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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冰鉴

仙剑续(小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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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喜欢嘛?没有人喜欢我就不转了$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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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0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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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苗疆妙手
    楚炎风和酒剑仙一番痛饮,渐渐回复了精神,目光也变得有神起来。两人见天色渐黑,于是便动身前往拜月教分坛去救人。
    不多时,两人便行至拜月教分坛之外,在墙外探听声响等待时机。过了片刻,酒剑仙道:“炎风你可注意到,这拜月教内怎么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楚炎风听了点点头,道:“师叔,我也在奇怪。先前我来此之时,都可听到教徒巡视走动之声,现在怎么半点声响也没有?”低头思索片刻,忽道:“难道他们教中出事,先行撤离?”
    酒剑仙点了点头,道:“有此可能,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随即便一跃而入。二人轻功都是极高,旁人见了,只会觉得眼前一花,难以发觉二人行迹。
    楚炎风与酒剑仙入内一看,险些惊呼出来。拜月教徒并未撤离,仍是在平日巡视之处。只不过这些人如今不是四处走动,而是一个个全都倒在了地上!
    酒剑仙见了不禁一笑,道:“这些家伙怎么都倒在地上,该不会是全都喝醉了吧!”
    楚炎风见师叔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由得一笑。随即俯下身去查看这些人的伤势。可是找寻半晌,在这些人身上却未发觉任何刀剑暗器留下的伤口,骨骼完好,也不是被人以内家功力所伤。更奇的是,这些人一个个脸色如常,倒真是如睡着了一般。
    楚炎风将着情形对酒剑仙说了,又道:“师叔,我怀疑这些人是中了毒,但又有什么毒药如此厉害?又有什么人能同时让这些人于不知不觉间中毒而犹自不知呢?”
    酒剑仙听了也不禁暗自惊奇,拜月教中并非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但这些人放蛊下毒的法子却是学自苗疆,往往人们中了毒之后也不知究竟。要想下毒毒倒这么多拜月教徒,不知又有谁能做到?过了片刻,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她,她又怎会来这里?”
    楚炎风听了问道:“师叔,你说的是谁?下毒的人难道是你朋友?”
    酒剑仙道:“那是多年前认识的一个苗疆的朋友,除了她之外,只怕普天之下也没人再有这般本事,咱们进去看看。”
    拜月教分坛中门户众多,两人找了半天,方才进入大厅,一路之上更见到无数拜月教徒倒在地上。酒剑仙不禁道:“拜月教中守备如此严密,若非今日有人捣乱,要救那小姑娘可真是难得很呢!”
    两人走进大厅,前行几步,忽见前面正有两人相斗。其中一个手持厚背宽刃刀,正是断无痕;另一个却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衣服花花绿绿,正是典型的苗家装扮。那姑娘手持一柄弯月弧刀,正施展轻功在断无痕身边游斗,刀招与中土大异,却也十分精奇,只是那姑娘功力尚浅,未能将招术中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而那边断无痕身子却是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便要倒下,手上更是无力,完全不是当日那般雷霆万钧之势,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断无痕旁边也倒着三人,正是公孙震、褚通和欧梁。
    楚炎风见了先是一惊,随即便知断无痕他们也是中了毒,不过断无痕功力较深,是以并未立时倒下。楚炎风见那名苗族姑娘与拜月教为难,是友非敌;而断无痕虽是拜月教护法,但与自己却可算得上是一见如故。任那姑娘于断无痕之中谁有什么损伤,都是不好,于是便奔了过去,拦在两人之间,道:“两位且请住手。”
    断无痕一直全力抵挡那名姑娘,并未察觉楚炎风和酒剑仙二人。而那苗族姑娘武功尚有所不及,二人进入时落地无声,更是毫不知情。
    那苗族姑娘见楚炎风忽然出现,先是一惊,睁圆了两只大眼,瞪着楚炎风,道:“你这位大哥是哪家的?干吗帮这坏人?”言语中夹杂着苗疆口音,声色却极是清脆悦耳。
    酒剑仙自旁边慢慢踱来,道:“小姑娘,我问你,苗疆圣姑是你什么人?”
那苗族姑娘听了大吃一惊,问道:“这位道长可曾认得我家师祖?”言下之意便是承认自己是圣姑门下。
    酒剑仙呵呵笑道:“你师祖有没有提到过我这个蜀山的老酒鬼呀?你这古灵精怪的下毒本事,除了那老太婆,只怕别人也教不出来。嗯,那你师父便是阿奴那个小妮子了。”
    那姑娘听了点了点头,莞尔笑道:“师祖和师父也常提到前辈,我听了也一直想和前辈见上一面。不过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那你们又为什么要帮这坏人呢?”说着便指了指断无痕。
    断无痕见楚炎风来此,心中倒是一松。反正自己难逃此劫,便送个人情,让楚炎风和李忆如重会,于心也安,更了去了一桩心事。
    楚炎风见那姑娘问起,便说道:“这位断兄是我知交,两位不知因何争斗,只怕有些误会。”
    断无痕未料到楚炎风会替自己求情,那姑娘也是一怔,随即道:“这些人趁我师父与师祖不在时,到我们那里偷取了好几种珍贵药材,我一路寻来,才在这里找到他们,怎能说是误会?”
    楚炎风见这姑娘下毒手法绝妙,想来拜月教觊觎她们门下的独门毒药,便派人暗中盗取,于是道:“不知偷取药材的是哪一位?”
    那姑娘道:“我不认识那人,但我见他长得又高又瘦,便如竹竿似的,脸上有一条好大的疤,左手上有一块红斑,一见便能认出。我一直追他到这里,但现在他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于是便和这人交上了手。”
    断无痕听了,对楚炎风道:“楚兄,那是本教柴长老,如今已随教主回总坛了。那位被我们擒来的姑娘便在大厅左手边第七间厢房里,你去了便可见到她。楚兄也不必替我求情,今日我受命代守分坛而遭此惨败,更无面目去见教主。我生平得楚兄这一知交,便已足矣。”说着便挥掌在胸口一击,直中膻中要穴,喷血倒地。
    三人在旁见了不禁大惊。楚炎风听他说最后几句,便知不妙。但未料到他竟会重击要穴,更未来得及阻止。那姑娘更是甚为惊异,道:“人家也没说要杀他,他干吗要这样?”奔上前去搭了搭断无痕脉搏,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楚炎风在旁惨然道:“不用再看了,他自击要穴,经脉只怕也已碎裂,如何能救?”想到自己于断无痕相识虽短,但在心中却肝胆相照,直比十多年的交情还要更亲近一些,如今断无痕竟自绝而亡,一时之间,楚炎风便感到如同失去了亲兄弟一般。
    酒剑仙见断无痕如此硬气,也不禁为之喟然,心中暗自赞叹。
    忽听得那姑娘道:“他还有救。”楚炎风听了不禁一惊,忙道:“你说他还有救?他明明已自击膻中要穴,难道还未气绝?”伸手去试断无痕心跳,只觉虽是极缓又极为轻微,但隐隐仍在跳动,心中不禁大喜,便道:“姑娘,求你便救他一救。断兄虽身在拜月教,所作所为却是可照天地良心。”心头欢喜之余,声音却也有些发颤。
    那姑娘道:“他原本已中了我下的‘无情散’,手上功力只不过原先的三成而已。但他体内真气未散,仍可护体,所以他刚才未至身亡,只是受了极大震荡。”顿了片刻,又道:“既然我们的药材不是他偷去的,我便救救他吧。他方才竟欲自尽,便说明这人为人还算不错。”又转头对酒剑仙道:“前辈,这回还得你帮忙才行。”
    酒剑仙也不想断无痕如此男儿就此死去,点头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说好了。”忽又转身对楚炎风道:“炎风,你还不去将那小姑娘救出来?”
楚炎风适才因断无痕之事,一时无暇他思,这时方才想起,忙纵身出去,一间间数着,去找断无痕所说的第七间厢房。

    到得房间门口,楚炎风只觉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手中更满是汗水,一时间竟不敢去推开那扇门。过了片刻,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推门而入。
    甫一入门,只觉眼前一花,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忽听得轻轻一声叹息,隐隐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却是一个少女手支双颐,正伏在窗前。楚炎风不由得失声叫道:“忆如妹子!”,声音却略有些沙哑。那少女也是一惊,忙回过头来,二人相对,许久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互相凝视,便觉是身在梦境之中一般。
过了半晌,那少女“嘤咛”一声扑到楚炎风怀里,呜咽道:“楚大哥,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你。你……你终于来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丹唇微启,美目含泪,正是楚炎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李忆如。
    楚炎风也紧紧抱住李忆如,说道:“忆如妹子,我也时时都在挂念着你。我们现在终于又在一起了。”心中极为欢喜,两行泪水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两人相拥良久,只觉这一生之中从未如此喜悦过,只盼永生永世都能如此才好。
    两人先前朝夕相见,未尝相思之苦。经此分别,方才发觉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远比自己所想的要更加真挚、深切。
    过了许久,二人方从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楚炎风道:“忆如妹子,这几日来当真苦了你了。”
    李忆如摇了摇头,道:“才没有呢。那位断无痕断大哥很是关照我。楚大哥,我看你才真憔悴了不少。”说罢望着楚炎风瘦削的面庞,极是怜惜。
    楚炎风这才想起断无痕不知生死,道:“断兄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
    李忆如奇道:“断大哥怎么了?他武功好得很呀!”
    楚炎风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于是便携着李忆如的手向大厅走去,顺便说了拜月教中的事。
    李忆如听了点头道:“今天守在门外的拜月教徒一个个都晕倒在地,我还在奇怪,不多时你就来了。想是那位苗疆的姑娘在他们饮食中下了毒。”
    楚炎风不禁奇道:“忆如妹子,那你怎么没事呢?”
    李忆如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见不到你,吃不下去。以前你都是陪我一起吃的。”
    楚炎风听了心中激动,不由得握住了李忆如双手。

