,想当年啊……”奶奶的神情变得有些悲伤,目光也显得飘渺不定。
 
  看见奶奶颇有要长久的讲故事的形态,孟忆谷体贴的说道:“奶奶,您半躺着讲,这样也舒服些。”说着,忙起身,轻轻的抬起老人的腿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再拿起枕头轻轻的垫在老人的身后,弄完这一切,看着老人欣慰的笑容,孟忆谷腼腆的一笑,“奶奶,您接着讲,忆儿听着。”
 
  “当年孟家不过是一个勉强能够自足的小户人家,根本谈不上什么富贵,一家数口,早出晚归,耕作劳动,家庭和睦。”奶奶缅怀的说着,嘴角不自觉得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后来……后来,有一天柔儿,柔儿突然得了重病,就那么……年纪轻轻就那么抛下我们这做父母的走了……”奶奶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平稳了一下情绪,用着尽量平淡的口吻接着说下去,“我们忽然怨恨起自己的知足,要不知足,要不是贪图那份平淡安逸的生活,我们也不会没有钱给柔儿治病,要不是……”奶奶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了无限的懊悔之意,“后来,我们下定决心改变这一切,开始经商,本来只是想借此来弥补一下憾事,可是奇怪的很,不管如何,就算是我们接手别人经营不下去的其烂的摊子,也能在短时间内奇迹般的赚上大笔的钱财,我一直在想,一定是柔儿在天之灵保佑,所以才使得我们能如此幸运,就这样,我们奇迹般的救活一个又一个铺面,不断的开着新的行当,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可是这样、赚了这样多的钱财又能怎样呢,柔儿还不是……”
 
  奶奶终于哭泣起来。
 
  孟忆谷只能默默的听着,轻轻的拍着奶奶的胸膛,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似乎成效不大,“柔儿,柔儿……这个名字……”孟忆谷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着。
 
  “柔儿,就是你姑姑的闺名,不过你还没有出生,她就已经……”果然,孟忆谷的话使得奶奶停止了轻泣,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解释道。
 
  看见奶奶似乎又要陷入悲伤的情绪中,孟忆谷赶紧说道:“奶奶,柔儿姑姑她那么善良的人,不管到哪里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真的?”奶奶抓着孟忆谷的手寻求着保证。
 
  “真的!”孟忆谷重重的点着头,“虽然我没有见过柔儿姑姑,不过她在……她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孟忆谷差点脱口说出“她在地府过的很好”几个字,幸亏及时反应过来,有些生硬的继续说着。
 
  幸亏奶奶不过是想从孟忆谷那里得到些安慰,虽然她心中也明明知道孟忆谷所说的不可能是事实,但是,人就是那么奇怪,尤其是老人,当事关自己最挂心的人的时候,明明知道只是简单的安抚的话语,也会选择听信。当然,她没有想到孟忆谷有着地府那段奇异的经历,说的不只是空口的安慰的话语,而是确有其事。而且孟忆谷也从奶奶的话中提到的奇异的经商的历程联想到这正是转轮王为实现对柔儿的承诺而暗地里做的手脚,否则以奶奶他们半路转而经商,岂能一点波折都没有,那么顺利。不过这一切与那个富可敌国的传说有什么关系?孟忆谷疑惑的望着奶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7

  看出孟忆谷明显的表露在脸上的疑问,奶奶开口说道:“忆儿是不是觉得这一切和你问起的传说没有半点的瓜葛啊?以为奶奶老了,只是想借机会拉人说说当年的往事啊?”
 
  孟忆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怕奶奶会以为他真的认为奶奶老了,趁机在和自己述说那些陈年往事,而摇头的话,他的心底也确实才转过奶奶的述说看起来和那个紫云孟家富可敌国的传说毫无干系的念头,一时间就那样尴尬的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奶奶误会。
 
  “呵呵”看着孟忆谷的表情动作,奶奶轻轻的笑了,抬起左手,轻轻的拍打着被自己的右手攥着的孟忆谷的手,“忆儿,奶奶真庆幸有你这么个孙子。”
 
  “奶奶,我也庆幸能拥有您这样的奶奶!”孟忆谷动情的说着。
 
  奶奶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有些自嘲的说着:“看看我,真的老糊涂了,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别的地方上去了,还是转回话题,省得让我的忆儿等着急了,让我想想,刚才说到哪里了呢?嗯,对……”奶奶轻轻的拍了一下手,继续讲起了有关传说的故事。
 
  世上之人无不有嫉妒之心,无知之人无不把自己所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套上童话色彩、罩上神秘面纱,当有嫉妒之心的世人传出总总流言蜚语的时候,无知之人会觉得这正是自己所不能理解、所不知道的神秘幕帐,自然会把那些流言蜚语大肆的加以传播,进而形成三人成虎的局面,只可惜苦了局内的人,乐了嫉妒的人!
 
  孟家就是那身处局中之人,因为奇迹般的崛起,飞速的扩大着经营的范围,自然的引起原来的各个行业人士的惊恐不安和无限的嫉妒之情,起先只是片面的议论着孟家的敛财手段卑鄙,经营方式是多么的投机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但是当他们发觉孟家根本不受其扰,那些顾客也照样光顾孟家,孟家的商业经营和财富在不断的扩大的时候,终于,不知由谁传出“紫云孟家富可敌国”的流言,要知道在一个帝国中,皇帝是不可能容忍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有着这种威胁的,富可敌国啊,哪个君主敢轻视这样的事情,哪怕仅仅是个传言……

  “幸好,当今的元瑾帝不是那种妄信流言蜚语之人,否则我孟家恐怕早在多年以前就被那些有心人所传出的‘紫云富可敌国’的传言弄的家破人亡了。”奶奶露出饶幸的神情,轻轻的对孟忆谷说着。
 
  “元瑾帝,奶奶怎么知道元瑾帝不是那样的人?”孟忆谷低声的重复了一下,接着抬头好奇的追问着,另一点,也可以证实一下自己当初所下的决定,帮助孙无苟的决定是否正确,虽然在暮坠的那段时间里已经算是颇有几分了解孙无苟顾大哥他们的为人,自然的推测他们所忠心拥护的元瑾帝必是一位宽厚仁慈的皇帝,但是也不可能排除老狐狸他们是彻底的忠君思想在作怪,怕老狐狸他们不管怎么样秉性的一个人,只要他身处代表着天下至极权利的宝座上,成为虚元帝国的皇帝,老狐狸他们一样死板的恪守那愚蠢至极的忠孝思想,拼命的维系什么皇室正统。
 
  “元瑾帝他啊……”奶奶沉吟着,“他是不是那样的人,奶奶当然清楚,因为奶奶见过他……”接着在孟忆谷的愕愣的神情中慢慢的讲述着封藏在老人心中已久的故事。
 
  当传言溜进孟家的时候,曾经已经孟家上上下下的惶恐不安,本来贪图孟家付的薪水高,并且主人和蔼的侍从下人们一个个的请辞离去,以孟老夫人的性情,自然不忍让下人们为难,想走的人,老夫人会多发放几个月的薪水,不想走的人,老夫人也会尽力的劝说,让他们暂时离开孟家,一旦遭受牵连,势必会害的他们丧了性命。害怕被牵连请辞的、在老夫人的劝说下含泪而去的,一时间孟家上下只剩下家里的几个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也躲不过,想透此点,一家人反而放开了心怀不再为流言所困扰,如往常般生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日,孟颜文领着三个人兴冲冲的拜见孟老夫人,“母亲,这是孩儿在街上碰见的三位公子,谈的投缘,他们三人又是初到紫云,没有投亲靠友的去处,孩儿就请三位来到我们家做客了,不知母亲……”孟颜文抬头间看见母亲的怒容,不由得一愣,脸上兴奋的笑容不由得收敛起来,忐忑的望着孟老夫人。
 
  “你……唉!这个时候,颜文啊,你怎么还能往家里领人来做客啊!”孟老夫人满腔的怒火在看见最小的儿子露出的那种孩童时期做错事时常流露的神情,本欲训斥的话语咽了回来,不由得叹息,无奈的说着。
 
  “夫人,可是我等打扰了,夫人不必责怪颜文兄,我等这便告辞。”三人中为首的一人有礼的对着孟老夫人说着。
 
  孟老夫人打量着这三个人,心中暗自赞叹,难怪颜文会如此兴奋异常,全然忘记自己的告诫把三人领回家中,实在三人的气度不凡,尤其是为首的这位公子,只单单站在厅中就有一种威严的气势,虽然对自己不欢迎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话语间仍然温文有礼,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啊……孟老夫人轻轻叹息道:“远来即为客,哪有打扰之说,但是皆因近来我家中有些事情,不想牵连上几位,所以……”
 
  “母亲!”孟颜文在旁边忍不住出声,只两字间那种焦急无奈已经表露无疑。
 
  本来只想简单解释两句便要送请三位公子,可是在看见一旁的颜文那股急切无奈的神情,孟老夫人只得微微摇头,改口说道:“但请三位稍候,在我孟家稍势用些餐饭,再另做打算吧!”接着转头吩咐着孟颜文,“颜文,你就在此好好的和这三位公子聊叙一阵吧,不过以后千万不要如此莽撞,万一被我们连累……算了,我还是早点进厨房去打点一番吧,早点吃完也好早些让三位公子另寻他处。”
 
  此次孟老夫人不断提到的变相的驱赶三位公子的话语,却异常的没有引起他们的反感,三人在孟老夫人提到“孟家”二字的时候,为首之人曾经和身后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来想再次请辞的话语,也慢慢的收了回来。
 
  端坐于椅子上,悠闲的打量着四周一番后,为首之人开口说道:“颜文兄……”
 
  “不敢不敢,还是叫我颜文吧。”孟颜文笑着说道。
 
  “噢,好,那颜文,兄,那颜文就叫朕……甄黄吧。”甄黄再次环看一下四周,诧异的问道:“颜文,一路进来感觉贵府颇有几分气派,但怎么如此清冷?”
 
  “这……”颜文有些迟疑。
 
  “要是颜文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当朕……甄黄没有问过吧。”看着颜文的表情,甄黄以退为进的说道。
 
  果然,颜文听见甄黄如此一说,反而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如果你们多在这紫云呆上个一天半天的也会知道原因的。我孟家之所以如此冷清,实在是在前些时日迫不得已下解散了家中奴仆,令他们另谋生路去了。”
 
  “喔?那如此说来,难道颜文的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可是不像不像啊。”甄黄再次环看四周,不解的摇着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8

  “呵呵”颜文看见甄黄的表情,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孟家家产殆尽才不得以解散奴仆来节约开销,这一切反而是,反而是,唉!”话至半处,孟颜文长长的叹息一声。
 
  “哦?那是?”甄黄回头望着一下坐于他下首,又转目望着孟颜文继续询问道。
 
  “唉,总之一言难尽啊,还不是钱财惹得祸,想我孟家安安分分的做着生意,却无端的被流言中伤,本已为不用加以理会,流言到时会不攻自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我孟家富可敌国的说法,说什么‘紫云孟家富可敌国’,富可敌国,呵呵……”孟颜文苦笑着。
 
  “富可敌国?那可是件好事情啊!恭喜,恭喜啊!”甄黄装做没有看见孟颜文的苦脸,满脸欣喜的祝贺着。
 
  “恭喜,有什么好恭喜的,姑且不提我孟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单说如此传言传入我虚元帝国的皇帝的耳中,那么,那么想来等待我孟家的就是家破人亡……”孟颜文摆着手,语气有些激动的说着,说至后来声音渐渐的低落了下去。
 
  甄黄挑了一下眉毛,“这,未必吧!”
 
