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28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09 预订的宠物
(更新时间:2007-4-29 23:11:00 本章字数:2929)


  骆夕阳打算在怪兽伤好之前,不再前进,她找了棵大树把行李安顿好,所有的物品该晾的晾,该扔的扔,看着发芽的甜薯,还真有点苦恼——不知道还能不能吃。这种植物看样子只生长在遥远的那头,不如种起来吧。小心翼翼地将所有嫩芽削下来,骆夕阳找了块比较空的地方埋下几棵,剩下的用树叶扎了一堆泥土包成一团,放在身边养。最近又攒了不少皮毛,也要处理一下了,骆夕阳翻出木针,慢慢坐在草地上缝纫。
  怪兽只吃了一点东西,骆夕阳很怀疑那样就饱了吗?但是,这个大家伙眼睛没有再睁开过,她也没能力强灌食物给它。

  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骆夕阳想到自己已尽了人事,活不活得下去,到底还是要靠怪兽自己。

  天空起了风,吹来一层层乌云。骆夕阳忧虑地看着变暗的森林,平常遇到大雨,她是非常高兴的,但是躺在空地上的大家伙已经没动静三天了,只知道对方还活着,她努力了三天,不断的燃烧树枝才使它的体温维持在一定的高度,这一下雨,就全毁了!咬咬唇,站着发呆也不是办法,骆夕阳把收集缝好的毛皮全拿了出来,往怪兽身上盖去,远远不够,这些毛皮对她来说是不少,做被子做毯子席子都有得找,可却只能遮住这巨兽四分之一的身体。

  可恶!怎么没有多做些思考呢,若是前两天就用树枝搭个临时棚子也好。现在抱怨也来不及了,骆夕阳迅速地在森林里跳上跳下,去摘取那些最大的树叶,她要趁着雨云还没有过来,用树叶和长草将怪兽给盖住,一会儿会起大风,这些枝叶必须盖得厚点才行,但这怪兽实在太大了……

  滋滋……火堆冒出阵阵白色烟雾,灰烬被狂风吹上天空,迷蒙了骆夕阳的视野,大雨啪啦啪啦地落在了树叶上……自己终究是做了白工,浑身湿透的骆夕阳沮丧地站在雨中,任漫天飞舞的草叶刮到身上,又打着转飞得老远……我始终只是个渺小的人类,帮不了你,心底有种内疚,虽然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救面前的怪兽,可是… “如果你不想死,就努力吧。我只能为你祈祷了。”像是感受到了骆夕阳的心情,怪兽碧绿的眼睛又张开了,一阵低沉的呜叫从它口中发出。骆夕阳走近抱住它的头,“你也不想死对不对,那么不要认输,活下来,跟我一起活下来。”是的,活下来,我想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活下来,我想活着回家去……眼泪混着雨水,一滴滴滚落,一人一兽就这么依偎着,被雨水冲洗……

  轰隆隆的雷又砸了下来,森林狂乱的颤抖。“唰!!!!”雪白的闪电劈向地面,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骆夕阳抱着的怪兽脑袋动了动,从她手里挣了出来,仰天嘶吼!那声音不逊于天上的雷电,骆夕阳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傻傻地看着怪兽站起身来,身上的覆盖物全滑到了泥水中。它甩动毛发,淡红的水珠在白茫茫的雨帘中四溅———“吼!!!!!!”

  “轰隆!!!!”一道电光直直打在怪兽身上!余劲电得骆夕阳麻倒在地,她目瞪口呆,看着巨兽褐色的毛皮像是一下是变得雪白,全部张扬起来!

  “吼吼吼———”每叫一声,就有一道雷电挟势而下,怪兽像是一个巨大的电球,炽烈刺目……这、这、这这这……这样都不会死的?“避雷针,啊不,避雷兽啊。”骆夕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喃喃自语:“老娘是不是白操心了……”算了,这种非现实的现象,当是梦好了,去睡觉!

  可是看到树下的帐篷,骆夕阳彻底郁闷了。光忙着照顾那怪兽,自己的窝都忘了,筏子上的树叶没有扎紧,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干粮熟食泰半被打湿,而火种也熄了,明天又没有热呼呼的东西吃。急急忙去抢救,还好,她筏子里的枝叶和花瓣垫了许多层,雨水没能渗进去,重新把帐篷系得密实了,骆夕阳开始清理衣服和自己的身体。

  一夜狂风暴雨,绿落无数。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睡醒后的第一件事,骆夕阳跑到雨中,呆呆看着那个巨大的茧。昨天怪兽还在这里的,今天就多了个巨大的绿色茧?或者说是个蛹?“这怎么弄的啊……”

  绿色是厚实的树叶和断草形成的,在那个茧表面,厚厚的枝叶包裹得严严密密,一丝缝都找不到,隐隐还看到骆夕阳缝的毛皮露出一角,它是自己做了一个包护的茧吗?为什么要躲在茧里,难道它像毛毛虫一样会蜕变?好期待啊,那只怪兽会变成什么样出来?先前的样子实在太大,又一身伤,看不出可爱不可爱的样子,会变出五彩的翅膀吗?它本来就有一对覆盖着长毛的肉翅……骆夕阳兴奋地绕着绿色的大茧走来走去,不知道会变什么样子……我希望它有苍龙的神通,凤凰的不死,猫咪的可爱,麒麟的威仪,翅膀像蝴蝶一样……她笑呵呵地勾勒着未知的形像……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骆夕阳沉不住气了。绿茧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个大家伙要多久才肯羽化而出呢?她不是没有想到一个可怕的事,蚕的化蛹成蛾要花上十几天,鸡蛋孵成小鸡要二十八天,那么这么大的怪兽破壳要多久?

  这一个月来,要不是又下了一场雨,那降下的雷电全绕着绿茧噼啪作响一阵后消失,就像被茧里面的东西吸收了,证明里面的生物正在变化着,骆夕阳都要以为怪兽已经不在世上了……等待的日子过得份外漫长,再过了半个多月后,骆夕阳放弃了。她不能把时间总耗在这个奇怪的茧上,她必须前进!

  伤感的看了绿茧最后一眼,骆夕阳将一棵甜薯苗种在绿茧不远处。“如果你真的出来了,可要小心的生活了,不要随便打架,流氓行为是不好的……珍惜生命,远离打架。嗯,要是还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想了一下,骆夕阳在幼苗细嫩的枝叶上系上一块破衣服上的布条。

  “再见了。”

  离开那个待了五十多天的地区,骆夕阳辨明了方向,不再犹豫的向前走。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沉甸甸的……骆夕阳长啸了一声,拉着筏子奔跑起来。

  我终究还是孤单单一个人……那股子郁气冲了上来,骆夕阳拼命的跑,要是有人看到,一定非常惊诧,一个看起来瘦瘦的女孩子在森林里左穿右插,拖着一大堆行李跑得飞快。而骆夕阳一点也没察觉到,在这片森林里,她的体能到了何种地步,转眼前,离那片森林已经很远了。

  第二百二十四天,空气中有着非常湿润的感觉。骆夕阳仰着鼻子在空中嗅,伸出舌头感觉了一下——独自一个人在密林中渡地了二百多天,她的行为越来越接近动物的兽性。为了保持住精神的平衡,她每天晚上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思考冥想,只有不断的去回想过去那些美好的事物,才不至于让脑子退化得厉害,最近,她有时都会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而一旦醒悟了,总是怕得流泪。

  森林里的动物开始具有攻击性,大型的猛兽增多,有一次,她亲眼看到一条森蚺生生吞下一只白啄鹰,那条大蛇,可怕得像是尼斯湖的水怪。但非常幸运的是,这里的动物可能没见过人类,对没吃过的食物不抱兴趣,所以除非骆夕阳主动攻击,它们通常不甩她。

  天气转冷了,骆夕阳已经换上了覆盖面积更大的毛皮衣服,降雨变少,有时连夜里,森林的空气都显得很干燥,像今天这样,面上皮肤因为湿意而非常舒畅的感觉从来没遇到过,除非是下过雨后,可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过雨了。脑子里闪过什么,骆夕阳飞快地蹿上一棵大树,拉着枝叶间的藤蔓几个起落就攀到了几十米的高处,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眉上向四周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远处那闪烁白光的是什么?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28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0 让我荡起双桨

  欢呼一声,骆夕阳扯着藤蔓荡到草丛里,拉着筏子朝西南方飞奔而去。树木在眼前倒退,它们的身影越来越稀疏,穿过层层草叶,前方依然是无际的草原,辽阔的草原!
  空气中传来甜美的气息!带着骤雨新晴的润泽,有个声音一点点钻入耳中……拨开长长的草叶,蜿蜒的溪流欢快地流淌。

  哗哗的水流声,清澈见底的小溪……“呵呵…呵呵呵……”止不住的笑意从口中逸出,终于找到水源了,只要沿着水路走,迟早会走出这里的。骆夕阳掬一起捧溪水,跪倒在草中,笑声转成了哭音。

  天气转凉,草木染上金黄色,告诉骆夕阳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抬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点点水光反射着秋日里的艳阳,晃痛了她的眼睛。攀上一棵大树,骆夕阳重新确定前进的方向。

  在前方,闪烁着白光的面积很大,可能是条河或者说是一个湖泊。生物聚水而居,那边一定有不少猎物,说不定还会遇到人呢。骆夕阳估计着路程,大概三四个小时可以走到那片水域。

  近来路上不再像森林的深处一样平滑无障碍,筏子拖在地上总会磕碰到一些石头,若不是有着茂盛厚实的草叶做缓冲,她很难前进,如果水源汇成河流,她就能在水面上泛舟而行了。

  其实她不是没想到捉只野兽来代步背行李,但这么久以来,始终遇不到合适的目标,骆夕阳曾经埋伏在草丛中半天守株待兔,结果只是浪费时间,真是叫人郁闷。她的一击,最多只能将体积同狼狗一样大的动物打死,还必须是击中头部,不然对方照样跑给她看,就算骆夕阳现在跑起来非常快,又怎么追得上在这个地方生长的动物们,光是要在茂盛的草叶中辟出道路都困难。

  白云与青草交会在目光尽头,骆夕阳看到迁徙的鸟儿摇动队形,拖着黑色长线消失于地平线的那端。不见山,不见人,只有风吹过木叶响起的桫桫声,从高处往下看,连绵不绝的是金黄色的波浪,起伏再起伏……

  骆夕阳出神地看着远方,直到差点掉下树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疲倦地抹了把脸,真是寂寞……

  沿着深深浅浅的小溪前进,左右都是高过人头的草,骆夕阳不得不用长棍一步步探路。偶尔有几只小动物跳到了水里,一钻就没了影,证明这水是可食用的。水边上的石头相当多,使得前进的路份外不好走,但溪流越来越宽阔,水位也变深了。

  又是黄昏。

  落日为金黄色的草原镀上了梦幻的色彩,彩霞在水面反射千道艳光,草原上吹起的轻风从水面掠过,卷起层层涟漪。“好美……”坐在一块大石上,她痴迷地看着眼前的河流。

  数小时前从树上看到泛着白光的地方就是眼前这长长的河流,因为地势不是很陡,河流静静地流淌,骆夕阳目测它的最大宽度大概有二十多米,而前方可能还更辽阔。河岸上布满碎石和绿草,也有大大小小的树倚在河边,让自己的叶片垂入水中,在窄的地方,还有不少芦草破水而出,看起来倒像个沼泽。

  “扑啦”一声,有什么坠入水中的样子,骆夕阳看到一尾大鱼跳出水面,露出白色的鱼身,鳞片闪烁,闪亮的水珠在眼前纷纷落下……“哈哈,有鱼!”快乐地跳下石头,一脚踏入水中,冰凉的感觉从脚底直往上蹿。

  光顾着远眺,却没仔细看看脚下的事物,原来在浅水的地方,草丛根部聚集了不少鱼呢!那些鱼秉着这个地方的优良传统,全都很肥的一条!估计最小的都有五斤重,可以换口味了~~而且那些鱼木木的,居然向她游了过来。危机意识浮现——鱼,是杂食的吧?

