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上海危楼的倒掉(转帖,仿鲁迅笔意,文采和思想均很深刻)
听说,上海市闵行区莲花南路罗阳路口的一栋13层危楼倒掉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却见过许多未倒的危楼,萎萎缩缩的映掩于湖光山色之间,落山的太阳照着这些四近的地方,就是“盛世夕照”,太平景象之一。比较牛逼的豪华大楼我也见多了,也并不见佳,我以为。然而一切拉动内需的基建工程的名目之中,我知道得最早的却是这类豆腐渣类危楼。我的朋友曾经对我说,现在建筑行业的腐败多了去了,豆腐渣工程更是层出不穷。或设计单位没有合格资质,或施工单位层层转包,或偷工减料,或违规操作。比如铁丝代钢筋,水泥降低标号,偷偷改变水泥沙石比例等等。我的朋友讲起来还要有趣得多,大约是出于一部弹词叫作《豆腐词典》或《豆腐渣列传》里的,但我没有看过这部书,所以也不知道“豆腐渣列传”究竟是否这样写。总而言之,许多大楼未住先倒或建好就塌的事件并不鲜见。也听说,许多楼房是刚刚入住就出现墙体裂痕、地基下陷、楼体倾斜...等等趣事。此后似乎趣事还很多,如“碎砖填充法”、“泡沫塑料省料法”、“以竹代钢法”之类还很多,但我现在都忘记了。
那时我惟一的希望,就是这类危楼的尽早倒掉。后来我略有闲暇,到全国各地走走,看见这类破破烂烂却轰轰烈烈的豆腐渣工程,心里就不舒服。后来我看看书,说上海人又叫这类工程作“都腐咋”,其实应该写作“都富渣”,都是民工们自己擅自设计制造的,和有关部门无关。那么,里面当然就没有什么腐败了,然而我心里仍然不舒服,仍然希望它们尽早倒掉。
现在,它居然在刚建好而人未入住之前就倒掉了,则普天之下的人民,其欣喜庆幸侥幸之心为何如?
这是有事实可证的。试到京、沪一带的山间海滨、厅堂里弄探听民意去。凡有田夫野老,蚕妇村氓,除了几个脑髓里有点贵恙的之外,可有谁不为草民房奴们抱不平,不憎恨官商勾结灭绝人性的?
官商们本应该只管自己发财。草民自管当房奴,掏出血汗钱买高价房,大家心安无事和谐相处,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他们偏偏不甘心,要钱不够还要命,横来招是搬非,惹出这么大笑话,大约是活的不耐烦了罢,——那简直是一定的。
听说,后来“有关部门”也就怪开发商事多,以至惹怒众生,开始了调查。他们于是推三阻四、强词夺理,企图寻找各种“不可抗拒”的客观理由来搪塞。我对于“有关部门”所作的事,腹诽的甚多,独于这一件却很满意,因为“上海危楼”一案,的确应该由官商们负责;他们实在办得很不错的。只可惜我那时没有打听这话的出处,或者不在《豆腐渣列传》中,却是民间的传说罢。
秋高稻熟时节,华夏大地所多的是螃蟹(亦称河蟹),煮到通红之后,无论取哪一只,揭开背壳来,里面就有黄,有膏;倘是雌的,就有石榴子一般鲜红的子。先将这些吃完,即一定露出一个圆锥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地沿着锥底切下,取出,翻转,使里面向外,只要不破,便变成一个罗汉模样的东西,有头脸,身子,是坐着的,我们那里的官员们都特喜欢吃这个,传言说多吃这个可以壮阳补肾,白天可以掀起各种新高潮,晚上又可以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性高潮。官员们称它“无肠公子”或“横行介士”,就是躲在里面避难的腐败分子。
当初,草民们交了高价等房住,官商们揣着银子醉生死。现在却只有等着去牢房里面面壁了,非到螃蟹断种的那一天为止出不来。莫非他们盖楼的时候,竟没有想到豆腐渣是很可能很快倒掉的吗?
活该。 草民们交了高价等房住,官商们揣着银子醉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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