  “未必,呵呵,未必的可能性太小了啊,只要朝中大臣把这个传言投报上去,估计是到时众说纷纭,紫云又距帝都有着千里之遥,皇上不可能亲身来此地查探,到时候我孟家……有冤无处申述啊!”
 
  “嗯,这种说法……倒是颇有可能啊,不过颜文怎么就一定认为皇上不可能亲身来此呢,要知道如此传言可是涉及甚广啊,一个处置不好,就会影响整个帝国的商业运作,使得众多的商人不再敢积极的经商理财,如果传言属实……我只是假设传言如果属实的话,”甄黄摆了一下手,示意孟颜文不要怒视着自己,低头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传言属实,想来皇上也要慎重考虑一下,亲身查探一下到底情况危机到什么地步,要怎么样处理才能使得波及范围缩到最小吧。”
 
  “要是真的如兄所言,那真是太好了,起码那样的话,我们孟家还可以述冤,也许就能幸免成为这个害人的传言的牺牲品了。”孟颜文的目光中露出几分希望,当说到传言的时候,咬牙切齿,神情激动万分。随即又连连摇头,“只可惜兄所言的不过是一家推测之言,尚且不知皇上是否也这般想法啊。”孟颜文才激动的站起的身形,颓然的又瘫坐了下来。
 
  甄黄看着孟颜文如此前后巨大的反差,心中自然明白这一切对孟颜文这个人造成多么大的压力,才使得本来一个名如其人般文质彬彬的汉子,弄得如此举足不安,心下不忍,开口安慰道:“放心了,颜文,我敢保证皇上也与我的想法无异的。只要你们孟家是被冤枉的,只要你们根本不能对帝国的稳定造成什么威胁,那么皇上必定会明察这一切,还你们孟家一个公道的!”甄黄趋步上前,轻轻的拍着孟颜文的肩膀,安抚着沮丧的孟颜文。
 
  孟颜文慢慢的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甄黄:“真的?”
 
  看着孟颜文那脆弱的神情,甄黄使劲的点头,有力的回答:“真的!”
 
  孟颜文听着眼前人的担保,不知不觉间,一颗慌乱的心慢慢的安稳下来,直觉的认为眼前的人说得话会实现,因为刚才那一刹那间,自己从他的身上似乎看见了一股睨视天下的气势,而这种气势是绝对不可能在普通人身上出现,眼前的甄黄绝对非泛泛之辈,孟颜文不由得揣度起眼前之人的身份来……
 
  “这个人……甄黄,真皇,难道这个人就是元瑾帝!”孟忆谷低声嘟囔了两声,猛地抬头望向奶奶。
 
  “嗯”奶奶微笑着,“不过当时我们却全然不知,只是隐隐猜测到这位公子来头必然不小……”

  本来想让儿子领回来的三位公子在家中用过餐之后,就请他们离开,免得受到无辜的牵连,可是谁知道在饭后,无论自己怎么明请暗示,三位公子都丝毫没有起身请辞的意向,反而坐在厅中和颜文大笑着谈论古往今来的文客骚人、诗词曲赋,孟老夫人暗自心生无奈。
 
  “夫人不必如此忧心,我等三人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执意留于此地,一来是黄爷他确实与贵公子投缘,二来……”那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厅中阔谈的二人,“二来,黄爷他自然非是怕事之人,想必天下间能无辜牵连到他之事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就请夫人放宽心吧,不要再为此而忧心忡忡了!”
 
  孟老夫人听见此话,用意外和感激的眼神看了一下这个讲话之人,原以为他和那个叫甄黄的公子是朋友,可是如今一听,他竟然叫甄黄为黄爷,而且能这么敏锐的看出自己的心事,并且用话语来规劝自己,“非怕事之人,能牵连到之事少之又少”孟老夫人心中默默的想着刚才人的话语,一边忍不住仔细的端量着,看着那位甄公子虽然在和自己的儿子颜文谈笑讨论,可是在一举手、一抬足间无形中露出那种威严的气势,这气势仿若天生,孟老夫人心下一动,会不会是……孟老夫人脸上流露出自嘲的一笑,轻轻的摇着头,可是可能嘛?可能嘛?孟老夫人不由得痴了……
 
  说是三位公子的刻意逗留也好,说是颜文的执意挽留也罢,时光就那样匆匆飞逝,甄黄三人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融进了孟家的生活,俨然若一家人一般,和孟家人同吃同行。孙无苟则是在一日有意无意间和孟颜斌大谈生意经后,孟颜斌大感起所言的生意理论,隔日便拉扯着孙无苟随同自己一起进出,帮忙视看孟家的生意,向他询问一些事情该如何处理,整一个孟家的生意,已经被他们当成探讨证实理论的实验场所。
 
  “皇上,臣最近和孟颜斌去视看孟家的生意,发现孟家确实如同他们自己所说靠的是诚信,而且在臣旁观侧击下,孟颜斌向我叙述了孟家之所以经商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最疼爱的小妹因少钱无法花重金聘请良医而重病身亡……”孙无苟恭敬的向着甄黄,也就是元瑾帝报告着自己所得到的情报。
 
  “呃,孙卿所言,再加上朕在孟府中这段时期和颜文以及孟夫人的接触观察所得,以及蓝侍卫夜探紫云城中几户颇称得上有几分份量的商豪家所闻,什么富可敌国,根本就是这些无用的废才们嫉妒孟家,而本身又没有那个能力能在商场上压制孟家,和孟家一较高下而使得阴谋伎俩,哼!”元瑾帝脸上露出怒容,使劲的拍向身旁的桌子,接着诡异的一笑,有些兴奋的转头望向孙无苟,“既然他们弄出此传言,朕就如他们的愿,让这个传言变成真,富可敌国,朕要大力支持孟家,使得孟家成为我虚元帝国的第一大商家,爱卿觉得如何!”
 
  听出皇上的口气根本已经是决心已定,此刻询问自己的意见不过是顺口而言,孙无苟心下苦笑,不过幸亏近日来对孟家人的接触了解使得孙无苟心下稍安,才一躬身欲言,却看见皇上兴奋的脸孔上闪过一丝慕孺的神情,心下有几分了然,本欲请皇上三思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简单的回了句符合皇上的话语。
 
  “皇上,此间事了,是不是该早日返回帝都,毕竟……”孙无苟试探着言道。
 
  “这……”元瑾帝沉吟着,迟迟不愿开口同意孙无苟返回帝都的建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8

  孙无苟轻抬了一下眼,看见元瑾帝微皱着眉头,神色间微微流露出来的不舍不情愿,心中暗自一笑,果然如自己所料,元瑾帝自幼丧母,而唯一的兄弟元慎又再元瑾帝被先帝公开册立为皇储之时,就逐渐变得和元瑾帝疏远,这一切本来还不算什么,可是在来到紫云,无意间碰上孟颜文,出奇的一见投缘,到进孟家,知道孟家就是此次他们出帝都来紫云城的目标进而选择留在孟家以便就近查探,谁知道却逐渐的被孟夫人那种入微的关怀,还有孟氏兄弟间的那股浓浓的兄弟情所吸引,心中已经隐隐把孟夫人和颜文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替身,就是因为生于皇室,高居帝位上而导致元瑾帝从小必须压制自己,掩饰自己,所以当一旦摆脱了那一切的束缚(哪怕只是表面上摆脱而已),这个才刚及冠的少年君主被压抑的内心展露出来,要维护自己的家人,所以在一切已经探明清楚,孟家是被一些人诬陷的时候,元瑾帝才会那么气愤,那么不顾事情的严重性而说出那几近于任性、全然置帝国于不顾的话语,说出要支持孟家成为虚元帝国第一大商家的话来。
 
  看着元瑾帝半天没有找出停留在此的借口,孙无苟轻笑了一下,“皇上舍不得离开此地吧!”
 
  “你……”元瑾帝脸一红指着孙无苟,只说了一个你字,却发觉自己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孙无苟的话。
 
  孙无苟收敛起笑容,神情真挚的说道:“皇上,臣能理解您的心情,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认孟夫人做干娘,这样不就……”
 
  元瑾帝先是一喜,后来连连摇头,“不行啊,这朕认干娘关系甚大,岂能……”
 
  “皇上,是甄黄甄公子认干娘,难道这还能与我们虚元帝国的君主有什么直接的干系嘛?”孙无苟压低声音说着,“虚无君主永远是坐镇帝都司雾城,而紫云这里当然只能有甄黄,那认个干亲又何妨啊!”
 
  “无苟!谢谢你。”元瑾帝听了孙无苟的话,眼睛一亮,接着看着孙无苟慢慢的说道。
 
  “无苟荣幸!”
 
  元瑾帝看着孙无苟微笑着接受自己的谢意,而不是诚惶诚恐的推脱,微微一笑,不愧是儿时的玩伴,单从自己改变的称呼中就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的回答是什么,这一谢一答是少年是元瑾帝和孙无苟的常用对话,当年,元瑾帝在一次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谢帮自己忙的孙无苟,当反应过来,心生悔意之时,年少的孙无苟却是一挺胸膛稍势有些得意的回了一句“无苟荣幸!”那个时候,元瑾帝感觉除了惊喜还是惊喜,要知道元瑾帝身边的人虽然一样的陪同自己玩耍,可是每次在自己不小心的流露出谢意之类的话语,却总是引起身边的人惶恐的神色,彷佛那是多么大的灾害一般,久而久之的,元瑾帝再也不轻易的说此类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皇子,要保持皇族的威严,不能说谢,不能说感激……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表露真诚的情意的时候,总是引起周围人的惶恐不安,他们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惹不得皇子,根本不是玩伴,处于众多的同龄人中,他感觉自己是个异类,怎么也融不进他们的群体,很多时候,元瑾帝只能在远远的旁观宫中那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半大孩童在闲暇之余嘻笑、戏耍,羡慕着他们彼此间百无禁忌的玩闹、追逐,却不能也不敢上前,本来一个天真活泼好动的小孩开始在外人面前有意无意的控制着自己、压制着自己的渴望,这一切直到孙无苟的出现,直到孙无苟在知道自己身份后仍然会调皮的如此回复自己……
 
  “无苟,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回答我了,有多久没有在我面前这样称呼自己了……”元瑾帝笑着说着,丢弃了诸如爱卿、朕之类的称呼,简单的用着你、我这类的字眼。
 
  孙无苟只是轻轻笑着,没有直接回答元瑾帝的话,君臣二人相视一望,尽想着年少时的轻狂……
 
  半晌儿,元瑾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可是,爱卿,眼下……”
 
  孙无苟脑袋飞快的运转着,躬身微微叹试道:“皇上可是询问如何处理流言之事,而又不必暴露甄公子的身份?”
 