  虽然从森林直到草原,骆夕阳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她一直是见到非常巨型的就闪,小型的就一棍结果,中型的和她互瞪,对方好像比她还害怕,逃跑得非常快,这也是她始终没能捉到一只代步工具的主要原因。现在这群鱼非常热情地围上来,反叫自己心底毛毛的,飞快蹿回了岸上,啪哒啪哒的声音把鱼给惊散了,不过很快又聚了过来,在她眼皮底下游来游去。

  吃哪只好呢?鱼肉天生带着鲜味,对没有调味调的骆夕阳来说诱惑很大,她现在无所不吃,只要不是河豚鱼……这些鱼的样子很是漂亮,眼睛边上长着约五厘米长的金色肉须,鳞片呈淡金色,背鳍尾鳍的末端鲜红,在肚子的分际线下则是乳白色,一条条腰腹圆圆的,称得上膘肥体壮,一定非常好吃的。骆夕阳手起棍落,哧——尖尖的叉上扭了一尾不断挣扎的鱼,神准~~~烤鱼喽~~~~

  清开一片草地,现在是草木枯干的秋季,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火灾,要慎重点才行。拔断的草分成两垛摆放,她从筏子里取出火种,吹了几下就将火燃了起来。草茎草叶又宽又大,没有完全干透,很是经烧。在水边把鱼开膛破肚去鳞挖腮,内脏废弃物全掘坑埋了,骆夕阳把鱼分成三份,打算一鱼三吃。

  清洗干净后的鱼头用骨碗装上,倒进清水煮汤,她特别把手指探进鱼嘴里摸了一下,没有牙,自己瞎紧张了。花蜜还储存了些,小心的解开由肠子做成的水囊,用手挑了一些蜜搅进汤里,不想放别的肉什么的,今天要吃纯鱼汤;鱼身子足有三四斤重,拿花瓣包住了,从河里挖稀泥再把花瓣也厚厚包上一层,就这么塞进火堆底下,没有叫化鸡,就享用叫化鱼,只是没佐料,寒碜了些;最后还有一斤多重的鱼尾串在树枝上烤。

  秋天的夜来得很快,骆夕阳做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夜是个无月的日子,但群星灿烂。在草原的一条河边,炽烈的篝火噼啪作响,煮鱼汤的香味,烤鱼的香味四溢,惹人垂涎,落难者独自大嚼,又过了一个孤独之夜。

  第二天,打完拳、用过早餐后便开始忙碌了。

  既然眼前出现了大河,那么再拉着筏子走就很笨,立刻扎木筏走水路才是最省力的法子。材料根本不虞匮乏,河岸就有大树,有些草的茎干中空,很像竹子,最适合浮在水上。

  草绳和藤蔓把竹草整齐地码放捆紧,草绳全部用烤肉时滴下的油脂浸透,听说船缆都会用桐油来保养,她用动物的脂肪代替应该没问题吧?为了舒适,骆夕阳决定把木筏做得大一点。不过当她把木排扎成长宽直径三米时,才想到如果遇到窄的河道,岂不是会过不去?赶紧动手拆除,最后改成了宽两米,长五米的木筏。把扎好的木筏拖进河水里,原来的筏子则拆掉,那个筏子拖了这么久,底部早断裂无数,换过多次了。将还能用的木头重新扎到新木筏上,这么一来,中空的草竹在最底层,很平稳的浮在水面上,中间层采用十字交错的方法用木头加固,也使得木筏不会太轻;最上一层铺上厚厚的草和树叶,做为舒适的床铺。在木筏的左右侧,骆夕阳在中间层的空隙处竖着扎上一排树枝,充当船舷,这样看起来,这木筏像极了一个少两边的大木箱了。

  比较烦恼的是骆夕阳想做一个跟以前一样有帐篷的船顶,这样下雨也不用手忙脚乱。起先她是想在木筏的中间立上几根树枝,然后再和两侧船舷连接,形成一个“个”字的形状。可那么一来,筏子不就一分为二,空间变小的样子吗?当然也可以不要中间的支撑物,直接把船舷两端用长树枝搭上,但这样也不理想,两舷的树枝比较短,真搭起来她就得钻进钻出了。要是把两舷换高,则又会显得很不结实,工作量也会很大……想了良久,骆夕阳最后折了十几根手臂粗,三四米长的树枝回来。

  把树枝两根两根的交错立在木筏的两侧,稳定的三角结构形成,看起来是一个上面小而下面大的“X”,校整了一下,使所有“X”的顶点成一条直线,再将一根最直的树枝架到顶点上,牢牢捆紧。船顶搞定~~铺上草和树叶,下再大的雨也不怕会进水了——怕出现像可怜诗人杜甫屋顶被风吹走的悲剧,骆夕阳用草绳把树叶和茅草是绑了又绑。

  把草和细枝编了个大筐,挖沙糊泥的弄成火盆放在木筏上,以后不用常常生火了,要是下大雨,拖进帐篷里就没事。

  这些事,骆夕阳足足忙了五天才做好。现在看起来,这个木筏很像一个水上的船屋了。尖尖的船顶,帐篷两侧是只有八十厘米高的船舷,因为短枝要找到粗而结实的很难,她只有把许多细枝捆成一束,再逐一加固;船舷有高有矮,支撑船顶的树枝牢牢绑在较长的舷上,草叶覆得很长,把整个木筏的一头全盖住,但矮舷还是会有光和风透进来,保证了帐篷内的能见度。帐篷的前后出口处,骆夕阳没有再竖起遮挡物,只是各横了一捆树枝,利用船舷的枝来隔挡,防止物品滑滚。当然,门帘还是要的,两三片树叶吊在船顶,保证冷风堵在帐篷外。火盆骆夕阳又处理了一下,筐子是分二层的,底层很厚,糊上了起码五厘米的泥土,第二层只用两根骨头横着,离底约一米,可以摆放要烤要烧的食物——这和以前农家的炉灶有点像,只是粗糙多了,对现在的骆夕阳来说,能用就好。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29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1 扬帆


  悠闲地坐在木船——骆夕阳认为这已经不是木筏了,改叫船——她坐在船头,惬意的把脚伸进河中踢水。躺在厚厚毛皮里,深秋的阳光还很温暖,一群鱼儿追着木船游,那些大鱼有各种颜色,不断在阳光下跃起,甚至用胖胖的鱼头来顶木船,把小船推得向前驶,似乎觉得这是很有趣的游戏,那争先恐后的样子,骆夕阳真不忍心拿叉子去叉了。话是这么说,她这几天的主食还是鱼肉,吃不完的就烤干撕成片,做成鱼松储藏,眼看冬天快来了,那时的食物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容易得到,饥饿的感觉实在太可怕。
  在水上生活,比在森林里跋涉轻松多了,不需要再用脚不停走,也不用费力去拉行李,把一切交给水的流动,自然而然的就会前进。而且现在可以天天洗澡了,骆夕阳水性不是很好,她在腰上系了根绳子,一头绑在船舷上,才安心去练习游泳。

  河面越来越宽,鱼的种类也更加千奇百怪,这就意味着骆夕阳可以换不同的口味吃。不过有一天,一条很像鲨鱼的大家伙浮出水面,尾巴一拍就似下了场暴雨,把小船拍得直冲岸边,帐篷顶都被水球砸塌了,整条船外形快成木筏,储存良久的食物损失大半,骆夕阳在水时捞了许久才抢救回一些。修葺花了好大功夫,骆夕阳郁闷的决定以后不能把船划到河中央,沿着岸走才是最安全的。

  骆夕阳用树枝与草叶扎了支桨,每当船偏离轨道向河中心划去,就得手动划回来。白天还好,在夜里人睡得一塌糊涂的,木船就无目标的顺水流了,要划回岸边很麻烦,该怎么减轻划船的负担呢?骆夕阳没有乘过船,现代那些高科技的钢铁大轮依靠锅炉动力前进,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再一次把驶到河心的小船往回划,骆夕阳努力回想从电视书上看到的古代船只的外形,风吹得头发乱乱的……对了,她有风力!

  难怪总觉得船上少了什么,不就是帆么?当船终于靠近岸边后,骆夕阳把小船系在岸边的树上,蹿上树去折树枝。

  把折来的树枝立在船上,用什么材料来做帆呢?树叶恐怕不结实,而且做帆小了点,兽皮她是缝了很大几块,那是她非常暖和的床铺,做为帆似乎太厚了,微风的话根本吹不起来……她现在能弄到什么又薄又结实的材料呢?看着在船周围扑腾的鱼,骆夕阳微笑起来。

  猎杀了几尾最大的鱼,清理好内脏杂物,骆夕阳拿了根粗棍子包上毛皮,一下一下地敲打鱼的身体,当新鲜的鱼肉变成松软的肉糜,她很轻易的得到了一张完整的鱼皮。鱼皮是种很好的材料,好像有些民族部落就用鱼皮来做衣服的,又结实又轻薄,做风帆真是太理想不过了。

  这样剥下了四张面积超过一平方米的鱼皮,骆夕阳在水中清理干净,和鱼肉一起挂在火堆边上烤,一下子宰杀了四条大鱼,几百斤的肉实在不好处理,丢掉的话太浪费,只好全部做成鱼干片和鱼肉松了。骆夕阳生起的火堆很大,不然不够烤,她坐在火边空手撕着鱼肉,嗯,双手比较快啦,用骨刀切不知道要切割到什么时候……骆夕阳十指灵巧的顺着鱼肉的纹理把肉撕成手臂粗细的一条,然后在两棵大树间牵起一条长绳,火堆就在这两棵大树之间旺盛燃烧,肉片挂在高高的长绳上,烤得油脂滋滋作响。鱼皮被烘烤得有点卷缩,取下来浸到水里去揉搓后再挂起来烘,反复几次后,鱼皮变得坚韧而柔软,可以拿来缝制了。

  四张皮拼成一块很大的“布”,骆夕阳把它系在长长的树枝上,果然随风飘舞……只是,这,不是旗帜吗?只会随风飘有个鬼用啊,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骂了句真笨。再去寻了根长枝,和帐篷一样交叉固定,鱼皮卷绑在两根树枝上,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耶!”骆夕阳挥了挥拳,成功!唔,看起来真像个“A”字,有点傻傻的……

  鱼肉被大火烘烤了一整天,骆夕阳将它们解了下来,铺在一堆叶子上面,肉离火很远,所以就算烘了那么久,也没有熟透,但干硬得很,光用手撕显得困难,只能用木棍去捶打碾压,把它们制成了更细的肉丝肉末,这时把烧过的灰扒开,在地上铺上几张大大的草叶,用那余热将肉丝烘成松,就一丝多余的水份也找不到了。小山一样的鱼肉堆最后变成了一兽皮包袱,只有几十斤重,轻松堆到帐篷去。

  忙了几天,骆夕阳全身油腻腻的,还全是灰,在前进之前先清理下身上吧,可是河水好冷……可恶,她现在有火有水,却没有锅和盆,不能烧上一壶热水舒服洗个澡!真不甘心,一定要想个办法,真恨不能把那河水烧开了啊……烧河水?骆夕阳摸了摸下巴,对了,烧开整条河是没办法的,但烧开一个水洼应该不成问题啊!

