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总是很闷。
闷的时候,偶想抽烟。
想象中,赤着脚,套着舒服的衣服,团在沙发上,开一盏小灯,看着外面风雨飘摇,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闲闲的在电脑上敲出些带着烟雾的氤氲气息的松散文字,听上去不错,可惜,实际情况是偶极度厌恶烟味停留在头发和衣服上的味道。
“Kiss someone who was smoking, as kiss an ashtray ”偶的口语老师,一个蓝眼睛的家伙说,亲吻一个抽烟的人好象亲吻一只烟灰缸。
从此后每个抽烟的男人在偶眼里就成了正在燃烧的烟灰缸。
小朗不抽烟。
小朗喝酒。
偶知道他喝酒,是他打过那个电话之后。
他在电话里说,妖妮,你快过来吧,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到,我一定买一大捧玫瑰花去机场接你!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来证明!答应我,答应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不要再做只拥有你文字和声音的爱人,我要你的全部……
第二天,他若无其事。
第三天,他承认那天喝了酒,但一点都不记得说了什么。他一遍遍问我,到底他说了什么,只是为什么他的邻居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
又一次,下雨。
没有小朗的电话,没有邮件。
偶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如何生活,说着什么样的语言,和谁在一起开心或者忧伤。他有他的生活,而偶,只是电话和网络上的一个名字,一个疲倦的时候可以张望的窗口。
这个想法,让偶又一次想抽烟。
又一次,团在沙发上,听着王菲的《脸》一遍又一遍,看着窗户玻璃上流淌的雨水,模糊的街景,发呆……
X月X日
德国,斯图,雪。
中国,X京,雨。
早晨,小朗在线。
说话,他不回答。半天,说,在跟朋友屋里聊天呢。
快中午了,说朋友走了,不过好困,没有精神再说话了。
他说,你不生气吧?我睡觉去了。
偶说,是不是偶太认真了?也太天真了?如果你觉得我烦,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说,你在说什么呀?
偶说,不用说什么了,既然你没有精神。
他说,刚刚朋友在嘛,怎么生气了?
偶不回答。
他打电话,偶接了,不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了。
那一刻,偶感觉眼睛酸的难受,好害怕,那一刻,泪水忽然决堤……
……抽烟是抽象的脸,雨绵绵让我失眠……
闷。
选择性记忆失调症
小朗说他有选择性记忆失调症,简单的说,就是,失忆。不过不是很严重。为了防止他在重要的日子里忘记做些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先知道妖妮,偶的生日,否则,到时候大摇大摆的上街被人拆成八块,都不知道为什么。
偶笑,算你聪明。这招比直接恭维高明多拉。
小朗解释说,他的记性有时候很坏,会一点都记不起来。比如,今天他打算吃pizza的,结果上网就忘记了,闻到厨房里飘出浓浓的糊味,还在嘀咕谁这么马虎。过了一会肚子饿了,才发现只有糊饼一块了。
说话间,他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没有了声音。
偶还奇怪,怎么没有上街就被人卸成八大块了,就听到他悲惨的声音:偶刚烤糊了pizza,烤两块鸡翅吧,又糊拉,天啊,要把我饿死啊,偶打工那么辛苦,回家什么吃的都没有,妖妮你来帮帮我吧??
顿时,偶的眼前展开了这样场面:
偶辛苦做了一桌吃的,小朗一进门就纳闷,然后说,“不好意思,走错门了,烧了不少吃的啊,哈哈,新来的吧?呵呵,我住隔壁,跟你一层的,要不我说怎么走错门了呢,哎哟,味道真香啊,我能尝尝吗?真的好好吃啊,以前有个女孩说要做好多菜给我吃来着,后来什么原因没有吃到,恩,我忘了。
好吃好吃,对了你是哪人啊?听上去象北方人啊,啊?你是x京的啊?好象我有个朋友也是x京的呢,怪不的看着你觉得特别可亲。
对了,你男朋友还好吗?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其实也不是没有,是什么原因来着,我给忘了。哎呀,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没有男孩子看上呢?你男朋友记性不好,老想不起你?真可怜!别哭拉,要不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啊?