  元瑾帝赞许的点了一下头,“嗯,此事必然要立刻处理,杜绝流言继续传播,否则到时恐怕朕就算明知道事实非是如此,也不得不……”
 
  孙无苟沉吟了一阵,建议道:“皇上何不在回到帝都后,派专使给孟家送上亲手所书的匾额,这样那些人见此后,必然不敢在轻言,自然就能断绝此传言,而且此事一切均不会涉及到甄公子,只是……”
 
  “只是什么?”元瑾帝刚要赞同,又听见孙无苟如此说法,不由得追问道。
 
  “禀皇上,臣只恐如此做法,孟家上下不知道皇上真实用意,必定会惶恐万分!”孙无苟躬身回复道。
 
  “这到也不无此可能!”元瑾帝稍一思考,点头道。
 
  孙无苟接着说道,“皇上不妨只在私下告知孟夫人一人真实身份,孟夫人非比等闲巾帼,定然会明白皇上此举用意所在……”
 
  “嗯……”
 
  ……

  “哇,奶奶好厉害,在听完元瑾帝和您说完他的身份后,竟然只是那么吃了一惊后就马上神色恢复正常了!”孟忆谷听完奶奶的叙述,心下吃惊,不是为了那个甄黄的真实身份,也不是因为元瑾帝竟然是眼前老人的干儿子,而是惊讶一个女人,一个在这种根深的等级制度下竟然在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一国之君,却还能在瞬间从惊愣中恢复过来,是在自己所了解、所知道的知识范围里所难以想象的一个特例,当然孟忆谷所知的知识范围全部都是吴梦守从书中、电视中所得来的,难道说根深蒂固下的君主制度下也会有奶奶这般不惧谓、不敬怕站在权利的颠峰的皇帝的女子,孟忆谷傻愣的望着奶奶。
 
  “呵呵,忆儿,做什么如此看着奶奶!”奶奶看见孟忆谷惊愣呆滞的表情,不由得微笑着说道。
 
  “奶奶就是厉害嘛!”孟忆谷突然间犹如小孩子般的摇着奶奶的手臂,用着撒娇语气说着崇拜的话。
 
  “你这孩子……呵呵。”奶奶宠溺的看着孟忆谷孩童般的动作,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接着正色说道,“忆儿,不是奶奶厉害,而是奶奶在之前已经心中有些揣度这位甄黄公子来势必不平常,再加上数日来的朝夕相处,看着他和颜文两个人谈经论点,感觉上就是两个儿子在家中闲话家常一般,渐渐的把他当初家人来对待。但是竟没有让我想到他就是那个应该远在帝都的元瑾帝,有着帝王少有的敦厚温和,却也同样让人感觉到他在那张温和的笑脸下隐藏的霸气,呵呵,使得我如此在瞬间从惊愣中恢复过来的很最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要知道甄黄在当初在和我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是元瑾帝后,竟然紧接着用着平静的口吻说着要拜我做干娘,而原本我是想推辞不敢接受的,但是却在无意间看见他的神情中透露出兴奋之意,而在那中间又闪过紧张惧怕的表情,让我的爱怜之心立起,皇上也是常人,也如同常人般的有着各种的情绪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8

  孟忆谷听着奶奶叙述着元瑾帝当年给她留下的印象,不由得心生神往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被奶奶所如此称赞的元瑾帝一面啊。”心思运转之间,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不由得冥思苦想。
 
  “生于皇族的人,位居高位的人总是有着许多的无奈吧,不敢轻易的展现自己童真的一面,不敢轻易的流露自己的感情,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负着很多的包袱,接受种种的磨难……不过,幸好,幸好梦儿没有被这些所束缚。”
 
  “什么?奶奶说什么梦儿?这关梦儿什么事?梦儿需要被什么束缚,她那样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本来在低头冥想的孟忆谷耳边无意间捕到奶奶说到的梦儿两个字,愣了一下,接着神情有些激动的说着,在脱口而出后,猛地站起身,神情激动的望着奶奶,“奶奶,您,您的意思是梦儿是皇族?”
 
  “是啊,论起来,她算是我的干孙女。”
 
  “这,怎么可能,要是她是您的干孙女的话,当日,在我初到这里,我是说当日在我醒过来后,梦儿在无意间跑进我的屋中,那小枚那丫鬟怎么敢如此的喝骂梦儿,就算她不知道梦儿的皇族的身份,也应该知道她是您的干孙女啊,怎么还敢如此的对待梦儿?”孟忆谷激动的反问着,一副要借由此让奶奶否认梦儿是皇族子弟的模样。
 
  “呵呵,傻小子,你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忘记了吗?”奶奶盯着孟忆谷笑着说道,刻意的加重语气强调着,“以前的孟忆谷,紫云一霸的孟忆谷……”看着孟忆谷脸上稍稍泛红的表情,“忆儿,这不关你什么事!”奶奶停顿了一下,轻轻的解说着孟忆谷刚才的疑问,“那个小枚是府中才招进来的丫鬟,进府才没多少时间,而梦儿又是那天才到孟家,就在我们不注意间溜了出来,溜到了你那里,小枚当然不会认识梦儿,想必小枚是深悉以前的孟忆谷的秉性脾气,当时在你房中看见梦儿压到你身上,而你那时的表情很怪异,她情急之下只能想着要先在孟忆谷发火之前把梦儿解救出来,所以才那么大声的训斥着梦儿,后来又急冲冲的冲进大厅,找我做主。”
 
  孟忆谷听了奶奶的话,只感觉匪夷所思,偏偏这一幕又是在自己身上上演过的,自然的哭笑不得,心慢慢的静下来,才发觉,在刚才的叙述中,奶奶要不就是用“以前的孟忆谷”几个字来叙述,要不就直接用着孟忆谷三个字,俨然已经把自己和孟忆谷划分出了界限。望着眼前面容慈祥和蔼的奶奶,孟忆谷心中感动万分。
 
  ……
 
  “哎呀,不好。”孟忆谷猛地大声叫到。
 
  “怎么了?”奶奶有些奇怪的询问着孟忆谷。
 
  “奶奶,梦儿,梦儿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无忧公主吧!”孟忆谷语气焦急的说着,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在刚才知道梦儿很可能是皇族子弟,很可能是元瑾帝的女儿的时候,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情绪会如此的激动,因为他在暮坠的那段时间,虽然不是很了解太具体的情况,可是也知道无忧公主现在所处的位置绝对是很危险,慎王爷在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对付起元瑾帝,元瑾帝现在病重不能理朝,而让慎王爷代理朝政很可能就是元慎阴谋得逞的一个表现,那么随后而来的,必然要对付唯一能和他争皇位继承权的无忧公主,也就是梦儿,那么天真的梦儿,怎么可能是那老谋深算的元慎的对手!
 
  “对啊,元瑾帝只此一个女儿,封号无忧,这个是全天下的人都知晓的啊。”奶奶有些疑惑的望着孟忆谷回答着。
 
  “啊?不行,我要立刻去帝都,去保护梦儿,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小天使!”眼前浮现出梦儿那天真可爱的笑脸,孟忆谷语气急促而显露出坚决之意的自言自语着。
 
  “忆儿,到底怎么了?你先别慌,静下来,慢慢和奶奶说说。”奶奶在看见孟忆谷慌乱的神情,心中知道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毕竟经历过风霜之人,只是一惊之后,立刻稳定下来情绪,慢慢的劝说着孟忆谷。
 
  孟忆谷显得有些紊乱,在听见老人那平稳的声音后,精神一振,在心中暗自骂着自己,成事不足,好险就因为梦儿的事情而把重要的事情丢掉,轻轻的晃了晃头,稳了稳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孟忆谷把此刻出行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过程简要的叙述了一遍,怎么样和萧家兄妹不打不相识,怎么样为了完成承诺而远赴暮坠,怎么样不小心搅入这皇室争权夺位之中,还有此次为什么突然返回家中等等,虽然孟忆谷尽量挑拣重要的事情叙述,尽量简明的说着,但也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讲完。
 
  “奶奶!”孟忆谷轻声的唤着从听完了自己的叙述就轻合上眼睛思索不语的奶奶。
 
  “嗯”奶奶睁开眼睛,看着孟忆谷焦急的神情,微微一笑,“忆儿,遇见事情的时候要多方考虑,三思后方行,这样才能免得盲目莽撞而行,到头来反而误了大事。”
 
  “是,孙儿明白了!”孟忆谷听着奶奶有几分严厉的教诲声,不由得暗道一声惭愧,脸上流露出羞悔之情恭敬的对着奶奶道。他明白奶奶是在教训自己,因为刚才在得知梦儿就是无忧公主后,孟忆谷立刻焦急慌忙的要出去连夜赶往帝都,浑然忘却了自己回来孟家身负的重任,把一切都抛之在一旁,要不是奶奶叫住自己,要不是奶奶安抚下自己的情绪,使得自己冷静下来想到了自己的任务,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封厉那边如果没有及时拿到打点贿赂所用的银两,那老狐狸那边的从外围瓦解慎王爷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这样一来,反而会使得梦儿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孟忆谷越想越是后怕,脸上不由得冒出一头虚汗来。
 
  稍势思考了一下,孟忆谷抬起头,“奶奶,就请您老人家费心一番,筹集一些钱银,之后交由尤军等人秘密带去帝国北部交给封厉大哥,而忆儿想尽快启程和萧家兄妹去帝都,无论无何都要尽力的保护梦儿!”
 
  奶奶看着孟忆谷坚毅的脸孔,不由欣慰的笑了,“放心吧,奶奶说过的,我孟家虽然不能真的富可敌国,但是短时间内筹集一笔资金还是不成问题的,奶奶会尽快办好此事。到是忆儿你……”奶奶看着孟忆谷,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舍,“才回来就又要离开,难道注定我祖孙俩不能多聚一段时刻嘛!”奶奶低下头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吩咐着孟忆谷,“忆儿,万事小心些,千万不要莽撞。”
 
  “嗯,孙儿记下了!”孟忆谷乖巧的点着头。
 
  “还要保护好梦儿,还有……瑾儿……”
 
  孟忆谷哽咽的答应下来,一时间离别的愁绪又在这对祖孙俩人间蔓延……

  “孟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赶去帝都?”萧冉终于忍不住的询问着孟忆谷,她不解,为什么才到紫云,在孟家呆还不到一天,就要如此急切的赶往司雾,之前丝毫没有预兆,孟忆谷也没有具体的解释理由,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出发了,而且还是快马加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9

  “什么?”孟忆谷坐于高大的马匹上,神色紧张的盯着胯下的良驹,似乎隐隐听见萧冉的问话,孟忆谷直觉的反问了一句。
 
  看见孟忆谷此时紧张万分的样子,萧冉叹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不由得再次吩咐着孟忆谷:“孟大哥,放松,身体放松,腿不要那么使劲的夹着马肚子,那样会使得胯下的马也随着你一起紧张并且会不耐烦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萧冉的话,“嘶……”随着孟忆谷越夹越紧的腿,胯下的马终于不耐烦的发出一声长嘶,前踢微微抬起,马身半竖立了起来,“啊!”孟忆谷惊叫一声,慌忙用双手抱紧了马脖子,“老大,我喊你老大还不成,拜托你了,不要再把小弟摔下去,拜托你好好的赶你的路,拜托,拜托……”孟忆谷有些慌乱的说着。
 
  “放松,身体放松,不要死死的抱着马脖子!”萧冉看见情景不对,忙一敛缰绳,大声的提醒着孟忆谷。
 
  “对,放松,放松,我要放松……”孟忆谷听见萧冉的提示,嘟囔着,试着放松自己紧紧抱着马脖子的手,感觉到马在自己放松身体的时候,也随着安静了下来,孟忆谷慢慢的坐正了身子,转头望向萧冉,欣喜的说道:“谢谢阿冉,阿冉果然厉害!哈哈哈,放松,不过是放松就可以了!哈哈哈哈……”似乎看不惯孟忆谷得意非凡的样子,胯下的马匹毫无征兆的竖立起身子,“啪”的一声,把才自得意万分的孟忆谷重重的摔落倒地。
 
  “啊?”萧冉只能在旁惊讶的望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脸上才回应孟忆谷的笑容甚至还未完全展开。
 