  想到这点,骆夕阳兴奋地冲到河边,沿着河岸仔细寻找。在河岸的一些浅滩上,常常会有些积水的水洼的。很快她就在枯干的草丛里找到一个,太理想了,像是河流的小小缺口,那个洼地只有两平方米大,半米深。二话不说骆夕阳先把周围的草清光点火,等枯茎烧得焦黑焦黑的,把它们拨到水洼中,哧哧声响,冒起阵阵白雾,火马上灭了。丢了一堆下去后,水温确实上升,但…那个水上漂着乌七抹黑的灰叶,这能洗吗?木碳虽能净化水,可她现在是要洗澡不是要喝水,得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呢?

  草木在水边烧得再旺也烧不开那一大摊水,非得从底部热起不可,树枝草叶丢下去就浮起来,存储的热量也很有限,骆夕阳在河边走来走去,眼睛到处张望。“啪”——有什么从火里跳了出来,溅到腿上,“好痛!”骆夕阳低下身子一看,红了一小块,“好烫!”原来是粒石头被烧得爆裂了。唔……骆夕阳在岸边和浅水里捡了一大堆石头丢到火堆里去,有几块跟磨盘样大,烧了十几二十分钟,估计应该连石头心都滚烫了,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慢慢拨拉进水洼中,一阵白烟蒸腾,水面汩汩翻动,直沉到底的石头带起一长串气泡…

  水洼热气腾腾的,烟雾袅绕中,骆夕阳飞快扒掉衣服跳进了水洼中!

  “哇———”长长的惨叫声中,骆夕阳一跃趴在了地上,热泪乱洒!好烫好烫!太快下水了,底下几块大的石头热量还没散掉……脚都要熟了。含着泪耐心等了许久,骆夕阳用长棍拨动水下的大石头,不断的伸手下去试温,终于温度合适了。

  热水澡洗起来真是好舒服啊,骆夕阳用力擦着身体,污垢也比在冷水中容易去掉呢。水变得混了就把脏水往河里泼,让干净的水涌入,冷了就把脚底的石头捞起来丢回火堆加热……这场澡足足泡了两个钟头,要不是头被泡得发昏,手上的皮肤打起皱子,还真不愿起来。

  把火堆拨散了,用树叶打来河水把所有余烬灭掉,骆夕阳解开系在大树上的草绳,再度回到了木船上。发上还在滴着水,使劲甩甩头,经过了八个多月,原先只垂到颈肩的黑发已经拖到了腰际,很奇怪的,本来她的头发很细,容易断裂,长到尺余就会分叉发黄,但现在仔细看看,每一根头发都乌黑发亮,像是做过最好的离子烫。十指和双足全是厚厚的茧,显得很粗糙,不像过去养尊处优的细白水嫩,可全身的皮肤却细致结实,充满弹性。

  拿出镜子照着脸,一颗痘痘都没有,健康的红晕在腮边,洗过澡后的嘴唇没有涂唇膏也润泽动人……“好像比以前漂亮了呢。”如果爸妈看到现在的自己说不定认不出她来了,身体完全没有多余的脂肪,胸部也分明的鼓胀起来,以前是A,现在A++,看来离B不远。记得当年班花党嘲笑她是干瘪四季豆,我靠,十三四岁发育成乳牛的才不正常哩。哼,她现在也可以抬头挺胸了,虽然她很鄙视那个“做女人挺好”的广告,挺不挺关旁人屁事。“啊啾!”北风渐起,骆夕阳皮肤冒起一个个小疙瘩,粉红的乳尖直立,手不小心擦过,一阵刺痛…这种感觉是?双腿间一股热流淌下,低头看见鲜红的血……居然在这个时候生理期来了。

  天色还很早,骆夕阳把换下的衣服毛皮洗干净了,挂在船顶。在木船上,考虑到常常要晾衣物和食物,她在船舷立了四根长棍,拴上晾绳,大风起时,扎在晾绳上的衣物毛皮和兽肉摇摇晃晃,这艘乱七八糟的船就这么很嚣张地穿越森林和草原,一路上群鱼追逐……

  风很大,吹得长发飘舞,她的头发带自然卷,这么长膨膨的拂到脸上,很碍事。骆夕阳坐在船板上把长发扎成辫子,抬头看到风吹得鱼皮帆鼓鼓的,产生的推力让木船顺水飞驶。两岸的风景快速倒退,那些金黄色的草木在眼中连成一线,看不到尽头,只看到水天与草木混成一色。

  突如其来的生理期,使骆夕阳懒洋洋提不起一点劲,心理上觉得非常累。想起以前在家里,每次的痛经都会喝热呼呼的红豆汤和蛋酒,现在却连卫生棉都要反复洗干净烘干了用,好悲哀的感觉。我原本只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都市女性啊,为什么现在打猎做饭宰杀造船全要自己动手呢?这么久了、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遇不到一个人呢?

  骆夕阳躲在帐篷里呜呜的哭。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29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2 冬雪的长夜

  岸边草枯黄的叶在北风里飘摇,天气越发冷得厉害。
  第三百一十七天。

  天空垂着厚重的云,却没有风,沿岸草木萧瑟,连那些高大的树冠都稀疏了,植物的衰败使地表显了出来,到处是嶙峋的岩石与泥层。

  可能要下雨了。

  时间对骆夕阳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除了每天在记事本上划下一杠,时间的流逝她感觉不到,醒来就是早上,肚子饿了就是中午,再饿了是黄昏,之后天黑是晚上……渺无人烟的荒原,无穷无尽的山水,她浑浑噩噩地渡过漫长的时光,寂寞像是粘稠蛛丝,越想挥开,反而越发缠绕…尽量的给自己找事做,那些厚韧的毛皮被密密地缝成毯子,衣物做了一件又一件,随波逐流中,只有时间可以不在意地挥霍。小木船打理得干干净净,每个缝隙用鱼兽的油脂浸润过,船舱的顶篷也翻新过几次,在柔软的枝叶下除了覆上更坚韧的鱼皮,内舱四壁也挂上了厚实的兽皮毛毯,虽然河面上寒气逼人,小船舱内却是温暖如春。

  拥着厚实的毛皮,骆夕阳扒在矮舷看着水面发呆,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呢?还能做什么事呢?火盆里的骨碗里咕嘟咕嘟冒热气,肉香在小舱里弥漫,她本来想学小时候看过的科教民俗片子一样来烧陶器,但在河岸边淘了细土,烧了两天也没烧出个成品来,于是便放弃了——教学与实践总是会有些差距的,骆夕阳当然不知道,要想烧陶可不是仅仅把捏好的泥坯扔到火里去便行的。

  一阵冷风卷过,刮得发呆中的骆夕阳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了。她把兽皮掩好,船舱里钉死的小木龛里燃着油灯,那是用水底捞起的贝壳做的,干燥的草芯和兽油烧得哔剥作响,不是很明亮,对她来说却足够了。

  肚子还不饿,应该还没到中午,不过今天可能会下雨,不能前进。叹了口气,骆夕阳紧了紧身上的衣物钻出船舱,准备上岸吧。下了帆,抛出绳子,勾住了一根树枝,她慢慢把木船拉靠岸。暴雨的日子还在离河岸远的地方行驶很危险,这里的雨天总是狂风大作,雷咆电啸,而河面上也就惊涛骇浪,都不知道会把船卷到哪去。上一次没注意,骆夕阳在波涛里吐了几个小时,雨停后发现自己都看不到岸,只好唱着“一条大河波浪高……洪湖水呀浪打浪”,苦笑着让船自己漂,直到瞄到一点树尖儿,才急忙用力划过去。

  这么宽的河流,若不是水尝起来没有一点儿咸味,骆夕阳都要以为这是大海,在岸的这一头,看不到岸那头的景像,即使爬上最高的大树远眺,也只能见到远方的一抹碧蓝。

  呜,好冷。就算用厚实的毛皮把自己从头包到脚,那股子渗入心底的寒冷还是叫人受不了。上了岸,骆夕阳拿绳子把船牢牢系在大树下,反身去检查木船上各个部分是不是都很结实,帐顶的草叶梳拢了,把乱掉的枝叶重新理平,船板之间的连接也看看有没有松动的……火盆搬进帐篷里固定死,就算船再如何晃动,也不会翻倒;还有挂在外面的肉类和衣物都要全收进帐内……正忙碌着,鼻尖忽然一片凉意。

  一片鹅毛般大的雪白物体从眼前飘落,轻触着她的鼻子,再荡开……骆夕阳吃惊地看着灰朦朦的天空,无数灰色的小点正缓缓飘下,待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片片洁白的雪花。

  下雪了?好大的雪!

  这个奇异的世界,连雪都那么大……在B市,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骆夕阳对雪的印象只有小时候在老家乡下时,飘下的雪不过如桃花般大而已,就被称作十年来最大的降雪。她一直以为“鹅毛大雪”这个形容词是夸大了的,但眼前的景象却实实在在推倒了以往的观点……

  大团大团的水结晶打着旋儿坠落大地,有些居然有直径超过十厘米,打着身上,发出扑扑的轻响,拈起一片雪花,骆夕阳好奇地观察它——原来是由许多拇指大小的雪花聚成了那么大一片,小小的雪花,菱形的角瓣,工整分成六份,每一根延伸的枝上又伸出细细的分支,繁丽的像朵钻石雕成的花,不,最精巧的宝石艺人也雕琢不出这么绮丽精致的纹样。“大自然真是不可思议啊。”发出这样的感慨,骆夕阳又托起另一朵降下的雪花。

  每一朵雪花都有着不同的纹样,要是能将它们保存下来织成衣服上花纹,那会是多么华丽魅惑呵……忘记天气的寒冷,骆夕阳看雪花看得出神,不行,她要把这些美丽的形状记下来。跑进船舱中,找到记事本与笔,趴在船舷透光处仔细描绘着片片雪花。

  这个雪天没有一丝风,原野河流静静的一片,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火盆里的火静静烧,偶尔发出木头焦裂的噼啪声,骨碗里肉块咕嘟嘟翻着身,帐篷内弥漫着食物香气……骆夕阳卷着重重毛皮,缩在火盆边上睡着了。

  一片一片的雪默默坠落,飞入流动的河水,转眼就不见了,而大地则很快披上了银白,厚厚的雪把树枝压得低低的,草被完全掩盖在了积雪之下。一夕之间,天地又变换了面貌。

  木船停在河边的大树下,虽然有伸出的粗壮树干挡住不少雪,仍是被这大得惊人的降雪给掩埋了一半船身。骆夕阳用力把帐外的雪推开,才钻出船舱,入眼的,已是一片银白世界。

  白茫茫的无限空间。雪还在悄没声的下,只有偶尔细枝被压折了,发出轻轻的啪声,浅滩的水凝成了冰,河流也静静地淌,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一觉起来,帐顶堆了一二尺多厚的雪,压得木船都似要垮了,她只有拿了骨刀来铲雪,担忧地看着密密下着的雪,前路完全看不清,这种下法,要是船上的雪积得太多了,在河面沉下去怎么办呢?这只是现在遇到的第一场雪,这里的冬季有多长?