    两人进了大厅,只见酒剑仙双手按在断无痕背心“灵台穴”上,正以内力助他疏通经脉。那名苗疆姑娘却以数枚金针分刺断无痕手上穴道,手法甚是奇异。楚炎风和李忆如不敢打扰,垂手立在一边。
    过了片刻,那姑娘将金针一一收起,对酒剑仙道:“前辈,好了。”酒剑仙于是便缓缓站了起来,见到楚炎风和李忆如二人笑吟吟地对楚炎风道:“小子,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楚炎风听了不禁微微脸红,转头对那苗疆姑娘道:“姑娘,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知断兄伤势如何?”
    那姑娘道:“他没事,再过一阵子就醒了。这位大哥你是姓楚吧?”
    楚炎风道:“正是,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姑娘格格一笑,道:“大名没有,我师父叫我‘阿苓’,我也不知我有什么尊姓。”说完忽然直盯着楚炎风,目不转瞬。
    楚炎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便道:“阿苓姑娘,我……”
    阿苓不待他说完,便插口道:“楚大哥,你中了苗疆的‘碧蚕蛊’,你知不知道?”
    李忆如和楚炎风听了大惊,李忆如忙问道:“这位姊姊,你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帮楚大哥解了这毒?”
    酒剑仙在一旁笑道:“苗疆圣姑门下怎会看不出他中了毒?这毒除了苗疆圣姑门下又有谁解得了?”
    李忆如听了大喜,拉住阿苓的手道:“姊姊,真的吗?你替楚大哥解了这毒,好不好?”
    阿苓笑道:“大家是好朋友,我自然要帮他解毒。只不过你也莫要老是叫我‘姊姊’,我也许没有你大呢!我今年十八,你多大了?”阿苓生在苗疆,不像汉人有那么多礼法,她见李忆如与自己年纪相仿,很是喜欢,想些什么便说什么,连年纪也是随口说出。
    李忆如听了拍手笑道:“我今年十七,怎么不叫你‘姊姊’?我姓李,你便叫我‘忆如’好了。”李忆如生性活泼,见了阿苓觉得甚是投缘,心中大是欢喜。
    阿苓向李忆如微微一笑,又转头对楚炎风道:“楚大哥,你中毒之后似用药物暂时制住了毒性,因此解毒要费些事。一会儿你全身不可用力,有什么疼痛也不要动,我用金针刺穴,再替你放出毒血之后,吃几粒药丸就没事了。”
    楚炎风躬身谢道:“多谢阿苓姑娘相救。”心中忽然一动,从怀中取出李逍遥先前给他画的地图,递给阿苓道:“阿苓姑娘,你可知道图上所注地点是哪里?”
    阿苓接过图一看,不禁一惊,道:“这是我和我师父住的地方呀,你怎么会有这幅地图呢?”
    李忆如接口道:“我爹爹见楚大哥中了毒,便画图指点他到那里找人帮他解毒。这回在这里遇上阿苓姊姊,真是太好了。”
    阿苓点了点头,对楚炎风道:“楚大哥,请你盘膝坐下,莫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我这就给你解毒。”
    楚炎风听了随即坐下,全身放松,只待阿苓刺穴解毒。
    酒剑仙在一旁对李忆如招了招手,道:“小姑娘,你过来。你跟我说说你爹他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李忆如已听楚炎风说过酒剑仙便是爹爹的师父,于是走过去道:“多谢师祖挂怀,我爹他还好。”于是便将这些年来李逍遥的状况对酒剑仙说了。
    酒剑仙听到李逍遥这几年来因林月如之死而心情抑郁,不禁叹了口气,双目远望,似乎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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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古塔废墟
  阿苓将楚炎风袖口裤腿卷起,见楚炎风双腿膝弯、双臂臂弯处隐隐泛有一团青气。阿苓于是便解开楚炎风衣襟,在他肩头“肩井穴”、颈下“天突穴”、丹田下“中极穴”分别以金针刺下。随即又在他手臂上“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少商”各穴一一刺下,然后又刺他“双阳明胃经”诸穴,将蛊毒逼入膝弯及臂弯之处。过了片刻,楚炎风膝弯臂弯之处青气转盛,渐渐又转为暗青之色。阿苓见了,从身边取出一柄银制小刀,在楚炎风膝弯臂弯之处各划开了寸许长的一道,毒血随即流出。阿苓待血色由紫转黑转红之后,便替楚炎风止血裹伤,拔下他身上金针,道:“楚大哥,好了,你起来吧。”说完便又俯下身去查看断无痕伤势。方才断无痕意欲自尽,阿苓惊讶之余更不禁甚是佩服断无痕之刚烈。
  楚炎风合衣站起,躬身道:“多谢阿苓姑娘相救,炎风感激不尽,不知断兄此时伤势如何?”
  李忆如在一旁见楚炎风身上蛊毒已除,奔过去拉住楚炎风的手,极为欢喜。但见断无痕仍是未醒,也不禁问道:“阿苓姊姊,这位断大哥再过多久才会醒过来呀?”
  阿苓道:“他没事,我刚才看他呼吸均匀,过一会就醒了。”又道:“对了,楚大哥,这瓶药给你,你从今天起每日吃一粒,三天后余毒就完全清除了。”说着便将一个药瓶掷了过去。
  李忆如在一旁见到阿苓身上又有金针,又有毒药、解药,甚是好奇,不禁问道:“阿苓姊姊,你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药品哪?我怎么看不出你将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呢?”
  阿苓嘻嘻一笑,道:“我们苗人对于放蛊下毒比武功更重视些,所以我们身上一般都带上数十种药物。其实我的衣服上是有夹层的,东西便放在里面。妹子,你要是想学的话,以后我便教你,其实有趣得很呢!”
  李忆如听了不禁甚是向往,道“好姊姊,我以后一定找机会跟你学,到时侯你一定要教我喔!”
  阿苓又是笑道:“咦?做姊姊的怎么会骗你呢?”
  两人正嬉笑间,忽见断无痕缓缓起身,但却仍然闭目不语。过了片刻,方见他睁开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楚炎风道:“楚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方才明明已自击膻中穴,现在怎么没事?”
  楚炎风见他醒转,也是甚为欢喜,道:“断兄,只因你方才中了毒,手上功力不过平日三成,因此经脉未断,只是受了震荡。”随即指着阿苓道:“是这位姑娘出手相救,否则只怕断兄仍有性命之危。”
  断无痕听是阿苓救了自己,心中不禁一阵迷惘,过了片刻,方才躬身谢道:“多蒙姑娘相救。”神色间却似极为痛苦,又道:“不过拜月教右护法断无痕方才便死了。”说完抱拳向众人道:“告辞。”于是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便连他那柄厚背宽刃刀也未曾携带。众人见状不由得一时呆在当地。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他为何离去,更不知他此去何方。
  过了半晌,阿苓噘着嘴道:“这人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救了他性命,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心下不禁略微不快。
  酒剑仙在一旁拈须道:“正因为你救了他性命,所以他才得离开,他也只能就此一走了之。”
  楚炎风听了也随即醒悟,道:“不错,如果我是断兄,我也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李忆如和阿苓毕竟江湖阅历尚浅,未能明白,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呀?他为什么只能离开?我一点也不懂。”
  楚炎风道:“阿苓姑娘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定会设法报答。而阿苓姑娘与拜月教作对,他又是拜月教护法,他如今两面为难。他方才说‘拜月教右护法断无痕死了’,便是说他从此已与拜月教再无瓜葛。他离去时未带兵刃,只怕或许还会就此退出江湖。”说完又叹了口气,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得相逢。”
  李忆如和阿苓听了,方才明白。阿苓低头思索半晌,又道:“他何必如此?我救他又没说要他报答我。”
  楚炎风道:“断兄为人恩怨分明。你毕竟是他救命恩人,他若不设法图报,于心难安,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谁都没办法的事。”
  过了半晌,酒剑仙对楚炎风道:“炎风,你身上蛊毒已解,此间诸事已了,你若没事便陪我去喝上几杯。我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叫了。”说完不禁呵呵大笑。
  楚炎风听了点了点头,笑道:“这回多蒙师叔相助,师侄无以为敬,只好请师叔喝几坛好酒。”
  李忆如在一旁拉着阿苓的手,道:“阿苓姊姊,你也一起去吗!这位前辈为人随和,说话风趣,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阿苓摇了摇头,道:“好妹子,这会儿不行。我得马上赶回苗疆去。拜月教主和那偷药的柴长老回了苗疆,我师父她们还不知道,我得赶快赶回去通知才行。好妹子,你以后若是去苗疆,一定要来找我,到时我们再好好聚上几日。”语气极为诚挚。
  李忆如听了也没办法,众人只得在此作别,互道珍重。
  
      酒剑仙回至潼陵城内,将酒窖中的陈年佳酿喝得酒水湿满了衣襟,转头对楚炎风道:“师侄,我跟你说,你师父武功是极高的,我也十分佩服,只是他却不好喝酒。从我与他同门学艺开始到现在,这几十年来,我就未见过他喝一滴酒。多亏你只学了他的武功,没将他这不喝酒的脾气也学来。要不然这十几年来,我这老酒鬼自斟自饮,那就无趣得紧了。”喝得多了,舌头也有些大了,说话不清,但仍是一碗又一碗地喝着。
  楚炎风听了略微一笑,道:“我师父一直不喜我喝酒,说是酒可使人心志不纯,无法练剑。”
  酒剑仙听了一拍桌子,大着舌头道:“师兄剑法虽高,但这点上他就万万错了。当年‘诗仙’李白斗酒百篇,后来自创‘九华剑派’。剑法之高,人所共之,怎能说喝酒之人无法专心练剑?”顿了一顿,大笑道:“想来你师父是怕你喝酒之后跟我这酒鬼跑了,不认他作师父了。”
  李忆如和楚炎风听着一齐大笑,李忆如心中暗自笑道:“说不定真是如此,以后有机会见到楚大哥师父,倒要问一问。”
  几人又喝上片刻,楚炎风道:“师叔,明日我打算回一趟蜀山。一来,师父派我下山清理门户,我久未回复音讯,我怕他老人家担心。二来,拜月教此次重出江湖,其志不小,我派如何应对应当禀明师尊,请他定夺。”
  酒剑仙笑道:“每次你小子陪我喝酒,总不吃亏,让我教你几招剑法。好,明日我陪你回去,不过你今天得再陪我多喝两坛,我才有力气施展那‘飞仙术’。要不然,咱们三人走上个一年半载的,差不多也到了。”
  楚炎风听了大笑,叫道:“店家,上酒。”两人边说边喝,直至夜半方休。李忆如不胜酒力,早自歇了。
  