  “唉呦”孟忆谷仰躺在地上,看着那坐骑之马围绕着自己轻声的嘶叫,半歪着头望向自己,似乎在向自己示威。
 
  “你……”孟忆谷猛地跳跃起身,手指着马头,气愤的喊道,不过才喊出一个字,神态倏地一变,堆上讨好的笑容,慢慢的靠近那匹马,双手合什作揖:“拜托了,马老大,马大哥,你就让小弟安稳的呆在您老人家身上吧,您老大就发发慈悲吧,等着小弟我一定用好酒好菜来慰劳马大哥您,怎么样?”孟忆谷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靠近马匹,轻轻的牵起缰绳,看着平静的马匹,心下放松,“就这样说定了啊,可不准反悔哦,反悔的是小狗!”才要踩蹬上马,“嘶……”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马驹又是一阵轻嘶,马头猛地一甩,把孟忆谷吓得立马后跳,“你,你,说话不算数,你,你是小狗!小狗!”孟忆谷指着马驹气愤的大喊。可惜得到的只是眼前马驹的不屑一顾的甩头。
 
  “孟大哥,别生气了,这……”萧冉忍住笑摔蹬下马,牵着缰绳来到孟忆谷面前安慰着孟忆谷,岂知她才说话,那在一旁本来显得高傲无比的马匹就立刻亲近的贴近萧冉,一颗马头几乎要塞进萧冉怀中的模样。
 
  “你,你,你……好一个不知廉耻,见美色就痴迷讨好的死马,不对,是死狗,死狗马,色马狗……”孟忆谷见此情节,气愤的指着那跟萧冉撒娇的马驹骂道。
 
  而那马驹则只是蔑视的看了孟忆谷一下,接着仍然把头贴着萧冉。“噗嗤”,萧冉看见这一人一马如此斗气的情景,不由得掩嘴轻笑,“好啦,孟大哥不要和踏雪生气了,赶路要紧呢。”接着稍微回头看了一下踏雪,用手轻轻的拍着它的脑袋,柔声的说着,“踏雪,你也真调皮,怎么专门和孟大哥作对啊!”看着踏雪那流露出的委屈的神色,又是轻轻一笑,“好了,你们和解吧,我们好赶路!”岂知一人一马听见萧冉的这句话,彼此相视望了一眼,均轻哼一声转头(当然了,踏雪的轻哼是用嘶叫声来表达的),“你们……”看着颇有势不两立架式的一人、一马,萧冉无奈的摇摇头,“孟大哥,你骑寻梅吧,寻梅很乖巧的,一定不会顽皮的把孟大哥摔下来的。”不等孟忆谷发表意见,径直的把自己手中的缰绳塞进孟忆谷的手中,之后转头对着踏雪轻声道:“踏雪,要乖哦,不准和阿冉顽皮哦!”话毕,牵起踏雪脖下的缰绳,轻巧的反省上马,“孟大哥,我和踏雪先走喽,驾!”这一人一骑径直的往前奔跑而去。
 
  “唉,唉,阿,阿冉……”孟忆谷伸手欲阻止阿冉,岂料这一人一骑已经合作无间的奔驰而去,望着那泛起的一溜黄烟,孟忆谷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跨上寻梅,看着和踏雪相比整整小上那么一大圈的寻梅,再望了望自己虽然不算高大,但是也勉强称得上膀大汉子的身材,苦笑了一下,“寻梅,我们也走吧,驾!”同时心中暗暗咒骂着踏雪,好一个见色起意、不知廉耻的色马,等着一定要让你尝尝我孟忆谷的手段!
 
  一时间道上出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奇观景象,一个高大的汉子骑着一匹瘦小的马驹,而另一旁是一个身材玲珑瘦小的姑娘胯下骑着一匹高大的马驹,如果分来的话,这本也算不上什么,偏偏两个人并排而骑,还间而谈笑无忌,不能不让过路的百姓为之谈笑纷纷……
 
  ★ ★★★★
 
  紫云城孟家孟老夫人吩咐大儿子孟颜斌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备一笔资金,果然,在孟忆谷和萧冉出发后的第三天,孟颜斌准照母亲的吩咐,在无声无息间筹备出母亲所吩咐出的资金,孟老夫人把这笔资金交给萧林和尤军二人,郑重的嘱咐他二人小心谨慎,当夜,萧林和尤军二人领着小队人趁着夜色出城,直奔往帝国北部。
 
  本来以孟忆谷的意见是想让萧林和自己一共赶往帝都的,可是在细思量后,还是觉得抱住钱银的无失才是最为重要的,于是和萧林定下联系方法,让他在到帝国北部后,再赶去帝都司雾汇合。如果换是在初出紫云的时候,萧林肯定不会放任孟忆谷和自己的小妹单独在一起,会认为孟忆谷是在存心的支开自己,可是在和孟忆谷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后,尤其在了解自己小妹的心意时,萧林稍加犹豫一番,便答应陪同尤军一起前往帝国北部,只是心中仍然稍势不舍和相依为命的小妹分别如此许久,在送别孟忆谷和萧冉时,膀大的汉子倒是也难免流露出小女儿家般的不舍情怀。
 
  ★★★★★
 
  帝都 司雾城“禀王爷,暮坠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的蹲伏在地上报告着暮坠的情况。
 
  元慎听见辛凯定报告的是暮坠的情况,面露轻蔑的神色打断了辛凯定的报告:“暮坠……哈哈哈,暮坠那边现在已经根本不足畏惧,现在本王已经摄政把握了朝中大权,只要再过一些时日,清除掉那几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到时再让我那亲爱的皇兄重病突发而亡,我那可爱的皇侄因悲恸不已而尾追其父皇自杀而去,到时虚元帝国只有本王具有这皇位继承权,唯有本王才能!哈哈哈哈!”说至之时,元慎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猖狂的大笑起来。
 
  听见元慎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要清除掉自己的血脉至亲,辛凯定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之色,同时心头也涌起一丝疑问: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在真的登上皇位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这个知情人给……
 
  “辛凯定,辛凯定!”元慎不由得提高声音。
 
  “……属下在!”辛凯定应声道,同时暗自摇头,禁止自己的多想,自己的这条命可以说是王爷救回来的,而且王爷为了自己这个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失手打死了亲生儿子,可以说没有王爷根本就不可能有他辛凯定的今天,士为知己者死,怎么竟然怀疑起这有如再生父母的王爷呢!
 
  元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个辛凯定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发呆,需要本王提高声音才能应答,实在……元慎使劲的攥了一下手下的红木扶手,“呵呵,起来,起来!”元慎换上一副笑容,破天荒的起身走近辛凯定的身旁扶他起来,“最近要多辛苦一番,我皇兄那边就多费费心,还有无忧那个小丫头那边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一下,再有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整个虚元帝国就是我元慎的,哈哈哈……”元慎大笑着转身往自己的红木椅走去,视线不由得落到右面扶手上,再侧身看了一下辛凯定那感激万分的神情,心中暗自发笑,自然的使得笑声变得更加的响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9

  经过十天的快马扬鞭,孟忆谷和萧冉终于在日落之时赶到了帝都司雾城。
 
  远远看见司雾城那巍然雄伟的城池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孟忆谷整个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兴奋的对着萧冉喊道:“阿冉,我们到了,终于到了!”
 
  看着孟忆谷兴奋不已的表情,萧冉反而出奇的没有表露出任何兴奋或者松口气的表情,只是默默的看了身旁激动的指着不远处的司雾城的孟忆谷,张口欲言,只可惜孟忆谷此时早已兴奋一夹马肚,抢先向司雾城驰去,远远的抛下一句话:“阿冉,我们比比看谁能先到司雾城!”
 
  萧冉神情愈发的显得黯然,望了司雾城有倾,才轻吐了一个字:“驾!”在后面慢慢的向司雾奔去。
 
  “哈哈哈,阿冉,我终于赢了你一次了!”早已在城下等候的孟忆谷迎向萧冉愉快的说着,全然没有看出萧冉神色的不对劲。
 
  “嗯,是孟大哥骑技大进。”萧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哈哈哈,是吗?”孟忆谷听见萧冉的话,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随即一挺胸膛,神情颇显得意的说着,“当然了,当然了,我是谁啊,我可是上天入地、举世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聪明之人,孟忆谷是也!骑马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我这个天才!”
 
  “噗嗤”,孟忆谷的一番话终于使得萧冉掩嘴轻笑,再伤感的情绪也都在这一笑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嘿嘿,这样才对嘛,不要板着脸那么一脸严肃的表情,笑容才适合我们可爱的美女阿冉啊!”孟忆谷似乎松了口气的笑着说道。
 
  “呃?”萧冉听见孟忆谷的话,有些愕愣的抬起头望着孟忆谷,只可惜孟忆谷此时已经左顾右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孟大哥他还是注意到了!萧冉心中激动的呢喃着,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萧冉在心中劝慰着自己,轻轻的摇着头,当她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满足的笑容,“孟大哥,我们赶快进城吧,要不城门该关掉了!”
 
  “噢,好,好好!”孟忆谷连连点头,急忙的应答着,也不知道是为了萧冉的再展笑颜而高兴不已,还是因为萧冉说到了他想说的话而点头不止,他的神情自然又引来萧冉的一阵轻笑。“好啦,我们快点吧!”萧冉说完率先向城门走去。
 
  “来了,来了!”孟忆谷连声的在后面应道,牵着寻梅尾随入城。
 
  两个人并排的牵着马走在已经显得有几分寂静的街道上,沉默了一阵,看着依然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不停的孟忆谷,萧冉终于问道:“孟大哥,你不是说来找什么梦儿嘛?我们怎么还不快点去找她?”
 
  “啊?对,对,找梦儿,找梦儿!”孟忆谷在萧冉的询问下终于停下顾盼的目光,恍然大悟般的敲了一下脑袋回答着,之后望着萧冉傻笑不已。
 
  “怎么了?”萧冉奇怪孟忆谷此时的神情,轻声的问道。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梦儿!”孟忆谷停止了傻笑,尴尬的挠了挠头对着萧冉说道。
 
  “什么?你……你不知道要怎么样找到梦儿!”萧冉吃惊的指着孟忆谷,一脸的无奈,“那,那我们这么急着赶来这里做什么……”萧冉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问着。匆匆忙忙的被孟忆谷叫上路,又只是在半路上隐约知道此次来帝都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叫梦儿的姑娘,而此时身在帝都之中,眼前的这个人却又说不知道怎么样找到梦儿这个人。怎么能不让萧冉觉得气愤!
 
  “呃,这个,这个,阿冉啊,你,你别生气,别生气啊,不是有句话叫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反正我们已经来到帝都了,找梦儿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对不对?呵呵”孟忆谷赶紧的陪笑着。
 
  萧冉终于不顾什么淑女风范的翻了一个白眼,“对啊,对啊,可是要是车到山前没有路,船头到桥头不能直怎么办?说得轻易,帝都里找一个人易如反掌,那你试试啊!”
 
  “这个,没有路,不能直大不了就一头撞上去呗,有什么关系。”孟忆谷毫不在意的脱口而出。
 
  萧冉听见孟忆谷全然不负责任的回答,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暴打孟忆谷几下,却在这时,只听见孟忆谷惊喜的叫喊着:“哈哈哈,找到了,终于让我找到了!”
 