  为了安全,骆夕阳在大雪的日子里不前进了。她把木船上的东西搬到岸边树下,将雪地踩得平实硬滑,木船不太费力的拖上了岸。因为冻雪,树木更加坚硬,费了很大功夫折下一些细枝,这些树枝再细心的编到离地最近的粗枝上,拿绳子固了;叶子比较好折,一片片的扎在枝上,大树的枝干成了很宽大的遮篷。那些叶子倒用不着绑着,只消她拿木棍在枝间一阵乱敲乱打,厚厚的积雪就从高处枝叶上“啵啵”砸下来,把铺好的树叶长枝压得密密实实,没有一丝缝。

  现在大树的南面枝下,就有了一片雪花不易飘入的地区了。木船拖到树下,紧靠着树干,她在遮篷挡不住的地方开始立雪墙。雪积得很厚,她力气又大,不过半天功夫,两面三四米高的雪墙便把木船给围住,再也不怕风雪侵袭进来。

  大雪渐紧渐松的下了一个来月,骆夕阳住在雪屋里,哪里也不能去,除了每天运动一下身体,把堵在雪屋门口的雪清一清,就是昏昏欲睡,像只冬眠的熊。篝火持续不断的燃烧,她在雪屋里囤积了不少枯枝黄草,冰冷的天气里,被大雪覆盖的枯草反倒没有多潮湿,只要把它们从积雪下挖出来掸掸就可以拿来烧。雪屋阻挡了风雪,却也不曾封顶,从雪墙到树遮还留有三米多高的距离,骆夕阳再能干也不可能一个人堆起七八米的雪墙,这样倒也不怕煤气中毒,雪屋的透光和透气都很好,只有洗澡比较不方便。找到了洗热水澡的方法后,她都是沿途去捡石头来烧,现在大雪冰封万里,踩出雪屋就是把她埋得头都看不到的积雪……唉……只有当做锻炼身体,坐在火堆边用雪团往身上擦,冰火交加的感觉,真是要命!

  第三百五十一天。

  睽违已久的太阳终于从东方升起,在一片白得刺眼的大地上,积雪开始消融。

  变化最大的是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河流,积雪化为冰水,注入河中,小小的细流变成一股股洪流,轰鸣着涌入大河,冰封的浅滩冻层发出噼啪脆响,一块块龟裂,再被湍急奔腾的雪水碾碎……水面升起白色的冻气,寒意更重。

  趴在大树上看着这一切的骆夕阳心下很不安,积雪实在太深了,如果全化成水,河面必然暴涨,雪屋离河滩只有五米距离,冲过来的水要是推倒了雪墙,那自己的木船就完了……看来要早点准备再次在河上漂流才成。

  想到马上动手,木船拖出雪屋,火盆绳索全检查一遍,所有家当打包进舱,确定万无一失了,骆夕阳才长长舒了口气——这下可以放心了。

  想得美哦!

  想法跟现实总是有点差距的。骆夕阳虽然料到了雪融后必然出现的水位暴涨,也做好了木船再度入水的准备,可当积雪化为水渗入地表,带动厚厚雪层坍塌,向着低处移动时,她还是目瞪口呆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29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3 巨人部落



  第三百七十三天。
  太阳露面后,骆夕阳就没睡过安稳觉,树上的雪化为水,倾倒而下,整天都在啪啪的响;雪墙在天放晴后一周被树上的水蚀得塌了,幸好她提前把木船推在了阳光下……压在雪上的船被急着往河里跑的冰水带进河滩,周围全是小山一样高的雪堆,一个不小心,船就会被雪给埋了,骆夕阳紧张得要命,这还没完,雪水汹涌无比,居然把木船和系在大树间的绳子都冲断,小木船一路冲到河中心,跟着的是无数浮冰雪块。

  我靠!心里拼命的求神拜佛期望那些小雪山快快融化,但船底下这块千万别化得太快了……四周的雪块在湍急的河流下彼此碰撞,倾扎,木船非常惊险的摇晃着飞速前进,船上的人被晃得东倒西歪的。

  冰封的大地逐渐露出黑色的原貌。没有衰败的劲草和大树在黑白间绽着点点绿意,慢慢宣告冬天的过去。

  河水不再激烈向前方怒奔,小船平稳前行。骆夕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船上熬过这长长的、可怕的漂流,她只知道,在船舱里努力维持的火种熄灭了,非常冷,每天只能裹着厚厚带潮的皮毛,吃着粗制的肉松干食……但她居然还是撑过来了,虽然整日里昏昏沉沉的。

  风从船舷上的空档吹了进来,骆夕阳动了动身体——鼻端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息,这是?

  伸着懒腰,她走出帐篷。迎面吹来的东风依旧寒冷,却不刺骨,阳光照在河面上,反射的光芒十分耀眼。不时有鱼跳出水面,追逐着急驰的木船,真令人精神一振!好久没吃新鲜的肉食了~~~~河面什么时候变窄了?骆夕阳看到两岸冒出了新绿,细嫩的草和树叶隐约可见。在河岸,几只动物渡过漫长的冬季,瘦骨嶙峋的跑出来觅食了。

  摸摸毛皮衣底下的肋骨,自己也瘦得快成白骨精了……打量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动物们,骆夕阳露出捕食者的牙,笑眯眯的。

  张起帆,控制船漂到岸边。

  OH SHIT!还没等她靠近呢,那些动物一哄而散,怎么这样啊?以往在森林里时,大多动物鸟都不鸟自己,非要跟她对上眼了,僵持几分钟才会拔腿逃跑的,而河里的鱼更是异常亲近自己,都快热情到主动跳到她嘴里的地步……这个样子叫她怎么打猎呢?

  木船靠了岸,帐篷上的草叶全都卸在河滩上,让和煦的阳光曝晒潮湿的船板,所有的毛皮衣物和食物也要晒了,真是辛苦。

  熄了许久的火焰又烧了起来,因为是河边,石头相对的非常多,也就能得到可以敲击起火的鹅卵石,这算是燧石的一种吧,不用只靠小玻璃瓶来聚焦,而且还可以更快的生起火来。痛痛快快吃了顿热食,洗了个热水澡,骆夕阳舒服的倒在草叶上晒太阳。刚才看到的动物有不少同马牛差不多体型,要不要去埋伏一下看看,现在春天到了,该是动物的繁殖期,要是能捉到幼崽,就可以驯养了,以后回了家,喜欢猫狗却不能养的妈妈一定很高兴,自己有一只罕见的宠物……天上的白云一丝丝飘,湛蓝的天空,飞鸟来回掠翅,对面的河岸有几只四蹄动物正在饮水,在浅滩,一个大家伙颇似狗熊,一爪子拍到一条肥肥的鱼,咬着上了岸……那是什么?

  一骨碌翻身而起,骆夕阳眼睛瞪得大大的:远方的天空,歪歪斜斜着一道道淡淡的烟……

  淡淡烟雾徐徐升起,开始只有七八道,渐渐增多……那是!骆夕阳扭身向身后望去,高高矮矮的树从顶上,依稀也有着烟雾袅绕!

  心底一阵激动——如果没猜错,那是炊烟!

  把火种捂在盆里放好,背上挎包,她看了看脚下,影子向一边倾斜了一点,现在是下午吧?还早得很。再检查了一下木船上的绳子是否牢靠,好,出发!

  一道人影在树林里飞快穿过。她的脚步雀跃,身体轻盈,枯枝在脚下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几头野兽眼前一花,傻愣愣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过去……长期待在水上,再接触到大地时的不适已消失殆尽,她只觉得体内有种声音在叫嚣着,催促她:快点,再快点!一丛灌木挡在前方,双手一用力,便翻过了两三米高的灌木丛。身体像被风托起,完全没有吃力的感觉。随手在沿途的大树划下记号,要是看不到烟,她便灵活的攀上树……

  拨开初春细嫩的长枝,骆夕阳看到一幢幢房屋。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脸庞……虽然心底早有感觉了,早就知道了……她不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的异像,森林里过份奇特的生态圈,早就昭示了这不是自己所在的二十一世纪,不是那拥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国大陆,不是……地球……

  木制的房屋是深褐色的,高矮栉比的错落在大树环绕之下,屋与屋之外,土地被踩得坚硬平实,形成黄黑的道路,而路上,有人……

  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在神话与童话中出现的泰坦巨人现在就活生生的闯入骆夕阳的眼中。

  她一动不动,呆呆注视着那些人……身高在五米以上,头发是金色,又像是浅棕色,长长的扎在颈后,墨绿的衣服,腰下围着灰白棕黄的兽皮,他们彼此呼喝谈笑着她听不懂的音节……终于见到人了,却是自己无法想像的人。曾经幻想过,遇到人后自己会怎么做呢?扑过去拥抱,大哭?大笑?

  骆夕阳只是动也不动。

  胸口一阵气闷,原来是忘了呼吸……

  炊烟从那些大大的木屋中升起,食物的香气离得这么远也闻得到呢,屋外再也看不到人了,他们都去和家人一起吃饭,那是他们的家,有温柔的家人,美味的热食,温暖的床铺……

  那里不是我的家……回去的脚步变得踉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脚下绊到了什么,轻轻一跳继续朝前走,高高低低的青草与枝丫在眼前也不存在,它们化作一片绿色从身边擦过……

  “啊啊啊啊啊!!!!!!!!!!!!!!!”号啕声在河边响起。

  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总以为自己会遇到人,可以向他们求救,可以回家去……这一年来,她就在梦里挣扎着,梦想着,希翼着……

  都是假的!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哽咽地捂着胸口,她断断续续地抽噎,努力的生存至今,为了什么?不过是从一个恶梦踏入了另一个恶梦吗?

  骆夕阳脑子越来越混沌,直到那一声腹鸣惊醒了她。

  做梦是不会肚子饿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真愚蠢!你又想陷入梦魇的妄想中自怜自哀,对现实视而不见吗?抬起手来狠抽了自己一下,骆夕阳笑得比哭还难听——很痛啊,不管怎么样,现在的自己,还活着趴在这里呢……

  太阳在痛哭中已经下山,夜晚的寒意不留情地侵上身体,“好冷……做梦的话,是不会冷的。”她自语,“开心点,进入异空间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遇得上的呢。就算是当成一场梦,哭泣的话,不是会错过很多吗?”没错,当事情发生时,不管是好是坏,都只有面对……特别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己去承担一切。未来如何,不能逃避,那就试着去控制!现在的我,能做的是什么?