       次日一早,三人便即上路。酒剑仙施展“飞仙术”,但见青山隐隐犹在脚下,白云朵朵时掠身边,便如身处仙境一般。李忆如未曾料到蜀山派仙术竟奇妙至此,一路欣赏着身边奇景,赞叹不已。
  蜀山“飞仙术”时行万里,片刻间便至蜀山。三人拾阶而上,行不数时,便见一名道士自山上迎下,约莫四十左右年纪,颌下几绺胡须,面目甚是慈祥。那道士见到三人,微笑道:“师叔,师弟,一路辛苦了。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楚炎风于是便给二人引见,道:“忆如妹子,这位是我四师兄凌仑道长。”“师兄,这位是李姑娘,可以算是师叔门下。”二人于是便见过了礼。
  楚炎风问道:“四师兄,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山了,师父他老人家在山上吗?”
  凌仑道:“师父在后山废墟,适才师父察觉到一股剑气,便知是师叔回山了,未料到师弟也在。”
  酒剑仙拈须微笑:“毕竟还是师兄高我一筹,竟可知道是我。凌仑,你师父在后山干什么?”
  凌仑道:“弟子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一个月以来,师父每日都去后山,似乎是在创制一种新的武功。”
  楚炎风听了神色大为兴奋,道:“四师兄,我现在便去后山拜见师父,我们或许会在山上住几日,还麻烦你给忆如妹子安排一个住处。”凌仑答应了,便去山上准备。
  楚炎风又对酒剑仙道:“师叔,我们便一起去后山吧。我真想知道师父又创了什么新功夫,师叔不妨和师父一同研讨一下。”
  酒剑仙摇了摇头道:“我和你师父在剑术上的路子虽似实异,若是共同研讨武功,只怕难以一致,你们两个便去吧,我还是不去了。”说完便摇摇晃晃地上山去了。
  楚炎风见状,不便勉强,于是便携着李忆如的手向后山而去。
  
       两人甫到后山,便被一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向前行去,只见一片断壁残垣中立着一个身影,须发俱白,气宇轩昂,便如天界的神仙一般,更有一股令人为之慑服的气魄,正是武林当今武林第一人——剑圣!
  楚炎风见了剑圣,心中欢喜,叫道:“师父!”便拉着李忆如走了过去。
  剑圣转过身来,见是楚炎风,也是一喜。随即见到李忆如,不禁心下一震,于是走过去问道:“小姑娘,令尊令堂是哪位?”
  李忆如和楚炎风见剑圣忽然问及李忆如身世,不觉奇怪。李忆如见剑圣神情极为严肃,心中难解,便说出了父母名字。
  剑圣听得李忆如是李逍遥和赵灵儿的女儿,长叹一声,道:“果然没错。你的相貌和你母亲当年一模一样,我方才见了,便已猜测你是她的女儿。”心中念及往事,不由得极为懊悔。
  李忆如听了忙问道:“前辈,你认得我娘?”
  剑圣沉思半晌,道:“当年我犯下大错,将她关在锁妖塔下。这几十年来,每思及此事,心中不禁懊悔不已。”
  李忆如听了,神色大变,道:“当日将我娘关在塔下的,便是……便是前辈?”声音也颤抖起来。
  剑圣点了点头,道:“不错。难道你爹没跟你说起过?”
  李忆如颤声道:“我爹他说了,不过……不过他只是说我娘被人捉去关在塔下,并没说是何人所为,怎么会是……”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楚炎风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更是惊讶。他曾听诸位师兄说过,蜀山后山原有一锁妖塔,关住天下诸般妖魔,后来却塌倒了。听方才师父和李忆如所言,难道忆如母亲是妖魔?那忆如她……
  一时之间,三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
  过了良久,李忆如止住哭泣 ,对剑圣道:“前辈,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剑圣点了点头,道:“你母亲是几十年前苗疆巫王的女儿,也便是苗族的公主。当年黑白两苗族相争,都想迎她回苗疆以巩固自己的势力。那日他们一场争斗,我恰好路过,见他们两败俱伤,又误以为你母亲是妖魔,便将她关在塔下。其实你们本是女娲一族的后裔,这一点想来你也知道。”
  李忆如听了后低头沉吟半晌,然后对剑圣道:“这也怪不得前辈,误会总是难免的。”于是又转头对楚炎风道:“楚大哥,对不起,我一直没对你说,其实我……我并不完全是人类,我也是在临行之前方听爹爹说起过。”
  楚炎风未料到此事竟如此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只听得剑圣叹了口气道:“人魔之间的界限,本就只一念所隔。当年的拜月教主,或许更接近于魔,而女娲一族所为,却可称之为世间的菩萨。只可惜,我只是在当年锁妖塔倒之后,经师弟指点,方才领悟此理。
  楚炎风听着心中立时豁然开朗,握住李忆如的手道:“忆如妹子,只要你愿意,我以后仍然是你的楚大哥,你也还是我的忆如妹子,好不好?”楚炎风原本就生性豁达,经剑圣略加点拨便即领悟。
  李忆如听了不禁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双目含泪,用力点了点头,道:“楚大哥,我……我……,真是谢谢你了。”极度激动之下,声音发颤,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剑圣在一旁看着,这几十年积在心中的懊悔与自责方才减轻了许多,拈须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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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无极剑阵
  过了片刻,楚炎风对剑圣道:“师父,这一次弟子下山,已察明六师兄逆门原因,他是入了拜月教。”于是便将下山所遇大略说了一遍。
  剑圣听了微微皱眉,道:“拜月教的确不可轻视,此番他们复出江湖,只怕难以再有几天安定的日子了。”思索片刻,又对楚炎风道:“炎风,此事暂且不提。为师近日于此新参悟出一套武学,咱们共同研究一下。”
  楚炎风神色极为兴奋,道:“弟子此番前来,便是听四师兄说师父正在闭关思索武功,意欲一开眼界。”
  剑圣道:“我们这些弟子中,唯有你资质最佳,可传我衣钵。我这套武学,便是从这废墟中所悟。”
  楚炎风心中大奇,问道:“从这废墟中所悟的武学?”
  剑圣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的锁妖塔中有七块太极石,塔倒之后,这七块太极石便散于四处。一个月前,此处灵气大聚,我来此察看时,便觉这七块太极石中大有玄机,经一月苦思,今日终于得悟妙理。炎风,你便到废墟中看看,若能悟出什么道理,回来说与我听。”
  楚炎风点了点头,身形一掠,便闪入乱石之中。
  剑圣于是又转头对李忆如道:“小姑娘,你也算是蜀山弟子,今日我便传你一套功夫,日后你也许用得上。”
  李忆如知剑圣武功深不可测,得他指点必是终生受益,忙跪下道:“多谢前辈。”
  剑圣待她站起,道:“武林中的高手,大都练有内家护体真气,你年纪尚小,若凭己身功力硬拼,只怕也难以使对方有所损伤,现在我就传你一个专破护体真气的法子。”
  李忆如听了大喜。女子力弱,功夫大多都重于轻巧一类,与人相斗时也往往以游斗为主。剑圣所传的破解内家护体真气的法门,正是弥补了李忆如武功之不足。
  剑圣接着道:“我蜀山派剑法剑势纵横,剑气四散游走不定,的确令对手难以招架。但是力散则弱,若将内力分注于数道剑气之中,须有极深的修为方能达到‘气剑相合’的境界,否则反而容易被人乘虚而入。目前我门下弟子之中,也只有炎风和他大师兄凌天、二师兄凌镜、三师兄凌昆四人有此修为而已。因此,便需将内力聚集,使剑势无坚不摧。”说着便伸手一挥,一股极为细微的气流激射而出,几乎令人难以察觉,但力道却是极为强劲,直穿透了废墟中的数块巨石方才消散。
  李忆如见了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剑圣道:“前辈,这一指天下只怕根本没有人挡得住。”这股剑气穿石犹如强弩破薄纱,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剑圣微笑道:“若是硬挡,只怕确是挡不住。但高手对阵,又何必硬去挡住这一招?这点你要牢记。这功夫与江湖中其他门派传的‘破甲锥’一类功夫不同,这只是一种内力运使方法,并无招式。只要将这运气法门与你本身的武功相融,随意一招,便可威力大增。我现在便将这口诀传你,你好好记着。”于是便说了一段数百字的口诀。
  李忆如用心记忆,待剑圣说了两遍之后,便已记住。剑圣于是又将这口诀逐句加以讲解,李忆如听了甚有如闻大道之感。
  剑圣传完要诀之后,又道:“不过有一点还须讲清,这心法虽然精妙,却并非蜀山派最精妙的武功。只因这功夫威力虽大,却难以伤到绝顶高手。你剑气一出,对手便已避开。只有当你领悟了‘气剑相合’四字真谛,方能达到剑术中的臻境。”剑圣见李忆如颇有悟心,便传功加以指点。
  