  “什么?这就找到梦儿的人了?”萧冉心下惊讶万分,心中在考虑方才孟忆谷是不是在戏耍着自己,什么不知道怎么样找到梦儿,什么车到山前,桥到船头,不对是船到桥头的,根本就是在糊弄着自己,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惊喜的叫喊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么说,分明就是在一进帝都的时候就在不断的寻找着,还……萧冉终于忍不住的抬头,准备不顾一切的大声的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之意,可是才一抬头,整个人便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阿冉倒是快进来啊,这个可是你孟大哥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怎么样?高兴不高兴……”孟忆谷喋喋絮絮的说着,一脸献宝的神情。
 
  “这,这是……”萧冉指着眼前的物事,又望了望孟忆谷,半天说不什么话来。
 
  “这,这是客栈啊,阿冉不会连这里都不认识了吧!”孟忆谷一个健步跳了过来,一只手径直的放在了萧冉的额头。“你干什么?”萧冉正要如此说着孟忆谷,恰巧孟忆谷自语声传了过来,“奇怪了,也没有发烧啊,那,那怎么会连客栈都不认识了!奇怪!”孟忆谷再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低声的说着,边说还边不由自主的回身望着客栈旁边的那个硕大的招牌。
 
  “悦来客栈,没错啊,很容易看到的,这几个字也应该很简单吧!阿冉没有理由不认识啊!”孟忆谷一个人在那边声色具备的唱着独角戏。
 
  萧冉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把孟忆谷欲再次探伸到自己额头的手拨开,身子一扭,绕过孟忆谷径直的走进客栈。
 
  “我认得那几个字是悦来客栈!”孟忆谷听见萧冉在走过自己身旁的时候轻声丢下的话,站在那里闷笑不已,“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闷笑个够后,孟忆谷把踏雪寻梅交给早就侍立在一旁等候的客栈伙计,吩咐他好好的给马匹喂料之后,轻步走进客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9

  一进客栈,孟忆谷看见萧冉在柜台面前,似乎正在和客栈老板说着什么。孟忆谷先正了一下脸色,收起挂在脸上的窃笑,靠近柜台,轻咳了一声,“咳,阿冉,怎么了?”
 
  “孟大哥,我……”萧冉听见孟忆谷的话,转身说着。
 
  “哎呀,这个客官来的正好,因为小店只剩一间客房,而这位姑娘偏偏指定要两间,这不知道能不能烦请两位客官……呵呵”客栈的老板走出柜台,抢断了萧冉的话。
 
  “噢?这里还自称为小店……老板您还真有够自谦的啊,这么大的客栈只剩下一间,老板真的是生意兴隆啊,恭喜恭喜!”孟忆谷凭着第一反应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客栈的老板连连摇手。
 
  “孟大哥!”萧冉轻扯着孟忆谷的衣袖。
 
  “噢?阿冉,什么事情?”
 
  “老板说这里只剩一间客房了,我们还是走吧。”萧冉轻声的说着。
 
  “噢,什么?就只剩一间客房了?”孟忆谷仿若才反应过来的大声叫嚷着。
 
  “是啊,能不能烦请两位将就一下,如果您二位住过之后,觉得不满意的话,这……估计过了明天就能有空房倒出来,到时一定先留给二位客人。”客栈的老板躬着身子,堆着笑脸的和孟忆谷商讨着。
 
  “这……”孟忆谷沉吟了一下,状似思考,不过却斜眼瞄了一下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果然很知机的上前,“客官,我们剩下的这一间客房是本店最为豪华的超级客房,绝对能让二位住的舒服满意,只是这个价格……”
 
  “噢?超级豪华客房……”孟忆谷颇感兴趣的低声重复着。
 
  “不过我们可以打折,原价两个金币一天,如果二位决定住下的话,我们只收二位一个金币就可以了!”老板看见孟忆谷似乎动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继续游说着。
 
  “这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孟忆谷捏着下巴说道,装做没有看见萧冉透过来的不赞成的目光。
 
  “当然,当然,如果客官决定长住的话,本店会更加……”
 
  “一个金币,两天!”孟忆谷打断老板的话,伸出两个手指在客栈老板面前晃悠着。
 
  “两,两天……就一个金币?”客栈老板的脸顿时哭丧了下来。
 
  “对,就这样决定了,这个先给你,两天的预付金!”孟忆谷不理会客栈老板的哭丧的脸孔,径直的丢过一个金币,便拉着几分不情愿的萧冉往楼上走去,中途不忘顺手拽过一个客栈的伙计让他带路。
 
  “天,就一个金币,住两天……亏大了啊。”客栈的老板攥着孟忆谷丢过来的金币神情沮丧的说着,无意间扫过手中的金币之后,客栈的老板愣了一下,复又抬头望着孟忆谷和萧冉那早已消失的背影……

  进的房间,萧冉即甩开孟忆谷拉扯自己的手臂,坐于客厅中的椅子上,手拄着桌子一言不发。而孟忆谷则饶有兴趣的随着那口舌伶俐的伙计在这超级豪华的客房之中逛了一圈,听伙计介绍着这间客房。
 
  好不容易熬到孟忆谷把伙计打发走,萧冉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气。她倏地站起身,满脸怒容的望着孟忆谷,声音缓慢的说道:“孟大哥,你为什么执意要留在这里?”从声音中不难听出萧冉那压抑着欲爆发出来的怒气。
 
  “这里?这里不好吗?”孟忆谷宛如没有看见萧冉的怒容,耸了一下肩膀,很随意的说道。“说真的,我还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也能有这么舒适的房间呢。”孟忆谷一头窝进椅子上,半躺着,一边舒服的发出了声叹息。
 
  “你……”萧冉看见孟忆谷的态度,手指着孟忆谷,嘴唇颤抖了半天,猛地一跺脚转身开门欲出。就在她手将碰到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孟忆谷的低沉的声音:“丫头,好好去里面休息一下,解解长途奔波的困乏,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我们就会有客上访了。”
 
  萧冉原本不想理会孟忆谷的话,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孟忆谷话中所流露的淡淡的关心之情所感动,身形停顿了许久,还是不忍心就此甩门而去,轻轻的扭转身子,慢慢的走回到厅中。
 
  “丫头,听话,快点进去休息一下。”孟忆谷闭着眼睛,语气轻柔的吩咐着萧冉。话毕后半天也没有听见脚步声,孟忆谷轻捏了一下眉间,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丫头,阿冉,我知道你想让我解释这一切给你听,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样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让你完全明白,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到时我一定会完整清晰的告诉你一切。”眼睛盯着萧冉,接着说道,“而阿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进去休息。”
 
  萧冉看着孟忆谷流露出前所未见的疲惫之态,心中一软,不由得开口询问道:“那,那孟大哥你呢……”话说出口后,萧冉脸上一红,在心中暗自责骂着自己,这客房虽大,可是能做为卧室的只有一间,一处,并且只有一张床,萧冉再如此询问孟忆谷,言外之意不是说……萧冉想至此处脸变得通红,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又不能收回,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
 
  “我?呵呵,阿冉不用管我,想我可是堂堂的男子汉大豆腐,身似钢筋,血如铁骨。”孟忆谷边说还配合的竖起手臂,紧攥着拳头,笑着对萧冉说着,偏偏此刻一个哈欠破坏了孟忆谷的钢筋铁骨的形象,孟忆谷一边擦拭着渗出眼角的泪水,一边摆摆手,催促着萧冉:“快去休息,快去休息……啊……”又不由得打了哈欠,“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先睡一会了。”被接连的哈欠弄的困意连连的孟忆谷孩子气的嘟囔着,一侧身在椅子上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再理会萧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9

  萧冉默默的看着孟忆谷,想着孟忆谷刚才的话,心中的结突然解开了,既然孟大哥说现在不能跟自己解释一切,那自然有他的苦衷,自己何必一定要逼着孟大哥说出来呢。单看孟大哥如此疲惫还不忘关心自己,刚才还可以的用什么男子汉大豆腐什么的说法来让自己开颜,呵呵,萧冉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嗯哼……”孟忆谷在椅子上极不舒服的翻转了身子,萧冉轻掩了嘴,随即吐了一下舌头,悄声的走进里间拿出一床被子轻轻的盖在孟忆谷身上,再蹑手蹑脚的走进里间去。
 
  本来应该熟睡的孟忆谷轻轻的挑起眼皮,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吐舌头的古怪动作也学去了,等着一定要好好的笑话笑话她,嘿嘿……
 
  “叩叩……”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了出来。
 
  “进来吧!”孟忆谷稍稍坐直了身体,吱嘎,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身影极快的闪身进来。
 
  “我还以为你要一些才会过来呢。”通过月光,看见那窜进来的身影,孟忆谷笑着说道。
 
  “属下郑悦梦参见少主。”来人先是恭敬的对着孟忆谷行礼,之后才接声道,“既然知道少主在此,属下怎么还敢让少主久候!”
 
  听着郑悦梦正言回话,看着郑悦梦那稍显圆胖的脸上原本挂着的标准的和气生财满脸堆笑的模样变成现在这般正经严肃,孟忆谷不由得暗笑。
 
  轻咳了一身,顺手把身上的被子甩在椅子上,起身走进郑悦梦,“郑,嗯,郑叔……”
 
  郑悦梦连连摆手,复躬身道,“少主直接呼唤属下郑悦梦就好。”
 
  “这怎么可以,”孟忆谷看见郑悦梦还要推辞,摆手继续说道,“这样吧,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叫老板,没有外人私下的时候就叫郑叔,就这样说定了。”怕郑悦梦不接受,孟忆谷紧接着说道,“郑叔,能不能麻烦郑叔帮我一个忙。”
 
  “少主但请吩咐,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哎,郑叔还是稍微改一下对在下的称呼吧,不要少主少主的叫着了,让人家知道帝都有名的悦来客栈的老板竟然还称呼别人少主,这万一传将出去,岂不白费了奶奶和大伯的一番苦心。”孟忆谷听见郑悦梦的称呼,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思转了一下,笑着对郑悦梦说道。
 
  “是,少……呃……”郑悦梦又要习惯性的躬身回答,一想到孟忆谷刚才的吩咐,只得半躬着身子僵在那里。
 
  孟忆谷轻笑着上前扶起郑悦梦的身子,“呵呵,郑叔就叫我忆谷好了。”
 
  “这,这怎么敢当。”听见孟忆谷如此说,郑悦梦的身子一振,神色激动的说着。
 
  “这有什么不敢当的,郑叔为我孟家鞠躬尽瘁这十几数年,只叫小子一声名字又能如何啊。呵呵”孟忆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的说道。
 
  “这……”郑悦梦知道再在此点上说也无意,遂停顿了一下,轻声询问道:“对了,不知道少主……呃,忆谷少爷适才吩咐属下……在下所办何事?”
 