  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迷糊,以后一个人要怎么过哟……

  爸爸妈妈以前常常这么嘀咕,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迷糊了,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会做个更听话更懂事的女儿……

  擦干泪水,骆夕阳从火盆里取出火种,重新点起一团篝火,冬雪初化的天气里,在夜晚,寒冷的湿气从大地与水面升起,衣服毛皮和食物还没有收呢……

  这一晚,她坐在火边出神地看着跳跃的火焰,不时的回头望向白天炊烟升起的地方,她要想想,要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去和那些巨人打交道呢?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30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4 相识的契机



  东方红色的火光烧开了黎明的黑幕,昏昧的森林挣脱雾气的包围,一点点露出青翠的枝叶,啾啾鸟鸣声中,又是一天的开始了。
  睁开朦胧的眼,眼前是一堆冒着烟的灰烬,还散着余热……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么?小鸟的叫声算得上很动听,但她眼皮耷着,还没睡醒,这些鸟跳来跳去地叫,有些烦人,气恼地睁大眼,却是酸涩无比,温热的泪涌了出来——昨天哭得太久,眼睛都肿了。抬头看着头顶的树,几道灰影在高处趾高气扬地啼叫,心下恶狠狠地想:再叫,再叫就把你们都烤来吃!像是听到了骆夕阳的心声,那几只鸟一阵扑腾,居然全飞走了。不会这么神吧?

  火堆已经灭了,身上感觉到冷,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毛皮,骆夕阳打了个颤,是再睡不着了。

  因为缩成一团瞌睡的缘故,四肢都麻了,睡觉果然要保持正确的姿势才是……

  居住在森林里的巨人们,没有察觉到,在离他们不远的树上,有个小小的人在观察着他们的生活。

  骆夕阳不敢冒然的去跟这些巨人打招呼,首先语言就不通,人种不同,如果这些巨人是邪恶的,自己撞上去,被当成食物吃掉怎么办?听说在二十世纪的非洲老林里,还有食人族呢,就算不被吃掉,被他们当成珍稀物种捉住关笼子也是件很糟糕的事,自己这还没他们小腿粗的人,在对方眼里怎么看都算是珍奇异兽吧,特别是她在树上盯了三四天,看着连小孩子都比她高一倍,拎着角鹿就跟拎只狗一样轻松的乱跑。

  这个巨人村只有三四十户人家,百来人口,一面背着自己藏身的森林,另一面是原野;木屋很高大,看不出有什么规律性的排列,不过,有一座屋特别高一点,装饰得华丽了一点,所谓华丽,也就是在屋顶上竖了个图腾的柱子,还有一些半黄不黄的叶子吊在屋檐下,估计是巨人村长家。村子没有用栅栏石墙什么的围起来,一条宽宽的河横过树林对面的草原,经常有巨人的妇女去那里洗濯衣物;在靠河的边上,应该是村民们的种植之地,四四方方的被分成一块一块,只是现在还看不到什么农作物在生长;这里的村民基本上是以渔猎为生的,冬天刚过,森林的动物们出来觅食,巨人们也进入森林里觅这些动物。

  骆夕阳在森林里定居下来。她把木船藏在河面一丛茂盛的芦苇中,那是一个由河底的土地隆起形成的小小绿洲,上面甚至还长了几棵比较纤细的树,当然,纤细是相对于森林数人合抱的大树而言的,小船藏在里面,外面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船舷被牢牢绑在树上,既使再来一次雪水暴流,也不会被冲走吧。

  在巨人们的头顶,骆夕阳在高高的树上安了家。树木非常高大,她挑中距离巨人们的村子最近、最粗的一棵树,用当初做雪遮的老办法铺出平台,草叶和树枝有得是,只要有耐心,在树上盖别墅都可以……但她没那么巧的手,只能用藤蔓编了张结实的吊床。吊床和平台的上方折来枝叶扎紧挡密了,防风防雨的处理早做得熟了,大树上,又是一个舒适干净的居所。

  巨人们进入森林,设下陷井,埋伏,射杀着猎物,他们谈笑、追赶,而树上,有双眼睛盯着他们,仔细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夜里,骆夕阳常常跳下大树,偷偷地跑到村子里,趴在窗口看着那些巨人们吃着家人弄好的晚饭,亲热的拥抱彼此,小孩子们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调着皮……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如果自己闯进去,他们会接纳自己吗?

  骆夕阳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认识大家的机会。

  切可是一个巨人的孩子,他是个男孩,相当于人类的十一二岁。他和大多数孩子们一样,很喜欢走到村外那条河的上游去,因为那里的河滩常常有些亮晶晶的石头,神最喜欢的石头。

  每年的河水爆涨以后,低矮的河滩便会冲上来许多圆润的石子,不光是孩子们会来捡,大人们看到了也会收集起来,做为十年一次献给神的礼物。切可今年什么也没捡到,而十年的祝祭都快到了……他决定到上游的上游去,走得远一点碰碰运气。

  白花花的河水欢快地流淌,阳光照在水面上,闪闪亮亮,要是可以把这发亮的河水献给神就好了。咬着妈妈做的肉干,小巨人一跳一跳地走进森林。河岸的树木嫩芽吐着清新的气息,一些小动物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在草丛中偷看,下一秒,就被孩子恶作剧的挥动木棍吓得逃走了。

  切可是猎人的儿子,他早就跟着父亲在森林里捕猎过。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捉弄角鹿、四叶鼠这种没攻击性的动物是绰绰有余了。因此母亲在嘱咐他沿着河岸走后,就放心地让他独自出门。

  可是小家伙走得太深了,远远超过了以往去过的河岸,身侧的树丛越来越密。鸟类在高高树上跳来跳去地鸣叫求偶,一些猛兽也若有若无地哼唧着……

  切可高兴地在河岸寻找,他捡到了好几个光滑又有漂亮纹理的石头,果然来没有人来过的地方,收获就会很大,可惜还没看到闪闪发亮的石头。

  断断续续的,轻风传来很美丽的声音……是什么鸟在鸣叫吗?从来没听过这么动听的鸟叫声,小巨人停止了搜寻石头,神也很喜欢动听的歌曲,把这唱歌的鸟捉到,一定会更让村子里的人高兴的!切可兴奋地沿着河岸跑,向着那个声音寻去。

  一头成年的莫达兽出现在切可眼前!

  小家伙吓呆了。这种凶恶的野兽比人还要高(巨人身高五米,也就是说,莫达兽有五米以上),爸爸他们几十个人都不愿空手面对一头这样的猛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说来说去,都是小孩子乱跑惹的祸!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切可转身就跑,同时尖声大叫:“救命啊———”

  莫达兽最近很是郁闷。这河岸一带是它的地盘,寒冷的冬天过后,解冻的河里有许多从上流冲来的鱼,吸引着像它这样的肉食性猛兽来捕猎。而偶尔漂来的果实也吸引着很多草食性动物,所以每年的初春,这片宽阔浅滩都非常热闹,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动物们来觅食。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圈的这块地方,来访者越来越少了,鱼又不怎么好捉,好怀念以前那美味无比的小腿羚和灰鸪,一年多没吃了,按惯例,它们都会来这一带的才是。不光那些叫它垂涎的食物今年不见踪影,在它的领地内,居然连向它进供了数年的扁尾狲夫妇都不知何时搬了家,害得自己不得不跑到领地的边缘地区去找吃的。

  今天莫达兽又遛哒到河边来碰运气,结果还是扑了空,只不过睡了半个月,变天了不成?正郁闷着呢,一阵肉香传来,它看到了什么?一个人类?

  切可拼命大叫,一面往河里冲去,莫达兽不会游泳,自己逃到深水区就安全了。

  “吼———”我的食物还想跑,莫达张口一道吐息过去!

  切可心慌地滚倒在地上,粗砺的石头磨得皮肤火辣辣痛,他想发出一道火焰,但火焰的精灵只在莫达兽面前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对了,莫达不旦是冰属性的魔兽,还具有自然系攻击免疫的特性……父亲他们去森林里打猎,会不会到这附近来?身后刚发芽的草被莫达的吐息冻住,一碰就化成了粉,他猛地跳起,更快的逃向河里。莫达越来越近,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张大嘴里冰冷的冻气……好冷,切可终于跑到河里了,初春的冰寒从脚底窜上头顶,他不顾一切的往深水涉去。

  水面发出喀喀响声!完了……他怎么忘了,虽然莫达不能下水,可是它却可以把水冻结。切可只来得及呼唤火焰精灵围在身边,转眼间,周围的河面全凝固成厚厚一层冰,他的魔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再过一下子连他的身体也会被冻住!

  莫达得意洋洋,这小不点还想跟它斗呢,也不想想它是谁?它是莫达兽,是这片森林的老大啊,虽说自己懒了点,跑得慢了点,可被它瞄上的猎物还没有跑得出嘴里的……张嘴准备再吐它一下,冻住了拖回窝里慢慢吃……一种陌生的气息从头顶传来,莫达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嘴里的吐息也消失无踪,它的腿一软,巨大的身体倒伏在河滩上……它明白为什么自己最近找不到食物了,有这种可怕威压的存在在附近,那些感觉灵敏的家伙一定会避得远远的!

  骆夕阳享用完了她的午餐,正泡在自制的浴池里用铜线剔牙,最近她偷偷跑到巨人村子里,利用丁点大的身体混进别人家的厨房,拿到了不少调味料。那些奇奇怪怪的佐料她一样都没见过,不能完全运用合理,但三餐却是华丽多了,终于吃到了带咸味的肉汤还有蔬菜~~~落难到这种地步,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哼着歌泡着澡,昏昏欲睡的当儿,被吵死人的尖叫给吓醒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30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5 魔法世界


  扯过边上的毛皮随便裹住身体,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树,她看到一只似曾相识的动物在不远处发威,对了,在深秋的河岸上,她常常看到这种被自己称之为“猛犸獭”的怪兽。红色的长毛又浓又密,都快拖到地上,自己不止一次幻想过剥了这巨无霸的皮来当毛毯,鼻子像猪一样突出,嘴里伸出巨大的獠牙,就是因为这么丑才不想拿来当坐骑……乖乖,它嘴里发出的白色气团是什么?瓦斯吗?骆夕阳兴奋起来,她看到那个小巨人抬手举起手中的长棍,一串火焰在棍子上冒起,扑向猛犸獭……这这这、这这这这里居然是魔法的世界!
  我在做……啪啪,骆夕阳抽了自己两个小耳光,骂自己又想逃避,什么时候还东想西想的,有人正受到攻击呢!