       楚炎风进入乱石之中,果见七块破碎的太极石散于四处,位置奇异,便入前察看。忽觉一股剑气自四周将自己身形围住,不禁心中一凛。仔细加以辨别,发觉这股剑气实分七道,似已排成一个阵势,蓄势待发,而自己正身处这阵势中央。楚炎风不敢大意,立定门户,静待其变。
  如此僵持了一盏茶功夫,那七道剑气仍是吞吐未发,坚守以逸待劳之要旨。楚炎风心知再继续耗持下去,终是于己不利,随即深吸一口气,以手作剑,向前虚劈一掌,身子借势斜后滑出。楚炎风身形方动,身后四道剑气便从四个方向激射而出,而身前三道剑气却已结成“天网势”封住退路,楚炎风见身后四股剑气势道凌厉,不敢硬挡,于是便已左足为轴,身子滴溜溜地转了半个圈子,双手斜引,将那四道剑气的去势引得偏了,方才险险避过。
  楚炎风虽接住了这一招,但却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寻思道:“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巧妙?”他身形不动,那七股剑气便又缩了回去,不再进击。楚炎风回想方才七股剑气中,有三道合势封住自己退路,另有四道围击自己,心中一动,想道:“难道这剑阵是上应北斗之势?”蜀山武功近于道家一类,楚炎风平日也听说过北斗阵势,楚炎风随即便去观察七道剑势方位,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片混乱。那七股剑气虽似排成北斗之形,其实却大异,便如将北斗斗柄微合,斗魁微开一般,根本难分其首尾。
  楚炎风见这剑阵如此奇异,不禁心中好胜心起,身形掠起,便要试试这剑阵究竟有何变化,楚炎风身形一动,那七股剑气仍是从四方围上。楚炎风心有防备,双掌翻舞,将势道一一化解,更趁机抢攻。又接数招,那剑阵阵势斗变,似已一变为二,三四而分,前后合斗楚炎风。忽而那三道的剑气化而为四,另四道剑气却转而为三,交织变幻,令人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楚炎风又拆数招,心中一亮,便知此阵势以一道剑气为主,另六道双分为三。思及此处,楚炎风一声清啸,便向其中势道最强的一股剑气扑去,心知只须冲破此关,便可冲出此阵。
  谁知另外六道剑气一转,方位陡变,而那股最强的剑气也是位置立改,楚炎风全身所有的空门都被罩住,楚炎风见此不由得心中大惊,额头直冒冷汗,动弹不得。忽然之间,那七道剑气随风而散,四下无踪,便如当初并未出现一般。
  楚炎风一时间怔在当地,过了良久,方才回过甚来,全身衣衫却已被汗浸得透了。楚炎风但觉四肢无力,口唇发干,直被山风吹得浑身发凉,方才渐渐回过神来,纵身一跃,从废墟中出了来。
  
       李忆如在废墟外依剑圣所传口诀练习,但真气却难以聚于一点,心知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也不着慌,反复依法试演。剑圣在一旁指点,见她悟心极佳,不禁微笑赞许。
  两人忽见废墟中人影一闪,正是楚炎风。李忆如见他神色间略显慌张,似又有一丝惧怕,与平日逸然自得之态完全不同,忙奔过去道:“楚大哥,你怎么了?”又见他浑身冷汗,更是惊讶万分。
  楚炎风摇了摇手,闭目回思半晌,深吸了口气,才道:“我没事。”便与李忆如走到剑圣面前道;“师父,弟子不才,此阵精妙难测,实是难解其中奥妙。”
  剑圣微笑道:“你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将此阵法引至最后一势,已经十分不错了。这锁妖塔下原有七根剑柱,后来在塔塌倒之前均已断毁,我于此地悟得阵法之后,便引导七根剑柱的剑气布了剑阵于此。炎风,经方才一试,你从中悟到了阵法的几成?”
  楚炎风凝思半晌,道:“弟子只悟到了四成左右,这阵法变化之繁复,只怕仍在我所料之外。”
  剑圣点了点头,道:“这剑阵确是变化无方。炎风,你便将方才所悟,说与我听。”
       楚炎风道:“弟子最初以为此阵是以北斗之势而布,后来见七股剑气方位奇特,难寻其首尾。又过了片刻,此阵一分为二,似是融入了正反两仪与天、地、人三才七种位势,似分实合,虽合又分,难以得解。我后来发觉其中一道剑气似是此阵枢纽,便竭力攻之,哪知阵法再转,弟子便无法招架,全身空门大露,而那剑阵也就此散去。”
  剑圣听了不禁赞道:“孺子可教也。你所说这些,也不止四成。这阵法之形确与北斗之势相似,也可以三四分之,不过何者为三,何者为四并不必拘泥。守者为三,攻者便为四。守者为四,攻者便为三。四者上应正反两仪四象,三者位对天、地、人三才。三四若分,便可化为两阵;三四若合,则位似七星。”
  楚炎风听了又道:“师父,弟子方才觉得这七者之一似为阵法枢纽,但在我去全力冲阵之时,却空门大露,不知是弟子所料有误,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剑圣道:“你说对了一半,阵中七者之一确为此阵枢纽,此若败逃则全阵破矣。不过这阵法便是要诱引对手攻其主将,以引全阵阵势变幻,分应遁甲中休、生、伤、杜、景、惊、开七位,而将对手所处逼入死门,届时只怕便难以破阵而出。”
  楚炎风听了惊道:“将对手引入阵法?”
  剑圣道:“不错,这阵法的关键便在于此。自来武学讲求可受制于人,此阵却是反其道而为之,敌动则阵动,敌不动而阵亦不动。但只要将对手置入死位,则其全身空门大露,反受制于我,正所谓‘随其而动,制人者受制于人’。”
  楚炎风反复念着“随其而动,制人者受制于人”这几个字,不由若有所悟,赞道:“这等道理,天下又有谁可知晓?师父广博,弟子难及万一。”
       剑圣于是又将阵法各种变化细细说与楚炎风,二人共同研讨,又将其加以完善,直过了大半个时辰,见天色已黑,方才起身回山,李忆如在一旁听着,也领悟了不少武学中的至理。
  楚炎风与剑圣边行边说,问道:“师父,此阵法不知叫什么名字?”
  剑圣拈须略一沉吟,眼望天间浮云,道:“此阵法变化精妙,难有其尽,便如天地万物变幻之无极,可称之为‘无极剑阵’。”
  
       楚炎风和李忆如二人便留在蜀山上,楚炎风每日与剑圣将“无极剑阵”更加完善。李忆如便每日陪酒剑仙聊天,闲暇时请教一些剑术上的疑难。
  这一日,酒剑仙一边喝酒一边与李忆如聊天,忽然道:“小丫头,这几日炎风那小子每日同他师父研讨武功,你陪着我这个酒鬼,一定又是无聊,又是寂寞。”说完呵呵一笑。
  李忆如听了脸上一红,忙道:“哪有的事?跟前辈聊天有趣得紧,怎么会无聊?”说着将头微微侧了过去,似不愿让酒剑仙察觉自己的神情。
  酒剑仙又是一笑,道:“还想不认?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一会儿我便去找炎风那小子,让他来陪你。”
  李忆如听了更是不好意思,便乱以他语,道:“前辈,你怎么不去创制一套武功,与剑圣前辈的阵法去比试一下呀?”
       酒剑仙喝了一口酒,道:“比什么?在武功上,我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除非将我们两个都灌醉了打,我倒还有些指望。”
  李忆如听了也不禁笑了出来,说道:“对呀,要不然前辈怎么叫‘酒剑仙’呢?自然要一边喝酒一边打,我看您一定能赢!”
  酒剑仙又笑道:“小丫头不用拍我马屁,我师兄的功夫我是清楚的很。凭他那份内力,喝酒便是喝上几十坛也不会醉,只不过他不肯喝罢了。再说,武功高了也未必便有太大的好处,有些事光凭武功也是解决不了的。”说着神色淡然,似乎真的看透的世情一般。
  李忆如听了缓缓点头,神情略显黯然,心中的许多事情一起涌了出来,一时间思绪起伏,品味着酒剑仙所说的话。
  
       夜半,李忆如心中难以平定,更是无法入睡,于是便起身穿好衣服,四处漫步。不多时,李忆如忽然发觉到已身处后山。望着那堆乱石废墟,想到当年母亲被困于此塔之底,而林月如后来又因保护自己爹娘而被巨石压得重伤难治,两人一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一是十几年来便如娘亲一般照顾自己的养母,而两人今日俱已离己而去,不由得心中悲苦,流下泪来。
  月光斜照,李忆如缓步前行,抚着早已塌倒的塔石,似乎又隐隐见到当年李遥遥与赵灵儿、林月如三人在塔中与镇狱明王相斗的情景,又似乎见到三人日后催人泪下的离别,更是哀痛不已。离家多日,虽有楚炎风相伴,但仍不免略有些孤独与寂寞之感。今晚此处,心中所有的悲哀与郁闷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更是无法抑制,伏在乱石间放声大哭。此处距蜀山甚远,倒也无人听见。
  哭了良久,泪水早已将胸前衣襟湿了一大片,方觉心中略为舒畅,便站起身来,向来处走回。
  忽觉一阵大风自身后刮起,其寒刺骨,李忆如不禁打了个冷颤。正待离去,却听得“哇哈”一声,声音响亮刺耳,深夜听来,更如袅鸣狼嚎一般,极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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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鬼皇重现
    李忆如听得身后有声,心中一惊,忙转过身去,问道:“是谁?”
    李忆如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极为魁梧的身形半跪在地上,面目狰狞却有慑人之威,嗓子冒出的声音便如金属摩擦一般刺耳,“恩公,我在此找了你十八年,今日终于见到你了。”语气倒极为诚挚。
    李忆如听了,心中惧怕略减轻了些,却不解他话中含意,问道:“你是谁呀?我不是你恩公,你认错了。”
    那身形听了一颤,道:“恩公怎么忘了我了?我是天鬼皇呀,十八年前便是恩公将我从锁妖塔中救了出来,怎么会认错?”
    李忆如听了又是一惊,问道:“天鬼皇?”心中未料到这回真的会遇上鬼,却又是一个来报恩的鬼。李忆如此时也渐渐明白了些,想是当初爹娘将天鬼皇从塔中救了出来,而自己容貌与娘亲相似,便被天鬼皇误认为是“恩公”。
    李忆如于是便道:“天鬼皇,你搞错了,救你的不是我。”
    天鬼皇听了先是一怔,道:“虽说当初解开封印,将我从‘镇锁坛’中放出的是另外两位,但毕竟是恩公你打败了镇狱明王那厮,又破除了塔下的七根剑柱,我们这些邪魔歪道才出得来。恩公,按照我们鬼族的规矩,我必须要报答你,我天鬼皇说到做到,一定令恩公满意。”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完全不给李忆如解释的机会。
    李忆如待天鬼皇说完,方才道:“天鬼皇,你搞错了,救你出来的是我娘,不是我。”
    天鬼皇听了又是一怔,随即道:“你是我恩公的女儿,也可算是我的恩人,你带我去见恩公,我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
    李忆如听了不禁泣道:“我娘……我娘她已经死了。”
    天鬼皇听了心下大震,怒吼一声,拳打脚踢,将身边的乱石击得粉碎,神情更是极为哀痛。李忆如见他如此,又想到他自锁妖塔塌倒之后找寻母亲多年,也不禁极为感动。
    过了半晌,天鬼皇方才抑制住心中怒火,问道:“恩公怎么会死的?难道又是剑圣这老家伙作祟?他当初将恩公关入锁妖塔一事,我在‘镇锁坛’中便已知晓,一直还未找他算帐。这老家伙当真不是东西,待我去教训教训他。”说着便大踏步向蜀山主山走去,脚步声响亮得很。
    李忆如忙拦住天鬼皇,道:“不是的,你搞错了。害死我娘得不是剑圣前辈,而是拜月教主。”
    天鬼皇停步道:“拜月教主?那是什么玩意?恩公,你等着,我这就去将那个什么‘拜月教主’砸个稀巴烂,替恩公报仇!”天鬼皇得知赵灵儿已死,便将李忆如认作‘恩公’。不过他又将赵灵儿叫做“恩公”,又将李忆如叫做“恩公”,一时间不由得混淆不清。
    李忆如又是连忙叫住天鬼皇,道:“天鬼皇,那拜月教主也已死了。”
    天鬼皇一呆,道:“死了?那太便宜他了,若是让我遇到,我非让他知道害死恩公的后果。”说着恨恨不已。
    李忆如见天鬼皇性格直爽,又奋不顾身的要报答母亲得恩情,也不像先前初见是那般怕了,不禁觉得天鬼皇甚是可亲。
    天鬼皇又道:“既然如此,恩公,有什么可以让我效劳的,便请说出来,我天鬼皇决不皱半点眉头。”
    李忆如不知说些什么好,支吾道:“我也没有什么可让你帮忙的。天鬼皇,你这十七年来苦苦找寻我娘,便已是报了恩了,你这便去吧!”
    天鬼皇大声道:“那怎么行?没报答恩公大恩之前,我又怎能离开?”忽地心念一闪,道:“那我便从此留在恩公身边保护恩公好了,要有谁敢对恩公不敬,我便将他撕成两半!”语气极为豪迈。
    李忆如听了忙道:“这怎么行,我说过你已算是报了恩了,不必麻烦你来跟着我了。”但无论李忆如怎样解释,天鬼皇仍是不允,执意要保护李忆如,决不离开。
    李忆如见此也无法,只得答允了,又道:“不过,你不要随意出手伤人,我若不叫你现身时,尽量少露面,免得将别人都吓跑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让你跟着了。”
    天鬼皇听了大喜,忙点头答应,咧着嘴大笑,道:“恩公,那你以后需要我时,叫一声就行了,我随叫随到。”说完又是一阵阴风刮起,天鬼皇却已身形不见。
    李忆如见今夜出来,竟遇上这样一桩事,也不知该喜该忧。见东方天色微明,折腾了大半夜,不知过了多久,便向蜀山主山走去。