  孟忆谷听见郑悦梦刻意的转变着称呼,心中不觉好笑,不过也暗自佩服眼前人的忠义思想,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而且从来没有见过郑悦梦,郑悦梦却是一个久经商场,为孟家赚进无数家财的老人,而今单单只凭孟家的一枚金币信物就使得他对自己这个年少的少主如此恭敬有佳,怎么能不让孟忆谷心生敬佩之心。
 
  “来,郑叔先坐下来,再听忆谷慢慢说也不迟。”孟忆谷笑着让郑悦梦坐下。自己也坐回椅子上,不过此时没有如往常一般的半摊在椅子上,而是正襟危坐,“郑叔能不能尽快帮忆谷弄一个帝都的地形图。”
 
  郑悦梦愣了一下,随即哈哈轻笑起来,“原来忆谷少爷所说的让在下所办之事是这个啊,这个简单,在下在帝都多年,早就潜心绘制了一个帝都的详尽的地形图,如今忆谷少爷需要,在下明天拿来就是。”
 
  “好,如此甚好。”孟忆谷喜形于色,再一思量,开口道,“郑叔,不知道郑叔有没有办法搞到皇宫的地形图?”孟忆谷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什么?皇宫?”郑悦梦低声惊呼,在看见孟忆谷肯定的点头后,郑悦梦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走动,良久后,郑悦梦转身对孟忆谷说道,“可以,不过要请忆谷少爷在此多候几日了,毕竟……”郑悦梦稍有难色的望着孟忆谷,待要解释。
 
  孟忆谷一拱手道,“这个忆谷明白,这样一切就烦劳郑叔费心了。”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看见孟忆谷再没有别的吩咐,郑悦梦行礼道。正说话间,忽然眼中精光一闪,便欲纵身。
 
  “慢,郑叔,那是忆谷的同伴。”孟忆谷赶紧挡在郑悦梦的身前,笑着说明。
 
  “噢?可是那位姑娘,在下真的是糊涂了,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哎,可真是老糊涂了。”郑悦梦闻言拍着巴掌笑道,整个人在瞬间又恢复到那个有如笑弥勒一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声音也显得格外的轻松并似乎隐含着几分说笑的意味。
 
  似乎听出了郑悦梦话中的含义,孟忆谷脸上一红,“郑叔说笑了,忆谷这便把阿冉叫出来吧。”
 
  “哎,哎,不用,不用,在下这就告退了,告退了。”也不待孟忆谷答复,已然身形一闪,开门而去。
 
  “阿冉,出来吧,呵呵。”孟忆谷稍微放大了声音说道。
 
  萧冉应声而出,才一出来,便迫不及待的问着,“孟大哥,刚才那人可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29

  “嗯。”孟忆谷轻轻点头。
 
  “可是,可是我听见孟大哥叫他郑叔,难道孟大哥……”萧冉疑惑不解。
 
  “呵呵,本来不认识,不过现在就认识了啊。”孟忆谷仿佛知道萧冉想问什么,径直的笑着回答到。
 
  “嗯?”
 
  看着萧冉还是稍显不明白的神情,孟忆谷轻笑着:“他是我孟家人,是这次临上帝都之前,奶奶特意告诉我的,让我有什么事情尽管请郑叔帮忙。”
 
  “对了,我刚刚好像还隐隐听见什么皇宫……”
 
  “对,这个是我烦请郑叔帮我弄皇宫的地形图,我要用。”
 
  “地形图?皇宫,难道孟大哥你要?”萧冉惊呼道。
 
  “嗯,因为梦儿就住在皇宫里!”
 
  “什么……”萧冉惊讶出声,“难道……”萧冉一边猜测着,一边望向孟忆谷,寻求答案。
 
  孟忆谷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对,梦儿她就是元瑾帝唯一的女儿——无忧公主,这个也就是我为什么如此快马加鞭赶来帝都的原因!”
 
  “……”

  随后的几天里,孟忆谷白天陪同萧冉出去逛街,实际却是借机观察帝都的地形,再心中暗自和郑悦梦给自己的帝都地形图对照,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意,郑悦梦给自己的地形图绘制的十分详尽,而且一些一眼难以注意到的拐弯胡弄都在图旁用蝇头小字详细的注明。在有意无意间,孟忆谷引领着萧冉在皇宫附近的集市、铺面闲逛着,而在游逛的时候除了把地形记于心外,常自左顾右盼,不自觉得盯着过往的行人游客观看,心中隐隐盼着能奇迹般的再次见到梦儿,当幡然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时,总自不由摇头苦笑。
 
  “孟大哥,我们回去吧!”
 
  “噢?阿冉不再逛逛了?”孟忆谷惊讶的问道。
 
  “不了,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前前后后来了三天,走了不下十遍了。”萧冉轻轻的摇头说道。
 
  “啊?我们已经来了三天了啊,三天了啊……”孟忆谷脑中只停留在萧冉所说的天数上,低声的重复着,眼睛不自觉得望着远处威严肃穆的皇宫。
 
  萧冉看见孟忆谷的动作,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咬着嘴唇,神色显得黯然,她知道孟忆谷是在担心他的梦儿的安危,就算是人在陪着自己逛街,也总会忍不住的领着自己来到这个离皇宫最近的集市,之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的无意识的陪着自己走来走去,彷佛自己身边跟随的是一个不会说话没有意识的木偶人,萧冉也知道孟忆谷是担心身在皇宫中的梦儿,可是人家是无忧公主,是金枝玉叶,有着千万的人保护她,何须和自己抢一个孟大哥关爱呢……抢?关爱?萧冉心中一惊,自己怎么会突然在心底说出这句话,难道自己一直在心中莫明的嫉妒那个素为谋面的梦儿?在不知道她是无忧公主的时候,单单只因为看见孟大哥心急如焚的赶往帝都,并且为此甚至不惜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惧害怕而坐于马背之上,那时就已经心生嫉妒的心理了……现在得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则更是把心中的相形自惭和害怕就此失去孟忆谷的体贴关爱转化为一股无名的妒忌心理,只要看见或者觉察到孟忆谷流露出担心的神色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得涌出些许怒气、更多的是掺杂着嫉妒之意,这,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要是让眼前的孟大哥知道我报的是如此思想,那……萧冉整个人呆住了。
 
  “阿冉,阿冉,怎么了?阿冉,你倒是说话啊!”孟忆谷看见萧冉呆滞的神情,细看之下甚至还有着很深的恐惧的表情,不禁担忧的叫着萧冉。
 
  萧冉缓缓的回过神,看着孟忆谷那担心焦急的神色出奇的没有感觉到宽心,反而感觉心中似乎有着一种负罪感,萧冉强扯出一个笑容,轻轻的说道:“孟大哥,我没有什么,我们现在是继续逛这里还是?”
 
  孟忆谷轻声的咒骂了一句,“还逛什么,你看你脸变得煞白煞白的,还逞强,我们立刻回客栈去。”
 
  “孟大哥,我没有事情的,我……”萧冉解释着。
 
  孟忆谷却不理会萧冉的辩解,在他认为,萧冉只是在逞孩子气,有病不说,一直在挺着,彷佛这样自己会变得很伟大似的,在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如此,自己常是有什么病痛都窝在心中,而母亲总是在自己身边默默的为自己着急担忧,真的好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一切了,自己似乎已经适应了孟忆谷的生活,不知道母亲他们过的还好嘛,有没有从失去自己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没有……孟忆谷抬手挡在额头,状似去阻挡那烈日的光芒,实则轻抹了一把眼角,长吁了一声,“阿冉,我们回去吧!”随即半蹲在阿冉的身前。
 
  “这……”萧冉有些迷茫,才要询问孟忆谷此举的用意,话才出口,突然明白过来,连忙推却,“孟大哥,不用,阿冉真的没有生病,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孟大哥不用背着阿冉的。”
 
  “呵呵,阿冉,快点,呵呵,没有关系的,你孟大哥我可是难得有机会如此这般的接近美女啊!呵呵”孟忆谷依旧低着头催促着萧冉,说着玩笑的话。
 
  萧冉看见左右的人似乎都已经开始注意到自己和孟忆谷,脸上一红,连忙趴浮到孟忆谷背上,低声的催促着孟忆谷快些走。
 
  感觉到孟忆谷很小心平稳的走着,萧冉心中慢慢的升起一种甜蜜的感觉,贴着孟忆谷那宽阔的肩膀,露着甜甜的笑容,不知不觉的合上了双眼……
 
  ★★★★★
 
  郑悦梦心不在焉的吩咐着来请示的伙计,眼睛却不时的扫向客栈的大门,待看见孟忆谷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眼睛一亮,甩开旁边候立的伙计,径直的迎向前去。“忆……呃,客官总算回来了。”郑悦梦忽然想起此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忙改口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30

  “呵呵,不知老板找在下……”孟忆谷用着疑惑的口气问着,不过眼角却流露出惊喜询问的神情。
 
  郑悦梦轻微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猫着腰躬着身子满脸堆笑的大声的说道:“在下找客官,是想向客官讨这几天的住宿费用,要知道这超级豪华客房不必普通,所以就烦请客官结一下这几天的帐目。”
 
  “区区几日房费而已,当在下还赖你不成,只是我现在不方便掏拿,随我进房子,把我妹妹放下再给你。”孟忆谷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尽量装作平常的回复着郑悦梦。
 
  “那就好,那就好。”郑悦梦连连迭声欣喜的应着景。
 
  ★★★★★
 
  轻轻的把萧冉放在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悄然的走至外厅,“郑叔。”孟忆谷拱手行礼。然后兴奋的追问道,“郑叔可是已经把皇宫的地形图弄好了!”
 
  “是,幸不辱命。”郑悦梦平静的说着,但是也难掩他眉宇间的那股得意的神色。
 
  道声谢,从郑悦梦手中结果卷帛,孟忆谷顾不得再多说什么,急切的把卷帛摊开在桌子上,一看之下,愣住了,孟忆谷缓慢的抬起头,“郑叔,这,这……”看见孟忆谷的神情,郑悦梦已然猜出几分,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不错,这个是我这几日来根据在宫中待过的老朋友的叙述,连赶了两个昼夜亲手绘制出来的。忆谷少爷果然好眼力,竟然由之前在下给少爷的帝都地形图看出这皇宫地形图也是在下所绘。”
 
  孟忆谷感动万分的说:“郑叔,为了忆谷,竟然要让您老人家如此受累,忆谷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不过只是两天不睡而已,这对我郑悦梦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忆谷少爷要是再如此这般的说,才是真正的看不起我喽。”郑悦梦拍着胸膛豪迈的说道,此刻的他看起来根本于那个柜台中的悦来客栈的老板判若两人,这一刻的郑悦梦俨然有着一股江湖人的那种豪气万千,义气冲云霄,而总是站在柜台中的那个悦来客栈的老板郑悦梦却是满脸的堆笑,一副标准的生意人面孔,笑意总挂在脸上,很是符合生意人的和气生财原理。真不知道郑悦梦是如何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孔中生活的,也许每个人都其面对不同的人群所拥有的不同的面孔吧!孟忆谷不由得感慨着。
 
  孟忆谷知道再多什么感激的话,对郑悦梦来说俨然算是一种侮辱了,遂不再多言,请郑悦梦坐下之后,孟忆谷整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到桌子上的地图里面,一点一滴都记在心中,当最后整张图已经完全的记在脑海中,孟忆谷闭上眼睛又仔细的在脑中放映了一边皇宫的地形图,感觉准确无误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
 
  郑悦梦笑着对孟忆谷说道,“看来忆谷少爷已把一切记在脑海之中了,应该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那郑悦梦也就告退了。”
 
  孟忆谷闻言连忙起身,满脸的愧疚神色,“忆谷竟然忘记郑叔在此,全然急着看这地图,还烦劳郑叔在此静坐这么长时间,忆谷实在是……”孟忆谷心中明白,郑悦梦之所以在这里等候自己把地图完全了记于心的时候,才提出请辞,是为了防止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向他讨教,孟忆谷自然更加的感激万分。
 
  郑悦梦故意装做不耐烦的样子,悄声的对着孟忆谷说:“哪里,哪里,这不是正好躲清闲,能安稳的坐于此,省得老是被楼下的那些小兔崽子们请示这、询问那的弄的心烦。”说完话后,看见孟忆谷显得有些呆滞的表情,豪迈的一笑,转身往门口走去,“对了,忆谷少爷,不管你是要去皇宫做什么,总之千万要一切小心,皇宫毕竟不必寻常之地,一个不好,会被那些人视为刺客,那可就……”
 
  “是,忆谷瑾记在心!多谢郑叔提点!”