  那个巨人的小孩子似乎拿这只怪兽没办法,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是自己常常去偷吃的那几个家里的小孩子。老实说,躲在他们家桌子底下,看到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小孩子抱住巨人妈妈撒娇时,骆夕阳心底除了羡慕还不由自主的恶寒……啪啪!又是两巴掌——没时间想七想八了,那孩子很危险,不去帮忙不行!眼看野兽的爪子扬起,她吼了一声“住手!”捉住树木之间的老藤快速摆荡,几个起落就跳跃到了猛犸獭的身后树上。

  她并不想出手,无论怎么看,像个小矮人的自己都不会是这比大象还大上几倍的怪兽对手,说不定那个在尖叫的小巨人都能拿手指捏死自己了。骆夕阳站在树枝上,杀气腾腾地盯着猛犸獭。

  自从上了岸后,骆夕阳又开始她的打猎行动,非常奇怪的是,这里的动物不像在草原那头的森林里一样悠然自得,警觉性低,稍稍隐蔽一下行踪就能把猎物给埋伏到手。这里的动物,可能是靠近有巨人们住的村子,对人的警戒心很重,远远看到她,就狼奔鼠走的,连树上的鸟都扔下窝飞了……她在巨人村外住了大半个月,居然一只猎物都猎不到,除了鸟蛋。因为根本没有动物出现在她身边。最叫骆夕阳伤心的是,某个夜晚,她潜进一家巨人的院子,那里圈养了几头很大的动物,听巨人们的语言,好像是叫“提提尼”的骑兽,她刚从栅栏里爬进院子,就听到这些大家伙没命地叫,惊动得主人出门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害得自己好险被发现了。那时她躲到一只提提尼的腿后面,恶狠狠地骂:“再叫,再叫拔光你的毛。”不知道是不是威胁生效,提提尼们全身瘫软的趴在地上……值得安慰的是,水中的鱼还是对她亲热无比,她一走近水边,就有鱼前仆后继的投怀送抱。

  心中也有这个疑念,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具备了特别的力量呢?想起当初在花海附近遇到的怪兽,自己与它对峙,最后是对方惊慌失措的逃走了。

  果然,站在大树上,骆夕阳脑子里转着把猛犸獭抽筋剥皮的各种念头,欣喜的看到那巨大的身躯重重跌在地上,口中发出低沉的哀鸣,全身抖个不停……

  动物们果然是有着野性的直觉啊!自己果然是具有了不一样的力量啊!太好了太好了,眼前自己做为英雄救了那个小孩子,不正是个堂堂正正进入村子的好机会么?

  好冷……切可绝望地看到冰层把自己包围住,一步都无法再向前进……他闭上眼,准备等死,耳边却传来沉重的闷响,身体觉得一阵轻松,火焰精灵忽的强盛,周围的冰融了一大块。发生什么事了?他惊讶转身,看到那可怕的莫达兽趴在河岸上,呜呜叫着。

  莫达头顶上的一根树枝颤动着,跳下一个影子。切可张大嘴,仰头看着那奇怪的生物,神明在上,原来迪如西帝亚真的存在!在巨人少年的眼中,那个纤细的生物有着雪白的肌肤,乌黑泛着雾气的长发,身上披着金黄色的美丽毛皮,比他半个巴掌还小的脸上,黑夜般的眼睛闪着星星的光辉……她是那么小巧,踩在莫达的身上几乎要被兽毛盖住,切可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不点,看她前倾着身体,张开口,发出小鸟一样的叫声——“基格?”

  要死!骆夕阳懊恼了,自己只记得这孩子的名字,叫了一句后,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又不会说这里的话,现在要怎么办哦?这是个多难得的机会啊,只要知道是自己救了这个孩子,那村子里的巨人们说不定就会非常友好地接纳自己了。对了,她躲在树上的时候,不是常看到这里的小孩子们拿一些彩色的石头在玩吗?

  骆夕阳马上跳下怪兽的身体,小木船上有很多的石头,去拿一些来!

  切可看到那个迪如西帝亚连蹦带跳地跑走了,不禁着急。莫达还在啊,听老人们讲的故事里,迪如西帝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是神明的宠儿,恶魔的天敌,所以就算是大人都难以对付的莫达兽也害怕得瘫倒在地上——要是她走了,莫达再放冻气他就完了!不由急得大叫:“等一下,不要走啊!”

  小家伙在跟他说话呢。

  被那孩子的大嗓门吓到,骆夕阳惊跳得肩都竖了起来,慢慢扭头冲切可笑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他等等。

  但切可只听到那个细细的声音“基格基格”地叫着。

  随着骆夕阳的离开,萎缩在地上的莫达马上察觉到身上的威压不见了,它慌慌张张爬起来,以从没有过的高速向森林逃去。它要搬家!

  骆夕阳终于逼走了这一带所有的高智慧野兽。

  切可从冰层中挣脱了出来。没力气再叫出火焰精灵了,他倒在河边喘气,身上好冷,脚像没了知觉一样。

  “基格。”迪如西帝亚去而复返,两只很小的手伸到他面前,雪白的手上各放着一个闪亮的石头。

  骆夕阳并不知道自己捡到的这些石头是什么,她判断可能是宝石的原石。洗澡的时候捡来的石头,偶尔有些烧得爆裂了,就会露出非常美丽的结晶来。发现这一点后,她在河边刻意寻找,也收集到了不少五彩缤纷的石头。晚上去偷食时,常常看到这里的孩子们把玩一些小石子,似乎很喜欢。她有很多也用不上,不如送几块出去,先贿赂一下~~这个大块头的小家伙怎么呆呆看着自己呢,试探地再叫着他的名字,她记得这小子是叫这个名字没错的啊。

  “基格?基格?”切可醒悟到,这个迪如西帝亚是在叫自己吗?只是发音很怪啊。“我是切可。”他用手指着自己,纠正对方的发音。“切可。”

  “接格。”

  “切可。”

  “切可。”骆夕阳终于叫对了,这些巨人们的发音很别扭。

  “迪如西帝亚。”他在说什么呢?

  她把宝石放在切可手里,也用手指自己,“骆夕阳。”

  “迪如西帝亚…洛西亚?”这是眼前这位迪如西帝亚的名字?他知道了一位迪如西帝亚的名字!

  “……叫得好。”居然这么准的发出logia的音。

  手上的红色石头散发着隐隐的魔力,火焰精灵突然活性化了,切可全身冒出白气,衣服瞬间蒸干。骆夕阳羡慕的看着小巨人身上的变化,会魔法真是好赞,要是会这一手,以后晒衣服都不用了,也用不着辛辛苦苦地保存火种。

  这个一定要学!

  切可高兴极了,居然轻易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发出美丽光芒的石头。兴奋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捉住骆夕阳的肩一个劲道谢,捏得对方面目扭曲……骆夕阳凄惨地叫了一声,猛挣开小巨人的手。切可嘴里又快又急地蹦出一串话语,但她一点也听不懂,眼见那大大的手掌又向自己捉来,不由得大受惊吓,飞快蹿上了树。

  她、她真的要去和这些巨人们打交道吗?

  言语不通,种族不同,巨大的差异,她真的没有自信去和巨人们相处,从小她的朋友就极少,她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躲在树枝间偷看,那个小巨人不停叫着自己,在树丛中团团转。

  她可以和他交朋友吗?

  现在她渴望朋友,渴望有人和她说话,渴望有人陪在她身边,渴望有人可以温柔地拥抱自己,拍着自己的背,抚摸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骆夕阳知道,那就叫思乡病。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30

正文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16 倾听我的声音


  村子附近来了个迪如西帝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回到村子里的切可兴奋地把自己的遭遇向伙伴们说了,看着他拿出来的石头,大人们也惊动了。

  一批批的巨人们在河滩上反复寻找,骆夕阳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她只有躲在高高的树上看着那些人来来回回。

  在河滩上巨人发现了骆夕阳生起的火堆和简陋的浴池,他们喧哗起来,更加仔细的去搜索河滩附近,但始终没有发现藏在河面芦苇里的木筏。

  骆夕阳又紧张又高兴,这些大家伙们现在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要自己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去帮帮他们,慢慢累积好感后,就可以去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吧。她安心在村外的树上睡着大觉。

  巨人们不死心的搜索了两天后,骆夕阳看到一辆提提尼拉的四轮车跑出了村子。

  第四百一十六天。

  黄昏的余晖从草原的地平线那头变淡了,一阵剧烈的蹄声惊醒了骆夕阳的午睡。她现在昼伏夜出,到了晚上就偷偷摸进村子里找新鲜的东西吃,就算是无星的深夜,她的双眼也不受影响,是坠入异空间后产生的特殊能力吗?

  那辆提提尼拉的车子回来了。庞大的驯兽长嘶着,全村一下子亮起了灯火,村民全拥出屋子去迎接车子载回来的人。

  村长是个老迈的巨人,花白的胡子拖到了胸腹,他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杖,穿得非常华丽——兽皮的帽子上别了一簇雪白的羽毛——跪在车前。

  所有的巨人都单膝跪地,以头触膝行礼。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吗?骆夕阳好奇地从树叶中探出脑袋,太远了,看得不是很清。

  车篷掀开,一个枯瘦的巨人下了车。他环顾四周的村民,伸出手,那里拿着一颗红色的石头。

  骆夕阳悄悄跳下树,靠得近了点,她看见那个比起大部分巨人都来得瘦弱的新来者凝视着村长,而村长不时的摇着头,大声说着话。突然,那个巨人挥了一下手,朝骆夕阳躲藏的屋角看了过来。

  被发现了吗?骆夕阳头皮一紧,转身朝树林跑去。

  村民们纷纷让开道路,拿着红石头的巨人迈开大步追着感觉到的气息到了村子另一头。参天的古树自他们迁居在这里便一直生长着,浓密的枝叶不受寒冬影响,苍翠依旧。

  这个巨人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向着骆夕阳藏身的大树跪下。跟在他身后的村民们不知所以地面面相觑,然后也全部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心怦怦跳动——他们发现她了吗?轻手轻脚地往高处爬去,没有晃动一片叶子。骆夕阳悄悄移到了另一棵大树上,但马上看到第一个跪下的巨人移动位置,方向依旧是自己藏身的树木。真的被发现了?

  脑海里某个念头涌起,仿佛有人不断地摧着自己:下来!下来!

  那个意念渐渐眩晕了自己的神智,等到听到身边响起一阵惊呼骆夕阳才激零着醒悟:自己什么时候跳下了大树了?一向只是远远地观察着这群巨人,现在却置身于巨人的包围之中,她顿时胆怯起来。转身就样子难看地抱住大树想再蹿上去,这时脑子里又是一阵迷茫。

  请不要害怕。

  有人在对她说话!这是地球!这是中国!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在这里,还有和她一样的人种是吗?

  “你在哪里,你是谁?”骆夕阳感觉到那声音近在耳边,但她向四面八方望去,只看到大树和巨人们。到底是谁,她狂喜得要疯了!

  “在您的身前。听候您的吩咐。”

  确确实实有人在她……脑子里说话?

  不是在说话,有个意念在忐忑地、犹豫地揣摩她的情绪,当骆夕阳正惶恐不安时,有什么东西则不断小心翼翼地接触自己的思想。“请别紧张,尊敬的……”是尊敬的吧?感觉到脑海中那个意念一些不明的措辞,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也在惶惑紧张着。

  心电感应?神没有抛弃她,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有能够理解自己的生命存在……骆夕阳又从树上爬了下来,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巨人们,最后注意力放在那个用双手举着小小的红石,头几乎碰到地上的巨人老者身上。“是你…在与我说话吗?”