    待回到蜀山主山,已是寅时。庭院中楚炎风与剑圣早已醒来,正自钻研“无极剑阵”的奥妙。李忆如刚进庭院,剑圣忽然回过头来,道:“好强烈的一股妖气。”但见是李忆如,不禁一怔。
    楚炎风见到李忆如,也不禁奇怪,问道:“忆如妹子,这么一大早你到哪里去了?”听得师父说有妖气,也已察觉,忙问道:“忆如妹子,你没什么事吧?出去可曾遇到什么古怪?”
    李忆如点了点头,道:“我是遇到了一些怪事。”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阴风刮起,却是天鬼皇也已现身,对剑圣道:“老家伙,几十年没见了。当初你将我封在‘镇锁坛’中,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我吧!”
    剑圣与楚炎风见到天鬼皇,都是一惊。剑圣道:“一别数年,怎么刚见面便去难为一个小姑娘,这可与你往日不同。”剑圣与楚炎风都以为天鬼皇是擒住了李忆如来以此要挟。
    天鬼皇呵呵大笑,道:“你这老家伙还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说话,这位是我恩公,我此行是来报恩的。”
    剑圣与楚炎风听了更是大奇,心中难解,又听得李忆如微笑道:“前辈、楚大哥,你们误会了。”于是便将天鬼皇意欲报恩一事大略说了。
    楚炎风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转头向剑圣问道:“师父,您意下如何?”心想天鬼皇毕竟是鬼族,若是跟着李忆如,只怕不妥。
    剑圣拈须缓缓道:“心中向善即为善。既然天鬼皇心有此意,便由他保护这小姑娘好了,也不必因他是鬼族而拒绝。”顿了一顿,又道:“天鬼皇,我知你并非阴险狡诈之徒,向来行事磊落,方才放心让你跟着这小姑娘。不过你脾气过于暴躁,也曾因此伤了不知多少人命,你若仍不悔改,只怕我还得再将你关起来。”
    天鬼皇笑道:“你前面说的倒像人话,后面的却是胡说八道。我早已答应过恩公不随意出手,还用你这老家伙操个什么心?”
    剑圣微笑道:“如此就好。”
    天鬼皇于是便随李忆如留在蜀山,有时也与楚炎风和酒剑仙聚在一起。楚炎风见天鬼皇性格豪爽,心下喜欢,便也坦诚相见,交谈甚欢。

    过了一月,忽有一日有人来蜀山拜山。蜀山派一切日常事务早已由凌天接管,于是凌天便带领一众师弟出外相迎。来人五官清秀,身穿儒装,看起来倒像是个中年书生。
    凌天见了行礼道:“原来是‘冷柳庄’的柳二庄主,有失远迎。”便引这书生入内详谈。“冷柳庄”在武林中向来与江南林家堡并称,赫赫有名。大庄主冷容清掌上功夫威震江北,为人也十分侠义,天下敬仰。这书生便是二庄主柳冉,足智多谋,向来是冷柳庄的“神机军师”。柳冉武功也自不弱,匕首上的一套“蛟龙斩”近身搏击,更是一绝。
    柳冉入内坐定,便道:“此番惊扰贵山,实是有一事相商。今日来拜月教重入江湖,不知各位道长可曾知晓?”
    凌天点头道:“确是如此,我这位师弟数日前下山便曾与拜月教众相遇。拜月教复出,确是令人担忧。”边说边指着楚炎风给柳冉引见。
    柳冉见了楚炎风,拱手道:“楚少侠果真是英雄年少,在下久闻大名。楚少侠此番无事归来,实是幸事,听说拜月教主武功虽也不差,但他们下毒的功夫更是令人防不胜防。不久前,蜀中唐门便已遭了拜月教毒手。”说罢不禁喟然长叹。
    众人听了大惊,问道:“唐门出事了?柳庄主,此事详情如何?”
    柳冉道:“听说日前拜月教曾派人前往唐门,说是要讨教暗器上的功夫。唐门门主唐蒺自信暗青子上的功夫天下无双,便与之相斗。岂知竟是技不如人,重伤后怒气攻心吐血而亡。拜月教当时虽便离去,但次日一早,唐门弟子却一个个全身乌黑中毒而死,无人幸免。”
    蜀山弟子虽大都是修道之人,讲求清净无为,但听得拜月教下手如此狠辣,不禁皆是义愤填膺,痛责拜月教行事。凌天随即问道:“柳庄主此来,便是要商议此事?”
    柳冉点头道:“不错。除了唐门,巴蜀一带其余各派也大都或降伏于拜月教,或为其所灭。我冷大哥见此形势,只怕其余武林同道遭其毒手,便决定召集中原武林人士共同商议此事,以抗拜月教。”语气激昂,众人听了心中也是暗自称赞。
    凌天于是道:“两位庄主既有此意,我蜀山派自然追随于后,若有我蜀山派可以效力之处,我等定是慨然前往。”
    柳冉听了喜道:“诸位有此意,我先代冷大哥及天下武林在此谢过了。我们商议于下月底于‘冷柳庄’共论抗敌大事。‘冷柳庄’距苗疆甚远,想来我们有什么计划也不致走露风声。届时恭候各位大驾。”
    柳冉又道:“在下还需四处筹备此事,如此便不打扰了。”说罢抱拳而退。
    蜀山弟子送了柳冉下山,又回头商议此事。凌天道:“炎风师弟,便请你去偏房告知师父此事,请他老人家示下。”
    楚炎风见到剑圣,便将适才柳冉来访一事说了,静待剑圣指示。
    剑圣点头道:“果然如此,我日前料想拜月教也已该有所动静。这拜月教主先将身边异己势力扫除,以绝后患,倒也是个厉害人物。炎风,你回去告诉凌天,便叫他务要有所顾忌,此乃我辈份所应为之事,只不过要小心提防。”
    楚炎风回到大厅,见诸位师兄仍在商议,便将剑圣意思说了。
    凌天听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便由我和三师弟、炎风师弟前去‘冷柳庄’,还请四师弟四处打探拜月教动静,由二师弟协同其余各位留守蜀山。”蜀山门下凌仑轻功最佳,凌天因此便派他前去打探消息;而凌镜虽然寡言少语,却十分沉稳,凌天便让他留守蜀山。众人见他分布井井有条,便一一答应了。
    凌天又对凌昆和楚炎风道:“由此距‘冷柳庄’约有一月路程,此刻正是月中,我们便于三日后启程,路上顺便看看其它各派有什么动静。”凌昆和楚炎风二人躬身应允,分别退下。