  “公主,该就寝了。”宫女在旁边低声的提醒着。
 
  “嗯,我知道了,彩虹,不要再催着我去睡觉,我要坐在这里,我不要睡觉。”元悠然托着下巴头也不回的回着身后的宫女。
 
  “公主,奴婢恭请公主就寝。”彩虹再次躬着身子说道。
 
  “我说了,我不要去睡觉,我就是不去睡觉!”元悠然摇晃着脑袋撅着嘴叫嚷着。
 
  “公主,奴婢彩虹恭请无忧公主就寝!”彩虹十分执着的继续行礼说道,她的声音也渐渐的提高了一些,话中流露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你,彩虹,我说了我要坐一会儿,你还……”元悠然猛地站起转身面对着身旁的宫女,有些发怒的说着。
 
  “公主,这个是奴婢的职责,奴婢不敢怠慢!”彩虹面对元悠然的怒气丝毫没有变色,依然低着头恭敬而有礼的说着。
 
  “你……”元悠然看着眼前的宫女的样子,整个人的怒气顿时消匿的无影无踪,眼睛一转,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贴近了彩虹,抓着她的衣袖摇晃着撒娇道:“彩虹姐,好姐姐就让梦儿再呆一会吧,再呆一会儿就好,我,我不要现在就去睡觉……”说着说着原本撒娇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哽咽。
 
  “公主!”彩虹轻声的叫着,看着在自己跟前撒娇的元悠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元悠然一直在盯着彩虹的表情,此刻看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些软化,心中暗暗一喜,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显得黯然,“彩虹姐,如果你一定要让梦儿去睡觉的话,那,那梦儿也只能听彩虹姐的话,乖乖的去睡觉喽……”
 
  彩虹看着元悠然那黯然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软,“那,公主就再多呆一会吧,奴婢过一会再来侍侯公主就寝。”
 
  “好耶,好耶,谢谢彩虹姐,谢谢彩虹姐。”元悠然听见彩虹如此说,立刻神色大变,拍着手欢呼着。
 
  “公主你……”看着元悠然此刻的神态动作,彩虹神色一变,恍然明白原来公主刚才的模样根本就是装的,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偏偏自己每次都会上公主的当。公主原本没有这么古灵精怪的,通常只要自己重复说一说,公主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会按照去做,但是这一切从公主上次偷偷的溜出宫后,再次回来,身上彷佛就增添了更多的鬼点子,时常的变着法子来引起自己的同情心,使得自己常常的任由公主如此般的打破正常的寝宿时间,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日常的常规事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30

这一切的改变都应该是从上次公主回来后偶尔念道的什么大哥哥引起的吧……彩虹暗暗的猜想着,不管公主口中的这个大哥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彩虹都会感激他的,因为这次皇上病重,公主曾经忧心不已,整日的愁容满面,茶饭也吃的很少,整个人变得憔悴异常,直到有一次彩虹实在看不进去了,规劝公主,岂知任凭彩虹千般劝说也无济于事,直至无意间说了一句如果换做那个大哥哥他会怎么样处理,没有想到公主竟然被这简短的一言所惊醒,低头沉思了半天后,变了一副模样,恢复了以往的欢颜,并且在皇上面前也如常一样的说笑,逗引皇上开心,说什么是大哥哥说的,病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乐观的心,要常常的笑,用笑来驱除百病,一副振振有辞的样子,这一切都自然使得彩虹对那个素为谋面的大哥哥产生了无比的好奇之心。
 
  “咦?”彩虹感觉到眼前似乎什么晃过一般,探头仔细望了半天,却丝毫没有任何发现,正自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耳边传来元悠然的吩咐声:“彩虹姐,你先退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
 
  彩虹才将门轻轻掩上,就感觉里面元悠然发出一阵惊喜的叫喊声,摇头无奈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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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看见彩虹把门掩上,元悠然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高兴的在屋中叫着。
 
  孟忆谷应声而出,伸出双手抱起元悠然,转着圈子,“呵呵,梦儿,我的天使,好久不见啊。”
 
  “咯咯”元悠然畅快的笑着,“大哥哥,梦儿好想大哥哥你喔,大哥哥怎么才来看梦儿啊!想死梦儿了!”
 
  孟忆谷轻轻的放下元悠然,低头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一边四处的打量了一番说道,“还说呢,梦儿竟然没有告诉大哥哥梦儿家是住在这里,有这么大的房子!不过,大虽大,显得太空旷了!”当然了,孟忆谷的最后一句话只是窝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大是大,但是太空旷了!”
 
  “啊?”孟忆谷听见这句话连忙的掩着自己的嘴,以为自己竟然在无意间把这句话也说出来了。
 
  “大哥哥,这里太大了,会让人觉得寂寞,还是在紫云的时候好玩,那个时候有大哥哥陪着梦儿,好好啊!”
 
  听见梦儿的话,看着梦儿脸上闪过的一丝寥寂的神情,孟忆谷心疼的抱了元悠然一下,之后蹲下身子,眼睛直视着元悠然,“梦儿,听我说,人不管在哪里,只要懂得调试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开开心心的,那么什么地方都会是天堂,任何地方都是如此!”
 
  元悠然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是不是只要梦儿觉得快乐,那么这里也不会让人觉得那么空旷了?”看着孟忆谷赞许的点头,元悠然得意的笑了,接着神色显得有些迷惑不解,“可是,大哥哥,天堂是什么东西?”
 
  孟忆谷神情僵了一下,“呃,天堂不是东西。”等到看见元悠然求解的眼神,孟忆谷吭咽的解释着,“天堂呢,它确实不是东西,不对,天堂它算是东西,也不对,反正天堂,天堂就是你们所说的神住的地方,表示很美很美的地方就是了。”慌忙之下,孟忆谷突然想起神魔誓约来,便解释说道。
 
  “噢,这样啊。”元悠然点点头表示明白,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望着孟忆谷,“对了,大哥哥……”
 
  “哦?梦儿又有什么问题要问大哥哥啊!”孟忆谷轻声的说着,心中却自暗暗叫苦不已,希望梦儿不会又问出什么难以解释的古灵精怪的问题来。
 
  “咦,大哥哥怎么知道梦儿又有问题要问?”
 
  看着梦儿那副惊奇的神情,孟忆谷不禁拍了一下额头,这个梦儿还真的是个宝,有的时候精灵古怪的吓人,有的时候却又让人感觉她憨傻的可爱,就说刚才吧,孟忆谷快速的闪过刚才站立的那个宫女,正好面对着梦儿,看她要惊呼,忙示意她禁声,并且用眼神瞄了一下那个宫女,梦儿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吩咐那个宫女下去,可是现在却……
 
  “大哥哥,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元悠然看见孟忆谷翻白眼的表情,不由得关心的询问道。
 
  “我的天啊!”孟忆谷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梦儿,仔细的观察着,却一无发现,在无奈之下正欲开口,突然发觉梦儿嘴角的一抹笑意,“好啊,梦儿,你,你竟然敢戏弄你大哥哥我,看我要怎么收拾你,嘿嘿……”孟忆谷边说边撸起袖子故作一副凶狠狠的模样向元悠然扑去。
 
  “不要,不要啊,哈哈哈……”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戏弄大哥哥了,嘿嘿。”
 
  “不敢了,不敢了,大哥哥不要再咯梦儿了,梦,梦儿好难受,啊哈哈哈……”好不容易坚持说完一句话,元悠然又屈服于孟忆谷的“魔爪”之下,翻滚着身子大笑着。
 
  “呵呵”看着梦儿那笑得红扑扑的小脸,孟忆谷轻笑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臂,“嘿嘿,梦儿,怕了大哥哥的骚痒神功了吧,嘿嘿。”
 
  “呜呜呜,大哥哥坏,大哥哥一见面就知道欺负梦儿,梦儿好可怜,枉梦儿还天天想着大哥哥,大哥哥却这样欺负梦儿……呜呜……”元悠然用手捂着脸,呜咽着哭述着。
 
  “这,这,梦儿乖,梦儿不要哭了,大哥哥怎么能欺负梦儿呢,大哥哥疼梦儿还来不及呢。”孟忆谷手忙脚乱的解释着,看见元悠然依然用手捂着脸,丝毫没有好转的气象,不禁慌了神,“都,都是大哥哥不好,大哥哥不该欺负我们可爱的梦儿,大哥哥坏,大哥哥是大大的坏蛋,大哥哥是天底下最最坏的人……”
 
  “嘻嘻,大哥哥,怕了梦儿的啼哭神功了吧,嘻嘻。”元悠然放下一直捂着脸的手,嘻笑着对孟忆谷说。
 
  看着元悠然的脸上哪里有哭泣过的痕迹,孟忆谷立刻明白又上了梦儿这个小精灵的当了,再听见元悠然那学着自己刚才说话的口气,甚至连字也没有改动几个的话,孟忆谷只能哭笑不得的望着元悠然,同时在心中暗自收回刚才对梦儿的评价,梦儿根本不是憨傻的可爱,是顽皮的可爱才是。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30

  梦儿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梦儿,有着她的童真,她的无邪……
 
  梦儿,大哥哥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哪怕是牺牲生命……孟忆谷再次在心中暗暗的发着誓言……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彩虹一路迭声的闯进了元悠然的寝室,气也来不及大喘的说着,“皇上,皇上他……”
 
  本来还沉迷于和孟忆谷重逢的欣喜兴奋中的元悠然,在听见彩虹的话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紧张的追问道:“我父皇怎么了?彩虹姐,你倒是快点说啊!”
 
  彩虹抬起头,露出她那焦急不安的神色,略显哭腔的说着:“皇上他老人家病情又严重了。”
 
  “什么……”元悠然听了这句话身子不由得往后栽倒,恰被一双大手接住,感觉到扶住自己的腰间的大手传来的温暖,元悠然心稍稍定了一下,转身扑进了孟忆谷的怀中:“呜呜呜……大哥哥,大哥哥,梦儿好怕,好怕父皇他会……会不要梦儿……”
 
  孟忆谷双手捧着元悠然的脸,一边轻轻的擦拭那片刻间即变得泪迹斑斑的脸蛋,一边柔声的对着元悠然劝说着:“梦儿不要怕,梦儿不准哭,要乖乖的,只有乖乖的父皇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只要梦儿不哭,父皇的病就能好起来?”元悠然听见孟忆谷的话,瞪着大眼睛惊喜的望着孟忆谷,求证的问道。
 
  “这……”孟忆谷望着元悠然那欣喜的表情立时变得哑然无声,只要孩子乖乖的,父亲的重病就会好,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刚才的话只是见不得梦儿这样伤心流泪,顺口安慰梦儿的话,岂知梦儿却把自己的话当成是真的,而偏偏此刻望着梦儿的那张惊喜的脸孔却又没有办法直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为了安慰她才说的假话……
 
  “大哥哥,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梦儿不哭,父皇的病就能马上好起来?”元悠然摇晃着孟忆谷的衣袖,宛如抓住落水之时抓住救命之草一般的紧攥不放,眼睛死死的盯着孟忆谷。
 
  “……”孟忆谷还是沉默不语,脸上微现为难的神色,俗话说的好啊,阎王催你三更走,注定不能留五更,哎,咦,阎王,阎王……孟忆谷思及至此双目一亮,低头望向期待着自己的答复的元悠然,语气肯定的说着:“对,梦儿说的不错,梦儿要乖乖的,还有要笑哦,这样父皇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彩虹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元悠然语中听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公主日夜惦念着的大哥哥,根本来不及仔细的看这个让自己产生无限的好奇之心的人,就听见孟忆谷对着公主说着很明显的宽慰的话语,天啊,他就不能说些别的……要知道刚才自己收到的传言可是皇上病危,所以速传公主见驾,而自己怕公主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才惊慌的说着皇上的病重了,而这个人却……哎,说什么不好,偏偏只要说公主不哭,笑笑皇上就会好起来的,那岂何必还要宫中那些御医和精通恢复魔法的魔法师……别的暂且不说,光是皇上病危,而身为他女儿的无忧公主此时还保存着这副无忧无虑的快乐样子,那成何体统啊!天啊!彩虹想至此,在心中又惊呼一声天啊,不由得用手拍了一下额头,脸上眉头深锁。但是孟忆谷话已说出口,此时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愣愣的望着听过孟忆谷的保证后变得笑逐颜开的元悠然,轻声的催促着元悠然赶往皇上的寝宫,同时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公主在见到皇上时别仍然是这副笑容,要不被不知情的人看见皇上病危之时而公主却如此这般笑容满面……天啊,彩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
 