  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欣喜,那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没有开口只在心里想便能把自己的意志传递。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世界?你们为什么要跪在地上?”一连串的问题闪现,却察觉到对方的迷惑,那种特别恭敬的词汇又不断传入脑海,原来心电感应也是要有语言相通为基础的,对方根本不明白骆夕阳说的是什么。

  “我,找不到回去路…你们……会伤害我吗?”哽咽着语不成句,乱七八糟的脑袋理不出头绪,还好,她问了当前最想知道的。

  !对方似乎非常惊骇,连身体都发起抖来。惶恐、紧张、战栗……这些感觉冲击着骆夕阳,她不由得在脑中抚慰对方,自己对这些人并不存在任何恶意,相反,她很想与这些巨人们相处。

  传来的感觉是无比的欣喜!那种巨大的喜悦冲击得骆夕阳,使她不由得微笑起来,神智更加迷糊,是的,她要和这些人好好相处!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

  骆夕阳被一个巨人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那个与她意念对话的老人大声宣布了什么,于是巨人们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在这宏亮的声波中,唯一的异族差点被震晕过去。她紧紧缠住巨人粗壮的手臂,迷惑地看着周围的人包围着自己,前簇后拥的朝屋舍走去。

  这是在干什么?越来越不懂了……巨人们燃起了熊熊篝火,把树叶铺在地上,那个老人一直紧紧跟在骆夕阳身边,恭敬地请她坐在一张很大的毛皮上,而其他人大多匍匐着;突然鼓点密集敲起,巨人们齐声唱起了低沉的歌,尔后围着火堆,在骆夕阳身前跳起舞。

  很象是原始社会的献祭啊。骆夕阳这么想着,要不是只感觉到身边老巨人恭敬而喜悦的情绪,她还真害怕这些人会不会把自己放血烤掉吃。但是这种想法是无谓的,不断有巨大的脑袋低垂着来到身前,将大块食物奉上请自己品尝,从没见过的果蔬、肉类和饮品摆满了她身前的地面,每当她伸手品尝了一种食物,便朝满面期待匍匐于身前的巨人微笑,而一直坐在右手边的老人则会点头摸摸那人的头,说着巨人的祝语,于是对方欢天喜地离倒退离开,然后回到人群中被众人羡慕的捶打……有这么高兴吗?

  骆夕阳也很开心,这些巨人并不把自己当成怪物和宠物猎物,反倒像对待什么大人物一样毕恭毕敬,这让她感到十分安心,她可以和这些人友好的相处下去的。眼角看到那天救的孩子,是叫“切可”吧,正偷偷不断地抬眼看着自己,表情非常有趣,像是期待又像是害羞,不由得格格笑了起来,向他招了招手。

  切可眼睛一亮,他的母亲也看到了,非常高兴的在儿子手里塞满了食物,把他推了出去。

  “切可。”骆夕阳只知道这小巨人的名字,所以她念了出来,老人低声说了什么,那孩子表情十分惊讶,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尊敬的老人,对方点头肯定,他又回头看着父母,忽然跳得老高,把骆夕阳吓得后退,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她这时还不知道,老人也就是巨人部落的祭祀已经把切可的命送给这个外邦人了。切可得到了祭祀的认可,兴奋得将骆夕阳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仰天用部族的语言大声宣布:“法尔与族人同在!”

  自己的地位好像很微妙……

  她住在当初以为是村长家的屋子里,原来那里是祭拜用的宗祠,四周刻满了花纹图腾,看起来是什么大型的兽神崇拜,山林的住民一般都崇拜这种神,只是他们刻法太简洁,抽象得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满屋子华丽丽的堆饰严重闪了她的眼!

  金色的、银色的、七彩的……珠光流离,明灿闪耀,散落一地。大部分都是色泽艳丽的石头,和自己收集的是一样的;还有大串大串的珠链、环圈,看来是巨人们的手镯项链,“哇哦~”她小手捧起一把珠玉宝石,有些着迷地看着那些炫彩。

  屋子里没有点任何烛火,但宝石自身的绮丽光芒映射使宽大的房屋一点也不昏暗,梦幻的浮光朦朦胧胧……“真是太漂亮了。”骆夕阳赞叹,跟在身后的老人感受着她的喜悦,非常谄媚地传递自己的喜悦给眼前的客人。

  “全是您的……一切属于您。”这是巨人的意思,骆夕阳瞪大眼,“不会吧?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踩在满地的亮闪闪珠宝玉石上,简直像在做梦。

  “您的喜悦就是一切,这些都是为了您的喜悦而做。”老巨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搔搔头,“这些……应该是为另一位‘法尔’所准备的吧。”“法尔”这个意念和巨人们不断对她的称谓使她有一点点明白,虽然还一点也不懂巨人的语言,不过 “法尔”这个单词很可能跟自己词典里的“神”、“圣”、“大能者”相同。关键在于,这些陌生物种是怎么判断她的身份等于“法尔”的?除了那天救了一个孩子 ——就是跪坐在一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家伙”切可,她还做了什么会让住民们如此热情虔诚招待自己的事?

  “法尔的世界法尔会分配。一切属于法尔。”

  …………理不清。

  捉狂的事还在后头,表达了自己要休息的意思后,老巨人弯腰倒退着离开,切可蜷在一边早睡着了。骆夕阳看着满地的石头金属,不知道该往哪躺,忘了叫他们把自己的被毯拿来了……自己去取好了。刚走到门口,就被左右两尊巨无霸吓到!他们反应非常快地跪倒,说着完全不明白的语言,根本不抬头看她!只好径自的绕过他们,向村外的大树上跑去,没想到那两人紧跟其后,还大声叫喊起来……

  老巨人很快又出现了。

  不安的情绪透过老人传达,骆夕阳努力与他沟通:“床,我要盖在身上和垫在身下的毯子。”

  ……重新回到祠堂里,骆夕阳怎么都觉得自己像被关了起来一样。不行,在困倦与疲累中,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要把事情好好弄清楚才行,要问个清楚……

  森林的夜渐静,夹杂着低沉的咏唱,巨人们的小客人沉睡了。

  —————————— 第一部 森林里的无用之人 完——————————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33

正文 第二部 巨人的神明 01 神恩如海 神威如狱

  巨人们崇拜着神明吉莫尔诺雷拉。
  “我们是艾亚国的臣民。在一千年前,艾亚人是居住在神威海另一边的,当大洪水来临之际,我们这一族流离失所,只能在魔兽横行的大地上苦苦生活。当我们穿过无数的山脉,跨越数不清的河流时,从天空中飞过的吉莫尔诺雷拉神怜悯快要灭绝的艾亚人,把我们带到了这至福之地。”传入脑海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巨人的样子,而显得苍桑,骆夕阳仔细听着巨人们的神话传说。

  转眼间,她已经在巨人的村落里生活了一百多天了,最初,村民们见到她便会跪拜,无论何时,身边总是围了一圈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客人非常不好意思,最后爆发了。

  从被迎入巨人村落那天起,切可这个年幼的巨人便随时随地粘在她身边,而能与自己沟通的老巨人杰诺里那天之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感到无所事事的骆夕阳在村子里游荡,后面紧紧跟着个大个子。

  “切可。你,”她打着手势,“不要紧跟着我”。

  切可盲然,照跟不误。还有一些更年幼的孩子躲在一边探头探脑。

  烦恼!在森林里自己一直渴望有个人跟自己做伴,可是与一个语言不通的要怎么相处?而且跟得这样紧,上厕所都要讲半天,对方就是不明白。

  不行,肚子痛,骆夕阳撒腿就跑,她不知道巨人方便的地方怎么说,也不好意思比划,最重要的是巨人的WC肯定不合大小,还是跑自己常去的林子吧。

  靠!切可紧追着来了,能不能不要跟啊!“你,留在这里。”骆夕阳指着地面,示意他原地待着。孩子无辜地睁大眼,脸上写着“啥?”

  “留在这里!”肚子很痛,讨厌。

  飞快向树林跑去,背后蹬蹬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火大的扭头!“别跟来!”她大吼,真的很火大呀——切可僵住了,大概被吼声吓到,别看骆夕阳个子非常小,可长期在森林里鬼吼乱叫的,嗓门不逊色于巨人,一声怒叫,像惊雷炸过,可怜的孩子停在原地不动。

  哼,果然人还是要凶一点才行。骆夕阳以为对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施施然进了树林。

  但当她方便完后,再回到切可身边才发现不妙——

  这孩子怎么躺在地上了?这初春的天气地上很冷呢。绕着切可转了两圈,叫他也没有反应……“喂,切可?”伸手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

  怎、怎么回事?骆夕阳慌了,为什么这孩子这么一动也不动?手摸向切可粗壮的脖子,脉动细得几乎无法察觉!周围什么迹象也没有啊,为什么切可会倒在地上?疾病?诅咒?

  离村子并不太远,最近的房子大概在两千米外,但求救自己不知道怎么喊,离开切可万一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她托起切可的脑袋,一只手圈住他的右手,努力往村子里拖。

  很重,比木筏要重得多,小切可大约有三百斤左右,本以为不可能拖得动的……一路踢开地面的石子,骆夕阳脸色通红,汗水从额上蜿蜒至颈背……

  “杰诺里————”快到村口了,骆夕阳慌张地大叫。

  村子又骚动起来。当那惟一可以和骆夕阳沟通的祭祀出现后,她差点哭出来。

  一些大人将切可搬进祠堂,杰诺里弯着腰请客人走在前面。“别理我了,快去看他怎么样了!”骆夕阳这时心里说不出的生气。她恨透了这种不能沟通的状态!

  周围闹哄哄的。就算不明白语言,她也能感觉这种杂乱不是昨天那种喜悦嘈杂,咒语般唱颂的歌声不时响起来,一种静静的恐慌又袭上心头。

  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杰诺里摒退了大部分人,只留下村长和切可的父母。他们要怎么医治晕迷不醒的小巨人?

  切可的母亲不停地喃喃着,唱着部族的巫歌;切可的父亲按祭祀吩咐,扶起平躺在长桌上孩子的头。骆夕阳听着他不停念祷,戴着羽帽的前额散发出朦胧白光——是所谓“治疗魔法”?

  白光越来越盛,如同雾化了一样漂移在杰诺里的面前,他用更庄重的表情缓慢吐着低沉的话语。

  杰诺里额头轻触切可的,那光便顺着孩子的额侵进了全身,稀薄的白色把切可包围住,像是要消失了。孩子的父亲问了句什么,老祭祀摇摇头,依旧不停念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上食物和饮水,但她一点也不想吃,只是呆呆坐在祠堂大供台上盯着看。

  杰诺里表情很疲倦。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还持续不断地念。

  切可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长辈,忽然害怕地哭泣,快速地对祭祀忏悔今天的做为:“爷爷,切可不是要惹洛西亚大人生气的…请她原谅我。”

  切可的父母脸色全变了,惊慌地彼此对望。杰诺里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别慌张。法尔是宽大的……这孩子不是法尔带回来的吗?”那对夫妇脸色稍霁,没错,“法尔”正坐在高处看着他们,如果发怒,就会降下大灾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们问那害怕得发抖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跟着洛西亚大人,不敢离开,可是大人生气了,她大声惩罚我——我全身冰冷,心脏好像被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切可怎么样了?”看到杰诺里对切可说了什么,那孩子便平静地又闭上了眼睛,惊慌不安的骆夕阳用意念询问。“为什么他会晕死过去呢?”怎么也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出的事,而切可虽然高大,其实是小孩子。

  三个人全部跪在骆夕阳面前,切可的父母低头大声啜泣,诉说——完全不懂;杰诺里惶惶然——这个感觉得到。

  “他们在说什么?”

  接到骆夕阳询问念波的老祭祀头垂得不比那对夫妇低:“但里格夫妇冒犯了法尔,他们请求您的宽恕。”

  “惹我生气?什么时候的事?算了,你叫他们出去吧,我没有生气。”

  杰诺里侧着头看着那夫妇俩,把骆夕阳的意思吩咐了下去,切可的父母欢喜得不断拜谢,倒退着离开祠堂。老巨人又跪回原来的姿态,他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感觉到这种犹疑,骆夕阳连连催促。

  “洛西亚大人,请您原谅切可,您的仁慈如同不灭的光,您的处罚是最可怕的厉器。只愿您的光永远照耀我们。”

  “啊?”我,我什么时候处罚那孩子了?什么光和照亮的,我有像太阳那么伟大吗?我就是离开他一下啊……

  “您的‘神恩’无边,‘神威’无人可挡。”

  神恩?神威?什么东西?