    楚炎风行至李忆如所住厢房,叩门问道:“忆如妹子,你在里面吗?”
    李忆如听是楚炎风,心中一喜,道:“楚大哥,门没锁,你进来吧。”
    楚炎风推门而入,见李忆如身边放着几本道藏,微笑道:“忆如妹子,怎么你也想出家修道呀?”
    李忆如格格笑道:“才不是呢!这几日人家待着没事可作,你整日同剑圣前辈钻研武功,我在旁也大都听不懂,只好找些书看啦。”
    楚炎风心中不禁歉然,道:“忆如妹子,真对不住,这些日子来我一心研讨武学,实在难以抽出空来……”
    李忆如打断他,说道:“楚大哥,研讨武学乃是正经事,我又没有怪你,你不必过意不去。”
    楚炎风甚是感动,道:“忆如妹子,真是多谢你了。”随即又道:“今天我来,便是有件有趣的事要说与你听。”
    李忆如心中好奇,问道:“楚大哥,快说,那是什么事?”神色间极为欢喜。
    楚炎风微微一笑,道:“中原武林要合力对付拜月教,下月底将于‘冷柳庄’举行武林大会。我想到时一定又是热闹,又是好玩。”
    李忆如听了大喜,道:“好哇!楚大哥,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楚炎风点头道:“我自然要带你去,留你一个人在蜀山上,我也不放心。我一会儿便去向大师兄说明此事。”
    李忆如心中欢喜,问道:“楚大哥,那我们几时动身?”
    楚炎风见她喜不自胜,便微笑道:“三日后启程,你先收拾一下行装,我去将这事告诉大师兄,片刻即回。”
    凌天听楚炎风要带李忆如同去,也不反对。于是一行几人三日后便出发前往“冷柳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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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群雄聚首
    几人一路前行,遇到不少武林人士,经一打听,方知这次“冷柳庄”武林大会已邀了几乎中原所有的门派帮会,声势之浩大真是多年所未有。更有人说,江南武林盟主林天南也已接到了邀请,由林天南与冷容清二人主持,会合各路群雄,必可与拜月教一争短长。不过也有人传言,拜月教主武功之高早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界,教中的几名长老、护法的武功也远胜各大门派的掌门,众人心中都不禁为之惴惴。
    李忆如自幼居于孤岛,从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场面,一路之上极是欢喜。楚炎风也顺便将冷容清等人的事迹说与她听,李忆如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楚炎风与李忆如一路游山玩水,纵情谈笑,甚感畅快。天鬼皇自蜀山便一直跟在李忆如身边,只是不便现身。又是夜半无人之际,天鬼皇便与楚炎风饮酒谈论,相交甚佳,更以兄弟相称。

    这一日,几人便已行至“冷柳庄”,但见方圆数里之内孤零零的只有一座大庄,庄旁栽着几排杨柳。白砖瓦砌的高墙近有一丈,庄外两排劲装的汉子在外迎客,自有一股威严。几人走上前去报了门派名号。蜀山派在江湖上向来享有盛名,几名庄客听了忙入内禀告。
    过不多时,只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不知蜀山派的剑客驾到,老夫有失远迎。”随即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形从庄内大步流星地赶了出来。这人身材魁梧,手大腿长,再加上一部络腮胡子,便如一头雄狮一般威武,正是“冷柳庄”大庄主冷容清。
    凌天几人忙躬身行礼道:“冷庄主客气了。”
    冷容清引众人入内,大笑道:“有几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久仰蜀山剑法天下无双,日后正可让拜月教尝尝厉害!”
    凌天几人进入大厅,见少林方丈普松大师,武当掌门无清道长及江北水天盟盟主赵樊,箐木帮帮主木缮等人早已到此,正自与柳冉商议武林大会的事项。
    冷容清替众人引介见面之后,对凌天几人道:“想来各位长途奔波,甚是劳累,便请入内休息一日,明日再议正事。”于是招呼一名庄客引众人去厢房休息。

    待放下行装之后,李忆如对楚炎风道:“楚大哥,你说那位断无痕断大哥会不会来参加这个大会呢?”
    楚炎风听她提到断无痕,心中不由得一震,寻思片刻,道:“断兄那日离去,看他打算是不再问及中原武林与拜月教的纷争,按理说是不会来的。即便他来了,也必是隐于众人之间,无法令我们察觉。”
    李忆如点了点头,又道:“楚大哥,这次大会上,想来拜月教必会派人来捣乱,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楚炎风微笑道:“既然我们决意对抗拜月教,拜月教主自会派人前来下手。不过此处群雄聚首,倒也不怕他们。我担心的却是拜月教下毒的本事,实是难以防备。”
    李忆如点点头,道:“要是阿苓姊姊在就好了,她用毒的本事似乎比拜月教还要高明。有她在的话,拜月教搞什么鬼一定瞒不过她。”
    楚炎风想到当初阿苓毒倒一干拜月教徒的手段,也是佩服不已。不过她此时既然不在,也只得小心防着便是了。
    两人一月来游山玩水,虽是心情舒畅,但终是有些劳累,便各自歇息了。