  元悠然一路走来,才至元瑾帝的寝宫外,就被那种莫明的悲哀气氛所感染,本来脸上还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心神不安的望着孟忆谷,看见孟忆谷肯定的点头动作后,心下才感觉稍稍安宁,勉强的对着孟忆谷咧了一下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后,轻轻的吸了口气,示意旁边的侍卫开门。
 
  “公主!”身后传来孟忆谷呼叫声。
 
  “让他们也一同进来吧。”元悠然平淡的吩咐着两旁拦截着孟忆谷和彩虹的侍卫。
 
  “是,公主!”侍卫遵命的收起阻拦的手臂。
 
  元悠然心急的挪着步子,径直扑向元瑾帝的床前,“父皇!”看见单只一天不见,便憔悴异常的父亲,元悠然不由得低声泣叫道。
 
  “公主,微臣已经尽力了,只恐怕皇上……”一旁的御医行礼报告着,声音中隐藏着无奈和恐惧。
 
  “不要说了,我父皇没有事的,父皇肯定没有事的,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元悠然头也不回的喝制住御医再继续说下去,手颤微的伸向元瑾帝,看着元瑾帝依然紧闭着的双眼,唯有嘴唇在轻微的颤抖着,心中隐隐明白父皇的病情绝不单单是彩虹说的那般只是病情加重而已,害怕失去至亲的恐慌感一下从心底涌上来,元悠然再也估虑不得的半趴在元瑾帝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元瑾帝,哭喊着:“父皇,梦儿来了,父皇睁开眼睛看看梦儿啊,父皇,父皇……”
 
  “公主,公主不要这样,公主这样会压到皇上,会让皇上更加的难受的。”彩虹哭泣着上前劝慰着元悠然起身,可是半天也没有把元悠然劝起来,不禁求助似的望向孟忆谷。
 
  孟忆谷走上前来,轻声的说道:“梦,呃,公主!”
 
  说也奇怪,单单的几个字就使得元悠然一下子起身,转身望向孟忆谷,“不是说我父皇的病会好的嘛,为什么父皇会这样……见到梦儿来了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愿睁开一下,”元悠然幽幽的说着,恍然想起什么一般的胡乱的用着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嘟囔着责怪自己,“该死,梦儿怎么忘记了,大哥哥说过的,只要梦儿不哭,父皇的病才会好,梦儿怎么哭了,梦儿要笑,一定要笑,这样父皇的病就会好起来了,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大哥哥……”元悠然勉强的扯着笑容望着孟忆谷。
 
  “嗯,对,梦儿好聪明!”孟忆谷冲着元悠然点点头。
 
  “可是,可是梦儿已经在笑了,父皇的病怎么还不好,还不睁开眼睛看梦儿啊!”元悠然定定的望着元瑾帝喃喃的低述着。
 
  “这,当然还缺一点点程序啊,呵呵。”孟忆谷轻笑着接着元悠然的话。
 
  “大胆,皇上如此,竟然还敢放声笑言,来人,把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押下去!”一旁侍立的大臣看见孟忆谷此时竟然轻笑,顿时怒气上涌,大声的吩咐着侍卫。
 
  “放肆,有本公主在此,哪里容得你如此,给我退下!”元悠然大声的训斥着那个人,再环视了一下屋子,一摆手,“你们都退下去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1 13:30

  “这……恐怕不妥吧。”刚才的那位大臣又站出来说道。
 
  “有何不妥!”元悠然盯着那个出声反对的大臣轻轻的说道,突然提高了声音,“这样就不妥了,那本公主请来给父皇治病的人却要被你们说成是大逆不道之人就稳妥了?耽误了给父皇治病难道就稳妥了?这个责任到时由谁来担当,你还是本公主我!”元悠然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声音愈来愈严厉,一股威严的气势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众人被元悠然的气势所镇住,一时间皆紧张的擦拭着脸上的虚汗。
 
  元悠然再此厉声道,“还不退下!”
 
  “是!臣等遵命!”众臣惶恐应声退出。
 
  元悠然看见众人退出后,转过头来向着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的孟忆谷做了个得意的鬼脸,扫向龙榻上的元瑾帝,神情又变得惴惴不安起来,“大哥哥,一定能让父皇好起来的,对不对?”
 
  “嗯!”孟忆谷点了一下头,转头吩咐旁边的彩虹,“麻烦这位姐姐拿一个碗或者杯子过来。”同时欣慰的看着元悠然,原本以为梦儿是个很脆弱的丫头,如此看来,那是平时无事,就像刚才的情况,梦儿不也处理的很好,尤其是她说话间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的气势,看来自己不必多加担心了……
 
  结果彩虹递过来的杯子,孟忆谷暗一运功,把功力凝聚在右手的中指上,划向左手手腕处,手腕处应指而破,鲜血随着流了出来,瞬间滴满了整整一杯。
 
  “啊?大哥哥!”元悠然站在一旁惊叫着。
 
  “呵呵,没有事的,只是流点血罢了,何况你大哥哥我壮的紧,梦儿不必担心,呵呵,”孟忆谷笑着安慰着元悠然,之后转过头对着紧张的为自己包裹手腕的彩虹轻声的道谢,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元悠然,吩咐说道:“梦儿把这个药丸给你父皇服下,之后喂以我刚才放出的这一杯血水,稍候片刻你父皇就会醒来的。”说完便静坐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元悠然噙着泪接过孟忆谷手中的药丸,拒绝了彩虹要接过去侍奉皇上吃药的举动,喂着元瑾帝吃下药后,一边小心翼翼的倒着血水,一边在心中默默的念道着,元悠然,记住,这是大哥哥的血水,是大哥哥为了救你父亲而割腕放出的血水……

  “父皇,父皇,你,你终于醒了!”看着龙榻上的元瑾帝慢慢的睁开双眼,元悠然欣喜的叫喊着,又回过头去对着孟忆谷喊道,“大哥哥,我父皇他,他醒了,醒了!”
 
  孟忆谷睁开眼睛,望着元悠然及其兴奋的身形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怕睁开的双眼暴露出心中的忧虑,故作虚弱的一笑,又一副调息状的闭上了眼睛。
 
  元悠然没有感觉到孟忆谷此时的异常,笑着对元瑾帝撒娇:“父皇,你终于睁开眼睛看梦儿了,刚才无论梦儿怎么叫父皇,父皇都不理会梦儿……”元悠然很俏皮的对元瑾帝做了一个鬼脸,似是在抱怨元瑾帝刚才没有理会自己,脸上却不由得趟出欣喜的泪水。
 
  元瑾帝扯出一个笑容,艰难的把手伸向元悠然,“梦,梦儿,父皇怎么不理父皇的宝贝公主呢,父,父皇只是贪睡了一下而已,这不放心不下梦儿,父皇又醒了嘛!”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元瑾帝的脸色已经由蜡黄慢慢的转淡,眼神也显得颇为有精神,话语也渐渐的连贯起来。
 
  元悠然撅起嘴,俏声道:“哼,还说呢,要不是大哥哥,父皇怎么会醒来的这么快!”接着宛如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跑向孟忆谷,拉起孟忆谷到龙榻前,双手抱着孟忆谷的胳膊,脸上得意的向元瑾帝介绍:“父皇,这就是我说的大哥哥,就是他治好父皇的病哦。”
 
  元瑾帝轻哦了一声,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孟忆谷,半晌后,方始洒然一笑,“传言始终还是传言,紫云一霸嘛?不像,不像!”
 
  孟忆谷接道,“传言终究是传言,紫云一霸也始终是紫云一霸,不过孟忆谷却亦非昔日的孟忆谷!”
 
  元瑾帝暗暗点头,因为关心孟家,元瑾帝曾经派亲信之人前往紫云打听孟家的情况,当闻及孟家出现了孟忆谷这个被紫云的百姓叫为紫云一霸的不效子孙时,元瑾帝曾经想叫人除去孟忆谷以此为紫云的地方百姓除去一害,也算是为孟家除去一个玷污家族名声的不肖子孙,可是每当动起此念头的时候,眼前似乎总是浮现出自己的干娘——孟老夫人悲恸的面容,心中一软,虑及孟老夫人中年丧女已经是极大打击,要是在这晚年之时再让他老人家这唯一的孙子丧命,那岂不等于要老人家的命一般,遂屡屡作罢。私心做崇,元瑾帝不再探询孟忆谷的所作所为,只要他没有惹出什么造反之类的重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去了,但是做为一国之君的他又不能明知道自己的国家有这样一个祸害还放任其鱼肉乡亲,两难选择,只好不再派亲信去探询孟家的情况,在出巡的时候也尽量避免经过紫云,倒是元悠然最近的几年偶尔去紫云,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孟家的消息。而今在仔细的打量孟忆谷一番后,发觉他在自己的目光的打量下仍然面色坦然,在元悠然怀抱着他的胳膊紧贴着他的身体的时候,两目依然清澈如溪,只偶尔低头对元悠然流露宠溺的一笑,而绝非那色迷的笑容,对孟忆谷这个人心中已有几分估摸,不自觉得说出“紫云一霸嘛,不像,不像”的话来,本也算是自言自语吧,岂知孟忆谷却接言说什么“孟忆谷已非昔日的孟忆谷”实际上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孟忆谷,而是另一个人,但是元瑾帝哪里会想到其中的缘由啊,只是以为孟忆谷一朝觉悟,整个人已经痛改前非脱胎换骨了。
 
  元悠然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看元瑾帝,又望向孟忆谷,一脸不解的问道:“父皇,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梦儿怎么不明白?”
 
  元瑾帝和孟忆谷二人听见元悠然如此一说,颇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元瑾帝宠溺的望向元悠然,“梦儿,父皇和你的大哥哥只是在,在简单的叙旧而已,对,叙旧!”
 
  “叙旧?这样啊!咦,父皇和大哥哥以前见过面?什么时候?梦儿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带着梦儿?”元悠然点点头,立时又有着无数的问号从她的脑中浮现。
 
  元瑾帝笑着说道:“父皇当然和你的大哥哥见过面啊,不过那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啊,梦儿你还没有出生,在你母后的肚子里呢,哈哈哈……”
 
  “哦,这样啊,难怪父皇不带着梦儿了!说好喽啊,以后父皇如果再去见大哥哥,一定要带上梦儿,不准一个人偷着去见大哥哥喔!”看见元瑾帝的病情完全好转,元悠然整个人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歪着头用着孩童般的话语和元瑾帝说着话。
 
  元瑾帝连连的点头,“好,好,等着以后父皇忙完了,有空闲的时候,一定领着梦儿再去紫云的奶奶家,梦儿说好不好啊?”
 
  “真的?父皇万岁!”元悠然雀跃的欢呼着。
 
  孟忆谷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间的亲昵,心神狂颤,以后,还有以后嘛?自己心中真切的明白,元瑾帝不过仅仅还剩下一个月的寿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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