  “您今天发怒了。”但愿您的怒气已然平息。

  “……”切可的昏死和她的发怒有什么关系?

  杰诺里小心传达自己的意思:“您的怒气让那孩子无法承受,您对他说出处罚,让‘毁灭’降临。”

  “毁灭”?是什么意思?不懂啊!!使劲拽着头发,骆夕阳恨那种沟通无力感。“切可没事了吧?”

  “是的。因为您的神威外放不多,所以那孩子没事了。”

  杰诺里出去了,空旷的祠堂里,刹那间显得非常冷。骆夕阳钻进简单的床铺,拥着毛毯发呆。

  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害怕?对,他们在怕我,因为我的“神威”和“神恩”,这是我具有的力量?她想起自己曾对猛犸獭大喊的那一幕。

  “当时,那只野兽并没有跑,而是吓得趴在地上了……我只是大喊了一声……难道这就是原因?我还做了什么?

  对了,是念!像用意念与杰诺里沟通一样,那时,我脑子里努力想要把“击退对方,杀死对方”这种意念实例化,在那森林里也是这样的,不过那时我并没有出声……没错,我脑子里的这些想法,确实可以传送给指定的对象,所以怪兽跑了。而我的怒吼,实例化了脑子里定义的类……我在想什么,这是编程吗?”

  思绪很乱,翻出笔记本,就着绚彩的珠光划下一横——四百一十八天。

  418:使住民受伤害。

  如果刚才那纷乱的杂念是正确的,那么毫无疑问是自己对这孩子地大叫伤害了他……

  切可现在睡得很熟,沉重的呼吸声规律起伏——她差点害这孩子“毁灭”了,他们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这里?“法尔”是什么?她是什么?一切是那个“法尔”的意思吗?

  一室明亮的珠光,这珠光真有这么亮吗?它们不是电灯也不是蜡烛……自己眼中,黑夜与白天几乎没有差别,翻着笔记本,上面的字清皙入眼,一行行的,看着自己一年多来的纪录:

  2:快饿死;捡到蛋;吃生肉。

  5:找到水。

  7:肉坏了,腹泻;剥皮。

  9:打到蛇一条,晒制。

  13:挖到甜根;打到扑鼠。

  …………

  大雨、花海、做骨碗、骨刀、救治巨兽、发现河流、造船、打鱼、热水浴、大雪……

  遇到人烟。

  遇到她所不熟悉的种族,彻底斩断了心底残留的希翼……可是,那是人呀,是有手有脚,会说会笑的人类!

  热情地接待自己,善良纯朴的人类,她想要和他们相处,想要进入这个世界…然后,找到回去的路!

  她细细地看,手指在这些字上摩娑而过,不经意间泪已满腮。

  像是把别人一生的挫折与成功都经历过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31 23:38

正文 第二部 巨人的神明 02 所谓幸福

  骆夕阳在二十岁以前一直觉得自己非常的背。
  简直从她出生起就注定了的。她生在一个独生子女家庭,本来她并非独女的,但在前两个哥哥姐姐全夭折后,她就成了家里的宝贝心肝了。只生了妈妈一个的外婆在她出生前就找了一堆大师什么的神棍给自己算命,然后某个秃驴还是牛鼻子就说了:将来小孩子命里乖桀,凡所想,必失,凡所愿,必逆,凡所行,必无功……听得奶奶爷爷外婆泪涟涟的,而长大后的骆夕阳牙痒痒的!这不是诅咒吗!捐了一笔香火钱功德费后,大师钢笔一挥,在一张红纸上写下“骆夕阳”三个字,很神秘的说什么“黄昏无限好,万物由其终,终非终结时,明朝复明朝”……我呸!骆夕阳,落夕阳,都落了,还夕阳咧!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信邪是不行的,骆夕阳从小大病常有,小病不断,好几次父母都以为她要随着另两个孩子去了,天天愁眉不展。可能自己真的命硬,每次都撑了过来,后来跟爷爷学打太极拳五禽戏,身体居然慢慢结实了起来,自上初中后,就只是发个小烧咳嗽两声的毛病来作作怪,外婆说这都是起了个好名的功劳,切!

  对这个名字的不爽是在初二时爆发出来的,那是骆夕阳人生另一个痛的开始。

  十四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班上有一小美男,貌佳姿整肤白皙,时正值日漫席卷中国,喜欢看漫画的女孩子们无一例外的喜欢这种小白脸,常常含情脉脉的暗送秋波……多么纯情的年代啊!不过骆夕阳喜欢的是知性帅哥,对小白脸的兴趣不大,何况那家伙的笨跟自己有得一拼,在一同留堂补考了几次后,骆夕阳产生了一种“啊,世上原来还有比自己还笨的人啊”这种优越心情,于是两个小朋友就偶尔手牵着手一同回家去,渐渐的,也成了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了。

  后来,八成是日漫中毒过深,身为中国的如花少女想流行一下,体验日本校园中“排挤”的潮流,班花在一个放学的黄昏,同一票小白脸拥护者把骆夕阳堵在教室里,根据当时的情况,骆夕阳也是看过不少漫画的,纵然数理化学得不怎么样,这种面熟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对劲,马上心慌地大叫起来。事后想想真丢脸,好歹是跟着爷爷一起打太极拳的,她应该摆几个姿势来唬唬人才对……尖叫引来了正在批卷的英语老师,那个女老师也才二十出头,看到这种情况,叹息着对骆夕阳说:“骆夕阳,你真是个losel,连和同学们都处不好,开朗点不行吗,排挤不是单方面的责任。”第二天,班花党就开始喊她“losel”,当骆夕阳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时,哭着跟妈妈告状,但是…but……

  天主教的奶奶居然说:“正好,小阳还缺个教名,反正都是要以毒攻毒了,你就叫losel。”

  不要啊~~~~耶和华没有取贱名保平安这套好不好,呜呜呜呜呜……我真是没用的人!

  这个屈辱的名字一直跟着自己上了高中,随着网络互联时代的来临,骆夕阳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也知道自己能生在世上实在是件幸运的事,起码自己能够好手好脚的活着,父母虽然只是小工人,家境也是小康,但自己毕竟平平安安衣食无匮的长大了……不过,骆夕阳在网络上愤愤地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成了logia,反正网上谁会用真名啊。

  25岁的骆夕阳已经是名职业女性了,并没有上大学,她很倒霉的在大考前夕因为紧张过度半夜睡不着觉吃了冷的宵夜闹肚子然后在考场昏迷了,唉,真是壮观啊,救护车都出动了……虽然卷子拼命写完了却没来得及检查,导致分数差了一大块,要是拿钱去补这一大块…她很心痛!

  见鬼的,中国的教育费用怎么这么高,怪不得要搞希望捐款,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上不起嘛!骆夕阳是家里的宝贝女儿,只要是她希望的,父母都会尽量帮她得到,弄得骆夕阳挺内疚,养大自己,家里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反正现在大学生不值钱,自己干脆学点实在用得上的本领早点赚钱。电脑就是在这种想法下买来的,骆夕阳在培训中心待了一年,学了C语言,被常量变量net,sql搞得憔悴不已,叹息自己脑筋实在有够笨……不过网上倒混得如鱼得水,各种软体也玩熟了,常常替人处理个画面,得到众人的感谢和崇拜,自己那平平常常的嗓子录的歌,利用工具处理一下,也在圈子里被传来传去,不时有人甜蜜蜜的发消息“logia姐,帮我做个LOGO吧”,“ logia美女,最近又唱了什么好歌了”……感动啊,每每在电脑前握拳,天生我材必有用,再losel也有人真心需要你!嗷~~~

  电脑打多了,打字就不慢,骆夕阳凭着每分钟160个字的打字速度当上了一家公司的打字员,做了一年升到了高级秘书,可以得意洋洋的每月拿三千交给父母,还有一千左右自己用。在B市,四千左右的工资并不算很高的,但没有学历的骆夕阳只做了一年就加薪,再加上还有父母在养着她,日常花费也不大,生活还是非常悠哉的,幸福啊~~~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休息的时候遛遛狗,逗逗猫,喝个奶茶小资一下……啊,不对,因为呼吸系统有点小小问题,骆夕阳有毛皮过敏,遛不起猫狗,而且还有乳糖不耐症,要是喝了奶茶,估计要不停跑厕所,所以小资生活纯属YY,自己没命玩那套……也用不着哭泣,父慈母爱,工作顺心,她还是非常幸福的,是的,很幸福……

  原以为那种平静的生活就是幸福的极致了,时候到了,找个顺眼的好男人结婚,生下孩子,教养孩子,那是一个平凡女人的平凡幸福,她从来不贪心奢望什么王子总裁明星之类的耀眼男性来到身边(虽然青春期也YY过),她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在父母身边,送着父母终老,然后,数十年后,由自己的孩子送自己终老。

  女人的一生,平淡而温柔地渡过,谁又能说不是一种幸福呢。

  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人生。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地震!

  这四百多天的遭遇如果说给原来世界的人听,准被人当成吹牛大王鄙视,但这却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这连番的奇遇说给爱幻想的人听,也许会引来崇拜,可是她情愿用现在这健康强壮的身体换取在父母身边的时光……

  日落月升,满室晶光折射,白月光透过雕镂高窗把初春的寒意传进祠堂——这月光,是不是映照地球的那一个?

  切可说着梦话翻了个声,这些人都不给这孩子盖床被子的……骆夕阳跳下床,把自己的毛毯给他铺上,但这孩子太大了,只有多铺两床才把脚也遮住。看着孩子舒服地咕哝了一声,她托着脸蹲在一边静静地看。

  虽然是巨人,但仔细看切可也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呢,特别是睡着了,脸上红红的,头发披散在桌子上,在珠光下宁静的样子很让人怜爱——如果他不是这么大的孩子,真想抱在怀里拍着睡。

  “对不起啊……”心情复杂地低喟道歉,这些巨人们那么和善,也许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个奇特的强大存在,虽然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特殊,与这里的人除了外型上的差别,还有什么不同呢?自己在这世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神叫我在地震中活下来,来到这陌生世界,那么一定有他的安排。遇见这些奇异的种族,也肯定有着必然性。至少,我可以相信,神是以自己熟悉的样子创造了这里的人类,追溯他们的文明,也许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在那之前,要好好的学会他们的话,那样…最少今天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语言是沟通的基本,像杰诺里那样的人这里似乎非常少,而那位祭祀,也只能传递大概的描述和含义给她,骆夕阳需要的是更清楚详细的理解。

  不过当骆夕阳把自己的意愿传递给杰诺里时,这位老人的迷惑让她气结!

  “您是无所不能的。”反反复复就是这种念头传过来,他的意思就是,骆夕阳是“法尔”,是大能者,是高高在上的,他待在她身边觉得很光荣,她只要待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做,他们会好好地养她……感动归感动,暴燥还是忍不住要发作——理智地想了一下,还是不能吼出来,要是杰诺里倒了,她不知道要再去找谁来救他。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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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