    两日后,正是这次武林大会的正期。“冷柳庄”中群雄汇聚,一时间大厅中挤得满满的,只得又在大厅外面添了许多座位。这次拜月教复出,中原豪杰收到邀请的无不赴约前来,众人心中极是惊恐,生怕拜月教下一个便会找上自己,这许多人聚在一起方才安心。
    午时过后,众人用了饭菜,冷容清朗声道:“各位同道,承蒙大家来此一聚,我冷某先向众位谢过了。”说罢抱拳做了个四方揖。四面宾客均道:“冷庄主太客气了。”一时间声音嘈杂。
    冷容清待众人静下来之后,续道:“正如各位所知,近日来拜月教复出,四处惨杀我中原武林人士,唐门、金银枪、巫山派、蜀地门等几个门派帮会已先后遭其毒手,实令我辈对其无法坐视不理。”
    此时下面又是有人四下呼喝,“一举灭了拜月教!”,“拜月教欺人太甚!”,“冷庄主带大家杀入苗疆好了!”与会者有不少的亲朋好友均曾被拜月教所害,一时间大厅内又是一片混乱。
    冷容清又道:“我们虽要与拜月教相抗,但也莫要只凭武勇而中了对方的奸计,误了大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这几句话虽在嘈杂之中,仍是令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没有丝毫霸道之气,众人都不禁暗赞冷容清内力精湛。虽只是说几句话,但要做到语音平和,便如平日说话一般,却非要极为深厚的内力不可。
    众人听了随即静了下来,听冷容清说下去。冷容清转身对各大门派掌门道:“此事在下并未成见,还请大家各抒己见。”
    少林方丈普松大师道:“拜月教确是杀孽太重,我佛慈悲也难免作狮子吼。除一祸根而救天下千万大众,正是我辈所应为。”少林寺如今声势虽不但少林方丈所说的话仍是大有分量。众人见一向慈悲为怀的少林普松大师也已力主与拜月教相斗,更是四下称是。
    江北水天盟盟主赵樊也道:“普松大师所言极是。但依武林旧例,理应推选盟主来发号施令,大家遵从。否则在座各位分处数省各地,相互联络也自麻烦,更难免会因意见不一而多生争端。我看大家就选出盟主来,一致听从盟主号令,齐心协力方能出去拜月教。”
    厅中众人随即齐声道:“不错,正该如此。”有人便道:“我推举少林方丈普松大师。”又有人道:“我推举蜀山派凌天道长。”,“我看便是此间冷庄主。”,“江南林堡主。”,“九龙山诸葛先生。”,片刻便已选出数名人选。其中倒是推举冷容清和林天南的为多。
    厅前各大掌门帮主商议片刻,便定下由冷容清和林天南二人同为盟主。冷容清带领江北武林人士南下,林天南便在江南接应,合力直入苗疆,将拜月教一举歼灭。柳冉于是便将各掌门之意对众人说了,群豪无不赞同,齐声呼喝叫好。
    冷容清走上前去,谦逊了几句,端起一碗酒,道:“大家齐饮一碗,从此生死与共,荣辱相关,同心一志,将拜月教从武林中除去!”众人听了豪气立生,齐道:“除去拜月教!除去拜月教!”
    冷容清又道:“此时林兄正于江南筹划,不在此地,这碗酒便由在下代饮。”说着便又伸手端起了一碗酒。
    忽听得大厅外有个极为尖锐的声音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与拜月教作对?”语气极为傲慢。随即便是破空之事大响,却见两扇门板飞入大厅,势道颇为凌厉。
    冷容清左手持着酒碗,不动声色地将酒喝了下去,右手向前一伸,在门板上一拍,那两扇门板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一大片尘土。掌劈门板不难,但这两扇门板却几乎同时落地,落地之声只有一响,而冷容清却是在一边悠闲的喝酒,这份武功实令人赞叹,大厅中更是喝采之声不断。
    那尖锐的声音此时又再响起,“冷庄主这一掌‘怒涛搏礁’用来拍门板倒是十分合适,但要是用来杀人只怕还不够。”随即便从厅外缓步走进一行人。先一人身材又高又瘦,脸上有一道极长的刀疤。楚炎风见了心中一动,向他左手望去,果见他左手有一块红斑,正是阿苓所说的偷药的柴长老。楚炎风再向后看去,却见那柴长老身后正是公孙震、褚通、欧梁三人,三人之旁另有两人,服色相同。而在众人之后却是多日未见的断无痕!楚炎风此时不禁脱口道:“断兄!”
    李忆如也已见到了断无痕,也问道:“断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长老向二人望了一眼,问道:“不知两位可曾认得本教断护法?”
    楚炎风微笑道:“在下不但认得断兄,也认得阁下便是专门偷药的柴长老。”楚炎风向断无痕望去,却见他神情木然,双眼无神,对楚炎风和李忆如方才说的话似乎一点也没听见,二人心中不禁大奇。
    厅中众人见他们几个说上了话,便都向此处望去。待听得楚炎风说柴长老是“专门偷药的”,不禁难解其意。
    公孙震在柴长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柴长老随即便向楚炎风抱拳微笑道:“原来是楚少侠,失敬。”于是又走到冷容清等一众掌门面前道:“在下拜月教碧水堂长老柴翳,各位今天在此热闹得很呢!”
    众人虽早知晓此人必与拜月教有瓜葛,但听他自称是拜月教长老,不禁一惊,有些脾气暴躁的便叫道:“杀了拜月教的妖邪!”更拔出兵刃来。
    柴长老听了也不发怒,对冷容清微笑道:“冷庄主,这便是‘冷柳庄’的待客之道吗?”
    冷容清端过一杯酒,递给柴长老,说的:“冷某念阁下远来是客,敬此一杯。但我们既已知是敌非友,又何必绕弯子说话?阁下此来何意,便请直言。”
    柴长老又是笑道:“久闻冷庄主快人快语,性格直率,果然不虚。我们今日不速来访,便是要灭了你们的这个什么同盟。”
    群豪听了先是一怔,随即便轰笑起来,便如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们一行只有七个,便算武功绝顶,这里数十上百人打他们一个,非将他们七个砸成肉饼不可。
    但群豪中较有心计的不禁起疑,柴长老如此必是有十足把握,否则他也不必前来送死。柳冉于是问道:“柴长老,只凭你们七个人,你认为你有这个把握吗?”
    柴长老道:“这个自然,否则我们不是来送死吗?”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惊,却怎么也想不透单凭这几个人怎么会有如此能耐。此时此地,他们便是脱身也难,又怎能与此处群豪相斗。
    柴长老随即大笑道:“这还是多亏了冷庄主。方才那门板上被我撒上了‘噬魂散’冷庄主一拍,门板落地毒药散开,大厅中诸位此时都已中毒,无法运使内力,三日后经脉断绝而亡,这又何必我们出手呢?至于大厅外那些人,武功平庸,由断护法一人对付想来就可以了。”说完又是大笑不止。
    群豪听了不由得呆在当地,未料到拜月教下毒手法竟如此巧妙。冷容清等人吸了一口气,发觉真气难以提起,不禁心中一凉,只怕今日真要被拜月教一举歼灭。众人相聚本为声讨拜月教,未料到竟至如此,皆是心中悲愤不已。
    厅外见厅中众人中了毒,便有人提起兵刃奔了进来。那人见断无痕站在身前,便舞起手中双刀砍去。忽地只听一声惨叫,却是断无痕将手中的厚背宽刃刀一挥,便将那人连人带刀劈成两片,血肉四溅,将断无痕身上青衫染得血红,极为骇人。
    众人见了断无痕这一刀也不禁心惊。虽说江湖中杀人是常事,但却从未见人的杀法如此残忍,而断无痕这一刀势道如此猛烈,更是人所难见。众人又见他手中刀未开刃,锋宽半寸,更是为他武功所慑,一时间无人敢再冲上。
    楚炎风见到断无痕如此,更是惊异。当日他与断无痕交手,知断无痕武功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而断无痕这一刀如此刚猛,便如功力陡增倍余,实是声势骇人。又见断无痕神色茫然,目光呆滞,不禁心中一动,“难道断兄为人所迫,方才如此?亦或是他神智失常?”
    李忆如见断无痕如此杀人,心中惊恐不已,紧紧握住楚炎风的手,不住颤抖。
    此时厅外又有数人冲入,围攻断无痕。但交手不过数合,均被断无痕所杀,个个都是被截肢断体,无一可保全尸。便连后起之秀“巫山双鹰”宋翔、卢天,点苍派的“惊雷三剑”,人称“无诟生”的箐木帮主木缮之子木昕等人也无一可略阻其锋。一时间血溅当地,便如炼狱战场一般。冷容清等人心中悲愤,却是全身无力,对此奈何不得,只听得柴长老不住狞笑,断无痕呆滞的目光渐渐变得凶恶,出手更为残忍。
    大厅中有人见此,不禁道:“这人简直便如魔鬼一般,如此狠毒。”更有人闭住双眼,不忍再看下去。
    楚炎风听到“魔鬼”二字,心念一闪,忙叫道:“鬼皇兄,快出来援手!”
    李忆如听到也即醒悟,叫道:“天鬼皇,快出来帮忙!”
    众人听他们如此叫喊,只得他们被此景吓得失了神智。但忽觉一阵寒风刺骨,卷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厅心,正是天鬼皇。
    天鬼皇见到断无痕如此杀人,奇道:“这小子是人吗?如此杀人,倒与我们鬼族差不多。”
    李忆如忙道:“天鬼皇,你快去阻住他,不要让他再杀人了。”
    天鬼皇躬身道:“恩公放心。”一声暴喝,纵过身去一把抓住断无痕正在挥刀砍下的右臂,断无痕这一刀便劈不下去。
    冷容清与柴长老等人见天鬼皇突然现身,都是一惊。却又见断无痕与天鬼皇拼力相斗,天鬼皇出手诡异,令人在旁看着都觉得浑身直冒冷汗,力道更是大得出奇,便连断无痕也是难以抵挡;而断无痕却是势若疯狂,全然不顾生死,口中嗬嗬而呼,便如一头发了狂的猛兽一般。少林寺普松大师在一旁看着,不禁道:“阿弥陀佛,如此相斗,真如天魔转世一般。善哉善哉。”
    天鬼皇愈斗精神愈旺,一股股阴风寒气四下扩散开来,厅中众人无不心惊胆寒。而断无痕虽是渐处下风,仍是全然不畏,便如疯了一般挥刀砍出。天鬼皇见了不禁呵呵大笑,道:“你这小子只怕真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这打法哪里又像个人?”
    楚炎风听了心中一动,问道:“鬼皇兄,你看他行为反常,是不是真被什么附了身?”
    天鬼皇又同断无痕相斗片刻,摇头道:“不是。要有什么妖魔,我一定看得出来。哈!古怪!咱们再打!”说着便又是一拳捶了过去。
    柴长老在一旁见形势渐对断无痕不利,便对公孙震等五人道:“摆‘天地五尊阵’,除去这个妖怪!”
    公孙震五人自进来后一言不发,此时只是简短地答应了一声,便四散将天鬼皇和断无痕围住,合攻天鬼皇。
    楚炎风在旁暗自担心,却苦于无力出手相助。想起公孙震三人与自己和李忆如动手情景,知三人武功自蝎子、毒蛇、蟾蜍之势化出。想来另两人武功必是由蜘蛛、蜈蚣而来,便喊道:“鬼皇兄,这五人功夫是自蝎子、毒蛇、蟾蜍、蜘蛛、蜈蚣之势而来,小心提防!”
    天鬼皇听了大笑道:“五个小兔崽子,干什么不好,去学毒虫,这便让你们知道厉害。”纵身一扑便向欧梁心口抓去。欧梁未料到天鬼皇来势如此迅猛双掌急拍护住身前。但此时天鬼皇身形早变,掌劈公孙震,反腿向另外两位不知姓名的拜月教长老踢去。褚通正趁机挥鞭向天鬼皇打去,却觉身边劲风大作,忙向旁退开。回头一看,却是断无痕挥刀砍来。断无痕早已神志不清,此时杀得兴起,不分敌我,时而去斗天鬼皇,时而又朝公孙震五人砍去。一时间圈子内混乱一片,柴长老等人暗自叫苦,天鬼皇却是纵声大笑,欢呼“痛快!痛快!”
    柳冉见此机会难道,便叫道:“厅外的朋友快动手,将拜月教的人围起来!”柳冉心知只有趁混乱下手,方有机会除去柴长老等人,否则断无痕若是突然清醒,而攻天鬼皇,那便大事去矣。
    厅外众人早已看得傻了,听得柳冉叫喊方才回过神来,呼喝一声,各自拔出兵刃冲了上去。这些人武功虽不甚高,却有数十人之多,大占便宜。众人在公孙震等人身外又围上了一个圈子,全力厮杀。霎时间,大厅中又是乱成一团,砍杀惨呼之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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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奇蛊异毒
    众人正相斗间,忽听得厅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拜月教偷药的奸贼,快放了断大哥。”随即便见一个苗女一闪而入,在众人混战的圈子中如穿花蝴蝶一般转了出来,在大厅中心立定,对着柴长老。
    楚炎风和李忆如见阿苓感到,心下大喜。李忆如欢声道:“阿苓姊姊,你来啦!快除去这坏蛋,我们都中了他的毒。”
    阿苓听是李忆如,也是一喜,但见厅中众人动弹不得,问道:“是中了‘噬魂散’吗?”
    李忆如喜道:“不错,阿苓姊姊,你怎么知道?”
    阿苓瞪着柴长老,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药物。”随手从身边摸出一个瓷瓶,向李忆如掷去,道:“这是解药,快些服下。”
    柴长老见阿苓赶来,心中惊慌。他知道阿苓用毒手法极为巧妙,青出于蓝,已直追圣姑,自己好几次也险些栽在她手中。如今楚炎风和李忆如已服了解药,片刻后功力即复,那时便难以脱身,忙叫道:“断护法,公孙长老,向外力冲,撤回分坛!”
    阿苓拔出弯刀,立在柴长老身前冷笑道:“想跑,别做梦了。”
    楚炎风与李忆如服下了解药,又将瓶中余下几粒药丸分给凌天、冷容清服下,分别运功化开药力。众人见事有转机,不禁心中大喜,对阿苓更是十分感激。
    柴长老满头冷汗,情急生智,对阿苓道:“你想不想解了那‘失心蛊’?”
    阿苓听了心下一惊,略一分神,只觉眼前烟雾大盛,却是柴长老趁机掷出了“天纱弹”,一时间大厅中烟雾弥漫,目难视物。阿苓心中暗自懊悔,待烟雾散去之时,果见柴长老与公孙震、断无痕几人早已趁机脱身,大厅中只多了数具被断无痕劈成两半的尸体罢了。
    阿苓顿足道:“唉!又叫这个老狐狸跑了。”又对李忆如和楚炎风道:“忆如妹子,楚大哥,你们感觉怎样了?”
李忆如和楚炎风运功片刻,功力已渐渐恢复了些,两人对阿苓道:“这回多亏了你,要不然咱们都要栽在那个柴长老手上了。”
    李忆如又对天鬼皇道:“这次也多亏了你,要不然咱们根本等不到阿苓姊姊来,早就被杀了。”
    天鬼皇咧嘴笑道:“这没什么,只是那小子便跟中了邪似的,当真了不得。古怪!古怪!”
    阿苓不禁叹了口气,道:“断大哥是中了柴长老的‘失心蛊’才会如此!”顿了一顿,又道:“忆如妹子,楚大哥,我要去跟着他们,以后再见了!”说着便向厅外走出。
    楚炎风忙将她叫住,道:“阿苓姑娘,我们与你同去。只是此处尚有数位前辈中毒未解,你还有解药吗?”
    阿苓听二人欲同往相助,心中一喜,道:“那太好了。只是我身边也没带这许多解药,我开个方子,他们按方配药就行了。”说完便用刀尖在地面上写了几种药物名字。
    楚炎风对凌天和冷容清道:“大师兄,冷庄主,既是如此,我们便先行告辞去察访拜月教主所在,日后还容再聚。”
    凌天和冷容清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便有劳了。”冷容清想到此番险些为柴长老等人所歼灭,虽得保性命却已大损锐气,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又对阿苓道:“此次多谢姑娘相救,冷某感激不尽。”厅中余人也忙向阿苓致谢。
    阿苓摇手笑道:“你们汉人礼数真多,大家互相帮个忙,有什么大不了的?”转身对楚炎风和李忆如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楚炎风和李忆如点了点头,三人于是便相偕而出,天鬼皇也大踏步跟在后面。厅中众人望着几人身影,皆是长叹道:“英雄果然出自少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唉!老了!”想到好好一个武林大会,竟险些为拜月教一举歼灭,众人都不禁心中凄凉。

