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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煎饼的至高境界
上班后，正常的日子里，每天清晨的6点一刻我就收拾完毕，拎着包，出门，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早餐，若不在食堂吃，通常便被单位楼下的煎饼摊上解决了。虽然现在的早点花样繁多，可我最常吃的还是煎饼。
口味就不多说了，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问题。单从营养搭配上来讲，煎饼就特科学。瞧，主料是面粉摊成的饼，富含小麦中的营养成分，辅料是鸡蛋，中间还可加一根油条或火腿肠，涂上甜酱或者辣酱，裹进土豆丝，海带丝，雪菜丝，偶尔还撒上一些虾米，一个集丰富蛋白质，淀粉，蔬菜，肉类的卷子就这样诞生了，而且丰俭由人。
在卖煎饼的商贩中，也分好几种不同的境界，居然都在我每天上班必经之路上，且听我一一道来。
第一种境界
出了小区和会街那个门，在靠近梦里水乡茶社的巷口，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摆的摊。她长着一种中国劳动妇女特有的健壮模样，干活有力，动作夸张。经常能看到她用力地骑着三轮车来到弄堂口，把摊摆下，开锅起灶做生意。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她的脸上天天都是红红的，被风吹过的样子，手指也肿肿粗粗的，虽然她天天都在那卖，但我一次都没买过她的煎饼。
第二种境界
上了中山北路，在马路的一边，有几个聚集在一起的摊点，其中卖煎饼的是一对老夫妻，约莫六十开外，都穿着白大褂。也不知是因为愁苦使他们的脸上多了无数道皱纹呢，还是因为有了皱纹使他们看上去愁苦，反正老年人总是让人觉得同情。我偶尔也会到他们那儿买煎饼，老婆婆有时也问一句“小囡，这么早就上班去啊？”我也会“哎”的应一声，接过老公公扎好的塑料袋，赶公交车去。
第三种境界
在新街口南站下车，走到必胜客门口，这里是一对年青夫妻摆的摊。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宁打工的人，女的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两人都利利落落的，待人特别热情。“来个煎饼吗？”“要加几个鸡蛋？”满脸的笑容使人不好意思拒绝。每每路过不买他们的就觉过意不去。所以这家我也光顾多次。从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勤劳，质朴”等等这些以前只有在文学作品中才见到的形容词，在他们身上，中华民族劳动人民的特征一览无遗。
第四种境界（我认为的最高境界）
这个煎饼摊甚至不在我上班的必经的路上，要绕那么一点。
摊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每天都穿得整整齐齐。夏天是短袖衬衫，冬天是外套配高领毛衣，虽然外面罩了一件雪白的大褂，但还是能看得出衣服都熨得很服帖。他从不吆喝，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指甲一尘不染。只见他左手挑起面团掷于平底锅上，右手拿着木推子娴熟地划了一圈，再一圈，一张煎饼就完成了。然后再从容不迫地把鸡蛋打在上面，摊开，换个面再炕一会儿。他眼睛也不太看人，那动作，那神情，分明象一个大师在气定神闲中挥洒泼墨。无论排队的人再多，他都是那样得聚精会神，一丝不苟，仿佛身在集市，心在山林。看他摊饼就象是在欣赏艺术家在作画。而且他对于钱好象也有一种不大看重的感觉，总是随意地让顾客自己放进钱篓里，再自己找零。
他的煎饼是几家中味道最好的，而且在他完成作品的最后一刻，总不忘在煎饼上稍稍撒一些香香的芝麻，然后卷起，作品完成！
有时我常想，城市里的浮燥与喧嚣已经着实太多，如果有一天，我们也为生计所迫，到街头摆摊设点时，是否也能保持他那一份从容不迫的心境呢？
[ Last edited by shinecl on 2005-1-10 at 21:1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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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0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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