什么没有诚意啊?谁说的!看我不拿板砖砸他!从明天起,啊,不,从现在开始,我,对了我叫什么来着?好象
叫lang ,好象又姓WOLF,反正,我请求你,对面的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做我的女朋友!!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多幸福啊!答应我吧!我马上就下楼去买花!
有什么好处?好处多了去拉,我会天天陪伴你身边,跟你聊天,帮你刷碗,你哭鼻子的时候给你一个坚实温暖的肩膀,白天帮你分忧,晚上帮你捂床,春你陪你看花,冬天陪你赏雪……
什么?!答应拉!太好了!我不光要买花还要买瓶红酒庆祝一下,我,
我终于告别单身拉!!我这就下去,等我下啊!10分钟就OK!……"
? ?
10分钟后。
? ???
小l朗看了看门号,没有错,进门了。
? ?
老~~~~~婆~~~~~~~~~~~,饿拉,要吃饭了呀!怎么有人动了我的筷子?菜也
吃过了。太过分了!!你不知道我天天被关在黑屋子里,一个人多寂寞,多无聊
啊,我都要神经分裂了!工厂的那点东西,能喂饱一个成年男人的胃吗?我赚钱容
易吗?那不都是为了咱们的日子好过点吗?你倒好,在家烧好了,跟别人吃!还用
我的碗筷!你还当我是这个家的男人吗?还有门口的花和红酒是怎么回事啊?是不
是有人送给你的啊?看看,还写着,还写:送给“亲爱的小妖妮”!!问题严重了
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那个男人在哪?!把他叫出来!!我要亲手宰了丫的!
凳子还热乎的呢,肯定没有走多远!气呼呼出门……
? ?
??20分钟后。
? ???有人敲门。
? ???上帝,万能的主啊,偶要不要开这个门呢?? ???
或者:
小朗的胳膊如此沉重,以至于抬起手指都要花费很多力气,连晚饭吃的面条,
送了几次才绕过鼻孔,顺利放进不大的嘴巴。颤抖的手,让人想到了拳王阿里和帕
金森症。才上了4天班,小朗就患上了”流水线染料袋贴标签综合症“
一方面非常讨厌看到密集的竖线条的东西,一方面,看到条型码就有想揭下来的欲望,
在超市里,忍了好多次,还被理货小姐瞪了一眼,也许,她认为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其实是小朗忘记了跑到超市要买什么东西,只记得很重要,可就是想不起来,急出一身汗。
虽然装染料的袋子看上去很干净,但小朗洗脸的时候发现,面巾不经意间染出条条血痕。
仔细一看,原来他偷偷拿回家的那袋染料好象有点漏了。明明想拿点淡绿色刷墙,不晓得
为什么拿了袋红色的,流淌在脸上,好像刚刚跟黑社会的血拼回来。
不知道红染料有什么用处,但是不能便宜了德国鬼子。
随手,小朗把它放在一堆杂物上。幸好天气转冷了,不然屋里也许会飞舞苍蝇,尽管吃饭
的时候没有邀请它们,只因为总忘记吃剩下的事物要收拾起来。
桌上堆着前天喝水剩下的瓶子,昨天还没有刷的碗,一点残羹。脏衣服还不算多的,
只是忘了卖洗衣币的大妈住在哪里了。勉强还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
扒拉开这些杂乱的物件,忽然找到了失踪月余的宝贝笔记本。本来已经报警了,看来又要麻烦警局的哥哥姐姐们了。好在,这些年因为时常迷路,常常被人送到警察局,大家都混熟了,不会很为难人的。
躺在床上,小朗默默的对自己说,等回国了,一定不再过这猪一
样的生活,恩,有了妖妮,要过两只猪一样的生活了。。。。。。
[ Last edited by 小妖妮 on 2004-12-28 at 06: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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