    待出了“冷柳庄”,楚炎风向阿苓问道:“阿苓姑娘,你方才说断兄是中了‘失心蛊’,这是怎么回事?”李忆如心中也是疑窦重重,眼望阿苓,目光中有询问之意。
    阿苓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那日与你们分手后,我在半路上便遇到了断大哥。我见他也向苗疆而去,便在后面跟着他一路而行。断大哥心情沮丧,对我也没留意。又行数日,便见到了柴长老和另外那五名拜月教长老。他们见了断大哥便要他回去同见教主。断大哥一言不发,便同他们去了。但当我再见到断大哥是,他便成了这个样子,我知是中了拜月教的‘失心蛊’,便一路追来。唉!这一回还是叫他们跑了!”说罢恨恨不已。
    楚炎风见断无痕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禁极为担忧,又问道:“阿苓姑娘,那‘失心蛊’你可有法子解掉吗?”
    阿苓黯然道:“这‘失心蛊’是苗疆禁毒之一,据闻因过于阴毒早已失传,没想到拜月教竟还有人知道下蛊的法子。我曾听师父师祖提到过‘失心蛊’,因此认得。但即使是她们也没见人中过‘失心蛊’,解救的把握只怕……”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眼角也不禁略为湿润。
    楚炎风和李忆如听了心中凉了半截,若是连阿苓的师父师祖都没把握除去“失心蛊”,只怕断无痕复原的机会渺茫的很。
    李忆如问道:“阿苓姊姊,若是将来有了法子,断大哥中蛊时间太长会不会有什么事呀?”
    阿苓又叹了口气,道:“这‘失心蛊’最阴毒的地方便在于中蛊者虽会比原先在力气上强出许多,但也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精力。如果不早些将断大哥从拜月教中救出来的话,便只怕来不及了!”
    天鬼皇插口道:“那怪那小子如此邪门!那个什么拜月教要是多给几人下上这‘失心蛊’,只怕谁也挡不住!”
    楚炎风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即刻动身。方才那柴长老说要回分坛,阿苓姑娘,你可知那个分坛在哪里?”阿苓点点头,道:“我一路跟来,也曾路过那个分坛,便在此处西南不远,咱们便走吧!”神色间颇为焦急。
    几人于是便向拜月教分坛疾行而去。

    柴长老一行七人自“冷柳庄”侥幸脱逃,一口气直冲出十余里,方才止步歇息。
    柴长老想到这次功败垂成,全因天鬼皇和阿苓从中干预,不由得心生怨恨。但念及与阿苓相遇数遭,每次自己都是被逼得落荒而逃,既非其敌,便也无可奈何。想到天鬼皇,不禁奇道:“楚炎风明明是蜀山弟子,又怎会有鬼怪相助?”
公孙震在旁道:“上次我和欧、褚二长老与他们动手时,未曾见到那妖怪,想来是这数日中他们新有奇遇。”
    褚通道:“此处非久留之地,我们先退望分坛再作打算。”
    柴长老道:“不可。我们立时返回总坛,将此时禀明教主。”
    公孙震几人听了奇道:“柴长老,方才你不是说要前往分坛吗?”
    柴长老微微一笑,道:“方才我在‘冷柳庄’中说的话,只怕那帮家伙也听到了,不久后也许他们便可查明我们分坛所在并一路前去。何况冷容清他们功力恢复之后也不会放任我们不管,必会大举前来,凭我们几个是怎么也挡不住的。我们也可趁他们前往分坛的机会返回苗疆,将此事禀明,待教主定夺。日后他们一路奔波赶到苗疆之时,我们便可以逸待劳,将其一网打尽。”说到得意之处,更是纵声大笑。
    公孙震几人知道柴长老向来多智,而这一番话也是入情入理,一行于是便取捷径全速奔向苗疆。断无痕神智不清,也一路跟着。

    楚炎风等人行了半日,便已觅路寻至拜月教在附近的分坛。这分坛规模不大,倒似与营寨相仿。几人在旁远远巡视片刻,绕了一圈,见分坛中人手也不多,只有稀稀零零的几名拜月教徒在外来回走到。
    阿苓见对方人少,便急着要冲进去。楚炎风忙一把拉住她,道:“小心对方有埋伏。”
    阿苓听了便即冷静下来,但四处张望一下,也未见有什么特异之处,问道:“楚大哥,我看他们不像是有埋伏呀。就这几个人,我们一下子就可以收拾掉了。”
    天鬼皇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说道:“我一看到拜月教的家伙便不顺眼,让我进去将他们一个个砸成肉饼。”说着便起身欲行。
    楚炎风虽不放心,但也瞧不出个究竟,便道:“我和鬼皇兄先冲进去看看。忆如妹子,阿苓姑娘,你们先在旁等着,若是有什么事也可照应一下。鬼皇兄,出手越快越好,别让他们逃进去报信。”于是便拔出长剑纵身冲入。
    李忆如和阿苓听楚炎风如此说,便留在外面接应,以防有失。
    天鬼皇早已等得焦急难耐,抡起双拳便向一名拜月教徒轰了过去。只听得“喀嚓喀嚓”几声,那拜月教徒肋骨尽断,胸口也被打得凹了进去,连叫一声都未来得及。其余的拜月教徒见了却丝毫也不惧怕,齐涌而上。但见楚炎风长剑圈转,天鬼皇拳打脚踢,片刻间便已将一众拜月教徒收拾掉。楚炎风以剑尖抵着余下一名拜月教徒的咽喉,道:“带我们进去见你们柴长老。”剑抵咽喉,若是轻轻一划,那便必死无疑。
    未料到那拜月教徒默不吭声,浑身却不住抖动,噼啪声响。
    楚炎风和天鬼皇只道他吓得怕了,并未在意。阿苓在旁见了大惊,忙叫道:“快退开!越远越好!”
    楚炎风和天鬼皇听了心中不解,但仍是急掠身形,退开丈余。正待发问,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砰”的一声,那拜月教徒竟是血肉横飞,溅得一地,极是可怖。
    阿苓忙冲了过去,见楚炎风左手衣袖上溅有几点血污,于是伸手将那幅衣袖齐肘撕下,远远掷了出去。又仔细查看,见楚炎风和天鬼皇身上未被溅道,方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道:“真是好险!”
    天鬼皇在旁全然不解问道:“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楚炎风和李忆如也是一脸茫然,但见那拜月教徒自爆的如此诡异,心中也是大惊。
    阿苓道:“那拜月教徒方才是服毒自尽。不过他服下的,是一种极为毒辣的毒药。药性随即发作,身体自爆而亡。但最骇人的是,被他的血肉溅到的人,却也会同他一般。方才当真是惊险得很!”
    楚炎风和天鬼皇在旁听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忆如听了也是满手冷汗,一时之间全都呆在当地。
    阿苓又道:“不过这种毒药据说也已失传,即使是拜月教中的人也认为这毒过于阴险狠辣,从未听说有人敢使。这次的明明便是,又怎么会……”说到这里,心中也是十分惊慌,语声发颤。
    忽听得天鬼皇在旁垂胸叫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楚炎风见了奇道:“鬼皇兄,你怎么了?”
    天鬼皇大声道:“以前恩公的大义我尚未报答,如今又欠了人情,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阿苓在旁听着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天鬼皇,那你就帮我将断大哥救出来好啦!”
    天鬼皇听了大喜,拍着胸膛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好了。”
    众人见天鬼皇如此直爽,都不禁笑了出来。
    楚炎风又对阿苓道:“阿苓姑娘,你这次又救了我一回。”
    阿苓听了不禁笑道:“我可不要你向天鬼皇一样,你千万莫要说什么报恩。我最怕别人说什么‘大恩难报’的话。不过天鬼皇是鬼族,所以是例外,不是‘别人’。”说着更是笑弯了腰。
    楚炎风了李忆如在旁听着也是大笑不止,天鬼皇更是咧开了嘴纵声欢笑。
    过了片刻,楚炎风方才止住了笑声,对阿苓道:“阿苓姑娘,我方才是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同你结拜兄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苓拍手笑道:“好啊!大家成了兄妹之后,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客气了。”说着向李忆如望了一眼,道:“只是有一点不好。”
    李忆如在一旁好奇,拉住阿苓的手,奇道:“好姊姊,那有什么不好?”
    阿苓在李忆如耳边悄声道:“现在你叫我‘姊姊’,但以后我就得叫你‘大嫂’了,岂不吃亏?”
    李忆如听了不由得粉颊晕红,嗔道:“你作弄人家,看我饶不饶你!”说着便假意伸手打去。
    阿苓格格一笑,绕到楚炎风背后,道:“大哥,快救我!有人要害你结拜妹子,你管不管?”
    楚炎风未听到方才她二人说些什么见她们胡闹,只得道:“此处尚为危地,你们回去之后再闹不迟。”又对李忆如道:“忆如妹子,你把‘仙女剑’先借我一用。”
    李忆如听他说“再闹不迟”,不觉捂住嘴吃吃而笑,一边将“仙女剑”递了过去。
    楚炎风将两柄“仙女剑”和自己的长剑并排插在地上,对阿苓道:“这便是香烛,我们就在此结拜,如何?”
    阿苓抢着先跪了下去,又笑道:“人家说结拜要敬过天地鬼神,现在有天鬼皇在,倒是方便。”
    楚炎风听了不禁大笑,于是便跪了下去,同阿苓八拜结为金兰兄妹。李忆如和天鬼皇在一旁看着,也代他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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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0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才发现好长啊,一共35回,我发了半天才15回,呵呵,明天接着传,$辛苦$小掉一下大家的胃口,其实主要是看看有多少人关注$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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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0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好看,接着发啊!

哈哈,等不及了,先在网上看完了!写的好!
推荐推荐!hoho$支持$$支持$$辛苦$

[ Last edited by 十月十日 on 2005-2-20 at 21: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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